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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榜上看見了言煙的名字。
言煙照片下用紅字標註了一小行年份，竟和她是同一屆的。
可她讀書那陣實在是太沈悶，除了上課就是在練舞教室跳舞。她沒什麽娛樂活動，也很少關註身邊的人，自然不知道言煙。
“怪不得。”
她小聲開口。
“什麽？”
“言煙之前問過我一個奇怪的問題，大概意思是我把她忘了。沒想到她和我不僅是同一個學校的，甚至還是同一屆。”
姜明月可算知道言煙對她莫名其妙的敵意是從哪裏來的了。
“可我根本就不知道有她。”
“李老說你當了四年專業第一，所以她知道你，而你不知道她？”
沈序在下面名人榜看到姜明月的照片，上面寫著她在W舞團時的履歷，還沒更新。
“可她現在比我成功太多不是嗎？為什麽要抓住以前不放？”
姜明月看向沈序視線落下的方向，她和言煙排名之間隔著汪洋大海，她的照片還沒言煙一半大。
“你不懂。”
沈序竟然這樣說，“被遺忘讓人難過，這與現在的地位關系無關。”
姜明月笑了一下：“你這話說的，不知道還言煙暗戀我呢。”
“快到飯點了，先吃飯吧。”
現在十一點，剛好趕在飯點前，跟下課高峰期的學生錯開時間。
姜明月本想拿出東家的姿態招待沈序帶他去吃她讀大學時最喜歡的雞湯飯，結果一進食堂，才發現食堂招商早都輪換過一批了。
她保持淡定，對沈序說：“現在我們起跑線一樣了，喜歡什麽吃什麽吧。”
好在沈序並不挑食，兩人點了個牛肉清鍋，隨意找個角落坐了下來。
火開得小，只維持湯鍋咕嘟咕嘟，白熱霧氣慢慢升起，叫人食指大動。
這時旁邊來了對情侶，兩個人剛坐下來，一口一個寶貝地叫著，沒吃一會便停下來親親臉頰耳朵。
“寶寶，吃肉。”
男生說這話的時候沈序正往姜明月蘸碟裏夾了一塊牛肉。
“謝謝。”
“謝謝寶貝。”
姜明月和女生的聲音同時響起。
女生聞聲轉頭看過來，回頭跟男生撒嬌：“寶寶，我也要吃你剝的蝦。”
姜明月看著碗裏沈序給剝好的蝦，渾身不自在。
好在那對情侶吃得很快，沒一會兒就起身走了。
姜明月總算松口氣。
“我真是脫離學校太久了，我以前讀書的時候覺得還挺正常的。”
最後她補充，“年輕就是好。”
姜明月擡頭，看見沈序表情如常。
也是，他就是當大學老師的，這些情況難道還少見了嗎。
“我讀書那陣也這樣。”
沈序笑，邊說邊給姜明月推過來一碗燙好的蔬菜。
“但回國後，我再去食堂大家知道我是老師就不和我一起坐了。”
他又說。
這是抱怨嗎？姜明月不敢相信。
她低頭笑：“誰敢在老師面前親親抱抱？”
和沈序吃飯的體驗感實在太好，姜明月幾乎全程沒有自己動手煮過菜。
於是她打趣道：“沈教授你服務周到，我都想給你小費了。”
這時沈序又遞給她一小碟用筷子剝好的蝦，絲毫不推諉：“那你想好等下帶我去哪裏逛了嗎？”
“其實這邊和S大差不多，你應該不會覺得很新奇。”
沈序讀書雖然是在國外讀的，但他回國任教也兩年多了。
要說特別的。
“就西三教有個放映廳，還有小紅樓的鬼神怪談，不過應該每個學校都會有這種傳說。”
姜明月想了想。
沈序嗯了一聲：“S大確實也是有的，如果讓李康延講給你聽能更生動。”
“我看下學校公眾號，今天放映室放的是…”
姜明月翻動頁面，“怦然心動。”
過去這麽些年，學校的放映廳還是這些老電影，反反覆覆播放。
兩人過去放映廳的時候電影已經播至一半，他們坐在最後一排，姜明月小聲跟他說：“讀書的時候我老和室友一起來看，但學校來來回回就放這幾部。”
屏幕的冷光印在沈序臉上，姜明月看見他很認真在聽自己講話。
可兩人沒能把這部電影看完。
節目組看到網上輿論反轉，問她今天晚上能不能到電視臺開場直播澄清此事。
姜明月應了下來，她拍旁邊看電影的沈序，告訴他自己現在就得啟程回S市。
“下次再帶我來冒險鬼屋？”
沈序語氣輕松。
姜明月爽快答應：“行啊，電影也給你補上。”
沈序把她送到電視臺樓下。
姜明月只簡單整理了衣服就出鏡說明這件事，上午的時候律師已經代她發過律師函和從學校提取的事件記錄。
她現在只需在大眾面前把之前的來龍去脈再講一遍。
她和季望確實談過一年多戀愛，可能也算不上，只是經常在一起吃飯，連手都沒牽過幾次。
報警是因為季望猥褻未遂，恰好碰上他臨近畢業。
被撤銷保研資格罪有應得。
姜明月陳述此事的時候語氣波瀾不驚，加上學校的官方澄清和擺在臺面上的證據，真相浮出水面。
