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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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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江遲又抱著秦晏膩歪了一會兒。

直到洪子宵站在雪道頂端朝他招手,才深吸一口氣,戀戀不舍地放開了秦晏。

洪子宵見坡下的小情侶終於分開了,就問季瑜:“你準備好了嗎?”

季瑜站在百米高的雪坡上,往下看一眼都頭暈目眩,他果斷地說:“沒有!沒有準備好!”

洪子宵恍若未聞,沖江遲比了個OK的手勢。

江遲還明白洪子宵要幹什麽,就見洪子宵扶著季瑜的手一松,把季瑜從雪坡上推了下來。

季瑜:“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遲:“?????”

站在旁邊的方思折都楞了,伸手再去抓季瑜卻已經來不及,他大罵洪子宵:“臥槽!洪子宵!你這麽教人滑雪?”

洪子宵指了指風馳電掣沖下雪坡的季瑜:“你看他劃得多好,滑雪就是速度越快越穩,我這是幫他克服心理的恐懼,再說下面還有江遲接著他呢。”

季瑜越滑越快,眼前的景色飛速後退!

他簡直要被嚇死了,不知道該怎麽停下來,只能大叫著往下滑去,在心裏把洪子宵全家都罵了一遍。

季瑜:“啊啊啊啊啊啊!”

江遲朝季瑜喊道:“季瑜! 擡腳尖減速!”

季瑜一邊滑一邊爆裝備,兩只滑雪杖全都掉了,以一種非常不專業但極快地速度滑了過來。

秦晏往後躲了躲。

這個俯沖力,他可接不住季瑜,沒準還會被季瑜直接撞飛。

江遲的力量是個謎,就讓江遲去和重力加速度硬碰硬吧。

江遲不孚眾望,伸手去接季瑜。

臨近雪道底部,坡度已經逐漸見緩,如果季瑜就這樣滑下來,應該是正好能撞到江遲懷裏。

可惜避障是人類的本能,在預感到自己會和江遲撞上的瞬間,季瑜下意識抱頭屈膝蹲了下來。

季瑜蹲在滑雪板上,戴著頭盔和護目鏡,在滑雪場被撞過的都知道這倆東西磕身上有多疼!

這回江遲可沒法接了!

季瑜如同一個飛速出擊的小炮彈,飛速破空而來!

此時躲已來不及躲,江遲下意識捂住襠,選擇了保護自己。

秦晏在後面看到這一幕,笑得肚子都疼了。

季瑜快要被嚇死,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居然以一種神奇的角度,‘嗖’的一下從江遲跨下鉆了過去,直奔後面的秦晏。

秦晏:“......”

人果然不能幸災樂禍。

季瑜像俯沖過來,像顆打擊準確的保齡球,直接把秦晏撞倒在了雪地裏。

秦晏前一天晚上被江遲翻來覆去好幾遍,全身肌肉酸痛,本來就沒什麽力氣,被季瑜這麽一撞,仿佛聽見自己的腰發出‘哢吧’一聲脆響,差點沒暈過去。

一只滑雪板高高飛起,季瑜整個栽倒在雪地裏。

他終於停了下來,身上的裝備也全爆完了。

如果說這一群人裏,季瑜最怕撞到誰,那絕對沒有第二個答案,肯定是秦晏秦總,誰承想怕什麽來什麽,他不僅撞到了秦晏,還把秦晏撞摔了。

季瑜跪在地上,哭喪著臉道歉:“秦總,對不起。”

江遲跑過來,雙手杵在膝蓋上:“你倆沒事吧?”

季瑜從地上爬起來:“沒事。”

秦晏躺在雪地上,摘下了護目鏡,感覺呼吸都有點困難,也說不出話,只能朝江遲擺擺手。

江遲先拽起秦晏,讓季瑜扶著,又半跪在地上給秦晏脫了滑雪板。

秦晏眼冒金星,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從餐廳買完咖啡的秦知頌一回來,就看到秦晏被人攙扶著往休息室走。

秦知頌把咖啡塞到季瑜手裏,從另一邊攙住秦晏:“怎麽了?”

