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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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瑜摸摸腦袋，多年敏銳的直覺讓他覺著主上的這位夫婿似乎是對自己不滿。想起那日在風亭湖，他恍然大悟道：“那日我扔裴三公子下水實在是不得已為之，青瑜這就回去領罰。”
藤月也想起來，裴映洲與青瑜似乎是有這麽一段過節。
只有聽風拎著那鹽水鴨，呆呆地站在原地。
青瑜此番，除了送年禮，還有一些要事青覺讓他傳達。青鸞軍這麽多年暗中收攬了許多孤兒，只是除了在京中任官的青覺鸞羽，大部分都留在尹州。
剩下的便是京中的各處暗樁。
如今由青覺一手統領，他與鸞羽輔佐。
“尹州？”藤月問。
“正是。”
青瑜道：“青鸞軍走投無路時多虧尹州可汗收留，因此也與可汗立約，往後如何，端看主上選擇，青鸞軍不得逼迫。”
藤月只知阿布額吉對她親切，卻未想過竟是連往後都盡數為她考慮，她可以做鎮國公府遺孤，也可以做尹州王女，無論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尹州都是她最堅實的護盾。
“如今局勢動蕩，摩多那小子也算得上是阿爾斯勒祖上燒香，出了這麽個軍事奇才，否則只靠他自己支撐，蘇小將軍早就將滿洲平定了。”青瑜毫不在意地道。
青鸞軍與阿爾斯勒算是打了一輩子交道，青瑜自是看不起這些無惡不作的反賊，只是摩多此人著實不可小覷。
他出身低微，據說是阿爾斯勒與一名漢人女子一夜荒唐的產物，只是母妃已死，以往從未有人註意過這個二皇子，所以並不受待見。
阿爾斯勒一直任由他自生自滅，正妻自然也看不順眼這血統不純的孩子，索性將其丟在一命普通士兵手下教養，多年來杳無音信。但少數部落以實力說話，不久前，摩多突然出現，並在比武中打敗了大皇子，又靠奇襲勝了一支大郢的軍隊，阿爾斯勒手下人才雕敝，這個兒子才逐漸進入他的視野。
“將此事告知主上，是因為青鸞軍有暗樁查探中發現，摩多似乎與大郢有些交集，從作戰經驗看，他似乎十分熟悉大郢軍隊的布局。只是再往深了查，便找不到蛛絲馬跡了。”青瑜的手緊握成拳道：“雖說青鸞軍對魏狗深惡痛絕，但歸根結底，阿爾斯勒才是最該死的人。”
“青覺說，這些年他只是代為執掌青鸞軍，主上既歸，這些便全權交由主上打理。具體如何做，還看主上的意思。”青瑜最後向藤月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堅定道。
冬日天黑的早，待到二人話畢，已是華燈初上，秋實跟著青覺出去了。春華倒是打算把那道鹽水鴨再熱上一熱——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姑爺的一片心意。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對裴映洲甚是滿意。不說旁的，姑爺潔身自好，不喜應酬，是所有官員裏唯一一個下衙便迫不及待往家跑的。
又為了小姐搬出裴府，當真擔得起一個情深意重。
只是小姐能不能明白，她便不知曉了。
院中除了銀杏，還栽了各式花草，春夏秋冬，四時好景，足以見主人的用心。
凜冬時節，窗邊便有一株白梅，欲綻未開，含羞的少女般只吝嗇地露出幾朵花來。
那清淡的香氣卻毫不畏人，隨著風一起飄進房中。藤月本就不喜歡家中太多下人，日常起居春華秋實兩人照看也夠用，因此兩個侍女不在，屋中倒是黑漆漆的。
她以為裴映洲去了書房還未歸，未燃蠟燭，欲將窗子打開，使月光與梅香混合流入，忽聽得身後傳來微弱又熟悉的腳步聲。
既在屋中，為何不亮燈盞？
藤月有些好奇那人究竟要做什麽，沒有動，故作不知地迎著月光看那窗外的白梅。
下一秒，耳邊傳來輕微的觸感。
郎君的氣息溫熱，讓她覺著耳畔有些癢，他今日的語氣又有些不同尋常，像是等待妻子歸家的丈夫，莫名使藤月感受到一絲哀怨。
裴映洲站在她身後，低下頭，輕聲道：“回來了？”
裴映洲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只是覺著，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蕭賀曾說，藤月喜歡的是光風霽月的君子。
事實上，他並不是。
冰壺秋月之下藏了太多陰暗的心思，只是他善於克制與偽裝。
直到今夜，再也按捺不住。
藤月回身，看見郎君的眼神，裴映洲的眸子似乎格外的亮，在影影綽綽的月光下也能讓她感受到，對方的目光一直緊盯著自己。
她靠在窗邊，裴映洲將她幾乎圈進懷裏，這般暧昧的氣氛讓她有些不自在，正欲開口，黑暗中，敏銳地察覺似乎有一雙手扶住了自己的腰。
