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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人類的XG網絡上,曾經有過這樣一個高讚問題——

「為什麽左教和右教明明都信仰聖母大人,卻會最終走向幾乎不可調和矛盾的對立面呢?」

這條提問下面的回覆超過500萬條,並以熱榜前三十的身份占據各大主流社交軟件首頁將近半年。

即便是今天,依舊會有人時不時提起這個話題,在留言板塊爭論個十七八頁。

確實,明明左教和右教都是堅定不移的聖母信徒,他們共同擁護著唯一的耀星教和唯一的教皇大人,可是,卻因為對“天理”這一概念的認知不同,從一開始的思想矛盾發展成如今各自為營甚至水火不容的地步。

為什麽會如此呢?

其中,有一條高讚的評論是這麽說的——

「因為耀星大陸只有耀星共和國這一個國家,如果摧毀了這個國家,那麽以我們現在薄弱的總人口數量來看,新人類文明可能會就此走向滅亡。

所以,為了保證“耀星共和國”絕對不能被推翻,那就要保證耀星共和國的絕對正確性。

可是,我們的國家政府真的不會犯錯嗎?

會的,肯定會的。

歷史的前車之鑒告訴我們,所有的政權都會犯錯,甚至犯下滔天打錯。

獨/裁的好處肯定是有的,比方說:政策延續性強、內部相對穩定。

但是,獨/裁最大的問題就是犯了錯很難及時回頭,因為身在這輛列車上的人根本沒有能力將這輛巨大的列車攔下來。

而一旦能夠阻攔這輛列車的外力出現,極有可能就是毀滅性的外力。

或許對於舊人類時期人口基數龐大的國家而言,犯錯就犯錯了,哪怕這輛巨大的列車撞了南墻,死傷慘重,可因為有人口資本,所以耗得起。

但我們沒有這樣的人口資本去犯錯,一旦犯錯就會出現大量犧牲,加速新人類社會滅亡,所以最好在犯錯初期就把一切錯誤都攔下來。

因此,我們的統治者不得不把“國家”和“黨派”這兩個概念分開。

當這兩個概念並非一體時,“黨派”可以犯錯,誰犯了錯誰就等著被“攔下來”,換另一個沒有犯錯的“黨派”趁機上臺。

而“耀星共和國”這個概念將因為“黨派”的存在,成為了一個客觀存在。

凡是客觀存在的事物,就不再存在對錯,不受人類審判。

像是地球,它就是一個客觀存在,有誰會評判地球的存在是否正確呢?

那麽,此時,當你對這個國家不滿時,你就去學習、去奮鬥、去進入體制內,然後加入一個你覺得總體價值觀符合你認知的黨派,去用這個黨派的力量建設你的國家、改變你的國家、擁護你的國家。

而不是詆毀你的國家、汙蔑你的國家、甚至是想要——推翻你的國家。

左右教的存在,是為了保證新人類政權的唯一領導性。

所以,左教和右教從單純的教派化身為黨派進行割席甚至對立是必然結果,因為總要有那麽一些角色,成為人民對現階段政府不滿的宣洩口,並為當下的重大決策失誤買單。

左右教的矛盾永不可能調和,也永遠不能調和。」

“所以,馬維大人應該是被右教的那群家夥抓住了不小的小辮子,只要能讓馬維大人翻車,右教明年就有機會成為執政黨。”

偌大的會議室內,卡登站在窗邊,眺望著聖都繁華的風景。

他一改這兩天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渾渾噩噩的態度,此刻的他,神色嚴肅,倒有幾分一個園的公安局副局長該有的風範道——

“右教這幾十年來默不作聲,次次大選失敗,不代表右教日暮途窮。你要知道,右教因為教義太過於博愛……哦不,是太過於偽善,非常便於斂財,大部分聖女、舊人類都是右教的擁護者,這些家夥雖然遠不如新人類有錢,但他們也沒有太多花錢的地方,所以他們每年投在信仰上的數目並不小。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不知道腦子是進了水還是進了水的新人類也是右教的信徒。當然,這也不難理解,一個政策不可能誰都滿意,不滿意現階段左教執政的家夥肯定會選擇加入右教。

至於那些執著於右教的老家夥,或許是年紀大了開始迷信‘聖母大人天理論’了吧?哦對了,你還年輕,不知道什麽叫做‘聖母大人天理論’吧?”

