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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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陛下為什麽想娶我？”我坐著，堯側蹲在我面前。
換做以前，我是從未想過堂堂一位君王會在我面前如此卑微。
“阿羅，可否喚我‘阿側’？”
我沈默了。
僵硬地開口：“阿側。”
堯側雙眸彎成一道橋，自顧自地說：“小時候，我便渴望父親如此喚我，我於是越發努力，我愈努力，父親越發疼愛兄長，他的眼中只要‘阿摯’，從來沒有‘阿側’。”
“可是阿羅你知道嗎？”
堯側現在這個樣子你真的最像什麽嗎？
一個即將溺死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死死拽住，帶動著周邊的土，要它陪著他一起陷入深淵之中。
“你救我一命，你是第一個救我的人。”
“盡管我不受他的喜愛，但身為他的兒子，我卻要替他承擔後果！我成長之路，伴隨著的是刀劍，我走的是布滿荊棘的路，而阿羅，你是一塊石，可以使我得以殘喘片刻的地方。
我被人追殺，他們追著我殺了數十裏，我不停地逃啊，我如喪家之犬，我的命運，從來不掌握在自己手裏。
直到他們死了，就是先帝和堯摯，我殺了他們，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要我苦練武術，為的是什麽？為的就是保護他們，甚至有朝一日為他們去死！
呵，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精心磨礪的刀，最後會捅進他們自己的眉心。
怎麽樣阿羅，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只白眼狼？”
堯側自顧自地說，一會悲一會又喜。
“我成了皇帝，得到了他寶貴一輩子的東西。他所寶貴的是什麽？
——是滿地的白骨。
我看著滿屋的奏折，那都是他留給我的爛攤子。我該怎麽彌補啊。
我是先帝最不受寵的兒子，出生卑微，自小到大，就連宮裏稍微有一些勢力的宦官，都可以以辱我為樂，邊境頻頻傳來戰敗的消息，我欲收兵，我令收兵，誰聽？誰在意我這個皇帝！”
“然後你就開始暴虐。”我平靜地說。
堯側猛一轉身，如夜晚中的已經走開的野狼，突然回頭，用綠幽幽的目光看向躲著草叢中的人。
“對！”堯側幾近有些瘋癲，“唯有此法，方能讓眾人信服我。”
“你變得與你父親一樣。”我直戳他的心口。
“不！我殺得都是該死的人！”堯側為自己否定。
“你瘋了。”我說。
世界好像被人按了暫停鍵，壓抑著世間所有。
堯側的語氣變得緩慢，像在在述說著什麽童話故事，又像是在極力寶貴著什麽。
“是，我是瘋了，夜聽羅，只有你救我，也只有你能救我，你是我的良醫。
在孤寒山，我就在想，怎麽會有這麽傻的女孩，我又在想，怎麽會有這麽單純的女孩，我費力地扶著我，還問我叫什麽名字。我當時不告訴你，起先是警惕，後來，我害怕我說，我叫堯側，會把你嚇走。
你照顧我，雖然手法如此笨拙，但是我貪戀著。”
他的語氣忽有急切起來。
“自我登基後，那些庸醫們突然就熱心起來了，一口一個“陛下”，他們眼睛是多麽忠貞啊，真像個忠臣，可是我一看見他們，我就會想起，我抱著我的母親，跪著求著他們救她，她的身體逐漸變冷，救在我的懷裏！他們那些人，自始至終沒有正臉看我這一個皇子。
於是，我把他們都殺了。
‘陛下饒命！’他們叫著，我饒他們一面，那誰救我母親一命？”
“後來的醫官，見著我又抖個不停，就這樣，阿羅你敢相信，全身上下都在哆嗦的人，在藥裏加了劇毒要殺死我。
每一次上藥，我無不如臨深淵。
阿羅，你，一個陌生女子，我卻可以安心地相信你，你再笨拙的雙手，在我這裏，比天之妙手還珍貴……
阿羅，我視你如神明，你並不是一塊供我茍延的石頭，你是一塊璞玉。
可是我恨，璞玉寒冷無情。”
我掙著空洞的雙眼，淚水蓄滿我的雙眼，大顆大顆悄然往下墜。
堯側的身世，竟如此便全部告訴我了。
我看到的不僅是一個暴君，更是一個可憐可悲的人。
“阿羅……”堯側握住我冰涼的手。
“我喜歡你，不是堯側，是阿側喜歡你。”他慢慢垂下去，他將臉輕輕地放在我的腿上，用卑微至極的語氣對我說，“阿側喜歡阿羅，想與阿羅長終。”
