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一個個愁眉苦臉，林大娘也不好喊人吃飯。鳳毓餵了小青三塊排骨了還沒見著人來，便出去看了看。

“那什麽，先吃飯吧，有什麽事吃完再說。”這大中午的，其他人家裏都升起了炊煙，從地裏幹活回來，說不餓怎麽可能。

鳳毓話剛一說完，幾人就這麽看了過來。

許大娘皺了下眉，這是吃飯的時候麽？沒看見他們在說話？只是這話不該從她的嘴裏說出來，但她知道，雲離肯定不會喜歡人這麽沒規矩。

聞言，雲離對人笑了笑，“小毓說得對，先吃飯吧，倆孩子肯定也餓了。”

方齊和方玲有些不好意思，他們確實餓了，可他們的娘親還躺在床上，怎麽能放得下心去吃飯？

阿虎摸了下他們倆的腦袋瓜，“先吃飯吧，不然一會方大姐沒醒你們該餓暈了，到時候她問我要人怎麽辦？”

“可是……”

方齊還想說些什麽，阿虎拉著他倆往廚房走，“大夫都說沒啥事了，去吃飯，別磨磨唧唧的，像個爺們行不？”

方齊：“……”

廚房還是挺大的，兩個屋，一個是做飯菜用的，最外邊的是吃飯的桌子，林大娘幾人是在他們院子裏頭吃的。

事情沒解決反而留下來吃飯，就連方氏這麽大大咧咧的性子都不由覺得臉燙，更別說李賢了。若不是阿虎拉著，人肯定就直接回家了。

菜還算多，就是三個菜有點寒磣，鳳毓又開火做了道酸辣土豆絲。

“這菜是小女娃做的？”方氏看她那熟練的樣子，有些愕然。雲離倆夫夫可不像是什麽欺負人的，家裏有人在，不應該讓鳳毓動手才是。

鳳毓把菜端上桌，臉上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這是我做的，爹本來不讓我動手，但我自己喜歡就做了。”

雲離也是半埋怨半自豪道：“我還想著讓她跟著梨兒學點女紅，可小女孩偏偏喜歡做菜，味道還算不錯，也就由她去了。”

這味兒聞著確實不錯……

鳳毓只是笑笑，小青哀怨的縮在人懷裏，憤怒的用尾巴尖拍了下。它還沒吃夠吶，怎麽可以全給別人吃了？那酸甜不膩人的排骨，它還想吃好麽。

接收到小青的不滿，鳳毓安撫的摸了摸懷裏的小家夥。一共那麽多的排骨，給了三塊還不夠吶？原本覺得很好養，現在看來這還是個小飯桶。這麽小就食量這麽大，等再大了些豈不是一頓要吃十幾碗？而且這小家夥還有些挑嘴。

看來她確實是要多弄點錢了，否則連寵物都養不起。鳳毓為自己的前途深深的擔憂著，以至於聽到李賢夫婦對她的誇獎，表情都是淡淡的，微垂著眸，更像是害羞了。

一頓飯吃完，之前的郁氣消散了不少，李賢當即拍板決定不管劉素銀醒來是想分家還是想咋樣，他都支持。

以前方氏是幫著罵了之後再勸劉素銀一兩句，好歹也是婆婆，年紀大了讓著就讓著，畢竟那男人的心還是向著你的。結果現在人被打成這樣，還讓捅了一刀，這種勸慰的話，反正方氏是再也說不出來了。

吃過飯之後，方齊比之前要鎮定許多，說話也不再是前言不搭後語，只是抱著自家妹妹有些沈默。

因為有哥哥護著，方玲只是挨了一棍子，打在胳膊上，塗了些藥膏倒是好了不少，就是嚇怕了，一直沒說話。

“小毓，帶著小玲去房裏玩吧。”雲離也知道這事對小孩子的打擊很大，方玲又是個小姑娘，比她哥小了好幾歲就遇到這種事，心理承受能力難免會比方齊要弱。從進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不免讓人擔憂。

“好的爹。”鳳毓回過神應下，走過去對人伸出了手。

方玲瑟縮了一下，眼巴巴的看著自家哥哥。

方齊安慰的摸了下她的發頂，“乖，哥哥還有事，跟小毓姐去玩吧。沒事了，不會再有人打我們了。”

聽完，方玲這才點點頭，抓著鳳毓的手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哄小孩鳳毓不在行，回到屋子之後，她就坐在一旁練字，方玲一開始全身緊繃著，發現人一直在練字之後漸漸放松了下來。過了好一會，方玲走到鳳毓身邊，直勾勾的盯著那雪白的宣紙。

“想玩不？”鳳毓邊寫邊好笑的問了句。

方玲猶豫著，說了她來這裏的第一句話：“這個紙好貴的。”

“我爹說只有好紙才能練出效果。”鳳毓將一個字寫完，略有雲離寫的字的風骨。

“小毓姐，這個字和夫子寫的好像呀。”方玲眨巴著眼，似是有點不敢相信。

鳳毓拿著毛筆遞給她，“想不想在賊貴的紙上寫一個很像夫子寫的字？”

這話對一個很崇拜夫子的小孩來說有著很大的吸引力，方玲面露掙紮之色，也沒多久就重重的點了下頭，拿住了那支筆：“想。”

“來，我教你。”鳳毓起身讓人坐下，握住她的手一筆一劃的寫。

倆人隔得有點近，小青不舒服的從人懷裏爬了出來，爬到人發頂上盤著。哎，能不能尊重一下它住的地方？這是要擠死它麽？

雪白的紙上勾勒出一個工整的字，是一個玲。

“這是我的名字。”方玲露出一個淺笑道。

“對。”鳳毓見人笑了也就放心了，心理陰影什麽的，還是要早點治。

倆人在房裏練字，廚房裏，方齊低著頭說著自己看見的事情。

“早上娘說要帶我去看看溪水村的大叔，就是之前救過我的大叔，說帶點東西給他。娘讓我和妹妹去拿幾個雞蛋，我在窗外就聽到奶奶在罵娘，然後走進去看見奶奶要打娘就跑了過去，妹妹進來嚇到了，手裏的幾個雞蛋摔碎了，奶奶氣的拿著棍子打人。妹妹的手給打了一下，我讓她去找李大叔，後來……”

似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方齊嘴唇哆嗦著，臉色發白。

阿虎一手落在人肩頭，這才把方齊從回憶裏拉了出來。“慢慢說，沒事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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