卡登扭頭,巨大的會議室內,只有他與紅發奧彬兩人。

奧彬此刻正用雙手撐著額頭,沒人能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只能聽到他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是什麽?”

“如果信仰左教,說白了就是信仰人才是世界的主宰,那新人類的生老病死就由自己掌控,一旦老了那就是老了,一旦病了那就是病了,一旦要死了那就是要死了。”卡登道,“但信仰右教可不同,當我們信仰聖母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時,我們就開始相信奇跡了。

就像是古代舊人類時期,誰家孩子得了癆病或者絕癥,這些孩子的父母就會去向神祈禱。因為人不能在生老病死前自救,但神能救人。”

“呵。”奧彬嗤笑一聲,沒有發言。

半晌,他才又張口道:“所以,你是什麽時候發現這件事和右教有關的?”

“一開始。”

“一開始?”奧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奧彬,你不懂。”卡登露出略帶深意的表情道,“聯合警防署是精英的組織,你們只管一往無前就好了,如果在一往無前的同時能有那麽點情商,那就太棒了,將來一定能高升猛進。

但我們普通公安不是,我們的組織中大部分人都是無法成為C級新人類的平庸之人。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對平庸的人其實要求很高,因為平庸的人沒有足夠的才能被社會縱容,所以要早早學會看社會的臉色,我們比你們對某些不可觸碰的社會逆鱗的敏/感度要高很多很多。”

“既然你早就發現了,你裝什麽死?”奧彬語氣中帶了幾分不悅問。

“發現歸發現,但沒想好怎麽處理。”卡登走到會議桌的另一頭坐下,“繼續調查爆炸案會得罪右教,萬一挖出馬維大人的什麽黑料又得罪左教,放棄調查又會瀆職,就在我猶豫到底該怎麽做的時候,你出現了——”

卡登說著說著直接笑出了聲:“這麽個燙手山芋你居然想接,那我可要謝謝你了。”

奧彬聞聲,終於放下了撐在額頭的雙手,一臉不爽地睨著卡登問:“既然你不想要這麽燙手山芋,當時為什麽還要和我搶?”

“因為我可憐你啊,傻孩子。”卡登道,“如果當時我真的放手把整個案件給你了,你能解決嗎?”

奧彬冷笑一聲:“我可不覺得你有這麽好心。”

“嘖嘖嘖,沒良心。”卡登嘆了口氣,然後又道,“這件事其實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解決好了,是個立功的好機會,既然能立功,當然要有福同享了,不是嗎?”

“所以,你已經想到了該怎麽解決?”

“那當然。”卡登露出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怎麽解決?”奧彬想不出來。

“眼下這件事既不能深究也不能不管,那我們所能做的,就是讓我們的地盤上不要再有恐/怖/襲/擊就行。”卡登道,“他們兩個教派搞鬥爭,愛上哪兒鬥上哪兒鬥去,只要別賴在我們的地盤上給我們的工作添堵,他們隨便鬥。”

“怎麽做?”

