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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石谷中，一小隊人馬正在四處搜尋著。
領頭的叫李通海，是此次的副將。
木石谷山路崎嶇，地勢陡峭，但風景卻極好，整個山峰籠罩在一層朦朧的霧氣中，如仙境一般，只是越往深處去，山林越茂密，隱天蔽日，透著股森然來。
它地處尹州與滿洲交界，一向難以管轄，是通往阿爾斯勒老巢的必經之路，也是兵家必爭之地。
摩多狡詐，依著地形總是如滑不溜手的泥鰍一般，處處騷擾郢軍，不久前蘇望軒在京中，他便偷偷帶人燒了郢軍營帳。蘇望軒這些日子將滿洲的地勢已經摸了個大半，本想著等摩多主動出擊時埋伏在木石谷，企料變故突生。
如今主將生死不明，其餘的人也只好先退守回營。
“大人，三天了，還沒有蘇將軍的音訊。”一旁的士兵語氣怏怏道。
李通海身形高大，滿臉胡腮，面容嚴肅。按照作戰計劃，他本應該與蘇望軒裏應外合，在木石谷將騷擾郢軍的阿爾斯勒殘軍消滅，誰知蘇望軒帶領的一隊精兵盡數死在了木石谷，他趕到時，蘇望軒也不知所蹤。
“那幾位呢？”李通海問。
他問的是原本的主將劉勝。
劉勝在滿洲駐紮多年，一直功績平平，李通海作為副將，早有不滿，從他這麽多年的觀察來看，劉勝根本沒有想要殲滅阿爾斯勒殘軍的意思，或者說，沒有殲滅對方的能力。
但劉勝姓劉，如今的皇後娘娘也姓劉。
偏偏陛下不久前空投了個蘇望軒過來，直接薅了劉勝的主將之位。劉勝心中不滿，但因為皇命，不得不遵從。
這些日子李通海看得清楚，雖說蘇將軍是主將，劉勝卻暗中下了不少絆子，原本的郢軍這麽多年習慣了混日子，也懶懶散散，他不由得為蘇望軒捏一把汗。
好在蘇將軍確實是個將才，這些日子在軍中雷厲風行，這三千精兵也是他日夜操練出來的。更是帶著他們剿滅了不少阿爾斯勒殘軍，在軍中威望愈盛。
“劉大人說…蘇將軍決斷失誤，害得三千精兵盡數喪命，他會如實稟告朝廷……”士兵唯唯諾諾道。
格老子的決斷失誤！
士兵只見副將啐了一口，十分憤懣似的。怒道：“什麽決斷失誤，明明是軍中出了奸細！要我看，多半是劉勝那夥人！”
滿洲多戰火，士兵見慣了百姓被燒殺搶掠的情景，往往前一夜還是其樂融融的人間煙火，一夜之間滿門血色。阿爾斯勒的部下無惡不作，專門挑手無寸鐵的百姓欺淩，偏偏劉勝窩囊的很，對於阿爾斯勒的騷擾視而不見，只道為了一兩戶人家貿然出兵是莽夫之舉。
便是打臉，也沒有這般將臉送給對方打，打完左臉奉上右臉的。軍中憋屈了這麽多年，本想著如今換了主帥，總能平定下來，誰知大好前景，蘇望軒卻生死不明。
明明蘇將軍與李副將定的計劃天衣無縫，蘇將軍掐著摩多出谷時蘇將軍帶人潛入谷中，李副將在外支援，待對方回老巢時一舉殲滅。誰知還沒有收到信號，摩多便回谷了，而且此次並非小打小鬧，摩多幾乎是帶上了一半的士兵，仿佛有備而來一般。
如此，三千精兵無異於羊入虎口，待到眾人趕到時，谷中已是一片蒼涼。山林的暗色淹沒了一切，昔日戰友無一活口，整個木石谷形同煉獄。
若是差錯，只有可能是有人提前通風報信。
李通海顫抖著帶著其他人收屍，一路上查看有沒有活口。士兵心中發涼，覺得蘇望軒應當是兇多吉少，又祈禱不要發現蘇望軒的屍體，這樣還有一絲渺茫的希望。
如他所願，蘇望軒不在死人堆中，但更令人擔憂的是，蘇望軒可能已被摩多帶走。主將被俘，無異於奇恥大辱，哪怕沒有被敵軍折磨死，再回軍中，仕途便是盡了，會不會連累家人還兩說。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被發現被俘虜後以死全節，不連累家人，還能落得個忠烈的名聲。
他心中也沒了底氣，蘇將軍，到底還能活下來嗎？
除夕，是歲末的最後一天夜晚。
不管是多貧苦的人家，都團聚在一起，許下新年的願望。百姓一年就盼著這一天，整個長寧街煙火不歇，鞭炮聲此起彼伏，人人臉上喜氣洋洋，洋溢著對新年的企盼。
本該祥和的夜，宮中卻人人腳步匆匆，面色惶恐。
蘇望軒是自請去滿洲的，魏明帝還直接將劉勝的位置給了他，既想借機敲打太子，也是給蘇望軒機會。
畢竟蘇婉怡是太子妃，蘇望軒身為她的兄長，也不能太無用。
這些日子蘇望軒的表現出乎他意料，因此就額外開了恩典允他回京，甚至還同意了蘇望軒與宋家丫頭的婚事。誰知如今此人下落不明，魏明帝自然十分惱怒。
