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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思道。

片場附近,黑色面包車停了下來,司機看了眼後視鏡。顧容疏躺在後座,一只手橫在眼睛上方,睡得正熟。

“顧哥,醒醒!咱們到了!”

司機轉身伸手推了推他。

“唔——好。”

顧容疏迷糊地睜開眼,眼下一片青黑,眼睛有些紅,聲音沙啞。

恍惚地坐了幾秒鐘,他整理了下睡出褶皺的衣服以及已經淩亂的頭發

看了眼時間,他推開車門,急急地跑向化妝棚。

等從化好妝換好衣服到達片場後,已經和原來定好的時間差了十幾分鐘。

“a——”

海面波光粼粼,流朱坐在碼頭上,漂亮的魚尾晃蕩著,激起陣陣漣漪。

突然地,海面突然浮起一朵浪花,一名青衣少年鉆出水面。

“流朱,我聽偷偷跑出去的必秋說啦,說她打了勝仗!”

一身青衣的少年絮絮叨叨,尾巴將水面打得啪嗒啪嗒響: “她很快就會來接你啦!”

“真的嗎?”

顧容疏眼睛瞪得很大,臉上是硬擠出來的喜悅。

“卡——”

楊侖叫了停。

“小顧啊,你眼睛瞪太大了,不好看。還有你臉部肌肉別太僵硬,你看著不像驚喜——”

楊侖頓了頓,笑著繼續道:“像是在等著老婆死繼承遺產的軟飯男……”

話音剛落,劇組人員都笑了起來。

“a——”

“流朱,我聽偷偷跑出去的必秋說啦,說她了勝仗!”

“她很快就會來接你啦!”

顧容疏眼睛微張,眼睛無神,笑得僵硬。

“卡——”

楊侖無奈地笑笑,心裏已經生了幾分不耐煩。

顧容疏迷瞪了下眼,很是困倦。

楊侖臉色沈了沈:“小顧很困嗎?以後要好好休息啊。”

“唔——好,我會註意的。”

說著,顧容疏打了個哈欠,懶散極了。

“你要註意什麽?”

突然地,一道冰冷的女聲插了進來,原本還有些喧嘩的片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顧容疏身體一僵,緩緩轉頭。

千程從一堆工作人員中站起身,一雙桃花眼毫無波瀾,漂亮的臉蛋冷如冰霜。

“誒,千程,你怎麽來了,不是沒戲嗎?”

楊侖插了句話。

千程頓了幾秒,臉色溫和了些,“明天要演對手戲,想等下戲和他一起對劇本,就來片場看看。”

說著,她又瞥了眼顧容疏,皮笑肉不笑:“不過現在看來不用了。”

“千——”

“我先走了,你們繼續拍吧。”

顧容疏話剛出口,就被千程直接打斷。

他臉色蒼白地看著千程的背影,困意瞬間消失,喉嚨像堵著石頭一樣。

腦子亂成一團,他越發無措了起來。

“繼續吧,各部門就位!”

楊侖看了一眼顧容疏,又喊了聲:“小顧,準備一下。”

“好,今天就到這裏,大家好好休息吧。”

楊侖說完後便看起了進度表,一個下午過去了,安排好的四場戲也只完成了兩場,還是在放低標準的情況下。

意識到這點後,楊侖的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

這個進度,實在不行啊……

直到下戲,顧容疏還有些渾渾噩噩,腳步匆忙地坐上面包車,他越發難受。

放在座位旁的盒飯散發著香味,他毫無食欲。

車平穩地行駛著,顧容疏打開x信。

他和她的聊天記錄還停在幾天前,腦子一片空白,他顫抖的手在鍵盤上點擊著,好半晌才打出一句話。

想了想,將對話框內的話擴寫又縮寫,最後只剩下簡單得不得了的:“在嗎”

消息發出瞬間多了紅色感嘆號標記,以及一句友情提示。

“您還不是他(她)的好友,對方已開啟好友驗證”

被拉黑了……

又回想起了下午她冰冷的眼神。

顧容疏的耳邊似乎響起了一陣轟鳴聲,幾乎產生了一陣血液倒流的冰冷感。

不甘,難受,委屈種種情緒一起湧了上來,眼睛產生了莫名的濕意。

他雙手緊緊掐捏著身下的座椅,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了心口上。

“顧哥,到了!顧哥!”

