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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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
德妃揉了揉額角, 將心裏各種各樣的可能劃去，輕聲問著小胤禎，隨後在小胤禎慢吞吞的連比帶劃下, 德妃漸漸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你親了人家小姑娘？”
“人家小姑娘有小寶寶了？”
“所以這是給你的小寶寶的？”
德妃三連問後，不由咽了咽口水, 哭笑不得：
“誰告訴親了人家小姑娘就會有小寶寶的？當然, 隨便親人家小姑娘是不對的！”
小胤禎手中拿起九曲玲瓏球的動作變慢，如果德妃沒看錯，這玲瓏球在小胤禎心裏的地位是僅次於自己今年給小胤禎準備的生辰賀禮小金球的！
沒想到有了寶寶的小胤禎竟然如此大方！
聽到德妃這麽說，小胤禎只是認真道：
“媳婦！阿…瑪…不…給…寶…寶…找……”
“你自己給你自己找媳婦啊？”
德妃忍著笑，將翠藍叫過來問了昨個發生的事兒, 不由有些憂愁：
“哎呦, 寶寶你怎麽給自個看了個大三歲的媳婦？再說, 那陳家姑娘……”
那可是陳廷敬的閨女！
小小年紀就已經顯了才名, 昨個德妃還特意近距離圍觀了一下這位古代版的瑪麗蘇！
自家這個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小吃貨, 跟人家能有未來嗎？
只不過，一想到這小家夥阿瑪的身份, 德妃又覺得還是有那麽一點可能的。
只不過, 這年齡之差人家姑娘能等嗎？
德妃心裏瘋狂的刷著彈幕，小胤禎在庫房裏瘋狂的給小箱子裏塞著寶貝，等到實在塞不進去了, 小胤禎這才闔上蓋子，很是霸氣的拍了拍蓋子：
“給…媳…婦…和…寶…寶……”
德妃：“……”
穿過來這麽久了，德妃什麽好東西都見過, 倒不至於眼皮子淺的舍不得把兒子準備的禮物給人家。
只是……要怎麽送去呢？
等等, 為什麽她都不拒絕一下這小家夥的要求？
德妃看向小胤禎想要拒絕, 小胤禎立馬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德妃：
“額…娘…幫…幫…寶…寶…吧……”
德妃直接心都軟了, 這小崽子是真給自己省事啊！
德妃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寶寶，你喜歡和陳家與姑娘玩額娘可以理解，但是女孩子的名聲很重要，所以寶寶在外面絕對不可以說今天給額娘說的話。”
德妃彎下腰，和小胤禎平視著：
“額娘知道，寶寶現在長大了，所以會理解額娘的意思。這世道女子維艱，倘若名聲有瑕，對於姑娘家來說是一輩子的事。”
德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和小胤禎說了幾個古代姑娘家沒有清名後的慘劇，聽得小胤禎都不由攥緊了小拳頭。
德妃看著也心疼，可是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長成一個不尊重女孩子的海王。
尤其是在古代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
德妃看著小胤禎蔫嗒嗒的模樣，揉了揉小胤禎的頭：
“不過，寶寶的意思額娘明白，寶寶的心意額娘會想辦法，不損傷陳五姑娘的名節送給她的，好不好？”
“那小寶寶……”
“這個就不必想了，小寶寶不是親親就會有的，等你長大一點額娘再跟你講好不好？”
小胤禎這才重重點頭。德妃抱起小胤禎去堂屋用早膳，讓翠藍先把箱子收拾起來。
德妃帶著小胤禎剛在堂屋坐定，胤禛便到了。
以往也並非沒有見過，只是因為康熙昨日的話，胤禛和德妃之間……變得有些尷尬。
德妃默了默，才展露笑顏：
“四阿哥來啦，快，快坐。”
胤禛沈默點頭，撿了一個不是很遠，也不是很近的地方坐下，低聲道：
“多謝額娘。”
德妃腦子一抽，順口道：
“一家人，謝什麽！”
等說完了，德妃又有點怕自己情緒太過外露和冷冰冰的胤禛有些不搭，怕胤禛適應不來還偷偷摸摸看了眼胤禛的臉色。
emmm……那是什麽都沒看出來。
