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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做什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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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夢裏, 短短幾個小時,兩人就經歷了一生,從相遇相知到結婚生子,再廝守一生白頭偕老。

當真是人間方數時, 夢裏已百年, 兩人之間, 更多幾分默契甜蜜。

蘇音音要做衣服, 臥室當然是不夠她折騰的, 所以他們就轉移到了客房,準備這段時間的事情全在客房進行了。

結婚不可能只做衣服,還有別的結婚用品, 不可能讓蘇音音自己做。

就算只是衣服,蘇音音這樣的,一天一套都是好的, 她自己只能做嫁衣,所以孟楚硯就給她找了人一起做,這樣她不會無聊,別的也能讓別人做好。

他偶爾會想著, 要是自己這個年紀了, 還只是個一窮二白的, 他就是撿到了蘇音音, 也會因為自慚形穢而不敢和她在一起。

還好,現在的他還養得起她,就算是對她有愧也是少的。

刑彩鳳就是一個鄉下普通婦女, 本來是沒有這門手藝的,後來孟楚硯給她介紹了個師傅,才學會了這門技術,在這個時候有一個飯碗。

老師傅姓孫,六十多歲了,身體倒是硬朗,但平時很少做衣服了。孟楚硯跟她關系匪淺,他打電話給她,請她幫他做婚服,她當場就答應了。

孟楚硯現在坐到這個位置,認識的人肯定不在少數,能看到孟楚硯結婚,這是很多人的願望。

孫師傅接到電話之後,第二天就和邢彩鳳一起,帶著自己的家夥來了。雖然現在有了機器,但她們很少用到,很多時候很多東西都是自己一針一線縫出來,裁縫店統一收歸了,她們接的生意都是親戚朋友的,不是資本主義。

孫師傅頭發花白,看著十分和藹,她是孟楚硯父親的舊識,但不是常常來往。對他要結婚的消息十分高興,她也勉強算是他的長輩,對以前的事情比較清楚。

蘇音音從樓上下來,孟楚硯拉著她介紹,“孫姨,這是蘇音音,我的愛人。”

“音音,這是我請來做衣服的孫姨,你跟我一起叫就行了,等我去上班的時候,你不會無聊了。”

蘇音音很坦然地和孫師傅打了招呼,對她來說,這估計和她家裏的繡娘一樣,沒有什麽別的想法。

孫師傅則是看著蘇音音點頭,挑不出什麽錯處來,當然了,就是覺得不對,她也沒有資格說什麽,只能在心裏想想而已。

幾人說了一會兒話,孟楚硯去了書房,蘇音音則帶著人進了被臨時改為繡房的客房。

裏面已經放上了一張方桌,還有一個長桌,方桌上堆滿了各色各樣的布料,還有各種材料,比如棉花針線,長桌是用來裁剪的,上面鋪了藍色的桌布。

布料有一些是蘇音音的,這部分用來做她的衣服,有一些是孟楚硯弄來的,這一部分用來做床上用品。

角落裏還有一個新的縫紉機,蘇音音還不會用,旁邊是一個繡架,她已經在開始做嫁衣了,即使不能繁瑣,她也想做得漂亮一點。

“孫姨,邢裁縫,你們看還缺什麽東西嗎?缺了我和哥哥說。”哥哥這個稱謂還是改不過來,主要是叫什麽都覺得沒有原來的哥哥好,兩人就繼續用了。

孫師傅笑著搖搖頭,“不缺了,我看著都很齊。”她們不方便帶來的東西這裏都有了。

邢彩鳳的臉上難掩驚訝,她雖然是個裁縫,但遇上的時候不對,見過的布料都不多,見識沒她師傅這麽廣,一下子見到堆了一桌的東西,就不由得震驚了。

孟先生對這次的婚姻很是重視啊!

