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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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逐漸變了模樣。
隕石砸出的數千米巨坑成了湖泊，坑坑窪窪的地表在被填平之後覆蓋上了森林。大筒木羽村一脈留下來的建築殘骸則被漩渦一族打包帶走，繼續進行上古封印術式的研究。
損毀在戰鬥中的木屋被宇智波斑一比一的覆制了出來，又小心地安置在湖泊邊上。
但若認認真真地盯著湖畔木屋看上一會兒，便會隱約發覺那木屋就好像海市蜃樓一樣，帶著些不真切的模糊感。
那是空間重疊造成的特殊景象。
宇智波斑在如今終於達成了他的夙願：將千手扉間的性命和他的性命死死捆綁在一起。
他的小世界已經進化成了能夠供人類居住的世界。
真正的木屋就坐落在其中，他的愛人也安靜地沈睡在裏面。
神樹也在小世界裏深深紮根。
不同於以往神樹只會無止盡掠奪生命力的特性，如今的神樹似乎知道紮根的不是可以讓它肆意抽取生命力的地方，遂只在演變為一顆參天大樹之後，便停止了對能量的吸收。
有一日，當宇智波斑發覺大筒木輝夜姬的力量並未再被神樹吸收之時，他便濕潤了眼眶。
這一定是千手扉間的意志。
也只有千手扉間，才有能力扭曲神樹的本能。
他的愛人即便陷入了昏迷，也不想傷害他。
宇智波斑永遠不會拒絕千手扉間的好意。
多餘的大筒木輝夜姬的能量全被他用來推動小世界的進化了。等到千手扉間蘇醒，整個小世界都將成為他恢覆的養料。
有著能量的溫養，千手扉間的身體即便在昏迷中也在生長。
白色的短發一點又一點地變長。
在某一日清晨，宇智波斑在起身之際，驚覺自己的長發被勾了一下。
他驚喜地低頭回望，心中也浮現出愛人終於蘇醒的狂喜，但入目卻只見黑發和白發勾纏成打不開的死結。
宇智波斑臉上的喜悅一點一點淡去，最終他擡手小心地將勾纏在一起的發絲解開，口中無奈發出一聲低嘆。
解開發絲的指尖順勢碰了碰沈睡之人溫潤白皙的臉頰：“千手扉間，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想要起身的沖動淡去，宇智波斑覆又躺了回去，抱著千手扉間的腰委屈地抱怨道：“你睡著了什麽事都不用管，但我被泉奈、柱間和漩渦水戶快煩死了。”
“柱間一回木葉就帶著泉奈和漩渦水戶來找我算賬了。昭明那個討厭的小鬼還故意看我笑話，把我們在水之國的事情全都告訴他們了。”
“你知道泉奈有多聰明……昭明一說，泉奈就知道我們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瞞著他了。然後泉奈發了好大的火，柱間和漩渦水戶也氣得不行。”
“柱間打不過我，漩渦水戶也不敢沖我發火，所以漩渦蘆名那個老家夥就被漩渦水戶狠狠削了一頓。”
“泉奈還特地仔仔細細地盤問了我一回，讓我把從我們被黑絕設計開始的所有事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宇智波斑將額頭抵上千手扉間的下頜，悶悶地笑了：“我和泉奈撒謊了。其他的事情都告訴泉奈也沒什麽，反正都已經過去了。但是我騙泉奈說，我們那時候的感情是真的……”
“之後的事情也沒什麽好瞞著的……最後，泉奈聽完後氣得直接不幹了，說你這麽厲害還要他幫什麽忙。雖然不知道你那次回木葉和泉奈說了什麽，但是，盡快醒過來吧……”
“再晚一點的話，說不定你醒來又要頭疼泉奈破壞你的布局了……”
宇智波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他睡著了。
似乎只要抱著愛人的身軀，他的困意就會一波接一波地湧上來。
又或者是因為他時時刻刻小心抽取力量溫養著愛人的靈魂和身體，絲毫不敢松懈的緣故……
千手扉間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破碎的記憶和片段斷斷續續地出現，又合著耳邊時不時響起的低沈溫柔的男音，一齊拼合成了他的一生。
他是……
千手扉間！
沈眠的靈魂悄然覆蘇，先是眼皮不適應地緩緩顫了顫，旋即微弱的光芒突兀地出現在眼前。
隨著眼睛的睜開，晃眼的光芒很快退卻，變作臉側宇智波斑蹙眉不安的睡顏，變作陽光透過窗格照射在床上的安逸景象。
千手扉間望著宇智波斑略微出了會神，在見到宇智波斑眉宇間隱約浮現的紋路時，便擡手輕柔地幫宇智波斑撫平眉宇。
旋即，他緩緩將腰間環著的手臂移開，輕手輕腳地下了地。
蔔一落地，他便腿一軟，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想去哪？！”
幽幽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很快便化作耳畔溫熱的吐息。
千手扉間跌在了聲音的主人懷中。
一睜眼就是千手扉間想要偷偷離開的身影，宇智波斑好不容易松懈一會兒的神經立馬緊繃起來。
“我把你吵醒了？”
千手扉間循聲望去，面色微訝。
“有人趁著我睡著的時候偷偷溜走，我怎麽可能再睡得下去？”
宇智波斑瞇著眼審視懷中的愛人，懲罰似的輕咬了一下唇邊的耳垂。
“不是偷溜。”千手扉間拍了拍腰間的手臂，“帶我去神樹那裏。”
不知不覺間，他也已經習慣了白絕那樣的身體。
如今這具軀體於他而言，就像一臺太久沒有使用生了銹的機器，一運轉起來渾身都泛著滯澀感。
察覺到千手扉間腳步虛浮，宇智波斑索性將千手扉間橫抱而起，往神樹處趕去。
陡然騰空而起，劇烈的眩暈感充斥了大腦。
千手扉間無力地環住宇智波斑的脖頸，額頭也抵著宇智波斑的胸膛，呼吸聲一下重過一下，試圖用大量的空氣壓制身體的不適。
宇智波斑神情一緊，迅速將懷中的人放下。
一只手輕撫上千手扉間的臉頰：“怎麽了？是靈魂不適應這具身體？還是靈魂上的傷勢發作了？”
耳邊關切的聲音飄忽不定，最終化作嗡嗡聲模糊了下去。
千手扉間眼前發白，但卻隱約見到面前宇智波斑一開一合的薄唇，還有其臉上焦急無比的神情。
無力的雙手努力環住宇智波斑，將其壓向自己。
千手扉間用力湊到宇智波斑耳邊大聲道：“不用擔心，讓我緩一會就好……就一會……”
然而，實際上，千手扉間的力道幾近於無，他環著宇智波斑脖頸的雙手也無力地滑落下來，整個人更一頭栽進宇智波斑懷中。
