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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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晚宴設在營帳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不知何時早已搭起次第回形半人高木臺,中間空出的平地上點著熊熊篝火，將四周映得猶如白晝，宮女內監捧著拂塵漱盂忙碌有序的安插桌椅，灑掃擦拭。
皇後尚在梳妝，黛玉站在大帳前踮著腳往那邊看了一會兒，心中竟有些期待。
原來她也不是不愛熱鬧，只是不願在合家歡聚的場合裏強顏歡笑，充當點綴，襯托旁人的團圓。
從前每到過節揮之不去的悲切，如今想來早已恍如隔世一般，甚至記不起那時清冷孤寂的心境了。
“縣主，娘娘請您進來呢。”
黛玉回神，垂首淺笑，跟在女史身後來到賬內。
“怎麽不進來，在外頭做什麽？”
皇後換了繁覆華麗的品級宮裝，正端著一個白玉蠱，梳頭女史手中捧著後冠小心予她戴在發髻上。
“前頭好生熱鬧，一時看住了，叫娘娘久等。”黛玉笑著上前，接過皇後遞來的白玉蠱。
還是溫熱的，掀開蓋盅一瞧，竟是冰糖血燕。
黛玉抿了一口，清甜滋潤，笑道：“馬上便要開宴了，娘娘怎麽開起小竈來了？”
“這話錯了，開小竈的可不是本宮，而是另有其人，”皇後笑著看了她一眼，道：“我也不敢居功，這是你們家王爺方才差人送來的。”
黛玉捧著那冰糖雪燕，突然覺得有些燙手，這熱意順著纖手爬到臉上，燙的面色都紅了。
“娘娘又取笑，這定是王爺惦念小侄兒才送來的，與我什麽相幹，我不過跟著娘娘沾些光兒罷了······”
皇後見她羞怯無比還要口齒伶俐的嘴硬，越發要打趣，“這話若叫人聽見，不知該如何懊惱呢，人家生怕你身子弱，回頭空著胃吃肉喝酒克化不動又難受，這才巴巴兒使人燉了燕窩送過來。”
“可憐見的，難為他一個大男人如此心細，也不知這荒郊野外，哪裏來的血燕，許是出京時就備下了。”皇後眼光流轉，笑睨了她一眼，“沒成想，有人不領情······”
“娘娘！”黛玉面上越發紅，不依的把那盅血燕擱到一邊的小幾上，再也不肯碰。
皇後見狀，終於大發慈悲的放過了她，又將白玉蠱放回她手上，“好好好，我不說就是，快別不好意思了，我們倒想，只沒人記著呢。”
周圍女史都笑著附和，皇後又道：“先用些吧，回頭宴席上你未必吃得慣。”
黛玉抿唇，到底仍有些不好意思，卻不忍心意白付，還是老實端起玉蠱小口喝起來。
她今日穿了一身金粉宮裝，因著怕冷，領邊、袖口皆鑲著一圈白狐貍毛，越發襯的小臉白玉似的。
皇後眼含笑意將人從上看到下，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黛玉被這樣盯著，有些不自在的側了側身，就聽那邊傳來輕笑。
“怪不得咱們王爺那般上心，這樣的美人兒，連我瞧著都愛的什麽似的，光是看著就恨不得把天下頂好的都捧到你跟前了。”
話落不等黛玉開口，轉身朝那女官道：“我記著此行帶了一枚銀鍍金點翠穿珠流蘇釵，你去取來。”
女官點頭應是，不一時捧著一個雕花小木匣子過來。
皇後接過，取出一枚三股流蘇釵：這釵由兩塊銀鍍金點翠雲蝠紋結牌將三串珍珠流蘇相連，每串珍珠皆有兩枚紅珊瑚制成的小小“囍”字牌點綴，珠串下端各有紅寶石墜角三個，輕輕一搖，在滿室燭光下，自有溫潤華光如流水一般滑過，當真是精致無比。
“你過來。”皇後笑著朝黛玉招招手。
黛玉忙推辭：“使不得······”
“難不成要我大著肚子過去你才肯聽話？好吧······”皇後說著便作勢要起身。
黛玉只得上前，屈膝蹲下。
皇後笑瞇瞇的將流蘇釵給她別在鬢邊，輕輕理順，又端詳半晌，滿意的點點頭：“這釵也只你戴著才是相得益彰，正配這身衣裳。”
黛玉下意識摸了摸流蘇釵，“您總給我東西······”
皇後笑著拉下她的手，借了些力站起身：“我自小便想要個妹妹，奈何沒有如願，如今好容易得了個妹妹，還生的這般模樣，不給你給誰？”
“從前在外祖母家，旁人都有姊妹兄弟，獨我孤零零一個，每每瞧著，不知有多羨慕······”二人相攜前行，黛玉小心扶著她，說著便有些傷感，而後認真的看著皇後，“真好，我也有姐姐了。”
皇後亦是獨女，雖不曾寄人籬下，也能體會她的心情。
更何況，因著淩珺的緣故，宮中對黛玉在賈家的過去早已探查過，聞言一時無比憐惜，“往後自然有我疼你。”
