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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恃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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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恃寵

◎“那寶貝兒怎樣才解氣?”◎

風神若是日常膽小, 贏知琪被踢後被迫單膝跪地上,著實嚇了她一跳,就這樣承了他這個大禮。

贏知琪的臉, 刷地黑了。

風神若幹笑,將身邊的沐雪櫻拉出來, “阿雪, 你想自己動手還是讓其他人來?”

“我……”沐雪櫻想自己動手, 但也怕臟了自己的手。

她立即秒懂,“暗柒, 你去,脫他衣服!”

暗柒:“??”

為什麽是他脫?

風神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是耀靈的人, 你脫省事兒。”

暗柒嘴角一抽, 但確實,他脫的話,贏知琪甚至都不敢找耀靈報覆回來。

但在脫之前,暗柒還是暗戳戳的暗示風神若, “小少爺, 您要不……背過身去?”

後者眨眼,一臉清純懵懂。你在說什麽傻話?這種好戲當然要睜大眼看啊!

暗柒:“……”

算了, 少爺, 你自己管吧。

暗柒三兩下把掙紮無效的贏知琪的外套上衣剝掉, 過程因為掙紮過大, 還在白條條背上胸上劃了好幾道紅印子。

在場幾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畫面,都不由得睜大眼睛, 生怕錯過名場面。

堂堂贏王宮戚王殿下, 在荒郊野外被剝了衣裳跪在地上, 白板板身材紅痕密布……傳出去都得是鎖文級別。

贏知琪和他的副官臉色發青,大有被氣暈過去的趨勢。

風神若看得津津有味,就是沒能看多久,暗柒的手機就響了。

還想把贏知琪褲子剝了的暗柒立即住手,拿出手機接聽,三秒後,眼角微抽,把手機雙手奉到風神若面前,“小少爺,您……請。”

祖宗保佑吧。

後者眼皮一跳,腦子裏某根筋被又快又猛地扯了一下,手腳有些哆嗦地接過手機,剛放到耳邊,就聽到冰冷夾刺的男聲。

“寶貝兒,好看嗎?”

風神若立即轉身,望向身後的城門上,雖然模糊,但還是能隱約看到城墻上陣勢龐大的人頭。

她不說話,電話那頭的男聲驀地一沈,“舌頭被吃了?”

“沒、沒有!”她肩膀一縮,幹笑,“你什麽時候來的?”

“在你抱女人的時候。”耀靈冷笑一聲,危險地問,“寶貝兒,是男人好抱還是女人好抱?”

“當然是——”女孩子啊!她緊急咬住舌頭,差點兒脫口而出。

現場因為她接電話而臨時暫停,贏知琪緩過那股被羞辱的氣,咬牙切齒地大聲問:“你們到底想幹什麽!現在放了本殿,本殿還可以不跟你們計較!”

“嘿?不計較?戚王殿下,您看我們傻嗎?”陸光時嫌棄地踢掉腳邊的碎布料,扭頭問:“沐小姐,你要就這樣拍還是,再脫?”

沐雪櫻看了看背對著他們的風神若,大概猜到電話是誰打來了,沒有掩飾後的臉此時白得幾近透明,紅著眼圈,憤怒地說:“把褲子也脫了!我要以牙還牙!”

“好嘞!”

風神若聞言,想回頭又顧及耀靈可能在城墻上看著,跺了跺腳,痛失看到絕佳好畫的機會。

這次不用暗柒動手,陸光時直接拿出身上的短刀,嘿嘿奸笑著朝贏知琪靠近,一邊劃布料一邊說:

“戚王殿下,你也別喊冤,你攔我家小師弟的車嚇我家小師弟,又偷襲我家小師弟害她受驚暈倒,還讓我們神隱寺的陸首座中槍住院。這個仇我們神隱寺肯定是要報的,今天這個就當是扯平,以後你要能安分守己,咱們都平安無事。你要咽不下這口氣,也盡管報覆回來,我們神隱寺不惹事兒,但也從來不怕事兒。”

