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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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不來
雪夜裏，寒風肆虐。
李府中燭火通明，爐裏炭火燒得正旺。房間內淌出的暖意融化了檐上的雪，李商洛與林故言脫了氅衣，無聲坐在桌前看著人在床前忙碌。
軟帳之內，昏睡了半晚的顧青青面色有見好轉，可卻一直未醒。
絲簾垂下，遮擋住了裏邊的光景。
顧心安守在榻邊，一刻也沒離開過，顧青青的手腳經過熱敷已經回暖了許多，可他仍舊不放心。
大夫之前說的話顧心安聽懂了的，但眼下在別人府上，他不敢當著外人的面那般僭越，只能將自己的雙手烤燙，然後再用自己的溫度去幫顧青青揉捏腿腳。
如此反覆，他一刻也沒停歇，足足在床前守了半夜。
顧青青一直不醒，外邊的李商洛與林故言放心不下，也沒有離開。
燭火昏昏暗暗，映著紗簾後的身影，李商洛目光無神一般落在那處，眼底藏著些說不清楚的情緒。
“別看了。”林故言倒了熱茶遞給他，悠悠說：“嫉妒兩個字都快從你眼睛裏掉出來了，想開些，畢竟顧心安可是與青青生活十幾年，這些你嫉妒不來的。”
“誰說我嫉妒了。”李商洛垂眸，接了茶，死不承認：“我只是看青青這麽久還不醒，有些擔心罷了。”
“是嗎。”林故言輕笑道：“大夫都說了，只是暫時性昏迷，沒大礙，你還不信大夫的話？”
李商洛將茶杯磕在桌面上，氣憤地說：“這孟老夫人下手也太狠了，那夾棍之刑有幾個人能受得了，就算是府衙審真正的犯人也沒動用過幾次，她竟然敢……”
“真是氣死了！”他說著，又把茶盞舉了起來。
林故言以為他要發火摔東西，趕緊伸手來按住，說：“你這會兒激動個什麽勁兒，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你難不成還想去找她理論？”
“但凡我有資格理論。”李商洛掙脫手，一口將茶飲盡，大聲說：“也不至於讓她把青青傷成這樣！”
“你這麽大聲幹什麽。”林故言轉頭看了眼床榻，簾後顧心安的身體微頓，顯然是聽到了動靜。
“這畢竟是孟家與顧家的私事，我們沒有資格插手。”
“可他們也太過分了。”李商洛越想越氣，“那孟老夫人平日裏看著和和氣氣的，沒想處事這般不分青紅皂白，我要是顧心安也寧願一輩子呆在楊柳村不回去。”
林故言說：“當年的事情過去那麽久了，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這事兒日後就看他們還查不查了。”
“查什麽？”李商洛不滿道：“真相今日顧心安在衙堂上不都已經講清楚了嗎，還要怎麽查？”
林故言兀自飲了口茶：“我就是覺得事情不像是他表面說的那般簡單……”
李商洛沈聲問：“什麽意思？”
林故言微搖了搖頭，也講不出個所以然。
孟老夫人說查出了真相，可一直沒拿出實質證據，她聽了那百納一面之詞就急於拿顧家定罪，分明是想用這事逼顧青青與顧心安斷絕關系。
究竟的當年是怎麽一回事，估計她自個兒也還沒弄清楚，不然今日不會在聽了顧心安的那番說辭後不反駁。
至於顧心安本人講的那些東西，林故言細思之下也覺得頗有漏洞。
他隱瞞了許多細節，故意將當年的經過說得模糊不清，表面看似記得很清楚，可實則卻像是混淆視聽。
十三年前的事情，想查的話不困難，但是想要挖根刨底的查也並不簡單。
如果孟家確實不知道真相，那當年事情的經過，如今恐怕就只有顧家和顧心安知道了。
但看顧青青今日在衙堂寧願受刑也不認罪的樣子，林故言又感覺她並沒撒謊，因為她所講的與顧心安所說的完全對得上。
這事兒背後定還有其他隱情，林故言心下生疑，可他作為一個局外人，也並不能過多去摻和什麽。
李商洛見他不開腔，情緒沈了下去，說：“今日青青來第一次就這般遭罪，要是以後顧心安與孟家一直僵持，那青青指不定還得受多少罪……”
