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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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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玉惹站在南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放眼過去都看不到盡頭。也是,新科狀元的威風自然街頭巷尾的人們都想要來一飽眼福,也有那婦人抱著自己尚且不會走路的娃娃,指著那高頭大馬上一身紅衣的翩翩少年郎給孩兒許諾日後的錦繡人生。

溫時衡著朱紅色團花錦都,腳踏流雲靴,真是春風得意十裏笙歌。

他面色原本就白皙,此時被風光得意包裹,雙頰處也浮現出淺淺緋色,倒是襯得膚色越發出塵勝雪。

人群中漸漸有議論聲響起。

“這便是今年的新科狀元郎?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這般模樣的卻是少見了,在這京城之中也是不多見的。”

“你可聽說過庚川榜?“

“可是那個已經延續快數百年的庚川榜?據說這個榜單是將每一年比較出色的優秀人才全部都網羅進去,尤其是那些優秀的青年才俊們,基本上都會在那個榜單之上出現。”

“正式,尤其是最近這十年,每一次新科狀元基本上都會出現在庚川榜的少年公子榜上。”

“咱們這位新任的狀元郎可是今年的庚川榜榜首。據說他自小便是神童,我聽我那表弟說,這位新任的狀元郎九歲便過了童試,是方圓百裏最有才情的人。像這樣的人可算是百裏挑一,更不要說他一張時政策論就徹底地贏得了當今聖上的青睞,身上對他可是另眼相待。”

“若真是這樣的話,到顯得的這位狀元,是有幾分真才實學了,倒不像是尋常人那般沽名釣譽。”

“他這樣的相貌這樣的才情又是當今聖上親筆所書的新科狀元郎,卻不知他日後會成為多少少女的夢中情人了。”

“我可是還記得前些年裏頭也曾出過一個狀元郎,那位狀元郎卻是娶了戶部尚書的女兒,從此平步青雲,一步一步的做到了如今地位。”

“這些少年狀元郎們,有哪一個不想少走一些彎路?有哪些不想早早的成家立業?迎娶一個名門千金的小姐,才是能夠讓他們少走很多的彎路最快方法,短短時間之內,就可以平步青雲。”

“說起來那老國公爺可是這一次科舉的主考官,若是認真算起來,咱們這位新科狀元郎少不得要拜老國公爺為老師,以後見了面兒也總是要尊稱一聲師傅,畢竟這個是正兒八經的情誼。”

“我可是前幾日還在茶樓裏喝茶的時候,已經聽人說起過,老國公府上還有一位尚未出閣的表姑娘,如今已經十八,我看少不了最後會成就一段兒姻緣,就說那老姑娘雖然已經18歲了,但模樣長得是極好,不過因為前幾年眼光太高了些,便是什麽樣的世家公子來上門提親,也都是瞧不上的。

如此三推四九,才有淪落到今天這番光景,那表姑娘雖說不是國公爺的親生孩子,但最後在國公府裏養大,同她自己親生的孫女如出一轍,沒有任何的分別。

那老國公夫人可是將這位表姑娘當成眼珠子一樣放在手心裏捧著。生怕會磕到碰到,只怕這位新科狀元少不了要去老國公府上轉一圈。”

“喲,那可是他的福氣,誰不知道咱們這位老國公爺也那可是三朝元老,輔佐過先帝和高祖的,當今咱們這一位聖上。

當初登基的時候也是有諸多的非議,那也是老國公爺力排眾議,動用了他在朝野上下多年的關系,親死抵抗,然後才擁護咱們這位聖上登基,若是這樣說的話,那國公爺在朝中的聲望倒是當真了得。”

“你這話說的可是就見外了,國公爺在朝中的聲望豈止是了得,朝中大半個門生故吏,基本上都是他的門下,或者是曾經從他的手下學習過,一步一步的長成今天這樣的地位,若是老國公爺真心想要拉攏誰,只怕這朝野上下,還沒有誰能夠抵抗的了。”