“阿滿，”裴映洲的聲音連同月色模糊不清，話中帶著些許委屈道：“已是戌時了。”
藤月不明所以。
“我時常想，自己是不是很無趣。”裴映洲似是自嘲般輕笑了聲。
他也不知道怎麽了，想起今日姑娘與青瑜談笑風生的樣子，情緒有些低落。
郎君低下頭，藤月甚至覺得，對方下一秒會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她沒有動，而那張俊秀的臉，近在咫尺又堪堪停住。
不能再靠近了。
裴映洲對自己說。
他知道今夜是自己逾矩，可是他忍不住。
“裴映洲。”
姑娘突然喚了他的名。
她好像很喜歡喚他的大名，一字一頓，倒也繾綣動聽。
郎君回頭，猝不及防地感覺臉頰上曾有柔軟的觸感，像一場夢一般輕柔。
“你醋了。”
藤月不知何時拿了燈盞，此刻燈盞被點燃，兩人被朦朧的燭光籠罩，他看見姑娘彎彎的一雙眼，語氣篤定的仿佛在告訴他：“你輸了。”
是的，他醋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如此。青瑜是青鸞軍的人，視藤月如主，怎會起旁的心思？
可是他還是不可避免地醋了。
更令人難堪的是，這醋意被姑娘輕而易舉地看了出來。
然後，姑娘主動吻了他。
那一瞬間，仿佛整個人被清冷的梅花香覆蓋，讓郎君暈暈乎乎，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裴映洲猛地後退兩步，面頰已是昏暗的燈光都遮不住的緋紅，急急道：“天色已晚，阿滿還是早些歇下吧。”
藤月最喜歡看他這副慌張樣子，明明有事卻不敢說出口，只顧著自己別扭。假意逗道：“那郎君今夜，可還要與我分床而眠？”
“自是要的。”裴映洲坐到桌前，默念著古今聖賢書，猛地灌下一杯茶。
無他。
只因心中所想，不止臉頰。
過了小年便是除夕，京中也該熱鬧起來。宮中也是如此，今年的宮宴由賢妃操持，在旁人眼中，皇後因病無法置辦，願將此事交給旁人，倒也擔得起一個大度。滿洲又傳來了捷報，宮裏宮外，皆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屋外寒風料峭，朔風呼嘯著如野獸的尖嘯，蘇府的炭火卻燒的暖烘烘的，一派祥和。蘇望軒已離京多日，好在時有家書傳來，宋蕊初漸漸的也就放下心來。
她正在繡一雙馬靴，蘇嬌嬌坐在旁邊看著，歡喜道：“嫂嫂真是心靈手巧，往日我只以為嫂嫂性情歡脫，不想竟有如此嫻靜的時候，倒是襯得只有我像個皮猴了。”
“就你會貧。”宋蕊初笑著答道。
她在蘇府的日子過得確是滋潤，除了夫婿在外征戰久不得見，沒有其他煩憂。
近日蘇望軒在滿洲大捷，又剿滅了阿爾斯勒的一支舊部，連帶著宋蕊初的心思也跟著飛起來，恨不得跑到邊關去，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如此英勇。
畢竟他走之前，還答應要教自己練武。
他說：“你若想學，女子又如何？待我回來，便教你些身輕如燕的招式，既是我蘇望軒的妻，會武又有何妨？”
她心中甜蜜，卻忽然下手不穩。
蘇嬌嬌聽見嫂嫂輕微“嘶”了一聲，忙道：“嫂嫂怎麽了？”
“無妨，下針急了些，不小心紮到手了。”宋蕊初搖搖頭，解釋道。
看著指尖上冒出的血珠，莫名有些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蘇府人少，蘇大學士年事已高，自是由著她們小輩，守不守歲都無人責怪。
宮中卻不同。
賢妃今夜著了紫色宮裝，端莊大氣又明媚，她端上一杯酒遞給魏明帝，語氣溫柔道：“陛下。”
這酒還是當年楊相從北地尋的，酒盞卻是睦景最喜歡的白瓷。
可惜物是人非，酒愈釀愈醇，人心卻越久越難以看清。魏明帝看著酒杯，有些失意，除了睦景和楊相，還有若元青峰…當初陪伴他的人，都已不在了。
他錯了嗎？只有孤身一人的時候，帝王才會有這樣的疑問。
“今夜是除夕，不必拘謹。”
只有姝華陪著他了。
魏明帝思及此，越發寬容。
除夕之夜，本該在坤寧宮，只是他實在不想見到皇後那副面孔，宮宴結束後，便來了賢妃住處。
他將酒一飲而盡，正細細打量那杯盞，忽聽得有內侍匆匆來報：“陛下，蘇小將軍追擊阿爾斯勒的二皇子摩多時，在木石谷不幸遇伏，如今……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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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瑜摸摸腦袋，多年敏銳的直覺讓他覺著主上的這位夫婿似乎是對自己不滿。想起那日在風亭湖，他恍然大悟道：“那日我扔裴三公子下水實在是不得已為之，青瑜這就回去領罰。”