若非宇智波斑及時撐著，千手扉間恐怕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宇智波斑聽不清千手扉間說的話，但他猜也猜得到，大抵又是些“沒事”“不用擔心”之類的假話。
他不敢再像方才那樣擅動，只原地摟著愛人坐了下去。
一只手穩住愛人的身形，另一只手則一下又一下順著愛人的脊背，試圖讓愛人急促的呼吸平緩下來。
便在宇智波斑提心吊膽，生怕噴吐在脖頸那一小片肌膚處的呼吸停滯之際，千手扉間略略緩了過來。
他想擡手揉一揉刺痛的太陽穴，但另一雙手未蔔先知般攔住了他。隨後，太陽穴處傳來輕緩又適度的按壓。
“這具身體……躺的太久了……”千手扉間斷斷續續道，“還是白絕的身體好用……得去神樹那裏，將身體同化一下……”
宇智波斑聽著話音，動作滯了滯。
想到無法進食、體溫寒涼的白絕，手底下的皮膚恍然間便變得燙手了起來，噴吐在脖頸間的呼吸也在一瞬間熾熱到讓他再難忘懷。
他貪戀愛人微涼的體溫，迷戀愛人溫暖的呼吸，做夢也想見到愛人和以往一樣正常進食和睡眠的模樣。
“千手扉間，你答應過我的。”他摩挲著千手扉間的手，感受著指腹處人類特有的溫熱體溫，“要研究如何恢覆人類身體的辦法。”
宇智波斑溫柔又堅定的提醒讓千手扉間試圖裝傻都不可能。
他嘆了口氣：“白絕的身體不好嗎？沒有人類生老病死的困擾，也不會因為被傷到要害就身死……”
“一點也不好！”宇智波斑的脾氣忽然就冒了出來，他用力抱住懷中微涼的身軀，“那種溫度和植物沒什麽兩樣，不能吃也不能喝，甚至睡覺都是問題的身體究竟哪裏好了？！”
“千手扉間！”宇智波斑用力扣著千手扉間的後腦，與其四目相對，鼻尖相觸，“你是人！是能夠進食睡覺，會哭會笑的人！不是那種什麽都感覺不到的植物！”
“現在沒有強敵需要你拼上性命！也沒有亂糟糟的局勢需要你殫精竭慮地去算計和布局！你不需要再逼著自己把一分鐘掰成兩半用！”
宇智波斑恨恨道。
“那種被迫精力旺盛，什麽都做不了的身體簡直糟糕透頂！”
其實好處還是挺多的。
不用吃不用喝能省下大把的時間做別的事情。
傷到要害也不會死，更意味著他做危險的實驗也不用擔心性命。
千手扉間想一條一條地反駁宇智波斑。
但是，宇智波斑哭了。
透明的淚水從紫色的眼眸中滑落，襯得那雙眼眸愈發剔透。
濕潤的睫毛一下又一下掃在他臉上，壓得他心底沈甸甸的。
宇智波斑是什麽人啊？
從很久以前就和他大哥打生打死。
戰場上的忍界修羅，受傷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躺在手術臺上被他開膛破肚也沒吭聲。
親眼見到他宰了宇智波泉奈也只提著鐮刀追殺他……
他根本就沒見過宇智波斑哭。
但現在，宇智波斑哭了。
“宇智波斑，身體出問題的是我，你哭什麽？”
他心下輕嘆，擡手拭去宇智波斑的眼淚，壓著宇智波斑頭開始順毛。
“我怎麽就不能哭了？！”
宇智波斑用力推開千手扉間，擡手胡亂拭去臉上的眼淚，神情兇狠。
有一個一點都不愛惜身體的愛人，他哭一哭又怎麽了？！
千手扉間對自己那股狠勁，他每每看了都心驚肉跳。
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千手扉間根本沒必要這麽逼迫自己！
宇智波斑心疼這樣的愛人，但他根本就無力改變愛人的決定。
他只能哭。
但在千手扉間看來，宇智波斑兇巴巴的語氣和其哭得可憐兮兮的模樣一點都不相配。
“別哭了。”千手扉間又湊近宇智波斑，指腹將宇智波斑臉上的眼淚細細抹開，“堂堂忍界修羅，哭成這樣也太難看了！”
“千手扉間！”
宇智波斑用力喊了一聲千手扉間的名字。
“你明明什麽都知道！”
他抱臂用力將頭擰到一邊去。
“我知道。”千手扉間幽幽嘆了口氣，轉到宇智波斑的正面道，“所以，別哭了。”
宇智波斑不想理千手扉間。
苦苦等待千手扉間蘇醒的忐忑和害怕，想到千手扉間任性舉動時的憤怒和無力，意識到自己又沒有保護好千手扉間的自責和內疚……
所有情緒都隨著蘇醒後千手扉間若無其事的表現爆發，最終匯集成一滴又一滴順著眼眶流下的眼淚。
看到自己的安慰似乎起了反作用，且宇智波斑臉上的淚水絲毫沒有收住的意思，千手扉間想了想，湊到宇智波斑面前輕輕吻了一下那雙被淚水模糊的璀璨紫眸。
“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你要聽一聽嗎？”
他說。
“說說看？”
宇智波斑狐疑地看著千手扉間，抽了抽鼻子，勉強收了淚水。
只要千手扉間承認自己的錯誤，他就……
他就不哭了！
宇智波斑一邊在心底唾棄自己面對千手扉間這麽容易心軟，一邊在心底暗暗期待千手扉間認錯。
“你知道的，我的靈魂和神樹融為一體。所以無論我換什麽身體，身體都會被神樹同化，區別只在於被神樹同化的速度而已。”
“我猜測，這是因為我的身體力量無法抵抗被神樹同化的靈魂所帶有的精神力量。”千手扉間解釋道，“所以，才會出現我的身體向著白絕轉化的不可逆的過程。”
“但如果我的身體力量足夠強，又或者我的體內有另外的力量來和神樹的力量抗衡……我的身體也許就不會被神樹同化。更準確地說，應該是不會被神樹完全同化。”
“仙人模式。”
宇智波斑心底覆雜的情緒迅速被他打包拋到腦後，他認真道。
“沒錯。”千手扉間頷首，“世間還存在著自然力量。只要將自然力量引入我的身體，令其和神樹的力量達到平衡，我的身體就能維持原樣。”
“但是——”千手扉間無奈地笑了，“宇智波斑，還記得我很久之前說過的嗎？仙人模式需要平靜和緩的心態，還需要能夠輕易溝通自然能量的天分……”
“那時候的我還嘲諷你心境不夠，根本不可能走仙人模式這條路。但現在，我……”
“我大概也沒有可能走上這條路。”
千手扉間自嘲道。
“為什麽？！”宇智波斑急了，“千手扉間，你的天分並不在柱間之下。而且你們千手還和蛞蝓仙人有聯系。我們可以去濕骨林找蛞蝓仙人幫忙，還能讓柱間親自教導你如何利用自然能量……”
“沒用的。”千手扉間笑嘆道，“宇智波斑，大哥胸懷天下。他相信世界是美好的，相信天底下人和人可以互相信任。”
“這樣的大哥也絕對相信著自然，相信著他身邊看不到摸不到的自然能量。這才是大哥能夠隨時隨地進入仙人模式的根本原因。”
“我和大哥不一樣。我知道自然的力量就飄散在天地間，我也知道一旦借用這種力量，就可以強大到可怕的地步。但是，你讓我怎麽去相信虛無縹緲的東西？”