魏明帝倒是沒想過劉勝這一層，畢竟蘇望軒如今也算是太子的人，太子總不可能為了劉勝那個無能之輩與太子妃起嫌隙，可是他卻忘了，魏卓君與蘇婉怡沒有感情，劉勝再無用，也是皇後的人，魏卓君不會因為一個不知未來的大舅子和跟隨自己母後多年的人起爭執。
何況他還有別的計劃。
魏卓君今夜倒是心情十分舒暢。
蘇婉怡依舊面色平靜，十分淡定地為他布菜，這倒是讓他有些好奇自己這個滴水不漏的太子妃聽到接下來的消息會如何表現了。
他接過蘇婉怡遞過的一筷子西湖醋魚，那魚刺已被細細地挑了出來，瑩白的魚肉沾上醬汁，看上去十分鮮美可口，但他的心思已不在布置精美的飯桌上，而是道：“今夜除夕，太子妃也一起用膳吧。”
蘇婉怡有些疑惑，魏卓君什麽時候對她這麽體貼了。她總是覺得這個人很矛盾，在人前卻表現得分外溫柔，但是人後，總有種說不出的惡劣。
“妾身服侍夫君就好。”她低頭溫柔道。
“本宮只是怕，一會兒太子妃得了消息，再吃不下一口。”魏卓君搖搖頭道：“蘇將軍在木石谷與阿爾斯勒殘軍交戰，如今生死不明。”
那執箸的手一頓，魏卓君看去，姑娘眼中震驚，但還是維持著平靜道：“殿下何出此言？”
魏卓君也不想計較她的失禮，徑直說：“前線方才傳來的消息，既是太子妃的兄長，本宮自是要告知太子妃一聲。”
蘇婉怡的手抖動著，但她還是沒有撥開臉上那假面一般的笑容，換了勺子去盛另一樣菜，“殿下，這道千裏蒓羹十分鮮美，臣妾為殿下盛些吧。”
末了，堅定道：“臣妾相信兄長能回來。”
魏卓君觀察著她冷靜的神色，突然覺得索然無味。
“不必。本宮還有要事在身，你先回寢吧。”
蘇婉怡不是裴青黛，裴青黛若是知道裴映洲出事，定然會哭著撲進他懷裏。明明都是世家大族教養出來的貴女，平時行為並無二致，為什麽卻又不一樣？若是蘇婉怡向自己求情，自己說不定可以讓人放蘇望軒一馬。
只是魏卓君不明白，情無所依，怎敢有所倚仗。
他走之後，蘇婉怡看著桌上幾乎未動的菜肴，呆呆地出了神。想起蘇望軒，憑空生出一股哀戚來。太子能在飯桌上形如玩笑地說出這句話，她不信蘇望軒的失蹤與魏卓君無關。
可惜她與哥哥，都是權利之下的棋子罷了。味同嚼蠟地自己吃著那盤西湖醋魚，蘇婉怡突然落下淚來。
到底要怎麽做，才能讓蘇望軒平安？
她沒有被人偏愛的底氣，更沒有裴家那般強勢的母族。她在東宮的一切，都是自己費心經營而來，可是魏卓君，竟然還不願意放過蘇望軒嗎？
蘇望軒的失蹤看似只是邊陲一角，卻如同一場地震，波及諸多。
原本的主將劉勝也上書，稱自己與蘇望軒相比自慚形穢，無法再勝任這個職位，雖然此話聽起來諷刺，但是劉勝這麽多年確實軍功平平，又背靠皇後，魏明帝沒有再重用他的意思，索性順水推舟，雙方都有臺階下。
只是大郢將領稀缺，何人再去滿洲就成了問題。
而在此時，有人上書道：“臣以為，安王助太子平患，軍功卓著，可去滿洲。”
“安王，你以為如何？”魏明帝對於這個提議沒有否認，深沈的目光投向魏青朝。
魏青朝已經大致明白這是誰的想法，他心中嗤笑，索性不推拒，直接順應著道：“兒臣自請去滿洲平叛！”
如此，定在盛啟十三年年初，安王魏青朝帶兵出征滿洲，誓剿滅阿爾斯勒殘軍。
宮中沈香裊裊，珠簾在風中輕輕晃動，文貴妃跪在蒲團前，還是一貫專心禮佛的模樣。
聽得有人進來的腳步聲，她心中微嘆，道：“青朝，她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嗎？”
魏卓君畢恭畢敬地進來，溫聲道：“母後，您是知道兒臣的心思的。皇後與太子步步緊逼，我們還要繼續坐以待斃嗎？”
“罷了，如此，便爭上一爭吧。”文貴妃的鳳眸陡然睜開，道：“我與劉纖雲，也該有個了斷。”
權利會改變太多，文貴妃吃齋念佛這麽多年，既是修身養性，也是不願與皇後相爭。她只想保護自己的兒子，不想對方竟步步緊逼。
文貴妃嘆了口氣道：“我本不欲與她相爭。念及年少情誼，這麽多年，睦景的事也不曾提及。”
她與還是淑貴妃的皇後才進宮時，算得上知己好友。只可惜權利越大，誘惑越大。
劉纖雲母族顯赫，從來不甘心做一個妃子。
要做，便做至高無上的皇後。
從剛進宮的時候文貴妃便知道，劉纖雲是有野心的。只是沒想過，她居然膽大到去害睦景皇後。
宮中獨睦景皇後愛白瓷人盡皆知，劉纖雲對睦景皇後十分親近，經常投其所好，卻無人想到瓷上的釉上彩會讓人慢性中毒。
後來睦景皇後逐漸病重，她與淑貴妃一同去中宮請安，看到睦景皇後喝藥的碗，才起了疑心。旁人不知曉，她卻常年和這些清凈之物打交道，她想要提醒皇後，卻看見劉纖雲冰冷的眼神。
最終文貴妃選擇了緘默。
