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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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嗑糖歸嗑糖，耽誤工作可是萬萬不能的。曹安交代的一應事宜，陳溪都細細地記在心裏。
她這份兒用心，堪比當年高三背誦文言文那股子認真勁兒了。
文言文默寫填空是一個字都不能錯，錯了就沒分；同理，在禦書房伺候是一處細節都不該錯，錯了可能就會沒命……
因著註意事項較多，陳溪甚至還拿了筆墨，將曹安所說之事分條列項地歸類記錄了一番，就怕因為自己記混了而惹來什麽禍患。
末了，陳溪還高度集中註意力，將她記錄在宣紙上的註意事項又向曹安確認了一遍。
“……酉時奉上薄荷茶，若是亥時皇上還未批完折子……”
陳溪對照著她歪七扭八的毛筆字，一條一條地覆述，
“曹公公可還有什麽要糾正補充的嗎？”
除了陳溪列出來的這條條框框，自然還有諸多未盡之事。
曹安在皇上身邊伺候多年，經驗豐富，皇上一個眼神他便知道其中意味——只是這番察言觀色的功夫卻是一時半會兒教不會陳溪的。
須得她自己多長點兒心，時刻觀察揣度才可漸漸摸著霍星川的脾性。
“好、好，記得不錯，”
曹安點了點頭，見她緊張兮兮的樣子，笑著寬慰一句，
“陳女官不必緊張，咱們皇上性子好。你又如此勤謹用心，自然不會出岔子。”
陳溪朝曹安屈了屈膝，真誠地道：“多謝公公指教。”
曹安不忘初心，牢記太後交給他的使命，眼見這邊陳溪已經把註意事項記錄妥當，便道：“我還有事要吩咐下去，陳女官且先進書房伺候。”
見陳溪一下子身子僵了僵，曹安又好心地補充，“我就在外頭，陳女官可安心，若皇上有什麽不滿意的，我在外頭聽見響動自會進去。”
陳溪抿了抿唇，心底感激更深了些。
她又粗略瀏覽一遍宣紙上的註意事項，利索地將紙折起來放入袖帶中，沖曹安笑了笑，隨後深吸一口氣，如臨大敵似的進了禦書房內間。
曹安送著她裊娜的背影，微微地點了點頭。
霍星川已經伏案批折子許久，卻依然保持著端正挺拔的坐姿。
微微皺起的眉心略略洩露出他的疲態，可腰背依然挺直，顯然是自律久了早已成了習慣。
陳溪想，皇家子弟就是不同凡響。
從前在圖書館時，大家坐姿可謂形態各異歪七扭八，若是連續學上一兩個小時，只怕絕大部分同學都已經彎腰駝背，更有甚者已經恨不得整個上半身都伏在桌面上了。
陳溪自己也時常如此，算一會兒微積分便累得像灘爛泥一樣貼在桌面上了。
而霍星川明明已經批了一厚沓兒折子，身子卻依然如青松一般挺且直。
初見時他和林墨山站在一起，陳溪先入為主，只顧著看林墨山。
此刻才發覺，霍星川雖比清池少了幾分溫潤，多了幾分頑劣，但這樣的相貌儀態，就算是他把龍袍脫去，往嘈雜的人堆裏一站，定然也是鶴立雞群般的高貴脫俗。
霍星川正蹙著眉看兩廣巡撫的例行匯報，餘光察覺有人進來，他掀起眼皮看一眼陳溪，見她神色如常，覆又斂了眉目。
他落筆瀟灑，在奏折上龍飛鳳舞寫下“朕已閱”三個字，筆速雖快，字形卻不散漫，自有幾分顏筋柳骨的意蘊在筆墨中。
陳溪不敢驚擾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桌側，按照地區整理他剛才批閱好的奏折。
她低頭整理，從霍星川的的方向看過去，恰好能瞥見她櫻粉色衣領處露出的纖細優雅的頸部，膚若凝脂，白皙的皮膚在櫻粉色衣裳的映襯下多了一絲粉嫩。
霍星川的喉結無聲地滾動了兩下，慢慢移開了視線。