司機接連響起的喊聲將他喚了回神,他紅著眼,下車。

他緩緩走入片場,隱藏於暗處的鏡頭對準了他。

悠悠的鋼琴聲流淌在形體室裏。

沈和光微長的黑發被紮成一個小馬尾,幾縷黑發垂落,略擋住他清朗俊美的五官。

松垮的灰色t紮進純色蘿蔔褲內,腳下是一雙肉色的舞蹈鞋。

慣例完成腿功腰功開肩等等基本功後,他站直身體。

鋼琴聲節奏加強,雙手保持著弧度放在兩側,兩腿彎曲,輕躍,他完成了一個小跳。

四組小跳後,額頭已經開始滴汗了。

“咚——”

略顯突兀的x信提示音響起,沈和光扯過毛巾擦了擦汗,拿起手機。

陳探:文件.rar

陳探:你想要的都齊了。

沈和光嘴唇微彎,手指輕按幾下,沒過幾秒,提示音再次響起。

陳探:尾款已收到

將文件傳到自己的雲盤內,沈和光利索地將陳探拉黑,隨後便將手機卡取出掰碎。

鋼琴聲依舊回響著,沈和光出神地看著形體鏡內的自己,半晌,苦笑幾聲繼續練習了下去。

再次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兩頭跑了好幾天的顧容疏精神高度緊繃。

拖著沈重的步伐回了酒店,他一頭栽倒了床上。

在短暫的幾分鐘內,他竟然沒有很快入睡,滿腦子都是千程,心裏酸澀得受不了。

這酸澀的感覺,就像是感染性極強的病毒一樣嗎,迅速從心臟處湧到眼眶內。

他小口小口的呼吸著,枕頭莫名有些濕潤。

即便如此,高強度的工作也使得他很快就進去了夢鄉。

意識昏昏沈沈間,蓋在肚子上的薄被被猛地掀起。

過冷的空調風將他凍得一哆嗦,他翻了個神嘟囔:“別動了,再讓我睡一會兒……”

冰冷的聲音響起:“睡夠了嗎?”

他睜開眼,只見千程站在他床前。

還沒來得及開心,他就發現了千程充滿了寒意的臉,平日刻意收斂的銳利此刻全部顯露出來。

無來由的,一陣心慌和惶恐襲擊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沈和光的故事會慢慢展現啦,別急。

愛你們!

還有……都看到這裏了……真的不收藏我一下嗎qwq

☆、綠帽x14

現在七八月,正是最炎熱的時候。

尤其是晚上,島上氣候更加炎熱,傍晚淩晨的時候幾乎能變成火爐。

這會兒才晚上十二點多,服化道都已經忙開了。

接下來拍的這幕戲是燕琦回國平定動亂,與流朱在海邊離別,兩人情難自禁在水中激吻纏綿的離別戲。

千程貼了好幾個冰寶寶,一邊敷著冰塊一邊吹著風扇。

【宿主,系統檢——】

“不熱,不綁定,不需要。”

千程冷酷地使出技能“拒絕三連”

【……】

眼看著布景燈光攝像機都布置得差不多了,她也沒看到顧容疏的身影。

不會是打算掐著點來吧?

千程嘲諷地勾了勾嘴角,卻又覺得他大概也不會如此過分。

今天這個場景是還要掐日出的點,大半個劇組都在在火爐裏忍著熱布景,他應該不會這樣。

但是很快的,千程就發現自己錯了,因為直到兩點多,顧容疏還沒來。

這一幕戲雖然標三點開拍,但是服裝化妝對臺詞試鏡頭打光等等要耗費的時間算進去後,一點多就要到現場。

器材已經全部就位了,王琦楊這時候終於發現了不對。

“人呢?”

他聲音低低,話少極,怒意也重極了。

“沒、沒見他簽到……可能是還沒起……”

場務在角落小聲說道。

“沒起?電話呢?”王琦楊問道。

“沒人接……”

沒人接?

王琦楊沈默了幾秒,然後徹底爆發。

“把他給我叫起來!不管用什麽辦法,給我拖過來!”

王琦楊是暴脾氣,但顧容疏在業內也是知名的刺頭,誰也不願意這時候觸他的黴頭。

顧容疏竟然真的……放了整個劇組的鴿子?

