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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殺雞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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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在宮裏見到了一位稀客--她的父親李元澤,李元澤堆著陌生的笑臉走過來:“乖女兒,近來可好?”

李夢點點頭:“父親突然來訪,不知有何事要說。”

她是知道的,她這父親對她談不上什麽“乖女兒”,李元澤給了吳芳銀子,意思讓她出去伺候。吳芳不肯收,直到李夢點了點頭她才出去候著。

李元澤也不覺得尷尬,到底是後宮,就算是父女也有等級之分橫在面前。

李元澤道:“家裏的親戚多有走動,你也知道,我們雖然是李姓,但門庭亦有雕落。想你在皇上面前說幾句好話。”

李元澤這麽說李夢心都涼透了,之前父親知道皇帝只是利用自己,所以無論她受不受寵,父親自始至終都不來與她說話,如今見殿下恩寵未改,他就前來討這討那的。

李元澤壓低了音量:“女兒,殿下可否提起冊封的事情。”

李夢低垂眼眸,有氣無力的說道:“殿下煩心事多,這些事情他沒有心思想。”

李元澤:“傻姑娘,你要知道什麽時候該要什麽,反正殿下的心思從來不在後宮,難得他現在喜歡你,只要你稍微暗示暗示,你就是貴妃了。”

李夢:“父親的話說的明白,女兒聽的清楚。”

等李元澤走了,李夢很長時間都沒法從壓抑的狀態裏走出來,所謂父親又哪裏有父親的樣子,他的話語裏沒有對自己的擔心和關切,有的只有能獲得多少的籌碼。而外面的人又是怎樣從自己愛人身上搜刮利益,這強大的網充斥著人性的醜惡,仿佛是書裏杜撰的照妖鏡,無論你多金貴,也一樣被照出醜陋的樣子來。

李夢還沒晃過神來,李承義忽然出現嚇了她一跳,李夢在他懷裏依偎著又見他皺了眉頭:“殿下,你又不高興了。”

李承義:“上個朝吵死了簡直。”

李夢:“大臣們的嘴皮子還是那樣不饒人。”

李承義:“軍中吵鬧,又有多起士兵失蹤案件。司馬文雖未出山,卻用如此手段鉗制朕。這背後定有高人指使。”

李夢:“高人?”

李承義:“現在內外焦灼,司馬文有中郎玉在手,他定是要做些什麽的。”

李夢:“殿下要夢兒做些什麽麽?”

李承義:“朕要殺一個人。”

李夢:“啊?”

李承義:“司馬文若要走完他的棋,就一定會發難。朕要殺一個人,讓此事的風頭蓋過司馬文的棋。”

李夢:“殿下要用誰開刀。”

李承義:“朕……要殺你的大伯。”

李夢呆住了:為什麽啊?我大伯做錯了什麽惹到了殿下麽。

李承義:“此事有兩個理由,其一你父親正在四周游說讓你們李家人重新在朝堂上取得一席之位,你父親這個人言多必失,喝多了在酒樓裏說了不該說的話。其二,早前為了扳倒範自如,叫你做了禍國殃民的典範,朕殺了你大伯才能堵住別人的嘴,往後自然就能立你做貴妃。”

李夢:“沒想到父親竟然做了這樣的事,今日父親來見我,也說了這樣的話,可臣妾並未應允。可做不做貴妃,臣妾並無想法。”

李承義將她一把拉進,將她藏到懷裏:“朕喜歡你,就要把全天下都放到你眼前,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李夢:“你如此霸道,叫我如何是好。”

李承義邪魅一笑:“以色侍君,最好不過。”

過了幾日,玉貴人坐不住了,畢竟得了消息知道這李夢的父親在外鬧事了,便想著攛掇蕭貴妃做些什麽,著蕭貴妃性子沖動,隨便三言兩語便能挑動起來鬧騰。可她卻走運了,還沒起身就聽說李承義重罰李夢。

滿朝都說李夢幹擾前廳的事情,妄圖為自己的叔伯謀職,殿下甚至下令即刻處死李夢的大伯。

如此一來,整個後宮陷入了空前的冷清,有點腦子的都知道,皇帝徹底斷絕了範自如事件,任何人希望通過後宮加官進爵都成了空。殿下就算在這樣的困境裏,但明面上的權力總歸還是有的。

這種時候依著範怡的性子早就該出來說話,但鳳儀殿竟然這般平靜。莫貴妃便叫小月去鳳儀殿外看看口風,那小月也是機靈,就說是莫貴妃前幾日來探望皇後的時候不見了耳環,便在院子裏找來找去的。小月的眼神一直瞄來瞄去的,只見阿春從內殿拎著一個有些大的竹籃往外走去,她行色匆匆看起來十分慌張。

小月便將婉紅拉到後門,她直沖沖的問道:“哎!怎麽回事啊,她拎著什麽東西出去?”

婉紅道:“你不知道,阿春和侍衛有一腿,剛把孩子弄掉。”

小月眼珠子一轉:“你這個大傻瓜,哪有女人落胎後健步如飛的。如果方才籃子裏的是死嬰,那只能是……”

“只能是什麽!”

阿春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二人的身後,她眼神陰冷的很,她也不過十七八歲卻看起來比其他人年長許多,做出這副神情著實嚇人。

阿春道:“早就知道鳳儀殿有嘴巴不幹凈的人。”

小月見一堆侍女圍了過來,她嚇壞了,情急之下她上前去扯阿春手中的竹籃,晃蕩一下,竹籃裏果真有個死嬰。

小月大喊:“你們看!這鳳儀殿竟然會有個嬰兒!這!”

阿春將嬰兒塞到小月手上:“小月妹妹,你怎麽這般不當心,自己生了孩子還讓我來處理,咱們鳳儀殿與蘭貴軒從來都不大親近。”

小月急了:“你胡說八道什麽!這明明是……”

哐當一聲!鳳儀殿正門被人推開了,範怡穿著一身華服站在門口,她冷冷的盯著院子裏的人,緩緩說道:“本宮到底還是後宮之主,竟然蘭貴軒裏出了這樣的事情,那就由本宮來替蘭貴軒清理門戶吧。來人啊!”

那些宮女聽到號令便將小月推下了井,婉紅嚇得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娘娘!娘娘饒命啊!”

範怡:“饒命?你同她這般好,不如就繼續做她的好姐妹吧。”

阿春將範怡扶到床上,她剛落胎自然沒有血色,方才那番折騰還真是難為他了。阿春跪在地上伺候範怡,範怡拽著阿春的手:“這一生就是如此了,你看到了什麽都不要勸我。我若是不能覆仇,那便更無生的勇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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