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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姑娘也太直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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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醫院的途中,楊月榮向兩位警官表達了自己的困惑:“抑郁癥是一種心理疾病,我承認我的心理有問題,但身體還是挺健康的,而且我已經看過心理醫生了,再去體檢的話,是否多此一舉?”

“老、老楊啊,我們帶你去體檢,另、另有目的。”

餘梁的舌頭直打轉。

“什麽目的?我得了絕癥了嗎?”

“咳,我該怎麽跟你解釋呢?”

餘梁下了很大決心似的:“直說了吧,根據法醫的屍檢結果,確認了蘇一敏是HIV病毒的攜帶者,凡是跟她有過性接觸的,都可能感染了艾滋病。作為丈夫,你首當其沖。”

“艾滋病……”

楊月榮呆掉了,面色愈發陰沈。

“雖然不能完全肯定這種病是不治之癥,因為當今的醫學正在逐步發展,也許某一天專家們研制出一種藥丸,成功解決掉這個世界難題——但是就目前來看,艾滋病仍是死亡率特別高的一種病。不過,你的兩個兒子應該沒問題。艾滋病毒的傳播途徑有三種,一,性傳播;二,血液傳播;三,母嬰傳播。你是和蘇一敏有過夫妻生活的人,所以傳染的可能性最大。楊文楊武兄弟倆和蘇一敏並無血緣關系,想必他們是安全的。”

餘梁苦口婆心說了這麽多,只為能緩解楊月榮的憂慮和痛苦。

“話雖如此,我還是很擔心,畢竟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萬一倆孩子有什麽閃失,我這後半生該怎麽過啊!”

楊月榮懊喪的表情一覽無餘,他心裏把蘇一敏恨死了,你害我一個也就罷了,還要害我全家,好歹毒的女人!

“為了保險起見,楊文、楊武都得去做體檢。”

“這個我懂,不過——”

“老楊啊!”餘梁郁郁寡歡,“別想太多了,盡快通知你的大兒子吧。至於楊武,就交給我了,我會聯系戒毒所,為他安排一次體檢。”

“好,我馬上打電話給小文!”

楊月榮急不可耐地掏出手機按了一串數字。

電話通了,他的聲音在顫抖:“小文嗎?我是你爸。那個、那個你呀,放學之後,去一趟醫院,對,市醫院!不,不是我生病了,是你,你得做個體驗!你就別問那麽多了,反正對你有益處,爸又不會害你……”

古樓人民醫院。

候診大廳裏,黃曼碰到一個熟人,微笑著打招呼。這姑娘一身護士裝,身材高挑,容貌俊美,尤其一雙水靈的大眼睛,電光四射,極具殺傷力。

餘梁目不轉睛看美女,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餵,大色鬼,別看了!”

黃曼很親昵地把姑娘拉到身邊:“老餘,我給你介紹一下,她叫——”

“方真!”餘梁脫口而出。

“餘梁!”美女護士也認出了餘梁。

“你是方真!”

“你是餘梁!”

兩人再次確認了對方姓名,然後相視大笑,好不開心。黃曼左看看餘梁,又看看方真,表情真心不淡定:“歐買嘎!原來你倆早就認識啊!”

“非也非也。”餘梁笑著說,“我是從相片上認識方真的!”

“哈哈,我也是從相片上認識餘梁的!”

方真口齒伶俐,性格開朗。

“能說清楚點嗎?”黃曼急得要跳起來,“我越聽越糊塗了!”

“事情是這樣的。”餘梁從頭道來,“我媽和她媽都在曲藝團上過班,她們不僅是同事關系,也是很好的朋友,情同閨蜜。但是,二人嫁往不同的城市,小真媽媽嫁在了本市,我媽媽嫁在了肥城,於是分道揚鑣,各自生活。時光穿梭,歲月荏苒,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因為一次意外的重逢,她們又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聊到子女的生活,結果發現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都還單著,正好可以配成一對。她們興奮不已,把孩子的照片拿出來交換。就這樣,我和方真在照片裏互相認識了。雖然同在古城工作,但我們還沒有見過面。”

“跟說單口相聲似的,不是編的吧?”

聽完餘梁的講述,黃曼把疑問的眼神拋給了方真。

“雖然說得像假的,但他沒騙你,確有此事!”方真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你們的媽媽在曲藝團做什麽,是藝人嗎?”

黃曼的大腦裏灌滿了好奇。

“我們的媽媽都是唱大鼓書的。”

“女藝術家啊。”

“她們可不敢當!”方真驕傲地謙虛。

“那麽現在,你們倆,啊,算是那啥,破鏡重圓嗎?”