“那就麻煩你們兩位了,這是我們需要的東西,這段時間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我們不一定都要的。”蘇音音笑著抽出了一張紙,粗糙一點的桌布窗簾這些都可以買,別的就得自己做了。

“不麻煩,這是應該的。”

之後蘇音音就離開這裏了,她剛才都做累了,得休息一會兒,時間還有一個月,她做一件衣服,怎麽精細都該做好了。

邢彩鳳不認識字,但看著一長串的字,她就覺得要做的很多,心裏挺高興得,孟楚硯給的工錢很豐厚。

她需要錢,但是她不想總是接受孟楚硯的無償幫助,因為孟楚硯幫他們只是因為她丈夫的死。情分和歉意再多,用著用著也會變少,她希望能用自己的勞動換來錢,這樣誰心裏都舒服。

蘇音音進了書房,孟楚硯正在寫信,他要結婚,和別人是不太一樣的。

“哥哥在做什麽啊?”

“沒做什麽,你怎麽過來了?”

“哥哥,我累了!”蘇音音從背後抱住孟楚硯撒嬌。

孟楚硯停下動作,側過身把她拉過來,面對著坐到他腿上。

“我都說了會很累,你也知道累,誰要你拗著非要自己做!”孟楚硯嘴上說她,手上卻輕輕幫她揉起肩膀來,做衣服肯定是很累的,尤其是肩膀和眼睛。

蘇音音因為他的動作,舒服得半瞇起眼睛,她就知道哥哥最好了,“一輩子就嫁一次人,嫁衣當然得自己做了,要是有時間,我幫哥哥也做一件。”

“行了,我不要,你做一件我都夠心疼了,做累了還得我來哄你,誰叫你這麽嬌氣的?”

“還不是你慣的!”蘇音音嗔了他一眼,她這性子就是越寵越懶,他不知道才怪了。

孟楚硯笑笑不說話,她還真敢說這話,要是他不慣著,只要兇一點,她非得哭了。要是遇到年輕時的他,估計她還有的哭,哪裏會一直被慣著。

不過平時愛慣著,但有時候他還挺想看她哭的,就像昨晚夢裏那樣,哭得眼睛紅紅的,多好看。

想到這裏,孟楚硯停下了揉肩的動作,湊到她耳邊低聲問:“音音,你還記得昨晚上的夢嗎?”

蘇音音耳朵旁被噴著熱氣,不太自在地動了兩下,“不記得了!我昨晚上沒做夢!”

“音音,你又不乖了,不是說好不騙人的,你又騙哥哥了。”

孟楚硯輕輕捏了一下她粉色的耳垂,上面戴了一個白色的珍珠耳夾,他又摸了一下。

“哪有騙人,音音沒做夢!”蘇音音瞪大了眼睛說話,為證實自己沒說謊,她還扭了扭身子,卻是欲蓋彌彰。

孟楚硯懲罰似的又捏了一下她的耳垂,換來她的抗拒,她扭開了身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哥哥,別摸我耳朵,好癢!”

孟楚硯握著她的肩膀,把她扳回來,臉上是滿滿的危險,“那音音告訴哥哥,昨晚你做了什麽夢?”

蘇音音惱羞成怒,索性不捂耳朵了,瞪著他埋怨道:“哥哥真壞,明明你的夢和我一樣,還老是問我!”

蘇音音說完,看著孟楚硯似笑非笑的樣子,臉慢慢變熱了,忽然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臉,她的臉確實小,手也不大,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不敢看他。

孟楚硯見她這樣動作,直接笑出聲來,他的小寶貝,怎麽能這麽可愛,他才隨便逗弄一下,就害羞成了這樣,看來昨晚上在夢裏,他教的她都記清楚了。

“哥哥,你太壞了!”蘇音音聽見他的笑聲又惱恨起來,拿下手來把他的手掰開,就要從他腿上下來。

孟楚硯怕她真的惱羞成怒,一邊笑著,虛扶著讓她下來,又忍不住逗弄,“我那裏壞了,不是音音說要生小寶寶的嗎?哥哥在教你啊,怎麽還生氣了?”