“封/城。”卡登答。

“什麽?”奧彬驚了。

“更準確點說,是封了大聖園所有舊人類的行動。”卡登解釋,“只要舊人類不能行動,再多的半脫政者也無濟於事,半脫政者都是人精,雖然會給這些派系做事,但不會以身涉險,都是拿舊人類來當棋子的。”

“可是聖都有大量沒有戶籍的舊人類和很多榮譽新人類。”奧彬道,“如果限制榮譽新人類外出,會直接影響各行各業的產能。況且,這些沒有戶籍的舊人類除了是牛郎以外,大部分都是新人類的奴隸,最近剛好是夜族休息月,限制這些奴隸外出會影響大部分新人類的正常生活,他們不會同意的。”

奧彬倒是想要直接封控整個大聖園,可是他就是個聯合警防署的大聖園最高領導人,無法一手遮天,其他政府部門誰搭理他呢?

“這並不難。”卡登卻道,“你和第三軍軍長之隱的關系不是一直很好嗎?之隱是暗殺部隊出身,是教皇大人絕對的擁躉,而第零軍的月伯又是教會子,他們兩個就算不熟,彼此之間也應該有天然的好感吧?”

“什麽?”奧彬顰蹙眉頭問,“你要幹什麽?”

“你回憶一下,聖都這些年的幾次大規模封禁的原因都是什麽?”卡登笑盈盈地看著奧彬問。

奧彬想了一下:“流行病感染導致的被迫封控……”

“沒錯。”

奧彬意識到了卡登話中的意圖:“你該不會是要……”

“怎麽樣,這個辦法不錯吧?”卡登挑挑眉,似乎是對自己想出來的這個餿主意很滿意。

可奧彬的臉色卻很難看。

前不久,他和之隱剛剛因為那個玄大千得罪了月伯,後來玄大千精神出現問題還住進了精神療養院,現在讓他們去求月伯協助他們搞這種見不得光的騷操作,實在是有點……

奧彬無語,他就不該去那場宗教公開審判,從那天開始,他真是倒黴到家了。

另一邊。

宥時剛進入審訊室,就被一名紺衣警員抓著衣領丟在了墻上,緊接著,一頓拳打腳踢就招呼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這些紺衣警員大多都是底層新人類出身,平時在身體素質方面的訓練可能還比不過宥時,可是新人類就是新人類,基因的差距在那裏擺著,再沒本事也能拳拳到肉,打得他口吐鮮血、眼冒金星。

宥時試圖睜眼去看監控攝像頭所在的位置,他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在這一剎那突然覺得寫在法條裏的“禁止刑訊逼供”這六個大字對於他們舊人類而言,像是個笑話。

而就是他這麽一瞥,再一次惹怒了揍他的紺衣警員,對方擡腿一腳踢在了他的臉上,抓起他的頭就向墻上磕,直到磕得血流不止後,不遠處的白衣警員才慢悠悠道:“別打了,那可是榮譽新人類,受法律保護的,你想被提起行政訴訟嗎?”

“行政訴訟?”紺衣警員一臉不屑地看著被鮮血染花了臉的宥時道,“好哇,去告啊,去告我,他今天敢告我,以後就防著點,小心我搞他。”

“行了,別鬧了。”白衣警員揉著眉心道,“隔壁審聖女的那幾個都快審完了,人家都該下班了,我們要審的還多著呢!這種8小時工作制的生活如果再持續幾天,我就要瘋了!”

聽到“8小時工作制”,宥時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

“你才上了第二個8小時你就忍不了了?”紺衣警員嗤笑一聲,“我們普通警察可是一直都是8小時工作制!哎,我們都沒喊累呢!你們這些精英倒是先累了!”

說著,紺衣警員松開了宥時的衣領,宥時一下子因為體力不支跪在了地上,頭上的血嘩嘩直流。

“喏,給。”紺衣警員回到座位上,在兜裏掏了掏,掏出一瓶止血劑丟到宥時面前的地上道,“給你一分鐘時間,把你的傷口處理好,然後坐好聽我說話。”