他一邊絮絮叨叨,一邊刀子麻溜地把皇族特制的褲子劃得破破爛爛,欲掉不掉地掛在贏知琪腿上。

這副被糟蹋後的淩虐感,都讓沐雪櫻看得臉上的血色恢覆些了,但也沒忘記正事兒,等陸光時一退開,立即拿出相機哢哢哢連拍。

暗柒往風神若身後一擋,為守護自家少爺的寶貝兒付出太多。

盡管手機另一端的耀靈,並沒有給風神若再多聽聽的機會。

“車到了,現在,立刻,馬上,回來。”

一輛車又快又急地剎車停在風神若面前,秋池和龍斯慕從車上下來,一個兩個表情都詭異得很。

“風小少爺,請。”秋池話是這麽說,眼神兒卻一直往被拍照的贏知琪身上瞟。

龍斯慕先走到風神若面前,再次確定她手腳完好,才抽著嘴角,“你可真會帶壞阿雪。”

被‘帶壞’的沐雪櫻拍照中回頭,“學長你也來了,再等等,我多拍點兒。”

龍斯慕:“……”

風神若哼哼,“我們這叫以牙還牙。”

又見車都到了,她不敢再耽擱,對手機另一頭的耀靈說,“我再跟贏知琪說最後一句話,說完我就回去。”

不給耀靈反對的機會,立即按斷電話。

“阿雪,你先等等,我和他說句話。”

“好!”沐雪櫻立即放下攝像機。

龍斯慕看了看風神若,又看了看沐雪櫻,眉毛擰了擰,解開身上的風神衛制服外套,蓋在沐雪櫻身上,撇開臉把手一伸,“相機給我,把扣子扣上。”

剛剛沐雪櫻光顧著拍照,身上的披風都露了大半,得虧在場的都是君子,沒多看也沒多想。

沐雪櫻紅了臉,連忙把相機給他,低頭手忙腳亂地把外套穿上,又系紐扣,又將披風披上,裹住雙腿。

另一邊,風神若已經來到整個人都蜷縮在地上,捂住重要部位滿臉緊張防備的贏知琪面前。

視線也沒敢亂瞟,就蹲下來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聲音很小,只足夠他聽到。

陸光時和暗柒都下意識湊近些聽,可風神若已經說完站起身了。

“阿雪,你要現在和我一起回去嗎?還是再多拍幾張,待會兒再讓——”原本想說讓陸光時送她回去,但看到她身上已經穿上龍斯慕的制服外套,便改了口,“龍斯慕送你回去?”

沐雪櫻看了眼不遠處的車,又看向只穿著襯衫筒褲皮靴的龍斯慕,眼睛黯然一瞬,又恢覆光明,鄭重其事地說:“我和學長一起。”

總覺得……她話裏有話。風神若還想細想,就見秋池五官亂動地舉著手機朝她示意。

不用問,肯定是耀靈在催了。

不想走,還想再看戲。風神若抿唇,還想再待會兒,“如果你不想去龍斯慕那裏,可以讓他送你來神隱寺,也可以去找零露,零露那邊公寓只有她一個人,很安全。”

沐雪櫻毫不猶豫地選擇,“那我去零露那裏。”

龍斯慕沒意見,“待會兒我送你過去。”

解決了沐雪櫻的去留問題,風神若再怎麽磨蹭,也被秋池催上了車。

車子剛進城門就停下來,路邊耀靈一身黑色大衣站在,冷著臉氣勢嚇人。後背還跟著一群黑衣保鏢,以及又一個全新車隊。

原本逃避烏龜狀不想下車的風神若,頓時欲哭無淚。

一看就是要換車,可她不想下。

偏偏,車門已經被男人拉開,就站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能掉下冰渣子,“還要我抱你下車?”

“不、不用。”她磨磨蹭蹭地解開安全帶,又放緩動作,兩三秒下車的事情,楞是被她磨了一分鐘之久。

砰!

剛站穩,車門就被男人關上,嚇得她直想跑。

可惜,沒跑得動。

耀靈一言不發地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車隊走去。

她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下,立即縮回男人寬厚的胸膛前。

好嚇人好嚇人,生氣的耀靈和贏王帝一模一樣。

就是忍不住放肆了一會兒,至於生那麽大的氣嘛!她不滿地小聲哼哼,被放進車裏後,又慫得不行。

等男人坐進來,立即伸出試探的爪子,拉住他的風衣一角,小心翼翼問:“你生氣——呃?”

