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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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下午快放學的時候，天有些陰沈沈的，還沒等聞期走到車站，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聞期拉起衛衣的帽子，大步跑到公交車站，望著還有十來站的車，擦了擦被雨淋濕的長凳。從口袋裏拿出耳機聽英語聽力，便靠在後面的廣告牌上微閉著眼休息。
時間對於她來說尤其的珍貴，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上課，打工，寫作業，除此之外她還要壓榨出點時間睡覺。
哪怕她精力再好，長時間下來也有些撐不住，眼底的青黑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等下學期上了高三，學校便規定學生要上晚自習，那她就不能去飯店裏打工，這等於斷了她大部分的生活費，想到這一點，聞期便有些發愁，尋思著這晚自習還能不能上。說到這，她就有些羨慕胥渡，他肯定是不用為錢發愁，不僅能上晚自習，還能下課去參加補習班，暑假裏還可以參加各種夏令營競賽。
聞期意識有些昏沈沈地想著，眼皮子也越來越沈重，連站在她旁邊站了人沒反應過來。
拿著黑傘的少年垂眼看著靠在廣告牌上就睡著的女生眼神有些覆雜，女生整張臉都被埋在衛衣帽子裏，露出一抹尖尖的下巴，神色疲憊。來往車輛濺起的雨水落在女生的褲子上，胥渡見了立馬挪了幾步，站在她面前，替她擋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聲漸響，車輛來來往往像是永不停歇的洪流，可胥渡卻感受不到這一切喧囂。他眸光時不時落在面前女生的臉上，大部分時間卻又挪開，落在地上，看著不斷被濺起的雨滴。
時間在他的眼裏被不斷拉長，提示牌上滾動的數字不斷地模糊起來。
直至那輛102來了，他才如夢初醒般地推了推聞期，趁女孩還沒醒過來便撐著傘遮著臉站在一旁。
聞期忽然被推醒還來不及看是誰，便望見公交車到站，急忙擠著人流上了車。
胥渡瞧她的身影上車了，才收起傘也跟著上了車。
幾站的路程一晃眼便過去了，聞期今天不用去打工。因為下雨的緣故，天早早就黑了下來，烏雲大片聚集在一起，陰沈沈的。
胥渡眼瞧著前面的聞期，忽然見她拍了下頭便大步地向前跑去，他看著這落下的大雨，手中握著的另一把傘還沒遞得出去。
聞期抱著書包跑的飛快，很快就跑到了一個巷口，果不其然地看到被大雨完全淋濕壓垮的紙箱。
她蹲下身子卻發現裏面空空如也，沒有小貓的身影。
聞期有些著急，忙揚聲喚了幾聲。
見巷子深處傳來一聲淒厲的貓叫，借著頭頂晦暗的燈光，聞期瞇著眼勉強能辨別得出裏面站著一個人，手裏像是提著什麽東西。
她心裏一緊，忽然想到最近劉叔說的虐貓事件，有不少流浪貓都遭了毒手，死狀淒慘地被人扔在大街上，把一早打掃的環衛工人都嚇個半死。
恍惚間，聞期好像看到那個人影抓著貓的脖頸，模樣像極了要活生生掐死小貓。
瞬間她呼吸一滯，理智告訴她不能再往前去，這種虐貓的人大多都是心理變態，現在天黑又是在巷子裏沒人，她一個女生無疑是危險的。可不知怎麽地還是往前沖了過去，看清那個穿著雨衣的男人揚聲質問：“你在幹什麽？”
“放開它！”聞期立馬大聲喝道。
那道人影回頭看見是一個小姑娘不管不顧地又想砸向小貓，聞期咬著後槽牙猛沖過去一腳將那男人踹在地上。
“你他媽找死？”帶著黑色口罩，穿著雨衣的男人倒在地上看著聞期惡狠狠道。
聞期望著地上那只熟悉的小貓手忍不住發抖但嘴上還強硬道：“滾，不然我就報警。”
男人盯著她，露出他剛才手裏拿的半截鐵棍：“既然你找死就不要怪老子。”
聞期身子有些發抖，頂著男人兇狠的目光依舊擋在小貓面前。
