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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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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

宇智波斑聽到“酌情”兩個字就開始頭疼了。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總覺得千手扉間是不想管,而非其口中所說的不好管、不好辦。

他直起背脊,板著臉將千手扉間推過來的情報又給推了回去:“千手扉間,我看你根本就懶得處理這種流言!”

“怎麽會呢?”千手扉間面上浮現幾絲訝然,甚至連紅眸中都帶上了受到汙蔑的疑惑,似是在不解宇智波斑怎麽會說出這樣的指責來。

“部長大人,我身為你的助手,當然要幫你出主意了。”

“你的主意就是放任不管?”宇智波斑嗤笑道,“千手扉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壞主意。嘴裏滿口冠冕堂皇的漂亮話,但其實你就是不想管。以你的手段,就算這件事再難,也一定有能完美處理好的辦法。”

“沒想到部長大人竟然如此認可我的手段。”紅眸中的疑惑隱去,千手扉間的神色又恢覆了平靜,“但這件事我真的沒什麽好辦法。”

辦法不可能沒有。

但千手扉間覺得,就憑宇智波斑如今可勁給他找不痛快的架勢,他憑什麽還得給其費心處理這些不痛不癢的流言?

關乎宇智波的流言自有宇智波長老操心。

至於針對他們二人的流言……

他只不過是個火影的弟弟,聲名還不顯。

相較於宇智波斑而言,他只是流言順帶要試探的對象。

真正重要的是宇智波斑,是宇智波斑對他的態度。

而這一點能否為這些流言散布者所探知,就端看宇智波斑如何應對,以及這些人試探的手段是否足夠高明了。

而他口中所言放任流言不管,以便於木葉的轉業忍者能從這些販夫走卒、行商坐賈處獲得更多的利益,最好還能從這些人那裏學會一二謀生手段。

這件事他的確是這麽想的,但他覺得藤原大輝不是唯唯諾諾遲疑不定的人,放任流言能贏取的時間實在有限。

這種想法不能說沒有作用,只是相對於偌大一個木葉而言,能起的作用實在有限。

木葉的經濟太薄弱了,薄弱到一旦藤原大輝無視投入其麾下的忍族,對木葉整個村落下手,木葉根本毫無辦法。

而這部分轉業的忍者能在木葉經濟萎縮的情況下,養活自身就已然算不錯了,斷不可能反過來成為木葉能自主生存下去的基石。

“千手扉間,你就是不想管。”宇智波斑確認了。

千手扉間慣於用詭辯來模糊自身的意圖。

他說的話不一定是假話,但一定不是真話。

真的沒什麽好辦法,是沒有好辦法,而不是沒辦法。

這就意味著在千手扉間心中,辦法有,但出手管制流言能帶來的利益卻與不管差別不大,所以千手扉間才懶得出手。

“沒錯。”千手扉間利落點頭,滿臉正氣道,“部長大人也知道我一貫的行事作風,無非為了大局四字而已。如今嘛……”

他唇角勾起一個戲謔的弧度:“為了大局,就只能委屈一下部長大人捏著鼻子無視這些流言了。”

哦。

現在還得加上一條,千手扉間不出手除了利益不大的緣故之外,還為了給他找不痛快。

宇智波斑板著臉想道。

但沒關系,他已然找到了應對千手扉間的好辦法。

他拿起千手扉間填的那張表格揚了揚:“千手扉間,流言再迅猛,也無人敢當著我的面大放厥詞。所以,管不管束流言對我而言其實並沒有那麽重要。不過,我相信柱間對你這副作態一定很感興趣。”

“為了所謂大局,放任自己卷入流言之中……呵!”

宇智波斑走了。

沒能見到千手扉間變臉有些遺憾,但千手扉間這種人就算心裏有再多的想法,能實時表現在臉上的也不足萬一。

不過沒關系,千手扉間的行徑擺在這裏,他相信柱間和漩渦水戶一定有話要說。

千手扉間回家時,就迎來了三堂會審的架勢。

宇智波斑沖他笑得格外燦爛,而他大哥和嫂嫂則黑氣沈沈。

“扉間……”千手柱間幽幽喊了一聲。

他覺得自己天天強拉著摯友談話簡直太有用了!

