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死25
關燈
小
中
大
赴死25
【夏芒火】
“夏夏，媽來跟你道個別。”
恍惚中我以為自己被換了靈魂，這句話明明應該是我對她說的。前些日子我只告訴她自己要去旅游，具體的位置並沒有說。
如今她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找到了民宿。
我媽說：“很驚訝吧？”
我點了點頭。
她掏出手機，“你忘了自己設置的定位嗎？”
我想起來，那是我畢業以後賺到的第一筆錢。花了所有工資買了一部手機送給她。我媽很珍惜，老是說，這麽貴要是丟了該怎麽辦？
我設置了丟失查找，可以很小範圍定位到手機的位置。她覺得很神奇，又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會還需要我來操作。
沒想到後來，她靠著這個東西找到了我。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我老是想起以前的事。想到她，就會想到那個出軌的爹。接著又會想起很多不快樂的回憶。
院子裏一片狼藉，原本生機鮮艷的花兒如今枯萎在泥土裏。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每個人臉色都不怎麽好。
柴洛估計不好意思打擾我們，獨自一個人去幫忙收拾院子了。
其實我很害怕她看出來我此的目的，否則怎麽會莫名其妙用這個方法找上門來。輕生的念頭一陣一陣，可能上一秒覺得人生無趣，下一秒又會因為想吃火鍋而堅持了下來。
柴洛總說：再堅持一下，萬一第二天出現了能讓你開心的事呢？
他像是鼓勵長跑運動員的教練，在我喘息著負重前行時，在耳邊大喊：“堅持下，再堅持一下，不堅持一下你怎麽會遇到我呢？”
彼時我總是熟練的翻個白眼，送給這位厚臉皮。
晚上我媽和我住在一起。躺在床上盯著黑暗的屋子，根本不知道為她什麽會來這裏。我們倆沈默寡言，過了一會兒她終於忍不住肯跟我講實話了。
我媽打開臺燈坐起來背對著我，從包裏掏出一沓銀行卡，“夏夏，這是我所有的積蓄，房子也寫的是你的名字。”
聽到這話，我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媽你幹嘛？”
她說：“我跟你道別。”
腦子浮浮沈沈的，像是墮入了冰天雪地之中。我看著她張著嘴，一字一句的講她為什麽要來這裏，為什麽突然這樣。
事無巨細，仿佛我自己都跟著她一起經歷了一般。
最後她說：“對不起。”
然後我就哭了，我沒想到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它脫離所有人的掌控，滑向一個未知的深淵。
“嚇到你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說什麽都是輕輕柔柔的，仿佛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一般：“可是我想親口告訴你，總比你是從別人口中聽到要來的體面。”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麽。我跟她一樣，對洛寨這個地方討厭至極。可是如今我們倆卻都出現在這個地方。
小時候她總會對我說，上大學不要去太遠，不然媽媽會想你。後來我確實留在了穹洲上一個不入流的大學。
從我爸出軌那個外地女人開始，我媽就變得神經質起來。她會一個人躲起來喝酒，會在深更半獨自一人坐在客廳裏發呆。這些場景反而像是巨石一樣壓迫著我自己。
她把銀行卡塞進我的包裏，“明天我就回去了。”
我止住眼淚，拉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走。”
我媽的眼神晃了晃，仿佛暈染著薄薄的淚痕。她執意要把東西留給我：“這是你的，誰也奪不走。你爸也不例外。”
第二天我和她一起出門，柴洛好像早就打好了黑芝麻粉，杯子在外面院子的桌子上。他大概沒想到我們會突然離開，手裏的東西還沒來得及給我。
我媽估計看出來了，自己先離開在門外等我。
柴洛把東西遞給我：“你要走？”
我點點頭，“跟我媽一起回穹洲。”
他牽扯起一絲牽強的微笑：“回去也好。而且阿姨在你身邊，我也不用那麽擔心了。回去記得不要熬夜，不要吃油膩的東西。”
我就這麽安靜地看著他。
“不要焦慮，不要害怕。不要對人生失去美好的幻想，不要……”
我等著他繼續，可是柴洛忽然停了。
他頓住，說：“夏芒火，再見。”
我努力牽扯出一個笑容：“再見。”
