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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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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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春雨，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下的，地面上漸漸被浸濕，宛如毛躁的宣紙上被甩了無數的墨團子。
陰暗泥濘的墻根處生滿青苔，卻也頑強地開出一顆盛了雨珠的小花來。
築基便可寒暑不侵了，雨水也同樣，還沒接觸到他們時便已經蒸發消失在空中。
幾人遷就著之中唯一一個拜三清境的段仙桃，是一路走回王宅的。
路上，原本是陸渭與著宋岐玉並排走的，但到後來也不知怎麽的，變成了自己被擠到了前面與白鸞宗的兩位弟子一行，讓段道友與自己的師兄走一塊去了。
於是一路上只聽見段仙桃一個人在嘰嘰喳喳。
“這劉家兄妹太慘了，說不定他們的報覆已經結束了，現在都離開秋水村了。”
與她並列的宋岐玉很有禮貌地搭上她的話，“很有可能。”
聽到宋岐玉的答話，段仙桃心緒如泉湧，又狠狠罵了那些曾經欺負過劉家兄妹的人，然後說道：“不過那個鬼修還是要抓住的，防止他再亂利用別人亡魂，讓人渡不過輪回。”
“段道友相信存在輪回？”宋岐玉問。
段仙桃有時候走路會有個小習慣，會踢一下腿走一步，所以顯得鵝黃色的裙袂像是上升又落下的蒲公英。
宋岐玉看到她偶爾會露出一個腳尖，眼神頓了下隨後錯開目光看向前方。
段仙桃沒發現什麽，低著頭：“是啊，或許存在吧。”
她都能穿書了，還有什麽存在不了呢。
宋岐玉溫聲：“那這次我們如果抓住了那個鬼修，被操縱的鬼魂應該也會魂飛魄散，不會再有輪回了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總要付出代價。”
段仙桃語調略低了些，“不過若這些真的是劉語兒心甘情願的，她應該也不會後悔吧。”
當前所有的線索都直指劉家兄妹兩人，下意識地，段仙桃已經認為這些事就是他們所為的了。
宋岐玉看向她低下去的頭，目光幽幽，聲音很輕：“那如果是段道友你呢，也會願意不入輪回，魂飛魄散來換取這些人的不得好死？”
前面幾人雖然沒說話，但對身後兩個人的聊天卻是一直聽著的，謝渙之聽見自己師妹與瓊玉宗的那個宋道友聊得越來越偏，生怕自己師妹本來就不太正的思想變得更歪，他趕忙說道：“師妹，凡事都要三思而行，不能沖動，而且你也不是尋常凡人，是個修士……”
“我願意啊。”
段仙桃突然仰起臉嘻嘻一笑，她沖自己的師兄眨了下眼打斷了他的話，沒在意地說道：“當然願意，若是我的至親摯友遇見危險受到磨難，那我願意替他受過，為他魂飛魄散。”
謝渙之原本還想再說什麽的，但是段仙桃又晃了下腦袋，堵住他的話說：“也包括你哦，師兄。”
他噎了下，連握著劍的手似乎都頓了一瞬，不過最終還是沒能藏住唇角翹起的弧度無奈的笑了笑。
以前常聽師姐與師尊說過小師妹會哄人，這回一聽還真是，雖然只是胡亂說的，但他還是被自己的師妹感動到了，“那必定不會了，若是讓師妹擋在師兄身前，那算什麽事。”謝渙之說。
秦千朔也沒將段仙桃的話當真，他輕飄飄道：“那師妹還是得勤加修煉才行。”
段仙桃哼了聲，“等回去我就起早貪黑地修煉，讓你們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她雙手背後墊著腳，每一步都走得像是朵搖搖晃晃的迎春花，陽光照在她臉上，長而細的睫毛翩翩欲飛。
像是不懂人間疾苦、單純無憂的深閨姑娘。
宋岐玉的視線深了些許，長而硬的睫毛垂下，遮住他目光中的陰翳。
陸渭慢慢走到宋岐玉身旁，用肩膀撞了下他，意有所指，“師兄，他們師兄妹的感情可真好啊。”
宋岐玉低著頭，幾縷烏黑的發掃到肩前，他語氣很淡：“是啊。”
陸渭沒察覺到他心不在焉的回答，繼續說道：“若是我有一個像段道友這樣的師妹就好了。”
只是可惜他們師尊座下弟子四人，全是男修，其餘外門弟子女子也甚少，真是跟進了和尚廟沒什麽區別。
宋岐玉沒再回他，不緊不慢地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修士的腳程快，不過一盞茶工夫，他們就到了王宅門口。