秦晏說:“沒事,摔了一下。”

秦知頌和江遲一塊把秦晏扶進單人休息室。

秦晏拆了身上的滑雪裝備,疲憊地倒在了沙發上。

江遲摸了摸秦晏的額頭,並不太熱,摸著是沒有發燒。

秦知頌調高休息室空調的溫度,對秦晏說:“你臉色很不好看,多歇會兒吧,別去雪地裏站著了,容易著涼。”

秦晏應了一聲,說:“知道了。”

秦知頌走後,季瑜把咖啡放到茶幾上,很自覺地說:“那我先出去了。”

江遲叫住季瑜:“你在這陪會兒他,我去買個體溫計,再買點吃的,你吃什麽嗎?”

季瑜說:“都行。”

秦晏和江遲同時笑了一下。

原書裏寫,季瑜回答問題的標準答案就是‘都行’,江遲從前總拿這個標準往秦晏身上硬套,現在知道這位‘都行’的正主是誰了。

季瑜不明所以,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

江遲先拿酒精擦了體溫計,然後給秦晏量了體溫。

“37.1°,還可以。”

江遲收起體溫計:“那你也別出去了,現在外面風很大。”

秦晏有點累了,他靠在沙發上突然忽發奇想,就問:“玩畫畫接龍嗎?這次你可以和真季瑜一起玩了。”

江遲忍不住笑:“好啊,季瑜玩嗎?”

季瑜喜歡所有和畫畫有關的活動,當然樂意至極,三個人玩了幾局,因為人數不夠,只能和網友組局,經常遇見掛機不畫的,游戲體驗很差,江遲就把洪子宵他們叫了回來。

洪子宵進門時,季瑜正奮筆疾書,窩在桌邊刷刷刷地寫日記。

洪子宵湊過去看熱鬧:“寫什麽呢?”

季瑜合上本子:“日記。”

洪子宵驚訝道:“現在還有人寫這玩意?我只有上初中的時候寫過周記,語文老師留的作業,我根本不知道該寫什麽,每周一只要收周記本就得罰站,你都寫什麽啊?”

季瑜面無表情地說:“寫你怎麽把我從600米高的雪坡上推下去的。”

洪子宵:“......你這是日記還是覆仇筆記?”

季瑜把日記本裝回背包裏:“你如果對我好,我也會在日記裏讚美你。”

洪子宵說:“怎麽讚美?”

季瑜憋了半天,說:“給你同人圖。”

洪子宵問季瑜都畫過誰,季瑜又不肯說了。

江遲瞥到洪子宵一直纏著季瑜,腦子裏那根有關劇情的弦立即崩緊,生怕洪子宵忽然彎了去禍害季瑜,就隱晦地給秦晏使了個眼色。

秦晏接收到江遲的求助,朝季瑜揚了揚下巴:“過來。”

季瑜推開身邊的洪子宵,站到了秦晏身邊。

洪子宵不敢去煩秦晏,只好作罷。

秦晏讓季瑜隨便找地方坐,說:“你不想跟他們玩就呆在這兒,省得他們又捉弄你。”

季瑜有點拘謹地坐下來:“沒關系,我知道他們都沒有惡意......對了秦總,剛才滑雪,我沒得想到會撞到您,您滑雪滑的那麽好,我以為您能躲開呢。”

秦晏隨口說:“一般吧,很久沒滑了。”

季瑜對秦晏有種莫名的崇拜:“您可是滑雪世界杯·索爾登站的世界亞軍!”

秦晏看向季瑜:“什麽?”

季瑜臉上空白一瞬:“啊,我記錯了嗎?”

秦晏心裏閃過一絲疑惑。

他剛才確實跟江遲提起了自己之前獲得銀牌的事,但明沒有說是具體是哪一屆、在哪裏比的賽。

季瑜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居然直接說出了索爾登站。

難道是秦知頌告訴他的?