不愧是當未來皇上的人，小小年紀就看不透。
可德妃不知道的是，胤禛這會兒是勉強在袖中攥緊了拳頭，方才讓自己臉上沒有露出太過明顯的喜色。
佟額娘說了，自己要心懷大志，不可喜形於色。
額娘她，應該也是喜歡這樣的自己吧。
德妃雖然沒有在胤禛臉上看到別的表情有些失望，而就在這有些尷尬的時間裏，早膳被送了過來。
“咳，來嘗嘗吧。這是額，額娘心讓人蒸的核桃餑餑，外皮是核桃皮的水揉出來的，裏頭是嫩生生的核桃，豆沙，瓜子仁等制成，你不嗜糖就吃這一籠。”
德妃起初還有些不適應，但是後來說順口了也就那樣了。
“寶寶你吃這個，這東西做起來麻煩，也只有皇上帶來的劉廚子能做，是十四往常最喜歡吃的餑餑。”
小胤禎有些疑惑胤禛為什麽在這裏，他咬了一口核桃餑餑，香甜可口的餑餑讓小胤禎愜意的瞇起眼睛，隨後看向胤禛：
“點…心…哥…哥…好…吃……”
胤禛輕輕點了點頭，也取了一個過來吃。
這東西好吃是真的好吃，難做也是真的難做，德妃往日並沒有讓劉廚子日日給小胤禎做。
除了難做外，更多的是因為好東西吃多了，也就不香了。
倒不如讓小家夥就這麽想著念著，最後反倒一直喜歡，細水長流來的好。
“難怪小十四喜歡，這餑餑味道極好。”
胤禛因為德妃和小胤禎都接二連三的說話了，胤禛也顧不得食不言的規矩，冷著臉讚了一句。
小胤禎頓時讚同的點了點頭，德妃倒是沒有吃，只是看著這哥倆。
其實，除卻表情，胤禛和小胤禎還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胤禛隨了康熙生了一雙鳳眼，小胤禎則是隨了德妃則是杏眼，而除此之外的鼻子，嘴巴，兄弟倆倒是像了個十成十。
只不過因為眼睛的緣故，胤禛鳳眸清寒，所以整個人氣質也變得冷硬。
而小胤禎的杏眼可愛圓潤，看上去便格外無害。
但從德妃角度看去，不看眼睛，兩人還真是像！
這會兒兄弟二人排排坐著，人手一個核桃餑餑，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看的德妃心中驀然一軟：
其實，如果就這樣也挺好的。
德妃笑著揉了揉小胤禎的頭，溫聲道：
“十四乖，以後該叫四哥啦！”
小胤禎嘴裏的餑餑還沒有來得及咽下就瞪圓了眼睛，德妃還以為小胤禎不大記得自己之前說的話，正要解釋沒想到小家夥記性好著呢！
隨後，在小胤禎一字一頓的解釋下，德妃終於明白小胤禎激動個什麽勁兒。
“小…哥…哥…沒…騙…寶…寶……”
“寶…寶…見…到…哥…哥……”
德妃廢了好大勁兒才明白小胤禎口中的小哥哥是誰，原是那以手中有寶貝為由搶了小胤禎一袋點心的太監！
這麽一想，德妃臉色便有些不好：
“寶寶錯啦，那個太監是個大壞蛋，寶寶以後見到他要找額娘的。至於哥哥回來，不是因為哥哥一直在寶寶身邊嗎？”
胤禛本來因為德妃一句“四哥”而繃緊的神經，因為德妃最後的“哥哥一直在寶寶身邊”放松了下來。
這一次，胤禛唇角的笑已經有些壓不住，露出淺淺的弧度。
原來，小十四是知道自己的。
只是，他也知道舊日佟額娘的作為，所以小十四不認識自己，情有可原。
最重要的是額娘她沒有真真正正當做沒有自己這個兒子。
“寶…寶…知…道……”
小胤禎點了點頭，然後站在椅子上看著自己往日最喜歡的小菜推到胤禛跟前：
“四哥吃！”
小胤禎清脆的說著，胤禛的輪廓因此變得柔和：
“好，小十四也吃。”
德妃笑呵呵道：
“一起用吧，素日額娘殿中的早膳便比較清淡，不過今個有喜事，咱們終於吃鍋子慶祝慶祝！老四能吃辣吧？十四你就不用想了，辣鍋等你長大在吃！
到時候把冰鑒和風輪都搬到外頭的湧玉亭，熱天裏吹著涼颼颼的風吃著鍋子，也不怕味道熏的滿殿都是！”
德妃興致勃勃的說著，胤禛微皺著眉：
“冷熱交替，可會傷了身子？”
“鍋子！鍋子！”
小胤禎激動的拍手，胤禛頓時話鋒一轉：
“不過，若是用過後請太醫來調養一二，想來也是無礙。”
德妃聽了一番話，不由搖了搖頭，老四你的原則呢？！
原來，老四的隱藏屬性是弟控啊！
早膳只是看似簡簡單單的三小籠餑餑並十幾樣幾口就可以吃掉的小菜，主食是小米海參粥和瑤柱蔬菜粥。
份量不多但是盤子擺開也很有氣勢，胤禛坐在桌邊喝了一碗半的瑤柱蔬菜粥和半碗小米海參粥。
德妃暗暗記下胤禛的喜好，隨後沒邊沒際的說著沒營養的閑話。胤禛本來以為這樣的場景自己很不喜歡，可是後來發現自己只是簡單的附和德妃也可以很開心。
德妃開心的很簡單，胤禛心裏繃著的那根弦也漸漸放松，雖說未曾與德妃一起攀談，但是臉上表情已經顯而易見的柔和下來。
