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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中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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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將相之輩,亦有豪傑之士,然氣勢衰減,故猛士難得。西陵建國後,權力交替之事多,戰役卻少,軍力自然減弱了不少。

西陵的幾大將軍是不參與權力紛爭的,他們互不搭理,卻又相互鉗制,誰都在等一個機會,一個重新站上高位的機會,一個尚武的新時代!

龍滄大將軍李靖悅與這些將軍不同,他是真正的皇親國戚,同時對皇帝忠心耿耿,奈何龍滄的軍隊擅長水戰,到了內陸便失去了優勢。

李靖悅的夫人伯一一是白衣鬼谷的後人,只是她學藝不精,二人成婚多年卻未有子嗣,一一為此傷心不已。

伯一一見丈夫愁眉不展便上前逗他:“傻瓜,幹嘛對著地圖發呆,傻乎乎的。”

李靖悅撥開她的小手:“夫人,你都三十了,還跟個孩子一樣胡鬧。”

伯一一嘟著嘴巴:“三十怎麽樣,就算我七老八十你也要對我好。”

李靖悅將她摟在懷裏:“殿下的狀況似乎不好,我聽聞司馬文要持中郎玉出山。”

伯一一不解:“中郎玉是個什麽東西?”

李靖悅耐心解釋道:“中郎玉是軍隊裏的玉璽,文有自己的制度,武將也有自己的制度。因為開國皇帝李信是將軍出身,當時他設立了前所未有的中郎將,當時便有了此玉作為聯系各部的信物。”

伯一一:“若是他們欺負你侄兒,我們便殺去京城。”

李靖悅:“發難須有理由,更何況西陵是平原地區並不靠海,就算真的去了,也是吃虧。軍中多起將士失蹤,一定是有人指使,如此高人不可小覷。”

伯一一:“這麽一說,太可怕了。你那侄子根基不穩,他為了殺範自如給自己留下了禍根,一個人要硬氣必須有後臺,這個後臺只能是有權之人。不如讓陸昭徹與他父親想想辦法。”

李靖悅:“難了。北方的狼群躁動不安,恒川被鎖定了,此刻陸生宥與陸昭徹、季小紅三人是無法動彈。”

伯一一這人多機靈:“夫君,如此我便去求我父親,無論那背後的高人是誰,沒有我父親治不了的人和事。”

李靖悅搖頭:“你父親曾說過,凡塵俗世再莫擾他。”

伯一一:“我爹那脾氣也就是我娘親能忍。”

李靖悅的情報沒錯,司馬文向禦龍苑遞交了十封書信,這書信寫的情真意切,說是老臣隨著先皇數十年,如今知道殿下守業艱難,奸佞小臣更是虎視眈眈,微臣願持中郎玉重回前廳,為殿下解憂。

鐘飛揚讀完這信,李承義將手裏的橘子皮散在地上:“此人包藏禍心,卻還是彬彬有禮。若是不讓他出山,後患無窮。”

鐘飛揚急了:“殿下!此事定要三思!”

李承義笑了:“一個武將,沈默了幾十年,忽然變了樣子……皇後最近如此沈默,感覺真精彩。”

鐘飛揚:“殿下,您這話是?”

李承義:“你這小子怎麽這麽啰嗦,什麽都要問。”

李承義派鐘飛揚帶著吳芳去宮外的朗月軒吃茶,鐘飛揚對宮女出身的吳芳有著偏見,二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茶本就不妥。吳芳這丫頭也不管這些事,她看著戲臺出神,隨著臺上的故事鼓掌落淚,末了二人回宮,鐘飛揚果然開始發飆了:“真搞不懂,為何要我帶著個小宮女來吃茶。”

吳芳聽了這話也不惱,她得意的說:“我知道為什麽。”

鐘飛揚撇了撇嘴:“你知道?別逗了。”

吳芳:“我真的知道,你給我買串糖葫蘆我就告訴你。”

鐘飛揚往前走了幾步,他見這吳芳一臉篤定的模樣只好乖乖就範給她買了一串糖葫蘆。鐘飛揚收好錢包盯著她看:“說吧。”