就在男人即將撲上來之際，聞期忽然看見一柄雨傘擋住了男人打下來的鐵棍，緊接便聽見一聲悶響。
“滾。”
再次被踢倒在地上的男人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少年，臟話剛到嘴邊就瞄見比自己高近一個頭的少年擋在女生面前，眼神狠戾地望著自己。
男人掙紮著要起來，拿著地上的鐵棍瞪了眼這兩人。
“快走。”一旁的聞期急忙上前牽起少年的手，飛快地望巷子口有光的地方跑去。
風聲和雨聲都被他們拋之耳後，胥渡看到的是女生奔跑在前方的身影，感受到的是手上傳來冰冷的觸感。
跑出巷子好幾條街，聞期送來胥渡的手，脫力般蹲在地上。
“他已經走了，你別怕。”胥渡望著眼前渾身都被淋濕的女生，身子微微顫抖著，似乎是因為恐懼蹲下身子。
胥渡握緊拳頭，後悔剛才沒有早點趕過來。他將雨傘撐在她的頭頂，半跪著身子碰了碰聞期的肩膀道：“聞期，你沒事吧？”
面前的少女依舊低著頭，被雨水打濕的頭發落在衣服上，顯得有些狼狽。
“沒事。”
“還好還好，貓貓沒事。”女生聲音夾雜著慶幸道。
胥渡有些無奈：“我是問你有沒有事？”
少女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猛地擡起頭望著胥渡，聲音有些啞然道：“你能收養它嗎？小區最近有很多小貓死了。”
胥渡低頭看著蜷縮在她懷裏的小貓，少女看向他的目光卻十分熱烈，一瞬間讓胥渡不敢看她，只好盯著那只被淋濕了的小貓，腦子裏竟然分神地想，她和懷裏的小貓誰更惹人憐愛。
“可以嗎？”少女祈求地看著眼前的男生，目光灼灼，燙的胥渡心跳的厲害。
“好。”
“謝謝。”女生的眼睛瞇成月牙，眼角眉梢都是喜悅的神情，被她抱在懷裏的小貓發出細微的叫聲。
“我還是先送它去醫院。”
“你怎麽會在這！”
巷子裏瞬間響起兩道聲音。
“你先送去。”
“我來看貓。”
再一次的異口同聲讓胥渡有些尷尬地伸出手道：“將它給我吧，我帶它去醫院。”
“謝謝。”聞期將懷裏的小貓遞過去十分真誠地道。
“不用，你以後還是別再走這條路了，晚上很危險。”胥渡抿了抿嘴，若不是今天他在後面跟著，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想到這，胥渡就有些後怕。
“好。”
少女回答幹脆果斷。
“回家吧，我送你出巷子。”胥渡抱著懷裏小小的一團，將雨傘遞了過去。
聞期有些猶豫，胥渡指了指自己的書包。
“我還有一把。”
聞期聽到這才接了傘，有些感激地撐開傘高高舉起替胥渡撐著：“照顧一只小貓挺不容易的，胥渡你真是一個好人。”
胥渡摸著手裏懨懨的小貓心裏有些好笑地見自己被發了好人卡。
“你剛才也很勇敢。”
隔著雨幕，少年的聲音清晰又平靜地傳到了聞期的耳中。夾雜著雨聲，竟讓她感到了幾分溫柔的意味。
聞期不自覺翹了翹嘴角：“這種變態我以前也遇到過不少，不過我又不傻，一般都是先報警，實在不行就跑……”
一旁的女生難得打開了話匣多說了幾句，絲毫沒註意到一旁少年變化的臉色。
胥渡神色掙紮了幾番剛想開口說話，就聽見聞期道：“前面就是我家小區了，今晚真的很感謝你。”
胥渡抱著小貓伸手想拿書包背後的傘，聞期見他不方便開口道：“我幫你。”
伸出的手不免碰到少年的手指，絲毫不察道：“是在內層嗎？”
胥渡收回手，感受著剛才指尖處冰冷的觸感心思浮蕩嗯了一聲。
聞期將雨傘拿出來打開遞過去，又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雨傘：“明天見，這傘上學帶給你。”
胥渡一手抱著貓，一手撐著傘，看著濕了大半衣服的女生漸漸離開才回了一句：“今晚熬點姜湯吧。”
路燈拉長他的影子，將這一晚上的歡喜全部藏納在其中，不顯半分。
這晚聞期破天荒的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了體育課上跑八百米的情景。