門口被王家主安排了小廝守著，見著來人趕緊高興地喊道：老爺，仙長回來了，仙長回來了！”
還沒等他們跨上臺階踏過門檻，王家主也提著袖子迎接來了，“仙長來了！”
見到又多了兩位氣宇不凡的仙長他更是喜笑顏開，“今日府上真是蓬蓽生輝，眾位仙長到此也定能護佑我秋水村除去邪祟，讓百姓重新安居樂業啊。”
王家主不愧是經商的人，誇讚的話說起來都不帶重覆的，但見他們比走之前的態度要更冷淡些，估計心中也知曉原因了，於是之後的一路也沒有多話，引著他們進了內院才說道。
“那各位仙長先休息，有吩咐再叫我們。”
院子離得倒是與王家大公子的院子近，這是容音選的，他們修士本來也不在意這些避諱什麽的，只是為了更方便些。
段仙桃一進來就揉了一把鶴寧的頭，鶴寧稍微反抗了下，便也任由著她去了。
宋岐玉視線落在他們身上轉瞬即逝，院子的一隅種了幾棵梨樹和桃樹，此時花開正艷，芳香沁人。
他看著幾片花瓣簌簌落下，似乎覺得這場景更為美妙些。
謝渙之先將瓊玉宗的兩人介紹給他們。
幾人相互見禮，容音也暗自打量陸渭和宋岐玉。
其實單看兩人其實不太像個劍修，陸渭說話向來都自留三分，既能讓與之交談者如沐春風，又不會讓自己落於下風，像是個八面圓通的商人。
而宋岐玉，劍不佩身，衣袂流風回雪，氣質應了他的名字中的一個玉字，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自己兩百年才結成了金丹，在白鸞宗都已經算是不錯的苗子了，而他百歲結金丹，這一輩年輕修士或許都對他的名字有所耳聞。
如今又過去了這麽久，怕是都快要結嬰了。
容音心下暗自讚嘆。
謝渙之還給他們講了他們這一路和在村長家得到的線索，段仙桃也時不時補充兩句，半盞茶的工夫才堪堪說完。
鶴寧的一張臉皺成了苦瓜，看上去就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逗的段仙桃戳了戳他的臉頰肉。
容音也蹙眉，語氣感嘆：“想不到這劉家兄妹的事竟然這麽波折。”
善惡都有因果，她沒有太過唏噓，將自己與鶴寧在府中搜查的結果也說了，“方才我們留在王宅的時候，我與鶴師弟隱匿身形將整個王家都搜尋了一遍，並沒有什麽可疑之處，唯一的突破口可能就是王家主的小女兒了。”
鶴寧也點點頭，“那個小女孩不止普通的癡傻那麽簡單，她身上還被下了離魂咒。”
“離魂咒？”段仙桃不解：“那是什麽？”
陸渭也剛巧知道這個，他解釋道：“那是下在普通人身上想慢慢熬垮他的生機，最後取其魂魄的邪術。”
段仙桃有些明白了，“所以，這難道是那鬼修在她身上下的了？”
“有很大可能。”容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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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未停，遠處一道細瘦身影的小廝為王家主撐著傘，兩個人步伐都很快，走到面前時，那小廝的衣服都濕了半邊。
王家主擦擦額頭上的汗，緊張道：“剛剛下人過來說各位仙長要見我……是有什麽事嗎？”
他突出的肚皮因為過來得急正上下顛簸著，呼吸也急促，顯然有些緊繃與害怕。
幾人剛剛就商議好了，由陸渭開口。
段仙桃和宋岐玉離得很近，幾乎是衣袖擦著衣袖，也不知道是想靠陸渭近些聽他講話，還是想更親近些宋岐玉。
不過段仙桃可沒在意到這些，她正聽陸渭與王家主交談，陸渭說：“我聽聞家主的小女兒幼年高燒生了場重病，此後身子就不好了，我這裏正好有些方法可以醫治，不知家主意下如何？”
王家主被這驚喜的一棍子敲得有些懵，“是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將要老淚縱橫又及時止住，“那就先感謝各位仙長了，各位仙長的大恩大德王某沒齒難忘啊……”
陸渭虛扶起他，“無事，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事不宜遲，那我們現在就為令嫒先去看看吧。”
“好，好。”
話畢，又是那個小廝過來想要為老爺撐傘，但王家主一把推開了他，“區區小雨，恰好讓我感受一下天降甘霖！”
段仙桃看他額角留的汗與雨水交融，提著的衣角也不免濺上雨水，默默提醒了句：“這雨好像要下大了，家主還是撐把傘吧，別淋壞了身子。”
這話說得簡直又要說到王家主心坎子上去了，他忙不疊地讓那小廝撐起了傘，“多謝仙長關心，仙長真是宅心仁厚……”