“前些日子他不是病重,上上才特意將這一次稱為放榜的時日,生生拖延了快兩個多月,這樣的事情可是聞所未聞的,若不是因為國公爺對於朝野上下的貢獻極大,聲望極高,聖上又怎麽能夠做出這樣的舉動,聖上這兩個多月裏頭也沒有幾個人有反對的聲音,因為大家對於老國公爺的為人都是心服口服的。”

玉惹站在一旁聽著這些言語,面上沒有變化,心裏已經翻江倒海。

長得頗為好看的表姑娘?呵,來呀,她還從來也不曾將這些放在心裏。

心裏頭做事又想,卻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一時之間,是想著跟世恒終於如願以償,終於成了狀元郎。一時間又想著然後他們兩個人的路我應該怎麽走呢?

新科狀元郎。會先去領上一份兒鹹菜兒,最笨閑職,一般都是去收購裏面修傳讀書。聖上是一個博學多才的,有喜歡讀書,早就有心將這些年的史書進行一個系統的整理。

他也已經拍了許多的人在從事這個事情,但是史書的數量實在是過於龐大,根本就不是幾個人在短時間之內就能夠完成的事情。僅僅是,前期的這個數據整理跟統計就是一件龐大又耗費精力的事情。

而多數的新入職的官員也都會領上一份這樣的鹹菜,幹上一年半載的,一來是因為他們確實是有些財經在身上處理這件事情也算是得心應手,不至於太過棘手。若是從兵部或者是軍營裏面隨手抓出來一個將軍來做這件事,那豈不是白忙活?所以上上早就有意要從這一批的現實中選出一些拔尖兒的人放到十路書庫中。

這是路數庫,是聖商登記以後才成立的機構,專門用來處理這些史書,也用來修繕一些已經好多年了的閑書。尤其是前朝的那些。

溫時衡對於這個其實早就有很了解,他也同意人說過,所以在成為狀元郎以後,幾個月的時間或者是一年的時間,他都會留在京城,不會再回到汴梁城裏。

但是別涼城裏面的幾個鋪子是玉惹從小就看著經營起來的,有積分的感情在裏面,雖然說現在巧若與大掌櫃已經能夠獨立的上手將這些鋪子都打理的特別好,就算玉惹不在了吧,也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她心裏面卻有一些不舍,畢竟是玉惹親手經營了這麽多年的鋪子。

整個游街的過程大概有半個時辰。趕快就已經結束了,玉惹轉身準備要回茶樓裏面繼續等著完事好回去找她,但是她腳步剛剛才賣出去不過一兩步,卻聽到身後傳來喧嘩的吵鬧聲。

他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卻見到原本騎在高頭大馬上說一聲潛伏的溫時衡,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下來,直直的就站在他面前,手裏面似乎還拿著什麽東西,站在外人的人潮擁擠當中對著他微笑。

很多年以後,不管外面的事情怎樣變化,都不管經歷了怎麽樣的波折,玉惹的心裏始終都記得此時此刻,這樣一副場景,她喜歡的那個人,她歡喜的那個人。就這樣站在萬人的人潮擁擠當中對著他笑,好像所有聲音全部都消失不見,在世事紛雜中,在人世滄桑中,她只能夠看到他的臉。

她站在原地,唇緊緊的抿到了一起,拳卻微微地握著,腳步有一些局促,雙腳之間沒有任何一絲的縫隙,就這樣緊緊的變冷的站在一起。目光有一些空洞,但是卻透過了無數的人落到了溫時衡的雙眸之中。

兩個人就這樣雙眸對視著,一時之間時空都像是凝固了。

“阿玉,過來。”

他對著她伸出手,輕輕的笑著,那聲音像是秋日裏面慶山山澗深處傳過來的層層流水,叮叮咚咚,是極為響亮的悅耳聲。

新科狀元郎的也是其實並沒有那麽慢的麻煩,也沒有那麽多繁瑣時要將流程走完了以後,其實就可以回到自己下榻的地方去休息了,但是也有那些會做人的,會趁著這個時候是去去拜見自己的恩師。

