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次頂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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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次頂替
這個春末的夜與平日不同，雨後的空氣中帶了幾分潮濕，第一聲蛙鳴響起，禦花園的荷花露出了花骨朵，初夏即將來到。
如棠去了賢德宮覆命。
賢妃素色衣裳：“你去看了王美人？”
如棠道：“娘娘讓奴婢為王美人燒紙，奴婢去了，王大人很感激，請娘娘保重身子。”
“王美人和本宮本沒有交集，因為受恩於皇後娘娘，日益走到一起。”賢妃感慨萬千，“王美人性格外柔內剛，本宮和她一見如故，沒想到她這麽去了。”
如棠安慰道：“有娘娘這樣的姐妹，王美人無憾了。”
賢妃問道：“皇後娘娘的病情可穩當了？”
如棠道：“奴婢說句不該說的，娘娘有時通情達理，有時不近人情，實在是……娘娘還是少去的好。”
說不定皇後又要換人，賢妃最好少去。
賢妃忙道：“本宮無事很少出宮。”
墻上的古畫是皇後送來的，物是人非。
想到從前皇後、自己和王美人歡笑，賢妃神色黯然，讓蘭音賜了賞銀。
如棠退下，踏著滿地青色和月色回宮。
次日如棠和玉壺早早起來，伺候柳如灩用了早膳，備下茶水和點心。
小柱子搬了屏風擋著。
巳時末，皇後帶著姿娘坐著小轎進宮，玉壺在偏門接了步行進鳳儀宮。
皇後今日水綠底色的對襟羽紗衣裳，深綠宮裙上疏疏的幾枝石青碧藤蘿圖樣，帶著的面紗都是深綠色的，整個人似乎隨時能掩沒在樹從中。
跟著的丫鬟姿娘打扮利落，煙霞色窄袖緊衣，不佩簪環。
皇後進宮，跪下請安：“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秦夫人聲音沙啞，果然是大病初愈，不必多禮起來說話吧。”柳如灩隔簾端坐，“賜坐奉茶。”
皇後謝恩後坐下。
柳如灩笑道：“恭喜探花夫人。”
如棠上茶。
皇後穩穩接了茶水：“臣妾本以為夫君不中，沒想到托娘娘的福，居然中了探花，今後是要留在京城了。”
柳如灩笑道：“那麽夫人可以常常進宮。”
皇後笑道：“是。”
如棠、柳如灩和真皇後，三個皇後齊聚了。
微風輕輕吹，燕子飛翔柳樹間，一切都平和而美好，掩蓋了鳳儀宮的殺機。
柳如灩笑道：“還不曾問秦夫人是哪裏人？”
“臣妾是江南人氏，隨著夫君到了京城。”皇後摸了摸袖口，裏頭鼓鼓的，似乎有厚禮，引得柳如灩心動。
“真巧，本宮母親也是江南人氏。”柳如灩笑道，“楠竹和玉壺下去守著，其他人退下，本宮和秦夫人一見如故，要把臂長談。”
主要是為了索賄。
玉壺、茉莉帶了宮女太監下去。
如棠輕輕退下，關上鳳儀宮宮門，也隔絕了柳如灩的生機。
殿外，玉壺輕聲道：“這裏奴婢守著，主子去偏殿瞧瞧她們說什麽。”
自從昨日知道秦夫人是假的，如棠將偏殿的一塊青磚掏空，那青磚正對著的是正殿的鳳椅，既不會被發現又好偷聽。
如棠躡手躡腳來到偏殿。
只聽正殿柳如灩道：“從最開始你夫君辭官從文，本宮就對皇上說，這人造化不小。這次你夫君本是中不了的，是本宮跟皇上說，秦大人心性難得，又是本宮的世交，皇上才破格提了你夫君。”
如棠：又是這一套。
只怕有銀子，沒命花。
皇後輕聲道：“臣妾謝娘娘提攜，這裏有份大禮要送給娘娘呢。”
柳如灩大喜過望道：“夫人進來說話。”
姿娘扶著皇後起身，掀開簾子進裏頭，片刻後只聽杯子掉落，又聽柳如灩驚呼：“怎麽是你？”
皇後聲音不再沙啞，恢覆了從前的文弱：“我的好妹妹，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
柳如灩嚇得不輕：“你，你……你沒死？”
“本宮有這麽容易死嗎？”皇後坐上鳳椅睥睨柳如灩，“你以為你們那點小算計，本宮不知道？本宮這回要取代你的位置。”