“只要我內心對自然能量抱有懷疑，我就不可能擁有平靜和緩的心境，更不可能借用自然的力量。”
宇智波斑聽懂了。
需要有另一股力量和神樹的力量制衡，這樣千手扉間的身體才能保留人類的特質。
“那麽，千手扉間，你相信我嗎？”
宇智波斑執起千手扉間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黑色的發絲間，一雙紫眸如鷹隼般緊緊盯著千手扉間，似乎只要千手扉間說出否定的答案，就會撲上來將千手扉間撕碎一樣。
“相信。”
千手扉間怎麽會不相信宇智波斑呢？
“那就好好感受我吧。”
宇智波斑笑了。
洶湧且磅礴的力量迅速地自宇智波斑的身體擴散，又如潮汐般卷走眼前的一切，一波又一波向著遠處湧去。
千手扉間眼睜睜見著他和宇智波斑換了天地。
月亮上蔥郁的森林，廣闊的湖泊就好像海市蜃樓一樣，被眼前大片的平原替代，只有身側的木屋仍舊是熟悉的模樣。
宇智波斑的氣息充斥了這個世界。
就連遠處平原上高聳入雲的神樹都散發著宇智波斑的氣息。
“……怎麽回事？”
千手扉間喉嚨幹澀。
他怎麽不知道宇智波斑還有創造世界的本事？
“千手扉間，你相信這個世界的力量嗎？”
宇智波斑笑得一派自得。
他終於瞞著千手扉間做成了一件事。
“……相信。”
千手扉間唇齒微動。
他怎麽可能不相信呢？
與生俱來的頂尖感知能力告訴他：他腳下踩著的土地是宇智波斑，拂面而來的微風是宇智波斑，聞到的輕淺花香是宇智波斑……
他看到的，聽到的，聞到的，接觸到的……
都是宇智波斑。
“證明給我看。”
宇智波斑下頜微擡，臉上的神情溫柔又期許。
千手扉間一步步向著神樹走去，慢慢將手貼在了神樹的樹幹上。
感受到自己的分支回歸了母體，神樹的根系纏上千手扉間的身軀，將磅礴的生命力註入這具身體。
然而，平原上無端刮起大風。
無形的能量也在同時向著千手扉間體內匯集。
紫色的紋路爬上千手扉間的身軀，制衡著註入這具身體的屬於神樹的生命力。
靈魂上的傷勢正在以飛快的速度愈合，孱弱的身體也被註入了力量。
千手扉間舒服地幾乎要呻空格吟起來。
已然蓋過耳垂的白發急速生長。
直至長及腰臀之時，那一頭白發才漸漸停下了生長的動作。
就像千手扉間告訴宇智波斑的那樣。
他相信宇智波斑，也信任著屬於宇智波斑的力量。
紫色的紋路在千手扉間的身軀上蜿蜒，直至在心口勾勒出繁覆瑰麗的玫瑰，與神樹的力量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千手扉間不適地勾去被風吹到眼前的一縷長發。
不知出於何種心理，他並沒有拿苦無削去這一頭在他看來頗為礙事的長發。
宇智波斑自千手扉間手中抽出那一縷長發，細心地替千手扉間將那一頭長發攏起，又用淺紫色的發帶將其編成發辮。
“這樣很好看。”
紮好之後，宇智波斑後退一步，打量著如今的千手扉間，肯定道。
雖然心裏疑心就算他披個麻袋，宇智波斑照樣會誇好看，但面上千手扉間只淡淡的點頭。
既然宇智波斑喜歡，那就這樣好了。
“這個世界是怎麽回事？”
用盡意志力掙脫宇智波斑幾乎要溺死他的深情目光，千手扉間艱難地轉移了話題。
“是輪回眼的力量。”宇智波斑握著千手扉間的手，感受著白皙的皮膚散發著的微涼溫度，笑得寵溺又溫柔，“這是完全由我創造的小世界。”
“那……神樹？”
隱隱有所猜測，但千手扉間還是躑躅地問了出來。
他能感受到，神樹已經和這個世界完全融為了一體。
“我特地移植進來的。”宇智波斑笑意愈發擴大，“這個世界生，神樹生。這個世界死，神樹死。”
他沒有將“神樹”換成“千手扉間”，他害怕千手扉間露出反感的神色。
但千手扉間又怎麽可能聽不出宇智波斑的言下之意呢？
他很快想到了之前宇智波斑含糊其辭地說要研發的術：“你之前說要研究的術……？”
“沒錯。”宇智波斑摩挲了一會兒千手扉間的唇，旋即在唇角落下一個輕吻，“千手扉間，你願意接受這樣的未來嗎？”
話音出口，宇智波斑十指順著千手扉間指尖的縫隙插入，緊緊扣住千手扉間的手。
饒是他確定千手扉間根本就無處可逃，但他此時仍舊害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如果千手扉間拒絕的話……
宇智波斑眸色暗了暗，心中的負面情緒一波接一波地翻湧起來，又被他面上夾雜著濃濃期待還偏偏強裝若無其事的神色掩去。
“宇智波斑，我不早就是你的夫人了嗎？”
此時此刻，時隔數年的婚姻帶來的羞怯和愛意才遲遲湧上千手扉間的心頭。
被束成發辮的白發根本遮掩不住泛著緋色的耳垂。
世間罕見的美景盡數映入紫眸之中。
宇智波斑渾身暖意融融，只覺心底如浮萍般的愛意盡數有了依附的對象。
被偏愛的人總有著任性的特權。
宇智波斑開始翻起了舊賬：“可是你先前很討厭我下在你心臟上的禁錮符咒，也討厭我不讓你幹這幹那的管束。”
如果千手扉間這麽輕易就接受了和他永永遠遠捆綁在一起，那先前他和千手扉間鬧成那樣又算什麽？
千手扉間撕下了冷酷鐵血的外皮，溫和地解釋道：“因為那時候的我想讓你變得強一點，再強一點。”
“你是個宇智波。”千手扉間捧著宇智波斑的臉，罕見地露出了明顯心疼的情緒，“宇智波的成長總是伴隨著強烈的愛與恨……不斷地失去、憎恨……這是每一個想要變強的宇智波的宿命。”
說著他輕輕吻了下泛著委屈的紫色眼眸：“不正是因為那些濃烈到極致的情感，這雙眼睛才會出現嗎？”
“我討厭它。”
宇智波斑賭氣道。
被千手扉間輕輕吻過的眼睛似乎破開了一個口子，宇智波斑的委屈止不住地漫了出來。
都是因為這雙眼睛！
宇智波一族才會遭受長達千年的算計，泉奈才會在他眼前差點二度身死，千手扉間才會故意做那些殘酷的事情……
明明剛才才哭過一場，但宇智波斑眼眶一熱，充斥頭腦的委屈讓他幾乎又要落下淚來。
“但是我很喜歡。”
千手扉間輕輕地笑了。
這雙紫色的眼眸早已經深深刻進了他的靈魂中。
即便在不久之前破碎且淩亂的夢裏，他的身側也始終有這雙眼眸的陪伴。
“那我送你一顆眼睛怎麽樣？”宇智波斑眼神一亮，興致沖沖地開始跟千手扉間介紹這對眼睛，“輪回眼的力量很強大，不僅能用出須佐能乎那種術，還有著扭曲空間、構建異空間的能力。”
宇智波斑已經想好了，等到千手扉間同意換眼，他就立馬換上千手扉間換下來的那只緋色眼眸了。
紫色的眼眸哪有緋色的眼眸好看？
“不要。”千手扉間揉了把莫名興奮起來的大貓，“輪回眼很重要，不可以隨便給別人。”
“你不是別人！”