千程感受到了全然的荒謬感,上前了幾步:“我去吧。”

王琦楊揉了揉鼻梁,聲音沙啞,這些日沒時間打理的胡茬越發顯得他憔悴疲憊。

“去吧。”

劇務組組長把房卡遞給千程。

因為是劇組用地,雖然路上沒什麽人影,但燈火通明。

汗水浸濕身體,千程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到達了目的地,刷開房門。

一陣涼意傳來,千程徑直走進去,顧容疏整個人將被子團成一團,像只冬眠的動物一樣睡得香甜。

千程嘴角動了動,一手捏住被角迅速地掀了起來。

“嘶——”

顧容疏閉著眼,到處摸索著被子,突然暴露在冷空氣下的皮膚起了雞皮疙瘩。

“別動了,再讓我睡一會兒……”

咕噥不清的話語得到了千程的冷笑。

“睡夠了嗎?”

聲音傳進耳朵,顧容疏瞬間睜眼,猛然起身。

果不其然,床前的人影正是千程。

“你、你、你你怎麽在這裏?”

他有些慌張,同時也摻雜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我在這裏這個不是問題,你不在拍攝場地裏才是問題。”

“什麽……攝影場地?”

顧容疏頭發淩亂,眼睛澄澈,一臉茫然。

在昏黃溫馨的燈光下,他像是不谙世事的小王子一樣,以一種全然無知的態度去肆意傷害所有人。

這個時候,千程才終於產生了一種或許是憤怒,也或許是悲哀,又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淩晨3點開拍的戲,現在已經兩點半了,你還在床上。”

千程面容平靜,眼神沒有波瀾的敘述這個事實。

3點的戲?明明是明天才拍啊!

他皺起臉,在心裏反駁。順手拿起旁邊被靜音的手機看了眼,卻在看到日期同時瞬間怔楞。

7月23日2:46分

不對啊,明明是——等等!

22日12點一過就是23號了!

顧容疏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根本就是沒搞清楚時間!

這幾天軋戲太嚴重,他根本就沒心情考慮別的事情!

“我——”

他話尚未說完就不知道怎麽說下去了,難道要說自己軋戲累到沒想到拍戲時間嗎?

驚慌中,他還沒想好說辭就聽到了千程的聲音。

“今天晚上的溫度是39度,接近高溫紅色預警。”

“盡管如此,上到導演下到考勤的場務各個都在片場,有幾個已經中暑躺下了,但是剛剛終於布景完了。”

千程舔了舔幹燥脫皮的嘴唇,又道:“但是這時候發現我們的男主角不在,這意味著什麽?有一半的幾率是做白工,他們有可能還要再受一次本不需要的罪。”

一番話使得顧容疏喉嚨發幹,心裏越發沈重了起來。

“對不起……”

他幾乎不敢擡眼看千程,聲音囁嚅。

千程眼神發冷,“別和我說對不起,擔不起。”

“我收回我以前說的話,你真的毫無價值可言。”

一盆冰水,如此澆到顧容疏頭上。

他臉色驟然發白,神情是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倉皇。

莫名的,漫天的委屈難過都降落到了他的身上。

嘴唇仿佛粘在了一起,他想解釋很多很多,但是無論說什麽,都是狡辯。

千程轉身,打開他的衣櫃,隨手抓了幾件衣服甩到了他的臉上。

“快點。”

在整組工作人員的註視下,燈火通明的小路上顯現出了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影。

幾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王琦楊坐著沒動,甚至懶得擡眼看,拿著筆在劇本上塗塗畫畫。

這會兒,連徐景山都來了,正站在他旁邊。

“化妝換好衣服直接開始。”

楊侖也做不出老好人的樣子了,淡淡地說道。

直到顧容疏被拖到了棚內化妝後他才看向王琦楊,結果率先瞥到了他手裏被塗得血紅的劇本。

頓了幾秒,楊侖道:“你們搞了這麽久才寫出的本子,何必呢?”

王琦楊,沒說話,手下的紅筆大段大段劃掉標著流朱的臺詞與戲份。

徐景山看著心都滴血了:“老王,你刪完了還不是要我改,誒誒!那段不行!那段是伏筆!”