“不一定。”林故言回神道：“顧心安今日已經說出了真相，就算孟老夫人不相信他，日後也應不會再拿這件事情說事了，除非……她是真的想逼死顧心安。”
“可他若繼續留在楊柳村，孟家會罷休嗎？”
“不罷休的是孟老夫人，不是孟家。”林故言沈聲說：“她之所以這般痛恨青青，是因為當年弄丟孟公子的是她，她自責，同時又恨那些拐走孟公子的人。”
李商洛冷哼一聲：“那她恨錯了人，拐走顧心安的是百納，顧家只是恰好撿到了人而已，豈能叫她這般栽贓！”
暖爐烤得屋子裏悶沈，林故言起身開了半扇窗，回頭問他：“你當真相信顧心安是被撿去的？”
“不是撿的是什麽。”李商洛瞧了眼床榻那邊，“顧心安自己都說了，還要如何不相信？”
“那百納呢？”林故言倚窗，看著外面紛飛的大雪，自顧自地問：“他為何會識得顧家父母，並知道青青與她娘長得十分相像？”
李商洛說：“以前見過也不一定，這能證明什麽。”
“他們中間，肯定有一個人在撒謊。”
林故言低聲說：“不是百納，就是顧心安，這事兒日後能不能了，還得看孟家會不會細查下去。”
“那……”李商洛心下擔憂，還想說什麽。
林故言回到桌前打斷他：“別那來那去的了，這是人家的私事兒，你少操些心！”
“顧心安今天的態度你也看見了，就算孟老夫人逼迫又如何，他已經鐵了心不會離開顧青青。”
李商洛一拍桌：“正因為他鐵了心，青青以後的日子才會更加不好過。”
“榆木腦袋。”林故言搖搖頭，無奈地看著他：“你還沒看出來？”
李商洛當真不明白：“什麽？”
林故言無語了，別開臉：“沒什麽！”
“你去喊顧心安出來休息會兒，他已經守了快一夜了。”
李商洛拉垮著臉，不情願地起身去叫人。
床榻前，顧心安握著顧青青纏滿紗布的手，雙眸通紅，也不知是因為熬了夜，還是因為哭過。
李商洛在簾外站了片刻，才挑簾對他說：“大夫說了，青青她沒大礙，你不用一直守著，出來休息一會兒吧。”
顧心安垂著眸，輕輕搖頭，也不吱聲。
李商洛嘆了口氣：“天寒地凍的，你坐在這裏外套也不穿，再熬下去，別還沒等到青青醒過來，你就先病倒了。”
顧心安沙啞著聲音回答：“我等姐姐醒來，就去休息。”
“那你總得堅持到她醒吧。”
李商洛勸道：“臉色這麽白，青青醒來看到又該擔心你了。”
顧心安不動。
外邊，李商夏推門進來，輕聲問道：“人還沒醒嗎？”
林故言搖了搖頭，李商夏看向床榻這邊，說：“你們這是坐著守了一夜呀，身子會吃不消的，要不先去休息吧。”
“我和商洛還好。”林故言輕嘆一聲，指了指顧心安道：“就是心安弟弟在床前坐了一晚上，估計夠嗆。”
“這怎麽行！快叫人起來休息。”李商夏轉身命丫鬟提了食盒進來，“我讓廚房做了些菜，熬了幾碗姜湯，你們先喝著去去寒。”
林故言點頭：“謝謝商夏姐。”
李商洛從帳子裏出來，沒好氣地說：“這小子倔得很，非要等人醒了才肯休息。”
李商夏聞言敲了下他的腦袋：“人家那是知道心疼姐姐。”
“不像你，一天凈喜歡與我置氣。”說著，她走上前，“我去看看。”
林故言思考了幾秒，說：“還是我去叫吧，我知道說什麽他會出來。”
“那行。”李商夏退回來，幫著丫鬟把飯菜取出來擺上桌，“菜剛做的，趁熱吃，不然等會兒該涼了。”
“先出去吃飯吧。”林故言走到床前，沒有進帳，說：“吃完飯，你姐姐也就該醒了。”
“你們吃吧。”顧心安垂著眸“我沒胃口。”
“沒胃口也得吃。”林故言沈著語氣道：“剛好，我與商洛有事情跟你說，是關於青青的。”
顧心安這才擡頭看過來：“什麽事情？”
“豆坊的事情。”林故言知道只要他說出是有關顧青青的事情，顧心安就一定會妥協，所以也不多講，先轉身出去了。
李商洛看林故言這麽快出來，皺眉道：“怎麽，還是勸不動？”
林故言不答話，李商洛剛要起身，就看見後面的顧心安打簾出來了。
幾人松了一口氣，李商夏趕緊招呼他道：“快來坐吧。”
顧心安走近朝她微微屈身，道了句謝謝。
李商夏挺喜歡他，又是幫他打飯，又是幫他夾菜，對面的李商洛聳聳肩說：“唉，還是別人家的弟弟香啊！”