QAQ

被毫不留情地拍掉了。

她可憐兮兮地捂住手,水潤潤的眼睛一眨再眨,無聲控訴男人的‘暴行’。

耀靈頭也不擡地給自己系安全帶,系完擡眸一看,心口一縮,話已經出口:“打疼了?”

問完,額角直跳。

風神若立即抓住機會,把白白嫩嫩幹凈無瑕的手捂得更緊,更可憐兮兮了,“你打得好疼。”

耀靈咬咬牙,冷哼,“……就該讓你疼!”

人卻探過身,抽出安全帶幫她系上,才拉過她的手,“打到哪裏了。”

上翻下翻,左左右右,別說有傷,就是發紅的地方都沒有。

男人頓時氣笑了。

風神若急忙收回手,心虛搖頭,“已經不疼了。”

“風神若!”耀靈身體後仰,側著頭俯視她,後槽牙直磨,“究竟誰給你的膽子 ——”

“是你是你是你是你!可不就是你給我的膽子。”她一連說了好幾次,就差沒指著他的鼻子。好吧,也有贏王帝的份兒,她敢那麽大膽,也是仗著贏王帝不會跟她計較這些小事。

“我?是我讓你抱女人?還是我讓你脫男人的衣服?”

不提還好,一提火氣就上頭。耀靈掐了掐眉心,開始擔心自己控制不住胸腔裏叫囂的野獸,把人嚇到哄不回來怎麽辦。

偏偏某人對自己接下來的遭遇毫無所知,還在嘴硬,“……我沒抱,也不是我脫的啊……”

耀靈深吸一口氣,緊繃著臉,“回去再跟你算賬。”

風神若:QAQ

還沒完沒了了。

一路心驚膽戰,風神若原本以為回到風園,耀靈就要開始找她算賬,沒想到他依然很忙,一下車有屬下附在他耳邊匯報工作,聽完又馬不停蹄地趕去書房處理。

她反倒是成為風園裏最清閑的人。

也不知道贏知琪最後被怎麽處理,但大仇得報的快樂,真的能令人神清氣爽。

風神若歡快地上樓回臥室,去衣帽間找衣服準備洗澡,卻意外發現——

她醒來穿的那套衣服,正折疊完好地放在衣櫃裏。

還以為衣服早已經被耀靈丟掉了,畢竟當時她可是把耀靈當成傀儡,又戳又使喚的,沒想到衣服不僅沒丟,還好好保存著。

她摸了摸那衣服的料子,想起另一件事情。

醒來時,她裏衣雖然還是在贏王墓裏沈睡時穿的那套,但外衣袍子卻不是。

她將外袍拿起來抖開,不知道是什麽料子,過水不濕,她從天池裏走出來時,除了與水接觸的皮膚被浸濕,身上的衣服可半分不沾水。

難道是……有人將她從贏王墓中偷出來,但以為她死了,又將她丟進了天池裏?

至於是誰偷,十有八九離不開耀家,畢竟風園一直作為耀家家主的私宅。

這樣一想,耀家與她的牽扯更多,也更令她想要探索了。

耀靈正在書房開會,風園裏的傭人都在忙會議保障,只要不出風園,應該沒人會註意她做什麽。

反正今天已經惹耀靈生氣,也不在乎再多一兩件……是吧?

風神若不確定地想,行動力很足,換上那套防水衣服立即在風園探險起來。

風園除了主閣樓,左右後都還有幾幢樓房。傭人住所應該是在左邊,右邊應該是廚房倉庫一類,要是有秘密所在,應該是在後面。

後面的樓房仍然保存古老的建築形式,周圍也被密竹林包圍,剛靠近就感受到一股陰涼之意。

耀靈先前有過交代,她所到之處,皆無人阻攔。

到了後院閣樓裏,她一間間探索著,一連逛了好幾個房間都沒有收獲,倒是被竹林裏的蚊子咬了好幾個包。

直到在一個書香氣十足的房間裏,發現書架上一些略眼熟的機關布置,似乎和她布置在鎮魂殿九層上的機關相似,抱著試試看的心思開機關。

這一開,還真被她發現了大秘密。

房間中央出現了地道入口,裏面漆黑一片,陰森滲人。

可這會兒已經接近下午六點了。

考慮到耀靈再忙也要陪她吃飯,她嘆了一口氣,不得不將機關收回去,若無其事地回前院。

今天時間太晚,得再找機會過來看看。

況且她現在也不能確定,那地道裏藏著什麽,要是撞破了耀家不得了的秘密……後果更嚴重。

果不其然,她剛靠近前院,就有傭人來到她面前,恭敬道:“小少爺,少爺請您到餐廳用餐。”

她點點頭,思考怎麽解釋自己剛剛的閑逛行為才更讓耀靈更信服。

到餐廳時,風神若撐著下巴無所事事片刻,耀靈才姍姍來遲。

在她對面坐下來後,隨口問:“園子好逛嗎?”