紅筆畫了個大大的叉,王琦楊開口。

“要是不想整部電影都毀了,就必須刪。”

筆砸到劇本上,他冷哼了聲:“早知今日,還不如一開始找個普通男星,現在騎虎難下了。”

顧容疏主演已經官宣了,臨時換一個知名度不如他的主演肯定要被粉絲聲討。

以顧容疏粉絲的體量,到時候再來個抵制,票房可就不好看了。

但是就知名度和條件來說,也就沈和光能與之一拼,可就算沈和光願意再出演也不一定有檔期啊。

“唉,都算得上大流量,你說沈和光怎麽就演技過關口碑也好呢?”

聽到這話,徐景山也不忍唏噓。

想了想,他又搓了搓手展望道:“要男主還是沈和光,咱們這電影可有望沖年冠了。”

楊侖收起了手機,“勸你醒醒。”

“你剛剛拿著手機幹嘛呢,劈裏啪啦好一陣響聲。”徐景山好奇。

“告狀。”

話音剛落,王琦楊徐景山齊齊擡頭看向楊侖。

“找老何說了說,他是靜光那邊的高層。”

只見楊侖笑笑,有些憨厚的大叔臉上又是一副老好人的和氣。

“現在咱也換不了演員,只能多給他上上眼藥,讓顧容疏多點麻煩我就開心了。”

徐景山狠狠拍了楊侖的肩膀,興奮地誇讚道:“你可真是個老陰逼!”

楊侖:“……”

海邊的明月皎潔又透著冷意。

燕琦坐在海邊的橋上,腳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海浪裏蕩著。

“嘩啦——”

水聲帶著小小的浪花湧過來,流朱探出頭,呆呆的仰視著燕琦。

這時候的燕琦頭發淩亂,不施粉黛,衣服松松垮垮,一副落拓不羈的樣子。

流出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而她很容易就發現這個傻家夥的凝視,她低頭看向她。

眼裏的笑意少得可憐,顯出一股滄桑來。

“過來啊。”

她伸出手,想將這條呆呆的魚拉上來。

流朱不高興了起來,“我知道你要走了,你不必拉我去你身邊。”

過於明顯的雙關讓燕琦低低地笑了。

“那我去你身邊怎麽樣?”

“你什麽——”“嘩啦——”

流朱的話被燕琦跳入海中的動作打斷,他連忙伸手擁住燕琦,滿臉嗔怪。

“你瘋了啊!”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他將燕琦護在懷裏,聲音發苦:“縱然你不就我,我還能如何?”

“還不是等你?”

燕琦擡臉,雙手極力地扯著流朱的衣服,想要向上拱。

“即——唔——!”

顧容疏正要說臺詞,卻被千程猛地吻住,他瞪大眼睛。

怎麽回事?

明明還有幾句臺詞才……

他緊閉嘴唇,等待著王琦楊喊停,可是長達半分鐘依舊沒有聽到喊卡。

在如此近的距離裏,他很容易就感受到了對方的悲愴情緒。

就連這吻,都帶著決絕的味道。

漸漸地,他身體有些發軟,嘴巴微張,不自覺淪陷在了這場吻中。

溫熱瞬間離開,千程臉色越發蒼白。

“你即便是不等,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沒有這句臺詞的。

顧容疏已經全然混亂,完全無法跟上她的步調,卻又時刻被她的情緒所感染著。

王琦楊沒有喊停,這就代表這一場還要繼續下去。

他有些窘迫,但同時,他的身體不斷在放松,全然順從地迎合著千程的表演。

這感覺太熟悉了,與試鏡那天的感覺何其相似。

王琦楊看著攝影機裏的這幕漸漸有了笑意,楊侖瞥了挺久才沒忍住開口。

“她這是在——”

“對。”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們會慢慢出現的,別著急。

感謝金主:

阿葉要吃糖扔了1個地雷

哈哈扔了1個地雷

☆、綠帽x15

千程在壓顧容疏的戲。

壓戲,在理論上並沒有系統的解釋。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壓戲的意思。

在演對手戲的時候發揮強大的實力來吸睛,並且不對實力弱的搭檔進行帶戲,導致搭檔存在感薄弱。

壓戲即被視為實力的體現,也被視為電影電視的克星。

因為它既是擁有碾壓性的演技的體現,也是將群像戲變成個人秀的毒瘤。

千程深谙這部電影最出彩的就是男女主對戲時的愛情拉鋸。

所以避免壓戲的同時帶顧容疏入戲這點她一直做得很好,但是現下,她卻不想這麽做了。

冰冷的海水沾濕千程白色的戲服,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濕漉漉的秀發站在臉上。

明艷漂亮的臉蛋在這陰暗的環境中仿若鬼魅。

她看起來比顧容疏還像鮫人——在海上用美貌與歌聲將旅人勾引過來,然後露出尖銳猙獰的牙齒將他們一一啃噬殆盡。

憑著記憶講完了幾句臺詞,顧容疏再次被千程擁吻。

細小的雨絲飄灑了下來。

熱烈的吻,貼近的灼熱的體溫,血液流動的聲音 ,心跳的震動……

一切的一切將他卷入這狂風大作的漩渦中。

可以稱之為理性的,冷靜的,理智的東西在此刻化為灰燼。

顧容疏閉眼,雙手勒緊千程的腰,在這海水中,他抱緊了唯一的浮木。

兩團燃燒的火焰糅合成一團,周遭冰冷的海水仿佛也被燃燒沸騰。

“卡——”

猝不及防的,顧容疏瞬間被推開,幾滴雨絲垂落在他的眼睫上,蒙著薄霧的眼神盯著千程的背影。

他像一只熱烈迎接主人卻被推開的奶狗一樣,尾巴垂了下來,喉嚨發出哽咽的聲音,委屈極了。

直到幾個生活助理拿著冰塊和幹毛巾來的時候,顧容疏都沒能從這種茫然且柔弱的狀態中出來。

進到了放著一排小型空調以及幾個風扇的棚內,千程熱到發麻的腦子終於開始能思考了起來。

還有一場日出的戲份,千程看了幾眼時間,應該還能休息一會兒。

棚內的溫度極低,但是舒適的涼意讓幾乎一夜未睡的千程困倦了起來。

“婷婷,你幫我拿條熱毛巾過來。”

千程打了個哈欠,對生活助理說道。

“啊?”婷婷在打盹中驚醒。

“我太困了,狀態不太好,想敷下眼睛提提神。”

“哦!好的!”

看著婷婷有些慌張的背影,千程有點想念自己的生活助理。

她的助理在進組前就請假了,婷婷是劇務組臨時安排的助理。

“唔——喏。”

含糊的聲音響起,千程擡頭,只見顧容疏衣襟大敞,露出了白皙的脖頸和胸膛,濕漉漉的頭發上蓋著一條毛巾。

而他現在正站在她面前,手指捏著什麽東西,遞在她面前。

“提神的口香糖。”

見千程還沒有接的意思,顧容疏殷紅的嘴巴微微下翹。

“不要算了。”

顧容疏要伸回手的瞬間被千程抓住,手指捏著的兩粒糖果被抽走。

“謝謝。”

千程撕開包裝,將小粒的口香糖投入口中。

刺骨冰冷的味道在口腔內瞬間爆開,千程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涎水,臉色扭曲了起來。

顧容疏順勢在她旁邊坐下,然後將伸手環住屈起的雙腿。

接下來誰也沒說話,氣氛安靜又尷尬。

千程手指微動,正想撕開第二顆,就聽顧容疏道:“military energy是軍用的能量口香糖,短時間內不要吃第二顆。”

停下動作,千程側首,臉色冷淡:“聽了幾天你的事跡,我還真沒發現這口香糖效果這麽好。”

顧容疏臉色一陣發熱,聲音訥然:“我昨天才買的。”

“哦——”

平淡的回應被拉長。

又是一陣令人尷尬的沈默。

“我不是故意的。”

顧容疏突然出聲。

她再次側目看向他,卻發現他臉色酡紅,似乎小聲咕噥了什麽。

鼓足了勇氣,顧容疏閉眼一口氣說完。

“我昨天看時間的時候,以為是明天的淩晨三點。”

“哦。”

千程看毫不在意他的解釋,她不再看他,轉而看向在重新布景的工作人員。

“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顧容疏怔了怔,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樣:“沒有了。”

“那就別說了,我現在實在不太想和你說話。”千程扯了扯紅唇,燦艷的妝容使得她氣勢十足。

“前幾天的時候,你或許只是出於客套又或是一時的沖動說出了要努力的話,但是我確實相信了。”

“所以呢——”千程笑了笑,聲音壓低:“對你耍大牌這種應該習慣的事情產生了雙倍的厭惡。”

“對不……對不起……”顧容疏倉皇了起來,手指緊攥著衣角。

他並非沒有軋過戲,也不是沒有被訓斥過,可是這些話從千程嘴裏說出時,他卻真切的感到羞愧以及……痛苦。

“我說過,你該道歉的遠遠不止於這些,你該道歉的是你的態度,該道歉的對象是整個劇組。”