吳芳得了糖葫蘆心情好極了:“方才在朗月軒裏,臺上唱的戲是咱們西陵的開國皇帝李信的故事。”

鐘飛揚不屑地說道:“切,我以為你要說什麽呢。”

吳芳:“你傻啊,連我都看出來了,你堂堂禦前大侍衛卻不知道。我吳芳雖然只是個丫鬟,可我也知道殿下最近因為司馬文的事情特別煩心。你想祖皇帝是將軍出身,推翻了以前的皇帝才做了皇帝。”

鐘飛揚摸了摸腦袋,這吳芳本是好脾氣此時也急了:“你這個人真笨!你是小將軍一個,卻不知道民間是如何的,所以殿下才讓我跟著你,朗月軒是三教九流之地,有富貴的人也有討口飯吃的人,這些人代表了宮外的聲音。祖皇帝稱帝的故事並不是經典戲文,他們拿出來唱說明他們的眼睛看到了什麽。將軍要稱帝,說的不就是司馬文麽!”

鐘飛揚恍然大悟:“這司馬文簡直膽大包天!”

此刻李承義的秘信已經到了恒川,陸生宥閱後焚信,他推開門,恒川又下雪了,這恒川一年四季都是冬季,時不時就下雪,陸生宥搓了搓手叫人重新端了火爐進來。

季小紅與陸昭徹一同跟著進來,二人將門用鎖鎖上,季小紅聽聞殿下的意思她當即表態:“小紅願意前往西陵保護殿下周全。”

陸生宥仔細想了想:“要去就只能一個人去,司馬文有中郎玉,若我們帶了軍隊去,僅憑中郎玉就能讓我們無功而返。”

季小紅也是個直性子:“怕他做什麽,大不了咱們起兵清君側。”

陸昭徹瞪了她一眼:“莫要胡言!恒川的兵確實厲害,但中郎玉一出,所有的士兵都要與恒川為敵,我們無法想想除了我們還有誰支持皇帝。況且,上次我們幫著殿下強行殺了範自如已經激怒了許多力量。”

季小紅對著陸生宥道:“將軍!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的看著殿下被司馬文鉗制麽?”

陸生宥:“阿徹,你怎麽想。”

陸昭徹道:“暗殺不行,西陵已經成為眾矢之的,任何的縫隙都插不進去。殿下剛才的信說,龍困於澤,那不如離宮。”

季小紅:“小將軍,這不是讓殿下拱手將江山讓給司馬文麽!”

陸昭徹:“非也,殿下在龍滄是最安全的,龍滄四面環水,就算司馬文再厲害也打不過龍滄的水軍。無論如何,龍滄的李將軍是殿下唯一的親叔叔,他一定會幫殿下的。所以我們不如在殿下去往龍滄的路上早作安排,幫助殿下順利離宮。小紅,你稍安勿躁,我與殿下是過命的兄弟,我相信這一定也是殿下心裏真正的意思。只要我們幫助殿下裝作沒有任何退路,那麽敵人就會放心大膽的露出白肚,將最柔軟的一面展現出來,那時候便是我們擊殺敵人最佳時期。”

李夢在漩渦之中又有了煩心事,近來她睡眠不好,又無食欲,待禦醫診斷才知道自己懷孕了。她自己沈默了幾日,卻被吳芳這個不懂事的丫鬟自作主張告訴了皇帝。

皇帝聽了放下了手裏的事來哄自己的美嬌娘,李夢卻哭了出來,李承義是哭笑不得:“你這丫頭,懷了朕的孩子卻一個勁的哭這是做什麽?”

李夢:“殿下此時這樣焦慮,不可有分心的事情。”

李承義柔聲說道:“外面有多大的風雨,你只管好好幫朕生個胖兒子。”

李夢羞言:“殿下如何知道是兒子,興許是個公主。”

李承義:“若生個兒子朕封他做太子,若是個女兒朕也給她個封號。”

二人摟在一起,李承義暫時忘卻了外面的事情,任世事多變,他還有如此美人臥於懷中,解他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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