怕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他,跟贏王帝一樣,對她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不過他有他的張良計,她也有她自己的過墻梯。

她小聲哼哼地拿起筷子悶頭吃飯,‘不經意’露出被蚊子咬得紅一塊塊的手腕手背,“你把我帶回來就不理我,還管我去哪裏做什麽。”

耀靈何其眼尖,立即神色一緊,起身來到她身邊,拉過她的手,眉頭緊鎖,“蚊子咬的?”

“誒?什麽時候咬的?”她伸手想去撓,立即被耀靈按住。

“不許撓。”斥完,擡手叫人,“拿藥膏過來。”

傭人小心看了眼少年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包的手,連忙低下頭,“是,少爺。”

人一走,耀靈就沒好氣地捏住她的手,“一會兒沒看,你就把自己弄得一身包。”

你以為我願意嗎?還不是竹林養蚊子,還不種驅蚊草。風神若苦著臉想伸手撓,鉚足勁兒裝可憐。

這小模樣,再多火氣也沒了。耀靈幹脆將她抱起放腿上坐著,一手控制住她的兩只手腕,另一只手翻看她裸露出來的皮膚,不僅手,脖子和後腦勺、甚至是手臂裏面都有被蚊子叮過的痕跡。

“怎麽那麽招蚊子。”耀靈兩條眉險些打結,冷著臉吩咐傭人在園子裏多點驅蚊香。

看來註意力是成功被轉移了,風神若抿緊唇,沒敢讓自己嘚瑟,“我是A型血,是你的園子太多蚊子了。”

“誰告訴你蚊子會挑人血型下口。”

“我師兄啊!今天他還說我——”

“閉嘴,還有其他地方被咬沒?”

“……沒有了。”

“嗯?”

“真沒有了。”

“寶貝兒。”

“……可能腿上也有,那蚊子嘴太長了。”

於是原本該準時準點的吃飯,變成了先抹藥再吃飯。

袖子褲腿都被撩起的風神若,親眼見證男人臉色越來越緊繃的變化,一個多餘的心眼兒都不敢有了。

擦完藥立即摸肚子喊餓,“耀靈,它在叫。”

耀靈手上都是藥膏,但一身火氣,聞言胸膛幾番起伏,開口時聲音沙啞到極致,“先自己吃一會兒,我上樓換身衣服。”

“那你快點兒啊,一個人吃飯很無聊。”

她拿起筷子吃得一臉滿足,絲毫不知男人身體的異樣已經抑制到在爆發邊緣徘徊。

耀靈冷著臉,渾身席卷著一股子危險的氣勢,大步離開餐廳。

而風神若,確定耀靈真的離開,才暗暗松一口氣。

嚇死了嚇死了!剛剛差點兒就裝不下去!

今天也算是第一次在耀靈面前耍小心機,看樣子耀靈沒發現。

手腳脖子都被塗了藥膏,那藥膏冰冰涼涼的,隨著時間的挪移越發清晰,吃了幾口飯菜,風神若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被眼尖的營養師發現,上前詢問,“小少爺,您怎麽了?”

風神若捏緊筷子,欲哭無淚,“藥膏太冷了。”

手臂上除了被叮的包,已經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

營養師眼睛都睜大了,這位小祖宗昨兒還受了涼。

於是上樓換衣服的人不僅是耀靈,這會兒又多了一個風神若。

不僅要換衣服,還要洗掉藥膏,重新換溫和的藥。

耀靈洗完冷水澡出來時,她已經換好衣服縮在被窩裏,睜著一雙懨懨的眼睛,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那真的藥膏太涼了,我冷。”

耀靈嘆了一口氣,在她身邊坐下,摸了摸她的脖子,又去摸她的手腕,皆是一片涼意,一時有些懊悔,“就該讓你在書房待著。”

呆在書房?那她還怎麽探險。風神若立即把懨懨眼神一收,挪到床邊,用下巴示意床頭櫃上的藥膏,“我已經抹過藥了,這次不冷。但我還餓……”

耀靈抿抿唇,“想在房間吃飯?”