千程不想再進行這個對話,她起身理了理衣服:“不用和我道歉,我只是對你很失望。”

只是……對你很失望……

低溫涼爽的棚內,似乎有尖銳的鳴叫聲直刺顧容疏的耳膜。

嘴巴輕微顫抖著,他牙齒打起了架。

海水不斷拍打著巖石,流朱靠在燕琦的肩膀上,聲音黏糊不清。

“天要亮了啊。”

“嗯。”燕琦的手微微遲疑,最終還是撫上了他的頭。

“是啊,太陽要出來了——”“可是,為什麽這麽冷啊……”

千程臺詞只說了一半,另一半竟被顧容疏搶先說完了。

她心中生了幾分詫異,但是既然王導沒有喊卡,那就代表沒有問題。

她側身環住顧容疏的腰部,動作繾綣。

鏡頭裏,晨曦的光芒灑在海面上,略微狼狽卻相互依靠的背影浪漫極了。

王琦楊拿著喇叭,正準備喊停,卻見鏡頭內的顧容疏又動作了起來。

挑了挑眉,他停下了動作,想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麽。

懷中的顧容疏突然推來了千程,再擡臉時,竟是滿臉淚痕。

精致的面容一片蒼白,神色悲戚。

他局促地握住千程放在腰側的手,身子前傾拱進千程的懷裏。

這是……

千程微楞。

她的手被顧容疏握住不斷探索著他裸/露在外的細嫩肌膚,顧容疏的聲音悶悶地傳來。

“走之前,我想給你我的全部……”

逐漸的,他的動作慢了下來,胸前傳來一陣濕意。

他從千程懷中探臉出來,用著幾乎啜泣的聲音道:“不要……不要忘了我啊……”

千程反手握住他的手臂,將他拉入懷中,眼神微瞇,看著已經升起的太陽,笑得有些蒼涼。

“卡——”

王琦楊興奮地站起來,露出了這幾日裏唯一的笑容,回想著剛剛鏡頭裏的畫面,他幾乎想幼稚地跳起來。

連帶著對顧容疏都減少了半分的惡感。

在場的劇組人員也松了一口氣,同時帶了幾分不敢置信。

畢竟顧容疏的ng次數一般是三次打底的。

千程輕輕推了推懷中的顧容疏,可他卻還沒有半分松手的意思。

“起來。”千程皺眉,語氣並不是很好。

顧容疏抱得更緊了,壓抑著哭腔的聲音悶悶的。

“……起來,別讓我再說第三次。”

千程有些無語,她只是用著更大的力氣推拒著懷中的顧容疏,“你是不是把鼻涕擦我衣服……”

“哧——”

話沒說完,她就聽到懷中的家夥吸了吸鼻子。

千程:“……”

終於,他從千程的懷中起身了,眼睛和鼻子都紅彤彤的,時不時還吸下鼻子,像只兔子。

“我會努力的!”

千程很清楚地看到他兩只手背著互相掐擰了起來,看起來緊張極了。

她沒興趣看他再表演什麽元氣少年向前沖的戲碼,轉身就走。

顧容疏垂頭,有些喪氣,隨後默默下定了決心。

【宿主,系統並未檢測他這個行為的合理性以及這個行為的連續性】

“我已經說過了,不要再用你的數據去分析人類行為,這些不是有規律可循的。”

【系統認為大規模的大數據是可以做到的】

“操/你/媽!”

“請問你剛剛有分析到我會罵你嗎?”

【……】

深夜,面包車平穩的駛向另一個片場。

“等——”

顧容疏張口想要叫停司機,卻自己先停了嘴。

“顧哥,怎麽了?”司機問道。

“算了,你先停在這裏停幾分鐘,我出去打個電話。”沈默了幾秒,顧容疏咬唇道。

司機想到他的明星身份,連忙道:“沒事,顧哥你在這裏打電話吧,我去前面的商店坐一會兒,你好了叫我就是。”

顧容疏咽了咽口水,點點頭,兩只手不斷摩挲著手中的手機。

“嘭——”

車門被合上,給顧容疏留下了足夠的個人空間。

先給千程打電話,說自己狀態不好才那樣的,然後再去公司找錢經紀任,去拒絕掉繼續補拍的行程。

顧容疏在心裏念叨著接下來的流程,深呼了幾口氣。

將從場務那裏要到的電話號碼一一輸入,他突然覺得車內有些窒息。

“嘟——嘟嘟——”

數著耳邊的電話鈴聲,顧容疏越發後悔了起來,算了算了,還是先去公司吧。

顧容疏狂吸了幾口氣,準備掛掉電話。

“餵?哪位?”