而小胤禎就負責……吃吃吃噸噸噸的喝粥，等早膳畢，胤禛還直接抱過小胤禎，接手給小胤禎擦嘴巴的任務。
德妃見狀一個字也沒有說，只是笑瞇瞇的看著。
隨後，胤禛帶著小胤禎照舊去偏殿玩耍，胤禛耐心很好，等過了一個多時辰，小胤禎打了哈欠，靠著胤禛打盹了，胤禛這才抱著小胤禎去臥房睡覺。
而德妃這會兒也正忙著別的事，胤禛未曾打擾去了院子。
蘇培盛往日是在胤禛身邊近身伺候的，只是今日被胤禛留在了殿外，這會兒好容易見到胤禛，蘇培盛直接用目光把能瞧的地方都瞧了。
爺這麽久沒出來，他還以為怎麽了呢！
胤禛瞪了蘇培盛一眼，低聲道：
“這種眼神看爺做甚？爺自個坐坐，你去歇歇吧。”
看蘇培盛那發白的嘴皮子，怕是早上到現在都水米未進。
雖然被胤禛呵斥了，可是蘇培盛卻從其中聽出了胤禛的心情愉悅，這會兒也樂呵呵的退下了。
等蘇培盛退下，胤禛獨自坐在院中的石幾旁，翠紅上了一壺廬山雲霧茶後便退了下去。
沒有詫異，沒有諂媚。
就好像是胤禛回了自己的家，沒有那麽多的客套。
當然，這些都是德妃特意叮囑過的，因為記掛著胤禛性子冷，所以德妃特意讓人不要多打擾胤禛。
廬山雲霧是胤禛平常慣喝的，只不過胤禛也沒有想到德妃能這麽準確的摸到自己的喜好。
茶水很好，早膳也很好。
自己回到了額娘身邊，似乎也很好呢。
胤禛喝著茶水，卻不受控制的想起當初在孝懿仁皇後膝下的日日夜夜。
或許在外人看來他過的很好，可是今時今日仔細回想……曾經的好，不過是皇權富貴下，孝懿仁皇後那微薄吝嗇的一點點前期投資。
胤禛很難控制自己不會將兩方對比，隨後他緩緩吐出了一口郁氣。
正在這時，已經自覺醒來的小胤禎揉著眼睛走了出來，就看到自家四哥正坐在大樹下嘆氣。
配著那蕭瑟的背影，胤禛就差頂個蘑菇頭，在院子裏長蘑菇了。
四哥不開心。
小胤禎心中說著，隨後他邁著短短的小腿走了出去，奶聲奶氣的說著：
“四，四哥，回，要，要下魚（雨）……”
胤禛聽了小胤禎的聲音連忙回過頭，啞著聲：
“就來。”
胤禛收xvzl拾好情緒便要隨小胤禎回到殿中，然後胤禛就看著白嫩小團子扭著小屁股剛跨過門檻，再然後他被兜頭的冰魚糊了一臉……
胤禛今個是正兒八經的體會了一把冷冷的冰雨（魚）在臉上胡亂拍打的滋味，隨後傾盆暴雨嘩啦一聲落了下來。
偏偏這時候，小團子疑惑的看著雨中的胤禛：“四……”
胤禛連跑帶顛，捂住了小團子的嘴。
求求了，爺的好弟弟，好好學說話吧！！
他算是明白三哥為什麽每次這小家夥說話都如臨大敵了！
三哥你不地道啊，這麽重要的事都不打個招呼！！！
胤禛捂住小胤禎的嘴後，還有一條小魚從胤禛的袖子裏“撲通”一聲滑了下來，胤禛連忙放下自己濕答答的袖子，而後回身看著院子裏一地的魚。
胤禛：“……”
心累。
可是胤禛還不能擺爛，他還得想院子裏的東西怎麽解決。
“額娘！”
看到德妃的一瞬間，胤禛的眼睛都亮了，他幾步走過去，不顧自己濕淋淋的衣服連比帶劃的想要把方才小胤禎幹的豐功偉績說出來。
若不是小十四今個幹了這麽一樁大事，他，他恐怕一直都要被蒙在鼓裏。
可這件事小十四年幼還能糊弄，長大呢？
胤禛激動的想要和德妃說什麽，而德妃看著胤禛濕透的衣服皺了皺眉：
“衣服都濕了，快去換了吧，仔細風寒。”
“額娘，魚……”
胤禛壓低了聲音，急促道：
“小十四他，他說來的魚……”
德妃給了胤禛一個安撫的眼神：
“不過是天上下魚而已，別處還有天上下金子的，老天賜下就是福氣，一會兒額娘讓人給你皇阿瑪送兩條，咱們午膳也可以再加一道魚。”
德妃不緊不慢，鎮定無比的語氣成功安撫了胤禛，這一刻胤禛才有點像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胤禛帶著一身濕衣沈沈點頭：
“兒子曉得了，額娘放心，今個這事兒子絕對不會說出去。”
不光他不會說出去，就是三哥那裏……他也會盯著！
德妃點了點頭，等胤禛走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胤禛這是以為自己要壓下此事？可是這事兒哪裏是能壓下的？
胤禛換了的衣裳正好是德妃昨日給小胤禎做的那身炸湯圓服的同一匹料子。
小胤禎穿著看上去像極了炸湯圓，可愛到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可是胤禛穿上後倒是顯得貴氣逼人，好一個翩翩少年郎！
“不錯，還挺合身，看來我的眼神還是好用的。”