李商夏瞪他一眼：“吃你的飯。”
顧心安是真的沒胃口，但見人這般熱情，還是端碗吃了幾口，然後擡眸問林故言道：“你方才講有事情給我說，是什麽？”
“姐姐豆坊裏，出了什麽事情？”
李商洛一楞，轉頭看向林故言：“你告訴他了？”
“反正也瞞不住。”林故言擱下碗道：“前日青青從城裏回去之後，豆坊裏的糕點出了些問題……”
林故言將香殼草的事情，大致給他說了一遍。
顧心安這回徹底吃不下飯了，問道：“豆坊裏怎麽會出現這種東西，姐姐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中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我們也知道青青不會。”林故言道：“所以這事兒還在查，這兩日暴雪，潭州城的兩家藥鋪都沒開門，等雪停了我和商洛過去問問。”
顧心安臉色沈下，又著急起來。
“你先別擔心，事情沒查出來之前，官衙暫時不會拿人。”
李商洛聞言，也安慰他說：“既然昨日衙堂上都沒有提這事兒，那說明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拿青青如何，咱們先別自亂陣腳。”
林故言接著道：“我先前問過我爹了，香殼草一事大，需要知府大人回來親自審查。”
“另外，這事兒我也有責任。”
好在之前運往城裏那幾批糕點已經被截下來了，林故言並不擔心，說：“到時候我先去藥鋪問情況，然後再一起上衙堂。”
“這幾天先讓青青安心養身子，咱們誰也別在她跟前提香殼草的事情，她性子太急，大夫說過不能讓她再受刺激。”
“好。”顧心安沈吟片刻，點點頭說：“那到時候去藥鋪，我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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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帳之內，昏睡了半晚的顧青青面色有見好轉，可卻一直未醒。
絲簾垂下，遮擋住了裏邊的光景。
顧心安守在榻邊，一刻也沒離開過，顧青青的手腳經過熱敷已經回暖了許多，可他仍舊不放心。
大夫之前說的話顧心安聽懂了的，但眼下在別人府上，他不敢當著外人的面那般僭越，只能將自己的雙手烤燙，然後再用自己的溫度去幫顧青青揉捏腿腳。
如此反覆，他一刻也沒停歇，足足在床前守了半夜。
顧青青一直不醒，外邊的李商洛與林故言放心不下，也沒有離開。
燭火昏昏暗暗，映著紗簾後的身影，李商洛目光無神一般落在那處，眼底藏著些說不清楚的情緒。
“別看了。”林故言倒了熱茶遞給他，悠悠說：“嫉妒兩個字都快從你眼睛裏掉出來了，想開些，畢竟顧心安可是與青青生活十幾年，這些你嫉妒不來的。”
“誰說我嫉妒了。”李商洛垂眸，接了茶，死不承認：“我只是看青青這麽久還不醒，有些擔心罷了。”
“是嗎。”林故言輕笑道：“大夫都說了，只是暫時性昏迷，沒大礙，你還不信大夫的話？”
李商洛將茶杯磕在桌面上，氣憤地說：“這孟老夫人下手也太狠了，那夾棍之刑有幾個人能受得了，就算是府衙審真正的犯人也沒動用過幾次，她竟然敢……”
“真是氣死了！”他說著，又把茶盞舉了起來。
林故言以為他要發火摔東西，趕緊伸手來按住，說：“你這會兒激動個什麽勁兒，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你難不成還想去找她理論？”
“但凡我有資格理論。”李商洛掙脫手，一口將茶飲盡，大聲說：“也不至於讓她把青青傷成這樣！”
“你這麽大聲幹什麽。”林故言轉頭看了眼床榻，簾後顧心安的身體微頓，顯然是聽到了動靜。
“這畢竟是孟家與顧家的私事，我們沒有資格插手。”