現在他不就知道了弟弟又打算拿自身當誘餌的事情了嗎?!

“能和大哥解釋一下,什麽叫不澄清流言對木葉比較有利嗎?”他問道。

“宇智波斑應該都跟你們解釋過了吧?”千手扉間施施然坐下,“這種流言不搭理還好,搭理之後只會冒出來更多。一步一步澄清下來,總會讓他們知曉木葉更多的情況。”

千手柱間被噎住了。

他立馬望向漩渦水戶,試圖讓自己妻子幫忙說回去。

弟弟總是有道理反駁他的話,但水戶就不會輕易被弟弟繞開。

在宇智波斑來找他們之後,漩渦水戶眉宇間的愁緒就沒淡下去過。

單論這件事而言,扉間想撒手不管的念頭其實沒什麽問題。

流言這種東西越搭理越迅猛。

無視流言,放任其自然消散反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但若這種不錯的辦法極可能會搭上扉間的聲名,漩渦水戶就不那麽樂意了。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木葉並不想遵循國主的意願發動戰爭,這才引得國主一次又一次對木葉下手,試圖讓木葉聽話。

而扉間,她的弟弟,則屢屢成為國主選定的朝木葉下手的媒介。

縱然扉間心中有再多犧牲自己只為了讓木葉更好發展的計劃,但如果布局者無視扉間的存在,或者認為扉間並沒有那麽大的重要性值得其下手,那扉間的計劃也根本就不可能達成。

“扉間其實沒有說錯。”漩渦水戶望向屢次遭了無妄之災的弟弟,憂心忡忡道,“流言這種虛幻縹緲的事物,散布它根本不需要花費大的代價。但是對於澄清者而言,任何反應都可能讓散布者試探出來某些訊息。”

“水戶,怎麽能不管呢?!”千手柱間緊急叫停妻子試圖站到弟弟那邊的舉動,“現在就已經在傳扉間被泉奈打壓這種沒影的消息了,還有扉間和斑是生死之敵之類的離譜言論。放任不管的話,還不知道之後要傳成什麽樣子!”

“而且——”千手柱間再蠢也知道,國主沒有達到目的的話,是絕不會輕易罷手的,“這種別有用心的流言,根本就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只會在有心人的推動下愈演愈烈!”

“大哥你可以解釋一二。”千手扉間提議道,“無視那些關於我和宇智波斑的流言,將不利於千手和宇智波的流言澄清一下好了,其他的就交給宇智波來解決吧。”

“千手扉間,你把我宇智波當成什麽了?”

宇智波斑沒能見到摯友和漩渦水戶教訓千手扉間的局面。

這令他興致大消。

如今又聽到千手扉間拿他宇智波當下屬使喚的話語,他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我倒是無所謂,但我覺得你宇智波的一眾長老恐怕已經對加諸在宇智波頭上和你身上的流言開始跳腳了吧?”千手扉間十分理直氣壯,“既然如此,放任他們去澄清不正如了他們的意嗎?”

說得真好聽啊,然後他宇智波就這麽成了替千手扉間打工的下屬?!

宇智波斑面上浮現出譏諷的笑容:“千手扉間,我宇智波澄清沒有問題,但休想讓我宇智波替你說什麽好話。”

宇智波斑深知族內長老的手段。

若真讓他們澄清,他們不往千手扉間身上再潑幾桶臟水就不錯了,斷不可能真如千手扉間想的那樣替其說好話。

不對。

千手扉間這種人怎麽可能會指望別人幫他說好話?

他恐怕還巴不得別人往他身上多潑幾桶臟水!