德妃笑瞇瞇的說著，惹得胤禛耳朵一熱，隨後他再看向外頭，就看到滿院子的宮人都在撿魚。
“魚同餘，今日天降祥瑞，想來今歲當是個戶戶有餘糧的好年景。”
胤禛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他輕聲道：
“您說的是。”
德妃勾了勾唇：
“時候不早了，餓了嗎？我讓人準備午膳。”
德妃吩咐了一句，隨後牽起小胤禎的手，讓人打了傘：
“寶寶餓不餓？一會兒我們是魚片鍋子好不好呀？”
小胤禎就差吸溜了一口口水，狠狠點頭：
“好！”
胤禛瘋狂忍住自己想要捂住小胤禎嘴巴的沖動，生怕有個萬一。
他前十幾年過的寡淡如水，沒想到自打和小十四在一起玩後，什麽刺激的都來了！
秋雨綿綿，三人坐在湧玉亭中，外頭細雨如遮，裏頭一片安寧。
見著胤禛盯著那兩張躺椅看，德妃忙讓人將兩張躺椅收起來：
“咳咳，這湧玉亭是個背陽臨水的，午後在這裏小憩片刻，吹吹風是極好的，改天老四你也試試。”
胤禛長這麽大從未學過怎麽享受，但是只聽德妃描述也覺得那樣的日子似乎更有趣些，便輕輕點了點頭。
母子三人坐在桌前，一旁的冰鑒冒著絲絲涼氣，在風輪下搖曳。
秋老虎的威力並不小，但是伴隨著雨落聲，風聲那些惹人煩躁的熱意也隨之消散。
不多時，鍋子便已經準備好了。
紅白相間的鍋子放在中間，周圍擺滿了新鮮蔬菜和片的薄如蟬翼的牛羊肉卷，晶瑩剔透的魚肉片。
“額娘，吃！”
“好，那我們動筷吧。”
等德妃動了筷子，胤禛這才跟著動了，面對這麽乖巧的小少年，即便他神情淡淡，德妃也不由心中生出些歡喜。
吃鍋子最開始自然是先涮肉，德妃用公筷給小胤禎和胤禛哥倆一人夾了一筷子熟褐色的肉卷，小胤禎是白湯，胤禛是紅湯。
小胤禎看著胤禛碗裏的肉卷，露出垂涎欲滴的眼神，看的有些又好氣又好笑：
“說了不可以吃紅湯就是不可以，小小年紀辣椒吃了小心肚肚痛！”
“四哥吃！”
小胤禎看著胤禛，有些不服氣，德妃無奈的笑了笑：
“你四哥都多大只了，你才多大呀？小屁孩一個還天天要吃辣！”
明明這小家夥往日是甜黨來著！
“要不……”
胤禛猶豫了一下：
“給小十四用水將紅湯的辣椒涮一涮？”
小胤禎瘋狂點頭：
“給…小…十…四…涮…涮……”
德妃直接被氣樂了：
“瞧你那點出息！只準吃三口！”
小胤禎嘿嘿一笑，扯著胤禛的袖子，脆生生道：
“四哥涮！”
得，有了四哥，額娘都不要了。
吃鍋子德妃從來不假手於人，胤禛對此也適應良好，等德妃將那一盤晶瑩剔透的魚片送入鍋中，不過幾息肉質便已經凝成乳白色。
可以開吃啦！
小胤禎在桌子下面扯著胤禛的袖子，哀求的眼神看看魚片，再看看四哥。
四哥還能怎麽辦，只能頂著額娘的壓力將加了一片魚肉涮了涮。
好在胤禛無師自通了德妃的數變量不變，將一片魚肉分成三塊，完成三口標準後，小胤禎也見好就收，不再纏著了。
胤禛這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氣，隨後就對上了德妃笑瞇瞇的眼神。
胤禛直接心虛的低了頭。
德妃搖了搖頭，嘖，還是孩子呢，臉皮就是薄。
母子三人這頓雨中鍋子用的酣暢淋漓，小胤禎也察覺到了四哥的好處——
額娘不給的好吃的四哥給！四哥最棒棒！！！
這會兒粘胤禛的厲害，德妃看著這貓吃漿子——只在嘴上抓的小活寶除了搖頭還能怎樣？
然而，等到鍋子用的差不多了時，康熙冒雨而來。
“今個吃鍋子？可有朕的？”
德妃自然應是，只是康熙今日過來豈是簡簡單單的吃一頓鍋子？
難啊難，養崽子真難，給崽子擦屁股更難！
康熙今個也不知道是被什麽影響了，也沒有介意母子三人吃剩的鍋子和菜，直接開吃。
德妃見狀怎麽好一直讓康熙吃剩下的，連忙讓人取膳房新取了肉和菜。
等康熙一頓飯吃完，德妃母子三人已經大眼瞪小眼的坐了好一會兒。
嗯，準確的說，是德妃一個人枯坐。小胤禎已經拉著胤禛玩起了手指舞，康熙用帕子擦了擦嘴，瞧見這一幕也不由一樂：
“十四，點心哥哥便四哥高不高興？”
小胤禎狠狠點頭，抱著胤禛的手臂嫩生生道：
“寶寶，高興！”
康熙笑著揉了一把小胤禎的頭，胤禛也因為康熙那句“點心哥哥”羞赧的紅了耳朵。
隨後便聽康熙道：
“朕聽說，今日愛妃這裏天降福魚……”
德妃點了點頭，指著桌上的空盤：
“對呀，皇上，好吃嗎？妾身前頭還給您送了兩條呢！”
康熙：？？？
作者有話說：