過了許久。
霍星川手邊還剩下最後一沓兒未閱的折子，看了許久折子，精神已有些恍惚混沌。
“茶呢？”他習慣性地伸手去端茶，摸了半刻也為摸到茶盞，擡眼一看，桌上根本沒有茶，聲音不由地帶上幾分不悅。
陳溪手頭那些已經批覆的折子還未整理妥當，聽他揚聲要茶，有些驚慌地擡起了頭。
“薄荷茶。”霍星川迎向她的視線，悠悠吐字，嗓音低沈中故意帶著一絲啞，“陳女官，朕要喝茶。”
他自認語氣毫無逼人氣勢，可聽在陳溪陳溪耳朵裏卻像是在責怪她辦事不力。
曹安說的明明是酉時奉茶，這才幾時？
理論是理論，現實是現實。
霍星川啞著嗓子要茶喝，無論怎麽說，都是她辦事不周了。
誰叫咱當著人家的私人助力，領著國家公務員的俸祿呢？
“皇上恕罪，臣這就去備茶。”陳溪眉目低垂，屈了屈膝，匆匆往外間去。
到了外間，陳溪舒了口氣，往門外瞥了一眼。
外頭陽光溫柔，雕花回廊底下，曹安正同幾個小太監低聲說著什麽，那幾個小太監把身子弓得低低的，一邊聽著曹安的訓導，一邊時不時地點頭。
她收回視線，按照之前曹安的交代，找出了兩個精致的青瓷茶罐，小巧的罐身泛著瑩潤的光澤，罐子上雕著荷花紋樣，蓋子更是做成了惟妙惟肖的荷葉形狀。
小小的一對茶葉罐子，都是一團精致可愛的模樣。
兩個罐子裏分別放著幹檸檬片和幹薄荷葉，她掂量著分寸捏了些，放入茶壺，沸水沖泡。
等到蜷縮著的幹薄荷葉在沸水中漸漸舒展開來，便再兌入一些城外翠華山上取下的甘泉水，調合成適宜入口的溫度。
不過是沖個茶，流程卻多，陳溪又是第一次操作，弄完之後額角的細汗都給沁了出來。
她用漆器托盤端著茶壺和茶杯進了內間，桌案旁已經不見霍星川的人影。
她視線一掃，才發現他已經躺在臨窗的矮榻上了。
這矮榻是給皇帝休息用的。
瞧著很寒酸，小小的，又無軟墊，與宮中其他床榻風格迥異——這也不奇怪，禦書房畢竟是辦公室，而不是寢宮。
想來這矮榻只供休息用，卻不能造得太舒適，以免皇帝睡得太舒服，耽擱了正事。
泡茶才花了多少時間，陳溪想，這麽會兒功夫他居然也能睡著？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桌前，將手中的托盤放下，給他倒了一杯茶，雙手端著，朝矮榻旁走去。
一身明黃色衣袍的霍星川正側躺在那裏，那雙大而好看的的桃花眼此時隱在緊閉的眼皮下，眉頭微蹙，或許是因為那矮榻硌得他骨頭不舒服。高挺的鼻梁，修長的鼻骨，底下是微抿著的薄唇，唇線微勾著。
他側躺著，身子微蜷，眉目好看。他不說話的時候，少了幾分高傲的頑劣，多了幾分純粹的少年氣。
陳溪看著他的睡顏，呼吸微微一滯。
心中感慨，若霍星川是個小啞巴，不要說那些自戀的自大的不合時宜的惱人的話，那他得多可愛呀。
陳溪一邊想著，一邊趁他閉眼的功夫多看了看他的眉眼。
顏狗就是顏狗，即便霍星川這人並不怎麽可愛，但他的顏還是很好嗑的嘛！
但是上班時間溜號看帥哥+腹誹自己的老板果然是會遭報應的……
“……陳女官？”
陳溪正用視線描摹著霍星川的唇線，忽然看到那雙唇輕啟，下一秒便聽到他喑啞的聲音，“陳女官，看夠了嗎？”
霍星川沒有裝睡，他昨夜腦袋險些被開瓢，半晚上深思未定，輾轉難眠，大早上又要按時起床上朝。
夜裏沒睡好，剛才批折子又弄得頭昏腦脹，因此他讓陳溪出去泡茶，不是故意沒事找事，而是真的需要薄荷茶來提神醒腦。
等候茶水的功夫，他本想起身在禦書房裏走走，活動活動筋骨，誰知陳溪泡茶業務不熟練，頗費了一會兒功夫。
就這一會兒功夫裏，霍星川竟窩在小矮榻上睡著了。
他睡得很輕，陳溪進來的時候，托盤放在桌上發出的那一聲清脆聲響便已經將他吵醒了。