耍起小脾氣的宇智波斑簡直讓千手扉間招架不來。
但千手扉間技高一籌，用一句話就按住了宇智波斑：“但是我覺得這雙眼睛只有在你的眼眶裏才最好看。”
絕殺！
“……好吧。”
宇智波斑聽得一雙紫眸熠熠生輝，頭一次有了必須要好好保養這雙眼睛的沖動。
臉上遺憾的神色迅速褪去，宇智波斑整個人蹭到了千手扉間身上：“那現在，身為我的夫人，千手扉間，我們是不是可以……”
剩餘的話語被交融的唇齒淹沒，原本規規矩矩環抱著千手扉間的手也不老實地鉆進他的衣衫內。
“……不行！”千手扉間通紅著臉按住了宇智波斑作亂的雙手，輕斥道，“宇智波斑，不要亂來。”
“千手扉間，你剛剛明明承認了，你是我的夫人！”
宇智波斑盯著千手扉間，滿眼失落。
“正事要緊。”千手扉間努力將宇智波斑從身上撕下來，“快帶我出去。你之前不是說，宇智波泉奈撂挑子了嗎？”
“泉奈那邊的事情晚一兩天又有什麽要緊的？！”宇智波斑扒著千手扉間不肯松手，“難得你蘇醒的事情他們都還不知道！我們兩個人先溫存一下不行嗎？”
“不行。”千手扉間極力否決，“宇智波泉奈那邊的事情很重要，有些事晚了就來不及了！”
“什麽事能比我們在一起更重要？”
宇智波斑不信。
他懷疑這是千手扉間試圖逃避的借口。
“真的很重要。”千手扉間湊上去討好地吻了一下宇智波斑，“宇智波斑，你不是想要愛與和平的世界嗎？”
“……”宇智波斑卡了一下，神情低落了下來，“可是那種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
除非整個世界只有他和千手扉間兩個人。
“純粹的愛與和平不可能存在，但至少可以再也沒有戰爭。”
千手扉間柔聲安撫著低落得連頭發絲都垂了下來的大貓，修長如玉的手指一下又一下順著大貓的毛發。
“不可能的。”宇智波斑將頭扭了過去，“千手扉間你不用騙我了，我已經過了愛做夢的年紀了。”
他的夢想既實現了，又沒有實現。
千手扉間將他們最初的約定完成得很好，但他知道這也是千手扉間能做到的極限了。
像他夢想中的世界，絕對沒有紛爭的世界，是不可能的……
千手扉間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夠了。
他一點也不希望千手扉間繼續為他不可能實現的夢想殫精竭慮下去。
就連泉奈……
不是也在知道了真相之後，委婉地勸他放棄夢想嗎？
宇智波斑委屈地將頭埋進千手扉間頸間。
該怎麽哄一只委屈得直冒泡的大貓呢？
千手扉間沈思了片刻，將宇智波斑的臉掰了過來：“宇智波斑，你相信我嗎？”
“……信。”
宇智波斑迅速點頭。
迄今為止，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已經證明了，他的愛人答應下來的事情還沒有做不到的。
“那就跟我出去，我帶你去看絕對沒有戰爭的世界。”
千手扉間牽住宇智波斑的手。
見得面前的人頗有些不情不願的意思，千手扉間知趣地補充道：“我保證，之後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可以一直跟在我身邊監督我，怎麽樣？”
“真的？！”
宇智波斑十分懷疑。
“真的。”
千手扉間心知自己前科累累，再次鄭重保證道。
“之前的事情是我和你的約定，之後的事情就算作我送給你的禮物。”他輕輕地笑了，“天底下沒有送禮物的人將自己弄得狼狽不已的道理。”
“可是有些送禮物的人連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宇智波斑憤憤道，“明明狼狽得不行，卻還嘴硬說沒事！”
千手扉間被這番拐彎抹角的指責弄得沒有辦法：“這一次，送禮物的人一定不會讓接受禮物的人不開心。”
“那走吧。”
宇智波斑故作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身側緋紅的眼眸，又如同被燙到一般迅速轉頭，拉著千手扉間大步往前行去。
只瞥到了一點緋紅的顏色，他就差一點陷入溫情的漩渦之中。
宇智波斑的心臟怦怦直跳。
在出了空間之後，他難得放棄了更為便捷的黃泉比良阪，選擇用忍足趕路，試圖用劇烈的運動來掩耳盜鈴地壓制心臟處不正常的跳動。
千手扉間慢悠悠跟在宇智波斑身後，只在宇智波斑出了月亮通道走錯路的時候，曼聲提了一句：“先回霧隱村。”
霧隱村的變化很大。
水之國不僅在戰爭中賺得盆滿缽滿，同時還收留了一大批三國出逃的貴族和忍族。
這些人在逃難的同時也帶來了大量的資金。
如今的霧隱村早已變成了霧隱城。
不，如今應該叫做花梨城。
昭明早早便準備將發展之後的霧隱村當做禮物送給千手扉間。那麽，原來那個霧隱村的名字自然也得棄用。
如今的昭明在水之國說一不二，就連水之國的國主源拓真都奉其為座上賓。只是更改一個村子的名字而已，根本不會有人沒眼色地跳出來和昭明作對。
而有能力否決這件事的宇智波斑，在聽到“花梨城”這個名字之後，就瞬間同意了昭明的提議。
水影花梨不可能再出現，就讓花梨成為一座城的名字，永遠留在這裏好了。
花梨城完全是按照一國國都的規模建造的。更甚者，因為建造這座城的大多數人都是忍者，各種大型土遁也是建城的利器。
因而，這座城看上去比水之國的國都還要宏偉幾分。
寬闊的道路兩旁種滿了梨樹。
微風吹過，梨花紛紛擾擾地飄散下來，落在千手扉間的發間，又被另一只手及時摘去。
行在花梨城中，千手扉間面色古怪了一瞬。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查克拉有種被壓制的感覺。
那孩子將轉生眼用在了如今的花梨城裏？
似是察覺到千手扉間的疑惑，宇智波斑解釋道：“這是那個小鬼的主意。忍者的破壞力太大。花梨城作為忍者的都城，必須限制忍者的行動。”
“在外面打生打死都沒關系，但是進了城，就不允許損壞城裏的建築和草木。所以，那個小鬼把轉生眼拿了出來，並且將其交由遷入水之國的日向支脈專門負責。”
“花梨城？”
千手扉間挑眉問道。
宇智波斑調笑道：“千手扉間，你就體諒體諒失去母親的小鬼想要紀念母親的可憐心態吧。”
“現在這花梨城裏誰人不知如今的城主思念母親成魔，不僅將城名改了，就連這滿城梨樹都是為了追憶母親而栽種的。”
嘖，這章應該改名叫禮物才對。
斑爺：送一顆輪回眼給扉間
扉間：送一個再也沒有戰爭的世界給斑爺