當時的劉家是大家，她得罪不起，只能倚靠太後，偏安一隅。加上與劉纖雲有著一同入宮的情誼在，希望她顧念舊情，也就不曾告發。
這麽多年，自己處處忍讓，與魏青朝夾縫求生，不知經歷多少明槍暗箭。哪怕知道自己兒子有心帝位，也一直退避三舍。
“青朝，是母妃無用。”文貴妃背對著魏青朝，似是下了決心，話語冷肅道：“你既有心，便盡力去爭吧。皇後心狠手辣，趕盡殺絕，如今劉家式微，也就怪不得我們無情。”
“兒臣謹記母妃教誨。”魏青朝道：“只是滿洲……”
“大殿之上，分明是有人算計好的，就算你不主動提出，他們也會讓你不得不去。”文貴妃道：“在滿洲，萬事小心。且蘇望軒失蹤還沒有定論，你若有心，便幫上一幫。”
她繼續問道：“你與青黛，這些日子可還安穩？”
“兒子與青黛，感情甚篤。”魏卓君道：“青黛性情溫順，待兒知心。”
“那便好。”文貴妃點了點頭道：“你待青黛，是得用心些。如今裴映洲與太子算是交惡，若能讓其站在我們一邊，也就多了些勝算。我記得，藤月與尹州有舊，若你能得到尹州的幫助，滿洲之行，或許受益匪淺。”
“兒子記下了。”魏青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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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位呢？”李通海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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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勝在滿洲駐紮多年，一直功績平平，李通海作為副將，早有不滿，從他這麽多年的觀察來看，劉勝根本沒有想要殲滅阿爾斯勒殘軍的意思，或者說，沒有殲滅對方的能力。
但劉勝姓劉，如今的皇後娘娘也姓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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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也沒了底氣，蘇將軍，到底還能活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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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望軒是自請去滿洲的，魏明帝還直接將劉勝的位置給了他，既想借機敲打太子，也是給蘇望軒機會。
畢竟蘇婉怡是太子妃，蘇望軒身為她的兄長，也不能太無用。
這些日子蘇望軒的表現出乎他意料，因此就額外開了恩典允他回京，甚至還同意了蘇望軒與宋家丫頭的婚事。誰知如今此人下落不明，魏明帝自然十分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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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怡依舊面色平靜，十分淡定地為他布菜，這倒是讓他有些好奇自己這個滴水不漏的太子妃聽到接下來的消息會如何表現了。
他接過蘇婉怡遞過的一筷子西湖醋魚，那魚刺已被細細地挑了出來，瑩白的魚肉沾上醬汁，看上去十分鮮美可口，但他的心思已不在布置精美的飯桌上，而是道：“今夜除夕，太子妃也一起用膳吧。”
蘇婉怡有些疑惑，魏卓君什麽時候對她這麽體貼了。她總是覺得這個人很矛盾，在人前卻表現得分外溫柔，但是人後，總有種說不出的惡劣。
“妾身服侍夫君就好。”她低頭溫柔道。