想到此,宇智波斑的神色愈黑。

這種無論做什麽似乎都能讓千手扉間討到好處的憋屈感……

“我看,此事不如就讓兩族長老出面吧。”漩渦水戶思忖片刻才開口,“兩族長老有足夠的分量,自他們口中說出的話定然也能讓木葉民眾信服。只是……”

漩渦水戶望著千手扉間重重嘆了口氣:“扉間,你還是不要在這件事中冒頭了。”

藤原大輝如此針對扉間,她只怕這流言只是開胃菜,之後說不準就會有更嚴重的事情找上扉間。

如今只有盡力削減扉間的存在感,努力將扉間從這次的流言事件中摘出來,才能讓扉間避開藤原大輝的算計。

但她卻覺得,以藤原大輝的手段,恐怕扉間根本避無可避……

千手扉間無有不應,順帶還捎上了宇智波斑:“水戶姐,我只是順帶的,宇智波斑才是正主,恐怕這件事不是我想抽身就能抽身的。”

漩渦水戶如何不知道?

她望向宇智波斑,神色遲疑道:“扉間說的有道理,宇智波斑,你……”

她和宇智波斑的關系泛泛,斷不可能直言指使宇智波斑行事,也只能先聽聽其有什麽對策。

三雙眼睛都望了過來,宇智波斑可以無視摯友茫然回視的目光,可以無視摯友妻子征詢的眼神,但是對於明晃晃看好戲的緋紅眼眸卻完全無法接受。

這種他專門跑來告狀,結果兜兜轉轉又回到緋紅眼眸的主人最初提到的那個“酌情澄清”的辦法上的現狀,再加上這雙眼眸的主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色,赫然在嘲諷他做了白工!

他冷笑一聲:“既然這是千手扉間的主意,當然該由他跟進了!”

無視了摯友夫婦疑惑的神情,宇智波斑點著對面白發紅眸的人影道:“酌情澄清?嗯?你出的好主意,也自然該由你來負責。千手扉間,我在宇智波族地等著你上門,相信你和我族長老一定有話要說。”

宇智波斑走了,然而千手扉間被審訊的架勢依舊沒停。

千手柱間懾於摯友在場,還是收斂了許多,沒有當著摯友的面對弟弟進行言語轟炸。

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已經敲定了,那麽他也就有時間來跟他弟弟好、好、談、一、談、了!

“扉間!”千手柱間一個猛虎下山就壓住了弟弟察覺氣氛不對,試圖馬上閃人的動作。

他將那張千手扉間敷衍填下的表格懟到千手扉間眼前:“扉間你真是太過分了!怎麽能讓斑這麽敷衍大哥呢?!大哥每天抽時間找斑敘話也很不容易啊!你竟然攛掇斑弄出這種表格來,而且你敷衍大哥的時候連筆跡都懶得遮掩一下!”

是的,千手扉間填表格的時候連筆跡都沒變,甚至連他的大名都赫然是他自己平日裏簽署公文的風格。

這種拜托摯友關照弟弟,結果摯友拿表格來敷衍他,甚至連表格都出自弟弟之手的風格……

“扉間你太不把大哥放在心上了!”千手柱間一錘定音,緊接著就是對千手扉間無窮無盡的言語轟炸。

他今天勢必要讓弟弟狠狠感受一下他身為大哥的存在感!

堅決不能再讓弟弟這麽敷衍他!

“表格是宇智波斑自己弄的,也是他威脅我填的。”千手扉間百口莫辯,然而他看向漩渦水戶的求助眼神更被其明晃晃地無視了。

“不可能!以扉間你的頭腦,反過來蒙騙斑還差不多!怎麽可能乖乖受斑的威脅?”千手柱間一點也不相信。

他只覺得這是弟弟的推脫之舉,仗著摯友走了就能往摯友身上潑臟水。

然而,在一旁看著的漩渦水戶卻覺得扉間沒有撒謊。

宇智波斑似乎找到了應對扉間的辦法,不然也不會將扉間的想法又一次捅到他們面前來。

而且宇智波斑手中還有她給的結界。

如果宇智波斑拿結界威脅扉間的話,扉間說不定還真會乖乖就範。

不過,這種不聽話的弟弟就該讓柱間好好念叨一下才行。

所以漩渦水戶施施然走了。

千手扉間生無可戀。

不得不說,雖然宇智波斑試圖告狀的舉動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但這種無心之下弄出的表格卻成功讓千手扉間不得安寧。