昭明：送一座花梨城給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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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逐漸變了模樣。
隕石砸出的數千米巨坑成了湖泊，坑坑窪窪的地表在被填平之後覆蓋上了森林。大筒木羽村一脈留下來的建築殘骸則被漩渦一族打包帶走，繼續進行上古封印術式的研究。
損毀在戰鬥中的木屋被宇智波斑一比一的覆制了出來，又小心地安置在湖泊邊上。
但若認認真真地盯著湖畔木屋看上一會兒，便會隱約發覺那木屋就好像海市蜃樓一樣，帶著些不真切的模糊感。
那是空間重疊造成的特殊景象。
宇智波斑在如今終於達成了他的夙願：將千手扉間的性命和他的性命死死捆綁在一起。
他的小世界已經進化成了能夠供人類居住的世界。
真正的木屋就坐落在其中，他的愛人也安靜地沈睡在裏面。
神樹也在小世界裏深深紮根。
不同於以往神樹只會無止盡掠奪生命力的特性，如今的神樹似乎知道紮根的不是可以讓它肆意抽取生命力的地方，遂只在演變為一顆參天大樹之後，便停止了對能量的吸收。
有一日，當宇智波斑發覺大筒木輝夜姬的力量並未再被神樹吸收之時，他便濕潤了眼眶。
這一定是千手扉間的意志。
也只有千手扉間，才有能力扭曲神樹的本能。
他的愛人即便陷入了昏迷，也不想傷害他。
宇智波斑永遠不會拒絕千手扉間的好意。
多餘的大筒木輝夜姬的能量全被他用來推動小世界的進化了。等到千手扉間蘇醒，整個小世界都將成為他恢覆的養料。
有著能量的溫養，千手扉間的身體即便在昏迷中也在生長。
白色的短發一點又一點地變長。
在某一日清晨，宇智波斑在起身之際，驚覺自己的長發被勾了一下。
他驚喜地低頭回望，心中也浮現出愛人終於蘇醒的狂喜，但入目卻只見黑發和白發勾纏成打不開的死結。
宇智波斑臉上的喜悅一點一點淡去，最終他擡手小心地將勾纏在一起的發絲解開，口中無奈發出一聲低嘆。
解開發絲的指尖順勢碰了碰沈睡之人溫潤白皙的臉頰：“千手扉間，你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想要起身的沖動淡去，宇智波斑覆又躺了回去，抱著千手扉間的腰委屈地抱怨道：“你睡著了什麽事都不用管，但我被泉奈、柱間和漩渦水戶快煩死了。”
“柱間一回木葉就帶著泉奈和漩渦水戶來找我算賬了。昭明那個討厭的小鬼還故意看我笑話，把我們在水之國的事情全都告訴他們了。”
“你知道泉奈有多聰明……昭明一說，泉奈就知道我們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瞞著他了。然後泉奈發了好大的火，柱間和漩渦水戶也氣得不行。”
“柱間打不過我，漩渦水戶也不敢沖我發火，所以漩渦蘆名那個老家夥就被漩渦水戶狠狠削了一頓。”
“泉奈還特地仔仔細細地盤問了我一回，讓我把從我們被黑絕設計開始的所有事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宇智波斑將額頭抵上千手扉間的下頜，悶悶地笑了：“我和泉奈撒謊了。其他的事情都告訴泉奈也沒什麽，反正都已經過去了。但是我騙泉奈說，我們那時候的感情是真的……”
“之後的事情也沒什麽好瞞著的……最後，泉奈聽完後氣得直接不幹了，說你這麽厲害還要他幫什麽忙。雖然不知道你那次回木葉和泉奈說了什麽，但是，盡快醒過來吧……”
“再晚一點的話，說不定你醒來又要頭疼泉奈破壞你的布局了……”
宇智波斑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他睡著了。
似乎只要抱著愛人的身軀，他的困意就會一波接一波地湧上來。
又或者是因為他時時刻刻小心抽取力量溫養著愛人的靈魂和身體，絲毫不敢松懈的緣故……
千手扉間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破碎的記憶和片段斷斷續續地出現，又合著耳邊時不時響起的低沈溫柔的男音，一齊拼合成了他的一生。
他是……
千手扉間！
沈眠的靈魂悄然覆蘇，先是眼皮不適應地緩緩顫了顫，旋即微弱的光芒突兀地出現在眼前。
隨著眼睛的睜開，晃眼的光芒很快退卻，變作臉側宇智波斑蹙眉不安的睡顏，變作陽光透過窗格照射在床上的安逸景象。
千手扉間望著宇智波斑略微出了會神，在見到宇智波斑眉宇間隱約浮現的紋路時，便擡手輕柔地幫宇智波斑撫平眉宇。
旋即，他緩緩將腰間環著的手臂移開，輕手輕腳地下了地。
蔔一落地，他便腿一軟，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想去哪？！”
幽幽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很快便化作耳畔溫熱的吐息。
千手扉間跌在了聲音的主人懷中。
一睜眼就是千手扉間想要偷偷離開的身影，宇智波斑好不容易松懈一會兒的神經立馬緊繃起來。
“我把你吵醒了？”
千手扉間循聲望去，面色微訝。
“有人趁著我睡著的時候偷偷溜走，我怎麽可能再睡得下去？”
宇智波斑瞇著眼審視懷中的愛人，懲罰似的輕咬了一下唇邊的耳垂。
“不是偷溜。”千手扉間拍了拍腰間的手臂，“帶我去神樹那裏。”
不知不覺間，他也已經習慣了白絕那樣的身體。
如今這具軀體於他而言，就像一臺太久沒有使用生了銹的機器，一運轉起來渾身都泛著滯澀感。
察覺到千手扉間腳步虛浮，宇智波斑索性將千手扉間橫抱而起，往神樹處趕去。
陡然騰空而起，劇烈的眩暈感充斥了大腦。
千手扉間無力地環住宇智波斑的脖頸，額頭也抵著宇智波斑的胸膛，呼吸聲一下重過一下，試圖用大量的空氣壓制身體的不適。
宇智波斑神情一緊，迅速將懷中的人放下。
一只手輕撫上千手扉間的臉頰：“怎麽了？是靈魂不適應這具身體？還是靈魂上的傷勢發作了？”
耳邊關切的聲音飄忽不定，最終化作嗡嗡聲模糊了下去。
千手扉間眼前發白，但卻隱約見到面前宇智波斑一開一合的薄唇，還有其臉上焦急無比的神情。
無力的雙手努力環住宇智波斑，將其壓向自己。
千手扉間用力湊到宇智波斑耳邊大聲道：“不用擔心，讓我緩一會就好……就一會……”
然而，實際上，千手扉間的力道幾近於無，他環著宇智波斑脖頸的雙手也無力地滑落下來，整個人更一頭栽進宇智波斑懷中。