她站在老師旁邊幫忙記錄成績，而站在跑道上的男生被一層薄薄的白霧籠住看不清面容，直至跑到她的面前，她才發現面前站著穿著白色衛衣的男生，往日冷淡漂亮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笑容，像是見到了什麽喜歡的人一樣沖她喊道：“聞期。”
這一嗓子直接把她從夢中嚇醒了，看了眼鬧鐘。
早上六點。
聞期揉著太陽穴走進教室，還沒等到座位上就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林明澗見狀關心道：“你感冒了嗎？”
聞期腦子昏沈沈地，有氣無力回道：“大概。”
“要不和老班請個假吧？”林明澗眼中露出擔心。
“不用，感冒而已，熬熬就過去了。”聞期有些不在乎地擺手，低頭從桌子上拿起一本單詞表，還沒開始看，後背就被人拍了拍。
她回頭便看見胥渡盯著她瞧，她頓時想起來，從書包裏拿出一把折疊好的傘遞過去，帶著鼻音道：“謝謝你的傘。”
胥渡想著這是聞期對自己說的第幾個謝謝了，順手接了過來輕聲問：“帶水杯了嗎？”
聞期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回道：“帶了。”
“給我。”
聞期腦子慢半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將杯子遞了過去。
“我正好有感冒藥，你把它吃了。”胥渡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盒藥片遞給聞期，又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大容量的像是保溫壺一樣的東西。
“煮的姜水，放了紅糖在裏面。”他邊說邊打開保溫壺，往聞期的杯子裏倒，直至倒滿了一杯才停下來。
“喝完。”
見聞期呆呆的樣子，胥渡不由覺得有些可愛，面上卻依舊不顯裝作若無其事道：“昨晚淋雨便多煮了些，分你一點。”
若是往常，聞期想也不想就會拒絕，但看著冒著熱氣的杯子一時間竟沒說的出口。
“老班來了，快趁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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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對於她來說尤其的珍貴，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上課，打工，寫作業，除此之外她還要壓榨出點時間睡覺。
哪怕她精力再好，長時間下來也有些撐不住，眼底的青黑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等下學期上了高三，學校便規定學生要上晚自習，那她就不能去飯店裏打工，這等於斷了她大部分的生活費，想到這一點，聞期便有些發愁，尋思著這晚自習還能不能上。說到這，她就有些羨慕胥渡，他肯定是不用為錢發愁，不僅能上晚自習，還能下課去參加補習班，暑假裏還可以參加各種夏令營競賽。
聞期意識有些昏沈沈地想著，眼皮子也越來越沈重，連站在她旁邊站了人沒反應過來。
拿著黑傘的少年垂眼看著靠在廣告牌上就睡著的女生眼神有些覆雜，女生整張臉都被埋在衛衣帽子裏，露出一抹尖尖的下巴，神色疲憊。來往車輛濺起的雨水落在女生的褲子上，胥渡見了立馬挪了幾步，站在她面前，替她擋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聲漸響，車輛來來往往像是永不停歇的洪流，可胥渡卻感受不到這一切喧囂。他眸光時不時落在面前女生的臉上，大部分時間卻又挪開，落在地上，看著不斷被濺起的雨滴。
時間在他的眼裏被不斷拉長，提示牌上滾動的數字不斷地模糊起來。
直至那輛102來了，他才如夢初醒般地推了推聞期，趁女孩還沒醒過來便撐著傘遮著臉站在一旁。