他被迫整晚都沈浸在他大哥不間斷的絮叨之中。

直到第二日天光一亮,他才借著要去宇智波族地赴約的事情成功脫身。

但他即便到了宇智波族地,耳邊也似乎仍舊回蕩著他大哥念經一般的絮叨聲,又疊加上幾乎一夜未眠的情況,就導致他的神色極差,周身也環繞著低氣壓,連那雙紅眸看人時都少了幾分遮掩,多了幾分逼人的審視之意。

這就引得大清早就被族長通知千手扉間又要上門的一眾宇智波長老如臨大敵。

千手扉間上一次上門便將劃走他宇智波任務份額一事說得冠冕堂皇,言辭犀利到讓他們宇智波一眾長老吃了啞巴虧。

前車之鑒尤在眼前。

所以,千手扉間這一次上門又想幹什麽?!

宇智波斑見到千手扉間模樣反倒猜到了幾分真相,也回過味來,昨日柱間和漩渦水戶礙於他在場便沒有對千手扉間發難。

但他走後,千手扉間一定過得十分精彩。

千手扉間被教訓了一頓,這個事實讓他渾身舒坦。

他眉目舒緩了幾分,也就更願意給千手扉間一點面子。

是他讓千手扉間來的,他自然也不會放任族內長老再給千手扉間來個下馬威。

他指了指身邊的座位:“千手扉間,坐吧,也讓我族長老聽聽你的酌情澄清是個怎麽酌情法。”

原來是為流言之事。

族長發話,一眾宇智波長老心中有了底。

千手扉間應聲坐下。

既然是宇智波斑親自開口讓他跟進這件事,那麽在坐的宇智波長老就只有配合他的份。

他率先道:“近日木葉有些不利於千手和宇智波兩族的言論在暗中流傳,想必宇智波的諸位也得到了消息。如今,我便代表千手,來和諸位商談該如何平歇流言一事。”

宇智波斑能大大方方說出酌情澄清這種不明不白的話語,也無人敢細細詢問宇智波斑這話究竟是何意圖。

但他卻不能讓一眾宇智波長老知道,他根本沒打算肅清木葉內外的流言。

既然讓他來處理,那麽他就只會選擇性澄清會影響千手和宇智波兩族關系,致使兩族族人再生隔閡的流言。

而對於那些針對他個人的、針對宇智波斑個人的、針對宇智波泉奈個人的流言,他並不打算多加管束。

他嫂嫂的期望很好。

但那只要他不回應,便能順利在此事中隱身的想法也只是他嫂嫂的一廂情願而已。

藤原大輝此人,絕不會放過任何除掉他的機會,在他出手接連扳倒日向、清洗木葉中小忍族之後。

千手扉間甚至還有些期待藤原大輝接下來的手段。

他私下甚至會興致勃勃地猜測藤原大輝將會用什麽法子來除掉他。

是逼宇智波斑出手?

還是拿千手開刀?

亦或者其他什麽手段?

而相比起之後一定會被針對的局面,如今這副看似來勢洶洶,實則落到實處幾乎無半點威力的流言就根本無法入眼了。

“如今我並不管事,在暗部也只是作為你們族長大人的助手行事,對如今木葉的流言雖有些了解,但肯定不如在坐的諸位知曉得清楚。”他慢條斯理地擺出紙筆,一副要好好聽從意見的模樣,“不知各位對如今挑撥千手和宇智波關系的流言有什麽應對之策?”