“我必須得替沈教授澄清一下，當時事發經過是季望來電視臺找我，妄圖勒索並出言諷刺，監控死角下他先攻擊我，我才反擊。”
“我跑上樓試圖向工作人員求救，遇到沈教授，然後他幫了我。”
直播最後，姜明月再一次向大家解釋關於沈序
打人這件事。
英雄救美這一詞條被刷上熱搜。
【從團綜就開始磕明不序傳的這裏集合！老娘眼光還是如此毒辣！】
【教授揍人竟然這麽猛！監控呢！我要看監控！】
【有點心疼小姜內，前男友真是最可怕的生物，死一萬年了都還能從土裏爬出來惡心你一把】
“要不還是我們沈序心細呢。”
李康延用一只手撐著頭說話。
今天姜明月來給他們送總決賽的門票，順便正式向沈序道謝。
她那天的反應實在是不應該。
“怎麽說？”
姜明月問他。
“你不知道了吧，你最近不是天天下班很晚嗎？他就每天都在外面等你回家了才走。”
李康延一點不準備給沈序留面子，“他還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只是不戳穿他！”
“我說呢，他又沒跟項目了還天天這麽晚回來。”
陳也附和。
每天在外面等她嗎？
姜明月有點難以置信，但她只是找個板凳坐下來問：“沒跟項目是什麽意思？”
誰知聽到這話的李康延表情竟然有點為難，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沈序沒告訴你他要走了嗎？”
“而且不在國內，可能等他手裏這篇論文正式刊登就走了吧。”
李康延看了一下手機郵箱：“已經被正式接收了，算時間應該下個月發。”
“第三篇nature一作，好羨慕啊！”
李康延邊說邊流出羨慕的口水：“不過這次我蹭上了後面的名字嘿嘿！”
說完他被陳也踹了一腳。
“你們以後怎麽打算的？”
陳也突然問她。
姜明月手指無措蜷起，她想了一會才雲淡風輕開口：“我們現在只是朋友。”
其實從來都只是朋友，她只能恭喜沈序走得更遠。
“說不定有什麽意外就不去了呢？”
這時有個帶黑框眼鏡的博士生突然開口，他皮膚黝黑，頭發褐色帶自然卷。
姜明月對他有點印象，之前去跨年的時候他也在，只是當時他一個人在角落，也不大跟人講話。
“呸呸呸，王宇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麽意外！沒意外！”
李康延表情嚴肅，把這話堵了回去。
姜明月很少看見李康延這個表情，於是多少能猜到這次機會對沈序來說很難得。
正說著，沈序就從外面進來：“聊什麽？”
“聊你去艾琳教授那邊的事。”
陳也回答他。
姜明月看沈序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好一陣她才開口：“那平行宇宙，你不繼續了嗎？”
“弦理論。”
姜明月補充，這個詞她還是從沈序講座裏聽來的。
沈序也看了她好一會，最後道：“暫時不。”
詭異的沈默。
李康延圍著他兩轉了兩圈，拉起兩人的手，他先對姜明月說：“行了，你也別這麽傷感，我們小帕是出國不是出地球了，都還能見的。”
然後他又轉頭對沈序說：“你能好好說話嗎？別裝憂郁美男了ok嗎？”
陳也在旁邊嘲笑他：“哦呵呵，憂郁美男的關鍵詞是美男，你裝的話就是個非主流男的。”
“我怎麽那麽不樂意聽你講話呢？”李康延朝她撲過去像是要咬人。
兩個人打鬧著離開了，也或許是故意留出兩人單獨聊天的空間。
姜明月看見沈序毛衣上掛著一小片落葉，她想上前去揭下來，最後收住腳步，只口頭提醒他衣服上有葉子。
“我今天是來給你們送總決賽門票。”姜明月拿出封好的信封，“還有那天晚上，謝謝你。”
其實她想問沈序為什麽會每天在外面等她，但沈序馬上就要出國，答案是什麽都不重要了。
於是她沒問出口，連帶著她準備好要說的話，一並吞進肚子裏。
“什麽時候走？”
“可能下個月，看完你比賽。”
沈序接過姜明月手裏的邀請函，語氣不疾不徐。
然後兩人又沒話說了。
姜明月有點舍不得沈序，兩人在網上的時候幾乎聊不上兩句，只有在見面時才會說話。
如果沈序真的離開S大了，他兩可能連聯系都斷了吧。
姜明月能接受，身邊人總是這樣，來了又走。
她看向沈序，想再說點什麽，卻與他身後的人對上視線，是剛才被李康延呵斥的那個男人。