“哼,不和你說了!”

蘇音音又瞪了他一眼,跺跺腳就離開了書房,出去的時候把門關的好大一聲響,她也是有脾氣的人!

“哈哈哈!”孟楚硯又笑了起來。

其實不懂也有不懂的好處,有些事情教起來實在是很好玩,她的反應真的太可愛,現實裏還沒結婚,夢裏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蘇音音轉道去了衛生間,裏面有一塊大鏡子,她看見了自己紅紅的臉,她有一點小小的委屈,哥哥真的太壞了,在夢裏就算了,醒來還這個樣子,她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哥哥。

今晚上不要跟他一起做夢了,一定不要把回夢香放出來,蘇音音在心裏做了決定。

整理了一下,蘇音音又回了做衣服的房間,她出去的時間並不長,孫師傅和刑彩鳳才剛開始選布料。

蘇音音對這事早就沒了興趣,徑直自己坐下來開始縫衣服。因為愛玩,又極少能出門,以前她在家的時候把蘇家裏能去的地方都逛遍了。從廚房到花草房、寵物房,繡房那就更不用說了,裏面所有的人都認識她。

刺繡、做衣服蘇音音是學過的,家裏的姑娘每年都要給蘇家主家夫婦做衣服,蘇音音也做過,但是後來念在做衣服太辛苦,而且她手藝不佳,她好幾年都沒有做過,只會做一些小東西。

這衣料是今天早上剛裁的,現在才剛開始縫合,縫合之後她還要往上面做一些花樣,嫁衣再簡單也不能像平時穿的一樣,這裏規矩多,壞人也多,這不許那不許的,她都覺得心累。

“蘇姑娘,你看這結婚要不要做大紅色的床單被套?我瞧著做起來肯定好看。”

孫師傅和刑彩鳳已經分工好了,前面先做衣服,後面再做床上用品,商量了一會兒,孫師傅就想問問主人家的意見,她在好幾個稱呼之間糾結了許久,最後還是叫蘇姑娘。

蘇音音擡頭笑道:“可以啊,只要能做的都做吧!”

“那是先做衣服,還是先做被套這一些好?一個月時間倒是挺足夠的了。”孫師傅又問。

“都可以的。”蘇音音其實不是很在乎這個,因為床上用品她這裏還有很多,但是哥哥就是說要多做,不然以後沒有機會了。

“哎,那我們就開始了。”

刑彩鳳是孫師傅一手教出來的,兩人合作起來自然有默契,雖然之前已經量了尺寸,但是兩人還是讓蘇音音起來再量了一次,結果腰身比上次細了一點,她又瘦了。

窮人家做衣服都要穿個幾年的,不用量什麽尺寸,只要布料夠的只管做寬了,春夏秋冬都能穿,實在冷了還可以往裏面多塞幾件舊衣服。

蘇音音這個,就不用說了,不好看的不穿,不合身的不穿,不舒服的不穿,只能說是同人不同命。

之後孫師傅和刑彩鳳就開始做衣服了,做衣服還是快的,只要是熟手,不要花樣,兩天就能做一套衣服,要是用縫紉機做,裁衣服的時間比縫起來還多一些,一天就能做三套。

裁好之後,孫師傅做到了蘇音音旁邊的椅子上,看了她一會兒,臉上浮現出了幾分驚訝,“蘇姑娘,你年紀雖然很小,可這繡活做得可真好啊!”