“可他們也太過分了。”李商洛越想越氣，“那孟老夫人平日裏看著和和氣氣的，沒想處事這般不分青紅皂白，我要是顧心安也寧願一輩子呆在楊柳村不回去。”
林故言說：“當年的事情過去那麽久了，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這事兒日後就看他們還查不查了。”
“查什麽？”李商洛不滿道：“真相今日顧心安在衙堂上不都已經講清楚了嗎，還要怎麽查？”
林故言兀自飲了口茶：“我就是覺得事情不像是他表面說的那般簡單……”
李商洛沈聲問：“什麽意思？”
林故言微搖了搖頭，也講不出個所以然。
孟老夫人說查出了真相，可一直沒拿出實質證據，她聽了那百納一面之詞就急於拿顧家定罪，分明是想用這事逼顧青青與顧心安斷絕關系。
究竟的當年是怎麽一回事，估計她自個兒也還沒弄清楚，不然今日不會在聽了顧心安的那番說辭後不反駁。
至於顧心安本人講的那些東西，林故言細思之下也覺得頗有漏洞。
他隱瞞了許多細節，故意將當年的經過說得模糊不清，表面看似記得很清楚，可實則卻像是混淆視聽。
十三年前的事情，想查的話不困難，但是想要挖根刨底的查也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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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顧青青今日在衙堂寧願受刑也不認罪的樣子，林故言又感覺她並沒撒謊，因為她所講的與顧心安所說的完全對得上。
這事兒背後定還有其他隱情，林故言心下生疑，可他作為一個局外人，也並不能過多去摻和什麽。
李商洛見他不開腔，情緒沈了下去，說：“今日青青來第一次就這般遭罪，要是以後顧心安與孟家一直僵持，那青青指不定還得受多少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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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若繼續留在楊柳村，孟家會罷休嗎？”
“不罷休的是孟老夫人，不是孟家。”林故言沈聲說：“她之所以這般痛恨青青，是因為當年弄丟孟公子的是她，她自責，同時又恨那些拐走孟公子的人。”
李商洛冷哼一聲：“那她恨錯了人，拐走顧心安的是百納，顧家只是恰好撿到了人而已，豈能叫她這般栽贓！”
暖爐烤得屋子裏悶沈，林故言起身開了半扇窗，回頭問他：“你當真相信顧心安是被撿去的？”
“不是撿的是什麽。”李商洛瞧了眼床榻那邊，“顧心安自己都說了，還要如何不相信？”
“那百納呢？”林故言倚窗，看著外面紛飛的大雪，自顧自地問：“他為何會識得顧家父母，並知道青青與她娘長得十分相像？”
李商洛說：“以前見過也不一定，這能證明什麽。”
“他們中間，肯定有一個人在撒謊。”
林故言低聲說：“不是百納，就是顧心安，這事兒日後能不能了，還得看孟家會不會細查下去。”
“那……”李商洛心下擔憂，還想說什麽。
林故言回到桌前打斷他：“別那來那去的了，這是人家的私事兒，你少操些心！”
“顧心安今天的態度你也看見了，就算孟老夫人逼迫又如何，他已經鐵了心不會離開顧青青。”
李商洛一拍桌：“正因為他鐵了心，青青以後的日子才會更加不好過。”
“榆木腦袋。”林故言搖搖頭，無奈地看著他：“你還沒看出來？”
李商洛當真不明白：“什麽？”
林故言無語了，別開臉：“沒什麽！”
“你去喊顧心安出來休息會兒，他已經守了快一夜了。”
李商洛拉垮著臉，不情願地起身去叫人。
床榻前，顧心安握著顧青青纏滿紗布的手，雙眸通紅，也不知是因為熬了夜，還是因為哭過。
李商洛在簾外站了片刻，才挑簾對他說：“大夫說了，青青她沒大礙，你不用一直守著，出來休息一會兒吧。”