她連連點頭,“不想下樓了。”

“那你晚上不去醫閣了?”她今天的行程是晚上才去醫閣看望陸光凝他們。

“……我待會兒給他們打視頻電話,一身都是包,去了他們肯定會問東問西。”

“知道他們會問東問西,怎麽不知道我也會問東問西?”

“那我是在你的園子裏被蚊子咬的,你還問我。”

“寶貝兒,你這惡人先告狀的小伎倆是跟誰學的,嗯?”耀靈無奈搖頭,又伸手摸摸她額頭,“還冷不冷?”

“沒那麽冷了。”她拒絕回答惡人先告狀的問題,慘兮兮眨眼,“耀靈,我肚子餓。”

今天消耗體力大,她覺得自己能吃下一頭牛。

“……行,小饞貓。”

吃了一半的晚餐,被端到二樓臥室繼續。

見她一口飯一口菜吃得又香又滿足,耀靈再多的話也不忍打斷她。

以至於等吃過飯,她一臉滿足地癱在沙發上時,耀靈想算賬,手底下的人已經拿著各種文件平板等他下令處理了。

某些人倒是越來越聰明,不那麽怕他了,也算是歪打正著。

他忍俊不禁,最後將人按在沙發上啃了一口軟乎乎的臉頰,才放過她,“寶貝兒,晚上乖乖待房間裏別亂跑。”

捂著臉上的牙印滿眼警惕地風神若:“知道了!你快去忙。”

“九點陪你吃夜宵。”

耀靈說著,湊過去又親了她額頭一口,在她動腳前,站起身低頭整理身上的衣服,狀似隨口說:

“後院有間耀家密室,想看的話,改天再帶你進去。”

他連這都知道?那個房間裏難道還有監控?風神若眸子輕顫,又慫又有些敢,“如果我自己進去會怎麽樣?”

“不怎麽樣,出事我兜著。”耀靈系完袖扣,低頭凝視她,“寶貝兒,要是發現你未婚夫是個異類,你會不會嫌棄?”

“什麽叫你是個異類?有多異類?”她眼睛睜大,心想:有比我這樣活了幾百歲不老不死的異類還要異類嗎?

耀靈一臉沈吟的樣子,漆黑的眼眸卻一瞬不瞬盯著她,“現在還說不準,不過,答案應該快出現了。”

這絕對話裏有話!風神若敢打賭,越發捉摸不透他話裏的用意,只能換著法子問,“那、那你會傷害我、或者傷害我的人嗎?”

耀靈嘴角一扯,“你的人?”

“……我身邊的人。”她從沙發爬起身,端坐好。

“那得看你的表現。”

“我的表現?什麽表現?”

耀靈忽然彎腰,在她的註目中,輕吻上她額頭的佛手花鈿,稍稍退開後才說:“比如說,離開我。”

離開他?離開贏王帝?風神若驀地松一口氣,“那不會。”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耀靈勾了勾唇,直起身,“那就記住你說的話。”

“……哦。”她一頓,看了眼門外浮動的身影,“你確定還不走嗎?”

耀靈:“……”

罷了,這個時候確實不適合談這些。

他拿出一支手機放在桌上,“這個給你。”

“那麽小的手機?”風神若探身將手機拿在手裏,拋了拋,不足她掌心大,又輕又小巧,還輕薄,放袖子裏都感覺不到沈。

耀靈見她喜歡,輕笑道:“特意給你定制的手機,以後記得帶。”

“好呀好呀。”

“自己研究吧,我在書房,不懂的再叫我。”

“嗯嗯,你快去吧。”

風神若對新手機有些愛不釋手,連耀靈什麽時候離開的都沒留意。

裏面功能和平常手機無異,並且電話簿裏已經存了很多號碼。

她翻了翻,找到陸光凝的號碼撥過去,不一會兒就傳來熟悉的聲音。

“哪位。”

“師兄,是我。”

陸光凝立即丟了一大堆問題過來,“小師弟?這是誰的手機?你在哪兒呢,怎麽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出事兒?”