下一更一定多更！我保證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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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揉了揉額角, 將心裏各種各樣的可能劃去，輕聲問著小胤禎，隨後在小胤禎慢吞吞的連比帶劃下, 德妃漸漸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你親了人家小姑娘？”
“人家小姑娘有小寶寶了？”
“所以這是給你的小寶寶的？”
德妃三連問後，不由咽了咽口水, 哭笑不得：
“誰告訴親了人家小姑娘就會有小寶寶的？當然, 隨便親人家小姑娘是不對的！”
小胤禎手中拿起九曲玲瓏球的動作變慢，如果德妃沒看錯，這玲瓏球在小胤禎心裏的地位是僅次於自己今年給小胤禎準備的生辰賀禮小金球的！
沒想到有了寶寶的小胤禎竟然如此大方！
聽到德妃這麽說，小胤禎只是認真道：
“媳婦！阿…瑪…不…給…寶…寶…找……”
“你自己給你自己找媳婦啊？”
德妃忍著笑，將翠藍叫過來問了昨個發生的事兒, 不由有些憂愁：
“哎呦, 寶寶你怎麽給自個看了個大三歲的媳婦？再說, 那陳家姑娘……”
那可是陳廷敬的閨女！
小小年紀就已經顯了才名, 昨個德妃還特意近距離圍觀了一下這位古代版的瑪麗蘇！
自家這個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小吃貨, 跟人家能有未來嗎？
只不過，一想到這小家夥阿瑪的身份, 德妃又覺得還是有那麽一點可能的。
只不過, 這年齡之差人家姑娘能等嗎？
德妃心裏瘋狂的刷著彈幕，小胤禎在庫房裏瘋狂的給小箱子裏塞著寶貝，等到實在塞不進去了, 小胤禎這才闔上蓋子，很是霸氣的拍了拍蓋子：
“給…媳…婦…和…寶…寶……”
德妃：“……”
穿過來這麽久了，德妃什麽好東西都見過, 倒不至於眼皮子淺的舍不得把兒子準備的禮物給人家。
只是……要怎麽送去呢？
等等, 為什麽她都不拒絕一下這小家夥的要求？
德妃看向小胤禎想要拒絕, 小胤禎立馬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德妃：
“額…娘…幫…幫…寶…寶…吧……”
德妃直接心都軟了, 這小崽子是真給自己省事啊！
德妃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寶寶，你喜歡和陳家與姑娘玩額娘可以理解，但是女孩子的名聲很重要，所以寶寶在外面絕對不可以說今天給額娘說的話。”
德妃彎下腰，和小胤禎平視著：
“額娘知道，寶寶現在長大了，所以會理解額娘的意思。這世道女子維艱，倘若名聲有瑕，對於姑娘家來說是一輩子的事。”
德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和小胤禎說了幾個古代姑娘家沒有清名後的慘劇，聽得小胤禎都不由攥緊了小拳頭。
德妃看著也心疼，可是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長成一個不尊重女孩子的海王。
尤其是在古代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
德妃看著小胤禎蔫嗒嗒的模樣，揉了揉小胤禎的頭：
“不過，寶寶的意思額娘明白，寶寶的心意額娘會想辦法，不損傷陳五姑娘的名節送給她的，好不好？”
“那小寶寶……”
“這個就不必想了，小寶寶不是親親就會有的，等你長大一點額娘再跟你講好不好？”
小胤禎這才重重點頭。德妃抱起小胤禎去堂屋用早膳，讓翠藍先把箱子收拾起來。
德妃帶著小胤禎剛在堂屋坐定，胤禛便到了。
以往也並非沒有見過，只是因為康熙昨日的話，胤禛和德妃之間……變得有些尷尬。
德妃默了默，才展露笑顏：
“四阿哥來啦，快，快坐。”
胤禛沈默點頭，撿了一個不是很遠，也不是很近的地方坐下，低聲道：
“多謝額娘。”
德妃腦子一抽，順口道：
“一家人，謝什麽！”
等說完了，德妃又有點怕自己情緒太過外露和冷冰冰的胤禛有些不搭，怕胤禛適應不來還偷偷摸摸看了眼胤禛的臉色。
emmm……那是什麽都沒看出來。
不愧是當未來皇上的人，小小年紀就看不透。
可德妃不知道的是，胤禛這會兒是勉強在袖中攥緊了拳頭，方才讓自己臉上沒有露出太過明顯的喜色。