“各位如有良策,盡管暢言便可。”他補充道,“若有需要我千手配合的地方,待我回族與千手長老商議之後,也會盡量配合。”

這話一說出來,赫然已將主導權交到了一眾宇智波長老手中。

起初一眾宇智波長老並不敢相信千手扉間會如此好說話,但見其果真拿紙筆開始記錄他們的提議之後,那點不相信才轉變成將信將疑,心中的提議便也更敢說出口了。

乃至其中有部分明晃晃打著讓千手接臟水的試探之語,也藉由眾多長老你一言我一語的時機一齊倒了出來。

千手扉間恍若未覺,只將其一一記錄了下來。

宇智波斑沒去細聽他族裏長老究竟說了什麽,但看千手扉間筆尖下的一條條提議,他對千手扉間這副不動如山的模樣便開始心下警惕起來。

千手扉間會坐視千手被宇智波潑臟水嗎?

不可能。

千手扉間會放任他宇智波長老如此蹬鼻子上臉的行為嗎?

不可能。

千手扉間會讓自己酌情澄清的計劃變成全方位的徹徹底底的公告嗎?

不可能。

所以千手扉間一定沒安好心!

“千手扉間,我是讓你來處理這事,不是讓你來當會議記錄員。”宇智波斑發話了。

他打斷了一眾宇智波長老越說越離譜的提議。

與其等到這群長老真將千手扉間的雷區踩爆,不如先一步制止。

如今本就有流言在挑撥宇智波和千手兩族的關系,他實在不想在這種局勢下,再加一重千手扉間因為他宇智波長老不過腦子的話便趁機報覆宇智波的糊塗官司。

千手扉間打量了一番手中的記錄,露出一個淺笑:“宇智波的諸位提議都十分不錯,我沒有什麽要補充的。”

此話一出,且不提一眾宇智波長老隱有喧嘩之相,宇智波斑的神經都隱約開始抽痛起來。

千手扉間肯定在打壞主意!

而且他說不定已經盤算出該如何讓面前這一群長老吃癟的辦法了!

“諸位還有提議嗎?若無提議,此次會議便就到這裏好了。”千手扉間表現得格外好說話。

一眾宇智波長老自然不肯輕易罷休。

然而坐在上首的族長青黑的臉色卻讓一眾宇智波長老止住了繼續商談下去的趨勢。

眾人面面相覷之後,又見宇智波斑擺手示意他們離開,便陸陸續續地散了。

待到旁人散盡,千手扉間才彈了彈手中的記錄,掛在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明晃晃的嘲弄:“宇智波斑,這回可不是我主動找的事。”

“你族內這些長老對我千手如此‘看重’,我千手自然也該擔得起這份看重才行。那麽,現在我打算找他們的麻煩,不知你有沒有什麽指教?”

宇智波斑還能有什麽指教?

千手扉間進來只開了個頭,剩下的話就讓他族內長老說盡了。

他只能繃著臉警告了一句:“千手扉間,適可而止。”

只要千手扉間別真的讓他宇智波一族栽跟頭,單獨針對這群長老的話,他就只當千手扉間給這群長老漲漲心眼,也好讓他們收收不顧場合非得給千手找點事才舒服的臭脾氣。

千手扉間自然應下。

只要宇智波斑撒手不管,那麽他還有什麽好顧忌的?

他笑意漸濃:“宇智波斑,酌情澄清流言的辦法不少。不過,既然你族裏這群長老精力這麽旺盛,那我倒有個好法子適合他們,相信你族裏這群長老應該會喜歡的。”

“笑得太虛偽了。”宇智波斑輕斥道,“千手扉間,不管你打什麽主意,總之宇智波和千手的關系不能惡化下去。”

“放心。”千手扉間當然知道。

事情已了,千手扉間本應直接走人。

但他卻望向了會議室一角,似乎能透過會議室的墻壁看到宇智波族地內的景象一般。

“宇智波斑,放任外人進出你宇智波族地,可不是個好主意。”

他是感知忍者。

就算坐在這裏,他也能察覺到宇智波族地內多出的不屬於宇智波的氣息。

即便那氣息微弱到連忍者都不是,而只是尋常的販夫走卒、行商坐賈之流散發出來的。

“你千手連族地都沒了,甚至徹底和木葉一群忍族混居。我宇智波只是讓幾個外人進出部分區域,又有什麽要緊的?”