“沒事沒事,這手機是耀靈剛給我的。”

“噢噢,那你現在在?”

“我在風園,想跟你說一聲今晚我先不過去看你了,你好好休息。”

“汗,多大點兒事,下午的事情我聽光時說了,謝謝你啊小師弟。”

“我又沒做什麽,你不用謝我。等你傷好了,想報仇咱們再報回去。”

“好,我也想試試剝皇子衣服的樂趣。”

“??”

兩人平日裏本來就話多,分開兩天電話一打,更是沒完沒了了。

等陸光凝那邊傳來護士換藥提醒,才不得不掛斷電話。

風神若又把電話打到餘黔那裏,後者今天狀態不錯,說話生龍活虎的。

“少爺,我準備明天開始,接受康覆訓練。我父親的狀態今天也很好,已經下了呼吸機,明天情況還是好的話,就能轉回普通病房。另外我打算下個星期就帶我父親回餘府住,對了少爺,你給我們找的特助很好,也很專業,還教了我不少東西……”

餘黔一說就停不下來,風神若靜靜傾聽,偶爾回覆一兩句,把他和餘大俠的狀況也了解得差不多。

掛斷電話,她又打去了龍斯慕那邊,可惜龍斯慕在忙,交代了贏知琪的下場,又說沐雪櫻已經在魏零露的公寓,便結束通話。

贏知琪目前還在神隱城,被關在神隱城招待所,耀靈那邊聯系了贏知安過來領人,最遲明天上午結束。

也不知道耀靈打算怎麽收尾這件事。

不過……

風神若將電話打到魏零露那裏,詢問沐雪櫻的狀態。

“阿雪還在睡呢,我給她擦了藥,你別擔心。”

“那就好,我這邊不方便過去,只能你多用心照顧她,她今天受了驚嚇,心理估計也不好受。”

“龍少主大概跟我說了一些,你放心,我這幾天剛好在修心理學方面相關的書籍。保證三天後還你一個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阿雪。”

魏零露說到最後,倒是給風神若帶來一個重磅消息。

“少爺,我收到消息,贏王宮的太子殿下正在前往神隱城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為戚王的事情而來。”

贏王宮太子。

龍斯慕沒和她說,陸光凝那邊也沒有,耀靈也是,顯然都在瞞著她。

掛斷電話 ,風神若拿出手機搜索贏王宮太子的信息,發現這位太子本事不小,起碼比贏知琪和贏知安厲害。

當朝皇帝長子贏知風,自出生就被封為太子。不僅在朝廷裏頗為威武,在民心這一塊也備受擁護,是贏州大陸上公認的下一任帝王人選。

也正是因為有這位太子的存在,才讓一幹想坐上那個位置的人著急了眼。

怪不得贏知琪和贏知安,寧願得罪耀靈也要把他拉進陣營裏,想要贏得過贏知風,沒有耀靈根本不行。

正想著,門被拉開,耀靈大步走進來。

“看著手機做什麽?”

她連忙縮小搜索畫面,將手機收回袖子裏,“你忙完了?”

“先陪你吃消夜。”耀靈說完,就有傭人將消夜一盤盤端進來。

她才發覺九點到了,想來是剛剛她打電話太認真沒註意時間。

但想到不僅贏知安要來,贏知風也會來,沒忍住,開口問:“贏知風也是沖著你來的嗎?”

耀靈詫異一瞬,看著她,“誰告訴你的?”

她哪敢供出魏零露,拉住他的手晃晃,不自覺撒嬌問:“你先別管誰告訴我的,你就說是不是。”

“……是也不是。”耀靈嘆息,回握她的手拉到懷裏一下下揉捏著,“他是為贏知安來找我談判,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不用露面。”

“為了贏知安?不應該是為了贏知琪嗎?”畢竟後者還被他們神隱城扣著呢。

“太子與戚王關系稱不上好,倒是贏知安是太子的軟肋。”消夜已經擺放到位 ,耀靈將她摟在懷裏 ,往椅子邊靠了靠,給她拿粥勺子,“先吃東西,吃完再說。”

“哦。”然後一邊吃一邊問:“可就算這樣,那贏知風也沒必要親自過來啊,還是說你打算對贏知安做什麽?”