“本宮只是怕，一會兒太子妃得了消息，再吃不下一口。”魏卓君搖搖頭道：“蘇將軍在木石谷與阿爾斯勒殘軍交戰，如今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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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卓君也不想計較她的失禮，徑直說：“前線方才傳來的消息，既是太子妃的兄長，本宮自是要告知太子妃一聲。”
蘇婉怡的手抖動著，但她還是沒有撥開臉上那假面一般的笑容，換了勺子去盛另一樣菜，“殿下，這道千裏蒓羹十分鮮美，臣妾為殿下盛些吧。”
末了，堅定道：“臣妾相信兄長能回來。”
魏卓君觀察著她冷靜的神色，突然覺得索然無味。
“不必。本宮還有要事在身，你先回寢吧。”
蘇婉怡不是裴青黛，裴青黛若是知道裴映洲出事，定然會哭著撲進他懷裏。明明都是世家大族教養出來的貴女，平時行為並無二致，為什麽卻又不一樣？若是蘇婉怡向自己求情，自己說不定可以讓人放蘇望軒一馬。
只是魏卓君不明白，情無所依，怎敢有所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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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大郢將領稀缺，何人再去滿洲就成了問題。
而在此時，有人上書道：“臣以為，安王助太子平患，軍功卓著，可去滿洲。”
“安王，你以為如何？”魏明帝對於這個提議沒有否認，深沈的目光投向魏青朝。
魏青朝已經大致明白這是誰的想法，他心中嗤笑，索性不推拒，直接順應著道：“兒臣自請去滿洲平叛！”
如此，定在盛啟十三年年初，安王魏青朝帶兵出征滿洲，誓剿滅阿爾斯勒殘軍。
宮中沈香裊裊，珠簾在風中輕輕晃動，文貴妃跪在蒲團前，還是一貫專心禮佛的模樣。
聽得有人進來的腳步聲，她心中微嘆，道：“青朝，她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嗎？”
魏卓君畢恭畢敬地進來，溫聲道：“母後，您是知道兒臣的心思的。皇後與太子步步緊逼，我們還要繼續坐以待斃嗎？”
“罷了，如此，便爭上一爭吧。”文貴妃的鳳眸陡然睜開，道：“我與劉纖雲，也該有個了斷。”
權利會改變太多，文貴妃吃齋念佛這麽多年，既是修身養性，也是不願與皇後相爭。她只想保護自己的兒子，不想對方竟步步緊逼。
文貴妃嘆了口氣道：“我本不欲與她相爭。念及年少情誼，這麽多年，睦景的事也不曾提及。”
她與還是淑貴妃的皇後才進宮時，算得上知己好友。只可惜權利越大，誘惑越大。
劉纖雲母族顯赫，從來不甘心做一個妃子。
要做，便做至高無上的皇後。
從剛進宮的時候文貴妃便知道，劉纖雲是有野心的。只是沒想過，她居然膽大到去害睦景皇後。
宮中獨睦景皇後愛白瓷人盡皆知，劉纖雲對睦景皇後十分親近，經常投其所好，卻無人想到瓷上的釉上彩會讓人慢性中毒。
後來睦景皇後逐漸病重，她與淑貴妃一同去中宮請安，看到睦景皇後喝藥的碗，才起了疑心。旁人不知曉，她卻常年和這些清凈之物打交道，她想要提醒皇後，卻看見劉纖雲冰冷的眼神。
最終文貴妃選擇了緘默。
當時的劉家是大家，她得罪不起，只能倚靠太後，偏安一隅。加上與劉纖雲有著一同入宮的情誼在，希望她顧念舊情，也就不曾告發。
這麽多年，自己處處忍讓，與魏青朝夾縫求生，不知經歷多少明槍暗箭。哪怕知道自己兒子有心帝位，也一直退避三舍。
“青朝，是母妃無用。”文貴妃背對著魏青朝，似是下了決心，話語冷肅道：“你既有心，便盡力去爭吧。皇後心狠手辣，趕盡殺絕，如今劉家式微，也就怪不得我們無情。”
“兒臣謹記母妃教誨。”魏青朝道：“只是滿洲……”
“大殿之上，分明是有人算計好的，就算你不主動提出，他們也會讓你不得不去。”文貴妃道：“在滿洲，萬事小心。且蘇望軒失蹤還沒有定論，你若有心，便幫上一幫。”
她繼續問道：“你與青黛，這些日子可還安穩？”
“兒子與青黛，感情甚篤。”魏卓君道：“青黛性情溫順，待兒知心。”
“那便好。”文貴妃點了點頭道：“你待青黛，是得用心些。如今裴映洲與太子算是交惡，若能讓其站在我們一邊，也就多了些勝算。我記得，藤月與尹州有舊，若你能得到尹州的幫助，滿洲之行，或許受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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