聞期忽然被推醒還來不及看是誰，便望見公交車到站，急忙擠著人流上了車。
胥渡瞧她的身影上車了，才收起傘也跟著上了車。
幾站的路程一晃眼便過去了，聞期今天不用去打工。因為下雨的緣故，天早早就黑了下來，烏雲大片聚集在一起，陰沈沈的。
胥渡眼瞧著前面的聞期，忽然見她拍了下頭便大步地向前跑去，他看著這落下的大雨，手中握著的另一把傘還沒遞得出去。
聞期抱著書包跑的飛快，很快就跑到了一個巷口，果不其然地看到被大雨完全淋濕壓垮的紙箱。
她蹲下身子卻發現裏面空空如也，沒有小貓的身影。
聞期有些著急，忙揚聲喚了幾聲。
見巷子深處傳來一聲淒厲的貓叫，借著頭頂晦暗的燈光，聞期瞇著眼勉強能辨別得出裏面站著一個人，手裏像是提著什麽東西。
她心裏一緊，忽然想到最近劉叔說的虐貓事件，有不少流浪貓都遭了毒手，死狀淒慘地被人扔在大街上，把一早打掃的環衛工人都嚇個半死。
恍惚間，聞期好像看到那個人影抓著貓的脖頸，模樣像極了要活生生掐死小貓。
瞬間她呼吸一滯，理智告訴她不能再往前去，這種虐貓的人大多都是心理變態，現在天黑又是在巷子裏沒人，她一個女生無疑是危險的。可不知怎麽地還是往前沖了過去，看清那個穿著雨衣的男人揚聲質問：“你在幹什麽？”
“放開它！”聞期立馬大聲喝道。
那道人影回頭看見是一個小姑娘不管不顧地又想砸向小貓，聞期咬著後槽牙猛沖過去一腳將那男人踹在地上。
“你他媽找死？”帶著黑色口罩，穿著雨衣的男人倒在地上看著聞期惡狠狠道。
聞期望著地上那只熟悉的小貓手忍不住發抖但嘴上還強硬道：“滾，不然我就報警。”
男人盯著她，露出他剛才手裏拿的半截鐵棍：“既然你找死就不要怪老子。”
聞期身子有些發抖，頂著男人兇狠的目光依舊擋在小貓面前。
就在男人即將撲上來之際，聞期忽然看見一柄雨傘擋住了男人打下來的鐵棍，緊接便聽見一聲悶響。
“滾。”
再次被踢倒在地上的男人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少年，臟話剛到嘴邊就瞄見比自己高近一個頭的少年擋在女生面前，眼神狠戾地望著自己。
男人掙紮著要起來，拿著地上的鐵棍瞪了眼這兩人。
“快走。”一旁的聞期急忙上前牽起少年的手，飛快地望巷子口有光的地方跑去。
風聲和雨聲都被他們拋之耳後，胥渡看到的是女生奔跑在前方的身影，感受到的是手上傳來冰冷的觸感。
跑出巷子好幾條街，聞期送來胥渡的手，脫力般蹲在地上。
“他已經走了，你別怕。”胥渡望著眼前渾身都被淋濕的女生，身子微微顫抖著，似乎是因為恐懼蹲下身子。
胥渡握緊拳頭，後悔剛才沒有早點趕過來。他將雨傘撐在她的頭頂，半跪著身子碰了碰聞期的肩膀道：“聞期，你沒事吧？”
面前的少女依舊低著頭，被雨水打濕的頭發落在衣服上，顯得有些狼狽。
“沒事。”
“還好還好，貓貓沒事。”女生聲音夾雜著慶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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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渡低頭看著蜷縮在她懷裏的小貓，少女看向他的目光卻十分熱烈，一瞬間讓胥渡不敢看她，只好盯著那只被淋濕了的小貓，腦子裏竟然分神地想，她和懷裏的小貓誰更惹人憐愛。
“可以嗎？”少女祈求地看著眼前的男生，目光灼灼，燙的胥渡心跳的厲害。
“好。”
“謝謝。”女生的眼睛瞇成月牙，眼角眉梢都是喜悅的神情，被她抱在懷裏的小貓發出細微的叫聲。
“我還是先送它去醫院。”
“你怎麽會在這！”
巷子裏瞬間響起兩道聲音。
“你先送去。”
“我來看貓。”
再一次的異口同聲讓胥渡有些尷尬地伸出手道：“將它給我吧，我帶它去醫院。”
“謝謝。”聞期將懷裏的小貓遞過去十分真誠地道。
“不用，你以後還是別再走這條路了，晚上很危險。”胥渡抿了抿嘴，若不是今天他在後面跟著，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想到這，胥渡就有些後怕。