再見的本意是期待再次見面，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永別的代名詞。我媽在外面等了很久，出來時她的臉被太陽曬得有些發紅。或許見我愁眉苦臉，她捏了捏我的手：“夏夏？”
我笑笑：“走吧，媽。”
我們轉了幾輛車才到機場，她從昨天來的時候氣色就不是很好，我以為她是在擔心回去的事，“媽，你真的想好了嗎？”
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想好了，這些日子我過得並不是很安心。每天晚上都是那天晚上的夢，找到你以後我反而安心了。”
我很久沒見她這麽笑過。
“最放不下的還是你。”我媽拉著我的手，“以後就為自己而活吧。”
我以為事情已經夠壞了，可是生活總會出其不意的讓我認識到自己只是見識少。在登機的前一刻，她忽然暈倒了。
我們終究是沒能一起回去。
她在病房裏面躺著，我在外面灰頭土臉的問醫生到底是什麽情況，得到只是疲勞過度精神不佳的答案後我才稍微放心了些。
醫生看著體檢表：“不過你母親的心腦血管方面不怎麽好。”
我心跳加速，“那影響正常生活嗎？”
他臉上的表情告訴我不怎麽好，可嘴上卻在安慰著：“最好是住院觀察幾天，畢竟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謹慎些還是好點。”
我去辦理了住院手續，途中柴洛打電話問我：“到家了嗎？”
我看著拿藥排號的地方人頭攢動，面不改色撒謊道：“到了，正在店裏點菜。穹洲雖然不怎麽樣，可是飯還挺好吃，比我們在洛寨吃的好多了，你回來以後要不要吃火鍋……”
我還沒說完，廣播裏機械的女音喊：“請142號到窗口取藥。”
電話裏一陣沈默，安靜了一會兒，柴洛咬牙切齒道：“夏芒火，你撒謊的本領什麽時候這麽爐火純青了，在醫院點菜？你到底去哪了！阿姨知道嗎？”
我又矯情的不想隱瞞了，“我媽暈倒了，在醫院。”
他一楞，“怎麽回事？嚴重嗎？”
“沒什麽大事，觀察幾天就可以回去了。”
柴洛說：“你們還在本地？”
我說是。
他問我要了地址，匆匆忙忙就趕過來了。其實我有私心，從來這裏，到我媽出現又暈倒，我仔仔細細想了很多，也考慮了很多。
我想再見他一面，在洛雲民宿沒能夠好好道別。我想把這份遺憾補上，不然可能回了穹洲我就再也沒機會見他了。
柴洛買了一大堆東西，還沒進病房的的時候我又不知道怎麽跟我媽介紹他，我說：“東西留下，你就別進去了。”
柴洛：“……”
天色已深，我把柴洛帶到樓下散步。這些天好像沒了以往悶熱，涼風也清爽起來。我擡起頭看向他：“柴洛，我們明天就回去了。”
他一楞，“明天？”
我嗯了一聲，“醫生說沒什麽事，可以馬上離開。”
柴洛停下來，“真的嗎？”
我迎上他的眼睛：“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你中午還在騙我說自己已經回到穹洲了。”
“以後不會了。”
我們倆停下來坐在長椅上，他跟我討價還價：“回去以後把那個群退了吧。”
我拿出手機：“好，不用回去，現在就可以退。”
柴洛的眉梢裏全是笑意，“你真是越來越乖了。”
我說：“沒辦法，誰讓你天天在後面給我洗腦。”
我們天南海北聊了很多，甚至連彼此的小學都吐露了出來。我揉了揉幹澀的眼睛，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我有點想睡覺，但是又不想去睡覺。”
他側著頭：“那你躺在我腿上休息一會兒。”
我躺了過去，看著天空明亮的星星。忽然說：“我以前以為心動是煙花一瞬，後來發現其實是恒星一顆。煙花很美，可是很短暫。只有星星才會在你無論何時擡頭都能看見，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
我把目光收回來，“謝謝你，柴洛。”
他摸了摸我的頭：“其實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把我從失去妹妹的愧疚感中拉扯出來。謝謝你能好好活著。”
我嗤笑一聲，卻又忍不住落下來淚來。
柴洛的手在我臉上輕輕擦拭掉淚水，“希望這是開始，不是結束。”
我閉上眼睛，“嗯，是開始，這會是所有美好故事的開始。”
額頭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我又想到那天在摩天輪裏我強吻他的事，柴洛推開我，質疑我。問我把他當什麽。
我說謊了。
我沒把他當成隨手可抓的一根救命稻草，我把他當成我人生中一段美好又溫柔的時光。哪怕它很短暫，哪怕它有保質期。
風吹著樹葉嘩啦啦的響著，寂靜的夜裏只剩在一些不知名昆蟲的鳴叫聲。這聲音我在洛雲民宿聽過，起初我被擾的夜夜失眠，如今反而讓我心安起來。
第二天我瞞著所有人，獨自一人回了穹洲。下了飛機直接打車去了市局警廳，告訴門口值班的警察說：