阿側喜歡阿羅，想與阿羅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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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為什麽想娶我？”我坐著，堯側蹲在我面前。
換做以前，我是從未想過堂堂一位君王會在我面前如此卑微。
“阿羅，可否喚我‘阿側’？”
我沈默了。
僵硬地開口：“阿側。”
堯側雙眸彎成一道橋，自顧自地說：“小時候，我便渴望父親如此喚我，我於是越發努力，我愈努力，父親越發疼愛兄長，他的眼中只要‘阿摯’，從來沒有‘阿側’。”
“可是阿羅你知道嗎？”
堯側現在這個樣子你真的最像什麽嗎？
一個即將溺死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死死拽住，帶動著周邊的土，要它陪著他一起陷入深淵之中。
“你救我一命，你是第一個救我的人。”
“盡管我不受他的喜愛，但身為他的兒子，我卻要替他承擔後果！我成長之路，伴隨著的是刀劍，我走的是布滿荊棘的路，而阿羅，你是一塊石，可以使我得以殘喘片刻的地方。
我被人追殺，他們追著我殺了數十裏，我不停地逃啊，我如喪家之犬，我的命運，從來不掌握在自己手裏。
直到他們死了，就是先帝和堯摯，我殺了他們，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要我苦練武術，為的是什麽？為的就是保護他們，甚至有朝一日為他們去死！
呵，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精心磨礪的刀，最後會捅進他們自己的眉心。
怎麽樣阿羅，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只白眼狼？”
堯側自顧自地說，一會悲一會又喜。
“我成了皇帝，得到了他寶貴一輩子的東西。他所寶貴的是什麽？
——是滿地的白骨。
我看著滿屋的奏折，那都是他留給我的爛攤子。我該怎麽彌補啊。
我是先帝最不受寵的兒子，出生卑微，自小到大，就連宮裏稍微有一些勢力的宦官，都可以以辱我為樂，邊境頻頻傳來戰敗的消息，我欲收兵，我令收兵，誰聽？誰在意我這個皇帝！”
“然後你就開始暴虐。”我平靜地說。
堯側猛一轉身，如夜晚中的已經走開的野狼，突然回頭，用綠幽幽的目光看向躲著草叢中的人。
“對！”堯側幾近有些瘋癲，“唯有此法，方能讓眾人信服我。”
“你變得與你父親一樣。”我直戳他的心口。
“不！我殺得都是該死的人！”堯側為自己否定。
“你瘋了。”我說。
世界好像被人按了暫停鍵，壓抑著世間所有。
堯側的語氣變得緩慢，像在在述說著什麽童話故事，又像是在極力寶貴著什麽。
“是，我是瘋了，夜聽羅，只有你救我，也只有你能救我，你是我的良醫。
在孤寒山，我就在想，怎麽會有這麽傻的女孩，我又在想，怎麽會有這麽單純的女孩，我費力地扶著我，還問我叫什麽名字。我當時不告訴你，起先是警惕，後來，我害怕我說，我叫堯側，會把你嚇走。
你照顧我，雖然手法如此笨拙，但是我貪戀著。”
他的語氣忽有急切起來。
“自我登基後，那些庸醫們突然就熱心起來了，一口一個“陛下”，他們眼睛是多麽忠貞啊，真像個忠臣，可是我一看見他們，我就會想起，我抱著我的母親，跪著求著他們救她，她的身體逐漸變冷，救在我的懷裏！他們那些人，自始至終沒有正臉看我這一個皇子。
於是，我把他們都殺了。
‘陛下饒命！’他們叫著，我饒他們一面，那誰救我母親一命？”
“後來的醫官，見著我又抖個不停，就這樣，阿羅你敢相信，全身上下都在哆嗦的人，在藥裏加了劇毒要殺死我。
每一次上藥，我無不如臨深淵。
阿羅，你，一個陌生女子，我卻可以安心地相信你，你再笨拙的雙手，在我這裏，比天之妙手還珍貴……
阿羅，我視你如神明，你並不是一塊供我茍延的石頭，你是一塊璞玉。
可是我恨，璞玉寒冷無情。”
我掙著空洞的雙眼，淚水蓄滿我的雙眼，大顆大顆悄然往下墜。
堯側的身世，竟如此便全部告訴我了。
我看到的不僅是一個暴君，更是一個可憐可悲的人。
“阿羅……”堯側握住我冰涼的手。
“我喜歡你，不是堯側，是阿側喜歡你。”他慢慢垂下去，他將臉輕輕地放在我的腿上，用卑微至極的語氣對我說，“阿側喜歡阿羅，想與阿羅長終。”
阿側喜歡阿羅，想與阿羅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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