黃曼表面上是無心的調侃,實則心裏酸溜溜的。

“別亂用成語啦,我們又不是夫妻!”方真大大方方地說,“我們的媽媽是朋友,我們自然也是朋友,今天見了面,算是從抽象到具體,仔細認識了一回。餘大哥,你說是不是?”

“讓我說啊,嗯,言之有理……”

夾在兩個爭風吃醋的女人中間,餘梁頓感頭大無比,為了結束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他趕緊向方真說明此行目的,然後詢問今日體檢的人多不多,需不需要排隊,一場下來得用多少時間,等等。

方真十分熱情,親自把楊月榮領到三樓的體檢處,馬上下樓,把餘梁和黃曼帶到了醫院的VIP休息室。另外,她又跑到職工宿舍,拎了一兜水果出來,有橘子、楊桃,還有鮮嫩的新疆葡萄。

餘梁反覆強調不用麻煩了不用麻煩了,可是方真才不管這些,放下水果後,再次飛跑出去。五分鐘後,零食擺出,瓜子、糖果、花生、薯片,應有盡有。

等待楊月榮抽血化驗的時間,三人可勁兒地聊開了。

從餘梁和方真互相認出的那一刻起,黃曼心裏就築起了一面墻,怎麽說呢?一個字,鬧;兩個字,虐心;三個字,堵得慌;四個字,不是滋味;五個字,我算什麽呀;六個字,其實又能如何;七個字,他倆真的挺般配;八個字,告訴自己不能退縮;九個字,我們的感情絕對牢靠;十個字,她就是傳說中的情敵嗎……

黃曼不禁回想起她與方真的相識。

那是她初到古樓的一個午後。閑來無事,她騎著單車,戴著耳麥,大街小巷滿處溜達。馬路上,一個窨井蓋壞了,被撬出來扔到一邊,偏偏黃曼騎車經過,很不幸地落得個人仰馬翻,別提多窘了。就扭傷了腳,痛得沒法行走,單車也不管了,打的直奔醫院。

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她認識了護士方真。兩人彼此欣賞,很快熟絡起來。方真幫她把落在馬路上的單車推了回來,上鎖之後,鑰匙交到她手裏。她感動壞了,兩人的關系更進了一層。她問方真:“你多大了呀?”

“我屬兔的。”方真這樣告訴她。

“都二十六了呢,老姑娘了,咋還不結婚呢?”

“長得醜,沒人要。”方真自嘲道。

“如果你的樣子還叫醜,那長成我這樣的就沒法活了。”

方真好奇地問:“你也老大不小了吧?”

“不瞞你,我比還你大一歲呢,都快修成鬥戰剩佛啦……”黃曼幽幽嘆氣,嘆紅顏老去、真愛難覓。

她們交流了對異性的看法。

方真喜歡有責任心、敢擔當的男人。黃曼表示讚同,又加了兩條,一是有夢想,不能渾渾噩噩過日子;二是最好長得帥一點兒。

傷愈後,兩人建立了深厚友宜,一個警察,一個護士,一對好朋友。她們常約出來一起玩,吃飯、逛街、看電影,或者就是純聊天,別的啥也不幹。雖然都對“餘梁”這個名子不陌生,但她們從來沒有談起過,一次都沒有。

從回憶裏跳出來,黃曼對方真說:“小真,我得說聲謝謝你。”

“謝我什麽?”方真笑不露齒。

“昨天去蘆葦村抓壞蛋,是你幫我弄到了那一身的行頭。雖然在餘梁的強烈鄙視下沒用著吧,但我還得向你說聲感謝!”

“姐姐你太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方真剝了只橘子遞給餘梁,輕聲問道:“梁阿姨還好嗎?”

梁阿姨是指餘梁母親,餘梁的名子是根據父母的姓氏組合而成的,爸姓餘,媽姓梁,所以他叫餘梁。

“啊,謝謝!我媽很好。她一直在肥城住著,領著退休金,不缺吃,不缺喝,唯一缺的是孫子,她特別想抱孫子,只怪我不爭氣,不能讓她早日做奶奶。”

“不是吧?”

方真假裝不相信:“你條件這麽好,是不是還在挑啊?”

“我哪有資格挑三揀四啊。”餘梁破罐子破摔,“如今的我,就是一團爛泥,誰沾上,臟誰手。”

“瞧你說的!別這麽作踐自己嘛。”方真轉動水汪汪的大眼睛,“餘大哥,如果時間允許,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梁阿姨,我小時候她還抱過我呢,現在我可想她了。”

“這個……我……”

餘梁語無倫次,這姑娘也太直接了點吧。

“老餘,瞧小真多懂事啊,你還有什麽理由不答應人家呢?”黃曼推波助瀾,嘴角掛著一絲酸酸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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