“好。”
少女回答幹脆果斷。
“回家吧，我送你出巷子。”胥渡抱著懷裏小小的一團，將雨傘遞了過去。
聞期有些猶豫，胥渡指了指自己的書包。
“我還有一把。”
聞期聽到這才接了傘，有些感激地撐開傘高高舉起替胥渡撐著：“照顧一只小貓挺不容易的，胥渡你真是一個好人。”
胥渡摸著手裏懨懨的小貓心裏有些好笑地見自己被發了好人卡。
“你剛才也很勇敢。”
隔著雨幕，少年的聲音清晰又平靜地傳到了聞期的耳中。夾雜著雨聲，竟讓她感到了幾分溫柔的意味。
聞期不自覺翹了翹嘴角：“這種變態我以前也遇到過不少，不過我又不傻，一般都是先報警，實在不行就跑……”
一旁的女生難得打開了話匣多說了幾句，絲毫沒註意到一旁少年變化的臉色。
胥渡神色掙紮了幾番剛想開口說話，就聽見聞期道：“前面就是我家小區了，今晚真的很感謝你。”
胥渡抱著小貓伸手想拿書包背後的傘，聞期見他不方便開口道：“我幫你。”
伸出的手不免碰到少年的手指，絲毫不察道：“是在內層嗎？”
胥渡收回手，感受著剛才指尖處冰冷的觸感心思浮蕩嗯了一聲。
聞期將雨傘拿出來打開遞過去，又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雨傘：“明天見，這傘上學帶給你。”
胥渡一手抱著貓，一手撐著傘，看著濕了大半衣服的女生漸漸離開才回了一句：“今晚熬點姜湯吧。”
路燈拉長他的影子，將這一晚上的歡喜全部藏納在其中，不顯半分。
這晚聞期破天荒的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了體育課上跑八百米的情景。
她站在老師旁邊幫忙記錄成績，而站在跑道上的男生被一層薄薄的白霧籠住看不清面容，直至跑到她的面前，她才發現面前站著穿著白色衛衣的男生，往日冷淡漂亮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笑容，像是見到了什麽喜歡的人一樣沖她喊道：“聞期。”
這一嗓子直接把她從夢中嚇醒了，看了眼鬧鐘。
早上六點。
聞期揉著太陽穴走進教室，還沒等到座位上就打了個噴嚏。
一旁的林明澗見狀關心道：“你感冒了嗎？”
聞期腦子昏沈沈地，有氣無力回道：“大概。”
“要不和老班請個假吧？”林明澗眼中露出擔心。
“不用，感冒而已，熬熬就過去了。”聞期有些不在乎地擺手，低頭從桌子上拿起一本單詞表，還沒開始看，後背就被人拍了拍。
她回頭便看見胥渡盯著她瞧，她頓時想起來，從書包裏拿出一把折疊好的傘遞過去，帶著鼻音道：“謝謝你的傘。”
胥渡想著這是聞期對自己說的第幾個謝謝了，順手接了過來輕聲問：“帶水杯了嗎？”
聞期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回道：“帶了。”
“給我。”
聞期腦子慢半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將杯子遞了過去。
“我正好有感冒藥，你把它吃了。”胥渡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盒藥片遞給聞期，又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大容量的像是保溫壺一樣的東西。
“煮的姜水，放了紅糖在裏面。”他邊說邊打開保溫壺，往聞期的杯子裏倒，直至倒滿了一杯才停下來。
“喝完。”
見聞期呆呆的樣子，胥渡不由覺得有些可愛，面上卻依舊不顯裝作若無其事道：“昨晚淋雨便多煮了些，分你一點。”
若是往常，聞期想也不想就會拒絕，但看著冒著熱氣的杯子一時間竟沒說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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