那人面向姜明月，對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老師們明天周二不更新哦，周三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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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
她小聲開口。
“什麽？”
“言煙之前問過我一個奇怪的問題，大概意思是我把她忘了。沒想到她和我不僅是同一個學校的，甚至還是同一屆。”
姜明月可算知道言煙對她莫名其妙的敵意是從哪裏來的了。
“可我根本就不知道有她。”
“李老說你當了四年專業第一，所以她知道你，而你不知道她？”
沈序在下面名人榜看到姜明月的照片，上面寫著她在W舞團時的履歷，還沒更新。
“可她現在比我成功太多不是嗎？為什麽要抓住以前不放？”
姜明月看向沈序視線落下的方向，她和言煙排名之間隔著汪洋大海，她的照片還沒言煙一半大。
“你不懂。”
沈序竟然這樣說，“被遺忘讓人難過，這與現在的地位關系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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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月本想拿出東家的姿態招待沈序帶他去吃她讀大學時最喜歡的雞湯飯，結果一進食堂，才發現食堂招商早都輪換過一批了。
她保持淡定，對沈序說：“現在我們起跑線一樣了，喜歡什麽吃什麽吧。”
好在沈序並不挑食，兩人點了個牛肉清鍋，隨意找個角落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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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旁邊來了對情侶，兩個人剛坐下來，一口一個寶貝地叫著，沒吃一會便停下來親親臉頰耳朵。
“寶寶，吃肉。”
男生說這話的時候沈序正往姜明月蘸碟裏夾了一塊牛肉。
“謝謝。”
“謝謝寶貝。”
姜明月和女生的聲音同時響起。
女生聞聲轉頭看過來，回頭跟男生撒嬌：“寶寶，我也要吃你剝的蝦。”
姜明月看著碗裏沈序給剝好的蝦，渾身不自在。
好在那對情侶吃得很快，沒一會兒就起身走了。
姜明月總算松口氣。
“我真是脫離學校太久了，我以前讀書的時候覺得還挺正常的。”
最後她補充，“年輕就是好。”
姜明月擡頭，看見沈序表情如常。
也是，他就是當大學老師的，這些情況難道還少見了嗎。
“我讀書那陣也這樣。”
沈序笑，邊說邊給姜明月推過來一碗燙好的蔬菜。
“但回國後，我再去食堂大家知道我是老師就不和我一起坐了。”
他又說。
這是抱怨嗎？姜明月不敢相信。
她低頭笑：“誰敢在老師面前親親抱抱？”
和沈序吃飯的體驗感實在太好，姜明月幾乎全程沒有自己動手煮過菜。
於是她打趣道：“沈教授你服務周到，我都想給你小費了。”
這時沈序又遞給她一小碟用筷子剝好的蝦，絲毫不推諉：“那你想好等下帶我去哪裏逛了嗎？”
“其實這邊和S大差不多，你應該不會覺得很新奇。”
沈序讀書雖然是在國外讀的，但他回國任教也兩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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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月想了想。
沈序嗯了一聲：“S大確實也是有的，如果讓李康延講給你聽能更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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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月翻動頁面，“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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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過去放映廳的時候電影已經播至一半，他們坐在最後一排，姜明月小聲跟他說：“讀書的時候我老和室友一起來看，但學校來來回回就放這幾部。”
