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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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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接下來的兩天,沒有唐坳的戲份,她就在賓館裏蒙頭大睡,睡醒了就到片場幫小超打雜。

而這兩天都是蘇時宇和蕭卉的戲,以打戲居多。蕭卉自然用替身,蘇時宇是自己實打實的去演。

唐坳在一旁看的入神,他打鬥起來的樣子也很帥,她都快流口水了。

呂優給她打電話,告訴她快過年了,她準備提前回家——

唐坳也要回家,估計會從劇組直接走,也就不回她家了。反正出來時也沒帶門鑰匙,想回估計也回不去了。

徐小超告訴她,“以往這種情況,劇組過年只放三天假,如果你後面沒有戲份的話還好說,可以在家多呆幾天。如果有的話,就要回來聽安排了。”

唐坳一想,後面零零碎碎還有幾段戲,看來她也要趕回來才行。

蘇時宇拍完了一場戲,和導演講了幾句話,便向她這邊走來——

唐坳正在和徐小超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說笑,一見他來,馬上拍拍屁股站了起來。她一臉漂亮的笑容,“宇哥,你找我?”

那天的吻戲,她當時很緊張,但現在又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沒心沒肺到過了一夜就能忘的一幹二凈。

“年前劇組會聚一次餐,大家夥都去,你沒有要提前離開的打算吧?”

因為這幾日都沒有她的戲份,其實唐坳是可以提前走的。

但蘇時宇這麽一問,唐坳自然樂不得的搖頭,“沒有沒有,我可以參加。”

唐坳從前跟的劇組,拍幾天就可以走人,等不到聚餐或是殺青宴,這也是第一次她能跟劇組一起吃飯。

蘇時宇點點頭,轉身走開,卻聽到不遠處的簡澤洋又在哼聲,“她也配跟劇組一起吃飯?”

徐小超趕緊拉著她走去了很遠的地方,遞給她一份盒飯,邊吃邊說,“能跟劇組一起吃飯的都是大牌的演職人員,像我們這種打雜的,根本不可能去,所以說,這次機會還不錯……看來蘇時宇還挺捧你的。”

意思是那個意思,不過他還是打擊道,“就算如此,你也別做白日夢。”

“吃個飯而已,什麽大不大牌。”唐坳撇了撇唇。

如果不是蘇時宇會去,她才不想去!

***

放假的最後一天,徐小超他們都陸續回家了,唐坳因為晚上有飯局,所以沒有走,但東西都收拾好了,就一個雙肩背的書包。她的東西一向很簡單。

橫店附近的一個飯店,檔次應該是當地最高的。晚上大家陸陸續續到時,都穿得很休閑,有種歸心似箭的感覺。

唐坳雖然和蕭卉的關系不怎麽樣,但這劇組從演員到職員還都對她印象不錯。因為平日她沒戲份時,都幫他們扛扛搬搬,斟茶倒水。

反而對蕭卉都不太有好感,覺得那個女人太傲氣,出身又不幹凈,整天就喜歡要挾人。

比如那一次唐坳落水的戲,大家是敢怒不敢言,背地裏沒少講蕭卉的壞話。

唐坳不喜歡遲到,她早早到了飯店,一件短款的羽絨服,牛仔褲旅游鞋,馬尾辮高高紮起,還戴了一個小熊的掛頭式耳罩。

她一進飯店,臉上被吹得紅撲撲的,小小的瓜子臉像桃花的花瓣,煞是好看。

蘇時宇也到的早,而且簡澤洋家裏臨時有事,他不能參加飯局,下午就提前走了。蘇時宇一個人也沒什麽事,就一早來了飯店。

在飯店的大廳裏,唐坳一眼就看到了他,歡樂的跑過來同他打招呼,“宇哥,你也這麽早?”

蘇時宇目光幽幽一沈,看著她半晌沒有講話。

唐坳摸了摸自己的臉,奇怪的問他,“我臉上有東西嗎?”幹嗎一直盯著她看。

蘇時宇已經淡淡的轉了身,難以忘記那一年江盈脈來模特公司報到時,也是這樣風塵仆仆——

其實唐坳和江盈脈有許多相似的地方,江盈脈開始時也是沒心沒肺的一個人,愛說愛笑,又不拘一格。

他想當初簽唐坳時,有一部分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他對唐坳的感覺還沒有到喜歡那麽深濃。

倆人並肩上樓,他們對面正巧走下來一個男子,都與他們擦肩而過時,卻還是回過頭驚訝的喚道,“唐坳?你是唐坳?”