說話間到了太後的大帳，遠遠就瞧見元春帶著人候在外面。
“賢德妃怎麽不進去？”
“回娘娘，皇上在裏頭呢······”
正說著，裏面想是聽見了聲響。太後跟前的女官出來道：“皇後娘娘和縣主來了，快請進來吧，太後老人家正等著呢。”
又道：“賢德妃娘娘也請進來吧。”
元春面上不顯，心中卻不免郁結：自己到底是兒媳婦，竟比不上林黛玉得臉。
又一想，是了，人家才是正經兒媳婦，將來的榮親王妃，自己說是貴妃，論到底，也不過就是個妾，如何能比呢？
這般想著，面上便帶了些出來，抱琴手上使了使勁，元春這才醒過神來，打疊起精神重又掛上笑。
抱琴悄悄松了口氣：娘娘不知怎麽了，自打有了身孕，越發的多愁善感，七情上臉起來。
皇帝已經到了，一番見禮，便同皇後一左一右扶著太後前往宴席。
行到高臺處，眾人皆已到齊，正三兩成群，站在臺下說話。
皇帝率先登上高臺，皇後攙著太後稍落一步，黛玉一眼瞧見臺下的父親，便向皇後偷偷示意，退至一邊。
眾人跪地請安，山呼萬歲。
待平身落座時，林如海趁著片刻混亂尋了個空子，將女兒叫到一旁。
“此處不比京中，須得萬事小心，你可莫要亂逛去。”
黛玉以為自己偷偷跑去看夕陽被父親發現了，悄悄吐了吐舌頭，乖乖點頭聽訓。
大家皆按序入座，林如海不好耽擱太久，只又囑咐道：“今晚只跟在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身邊，切記。”
話落便匆匆而去。
黛玉有些莫名，她本就是跟著太後來的，自然是跟在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身邊。
待回到席上，皇後見她回來，道：“與你父親說完話了？”
黛玉點頭：“父親囑咐我好生服侍您和太後娘娘。”
“我們都不用你服侍，你莫要亂跑，只管跟緊我便好。”皇後笑道。
黛玉聽著這熟悉的叮囑，著實有些不解起來，卻也不曾多問，只默默點頭應下。
不一時開始傳菜，黛玉坐在太後下首，對面是位於皇後下首的賢德妃。
宗室朝臣的席面擺在矮一級的回形高臺。
酒過三巡，眾人於推杯換盞中漸漸放松，便有藩王和武將下到篝火堆旁跳起舞來。
淩珺被一眾宗親藩王圍著，似是飲了不少酒，白皙的面龐已然緋紅，這會子略有些不穩的站起來，同皇上告罪，由一個小內監領著去後面醒酒。
黛玉因不勝酒力，只飲了半杯果酒，些微醉意風一吹就散了。
瞧著淩珺搖搖晃晃的背影，心裏既擔憂又有些奇怪：她記得他是不怎麽能喝酒的，又因身份貴重，並無人敢強勸，他也不怕得罪人，等閑不肯沾，今日這是怎麽了？
正疑惑，忽覺腳邊有什麽東西蹭了蹭，垂首一看，可不正是下午那小黑貓。
見他還能放出小貓來尋自己，想來是無礙的，黛玉放下心來，俯身將小家夥攏在袖間，隨著眾人走到木欄邊看篝火舞。
她不曾見過這樣的場景，新奇不已，唇角噙著笑看了半晌。
一陣涼風吹過，黛玉不經意間垂首擡眼，忽見方才引著淩珺下去的小內監神色慌張的跑進來。
她心中湧上不安。
“不好了！不好了！”小內監撲跪在地，滿面驚恐，“榮親王失足落水了！”
此話一出，恰是一個鼓點落地，尖利悲愴的嗓音趁隙劃過，晚宴霎時靜下來。
黛玉有一瞬的懵，耳邊好像只能聽見篝火因燃燒而炸開的聲音。
懷裏的小貓被她失力捏疼了，卻沒有炸毛，只是用尾巴圈住她的手腕繞了繞，似是安撫。
柔滑的皮毛觸感終於喚回心神，耳邊重新湧入嘈雜。
皇帝先指派了一隊侍衛同那內監去尋人，又要親自去看，又要安置同皇後、太後，一時忙亂。
黛玉心中不安急了，早忘了父親的囑咐，腳下一動便要跟在那隊侍衛身後去，卻被不知何時來到的女官截住了。
“縣主莫要驚慌，王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咱們先上去，那外邊黑燈瞎火的，又是野外，若不小心磕著碰著，豈不還要王爺擔心？且太後娘娘年歲大了，受不得驚，還需您去勸慰一番。”說著便要攙她過去。
黛玉心知自己跟去無用，卻仍是不由自主，只聽皇後身邊女官如此說，也少不得壓下心焦，不去添亂。
抱著貓由女官使力扶著往上走，那女官見狀，道：“哪裏來的貓兒？仔細撓人。”
黛玉將小貓緊了緊，勉強笑道：“不會的······”
此時抱著小貓，心裏多少有了些安定，他的貓還好好的在這裏，他也一定不會有事。
變故是在一瞬間發生的，登上最高一階的木臺，黛玉下意識去尋父親的身影，將將看到林如海處時，忽見眾人身後火光照不到的草木憧憧中有寒光閃過，緊接著就突然冒出一群身披甲胄，手持長槍的士兵。
舉目望去，竟是早已把整個宴席同外圍站崗的侍衛一同包圍了！