“我殺人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夏芒火】
“夏夏，媽來跟你道個別。”
恍惚中我以為自己被換了靈魂，這句話明明應該是我對她說的。前些日子我只告訴她自己要去旅游，具體的位置並沒有說。
如今她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找到了民宿。
我媽說：“很驚訝吧？”
我點了點頭。
她掏出手機，“你忘了自己設置的定位嗎？”
我想起來，那是我畢業以後賺到的第一筆錢。花了所有工資買了一部手機送給她。我媽很珍惜，老是說，這麽貴要是丟了該怎麽辦？
我設置了丟失查找，可以很小範圍定位到手機的位置。她覺得很神奇，又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會還需要我來操作。
沒想到後來，她靠著這個東西找到了我。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我老是想起以前的事。想到她，就會想到那個出軌的爹。接著又會想起很多不快樂的回憶。
院子裏一片狼藉，原本生機鮮艷的花兒如今枯萎在泥土裏。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每個人臉色都不怎麽好。
柴洛估計不好意思打擾我們，獨自一個人去幫忙收拾院子了。
其實我很害怕她看出來我此的目的，否則怎麽會莫名其妙用這個方法找上門來。輕生的念頭一陣一陣，可能上一秒覺得人生無趣，下一秒又會因為想吃火鍋而堅持了下來。
柴洛總說：再堅持一下，萬一第二天出現了能讓你開心的事呢？
他像是鼓勵長跑運動員的教練，在我喘息著負重前行時，在耳邊大喊：“堅持下，再堅持一下，不堅持一下你怎麽會遇到我呢？”
彼時我總是熟練的翻個白眼，送給這位厚臉皮。
晚上我媽和我住在一起。躺在床上盯著黑暗的屋子，根本不知道為她什麽會來這裏。我們倆沈默寡言，過了一會兒她終於忍不住肯跟我講實話了。
我媽打開臺燈坐起來背對著我，從包裏掏出一沓銀行卡，“夏夏，這是我所有的積蓄，房子也寫的是你的名字。”
聽到這話，我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媽你幹嘛？”
她說：“我跟你道別。”
腦子浮浮沈沈的，像是墮入了冰天雪地之中。我看著她張著嘴，一字一句的講她為什麽要來這裏，為什麽突然這樣。
事無巨細，仿佛我自己都跟著她一起經歷了一般。
最後她說：“對不起。”
然後我就哭了，我沒想到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它脫離所有人的掌控，滑向一個未知的深淵。
“嚇到你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說什麽都是輕輕柔柔的，仿佛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一般：“可是我想親口告訴你，總比你是從別人口中聽到要來的體面。”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麽。我跟她一樣，對洛寨這個地方討厭至極。可是如今我們倆卻都出現在這個地方。
小時候她總會對我說，上大學不要去太遠，不然媽媽會想你。後來我確實留在了穹洲上一個不入流的大學。
從我爸出軌那個外地女人開始，我媽就變得神經質起來。她會一個人躲起來喝酒，會在深更半獨自一人坐在客廳裏發呆。這些場景反而像是巨石一樣壓迫著我自己。
她把銀行卡塞進我的包裏，“明天我就回去了。”
我止住眼淚，拉住她的手，“我跟你一起走。”
我媽的眼神晃了晃，仿佛暈染著薄薄的淚痕。她執意要把東西留給我：“這是你的，誰也奪不走。你爸也不例外。”
第二天我和她一起出門，柴洛好像早就打好了黑芝麻粉，杯子在外面院子的桌子上。他大概沒想到我們會突然離開，手裏的東西還沒來得及給我。
我媽估計看出來了，自己先離開在門外等我。
柴洛把東西遞給我：“你要走？”
我點點頭，“跟我媽一起回穹洲。”
他牽扯起一絲牽強的微笑：“回去也好。而且阿姨在你身邊，我也不用那麽擔心了。回去記得不要熬夜，不要吃油膩的東西。”
我就這麽安靜地看著他。
“不要焦慮，不要害怕。不要對人生失去美好的幻想，不要……”
我等著他繼續，可是柴洛忽然停了。
他頓住，說：“夏芒火，再見。”
我努力牽扯出一個笑容：“再見。”
再見的本意是期待再次見面，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永別的代名詞。我媽在外面等了很久，出來時她的臉被太陽曬得有些發紅。或許見我愁眉苦臉，她捏了捏我的手：“夏夏？”