唐坳轉過頭,半天才認出了他,“郎朔亞?”

朗朔亞開心的又邁了兩步,眼睛閃爍著驚艷的光芒,“真的是你?我差點沒認出來。”

他鄉遇故知,唐坳自然笑著熱絡,“你可沒怎麽變,還是這麽帥。”

估計那天徐小超跟她講的保媒之事,唐坳早就忘到了腦後面。

郎朔亞抿唇一笑,終於註意到了站在她身後的蘇時宇,猜測著問她,“你男友?”

蘇時宇戴著口罩墨鏡,郎朔亞自然是認不出來。

“他是我老板。”唐坳快速的回答,在蘇時宇聽來有撇清關系的嫌疑。

“上去吧,一會兒大家該到了。”蘇時宇講完率先走了上去,對這種瞇起眼睛看著她的男人印象實在是差極了。

郎朔亞急急掏出了手機,“留個電話吧,以後好聯系。”

蘇時宇冷冷的看著唐坳報出了自己的手機號,又聽郎朔亞笑道,“一會兒我加你微信。”

唐坳一口答應下來,然後兩人才步上了樓。

包廂裏還沒有人到,他們坐在大圓桌上,蘇時宇冷莫的看著手機,也不理她。

唐坳托著腮就這麽明目張膽的看著他,直到把蘇時宇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才嘆了口氣擡頭,“會不會把自己的心思收斂一些?”

唐坳沒有尷尬,反而揚著大大的唇線笑了起來,“反正這裏也沒有人,我看你也沒有人會知道。”

她說得直理氣壯,直讓蘇時宇有些忍俊不禁。

他輕咳了一聲,還是埋頭看著手機,好像在計算著東西。

唐坳更加肆無忌憚的坐到了他身邊,倒是與他閑聊起來,“宇哥,你為什麽要當演員啊,你原來當模特不是挺好,當演員多累呀。”

她這幾天看著蘇時宇的幾個動作戲,腿部一直在疼,她看得都心疼了。

蘇時宇目光一頓,仿佛這個問題他也問過自己,為什麽要當模特?他從來不是一個在乎名譽和金錢的人,只因為想給愛的人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

後來,既來之則安之吧。

“那你呢,你演技這麽爛,怎麽考的北戲?”

“我小時候學過跳舞啊,所以就被錄取了……其實我最想當的是幼兒園的老師,可以整天和小朋友們在一起,不過後來因為你當了演員,所以我才報了北戲。”唐坳人實在,問什麽說什麽,還說得毫不懂技巧。

“為了我?”蘇時宇有著不小的驚訝。

“嗯,你原來當模特時,有一次走秀,我正好被同學拉去看……從那時候開始,你就是我的偶像。”

蘇時宇楞楞的看了她一會兒,思緒中一些摸不著邊際的東西擦著腦海而過,他雖然抓不住,但他可以感覺到,彈指間的溫暖。

當一個人不想回答,或是答不出來的時候,保持緘默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但唐坳分明不想放過他,“你到底為什麽要當演員?”

“為了一個女人。”他也不知為何,只想深深的打擊到她。

也許是她太過無害的笑容讓他不得不把她帶回到正途——他自認不是一個有明天的人,於感情於生活都是如此。

當所有人都稱讚蘇時宇的演技精湛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得過且過,像混日子一樣。等到哪天混不下去了,他就離開這裏。

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一個人靜靜的度過餘生。

於心死,人已死。

唐坳果然不再講話了,那小眼神卻好像比她還要痛苦,過了很久,她才啞著聲音道,“我覺得你的心一定很疼吧,當你為一個人全心全意的付出卻得不到回報時,你的心一定會很疼。”

蘇時宇指尖顫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心底的想法被一個小女孩戳穿。只是她是說自己,還是在說他?

還是她心裏也一樣很疼?