若非宇智波斑及時撐著，千手扉間恐怕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宇智波斑聽不清千手扉間說的話，但他猜也猜得到，大抵又是些“沒事”“不用擔心”之類的假話。
他不敢再像方才那樣擅動，只原地摟著愛人坐了下去。
一只手穩住愛人的身形，另一只手則一下又一下順著愛人的脊背，試圖讓愛人急促的呼吸平緩下來。
便在宇智波斑提心吊膽，生怕噴吐在脖頸那一小片肌膚處的呼吸停滯之際，千手扉間略略緩了過來。
他想擡手揉一揉刺痛的太陽穴，但另一雙手未蔔先知般攔住了他。隨後，太陽穴處傳來輕緩又適度的按壓。
“這具身體……躺的太久了……”千手扉間斷斷續續道，“還是白絕的身體好用……得去神樹那裏，將身體同化一下……”
宇智波斑聽著話音，動作滯了滯。
想到無法進食、體溫寒涼的白絕，手底下的皮膚恍然間便變得燙手了起來，噴吐在脖頸間的呼吸也在一瞬間熾熱到讓他再難忘懷。
他貪戀愛人微涼的體溫，迷戀愛人溫暖的呼吸，做夢也想見到愛人和以往一樣正常進食和睡眠的模樣。
“千手扉間，你答應過我的。”他摩挲著千手扉間的手，感受著指腹處人類特有的溫熱體溫，“要研究如何恢覆人類身體的辦法。”
宇智波斑溫柔又堅定的提醒讓千手扉間試圖裝傻都不可能。
他嘆了口氣：“白絕的身體不好嗎？沒有人類生老病死的困擾，也不會因為被傷到要害就身死……”
“一點也不好！”宇智波斑的脾氣忽然就冒了出來，他用力抱住懷中微涼的身軀，“那種溫度和植物沒什麽兩樣，不能吃也不能喝，甚至睡覺都是問題的身體究竟哪裏好了？！”
“千手扉間！”宇智波斑用力扣著千手扉間的後腦，與其四目相對，鼻尖相觸，“你是人！是能夠進食睡覺，會哭會笑的人！不是那種什麽都感覺不到的植物！”
“現在沒有強敵需要你拼上性命！也沒有亂糟糟的局勢需要你殫精竭慮地去算計和布局！你不需要再逼著自己把一分鐘掰成兩半用！”
宇智波斑恨恨道。
“那種被迫精力旺盛，什麽都做不了的身體簡直糟糕透頂！”
其實好處還是挺多的。
不用吃不用喝能省下大把的時間做別的事情。
傷到要害也不會死，更意味著他做危險的實驗也不用擔心性命。
千手扉間想一條一條地反駁宇智波斑。
但是，宇智波斑哭了。
透明的淚水從紫色的眼眸中滑落，襯得那雙眼眸愈發剔透。
濕潤的睫毛一下又一下掃在他臉上，壓得他心底沈甸甸的。
宇智波斑是什麽人啊？
從很久以前就和他大哥打生打死。
戰場上的忍界修羅，受傷都是家常便飯的事情。
躺在手術臺上被他開膛破肚也沒吭聲。
親眼見到他宰了宇智波泉奈也只提著鐮刀追殺他……
他根本就沒見過宇智波斑哭。
但現在，宇智波斑哭了。
“宇智波斑，身體出問題的是我，你哭什麽？”
他心下輕嘆，擡手拭去宇智波斑的眼淚，壓著宇智波斑頭開始順毛。
“我怎麽就不能哭了？！”
宇智波斑用力推開千手扉間，擡手胡亂拭去臉上的眼淚，神情兇狠。
有一個一點都不愛惜身體的愛人，他哭一哭又怎麽了？！
千手扉間對自己那股狠勁，他每每看了都心驚肉跳。
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千手扉間根本沒必要這麽逼迫自己！
宇智波斑心疼這樣的愛人，但他根本就無力改變愛人的決定。
他只能哭。
但在千手扉間看來，宇智波斑兇巴巴的語氣和其哭得可憐兮兮的模樣一點都不相配。
“別哭了。”千手扉間又湊近宇智波斑，指腹將宇智波斑臉上的眼淚細細抹開，“堂堂忍界修羅，哭成這樣也太難看了！”
“千手扉間！”
宇智波斑用力喊了一聲千手扉間的名字。
“你明明什麽都知道！”
他抱臂用力將頭擰到一邊去。
“我知道。”千手扉間幽幽嘆了口氣，轉到宇智波斑的正面道，“所以，別哭了。”
宇智波斑不想理千手扉間。
苦苦等待千手扉間蘇醒的忐忑和害怕，想到千手扉間任性舉動時的憤怒和無力，意識到自己又沒有保護好千手扉間的自責和內疚……
所有情緒都隨著蘇醒後千手扉間若無其事的表現爆發，最終匯集成一滴又一滴順著眼眶流下的眼淚。
看到自己的安慰似乎起了反作用，且宇智波斑臉上的淚水絲毫沒有收住的意思，千手扉間想了想，湊到宇智波斑面前輕輕吻了一下那雙被淚水模糊的璀璨紫眸。
“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你要聽一聽嗎？”
他說。
“說說看？”
宇智波斑狐疑地看著千手扉間，抽了抽鼻子，勉強收了淚水。
只要千手扉間承認自己的錯誤，他就……
他就不哭了！
宇智波斑一邊在心底唾棄自己面對千手扉間這麽容易心軟，一邊在心底暗暗期待千手扉間認錯。
“你知道的，我的靈魂和神樹融為一體。所以無論我換什麽身體，身體都會被神樹同化，區別只在於被神樹同化的速度而已。”
“我猜測，這是因為我的身體力量無法抵抗被神樹同化的靈魂所帶有的精神力量。”千手扉間解釋道，“所以，才會出現我的身體向著白絕轉化的不可逆的過程。”
“但如果我的身體力量足夠強，又或者我的體內有另外的力量來和神樹的力量抗衡……我的身體也許就不會被神樹同化。更準確地說，應該是不會被神樹完全同化。”
“仙人模式。”
宇智波斑心底覆雜的情緒迅速被他打包拋到腦後，他認真道。
“沒錯。”千手扉間頷首，“世間還存在著自然力量。只要將自然力量引入我的身體，令其和神樹的力量達到平衡，我的身體就能維持原樣。”
“但是——”千手扉間無奈地笑了，“宇智波斑，還記得我很久之前說過的嗎？仙人模式需要平靜和緩的心態，還需要能夠輕易溝通自然能量的天分……”
“那時候的我還嘲諷你心境不夠，根本不可能走仙人模式這條路。但現在，我……”
“我大概也沒有可能走上這條路。”
千手扉間自嘲道。
“為什麽？！”宇智波斑急了，“千手扉間，你的天分並不在柱間之下。而且你們千手還和蛞蝓仙人有聯系。我們可以去濕骨林找蛞蝓仙人幫忙，還能讓柱間親自教導你如何利用自然能量……”
“沒用的。”千手扉間笑嘆道，“宇智波斑，大哥胸懷天下。他相信世界是美好的，相信天底下人和人可以互相信任。”
“這樣的大哥也絕對相信著自然，相信著他身邊看不到摸不到的自然能量。這才是大哥能夠隨時隨地進入仙人模式的根本原因。”
“我和大哥不一樣。我知道自然的力量就飄散在天地間，我也知道一旦借用這種力量，就可以強大到可怕的地步。但是，你讓我怎麽去相信虛無縹緲的東西？”
“只要我內心對自然能量抱有懷疑，我就不可能擁有平靜和緩的心境，更不可能借用自然的力量。”