我笑笑：“走吧，媽。”
我們轉了幾輛車才到機場，她從昨天來的時候氣色就不是很好，我以為她是在擔心回去的事，“媽，你真的想好了嗎？”
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想好了，這些日子我過得並不是很安心。每天晚上都是那天晚上的夢，找到你以後我反而安心了。”
我很久沒見她這麽笑過。
“最放不下的還是你。”我媽拉著我的手，“以後就為自己而活吧。”
我以為事情已經夠壞了，可是生活總會出其不意的讓我認識到自己只是見識少。在登機的前一刻，她忽然暈倒了。
我們終究是沒能一起回去。
她在病房裏面躺著，我在外面灰頭土臉的問醫生到底是什麽情況，得到只是疲勞過度精神不佳的答案後我才稍微放心了些。
醫生看著體檢表：“不過你母親的心腦血管方面不怎麽好。”
我心跳加速，“那影響正常生活嗎？”
他臉上的表情告訴我不怎麽好，可嘴上卻在安慰著：“最好是住院觀察幾天，畢竟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謹慎些還是好點。”
我去辦理了住院手續，途中柴洛打電話問我：“到家了嗎？”
我看著拿藥排號的地方人頭攢動，面不改色撒謊道：“到了，正在店裏點菜。穹洲雖然不怎麽樣，可是飯還挺好吃，比我們在洛寨吃的好多了，你回來以後要不要吃火鍋……”
我還沒說完，廣播裏機械的女音喊：“請142號到窗口取藥。”
電話裏一陣沈默，安靜了一會兒，柴洛咬牙切齒道：“夏芒火，你撒謊的本領什麽時候這麽爐火純青了，在醫院點菜？你到底去哪了！阿姨知道嗎？”
我又矯情的不想隱瞞了，“我媽暈倒了，在醫院。”
他一楞，“怎麽回事？嚴重嗎？”
“沒什麽大事，觀察幾天就可以回去了。”
柴洛說：“你們還在本地？”
我說是。
他問我要了地址，匆匆忙忙就趕過來了。其實我有私心，從來這裏，到我媽出現又暈倒，我仔仔細細想了很多，也考慮了很多。
我想再見他一面，在洛雲民宿沒能夠好好道別。我想把這份遺憾補上，不然可能回了穹洲我就再也沒機會見他了。
柴洛買了一大堆東西，還沒進病房的的時候我又不知道怎麽跟我媽介紹他，我說：“東西留下，你就別進去了。”
柴洛：“……”
天色已深，我把柴洛帶到樓下散步。這些天好像沒了以往悶熱，涼風也清爽起來。我擡起頭看向他：“柴洛，我們明天就回去了。”
他一楞，“明天？”
我嗯了一聲，“醫生說沒什麽事，可以馬上離開。”
柴洛停下來，“真的嗎？”
我迎上他的眼睛：“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你中午還在騙我說自己已經回到穹洲了。”
“以後不會了。”
我們倆停下來坐在長椅上，他跟我討價還價：“回去以後把那個群退了吧。”
我拿出手機：“好，不用回去，現在就可以退。”
柴洛的眉梢裏全是笑意，“你真是越來越乖了。”
我說：“沒辦法，誰讓你天天在後面給我洗腦。”
我們天南海北聊了很多，甚至連彼此的小學都吐露了出來。我揉了揉幹澀的眼睛，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我有點想睡覺，但是又不想去睡覺。”
他側著頭：“那你躺在我腿上休息一會兒。”
我躺了過去，看著天空明亮的星星。忽然說：“我以前以為心動是煙花一瞬，後來發現其實是恒星一顆。煙花很美，可是很短暫。只有星星才會在你無論何時擡頭都能看見，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
我把目光收回來，“謝謝你，柴洛。”
他摸了摸我的頭：“其實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把我從失去妹妹的愧疚感中拉扯出來。謝謝你能好好活著。”
我嗤笑一聲，卻又忍不住落下來淚來。
柴洛的手在我臉上輕輕擦拭掉淚水，“希望這是開始，不是結束。”
我閉上眼睛，“嗯，是開始，這會是所有美好故事的開始。”
額頭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我又想到那天在摩天輪裏我強吻他的事，柴洛推開我，質疑我。問我把他當什麽。
我說謊了。
我沒把他當成隨手可抓的一根救命稻草，我把他當成我人生中一段美好又溫柔的時光。哪怕它很短暫，哪怕它有保質期。
風吹著樹葉嘩啦啦的響著，寂靜的夜裏只剩在一些不知名昆蟲的鳴叫聲。這聲音我在洛雲民宿聽過，起初我被擾的夜夜失眠，如今反而讓我心安起來。
第二天我瞞著所有人，獨自一人回了穹洲。下了飛機直接打車去了市局警廳，告訴門口值班的警察說：
“我殺人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