“唐坳,你應該明白,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唐坳怔了一下,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仿佛比他還要新奇,“我當然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我也沒想過要跟你怎樣?那晚真的是個誤會,你千萬別往心裏去。”她搖頭擺手,那副模樣好像在說:我又不喜歡你,別自作多情。

蘇時宇徹底不講話了,直到劇組人員陸陸續續的過來,唐坳被安排到了職員的一桌——

按照酒桌的安排,主桌肯定是主演和導演,還有名氣響當當的造型師和攝影師之類的;第二桌,就是一些配角;第三桌俗稱打雜桌,就是一些助理之類的。

唐坳沒有意見,反而還很高興,因為她和這些助理也混熟了,還比較好講話。不像有些演員,太過傲慢。

酒桌上,唐坳和幾個助理本來吃的挺開心的,沒想到蕭卉卻主動向她敬酒。

“唐坳在劇裏這麽能打,酒量也應該很不錯吧?”蕭卉一來,其他的人都低著頭,誰也不敢開口講話。

“還可以吧,我家是開餐館的,以前偶爾也喝。”唐坳倒是老實,把自己的底細都交待清楚了。

蘇時宇撫了撫額,只希望她的酒量跟她的人一樣。

“那太好了,今天正好陪我喝個痛快,”蕭卉陰險地勾了勾唇,回手拿了一瓶的紅酒,“你前期當過我的替身,我還得感謝你。”

說著,自己先喝了一杯。

唐坳端著酒杯笑笑,“蕭姐你不用這麽客氣。”

蕭卉翻了個白眼,真是個傻冒,她不過找個說詞灌她酒而已。

酒桌上大家也熱絡起來,起身相互敬酒。

唐坳和蕭卉像是比賽喝酒一樣,一人一杯,不一會兒就把一瓶紅酒喝光了。

唐坳的酒量當真是不錯,喝了半瓶也沒有醉意,眉眼還是很清明。

蕭卉也不是弱雞,酒量這幾年練的非常純熟。

她瞇著眼睛看了會唐坳,看來她還真是低估她了——

蕭卉多精明的一個人,於是裝醉,既然不能把她灌醉,幹脆就自己裝醉。

這幾桌上的人自然要過來向她敬酒,她搖搖晃晃的擺手,“我實在是喝不動了,讓唐坳替我喝吧。”

唐坳扶著她坐下,她對自己的酒量有信心,只是不知是蕭卉的酒量不行,這麽一樣,她還有些內疚。

二話不說,她把蕭卉的酒全部擋了下來,直到宴會結束,她整整喝了兩瓶多紅酒。

頭疼的厲害,她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可眼前的事物突然就旋轉起來。

跌跌撞撞的再回去時,已經人去桌空。蕭卉是站起身,大大方方的走人。

她走時唇角還帶著勝利的微笑。

唐坳是真的喝多了,但也知道她必須要先回賓館。

下樓梯時,差點從上面跌下去,幸好有人及時扶了她一把——

蘇時宇其實一直在註意她,酒量再好,這麽個喝法,也扛不住。

她去洗手間時,大家都走了,他也跟了出去,但到了門外,他借口打電話,成功脫身。

也幸好他折返,否則她一定跌到腿骨折。

“呵呵,蘇時宇,你是不是也想喝酒?”她一根食指在他眼前亂晃,嘻皮笑臉的說哈哈。

“我送你回賓館。”他打橫抱起她,下了樓,直到走到了外面才把她放下來。

他沒開車,因為離賓館不遠,溜達著就過來了。但這會,她站都站不穩了,只能扶著她慢慢走。

“唐坳,你真是不聰明,連人家存心灌你都不知道嗎?”他好像在低喃,嘆了口氣微微搖頭,換作別人至少知道要裝慫,畢竟誰也不想喝到胃出血。

但她還真是不慫,讓喝就喝,這會兒還不是原形畢露了。

蘇時宇還想借機教晦她幾句,然而唐坳整個人掛在蘇時宇的身上,暈睡了過去。這麽冷的天,蘇時宇怕她著涼,硬是把自己的棉夾克拉開,把她摟在了棉夾克裏。他戴著口罩墨鏡,在漆黑寒冷的夜裏,半低著頭,擁著嬌小的唐坳,像極了熱戀中儂儂相依的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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