秦晏覺得有些奇怪,但世界級賽事總歸有跡可循,季瑜又在秦家住了那麽久,也說不準是在哪兒看到的。

疑慮在腦海裏打了個轉,秦晏還沒來得及細想,被洪子宵打了個岔,暫時把疑惑拋到了腦後。

洪子宵閑得發慌,叫工作人員搬來了一張麻將桌,又張羅著大家打麻將。

秦晏理所當然地被排除在外,江遲本來想去陪秦晏,卻被洪子宵阻止,讓他回家在和秦晏膩乎去。

季瑜還是有點內向,不太好意思說話,就從背包中翻出鉛筆,拿給大家畫Q版大頭畫像。

一群富二代沒有太高的藝術鑒賞能力,但都能看出啦季瑜畫的很好,紛紛不吝讚賞,說季瑜是藝術家,是當代達·芬奇。

季瑜被誇得迷迷糊糊,又主動拿出日記本,把他畫得江遲和秦晏的同人圖給大家看。

頭上開小花的、長貓耳朵的、長頭發的、短頭發的、Q版的、寫實的、穿西裝戴領帶的、還有畫著choker頸環的.......

“剛才這個不是。”

季瑜飛快翻過畫著choker頸環的一頁。

只要他翻的夠快,大家就不會發現他私下在畫些什麽東西。

季瑜合上日記本:“大概就是這些啦。”

洪子宵看了眼季瑜手裏厚厚的日記本:“你到底畫了多少他倆?”

季瑜輕咳一聲:“也沒有很多啦。”

洪子宵和方思折輪番調侃江遲。

方思折說:“咱們當時在船上玩畫畫接龍,秦總那狐貍畫成那樣,你再看人季瑜的畫多逼真......江遲,你就一點都沒懷疑過嗎?”

江遲打出一張東風:“懷疑過啊,但我都自己說服自己了。”

聽聞此言,幾個人當即笑成一團。

秦晏也笑:“我第一次說漏嘴,是在翡翠島的十方街,當時我說:回國以後發現只要是帶‘東北’二字的食物都好吃。江遲當時一下就變了臉色,我當時特別緊張,結果他問我:你是不是港/獨。”

眾人接著又笑,洪子宵更是誇張,差點沒從凳子上摔下去。

洪子宵故意挑事,他問秦晏:“秦總,你們之間還有什麽好玩的事?給我講講唄。”

秦晏心情好,脾氣也好,問:“什麽算好玩的事?”

洪子宵說:“就你印象最深刻的,你遇見過這麽多人,江遲到底是怎麽打動你的?”

江遲得意洋洋:“當然是我英俊的臉和高尚的人格。”

洪子宵將信將疑:“真的假的?”

秦晏笑了笑:“沒錯,江遲有英俊的臉和高尚的品格,而且他技術很好。”

話音未落,方思折和秦知頌同時嗆咳一聲。

洪子宵和季瑜則滿臉疑惑,彼此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神中讀取到無限震驚。

半晌,洪子宵才結結巴巴地說:“哦,哦,原來如此,技術好也是特長......這沒什麽問題,沒錯,很合理。”

江遲抓個花生砸向洪子宵:“把你滿腦子廢料倒一倒!他說的是我學的專業!”

眾人恍然大悟,調侃了江遲幾句,很快又聊起別的趣事。

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午後,三五好友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江遲、秦知頌、洪子宵、方思折四人圍坐在麻將機前,秦晏單手撐在沙發靠背上,看著江遲打牌,跟他們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窗外是遙遠而縹緲的長白山,積雪終年不化,千秋萬歲,冷冷清清。

山下的滑雪場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時光仿佛就此凝固。

這是季瑜祈禱了太久的靜好安然。

他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曲起腿畫畫,畫的正是眼前這副場景。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年歲了。

秦晏:他們以為是什麽技術?

江遲悄悄耳語。

秦晏:哦,那很爛。

器大活爛江小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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