耀靈睨了她一眼,“喝粥都堵不住你的嘴了?”

“我好奇嘛。”她用肩膀撞了撞他的手臂,“你不告訴我,我肯定吃什麽都不香。”

“也不怕消化不良。”

“怕什麽,吃完消夜出去散散步就好了。”

“……真想聽?”

“嗯嗯!”

“那你說說,戚王的身體好看嗎?”

“當然——”

風神若睜大眼睛,實在預料不到他這話題轉得那麽快,險些把‘好看’兩字一股腦說完。

耀靈放下勺子,雙手環胸凝視著她,“當然什麽。”

“咳咳咳!”她戰術咳嗽,連忙扭過頭找紙巾,“當、當然不好看,太醜了!臟眼睛!我從來沒見過那麽醜的男人。”

耀靈冷笑,靜靜看她表演,“這麽說,你還看過不少男人的身體。”

“??”她被這接二連三的坑弄得應接不暇,腦一抽,“我自己就是男人,我不天天看嗎?”

“哦,你的身體啊……”耀靈微挑下巴,視線從上到下打量她,最後停留在她腹部往下的位置,俊眉微挑,“寶貝兒,你那裏……似乎有些小。”

風神若沒有看耀靈,以至於第一時間捂住胸口,臉色唰的一下慘白無比。

小??

作為一個女孩子,身體卻停止發育了幾百年,都不用刻意偽裝就能被當成男孩子,原本就是一件極為委屈又不甘心的事情。

這會兒竟然還被人說她胸小?!

風神若被戳中了壓抑幾百年的痛處,張了張嘴,怎麽也忍不住胸口堆積的憤怒,擡頭大聲反駁:“你說誰小!”

耀靈一楞,視線緩緩上移,停留在她捂胸口的動作上,漆黑的眼眸裏迅速凝聚出一團隱晦不明的光亮。

又是那個令她渾身膽戰的可怕眼神!

哪怕他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也硬生生讓被戳到痛處的風神若,瞬間驚醒。

糟了!

捂在胸口的雙手驟然僵硬。

反應過來自己都幹了什麽蠢事的風神若,險些炸了毛,下一秒,整個人撲過去捂住耀靈的眼睛,驚惶失措地罵道:

“耀靈你這個流氓!大流氓!!你太過分了!你說誰小?你眼睛往哪裏看?你這個大混蛋!臭流氓!”

為了避免兩人雙雙撲在桌上的消夜上,耀靈不得不摸著黑將人抱在懷裏,順勢往後面沙發躺下去——

成了騎在他身上的姿勢。

危險加倍。

軟乎乎的小手還帶著一股清淡的藥香,耀靈鼻翼微收,摟抱少年纖細腰肢的雙手不禁收緊,薄唇緊抿,洩露他隱藏的不淡定。

而還在慌亂無措中的風神若,還在洩恨似地,一手捂住他的眼睛,另一手去掐手臂。

但男人這會兒這手上正在用力,手臂上的肌肉縮緊硬邦邦的,她根本無處下手。

最後腦一熱,用上了牙齒,一口咬在耀靈的下巴上。

“嘶……”

曉是耀靈,都被她沒輕沒重的一口咬得倒抽氣,渾身肌肉都緊緊繃著,抑制那股想要反擊爆發的強烈沖動。

他連續深吸幾口氣,勉強壓下那股即將脫韁而出的沖動,啞聲說:“寶貝兒,我錯了,先松口好不好?”

“唔唔唔!”我才不信你!

風神若又加重嘴裏的力氣,直到淡淡的血腥味傳到鼻子裏,才松開嘴。

俊美絕倫的男人臉上,此時因為下巴多了一排小巧的牙印,而徹底破壞了美感。

耀靈松開一只手摸了一把下巴,指尖搓了搓,再舉到眼皮子底下時,指腹上已經多了一抹淺紅。

真、真咬出血了??

風神若眼瞳一縮,想不也不想,手腳並用地一把跳下沙發。

闖禍了闖禍了!

她竟然把耀靈的下巴咬出血了!

一時間她滿腦子都是保命兩字,嚇得轉身就想往門口跑。

“跑什麽!”