他本來想睜眼起身喝茶，但是臨時一轉念，索性閉眼假寐，想看看陳溪的反應。
果然沒叫他失望，一下子就人贓並獲，在陳溪偷瞄他的時候一舉將她抓獲。
這充滿愛慕的直白大膽的視線，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的嘴唇！
霍星川含笑的視線鎖死在陳溪的眼睛上，擡起手，用食指的背面蹭了蹭自己的嘴唇，桃花眼裏盡是狡黠意味。
陳溪從他的表情裏讀出了他的意思。
唉，你果然對朕有非分之想！
唉，朕不是提醒過你不要肖想朕嗎？
唉，一個兩個都愛朕，怪就怪朕這該死的魅力！
“陳女官，你這是什麽意思？”
霍星川一副“你被我抓到了吧”的了然神色，佯裝失望地聳了聳肩。
陳溪想，媽噠，多好的皇帝，多好的皮囊，怎麽偏偏是個自戀狂神經病呢！
你霍星川自戀一時爽，一直自戀一直爽？？？
她心中腦補著把手中一盞薄荷茶澆到霍星川的狗頭上，好讓他在清新的薄荷和檸檬中清醒清醒(╯‵□′)╯︵┻━┻
現實中，她斂了偷看他的視線，眼光落在腳尖上，面色微紅，雙手把茶水奉上：“臣的意思是……皇上喝杯茶吧。”
“不是，朕看你是想……”他窸窸窣窣地起了身，高大的身形突然間讓陳溪感到壓迫感，逼得她往後退開半步，“趁著朕睡覺的時候偷親朕！”
他言之鑿鑿，煞有介事。
儼然一副險些被下屬進行職場性.騷.擾，但是憑借自己的機警躲過一劫的模樣。
聽聽，這是人話嗎？這是一國之君該說的話嗎？
陳溪還未站穩，眼前一黑，手中的茶盞險些摔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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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文默寫填空是一個字都不能錯，錯了就沒分；同理，在禦書房伺候是一處細節都不該錯，錯了可能就會沒命……
因著註意事項較多，陳溪甚至還拿了筆墨，將曹安所說之事分條列項地歸類記錄了一番，就怕因為自己記混了而惹來什麽禍患。
末了，陳溪還高度集中註意力，將她記錄在宣紙上的註意事項又向曹安確認了一遍。
“……酉時奉上薄荷茶，若是亥時皇上還未批完折子……”
陳溪對照著她歪七扭八的毛筆字，一條一條地覆述，
“曹公公可還有什麽要糾正補充的嗎？”
除了陳溪列出來的這條條框框，自然還有諸多未盡之事。
曹安在皇上身邊伺候多年，經驗豐富，皇上一個眼神他便知道其中意味——只是這番察言觀色的功夫卻是一時半會兒教不會陳溪的。
須得她自己多長點兒心，時刻觀察揣度才可漸漸摸著霍星川的脾性。
“好、好，記得不錯，”
曹安點了點頭，見她緊張兮兮的樣子，笑著寬慰一句，
“陳女官不必緊張，咱們皇上性子好。你又如此勤謹用心，自然不會出岔子。”
陳溪朝曹安屈了屈膝，真誠地道：“多謝公公指教。”
曹安不忘初心，牢記太後交給他的使命，眼見這邊陳溪已經把註意事項記錄妥當，便道：“我還有事要吩咐下去，陳女官且先進書房伺候。”
見陳溪一下子身子僵了僵，曹安又好心地補充，“我就在外頭，陳女官可安心，若皇上有什麽不滿意的，我在外頭聽見響動自會進去。”
陳溪抿了抿唇，心底感激更深了些。
她又粗略瀏覽一遍宣紙上的註意事項，利索地將紙折起來放入袖帶中，沖曹安笑了笑，隨後深吸一口氣，如臨大敵似的進了禦書房內間。
曹安送著她裊娜的背影，微微地點了點頭。
霍星川已經伏案批折子許久，卻依然保持著端正挺拔的坐姿。
微微皺起的眉心略略洩露出他的疲態，可腰背依然挺直，顯然是自律久了早已成了習慣。