讀書之人是最講究這些東西的,尤其是師徒之間的情誼,同窗之間的情誼,或者是同一年參加春闈,最後又一起。高中的都會成之惟桐創或者是同門這種人一般在日後的仕途當中也都會遇見,或者成為相鄰的朋友,或者成為某個部門裏面的好友,但不管是哪一種方式存在,在日後都會成為他們在官場上面自己發展的最大助力。

其實這些人的仕途到底能夠走的多遠,除了他們自己的奮鬥以外,還有一些更重要的是外部的力量。像那些會迎娶當朝權貴或者是名門貴家迪女的。他們就等於是選擇了一條比較成功的捷徑。

閼朝李朝快百年的時光都已經經歷了四朝的發展,從前期的那些動蕩時候,到現在已經漸漸變成了和平年代,人們都說和平年代是最難出極為優秀人才的,這話倒是也不假,因為和平年代的人總是會想著如何能夠獲得榮華富貴或者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

在這幾十年的發展之中,整個朝野上下早就已經將等級劃分的特別明顯。高門嫡女與寒門貴子之間的差距,就像是天上的雲和地下的泥一樣,那樣的遙遠,如果不是走科舉這一條路,那麽想要從一個農家的後人裏面一步一步進入官場,升到更高等級,更高的階層裏面去,幾乎是難於登天。

要不然,人們總是會用鯉魚躍龍門來形容寒門子弟一朝高中科舉狀元,在溫世航這裏就是這樣的情景。

至少在外人的眼中,溫世衡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邊梁城裏面走出來的商賈之後,家裏面經營這幾個鋪子,縱然那幾個鋪子也有了幾十年的名聲。並且在汴梁城裏面經營的不錯,但到底是經商的人們,常言說士農工商,經商的,在這些階級等級的高門子弟和世家貴族當中是最不入流的存在。尤其是家裏面自認為有幾個臭錢,千方百計的供養出自己的後代,想要走科舉這一條路。其實是在很多的豪門顯貴眼中是看不上他們的。

“咱們可要回去?”

玉惹擡著頭問。

溫時衡就這樣玩著他的衣袖輕輕了點了頭。兩個人就在眾人的註目之下,好像是將周遭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忽略了。兩個人的眼中只能夠看到對方,根本就不曾將身旁的這些人放進自己的眼中一分一毫。

“敢問公子可否婚配?”

人群中突然走出來一個黑面男子,仰著脖子似乎有極大的氣勢,但是他微微發抖的雙手卻暴露了自己內心深處的緊張。

“不知您從何處來,為何要問我這個?”

溫時衡皺著眉頭,顯然是沒有想到會從人群之中走出來一個人,這樣眾目睽睽之下,不顧及所有人的目光,直接了當的問自己這等事情。

“我乃京兆尹府上侍衛長,家中有一幼妹,年方十六,尚未婚配,我瞧著公子的模樣與性情都是極好的,卻不知道有沒有婚配,若是家中上前沒有妻室,倒是可以預我小妹一件。可是,兩個人相見之下,一見投機豈不是可成為一樁美事?”

那黑面男子搖頭晃腦的說著,倒是有一些故意。他想來是用武力的,從來是有一些看不起這些文人墨客,說話之間,文鄒鄒的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似乎自己擡起一個拳頭就能夠將它們推倒。

所以在他的心裏,其實對於這些讀書人都是有些瞧不上的,但今日在大街上,溫時衡這樣坐在騎在高頭大馬上面打馬走過去,他瞧著他的筋骨,骨骼與面相都不像是體弱之人。

在騎馬的過程中,倒是能看出來是個練武的且方才他擡起手的瞬間裏漏出來的掌心上面有微微的手繭。也能夠說明他是常年在練武。

這黑面男子能夠做到京兆尹的侍衛長,自然是有幾分眼力,見他識人無數。這們多年裏頭瞧過的人沒有幾千,也有大幾百,自認為看人的眼光是不錯的,他這個妹妹是最讓他頭疼的偏生,家裏的母親又是格外的溺愛,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如今好不容易長到了十六歲,上門說親的人也不少,但它卻一個也看不上。