宇智波斑當然知道這不是個好主意,但是這種提醒從千手扉間嘴裏說出來,便讓他聽著十分刺耳。

就好像他宇智波斑已經無能到連自己忍族存在的隱患,都落到被外人提醒才能知曉的地步。

“平時不要緊,但是這種情況下……”千手扉間笑了笑,沒有被宇智波斑的挑釁之語激怒,“販夫走卒、行商坐賈……宇智波斑,你察覺到異常了嗎?”

宇智波族地之前是鐵板一塊,不可能放任外人頻頻出沒。

但現在不是了。

在宇智波捏著鼻子讓渡利益給中小忍族之後,失去任務份額的弱小宇智波就得想辦法自己謀生。

雖然宇智波族內也出了相應的方案來接濟這群失去任務的族人,但他們不可能一輩子都靠族裏的接濟生存。

他們得自己想辦法。

失去任務資金的宇智波們無法接受在木葉的大街小巷上,如尋常小商販一般,走街串巷地販賣商品謀生,更無法接受在木葉的主街上開店,經受旁人可能有的,諸如“堂堂宇智波,竟然墮落到只能開店糊口的地步”等等的嘲諷眼神和暗語。

宇智波一族也不會允許自己的族人做出這樣有損宇智波一族顏面的事情。

所以宇智波一族的長老們在商議之後,在族地裏專門開辟了一塊可供這群宇智波謀生的地盤。

不管是售賣吃食還是日常用品等等,最差也有自己的族人捧場,又有族裏專門照顧,斷不至於讓這群宇智波落到無法生存的地步。

然而,開店就需要頻繁地進貨,進貨就會讓售賣原材料的販夫走卒、行商坐賈進出宇智波的地盤。

即便那只在宇智波族地的一角,即便這些人斷不可能進入宇智波族地的要地。

但只要從這些開店謀生的宇智波嘴裏套出些許只言片語,也足以這些人知曉一向守衛嚴密的宇智波族地裏的些許信息了。

更莫說這些外人在送貨時還極可能會遇到宇智波族內的精銳照顧這些店鋪的生意,若能與這些宇智波一族的精銳搭上話,那就更容易知曉某些消息了。

也就如千手扉間提醒的。

這在尋常倒也罷了,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一旦這些人真的探知到了任何不該從宇智波族地內流傳出去的消息,都是極大的危害。

雖然宇智波長於幻術,寫輪眼之下鮮有人能瞞著其傳遞消息。

但,若這些販夫走卒、行商坐賈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探知宇智波族內的辛密呢?

他們只是性子活躍了一些,擅長與客戶打交道了一些,對宇智波這一族的好奇之意濃烈了一些……

這種在他們自身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的別有用心的閑聊,就算宇智波一族亮出寫輪眼拷問他們,在無法說謊的幻境之下,他們也只會生出宇智波太過謹慎、太過敏感,以及他們做宇智波的生意是大大的錯誤之類的念頭。

“忍者很強,但普通人也並非一無是處。”千手扉間意味深長道,“宇智波斑,不要小瞧他們,不要小瞧藤原大輝手中普通人的力量。”

千手扉間相信藤原大輝一定對這些販夫走卒、行商坐賈下達了命令,但那也只會為這些組織中的核心人物所知。

再之下的小頭目、領隊,乃至到木葉實地散播流言的人物,恐怕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成為了國主手中的尖刀。

他們自別的地方聽到了流言,又在做生意的過程中將這些流言當做笑語與客戶閑話,或是拿這些流言來向照顧他們生意的好說話的千手或宇智波求證。

這根本無法定罪,頂了天也只是個人比較旺盛的好奇心和長於打交道的性子驅使而已。

就算暗部的拷問忍者親自出馬都問不出門道來,最多也只能追溯到他們在何地、從何人口中聽到這類流言。

然而那些被訊問出來的地點或人物也一定不是流言的發源地。

面對不知過了幾人的碎嘴、傳了幾地的流言,木葉根本查無可查!