陳溪想，皇家子弟就是不同凡響。
從前在圖書館時，大家坐姿可謂形態各異歪七扭八，若是連續學上一兩個小時，只怕絕大部分同學都已經彎腰駝背，更有甚者已經恨不得整個上半身都伏在桌面上了。
陳溪自己也時常如此，算一會兒微積分便累得像灘爛泥一樣貼在桌面上了。
而霍星川明明已經批了一厚沓兒折子，身子卻依然如青松一般挺且直。
初見時他和林墨山站在一起，陳溪先入為主，只顧著看林墨山。
此刻才發覺，霍星川雖比清池少了幾分溫潤，多了幾分頑劣，但這樣的相貌儀態，就算是他把龍袍脫去，往嘈雜的人堆裏一站，定然也是鶴立雞群般的高貴脫俗。
霍星川正蹙著眉看兩廣巡撫的例行匯報，餘光察覺有人進來，他掀起眼皮看一眼陳溪，見她神色如常，覆又斂了眉目。
他落筆瀟灑，在奏折上龍飛鳳舞寫下“朕已閱”三個字，筆速雖快，字形卻不散漫，自有幾分顏筋柳骨的意蘊在筆墨中。
陳溪不敢驚擾他，輕手輕腳地走到桌側，按照地區整理他剛才批閱好的奏折。
她低頭整理，從霍星川的的方向看過去，恰好能瞥見她櫻粉色衣領處露出的纖細優雅的頸部，膚若凝脂，白皙的皮膚在櫻粉色衣裳的映襯下多了一絲粉嫩。
霍星川的喉結無聲地滾動了兩下，慢慢移開了視線。
過了許久。
霍星川手邊還剩下最後一沓兒未閱的折子，看了許久折子，精神已有些恍惚混沌。
“茶呢？”他習慣性地伸手去端茶，摸了半刻也為摸到茶盞，擡眼一看，桌上根本沒有茶，聲音不由地帶上幾分不悅。
陳溪手頭那些已經批覆的折子還未整理妥當，聽他揚聲要茶，有些驚慌地擡起了頭。
“薄荷茶。”霍星川迎向她的視線，悠悠吐字，嗓音低沈中故意帶著一絲啞，“陳女官，朕要喝茶。”
他自認語氣毫無逼人氣勢，可聽在陳溪陳溪耳朵裏卻像是在責怪她辦事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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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是理論，現實是現實。
霍星川啞著嗓子要茶喝，無論怎麽說，都是她辦事不周了。
誰叫咱當著人家的私人助力，領著國家公務員的俸祿呢？
“皇上恕罪，臣這就去備茶。”陳溪眉目低垂，屈了屈膝，匆匆往外間去。
到了外間，陳溪舒了口氣，往門外瞥了一眼。
外頭陽光溫柔，雕花回廊底下，曹安正同幾個小太監低聲說著什麽，那幾個小太監把身子弓得低低的，一邊聽著曹安的訓導，一邊時不時地點頭。
她收回視線，按照之前曹安的交代，找出了兩個精致的青瓷茶罐，小巧的罐身泛著瑩潤的光澤，罐子上雕著荷花紋樣，蓋子更是做成了惟妙惟肖的荷葉形狀。
小小的一對茶葉罐子，都是一團精致可愛的模樣。
兩個罐子裏分別放著幹檸檬片和幹薄荷葉，她掂量著分寸捏了些，放入茶壺，沸水沖泡。
等到蜷縮著的幹薄荷葉在沸水中漸漸舒展開來，便再兌入一些城外翠華山上取下的甘泉水，調合成適宜入口的溫度。
不過是沖個茶，流程卻多，陳溪又是第一次操作，弄完之後額角的細汗都給沁了出來。
她用漆器托盤端著茶壺和茶杯進了內間，桌案旁已經不見霍星川的人影。
她視線一掃，才發現他已經躺在臨窗的矮榻上了。
這矮榻是給皇帝休息用的。
瞧著很寒酸，小小的，又無軟墊，與宮中其他床榻風格迥異——這也不奇怪，禦書房畢竟是辦公室，而不是寢宮。
想來這矮榻只供休息用，卻不能造得太舒適，以免皇帝睡得太舒服，耽擱了正事。