“我的妹你可知女子一旦到了十六歲,不趕緊說將自己嫁出去,日後你想再找合適的如意郎君,那就難於登天了。畢竟再往後拖就成了老姑娘,卻不知道你到底想找一個怎樣的,也可以同為兄說說我在身邊給你特意留意一下,若是能夠有合適的,我將他引來與你相見。自然也是極好的。”

卻不知他那個妹妹靠在美人榻上,望著窗外枝椏漫天,卻是轉頭問了他哥一句話。

“不知哥哥可曾聽說過庚川榜?”

在黑面男子雖說是練武的,不喜歡讀書,但是好歹是京兆尹府上的,又是長在天子腳下,消息是最靈通的,耳力也是極好的,怎麽可能沒有聽說過庚川榜?

“這個我自然是知曉,卻不知這與你日後要尋的夫君有什麽幹系。”

“我日後要嫁的必是庚川榜的榜首。”

他瞧著自己妹妹臉上那樣堅定的神情,似乎誰說些什麽都不管用,他已經無比堅定了自己心裏的想法。

原本以為不過是笑談,說說笑笑就過去了,誰知今日在南街上遠遠的瞧見了今歲新科的狀元郎,聽到站在人群中議論的百姓聲音,才恍然發覺,原來這位新科狀元郎就是今年庚川榜的榜首。

庚川的榜首,一年只有一個。並且每年放榜的時間都是不固定的,有時候是在冬天,有時候就是在秋天,就像今年又偏偏放到了夏天。

想到自己妹妹臉上那樣堅定的神情,這黑面男子更是將他心裏的其他情緒全部都趕走,生生的提起了勇氣。

玉惹站在旁邊瞧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沒有說話。

“剛剛是我唐突了,但是還沒有自我介紹,在下秦先。正是這京兆尹府的侍衛長。”

“方才得知公子是庚川榜的榜首,我家中小妹向來仰慕庚川榜上的青年才俊,尤其是位居榜首的。她一直都想要見一見,不知公子這兩日是否有時間可以去府上與我小妹一見。也算是多認識個朋友。”

那黑面男子說話的語氣不快不慢,但是卻特別的清楚,足以讓周圍圍觀的那些人全部都聽清楚。他的這些話在人群當中又掀起了軒然大波。

“這京兆尹府的侍衛長竟是當街攔截,新進的狀元郎要給自己的幼妹尋親這種事情。倒是聞所未聞。”

“你可還不知咱們這位京兆尹可是從北境邊關上剛剛調回來的,行事狠辣,雷厲風行,不過短短的半年時間,就這樣將這個府裏多年的積案全部都清理幹凈,很是得聖上的喜歡,他本人行事便是這樣的放蕩不羈,連帶著他的手下行事也是肆意妄為,全部都隨著自己的性子來,絲毫都不管外界的閑言碎語。”

“如此說來,這京兆尹府上帶來小小的人,竟是都隨了咱們這位新過來的京兆尹府大人,連帶著他的侍衛長也這樣的大膽!”

“別小瞧了京兆尹府的侍衛長,雖然是一個小小的六品官職,但月也是手中握著實權的,要知道京官兒比外面尋常外放的,可是你別激動,無形之中大了好幾個等級。並且這侍位長,又是掌管著京城巡防與守衛安全的,可以說是京城裏面少走的低官職大實權的。”

“若是認真計較起來咱們這位新科狀元郎,可是還要占人家的便宜呢!”

“畢竟新科狀元郎就算是得了聖上輕點,半年三載,裏頭也得不到什麽實質性的官拆,最多去十路書庫修撰圖書。”

“那修緣圖書是什麽好差事嗎,枯燥又乏味,且拿的供奉銀子又少,十個人裏面有十個人都不願意去,也就只能糊弄這些新入仕途的人,空有一副虛名與才情無處施展才能去做了。”

“如此說來,這新科狀元郎豈不是會爽快的答應?”