千手扉間覺得,縱然宇智波斑察覺到了異常,也為此分出監察進出宇智波族地的販夫走卒、行商坐賈的暗衛,但能起的作用實在有限。

宇智波的暗衛們頂了天能在不該流傳的消息傳入這群人耳朵的時候將其扣下,但這種時時刻刻都需得打起精神盯人的局面下,總會出現疏漏的時候。

而且,這群暗衛還不一定能分辨出什麽是不該流傳的消息。

“哼!”宇智波斑冷哼一聲。

不消千手扉間說,他在批下同意外人進出宇智波族地的指令時,就著人暗中監察這群人,甚至他的烏鴉為此都特地分出了幾只。

即便他知道如此而為隱患頗大,但族人需要生存。

他先下達了宇智波要向中小忍族讓渡利益的命令,掐斷了這群族人靠接取任務謀生的可能,如今總不能又下達禁止外人進出宇智波族地的命令,讓這群族人連設法尋求的生存之道都無法維持下去吧?!

千手扉間很熟悉宇智波斑這副模樣。

這是被他戳中痛處了。

但宇智波斑又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當前宇智波一族面臨的隱患。

無論是讓這群弱小的宇智波生存下來,還是處理掉宇智波族地被迫讓外人進進出出的局面,宇智波斑都想不出辦法。

“不如換掉這批供貨商如何?”千手扉間抱臂笑道,“看在千手和宇智波同為聯盟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提供一批千手,來幫助你宇智波族地內新開的店鋪順利開下去。”

“有什麽區別嗎?”宇智波斑掃了如此提議的千手扉間一眼,絲毫沒被其臉上和緩的笑意蒙騙,“一個是藤原大輝的探子,一個是你千手的探子。”

他沒有忘記泉奈跟他說的話,千手的精銳被千手扉間放到泉奈手下,但另一部分弱小的千手也並非一無是處。

在被千手扉間逼著自行謀生之時,這群千手就搖身一變成了天然的情報人員。

甚至他們要比尋常的情報忍者更隱蔽,更不為人所註意。

忍界大族和中小忍族的利益之爭才將將過去,這其中有來自暗部的情報,來自奈良鹿島的情報,他親自暗查的情報……

千手扉間沒有動用這群千手,但這不代表這群千手就沒有起到一點作用。

這群千手得到的情報根本無需單獨匯報給千手扉間。

只消這群千手在情報忍者面前多言幾句,提點之後,自有情報忍者替他們去暗查他們察覺到的古怪之處,並將更加詳細的情報報到他這裏來,報到奈良鹿島手上。

千手扉間也就自然而然看到了這群千手提供的情報。

而宇智波斑相信,這群千手面對情報忍者如此好說話的表象之下,他們如此大大咧咧的面皮之下,一定有千手扉間的授意和默許。

“至少我不會讓他們對你宇智波出手。”千手扉間絲毫沒有麾下情報人員被宇智波斑點破的驚惶,反而淡定道,“誰家的探子不是探子?讓我千手占了這個位置,你就無需擔心宇智波族裏的消息洩露出去。”

千手扉間加了期限:“之後怎樣都無所謂,你想換下這批千手或是再找旁人供貨都沒有關系。但至少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千手頂上有益無害。”

宇智波斑的目光犀利起來,永恒萬花筒寫輪眼也開啟了。

噬人的壓迫之下,他們身前的案桌都悄然發出被氣勢碾壓的哀鳴聲。

但若能輕易在這可怕的氣勢下變了神色,千手扉間也就不是千手扉間了。

他的神色始終鎮定,就連嘴角的弧度都沒有收斂半分。

“千手扉間,別讓我發覺你私底下又在打什麽壞主意!”宇智波斑警告道,無形中已然默許了千手扉間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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