“來人啊……”柳如灩正要大叫救命，姿娘上前，利落將她的下巴打掉，塞上手帕。
皇後將她的衣裳剝了，簪子取下，自己緩緩換上道：“好妹妹，本宮讓你當個明白鬼。本宮從小便立志當最尊貴的女人。進宮後本宮不得寵，但畢竟實現了願望，你們母女居然想要斷了本宮的願望……。”
柳如灩拼命扭動身子，想引起外頭註意。
銅鏡裏頭，皇後一件件換上皇後衣裳和首飾，再次成了母儀天下的女子。
只不過衣裳下面的心腸，比惡鬼還狠毒。
“本宮不受寵，太後又支持高貴妃，你娘還給本宮下毒，本宮的地位性命岌岌可危。本宮勾引禦醫治病，買通侍衛放蛇覆寵，賣孝廉得銀子打點上下，勾搭岐王為本宮說好話，都是為了更好地活下去。”
柳如灩用頭磕地，身子扭曲想要發出聲音。
如棠屏住呼吸，仔細聽著。
皇後端詳自己的容貌，扶正鬢邊木蘭，淡淡道：“本宮著急了些，留下了把柄在禦醫、侍衛手裏，本想著病好了慢慢解決。”
偏殿內，如棠在細細回想。
是的，以皇後的精明，絕不會留下這麽多把柄在別人手裏。
皇後返身看著柳如灩，冷笑道：“孰料錢氏自以為聰明，找人頂替本宮，打亂了本宮的計劃。”
柳如灩嗚嗚掙紮，滿頭大汗。
最後的點翠插上鬢邊，皇後繼續道：“本宮想，能頂替本宮的女子，必定也有幾分真本事，於是本宮將計就計出宮。果然不出本宮所料，那燒火丫鬟幫本宮解決了不少難題。”
偏殿內，如棠猛然一驚。
皇後當時在病中，不僅知道柳夫人頂替之事，而且自己也在她的算計中。
這等心思，比柳如灩可怕百倍。
自己可不能等閑視之。
柳如灩精疲力盡，不再掙紮，恨恨看著皇後。
皇後笑道：“那燒火丫鬟終究是個沒見識的，不知斬草除根，留下鄧繆顯、章繼林這些禍害。本宮只好替她收拾殘局，殺了鄧繆顯，滅門章繼林，又打斷王子序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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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春末的夜與平日不同，雨後的空氣中帶了幾分潮濕，第一聲蛙鳴響起，禦花園的荷花露出了花骨朵，初夏即將來到。
如棠去了賢德宮覆命。
賢妃素色衣裳：“你去看了王美人？”
如棠道：“娘娘讓奴婢為王美人燒紙，奴婢去了，王大人很感激，請娘娘保重身子。”
“王美人和本宮本沒有交集，因為受恩於皇後娘娘，日益走到一起。”賢妃感慨萬千，“王美人性格外柔內剛，本宮和她一見如故，沒想到她這麽去了。”
如棠安慰道：“有娘娘這樣的姐妹，王美人無憾了。”
賢妃問道：“皇後娘娘的病情可穩當了？”
如棠道：“奴婢說句不該說的，娘娘有時通情達理，有時不近人情，實在是……娘娘還是少去的好。”
說不定皇後又要換人，賢妃最好少去。
賢妃忙道：“本宮無事很少出宮。”
墻上的古畫是皇後送來的，物是人非。
想到從前皇後、自己和王美人歡笑，賢妃神色黯然，讓蘭音賜了賞銀。
如棠退下，踏著滿地青色和月色回宮。
次日如棠和玉壺早早起來，伺候柳如灩用了早膳，備下茶水和點心。
小柱子搬了屏風擋著。
巳時末，皇後帶著姿娘坐著小轎進宮，玉壺在偏門接了步行進鳳儀宮。
皇後今日水綠底色的對襟羽紗衣裳，深綠宮裙上疏疏的幾枝石青碧藤蘿圖樣，帶著的面紗都是深綠色的，整個人似乎隨時能掩沒在樹從中。
跟著的丫鬟姿娘打扮利落，煙霞色窄袖緊衣，不佩簪環。
皇後進宮，跪下請安：“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秦夫人聲音沙啞，果然是大病初愈，不必多禮起來說話吧。”柳如灩隔簾端坐，“賜坐奉茶。”
皇後謝恩後坐下。
柳如灩笑道：“恭喜探花夫人。”
如棠上茶。
皇後穩穩接了茶水：“臣妾本以為夫君不中，沒想到托娘娘的福，居然中了探花，今後是要留在京城了。”
柳如灩笑道：“那麽夫人可以常常進宮。”