幾人一來一回之間就到了王家小女兒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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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春雨，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下的，地面上漸漸被浸濕，宛如毛躁的宣紙上被甩了無數的墨團子。
陰暗泥濘的墻根處生滿青苔，卻也頑強地開出一顆盛了雨珠的小花來。
築基便可寒暑不侵了，雨水也同樣，還沒接觸到他們時便已經蒸發消失在空中。
幾人遷就著之中唯一一個拜三清境的段仙桃，是一路走回王宅的。
路上，原本是陸渭與著宋岐玉並排走的，但到後來也不知怎麽的，變成了自己被擠到了前面與白鸞宗的兩位弟子一行，讓段道友與自己的師兄走一塊去了。
於是一路上只聽見段仙桃一個人在嘰嘰喳喳。
“這劉家兄妹太慘了，說不定他們的報覆已經結束了，現在都離開秋水村了。”
與她並列的宋岐玉很有禮貌地搭上她的話，“很有可能。”
聽到宋岐玉的答話，段仙桃心緒如泉湧，又狠狠罵了那些曾經欺負過劉家兄妹的人，然後說道：“不過那個鬼修還是要抓住的，防止他再亂利用別人亡魂，讓人渡不過輪回。”
“段道友相信存在輪回？”宋岐玉問。
段仙桃有時候走路會有個小習慣，會踢一下腿走一步，所以顯得鵝黃色的裙袂像是上升又落下的蒲公英。
宋岐玉看到她偶爾會露出一個腳尖，眼神頓了下隨後錯開目光看向前方。
段仙桃沒發現什麽，低著頭：“是啊，或許存在吧。”
她都能穿書了，還有什麽存在不了呢。
宋岐玉溫聲：“那這次我們如果抓住了那個鬼修，被操縱的鬼魂應該也會魂飛魄散，不會再有輪回了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總要付出代價。”
段仙桃語調略低了些，“不過若這些真的是劉語兒心甘情願的，她應該也不會後悔吧。”
當前所有的線索都直指劉家兄妹兩人，下意識地，段仙桃已經認為這些事就是他們所為的了。
宋岐玉看向她低下去的頭，目光幽幽，聲音很輕：“那如果是段道友你呢，也會願意不入輪回，魂飛魄散來換取這些人的不得好死？”
前面幾人雖然沒說話，但對身後兩個人的聊天卻是一直聽著的，謝渙之聽見自己師妹與瓊玉宗的那個宋道友聊得越來越偏，生怕自己師妹本來就不太正的思想變得更歪，他趕忙說道：“師妹，凡事都要三思而行，不能沖動，而且你也不是尋常凡人，是個修士……”
“我願意啊。”
段仙桃突然仰起臉嘻嘻一笑，她沖自己的師兄眨了下眼打斷了他的話，沒在意地說道：“當然願意，若是我的至親摯友遇見危險受到磨難，那我願意替他受過，為他魂飛魄散。”
謝渙之原本還想再說什麽的，但是段仙桃又晃了下腦袋，堵住他的話說：“也包括你哦，師兄。”
他噎了下，連握著劍的手似乎都頓了一瞬，不過最終還是沒能藏住唇角翹起的弧度無奈的笑了笑。
以前常聽師姐與師尊說過小師妹會哄人，這回一聽還真是，雖然只是胡亂說的，但他還是被自己的師妹感動到了，“那必定不會了，若是讓師妹擋在師兄身前，那算什麽事。”謝渙之說。
秦千朔也沒將段仙桃的話當真，他輕飄飄道：“那師妹還是得勤加修煉才行。”
段仙桃哼了聲，“等回去我就起早貪黑地修煉，讓你們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她雙手背後墊著腳，每一步都走得像是朵搖搖晃晃的迎春花，陽光照在她臉上，長而細的睫毛翩翩欲飛。
像是不懂人間疾苦、單純無憂的深閨姑娘。
宋岐玉的視線深了些許，長而硬的睫毛垂下，遮住他目光中的陰翳。
陸渭慢慢走到宋岐玉身旁，用肩膀撞了下他，意有所指，“師兄，他們師兄妹的感情可真好啊。”
宋岐玉低著頭，幾縷烏黑的發掃到肩前，他語氣很淡：“是啊。”
陸渭沒察覺到他心不在焉的回答，繼續說道：“若是我有一個像段道友這樣的師妹就好了。”
只是可惜他們師尊座下弟子四人，全是男修，其餘外門弟子女子也甚少，真是跟進了和尚廟沒什麽區別。
宋岐玉沒再回他，不緊不慢地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修士的腳程快，不過一盞茶工夫，他們就到了王宅門口。
門口被王家主安排了小廝守著，見著來人趕緊高興地喊道：老爺，仙長回來了，仙長回來了！”
還沒等他們跨上臺階踏過門檻，王家主也提著袖子迎接來了，“仙長來了！”