宇智波斑聽懂了。
需要有另一股力量和神樹的力量制衡，這樣千手扉間的身體才能保留人類的特質。
“那麽，千手扉間，你相信我嗎？”
宇智波斑執起千手扉間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黑色的發絲間，一雙紫眸如鷹隼般緊緊盯著千手扉間，似乎只要千手扉間說出否定的答案，就會撲上來將千手扉間撕碎一樣。
“相信。”
千手扉間怎麽會不相信宇智波斑呢？
“那就好好感受我吧。”
宇智波斑笑了。
洶湧且磅礴的力量迅速地自宇智波斑的身體擴散，又如潮汐般卷走眼前的一切，一波又一波向著遠處湧去。
千手扉間眼睜睜見著他和宇智波斑換了天地。
月亮上蔥郁的森林，廣闊的湖泊就好像海市蜃樓一樣，被眼前大片的平原替代，只有身側的木屋仍舊是熟悉的模樣。
宇智波斑的氣息充斥了這個世界。
就連遠處平原上高聳入雲的神樹都散發著宇智波斑的氣息。
“……怎麽回事？”
千手扉間喉嚨幹澀。
他怎麽不知道宇智波斑還有創造世界的本事？
“千手扉間，你相信這個世界的力量嗎？”
宇智波斑笑得一派自得。
他終於瞞著千手扉間做成了一件事。
“……相信。”
千手扉間唇齒微動。
他怎麽可能不相信呢？
與生俱來的頂尖感知能力告訴他：他腳下踩著的土地是宇智波斑，拂面而來的微風是宇智波斑，聞到的輕淺花香是宇智波斑……
他看到的，聽到的，聞到的，接觸到的……
都是宇智波斑。
“證明給我看。”
宇智波斑下頜微擡，臉上的神情溫柔又期許。
千手扉間一步步向著神樹走去，慢慢將手貼在了神樹的樹幹上。
感受到自己的分支回歸了母體，神樹的根系纏上千手扉間的身軀，將磅礴的生命力註入這具身體。
然而，平原上無端刮起大風。
無形的能量也在同時向著千手扉間體內匯集。
紫色的紋路爬上千手扉間的身軀，制衡著註入這具身體的屬於神樹的生命力。
靈魂上的傷勢正在以飛快的速度愈合，孱弱的身體也被註入了力量。
千手扉間舒服地幾乎要呻空格吟起來。
已然蓋過耳垂的白發急速生長。
直至長及腰臀之時，那一頭白發才漸漸停下了生長的動作。
就像千手扉間告訴宇智波斑的那樣。
他相信宇智波斑，也信任著屬於宇智波斑的力量。
紫色的紋路在千手扉間的身軀上蜿蜒，直至在心口勾勒出繁覆瑰麗的玫瑰，與神樹的力量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千手扉間不適地勾去被風吹到眼前的一縷長發。
不知出於何種心理，他並沒有拿苦無削去這一頭在他看來頗為礙事的長發。
宇智波斑自千手扉間手中抽出那一縷長發，細心地替千手扉間將那一頭長發攏起，又用淺紫色的發帶將其編成發辮。
“這樣很好看。”
紮好之後，宇智波斑後退一步，打量著如今的千手扉間，肯定道。
雖然心裏疑心就算他披個麻袋，宇智波斑照樣會誇好看，但面上千手扉間只淡淡的點頭。
既然宇智波斑喜歡，那就這樣好了。
“這個世界是怎麽回事？”
用盡意志力掙脫宇智波斑幾乎要溺死他的深情目光，千手扉間艱難地轉移了話題。
“是輪回眼的力量。”宇智波斑握著千手扉間的手，感受著白皙的皮膚散發著的微涼溫度，笑得寵溺又溫柔，“這是完全由我創造的小世界。”
“那……神樹？”
隱隱有所猜測，但千手扉間還是躑躅地問了出來。
他能感受到，神樹已經和這個世界完全融為了一體。
“我特地移植進來的。”宇智波斑笑意愈發擴大，“這個世界生，神樹生。這個世界死，神樹死。”
他沒有將“神樹”換成“千手扉間”，他害怕千手扉間露出反感的神色。
但千手扉間又怎麽可能聽不出宇智波斑的言下之意呢？
他很快想到了之前宇智波斑含糊其辭地說要研發的術：“你之前說要研究的術……？”
“沒錯。”宇智波斑摩挲了一會兒千手扉間的唇，旋即在唇角落下一個輕吻，“千手扉間，你願意接受這樣的未來嗎？”
話音出口，宇智波斑十指順著千手扉間指尖的縫隙插入，緊緊扣住千手扉間的手。
饒是他確定千手扉間根本就無處可逃，但他此時仍舊害怕聽到否定的答案。
如果千手扉間拒絕的話……
宇智波斑眸色暗了暗，心中的負面情緒一波接一波地翻湧起來，又被他面上夾雜著濃濃期待還偏偏強裝若無其事的神色掩去。
“宇智波斑，我不早就是你的夫人了嗎？”
此時此刻，時隔數年的婚姻帶來的羞怯和愛意才遲遲湧上千手扉間的心頭。
被束成發辮的白發根本遮掩不住泛著緋色的耳垂。
世間罕見的美景盡數映入紫眸之中。
宇智波斑渾身暖意融融，只覺心底如浮萍般的愛意盡數有了依附的對象。
被偏愛的人總有著任性的特權。
宇智波斑開始翻起了舊賬：“可是你先前很討厭我下在你心臟上的禁錮符咒，也討厭我不讓你幹這幹那的管束。”
如果千手扉間這麽輕易就接受了和他永永遠遠捆綁在一起，那先前他和千手扉間鬧成那樣又算什麽？
千手扉間撕下了冷酷鐵血的外皮，溫和地解釋道：“因為那時候的我想讓你變得強一點，再強一點。”
“你是個宇智波。”千手扉間捧著宇智波斑的臉，罕見地露出了明顯心疼的情緒，“宇智波的成長總是伴隨著強烈的愛與恨……不斷地失去、憎恨……這是每一個想要變強的宇智波的宿命。”
說著他輕輕吻了下泛著委屈的紫色眼眸：“不正是因為那些濃烈到極致的情感，這雙眼睛才會出現嗎？”
“我討厭它。”
宇智波斑賭氣道。
被千手扉間輕輕吻過的眼睛似乎破開了一個口子，宇智波斑的委屈止不住地漫了出來。
都是因為這雙眼睛！
宇智波一族才會遭受長達千年的算計，泉奈才會在他眼前差點二度身死，千手扉間才會故意做那些殘酷的事情……
明明剛才才哭過一場，但宇智波斑眼眶一熱，充斥頭腦的委屈讓他幾乎又要落下淚來。
“但是我很喜歡。”
千手扉間輕輕地笑了。
這雙紫色的眼眸早已經深深刻進了他的靈魂中。
即便在不久之前破碎且淩亂的夢裏，他的身側也始終有這雙眼眸的陪伴。
“那我送你一顆眼睛怎麽樣？”宇智波斑眼神一亮，興致沖沖地開始跟千手扉間介紹這對眼睛，“輪回眼的力量很強大，不僅能用出須佐能乎那種術，還有著扭曲空間、構建異空間的能力。”
宇智波斑已經想好了，等到千手扉間同意換眼，他就立馬換上千手扉間換下來的那只緋色眼眸了。
紫色的眼眸哪有緋色的眼眸好看？
“不要。”千手扉間揉了把莫名興奮起來的大貓，“輪回眼很重要，不可以隨便給別人。”
“你不是別人！”
耍起小脾氣的宇智波斑簡直讓千手扉間招架不來。
但千手扉間技高一籌，用一句話就按住了宇智波斑：“但是我覺得這雙眼睛只有在你的眼眶裏才最好看。”
絕殺！
“……好吧。”