泡茶才花了多少時間，陳溪想，這麽會兒功夫他居然也能睡著？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桌前，將手中的托盤放下，給他倒了一杯茶，雙手端著，朝矮榻旁走去。
一身明黃色衣袍的霍星川正側躺在那裏，那雙大而好看的的桃花眼此時隱在緊閉的眼皮下，眉頭微蹙，或許是因為那矮榻硌得他骨頭不舒服。高挺的鼻梁，修長的鼻骨，底下是微抿著的薄唇，唇線微勾著。
他側躺著，身子微蜷，眉目好看。他不說話的時候，少了幾分高傲的頑劣，多了幾分純粹的少年氣。
陳溪看著他的睡顏，呼吸微微一滯。
心中感慨，若霍星川是個小啞巴，不要說那些自戀的自大的不合時宜的惱人的話，那他得多可愛呀。
陳溪一邊想著，一邊趁他閉眼的功夫多看了看他的眉眼。
顏狗就是顏狗，即便霍星川這人並不怎麽可愛，但他的顏還是很好嗑的嘛！
但是上班時間溜號看帥哥+腹誹自己的老板果然是會遭報應的……
“……陳女官？”
陳溪正用視線描摹著霍星川的唇線，忽然看到那雙唇輕啟，下一秒便聽到他喑啞的聲音，“陳女官，看夠了嗎？”
霍星川沒有裝睡，他昨夜腦袋險些被開瓢，半晚上深思未定，輾轉難眠，大早上又要按時起床上朝。
夜裏沒睡好，剛才批折子又弄得頭昏腦脹，因此他讓陳溪出去泡茶，不是故意沒事找事，而是真的需要薄荷茶來提神醒腦。
等候茶水的功夫，他本想起身在禦書房裏走走，活動活動筋骨，誰知陳溪泡茶業務不熟練，頗費了一會兒功夫。
就這一會兒功夫裏，霍星川竟窩在小矮榻上睡著了。
他睡得很輕，陳溪進來的時候，托盤放在桌上發出的那一聲清脆聲響便已經將他吵醒了。
他本來想睜眼起身喝茶，但是臨時一轉念，索性閉眼假寐，想看看陳溪的反應。
果然沒叫他失望，一下子就人贓並獲，在陳溪偷瞄他的時候一舉將她抓獲。
這充滿愛慕的直白大膽的視線，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的嘴唇！
霍星川含笑的視線鎖死在陳溪的眼睛上，擡起手，用食指的背面蹭了蹭自己的嘴唇，桃花眼裏盡是狡黠意味。
陳溪從他的表情裏讀出了他的意思。
唉，你果然對朕有非分之想！
唉，朕不是提醒過你不要肖想朕嗎？
唉，一個兩個都愛朕，怪就怪朕這該死的魅力！
“陳女官，你這是什麽意思？”
霍星川一副“你被我抓到了吧”的了然神色，佯裝失望地聳了聳肩。
陳溪想，媽噠，多好的皇帝，多好的皮囊，怎麽偏偏是個自戀狂神經病呢！
你霍星川自戀一時爽，一直自戀一直爽？？？
她心中腦補著把手中一盞薄荷茶澆到霍星川的狗頭上，好讓他在清新的薄荷和檸檬中清醒清醒(╯‵□′)╯︵┻━┻
現實中，她斂了偷看他的視線，眼光落在腳尖上，面色微紅，雙手把茶水奉上：“臣的意思是……皇上喝杯茶吧。”
“不是，朕看你是想……”他窸窸窣窣地起了身，高大的身形突然間讓陳溪感到壓迫感，逼得她往後退開半步，“趁著朕睡覺的時候偷親朕！”
他言之鑿鑿，煞有介事。
儼然一副險些被下屬進行職場性.騷.擾，但是憑借自己的機警躲過一劫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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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溪還未站穩，眼前一黑，手中的茶盞險些摔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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