皇後笑道：“是。”
如棠、柳如灩和真皇後，三個皇後齊聚了。
微風輕輕吹，燕子飛翔柳樹間，一切都平和而美好，掩蓋了鳳儀宮的殺機。
柳如灩笑道：“還不曾問秦夫人是哪裏人？”
“臣妾是江南人氏，隨著夫君到了京城。”皇後摸了摸袖口，裏頭鼓鼓的，似乎有厚禮，引得柳如灩心動。
“真巧，本宮母親也是江南人氏。”柳如灩笑道，“楠竹和玉壺下去守著，其他人退下，本宮和秦夫人一見如故，要把臂長談。”
主要是為了索賄。
玉壺、茉莉帶了宮女太監下去。
如棠輕輕退下，關上鳳儀宮宮門，也隔絕了柳如灩的生機。
殿外，玉壺輕聲道：“這裏奴婢守著，主子去偏殿瞧瞧她們說什麽。”
自從昨日知道秦夫人是假的，如棠將偏殿的一塊青磚掏空，那青磚正對著的是正殿的鳳椅，既不會被發現又好偷聽。
如棠躡手躡腳來到偏殿。
只聽正殿柳如灩道：“從最開始你夫君辭官從文，本宮就對皇上說，這人造化不小。這次你夫君本是中不了的，是本宮跟皇上說，秦大人心性難得，又是本宮的世交，皇上才破格提了你夫君。”
如棠：又是這一套。
只怕有銀子，沒命花。
皇後輕聲道：“臣妾謝娘娘提攜，這裏有份大禮要送給娘娘呢。”
柳如灩大喜過望道：“夫人進來說話。”
姿娘扶著皇後起身，掀開簾子進裏頭，片刻後只聽杯子掉落，又聽柳如灩驚呼：“怎麽是你？”
皇後聲音不再沙啞，恢覆了從前的文弱：“我的好妹妹，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
柳如灩嚇得不輕：“你，你……你沒死？”
“本宮有這麽容易死嗎？”皇後坐上鳳椅睥睨柳如灩，“你以為你們那點小算計，本宮不知道？本宮這回要取代你的位置。”
“來人啊……”柳如灩正要大叫救命，姿娘上前，利落將她的下巴打掉，塞上手帕。
皇後將她的衣裳剝了，簪子取下，自己緩緩換上道：“好妹妹，本宮讓你當個明白鬼。本宮從小便立志當最尊貴的女人。進宮後本宮不得寵，但畢竟實現了願望，你們母女居然想要斷了本宮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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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鏡裏頭，皇後一件件換上皇後衣裳和首飾，再次成了母儀天下的女子。
只不過衣裳下面的心腸，比惡鬼還狠毒。
“本宮不受寵，太後又支持高貴妃，你娘還給本宮下毒，本宮的地位性命岌岌可危。本宮勾引禦醫治病，買通侍衛放蛇覆寵，賣孝廉得銀子打點上下，勾搭岐王為本宮說好話，都是為了更好地活下去。”
柳如灩用頭磕地，身子扭曲想要發出聲音。
如棠屏住呼吸，仔細聽著。
皇後端詳自己的容貌，扶正鬢邊木蘭，淡淡道：“本宮著急了些，留下了把柄在禦醫、侍衛手裏，本想著病好了慢慢解決。”
偏殿內，如棠在細細回想。
是的，以皇後的精明，絕不會留下這麽多把柄在別人手裏。
皇後返身看著柳如灩，冷笑道：“孰料錢氏自以為聰明，找人頂替本宮，打亂了本宮的計劃。”
柳如灩嗚嗚掙紮，滿頭大汗。
最後的點翠插上鬢邊，皇後繼續道：“本宮想，能頂替本宮的女子，必定也有幾分真本事，於是本宮將計就計出宮。果然不出本宮所料，那燒火丫鬟幫本宮解決了不少難題。”
偏殿內，如棠猛然一驚。
皇後當時在病中，不僅知道柳夫人頂替之事，而且自己也在她的算計中。
這等心思，比柳如灩可怕百倍。
自己可不能等閑視之。
柳如灩精疲力盡，不再掙紮，恨恨看著皇後。
皇後笑道：“那燒火丫鬟終究是個沒見識的，不知斬草除根，留下鄧繆顯、章繼林這些禍害。本宮只好替她收拾殘局，殺了鄧繆顯，滅門章繼林，又打斷王子序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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