屏幕的冷光印在沈序臉上，姜明月看見他很認真在聽自己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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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姜明月來給他們送總決賽的門票，順便正式向沈序道謝。
她那天的反應實在是不應該。
“怎麽說？”
姜明月問他。
“你不知道了吧，你最近不是天天下班很晚嗎？他就每天都在外面等你回家了才走。”
李康延一點不準備給沈序留面子，“他還以為我們不知道，我只是不戳穿他！”
“我說呢，他又沒跟項目了還天天這麽晚回來。”
陳也附和。
每天在外面等她嗎？
姜明月有點難以置信，但她只是找個板凳坐下來問：“沒跟項目是什麽意思？”
誰知聽到這話的李康延表情竟然有點為難，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沈序沒告訴你他要走了嗎？”
“而且不在國內，可能等他手裏這篇論文正式刊登就走了吧。”
李康延看了一下手機郵箱：“已經被正式接收了，算時間應該下個月發。”
“第三篇nature一作，好羨慕啊！”
李康延邊說邊流出羨慕的口水：“不過這次我蹭上了後面的名字嘿嘿！”
說完他被陳也踹了一腳。
“你們以後怎麽打算的？”
陳也突然問她。
姜明月手指無措蜷起，她想了一會才雲淡風輕開口：“我們現在只是朋友。”
其實從來都只是朋友，她只能恭喜沈序走得更遠。
“說不定有什麽意外就不去了呢？”
這時有個帶黑框眼鏡的博士生突然開口，他皮膚黝黑，頭發褐色帶自然卷。
姜明月對他有點印象，之前去跨年的時候他也在，只是當時他一個人在角落，也不大跟人講話。
“呸呸呸，王宇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麽意外！沒意外！”
李康延表情嚴肅，把這話堵了回去。
姜明月很少看見李康延這個表情，於是多少能猜到這次機會對沈序來說很難得。
正說著，沈序就從外面進來：“聊什麽？”
“聊你去艾琳教授那邊的事。”
陳也回答他。
姜明月看沈序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好一陣她才開口：“那平行宇宙，你不繼續了嗎？”
“弦理論。”
姜明月補充，這個詞她還是從沈序講座裏聽來的。
沈序也看了她好一會，最後道：“暫時不。”
詭異的沈默。
李康延圍著他兩轉了兩圈，拉起兩人的手，他先對姜明月說：“行了，你也別這麽傷感，我們小帕是出國不是出地球了，都還能見的。”
然後他又轉頭對沈序說：“你能好好說話嗎？別裝憂郁美男了ok嗎？”
陳也在旁邊嘲笑他：“哦呵呵，憂郁美男的關鍵詞是美男，你裝的話就是個非主流男的。”
“我怎麽那麽不樂意聽你講話呢？”李康延朝她撲過去像是要咬人。
兩個人打鬧著離開了，也或許是故意留出兩人單獨聊天的空間。
姜明月看見沈序毛衣上掛著一小片落葉，她想上前去揭下來，最後收住腳步，只口頭提醒他衣服上有葉子。
“我今天是來給你們送總決賽門票。”姜明月拿出封好的信封，“還有那天晚上，謝謝你。”
其實她想問沈序為什麽會每天在外面等她，但沈序馬上就要出國，答案是什麽都不重要了。
於是她沒問出口，連帶著她準備好要說的話，一並吞進肚子裏。
“什麽時候走？”
“可能下個月，看完你比賽。”
沈序接過姜明月手裏的邀請函，語氣不疾不徐。
然後兩人又沒話說了。
姜明月有點舍不得沈序，兩人在網上的時候幾乎聊不上兩句，只有在見面時才會說話。
如果沈序真的離開S大了，他兩可能連聯系都斷了吧。
姜明月能接受，身邊人總是這樣，來了又走。
她看向沈序，想再說點什麽，卻與他身後的人對上視線，是剛才被李康延呵斥的那個男人。
那人面向姜明月，對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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