原本還一心克制自己的耀靈,見她拔腿就跑,俊臉霎時勃然變色,眼疾手快地起身將人逮回來。

而被攥住手硬生生拉回來的風神若,縮著肩膀,聲音顫抖搶先一步說:“是、是你先惹我生氣我才咬你的,都是你的錯,就是你的錯……”

這副把小白兔逼急了咬人的小模樣,讓耀靈心臟一縮,心疼得渾身肌肉都在縮緊。

不得不放柔動作,把人小心地抱懷裏重新坐回沙發上,摸摸她脖頸後面的軟肉,無奈道:“是我的錯,但你跑什麽?”

“我、我……你下巴出血了。”

為了掩蓋罪證,她倏地的一下伸出手把他下巴滴下來的一滴血擦掉,又迅速把手背在身後,企圖將那滴血全部擦在自己衣服上掩人耳目。

“嗯,出血了,那解氣沒?”耀靈嘆息,單手控著她,連抽幾張紙塞到她背在身後的手裏,“誰咬誰擦,需要教嗎?”

風神若立即點頭又搖頭,抖著小手胡亂用紙巾擦拭他的下巴。

所幸血出得不多,幾張紙疊在一起也只是紅了一小塊。

對耀靈來說,紙上那一點兒猩紅甚至都比不上她眼尾那抹淺紅。

耀靈忍著笑,大手覆蓋她的小手,帶領她擦拭疼的位置,邊耐著性子說:“寶貝兒,下次換個地方咬好不好,咬下巴,明天我不好出去見人。”

還換個地方?!風神若手一縮,又想生氣了,可紙巾那血色太顯眼,有氣沒地兒發,反而氣哭了自己,鼻子一酸,眼淚說掉就掉,“你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混賬!太過分了……”

“……怎麽哭了。”耀靈眉心僵了僵,連忙又抽了幾張紙幫她擦眼淚,“我真的知道錯了,寶貝兒別哭好不好?”

“你哪裏錯了……你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有錯!”

“我真知道錯了,我不該亂看,不該耍流氓,不該不讓寶貝兒咬下巴——”

“閉嘴閉嘴!你不許再說!”

耀靈立即閉上嘴。

偏偏說哭就哭的人,讓人根本沒法說重話,只能繼續哄著。

“寶貝兒,你要是沒解氣,再給你咬兩口好不好?”

弋  “不好!”

“那寶貝兒怎樣才解氣?”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人,聞言哭聲一頓,水潤潤的大眼睛裏仿佛有星星在閃爍,聲音更是奶呼呼的:

“那、那你不能生氣,今天不生氣,明天、後天、大後天都不準生氣……”

嗯?

耀靈控制自己嘴角,沒敢在這個時候發笑。

他家小寶貝兒今天格外聰明,還學會怙恩恃寵了?

而沒得到立即回覆、怙恩恃寵的某人,立即把嘴一撇,眼淚說來就來,“你果然——”

“好好好,不生氣,今天明天大後天,以後的每一天都不生氣。”

耀靈說完,自己都給自己氣笑了。

就說不能慣著這個小騙子,這不,真要什麽給什麽。

“開弓沒有回頭箭,耀靈,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逮著竹竿往上爬的風神若,一邊抽著氣一邊說著,大有他敢否認,立即再哭給他看的趨勢。

耀靈勾著唇無奈搖頭,湊過去吻住她睫毛上那掛著的、勾了他心尖許久的眼淚,啞聲嘆息,“是我說的,哪敢還生我家寶貝兒的氣。”

這紅通通的兔子眼,再生氣,怕是他的下巴又要遭兔子牙伺候。

明天被贏王宮那幾個看到,談判的籌碼都要加兩層。

得到承諾的風神若,終於破涕而笑,從他懷裏退開,軟聲哼哼:“那你去洗臉吧,血都滴我脖子上了。”

耀靈:“?”

過河拆橋?不再裝一會兒?

風神若挪了挪位置,重新找回自己的筷子,“我餓了,醫生說第四餐不能超過十點。”

耀靈:“?”

風神若:“現在快十點了。”

耀靈:“……”

很好。

桌上還放著擦眼淚的紙巾和擦血的紙巾,兩者混合在一起,怎麽看怎麽讓人眼熱,身體也熱。

第一次被人弄得欲,火焚身,無處發火也就算了,還得自己囫圇吞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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