好久不見寶子們，未表達本鴿子的歉意，今天有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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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抿了一口，清甜滋潤，笑道：“馬上便要開宴了，娘娘怎麽開起小竈來了？”
“這話錯了，開小竈的可不是本宮，而是另有其人，”皇後笑著看了她一眼，道：“我也不敢居功，這是你們家王爺方才差人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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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見的，難為他一個大男人如此心細，也不知這荒郊野外，哪裏來的血燕，許是出京時就備下了。”皇後眼光流轉，笑睨了她一眼，“沒成想，有人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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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抿唇，到底仍有些不好意思，卻不忍心意白付，還是老實端起玉蠱小口喝起來。
她今日穿了一身金粉宮裝，因著怕冷，領邊、袖口皆鑲著一圈白狐貍毛，越發襯的小臉白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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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咱們王爺那般上心，這樣的美人兒，連我瞧著都愛的什麽似的，光是看著就恨不得把天下頂好的都捧到你跟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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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點頭應是，不一時捧著一個雕花小木匣子過來。
皇後接過，取出一枚三股流蘇釵：這釵由兩塊銀鍍金點翠雲蝠紋結牌將三串珍珠流蘇相連，每串珍珠皆有兩枚紅珊瑚制成的小小“囍”字牌點綴，珠串下端各有紅寶石墜角三個，輕輕一搖，在滿室燭光下，自有溫潤華光如流水一般滑過，當真是精致無比。
“你過來。”皇後笑著朝黛玉招招手。
黛玉忙推辭：“使不得······”
“難不成要我大著肚子過去你才肯聽話？好吧······”皇後說著便作勢要起身。
黛玉只得上前，屈膝蹲下。
皇後笑瞇瞇的將流蘇釵給她別在鬢邊，輕輕理順，又端詳半晌，滿意的點點頭：“這釵也只你戴著才是相得益彰，正配這身衣裳。”
黛玉下意識摸了摸流蘇釵，“您總給我東西······”
皇後笑著拉下她的手，借了些力站起身：“我自小便想要個妹妹，奈何沒有如願，如今好容易得了個妹妹，還生的這般模樣，不給你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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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因著淩珺的緣故，宮中對黛玉在賈家的過去早已探查過，聞言一時無比憐惜，“往後自然有我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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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怎麽不進去？”
“回娘娘，皇上在裏頭呢······”