見到又多了兩位氣宇不凡的仙長他更是喜笑顏開，“今日府上真是蓬蓽生輝，眾位仙長到此也定能護佑我秋水村除去邪祟，讓百姓重新安居樂業啊。”
王家主不愧是經商的人，誇讚的話說起來都不帶重覆的，但見他們比走之前的態度要更冷淡些，估計心中也知曉原因了，於是之後的一路也沒有多話，引著他們進了內院才說道。
“那各位仙長先休息，有吩咐再叫我們。”
院子離得倒是與王家大公子的院子近，這是容音選的，他們修士本來也不在意這些避諱什麽的，只是為了更方便些。
段仙桃一進來就揉了一把鶴寧的頭，鶴寧稍微反抗了下，便也任由著她去了。
宋岐玉視線落在他們身上轉瞬即逝，院子的一隅種了幾棵梨樹和桃樹，此時花開正艷，芳香沁人。
他看著幾片花瓣簌簌落下，似乎覺得這場景更為美妙些。
謝渙之先將瓊玉宗的兩人介紹給他們。
幾人相互見禮，容音也暗自打量陸渭和宋岐玉。
其實單看兩人其實不太像個劍修，陸渭說話向來都自留三分，既能讓與之交談者如沐春風，又不會讓自己落於下風，像是個八面圓通的商人。
而宋岐玉，劍不佩身，衣袂流風回雪，氣質應了他的名字中的一個玉字，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自己兩百年才結成了金丹，在白鸞宗都已經算是不錯的苗子了，而他百歲結金丹，這一輩年輕修士或許都對他的名字有所耳聞。
如今又過去了這麽久，怕是都快要結嬰了。
容音心下暗自讚嘆。
謝渙之還給他們講了他們這一路和在村長家得到的線索，段仙桃也時不時補充兩句，半盞茶的工夫才堪堪說完。
鶴寧的一張臉皺成了苦瓜，看上去就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逗的段仙桃戳了戳他的臉頰肉。
容音也蹙眉，語氣感嘆：“想不到這劉家兄妹的事竟然這麽波折。”
善惡都有因果，她沒有太過唏噓，將自己與鶴寧在府中搜查的結果也說了，“方才我們留在王宅的時候，我與鶴師弟隱匿身形將整個王家都搜尋了一遍，並沒有什麽可疑之處，唯一的突破口可能就是王家主的小女兒了。”
鶴寧也點點頭，“那個小女孩不止普通的癡傻那麽簡單，她身上還被下了離魂咒。”
“離魂咒？”段仙桃不解：“那是什麽？”
陸渭也剛巧知道這個，他解釋道：“那是下在普通人身上想慢慢熬垮他的生機，最後取其魂魄的邪術。”
段仙桃有些明白了，“所以，這難道是那鬼修在她身上下的了？”
“有很大可能。”容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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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還未停，遠處一道細瘦身影的小廝為王家主撐著傘，兩個人步伐都很快，走到面前時，那小廝的衣服都濕了半邊。
王家主擦擦額頭上的汗，緊張道：“剛剛下人過來說各位仙長要見我……是有什麽事嗎？”
他突出的肚皮因為過來得急正上下顛簸著，呼吸也急促，顯然有些緊繃與害怕。
幾人剛剛就商議好了，由陸渭開口。
段仙桃和宋岐玉離得很近，幾乎是衣袖擦著衣袖，也不知道是想靠陸渭近些聽他講話，還是想更親近些宋岐玉。
不過段仙桃可沒在意到這些，她正聽陸渭與王家主交談，陸渭說：“我聽聞家主的小女兒幼年高燒生了場重病，此後身子就不好了，我這裏正好有些方法可以醫治，不知家主意下如何？”
王家主被這驚喜的一棍子敲得有些懵，“是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他將要老淚縱橫又及時止住，“那就先感謝各位仙長了，各位仙長的大恩大德王某沒齒難忘啊……”
陸渭虛扶起他，“無事，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事不宜遲，那我們現在就為令嫒先去看看吧。”
“好，好。”
話畢，又是那個小廝過來想要為老爺撐傘，但王家主一把推開了他，“區區小雨，恰好讓我感受一下天降甘霖！”
段仙桃看他額角留的汗與雨水交融，提著的衣角也不免濺上雨水，默默提醒了句：“這雨好像要下大了，家主還是撐把傘吧，別淋壞了身子。”
這話說得簡直又要說到王家主心坎子上去了，他忙不疊地讓那小廝撐起了傘，“多謝仙長關心，仙長真是宅心仁厚……”
幾人一來一回之間就到了王家小女兒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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