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兩名送請柬的弟子首次來霧凇峰，看見這幅景象，忍不住操縱仙劍下落，從半山腰開始徒步登山，一邊四處觀望，打量著她們從未見過的三峰之一。

“還真是漂亮。”其中一人驚呼道，“雪巖峰的雪都被師弟師妹踩得不成氣候，主峰四季常青，看不見雪，什麽，厚如被大如席，恐怕只能在霧凇峰看到了。”

“拜師大典後，霧凇峰也會熱鬧許多。”另一人環視著直沖天際的雪松，輕聲道，

“景色雖好，久居在此，難免會感到寂寞。”

前人點了點頭，示意她說的有理。

“你說，玉塵真人要收的弟子究竟是何方人士。”她蹙眉道，

“我陪伴師尊許久，從未見師尊如此厭惡哪個為入門的弟子，怎麽提到她時，一副想要生吞活剝的架勢？”

安素是雪巖峰玉臺真人廖蕓昭的首席弟子，亦是雪巖峰的大師姐，平日裏與廖蕓昭走得最近。

廖蕓昭平日雖喜怒不形於色，但從未對那位弟子發過火，昨日安素見她從萬華閣急沖沖回來，甚至沒來得及收攏手中的武器時，著實嚇了一跳。

“師妹不知。”身後的女孩搖了搖頭，安靜地沈默下來。

二人踩著雪向前走，周圍寂寥無聲，偶有酷字承受不住積雪的重壓，哢嚓折斷，連著素白一同墜地。

“我承認了。”安素耐不住寂寞，打破了沈默，“這兒的確不是久待的地方。”

除去修煉時間，一炷香不與別人說話，安素都覺得渾身難受，

她拼了命地想要找到話題。

“柳兒，你說那姓謝的女修，到底是什麽人，讓師尊這麽生氣？”

“是勾引了玉塵師叔的狐貍精？還是渾水摸魚偷溜進來的魔道奸細？或者家族與師尊有世仇？”

“師姐……”方柳兒無奈皺眉，

“這兒是霧凇峰，師姐如此談論，不怕被師叔聽到嗎？”

“只是說說而已嘛。”安素撇嘴，心道師妹太過古板，

“這兒荒蕪人跡的，又沒人聽到。”

她轉過頭，信誓旦旦地對方柳兒道：

“難不成，玉塵師叔會監視我等信使？還是那位謝姓修士正在聽我們嚼她的舌根？”

方柳兒咽了口唾沫，抿嘴。

“柳兒，放心吧……啊啊啊！”

安素見方柳兒目視前方，緘默不言，還以為自己將她說服。

信心十足地轉過頭，驀地對上了一雙眼尾上挑，帶著玩笑意味的眸子，頓時沒控制住自己，尖叫出聲。

腳勾樹枝，倒懸著身子的謝空林默默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這位道友，怎麽背地裏敢嚼舌根，被人聽到了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她笑道，誇張地揉了揉雙耳，才翻身躍落到地上，朝來的二人拱手。

“柳河城謝空林，前來拜玉塵真人為師，尚未行拜師禮，無法叫二位師姐，請二位道友勿怪。”

安素捂著胸口，重重出了口氣，隨即意識到現在的情況。

在方柳兒一聲不吭的情況下，自己好像當著別人的面，叭叭叭說了一堆的閑話。

“你剛剛，沒聽到什麽吧？”她抱有一絲僥幸，訕訕笑道。

謝空林同樣回以微笑：“全都聽到了哦。”

“……！”

糟糕了。

安素頓時苦了臉，四下張望，紅著臉朝謝空林小聲地道了歉，一把把方柳兒從身後推了上來：

“師妹，師姐臉丟大了，開不了口，你替我說了吧。”

方柳兒：？

無端被安素把球踢了過來，方柳兒也有些無措。誰讓師姐管不住嘴巴，還被當事人逮個正著，只能由她來賠禮道歉。

“嗯……”方柳兒將手背在身後，絞著手指，“師姐她在雪巖峰自在慣了，峰上的師弟師妹們沒少被她開過玩笑，謝修士你不要介意。”

“如果介意的話，我可以把安師姐暗戀的師兄告訴你。”

謝空林：哦？

“方柳兒！”方柳兒正一本正經地賠禮道歉，猛地聽見安素在背後磨刀霍霍的聲音，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手忙腳亂地轉移了話題。

“那個，我們這次來是送請柬的，沒錯，請柬，師姐，請柬。”

安素早有準備，低著頭將請柬往前一遞，埋頭悶聲：“請謝修士與玉塵真人今日未時前往主峰，舉行拜師大典。”

謝空林沒去與她計較，微微一笑，接過請柬。

她低頭掃視一眼，確認了附在封面上燙金的名字，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麽，卻發現眼前的位置空空如也。

天邊，有兩把飛劍一前一後離去，前面那把飛得特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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