藤月也想起來，裴映洲與青瑜似乎是有這麽一段過節。
只有聽風拎著那鹽水鴨，呆呆地站在原地。
青瑜此番，除了送年禮，還有一些要事青覺讓他傳達。青鸞軍這麽多年暗中收攬了許多孤兒，只是除了在京中任官的青覺鸞羽，大部分都留在尹州。
剩下的便是京中的各處暗樁。
如今由青覺一手統領，他與鸞羽輔佐。
“尹州？”藤月問。
“正是。”
青瑜道：“青鸞軍走投無路時多虧尹州可汗收留，因此也與可汗立約，往後如何，端看主上選擇，青鸞軍不得逼迫。”
藤月只知阿布額吉對她親切，卻未想過竟是連往後都盡數為她考慮，她可以做鎮國公府遺孤，也可以做尹州王女，無論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尹州都是她最堅實的護盾。
“如今局勢動蕩，摩多那小子也算得上是阿爾斯勒祖上燒香，出了這麽個軍事奇才，否則只靠他自己支撐，蘇小將軍早就將滿洲平定了。”青瑜毫不在意地道。
青鸞軍與阿爾斯勒算是打了一輩子交道，青瑜自是看不起這些無惡不作的反賊，只是摩多此人著實不可小覷。
他出身低微，據說是阿爾斯勒與一名漢人女子一夜荒唐的產物，只是母妃已死，以往從未有人註意過這個二皇子，所以並不受待見。
阿爾斯勒一直任由他自生自滅，正妻自然也看不順眼這血統不純的孩子，索性將其丟在一命普通士兵手下教養，多年來杳無音信。但少數部落以實力說話，不久前，摩多突然出現，並在比武中打敗了大皇子，又靠奇襲勝了一支大郢的軍隊，阿爾斯勒手下人才雕敝，這個兒子才逐漸進入他的視野。
“將此事告知主上，是因為青鸞軍有暗樁查探中發現，摩多似乎與大郢有些交集，從作戰經驗看，他似乎十分熟悉大郢軍隊的布局。只是再往深了查，便找不到蛛絲馬跡了。”青瑜的手緊握成拳道：“雖說青鸞軍對魏狗深惡痛絕，但歸根結底，阿爾斯勒才是最該死的人。”
“青覺說，這些年他只是代為執掌青鸞軍，主上既歸，這些便全權交由主上打理。具體如何做，還看主上的意思。”青瑜最後向藤月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堅定道。
冬日天黑的早，待到二人話畢，已是華燈初上，秋實跟著青覺出去了。春華倒是打算把那道鹽水鴨再熱上一熱——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姑爺的一片心意。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對裴映洲甚是滿意。不說旁的，姑爺潔身自好，不喜應酬，是所有官員裏唯一一個下衙便迫不及待往家跑的。
又為了小姐搬出裴府，當真擔得起一個情深意重。
只是小姐能不能明白，她便不知曉了。
院中除了銀杏，還栽了各式花草，春夏秋冬，四時好景，足以見主人的用心。
凜冬時節，窗邊便有一株白梅，欲綻未開，含羞的少女般只吝嗇地露出幾朵花來。
那清淡的香氣卻毫不畏人，隨著風一起飄進房中。藤月本就不喜歡家中太多下人，日常起居春華秋實兩人照看也夠用，因此兩個侍女不在，屋中倒是黑漆漆的。
她以為裴映洲去了書房還未歸，未燃蠟燭，欲將窗子打開，使月光與梅香混合流入，忽聽得身後傳來微弱又熟悉的腳步聲。
既在屋中，為何不亮燈盞？
藤月有些好奇那人究竟要做什麽，沒有動，故作不知地迎著月光看那窗外的白梅。
下一秒，耳邊傳來輕微的觸感。
郎君的氣息溫熱，讓她覺著耳畔有些癢，他今日的語氣又有些不同尋常，像是等待妻子歸家的丈夫，莫名使藤月感受到一絲哀怨。
裴映洲站在她身後，低下頭，輕聲道：“回來了？”
裴映洲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只是覺著，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蕭賀曾說，藤月喜歡的是光風霽月的君子。
事實上，他並不是。
冰壺秋月之下藏了太多陰暗的心思，只是他善於克制與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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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月回身，看見郎君的眼神，裴映洲的眸子似乎格外的亮，在影影綽綽的月光下也能讓她感受到，對方的目光一直緊盯著自己。
她靠在窗邊，裴映洲將她幾乎圈進懷裏，這般暧昧的氣氛讓她有些不自在，正欲開口，黑暗中，敏銳地察覺似乎有一雙手扶住了自己的腰。
“阿滿，”裴映洲的聲音連同月色模糊不清，話中帶著些許委屈道：“已是戌時了。”
藤月不明所以。