顯然,這名紺衣警員已經習慣了對這些舊人類施暴,他會專門隨身揣著這些好用的救急工具,避免因為下手過重出現沒必要的意外。

“是。”宥時擡起手,撐著疼痛欲裂的身體,艱難地從地上撿起止血劑,擰開瓶子,將粘稠的液體倒在自己的頭上。

他看不到自己的傷口在哪裏,只能倒滿全頭,然後憑感覺去塗抹。

好在耀星共和國的醫療科技確實厲害,即便是隨隨便便這麽一抹,也能將正在冒血的傷口統統封住。

確定頭上的血確實止住了,宥時深吸一口氣,忍著渾身劇痛扶著墻壁站了起來,艱難地坐上了椅子。

“你叫宥時……3J級榮譽新人類……30歲……西光園的廚師……”紺衣警員吊兒郎當地念著宥時的個人資料,轉頭看向白衣警員道,“廚師……這職業好像還蠻少見的?”

“確實。”白衣警員應著。

他們之前審訊的那些榮譽新人類基本都是什麽安全域管理員、牛郎店管理員、奴隸管理員等等讓舊人類管理舊人類的基層管理崗位。

沒什麽技術含量,不需要學習額外的知識。

當然,也有少部分稍微有那麽一丁點的技術崗,比如:模特、演員、歌手。

這些職位不需要學習什麽專業技能,主要是靠臉和天賦吃飯,不會對新人類社會產生任何威脅,且會為新人類社會帶來巨大收益。

而廚師,則屬於技術含量稍微有點多的崗位。

之所以說廚師是技術含量“稍微”有點多的職業,是因為這個時代的廚師和舊時代的廚師完全是兩碼事。

這個時代除了新人類餐廳,聖女與舊人類的飲食業是徹頭徹尾的預制菜與半預制菜時代。

蔬菜瓜果從生產到落地再到去皮切碎都有完整的流水車間進行完成,聖女和舊人類平時根本看不到大部分可食用植物的原始樣貌,從將它們拿到手的那一刻起,看到的就是用微波爐“叮”一下就可以直接吃的現成品。

同樣,肉類和魚類也是如此,普通人能夠買到手中的,都是已經在流水線上去血、去骨、除腥和簡單焯水之後的半成品。

所以,宥時每天的工作日常,和機器人廚師的工作是差不多的——

按照菜單,將已經切好的食物碼進廚師機裏,定時加入已經提前配比妥當的調味料,等待出鍋。

出鍋後再將食物認真擺入盤中。

要說宥時和機器人廚師唯一的區別,那大概就是擺盤方式。

宥時會根據西光園的退休聖女們的要求,將食物擺成各式各樣的,並點綴不同的裝飾品。

說直白些,榮譽新人類在西光園代替機器人當廚師,其目的就是被新人類拉來給這些退休的聖女提供異性的情緒價值。

年紀大的聖女不會再有額外的收入,全靠退休金養活,她們不再具備去牛郎店消費的實力,也不會再喜歡那些徒有堅挺的“二兄弟”卻幾乎不會說話的肉料。

她們更需要的是能夠一口一個“姐姐”地叫著她們、哄著她們的年輕男生。

新人類當然不可能去給聖女提供這種服務,那麽做這種服務的重擔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不能委以重任的榮譽新人類的肩膀上。

紺衣警員並沒有在宥時的職業上糾纏過久,而是接著感慨道:“你說你,天天給那些老太太做飯都不嫌無聊的,還周周去做義工,陪這些老太太上教堂禱告,你圖什麽?”