電話突然接通,女聲在車內清晰可聞,顧容疏險些將手中的手機扔了出去。

深呼吸幾秒,顧容疏盯著前方駕駛座那個花紋不太好看的座罩,嘴裏有些發幹。

“我呃——”

顧容疏手心冒汗,竭力安撫自己狂跳的心臟。

不能慌,把話說清楚。

於是他冷靜道:“餵,你的蛾子在我搜桑,森麽?你四不四沒有蛾子,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千程:你制杖嗎?

今天是我的生日啦,留言都發紅包,啾咪。

謝謝你們陪我走到這裏。

☆、綠帽x16

秒針緩緩走過表盤,滴滴答答的聲音讓沈和光有些心煩。

盯著面前的電腦頁面,他一手托腮,一手飛快地轉著筆。

鼻梁上架著的金絲框眼鏡使得他清俊的臉無端顯出了幾分邪佞的氣質。

眼珠動了動,他瞥了一眼右下角的時間。

2:00

轉筆的手停下,他刷新了面前的浪博頁面,瞬間刷出了一條剛發的浪博。

再刷新一下,那條浪博已經幾百轉了。

@娛樂8扒八:顧容疏當初官宣《鮫人》的時候說會敬業,王導也說這次電影依舊高要求,不允許軋戲依舊是“鐵則”

可是前幾天發現好像不是這回事兒啊,前腳出《鮫人》片場,後腳又出現在《驚鴻山河》的劇組裏。

不過咱們榕樹這麽“敬業”,想必只是用了影分身術吧。完整視頻鏈接戳:” target=”_bl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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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圈鮮肉對敬業有什麽誤解?”

“我是路人,雖然顧容疏軋戲不對,可是你們沈和光粉嘲得太過分了吧”

-解解你給顧容疏輪數據的轉發還在呢,專註自家靴靴

“佛了佛了,不補拍是不是要摳圖,到時候你們又罵《摳圖山河》了”

-呵呵,非要趕到現在補拍?拖個檔期會死?

“趁空瓶狗沒來,趕緊講個笑話:顧容疏會敬業”

-請問是直接笑嗎?哈哈哈哈哈

他神色平淡,移開目光,將手中的筆投擲到不遠處的筆筒裏。

這時,他的嘴角才上揚了起來,眼睛微瞇。

聽說危機公關的黃金時間正是四個小時,現在可以驗證下這條定律的真假了。

剛到公司門口,他就發現公司樓高處的幾層都是亮著的。

他有些疑惑,這幾層樓都是各個高層部門的會議室,很少會有全部亮著的時候。

懶得多想,他踏進公司。

亮著說明都在,正好,這次一定要把《驚鴻山河》的補拍推掉。

沒走幾步,他就看到了一臉匆忙的錢經紀,連忙喚他:“錢經——”

“你來了正好!上去開會!你這邊又出事了!都讓你小心了!”

錢經紀大步走來,直接扯住顧容疏的手臂就往電梯走,語氣煩躁。

“發生了什麽?”

顧容疏被這煩躁的語氣激得不悅。

“你還有臉問!你軋戲的事被拍下來了發到營銷號上了!現在全網都在嘲你的不敬業!”

錢經紀氣得跳腳,攥著顧容疏手腕的勁兒更大了。

“被拍了?”顧容疏有些慌,咽了咽口水:“幾點發的?現在刪了嗎?”

“現在知道著急了?晚了!兩點發的,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錢經紀氣笑了,聲音尖酸了起來,一手狠狠戳著電梯鍵。

“叮——”

電梯門打開。

顧容疏無暇顧及,手忙腳亂地找著手機:“現在幾點了?我找不到手機了!”

“哼,你自己——”“四點半了。”

錢經紀的話被打斷,他一驚,這時候才註意到站在電梯內的沈和光。

沈和光側身,手還按著開門鍵:“你們不進來嗎?”

四點半了……

他給千程打電話的時候已經一點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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