佟額娘說了，自己要心懷大志，不可喜形於色。
額娘她，應該也是喜歡這樣的自己吧。
德妃雖然沒有在胤禛臉上看到別的表情有些失望，而就在這有些尷尬的時間裏，早膳被送了過來。
“咳，來嘗嘗吧。這是額，額娘心讓人蒸的核桃餑餑，外皮是核桃皮的水揉出來的，裏頭是嫩生生的核桃，豆沙，瓜子仁等制成，你不嗜糖就吃這一籠。”
德妃起初還有些不適應，但是後來說順口了也就那樣了。
“寶寶你吃這個，這東西做起來麻煩，也只有皇上帶來的劉廚子能做，是十四往常最喜歡吃的餑餑。”
小胤禎有些疑惑胤禛為什麽在這裏，他咬了一口核桃餑餑，香甜可口的餑餑讓小胤禎愜意的瞇起眼睛，隨後看向胤禛：
“點…心…哥…哥…好…吃……”
胤禛輕輕點了點頭，也取了一個過來吃。
這東西好吃是真的好吃，難做也是真的難做，德妃往日並沒有讓劉廚子日日給小胤禎做。
除了難做外，更多的是因為好東西吃多了，也就不香了。
倒不如讓小家夥就這麽想著念著，最後反倒一直喜歡，細水長流來的好。
“難怪小十四喜歡，這餑餑味道極好。”
胤禛因為德妃和小胤禎都接二連三的說話了，胤禛也顧不得食不言的規矩，冷著臉讚了一句。
小胤禎頓時讚同的點了點頭，德妃倒是沒有吃，只是看著這哥倆。
其實，除卻表情，胤禛和小胤禎還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胤禛隨了康熙生了一雙鳳眼，小胤禎則是隨了德妃則是杏眼，而除此之外的鼻子，嘴巴，兄弟倆倒是像了個十成十。
只不過因為眼睛的緣故，胤禛鳳眸清寒，所以整個人氣質也變得冷硬。
而小胤禎的杏眼可愛圓潤，看上去便格外無害。
但從德妃角度看去，不看眼睛，兩人還真是像！
這會兒兄弟二人排排坐著，人手一個核桃餑餑，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樣看的德妃心中驀然一軟：
其實，如果就這樣也挺好的。
德妃笑著揉了揉小胤禎的頭，溫聲道：
“十四乖，以後該叫四哥啦！”
小胤禎嘴裏的餑餑還沒有來得及咽下就瞪圓了眼睛，德妃還以為小胤禎不大記得自己之前說的話，正要解釋沒想到小家夥記性好著呢！
隨後，在小胤禎一字一頓的解釋下，德妃終於明白小胤禎激動個什麽勁兒。
“小…哥…哥…沒…騙…寶…寶……”
“寶…寶…見…到…哥…哥……”
德妃廢了好大勁兒才明白小胤禎口中的小哥哥是誰，原是那以手中有寶貝為由搶了小胤禎一袋點心的太監！
這麽一想，德妃臉色便有些不好：
“寶寶錯啦，那個太監是個大壞蛋，寶寶以後見到他要找額娘的。至於哥哥回來，不是因為哥哥一直在寶寶身邊嗎？”
胤禛本來因為德妃一句“四哥”而繃緊的神經，因為德妃最後的“哥哥一直在寶寶身邊”放松了下來。
這一次，胤禛唇角的笑已經有些壓不住，露出淺淺的弧度。
原來，小十四是知道自己的。
只是，他也知道舊日佟額娘的作為，所以小十四不認識自己，情有可原。
最重要的是額娘她沒有真真正正當做沒有自己這個兒子。
“寶…寶…知…道……”
小胤禎點了點頭，然後站在椅子上看著自己往日最喜歡的小菜推到胤禛跟前：
“四哥吃！”
小胤禎清脆的說著，胤禛的輪廓因此變得柔和：
“好，小十四也吃。”
德妃笑呵呵道：
“一起用吧，素日額娘殿中的早膳便比較清淡，不過今個有喜事，咱們終於吃鍋子慶祝慶祝！老四能吃辣吧？十四你就不用想了，辣鍋等你長大在吃！
到時候把冰鑒和風輪都搬到外頭的湧玉亭，熱天裏吹著涼颼颼的風吃著鍋子，也不怕味道熏的滿殿都是！”
德妃興致勃勃的說著，胤禛微皺著眉：
“冷熱交替，可會傷了身子？”
“鍋子！鍋子！”
小胤禎激動的拍手，胤禛頓時話鋒一轉：
“不過，若是用過後請太醫來調養一二，想來也是無礙。”
德妃聽了一番話，不由搖了搖頭，老四你的原則呢？！
原來，老四的隱藏屬性是弟控啊！
早膳只是看似簡簡單單的三小籠餑餑並十幾樣幾口就可以吃掉的小菜，主食是小米海參粥和瑤柱蔬菜粥。
份量不多但是盤子擺開也很有氣勢，胤禛坐在桌邊喝了一碗半的瑤柱蔬菜粥和半碗小米海參粥。
德妃暗暗記下胤禛的喜好，隨後沒邊沒際的說著沒營養的閑話。胤禛本來以為這樣的場景自己很不喜歡，可是後來發現自己只是簡單的附和德妃也可以很開心。
德妃開心的很簡單，胤禛心裏繃著的那根弦也漸漸放松，雖說未曾與德妃一起攀談，但是臉上表情已經顯而易見的柔和下來。
而小胤禎就負責……吃吃吃噸噸噸的喝粥，等早膳畢，胤禛還直接抱過小胤禎，接手給小胤禎擦嘴巴的任務。