“我時常想，自己是不是很無趣。”裴映洲似是自嘲般輕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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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低下頭，藤月甚至覺得，對方下一秒會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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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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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今夜是自己逾矩，可是他忍不住。
“裴映洲。”
姑娘突然喚了他的名。
她好像很喜歡喚他的大名，一字一頓，倒也繾綣動聽。
郎君回頭，猝不及防地感覺臉頰上曾有柔軟的觸感，像一場夢一般輕柔。
“你醋了。”
藤月不知何時拿了燈盞，此刻燈盞被點燃，兩人被朦朧的燭光籠罩，他看見姑娘彎彎的一雙眼，語氣篤定的仿佛在告訴他：“你輸了。”
是的，他醋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如此。青瑜是青鸞軍的人，視藤月如主，怎會起旁的心思？
可是他還是不可避免地醋了。
更令人難堪的是，這醋意被姑娘輕而易舉地看了出來。
然後，姑娘主動吻了他。
那一瞬間，仿佛整個人被清冷的梅花香覆蓋，讓郎君暈暈乎乎，不知天地為何物了。
裴映洲猛地後退兩步，面頰已是昏暗的燈光都遮不住的緋紅，急急道：“天色已晚，阿滿還是早些歇下吧。”
藤月最喜歡看他這副慌張樣子，明明有事卻不敢說出口，只顧著自己別扭。假意逗道：“那郎君今夜，可還要與我分床而眠？”
“自是要的。”裴映洲坐到桌前，默念著古今聖賢書，猛地灌下一杯茶。
無他。
只因心中所想，不止臉頰。
過了小年便是除夕，京中也該熱鬧起來。宮中也是如此，今年的宮宴由賢妃操持，在旁人眼中，皇後因病無法置辦，願將此事交給旁人，倒也擔得起一個大度。滿洲又傳來了捷報，宮裏宮外，皆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屋外寒風料峭，朔風呼嘯著如野獸的尖嘯，蘇府的炭火卻燒的暖烘烘的，一派祥和。蘇望軒已離京多日，好在時有家書傳來，宋蕊初漸漸的也就放下心來。
她正在繡一雙馬靴，蘇嬌嬌坐在旁邊看著，歡喜道：“嫂嫂真是心靈手巧，往日我只以為嫂嫂性情歡脫，不想竟有如此嫻靜的時候，倒是襯得只有我像個皮猴了。”
“就你會貧。”宋蕊初笑著答道。
她在蘇府的日子過得確是滋潤，除了夫婿在外征戰久不得見，沒有其他煩憂。
近日蘇望軒在滿洲大捷，又剿滅了阿爾斯勒的一支舊部，連帶著宋蕊初的心思也跟著飛起來，恨不得跑到邊關去，看看那人是不是真的如此英勇。
畢竟他走之前，還答應要教自己練武。
他說：“你若想學，女子又如何？待我回來，便教你些身輕如燕的招式，既是我蘇望軒的妻，會武又有何妨？”
她心中甜蜜，卻忽然下手不穩。
蘇嬌嬌聽見嫂嫂輕微“嘶”了一聲，忙道：“嫂嫂怎麽了？”
“無妨，下針急了些，不小心紮到手了。”宋蕊初搖搖頭，解釋道。
看著指尖上冒出的血珠，莫名有些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蘇府人少，蘇大學士年事已高，自是由著她們小輩，守不守歲都無人責怪。
宮中卻不同。
賢妃今夜著了紫色宮裝，端莊大氣又明媚，她端上一杯酒遞給魏明帝，語氣溫柔道：“陛下。”
這酒還是當年楊相從北地尋的，酒盞卻是睦景最喜歡的白瓷。
可惜物是人非，酒愈釀愈醇，人心卻越久越難以看清。魏明帝看著酒杯，有些失意，除了睦景和楊相，還有若元青峰…當初陪伴他的人，都已不在了。
他錯了嗎？只有孤身一人的時候，帝王才會有這樣的疑問。
“今夜是除夕，不必拘謹。”
只有姝華陪著他了。
魏明帝思及此，越發寬容。
除夕之夜，本該在坤寧宮，只是他實在不想見到皇後那副面孔，宮宴結束後，便來了賢妃住處。
他將酒一飲而盡，正細細打量那杯盞，忽聽得有內侍匆匆來報：“陛下，蘇小將軍追擊阿爾斯勒的二皇子摩多時，在木石谷不幸遇伏，如今……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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