顧心安垂著眸，輕輕搖頭，也不吱聲。
李商洛嘆了口氣：“天寒地凍的，你坐在這裏外套也不穿，再熬下去，別還沒等到青青醒過來，你就先病倒了。”
顧心安沙啞著聲音回答：“我等姐姐醒來，就去休息。”
“那你總得堅持到她醒吧。”
李商洛勸道：“臉色這麽白，青青醒來看到又該擔心你了。”
顧心安不動。
外邊，李商夏推門進來，輕聲問道：“人還沒醒嗎？”
林故言搖了搖頭，李商夏看向床榻這邊，說：“你們這是坐著守了一夜呀，身子會吃不消的，要不先去休息吧。”
“我和商洛還好。”林故言輕嘆一聲，指了指顧心安道：“就是心安弟弟在床前坐了一晚上，估計夠嗆。”
“這怎麽行！快叫人起來休息。”李商夏轉身命丫鬟提了食盒進來，“我讓廚房做了些菜，熬了幾碗姜湯，你們先喝著去去寒。”
林故言點頭：“謝謝商夏姐。”
李商洛從帳子裏出來，沒好氣地說：“這小子倔得很，非要等人醒了才肯休息。”
李商夏聞言敲了下他的腦袋：“人家那是知道心疼姐姐。”
“不像你，一天凈喜歡與我置氣。”說著，她走上前，“我去看看。”
林故言思考了幾秒，說：“還是我去叫吧，我知道說什麽他會出來。”
“那行。”李商夏退回來，幫著丫鬟把飯菜取出來擺上桌，“菜剛做的，趁熱吃，不然等會兒該涼了。”
“先出去吃飯吧。”林故言走到床前，沒有進帳，說：“吃完飯，你姐姐也就該醒了。”
“你們吃吧。”顧心安垂著眸“我沒胃口。”
“沒胃口也得吃。”林故言沈著語氣道：“剛好，我與商洛有事情跟你說，是關於青青的。”
顧心安這才擡頭看過來：“什麽事情？”
“豆坊的事情。”林故言知道只要他說出是有關顧青青的事情，顧心安就一定會妥協，所以也不多講，先轉身出去了。
李商洛看林故言這麽快出來，皺眉道：“怎麽，還是勸不動？”
林故言不答話，李商洛剛要起身，就看見後面的顧心安打簾出來了。
幾人松了一口氣，李商夏趕緊招呼他道：“快來坐吧。”
顧心安走近朝她微微屈身，道了句謝謝。
李商夏挺喜歡他，又是幫他打飯，又是幫他夾菜，對面的李商洛聳聳肩說：“唉，還是別人家的弟弟香啊！”
李商夏瞪他一眼：“吃你的飯。”
顧心安是真的沒胃口，但見人這般熱情，還是端碗吃了幾口，然後擡眸問林故言道：“你方才講有事情給我說，是什麽？”
“姐姐豆坊裏，出了什麽事情？”
李商洛一楞，轉頭看向林故言：“你告訴他了？”
“反正也瞞不住。”林故言擱下碗道：“前日青青從城裏回去之後，豆坊裏的糕點出了些問題……”
林故言將香殼草的事情，大致給他說了一遍。
顧心安這回徹底吃不下飯了，問道：“豆坊裏怎麽會出現這種東西，姐姐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中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我們也知道青青不會。”林故言道：“所以這事兒還在查，這兩日暴雪，潭州城的兩家藥鋪都沒開門，等雪停了我和商洛過去問問。”
顧心安臉色沈下，又著急起來。
“你先別擔心，事情沒查出來之前，官衙暫時不會拿人。”
李商洛聞言，也安慰他說：“既然昨日衙堂上都沒有提這事兒，那說明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拿青青如何，咱們先別自亂陣腳。”
林故言接著道：“我先前問過我爹了，香殼草一事大，需要知府大人回來親自審查。”
“另外，這事兒我也有責任。”
好在之前運往城裏那幾批糕點已經被截下來了，林故言並不擔心，說：“到時候我先去藥鋪問情況，然後再一起上衙堂。”
“這幾天先讓青青安心養身子，咱們誰也別在她跟前提香殼草的事情，她性子太急，大夫說過不能讓她再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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