德妃見狀一個字也沒有說，只是笑瞇瞇的看著。
隨後，胤禛帶著小胤禎照舊去偏殿玩耍，胤禛耐心很好，等過了一個多時辰，小胤禎打了哈欠，靠著胤禛打盹了，胤禛這才抱著小胤禎去臥房睡覺。
而德妃這會兒也正忙著別的事，胤禛未曾打擾去了院子。
蘇培盛往日是在胤禛身邊近身伺候的，只是今日被胤禛留在了殿外，這會兒好容易見到胤禛，蘇培盛直接用目光把能瞧的地方都瞧了。
爺這麽久沒出來，他還以為怎麽了呢！
胤禛瞪了蘇培盛一眼，低聲道：
“這種眼神看爺做甚？爺自個坐坐，你去歇歇吧。”
看蘇培盛那發白的嘴皮子，怕是早上到現在都水米未進。
雖然被胤禛呵斥了，可是蘇培盛卻從其中聽出了胤禛的心情愉悅，這會兒也樂呵呵的退下了。
等蘇培盛退下，胤禛獨自坐在院中的石幾旁，翠紅上了一壺廬山雲霧茶後便退了下去。
沒有詫異，沒有諂媚。
就好像是胤禛回了自己的家，沒有那麽多的客套。
當然，這些都是德妃特意叮囑過的，因為記掛著胤禛性子冷，所以德妃特意讓人不要多打擾胤禛。
廬山雲霧是胤禛平常慣喝的，只不過胤禛也沒有想到德妃能這麽準確的摸到自己的喜好。
茶水很好，早膳也很好。
自己回到了額娘身邊，似乎也很好呢。
胤禛喝著茶水，卻不受控制的想起當初在孝懿仁皇後膝下的日日夜夜。
或許在外人看來他過的很好，可是今時今日仔細回想……曾經的好，不過是皇權富貴下，孝懿仁皇後那微薄吝嗇的一點點前期投資。
胤禛很難控制自己不會將兩方對比，隨後他緩緩吐出了一口郁氣。
正在這時，已經自覺醒來的小胤禎揉著眼睛走了出來，就看到自家四哥正坐在大樹下嘆氣。
配著那蕭瑟的背影，胤禛就差頂個蘑菇頭，在院子裏長蘑菇了。
四哥不開心。
小胤禎心中說著，隨後他邁著短短的小腿走了出去，奶聲奶氣的說著：
“四，四哥，回，要，要下魚（雨）……”
胤禛聽了小胤禎的聲音連忙回過頭，啞著聲：
“就來。”
胤禛收xvzl拾好情緒便要隨小胤禎回到殿中，然後胤禛就看著白嫩小團子扭著小屁股剛跨過門檻，再然後他被兜頭的冰魚糊了一臉……
胤禛今個是正兒八經的體會了一把冷冷的冰雨（魚）在臉上胡亂拍打的滋味，隨後傾盆暴雨嘩啦一聲落了下來。
偏偏這時候，小團子疑惑的看著雨中的胤禛：“四……”
胤禛連跑帶顛，捂住了小團子的嘴。
求求了，爺的好弟弟，好好學說話吧！！
他算是明白三哥為什麽每次這小家夥說話都如臨大敵了！
三哥你不地道啊，這麽重要的事都不打個招呼！！！
胤禛捂住小胤禎的嘴後，還有一條小魚從胤禛的袖子裏“撲通”一聲滑了下來，胤禛連忙放下自己濕答答的袖子，而後回身看著院子裏一地的魚。
胤禛：“……”
心累。
可是胤禛還不能擺爛，他還得想院子裏的東西怎麽解決。
“額娘！”
看到德妃的一瞬間，胤禛的眼睛都亮了，他幾步走過去，不顧自己濕淋淋的衣服連比帶劃的想要把方才小胤禎幹的豐功偉績說出來。
若不是小十四今個幹了這麽一樁大事，他，他恐怕一直都要被蒙在鼓裏。
可這件事小十四年幼還能糊弄，長大呢？
胤禛激動的想要和德妃說什麽，而德妃看著胤禛濕透的衣服皺了皺眉：
“衣服都濕了，快去換了吧，仔細風寒。”
“額娘，魚……”
胤禛壓低了聲音，急促道：
“小十四他，他說來的魚……”
德妃給了胤禛一個安撫的眼神：
“不過是天上下魚而已，別處還有天上下金子的，老天賜下就是福氣，一會兒額娘讓人給你皇阿瑪送兩條，咱們午膳也可以再加一道魚。”
德妃不緊不慢，鎮定無比的語氣成功安撫了胤禛，這一刻胤禛才有點像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胤禛帶著一身濕衣沈沈點頭：
“兒子曉得了，額娘放心，今個這事兒子絕對不會說出去。”
不光他不會說出去，就是三哥那裏……他也會盯著！
德妃點了點頭，等胤禛走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胤禛這是以為自己要壓下此事？可是這事兒哪裏是能壓下的？
胤禛換了的衣裳正好是德妃昨日給小胤禎做的那身炸湯圓服的同一匹料子。
小胤禎穿著看上去像極了炸湯圓，可愛到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可是胤禛穿上後倒是顯得貴氣逼人，好一個翩翩少年郎！
“不錯，還挺合身，看來我的眼神還是好用的。”
德妃笑瞇瞇的說著，惹得胤禛耳朵一熱，隨後他再看向外頭，就看到滿院子的宮人都在撿魚。