正說著，裏面想是聽見了聲響。太後跟前的女官出來道：“皇後娘娘和縣主來了，快請進來吧，太後老人家正等著呢。”
又道：“賢德妃娘娘也請進來吧。”
元春面上不顯，心中卻不免郁結：自己到底是兒媳婦，竟比不上林黛玉得臉。
又一想，是了，人家才是正經兒媳婦，將來的榮親王妃，自己說是貴妃，論到底，也不過就是個妾，如何能比呢？
這般想著，面上便帶了些出來，抱琴手上使了使勁，元春這才醒過神來，打疊起精神重又掛上笑。
抱琴悄悄松了口氣：娘娘不知怎麽了，自打有了身孕，越發的多愁善感，七情上臉起來。
皇帝已經到了，一番見禮，便同皇後一左一右扶著太後前往宴席。
行到高臺處，眾人皆已到齊，正三兩成群，站在臺下說話。
皇帝率先登上高臺，皇後攙著太後稍落一步，黛玉一眼瞧見臺下的父親，便向皇後偷偷示意，退至一邊。
眾人跪地請安，山呼萬歲。
待平身落座時，林如海趁著片刻混亂尋了個空子，將女兒叫到一旁。
“此處不比京中，須得萬事小心，你可莫要亂逛去。”
黛玉以為自己偷偷跑去看夕陽被父親發現了，悄悄吐了吐舌頭，乖乖點頭聽訓。
大家皆按序入座，林如海不好耽擱太久，只又囑咐道：“今晚只跟在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身邊，切記。”
話落便匆匆而去。
黛玉有些莫名，她本就是跟著太後來的，自然是跟在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身邊。
待回到席上，皇後見她回來，道：“與你父親說完話了？”
黛玉點頭：“父親囑咐我好生服侍您和太後娘娘。”
“我們都不用你服侍，你莫要亂跑，只管跟緊我便好。”皇後笑道。
黛玉聽著這熟悉的叮囑，著實有些不解起來，卻也不曾多問，只默默點頭應下。
不一時開始傳菜，黛玉坐在太後下首，對面是位於皇後下首的賢德妃。
宗室朝臣的席面擺在矮一級的回形高臺。
酒過三巡，眾人於推杯換盞中漸漸放松，便有藩王和武將下到篝火堆旁跳起舞來。
淩珺被一眾宗親藩王圍著，似是飲了不少酒，白皙的面龐已然緋紅，這會子略有些不穩的站起來，同皇上告罪，由一個小內監領著去後面醒酒。
黛玉因不勝酒力，只飲了半杯果酒，些微醉意風一吹就散了。
瞧著淩珺搖搖晃晃的背影，心裏既擔憂又有些奇怪：她記得他是不怎麽能喝酒的，又因身份貴重，並無人敢強勸，他也不怕得罪人，等閑不肯沾，今日這是怎麽了？
正疑惑，忽覺腳邊有什麽東西蹭了蹭，垂首一看，可不正是下午那小黑貓。
見他還能放出小貓來尋自己，想來是無礙的，黛玉放下心來，俯身將小家夥攏在袖間，隨著眾人走到木欄邊看篝火舞。
她不曾見過這樣的場景，新奇不已，唇角噙著笑看了半晌。
一陣涼風吹過，黛玉不經意間垂首擡眼，忽見方才引著淩珺下去的小內監神色慌張的跑進來。
她心中湧上不安。
“不好了！不好了！”小內監撲跪在地，滿面驚恐，“榮親王失足落水了！”
此話一出，恰是一個鼓點落地，尖利悲愴的嗓音趁隙劃過，晚宴霎時靜下來。
黛玉有一瞬的懵，耳邊好像只能聽見篝火因燃燒而炸開的聲音。
懷裏的小貓被她失力捏疼了，卻沒有炸毛，只是用尾巴圈住她的手腕繞了繞，似是安撫。
柔滑的皮毛觸感終於喚回心神，耳邊重新湧入嘈雜。
皇帝先指派了一隊侍衛同那內監去尋人，又要親自去看，又要安置同皇後、太後，一時忙亂。
黛玉心中不安急了，早忘了父親的囑咐，腳下一動便要跟在那隊侍衛身後去，卻被不知何時來到的女官截住了。
“縣主莫要驚慌，王爺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咱們先上去，那外邊黑燈瞎火的，又是野外，若不小心磕著碰著，豈不還要王爺擔心？且太後娘娘年歲大了，受不得驚，還需您去勸慰一番。”說著便要攙她過去。
黛玉心知自己跟去無用，卻仍是不由自主，只聽皇後身邊女官如此說，也少不得壓下心焦，不去添亂。
抱著貓由女官使力扶著往上走，那女官見狀，道：“哪裏來的貓兒？仔細撓人。”
黛玉將小貓緊了緊，勉強笑道：“不會的······”
此時抱著小貓，心裏多少有了些安定，他的貓還好好的在這裏，他也一定不會有事。
變故是在一瞬間發生的，登上最高一階的木臺，黛玉下意識去尋父親的身影，將將看到林如海處時，忽見眾人身後火光照不到的草木憧憧中有寒光閃過，緊接著就突然冒出一群身披甲胄，手持長槍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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