“我很喜歡和那些老人相處。”宥時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喜歡和她們相處?”紺衣警員頓時露出有些猥瑣的表情道,“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裏在想什麽,雄性動物的腦子裏就那麽些內容,我都懂。”

宥時也沒有解釋,任憑對方猜想。

之後,紺衣警員又陸陸續續翻了不少宥時的個人信息,均沒有發現什麽問題,只能掃興地放他離開。

回程的路,宥時走得很艱難。

走著走著,他就因為胸口的劇痛而跪倒在了地上。

此刻的他起不來,就只得趴著不斷地深吸氣,調整自己的節奏,尋找爬起來的機會。

這時,一名榮譽新人類從他旁邊路過,顯然,是下一個被被叫去詢問室的人。

宥時實在是起不來了,於是嘗試著向對方伸手道:“拜托你……”

可誰知他話還沒說完,對方就像是避瘟神一樣避開了他,一臉緊張和嫌棄地瞪了他一眼。

宥時見狀,也不再為難對方,他將註意力專註於自己,死死地咬緊後槽牙,用手指摳著墻皮,拼盡全力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

因為太過用力了,他的身體劇烈地抖動了起來,然後因為失重,再一次栽倒在地。

這一次摔倒,宥時便再也站不起來了。

他下意識地看了眼頭頂的攝像頭,一時間心如死灰。

他只能狼狽地放棄自己那卑微的自尊心,選擇艱難地爬回監理室。

看到滿身是血爬回來的宥時,房間內的眾人一點都不意外,甚至有幾個人再一次發出了哂笑聲。

而那名剛剛受宥時庇護的瘦弱男生已經躲到另一群人中間去了,他們有說有笑,那名男生似乎很擅長討好,他在那群相對來說比較高大的男人中就像個活寶似的,不斷地扮演著活躍氣氛的那個角色。

見到宥時出現,那名男生有些狼狽地轉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宥時也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那個男生一眼,他費力地爬到自己的外套邊,顫抖著將外套為自己披上。

那外套應該是丟在地上很久了,上面不但落了灰,還有不少人的腳印。

但此刻的宥時並不在乎,他將外套披好,緊緊地裹著自己灼痛的身體,閉上眼睛,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這場漫長的關押大概又持續了半天的時間。

而宥時在這段時間內,一直都在沈睡。

作為一名從小生活在安全域中的舊人類,他自有記憶起就很少去醫務室,因為兒時不滿10歲的他每天工作時間不能超過13個小時,這樣的工作時間實在是太短了,短到看一次病的錢就抵得上他一個月的工資,如果再開一些藥,他這個月可能就無法吃飽肚子了。

所以,每次遇到了什麽傷害,他都是靠睡覺來進行自我療愈。

不光他是如此,陪他長大的齡時也是如此。

好在,他們的身體足夠好,熬過了童年最艱難的那段時間。

之後的日子裏,他們每天的最低工作時長提到了14個小時,時薪也提高了不少,缺錢的話甚至可以加班到20個小時,如此一來,他才有了偶爾去醫務室看病的勇氣。

如今成為了榮譽新人類,他們的薪水又提升了不少。

他們每天只用工作12個小時,但是時薪卻是曾經的5倍。

他們終於可以在工作之餘進行一些娛樂活動。

不過,為了聖女們的安全問題,聖都沒有專門針對榮譽新人類的大型娛樂消費場合,如果他們想要購買更豐富的娛樂服務,拿著錢去附近的安全域消費是最劃算的。

他們可以在安全域裏面看電影、吃大餐、逛酒吧甚至是去歡愉之屋爽一把,只要再節省一點,他們甚至會攢下一點點錢,剛剛夠生病的時候去醫院治療。

如果他們的身體足夠好,那麽就可以省下這筆醫藥費,攢一攢,湊個首付,在距離工作區域最近的安全域裏買一套大房子,從此過上“十都上班,安全域安家”的優渥生活。

“可是,我明明是在十都工作,為什麽我只能在安全域安家呢?”

有一天,有一名榮譽新人類忽然這麽問道。

他說:“我不希望我的家被漆黑的高墻所環繞,我希望我的家也能看到一望無際的天空和聖都繁盛的夜景。”

於是,很快地,那名榮譽新人類就被調去了邊疆工作,再也沒有出現過。

至於他是去了邊疆哪裏,沒有人知道,因為他走之後電話號碼就註銷了,可能此生,再也不會相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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