那黑面男子聽著身後眾人的議論聲,面上的得意越發大了起來,他自然知道,這些讀書人身上都是有幾分傲氣的,但它也是有自己的資本,並且他的小妹長得也算是清秀可人,也是自由飽讀詩書的。哪裏就配不上了,所以他有十成的把握,這位新科的狀元郎一定不會拒絕自己。

“溫公子,天色也不早了,想來公子這半日游街,也是頗為辛苦。卻不知公子是否願意移步到我的府上去喝杯熱茶,吃上點兒點心。畢竟累了一天,選個地方好好的歇一歇也是不錯的。”

那黑面男子仍舊是特別得的揚著自己的頭,他如今的這個職位手中握有實權。是多少人巴結都巴結不過來的,自認自己已經特別的有耐心,已經夠給溫時衡面子,卻不想這位新科的狀元郎仍舊沒有變化。

“溫公子?”

這侍衛長等得有些不耐煩,說話的語氣也不似方才那樣溫和。倒是有些生氣,言語激烈。

此時已經快要到傍晚。太陽已經現出微微的橘黃色,斜斜的光,透過枝芽與屋檐的角落,落在斑駁的青石板上,周圍看熱鬧的人圍了一圈又一圈。連帶著南街上面那些擺攤的小販們,生意都異常火爆起來。

溫時衡就在眾人註視的目光之下,擡了擡自己的眼皮,側過身子斜斜瞧著站在自己身旁的玉惹。

“娘子竟是不管我?”

語氣十足的委屈,眼框子裏似乎還泛著酸,下一秒似乎就泫然欲泣。

“可是因為這件事生我的氣了?”

玉惹呆呆的楞在原地沒有動。

因為太過吃驚而絲毫沒有註意到溫時衡,話語裏面帶著委屈。

她方才可是聽錯了,放在灌進她耳朵深處裏的話是什麽,方才那話可是溫時衡說出來的?

娘子?

可是她理解的那個娘子?

可是她耳畔落進去那個無比清晰的娘子?

她耳朵忽而紅了起來。

連帶著脖領與臉頰也染上緋色,一路蜿蜒而下,直到脖頸深處再也瞧不見。

“娘子可是醋了?是我不好。”

玉惹聽著溫時衡說出來的話,張著嘴巴。想要發出什麽音節,試了半天卻還是失敗了。

“我是個懼內的。家中的大事都不做主,須得事事都問過我家娘子。”

“侍衛長,我家娘子不喜,只得辜負您的好意。”

他喚她娘子哎?!

啊啊啊啊衡哥哥說她是他的娘子!

胸腔裏面的蜜糖被裹了一層又一層,將她的五臟六腑全部都包裹起來。

溫時衡說完又微微的鞠躬,行了一個禮,倒是特別的不卑不亢,順便將禮節做的到位。尋常外人瞧著他這一套行雲流水,完整的做下來,讓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只會感慨一句,天不由人願。

“想不到這位新科的狀元郎竟是已經有了娘子。那原來站在他身旁的姑娘就是他的娘子,瞧著卻是半點兒,也不像從鄉野裏走出來的。”

“確實,我看那姑娘周身的氣派倒是一點兒都不比高門千金小姐差。”

“你耍我?!”

那是侍衛長是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麽似的。一瞬間臉色漲的通紅,有三分的惱羞成怒,三分的氣急敗壞,三分的丟人,剩下的一分是氣憤。

他自從成為知京兆尹的侍衛長以後,走到哪兒不是被人恭恭敬敬的對待著,還從來都不曾吃過這麽大的啞巴虧,更何況今日事。

當著這麽多老百姓的面兒,將他的面子實實的跌到了地上,又被人重重的踩上兩腳。若是不能夠出上一口氣,他日後在這京城之中又如何繼續橫行霸道,他這個侍衛長又如何能夠服眾?