“魚同餘，今日天降祥瑞，想來今歲當是個戶戶有餘糧的好年景。”
胤禛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他輕聲道：
“您說的是。”
德妃勾了勾唇：
“時候不早了，餓了嗎？我讓人準備午膳。”
德妃吩咐了一句，隨後牽起小胤禎的手，讓人打了傘：
“寶寶餓不餓？一會兒我們是魚片鍋子好不好呀？”
小胤禎就差吸溜了一口口水，狠狠點頭：
“好！”
胤禛瘋狂忍住自己想要捂住小胤禎嘴巴的沖動，生怕有個萬一。
他前十幾年過的寡淡如水，沒想到自打和小十四在一起玩後，什麽刺激的都來了！
秋雨綿綿，三人坐在湧玉亭中，外頭細雨如遮，裏頭一片安寧。
見著胤禛盯著那兩張躺椅看，德妃忙讓人將兩張躺椅收起來：
“咳咳，這湧玉亭是個背陽臨水的，午後在這裏小憩片刻，吹吹風是極好的，改天老四你也試試。”
胤禛長這麽大從未學過怎麽享受，但是只聽德妃描述也覺得那樣的日子似乎更有趣些，便輕輕點了點頭。
母子三人坐在桌前，一旁的冰鑒冒著絲絲涼氣，在風輪下搖曳。
秋老虎的威力並不小，但是伴隨著雨落聲，風聲那些惹人煩躁的熱意也隨之消散。
不多時，鍋子便已經準備好了。
紅白相間的鍋子放在中間，周圍擺滿了新鮮蔬菜和片的薄如蟬翼的牛羊肉卷，晶瑩剔透的魚肉片。
“額娘，吃！”
“好，那我們動筷吧。”
等德妃動了筷子，胤禛這才跟著動了，面對這麽乖巧的小少年，即便他神情淡淡，德妃也不由心中生出些歡喜。
吃鍋子最開始自然是先涮肉，德妃用公筷給小胤禎和胤禛哥倆一人夾了一筷子熟褐色的肉卷，小胤禎是白湯，胤禛是紅湯。
小胤禎看著胤禛碗裏的肉卷，露出垂涎欲滴的眼神，看的有些又好氣又好笑：
“說了不可以吃紅湯就是不可以，小小年紀辣椒吃了小心肚肚痛！”
“四哥吃！”
小胤禎看著胤禛，有些不服氣，德妃無奈的笑了笑：
“你四哥都多大只了，你才多大呀？小屁孩一個還天天要吃辣！”
明明這小家夥往日是甜黨來著！
“要不……”
胤禛猶豫了一下：
“給小十四用水將紅湯的辣椒涮一涮？”
小胤禎瘋狂點頭：
“給…小…十…四…涮…涮……”
德妃直接被氣樂了：
“瞧你那點出息！只準吃三口！”
小胤禎嘿嘿一笑，扯著胤禛的袖子，脆生生道：
“四哥涮！”
得，有了四哥，額娘都不要了。
吃鍋子德妃從來不假手於人，胤禛對此也適應良好，等德妃將那一盤晶瑩剔透的魚片送入鍋中，不過幾息肉質便已經凝成乳白色。
可以開吃啦！
小胤禎在桌子下面扯著胤禛的袖子，哀求的眼神看看魚片，再看看四哥。
四哥還能怎麽辦，只能頂著額娘的壓力將加了一片魚肉涮了涮。
好在胤禛無師自通了德妃的數變量不變，將一片魚肉分成三塊，完成三口標準後，小胤禎也見好就收，不再纏著了。
胤禛這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氣，隨後就對上了德妃笑瞇瞇的眼神。
胤禛直接心虛的低了頭。
德妃搖了搖頭，嘖，還是孩子呢，臉皮就是薄。
母子三人這頓雨中鍋子用的酣暢淋漓，小胤禎也察覺到了四哥的好處——
額娘不給的好吃的四哥給！四哥最棒棒！！！
這會兒粘胤禛的厲害，德妃看著這貓吃漿子——只在嘴上抓的小活寶除了搖頭還能怎樣？
然而，等到鍋子用的差不多了時，康熙冒雨而來。
“今個吃鍋子？可有朕的？”
德妃自然應是，只是康熙今日過來豈是簡簡單單的吃一頓鍋子？
難啊難，養崽子真難，給崽子擦屁股更難！
康熙今個也不知道是被什麽影響了，也沒有介意母子三人吃剩的鍋子和菜，直接開吃。
德妃見狀怎麽好一直讓康熙吃剩下的，連忙讓人取膳房新取了肉和菜。
等康熙一頓飯吃完，德妃母子三人已經大眼瞪小眼的坐了好一會兒。
嗯，準確的說，是德妃一個人枯坐。小胤禎已經拉著胤禛玩起了手指舞，康熙用帕子擦了擦嘴，瞧見這一幕也不由一樂：
“十四，點心哥哥便四哥高不高興？”
小胤禎狠狠點頭，抱著胤禛的手臂嫩生生道：
“寶寶，高興！”
康熙笑著揉了一把小胤禎的頭，胤禛也因為康熙那句“點心哥哥”羞赧的紅了耳朵。
隨後便聽康熙道：
“朕聽說，今日愛妃這裏天降福魚……”
德妃點了點頭，指著桌上的空盤：
“對呀，皇上，好吃嗎？妾身前頭還給您送了兩條呢！”
康熙：？？？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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