“是嗎?”蘇音音的語氣裏充滿了懷疑,她又不是瞎子,看得懂好與不好,家裏就是再寵著她,也沒有騙她說她的繡活好。

“我知道自己繡活不好,就是覺得嫁衣很重要,就是醜點我也要自己做,所以才做的,孫姨可不能笑話我。”蘇音音十分認真地看著孫師傅。

孫師傅尷尬地笑了一下,“蘇姑娘,我可沒有說假話,更沒有笑話你的意思,是真心覺得你做的漂亮。”

還在長桌上劃線裁衣的刑彩鳳聞言也湊過來看了,心裏也是十分驚訝。俗話說,做一行懂一行,很多手藝外行人看起來可能會覺得都差不多,可在內行的人眼裏,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蘇音音這個雖然沒繡什麽花樣,但是縫邊角的針法都不一樣,這種做出來的就和普通的不一樣了,不論是穿起來還是看起來都更舒服。

“蘇姑娘原來手藝這麽好,你是跟誰學的啊?”刑彩鳳忍不住問了一句。

蘇音音禮貌地笑了一下,也不十分在意她們說的是真還是假,剛要回答,孫師傅就瞪了刑彩鳳一眼。

“我是怎麽教你的,別亂問這種問題。”

刑彩鳳受了喝斥,默默地回去繼續裁衣服,孫師傅又尷尬地看了蘇音音一眼,也開始默默地縫了起來。

兩人這一串動作讓蘇音音看得一頭霧水,這種問題為什麽不能問,她這繡活就是家裏請老師教的,有時候是她去繡房看繡娘們做了學的,她都準備要回答了。

雖然不懂,但是蘇音音沒有問出來,她知道,在外人面前要不懂裝懂,有問題留著回去問哥哥,這也是哥哥教她的。

孫師傅想的多,要是以前,這問題問了也不算唐突,可是現在這個世道亂的,有點手藝的人都不敢冒頭,尤其是這種傳統手藝的,生怕被打成□□,要是問出個什麽來,結果可就不好說了。

做針線活是最單調也最容易累的,坐上一整天簡直讓人腰酸背痛,最受傷的還是眼睛,繡活最好的繡娘也是最容易瞎的,很多人三四十歲眼睛就看不見了。

孫師傅年紀大了,雖然身體還好,但是眼睛卻不行,都是戴著老花鏡做的。其實她只是閑著沒事做偶爾接活,家裏很多事情都不用她擔心。

做了一會兒,開始累的蘇音音又溜出去了,她以前就是沒定性才沒學好的,那些繡娘都不敢打她,敢打她手心的只有教學問的女先生。

在孟家做衣服自然是管午飯的,中午和晚飯都有孟楚硯的秘書楊順益送過來,吃完晚飯天快黑了兩人才離開,蘇音音也不再動了。

……

躺在洗頭專用的躺椅上,蘇音音舒服地閉著眼睛,孟楚硯動作十分標準地幫她按摩,幫她洗了這麽久的頭發,孟楚硯已經知道要怎麽樣才能讓她更舒服了。

“哥哥,你洗的真好,我自己洗覺得很累。”

“我都要成為你的終身傭人了,要是手藝不好點,以後老了被嫌棄怎麽辦?”

蘇音音睜開了眼睛,使勁朝後面看,“我不會嫌你老的,我父親好像七十多歲了,母親才不到四十,你才比我大十五歲,還好啊,我會和你一起老的。”

“還敢嫌棄我老?我都沒嫌棄你小呢,小麻煩!”孟楚硯說著話,眼睛朝她身上看,最後停在她的胸前,她穿的中衣太薄了,又剛洗完澡,這個確實不會長,看著和夢裏很不一樣。

蘇音音的腦回路卻和他完全不一樣,她驚訝地道:“我只聽說過嫌棄娘子老的,還沒見過嫌棄小的,我都不嫌棄了,哥哥你竟然看不上我,還娶我幹嘛?”

“沒事,小就小吧,總會慢慢長大的。”孟楚硯一語雙關。

“真是的,我多漂亮,你占了大便宜了。”蘇音音輕哼一聲,十分不滿他這樣敷衍的回答,要不是以前出門少,她肯定早就找到夫君了,才不會來到這裏。

“漂亮,漂亮,乖乖地,閉上眼睛,我又要澆水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音音(拿著小皮鞭):敢嫌我小?有本事別看啊!

孟楚硯(跪著搓衣板):不敢了,來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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