想到這裏,臉色又漲得通紅,他原本面色就黑,此時黑上加紅,倒是顯得整個人有一些滑稽。

人群之中突然就有了嘲笑聲,並且那笑聲越來越大,不受控制,有幾分就鉆到了侍衛長的耳朵裏。

那侍衛長將手中的鞭子抽出來,用力的甩到了溫時衡的腳邊。

“該死!”

“在下不知哪裏得罪了侍衛長,要讓閣下這樣生氣。”

溫時衡拉著玉惹,快速的將那個鞭子的攻勢躲開,輕飄飄的站到了一旁。

因為這一下的動作,玉惹懷裏面房才拿出來準備給溫時衡吃的夏日酥就掉在了地上。

那夏日酥用上等的手帕,裏三層外三層的包的嚴嚴實實,此刻就算是滾落到了地上,但是也沒有沾到外面的土。仍舊是被帕子牢牢的裹著。

人群中突然不知道從哪兒鉆出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兒。

那小孩兒身上的穿著,雖說不起眼,但有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通身的打扮,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孩兒,因為他身上的衣服正是千金也難買的蜀錦。

那小孩兒將帕子裹著的夏日酥撿起來,準備要塞到玉惹的手中,卻突然聞到了一陣極為清甜的香味兒。

他像是受到了某種蠱惑,不由自主的就將那帕子一一層又一層的拆開,露出來裏面精致的糕點。

這是玉惹出門之前才做的徹底晾幹,放涼以後可以存放。十天到半個月都不會壞。

那小孩兒拿了一塊兒,放在嘴裏,慢慢的咀嚼著,一開始是類似於荷花的清甜,後又帶著藕粉的清香。與細膩,最後是蜜糖一般的甜,又酸又清甜爽口,多種香味兒與味道全部都混合組合在了他的口腔之中。吃完一塊兒以後,卻是欲罷不能。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的吃飯了,原本紅潤健康的小臉此時透著幾分的慘白。

那侍衛長被溫時衡奪過去鞭子。當下就更加的惱羞成怒。

一時之間,大腦有一些失去了判斷力,也根本就顧不上管他是不是什麽新科的狀元郎,是不是在聖上的眼裏有幾分的青睞,他只想把眼前這幾個不識好歹的人通通都抓起來,關進京兆府尹的監牢裏。

“來人把這個人給我抓到京兆尹府裏面好生的審問。”

他自然是不敢動著新科狀元的,但是站在新科狀元郎旁邊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他還是有權利可以審問一番的。

正在這片刻之間,那小孩兒已經吃了四五塊糕點,手帕子裏頭一共就包了五塊,他都已經吃完了,吃完以後,去橋監獄者站在一旁盯著他看。他臉突然有些紅。

“姐姐,這糕點是你的嗎,不好意思呀,我一時貪嘴,竟然都給你吃光了。”

小孩兒說起話來,甜甜糯糯的,像是桂花糖糕。

玉惹點著頭。

兩個人就這樣聊了起來,那侍衛長被撂在一旁,倒是無人理會。

“你們還楞著幹什麽,趕緊把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押到京兆府尹的監牢裏面,好生的拷打,誰知道是不是從北京混到京城裏來的奸細,若是間隙的話洩露了。我朝的機密通報給敵國便是死罪。”

“誰敢?!”

溫時衡展開雙臂站在玉惹的面前。做出了一個保護的姿勢,同時雙眸異常的狠厲。像是一只淬了劇毒的野獸,若是有人再敢上前,就會將他們狠狠的撕咬開來。

“京兆府尹呢?怎麽讓你這個小小的無名知足在這裏上下蹦跶,高立的官可是當夠了?”

那小孩兒突然走到玉惹面前,跺著步子將雙手放在身後仰著,腦袋氣勢倒是做了個十乘十,說出來的話也是自帶威嚴。

這侍衛長,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氣,新科的狀元對他放狠話也就算了,這麽個小屁孩算什麽玩意兒?

“把京兆府尹喊過來!”

那小孩突然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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