宇智波斑聽得一雙紫眸熠熠生輝，頭一次有了必須要好好保養這雙眼睛的沖動。
臉上遺憾的神色迅速褪去，宇智波斑整個人蹭到了千手扉間身上：“那現在，身為我的夫人，千手扉間，我們是不是可以……”
剩餘的話語被交融的唇齒淹沒，原本規規矩矩環抱著千手扉間的手也不老實地鉆進他的衣衫內。
“……不行！”千手扉間通紅著臉按住了宇智波斑作亂的雙手，輕斥道，“宇智波斑，不要亂來。”
“千手扉間，你剛剛明明承認了，你是我的夫人！”
宇智波斑盯著千手扉間，滿眼失落。
“正事要緊。”千手扉間努力將宇智波斑從身上撕下來，“快帶我出去。你之前不是說，宇智波泉奈撂挑子了嗎？”
“泉奈那邊的事情晚一兩天又有什麽要緊的？！”宇智波斑扒著千手扉間不肯松手，“難得你蘇醒的事情他們都還不知道！我們兩個人先溫存一下不行嗎？”
“不行。”千手扉間極力否決，“宇智波泉奈那邊的事情很重要，有些事晚了就來不及了！”
“什麽事能比我們在一起更重要？”
宇智波斑不信。
他懷疑這是千手扉間試圖逃避的借口。
“真的很重要。”千手扉間湊上去討好地吻了一下宇智波斑，“宇智波斑，你不是想要愛與和平的世界嗎？”
“……”宇智波斑卡了一下，神情低落了下來，“可是那種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
除非整個世界只有他和千手扉間兩個人。
“純粹的愛與和平不可能存在，但至少可以再也沒有戰爭。”
千手扉間柔聲安撫著低落得連頭發絲都垂了下來的大貓，修長如玉的手指一下又一下順著大貓的毛發。
“不可能的。”宇智波斑將頭扭了過去，“千手扉間你不用騙我了，我已經過了愛做夢的年紀了。”
他的夢想既實現了，又沒有實現。
千手扉間將他們最初的約定完成得很好，但他知道這也是千手扉間能做到的極限了。
像他夢想中的世界，絕對沒有紛爭的世界，是不可能的……
千手扉間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夠了。
他一點也不希望千手扉間繼續為他不可能實現的夢想殫精竭慮下去。
就連泉奈……
不是也在知道了真相之後，委婉地勸他放棄夢想嗎？
宇智波斑委屈地將頭埋進千手扉間頸間。
該怎麽哄一只委屈得直冒泡的大貓呢？
千手扉間沈思了片刻，將宇智波斑的臉掰了過來：“宇智波斑，你相信我嗎？”
“……信。”
宇智波斑迅速點頭。
迄今為止，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已經證明了，他的愛人答應下來的事情還沒有做不到的。
“那就跟我出去，我帶你去看絕對沒有戰爭的世界。”
千手扉間牽住宇智波斑的手。
見得面前的人頗有些不情不願的意思，千手扉間知趣地補充道：“我保證，之後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可以一直跟在我身邊監督我，怎麽樣？”
“真的？！”
宇智波斑十分懷疑。
“真的。”
千手扉間心知自己前科累累，再次鄭重保證道。
“之前的事情是我和你的約定，之後的事情就算作我送給你的禮物。”他輕輕地笑了，“天底下沒有送禮物的人將自己弄得狼狽不已的道理。”
“可是有些送禮物的人連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宇智波斑憤憤道，“明明狼狽得不行，卻還嘴硬說沒事！”
千手扉間被這番拐彎抹角的指責弄得沒有辦法：“這一次，送禮物的人一定不會讓接受禮物的人不開心。”
“那走吧。”
宇智波斑故作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身側緋紅的眼眸，又如同被燙到一般迅速轉頭，拉著千手扉間大步往前行去。
只瞥到了一點緋紅的顏色，他就差一點陷入溫情的漩渦之中。
宇智波斑的心臟怦怦直跳。
在出了空間之後，他難得放棄了更為便捷的黃泉比良阪，選擇用忍足趕路，試圖用劇烈的運動來掩耳盜鈴地壓制心臟處不正常的跳動。
千手扉間慢悠悠跟在宇智波斑身後，只在宇智波斑出了月亮通道走錯路的時候，曼聲提了一句：“先回霧隱村。”
霧隱村的變化很大。
水之國不僅在戰爭中賺得盆滿缽滿，同時還收留了一大批三國出逃的貴族和忍族。
這些人在逃難的同時也帶來了大量的資金。
如今的霧隱村早已變成了霧隱城。
不，如今應該叫做花梨城。
昭明早早便準備將發展之後的霧隱村當做禮物送給千手扉間。那麽，原來那個霧隱村的名字自然也得棄用。
如今的昭明在水之國說一不二，就連水之國的國主源拓真都奉其為座上賓。只是更改一個村子的名字而已，根本不會有人沒眼色地跳出來和昭明作對。
而有能力否決這件事的宇智波斑，在聽到“花梨城”這個名字之後，就瞬間同意了昭明的提議。
水影花梨不可能再出現，就讓花梨成為一座城的名字，永遠留在這裏好了。
花梨城完全是按照一國國都的規模建造的。更甚者，因為建造這座城的大多數人都是忍者，各種大型土遁也是建城的利器。
因而，這座城看上去比水之國的國都還要宏偉幾分。
寬闊的道路兩旁種滿了梨樹。
微風吹過，梨花紛紛擾擾地飄散下來，落在千手扉間的發間，又被另一只手及時摘去。
行在花梨城中，千手扉間面色古怪了一瞬。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查克拉有種被壓制的感覺。
那孩子將轉生眼用在了如今的花梨城裏？
似是察覺到千手扉間的疑惑，宇智波斑解釋道：“這是那個小鬼的主意。忍者的破壞力太大。花梨城作為忍者的都城，必須限制忍者的行動。”
“在外面打生打死都沒關系，但是進了城，就不允許損壞城裏的建築和草木。所以，那個小鬼把轉生眼拿了出來，並且將其交由遷入水之國的日向支脈專門負責。”
“花梨城？”
千手扉間挑眉問道。
宇智波斑調笑道：“千手扉間，你就體諒體諒失去母親的小鬼想要紀念母親的可憐心態吧。”
“現在這花梨城裏誰人不知如今的城主思念母親成魔，不僅將城名改了，就連這滿城梨樹都是為了追憶母親而栽種的。”
嘖，這章應該改名叫禮物才對。
斑爺：送一顆輪回眼給扉間
扉間：送一個再也沒有戰爭的世界給斑爺
昭明：送一座花梨城給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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