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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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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領導非常重視這次的案件,蘇月禾在派出所做筆錄配合調查到下午差不多五點才結束。

她還把兩個同是受害人的大伯大娘的地址姓名都提供了。

期間,關於白歡誣陷她的案子,因為新華書店的員工親眼看見白歡把手表扔進蘇月禾的背簍裏,所以,沒花多少力氣,當天下午案件告破。

白歡當即被拘留。

白家人一邊要去醫院照顧白母,一邊替被關押的兄妹倆奔走。

從派出所出來,因為已經過了最後一班回公社的客車時間,蘇月禾只能在縣城繼續住一晚。

跟蘇月禾一起從派出所出來的是李經理。

李經理跟蘇月禾聊得挺好,他告訴她,領導基本上同意嘉獎,年前會把獎金撥下來,整整一百元,到時候會通知她。

蘇月禾沒想到李經理效率這麽高,感謝之餘,說起自己還有一根上等的山參想賣,她想問李經理有沒有門路。

李經理聽說這根人參有三兩多重,當即問:“你帶來了嗎?”

“帶來了。”

蘇月禾從挎包裏拿出單獨包好的七品葉人參給李經理看。

李經理也不算太懂藥材,但他知道這麽粗壯的人參必定是頂級好貨。

他建議拿給店裏的老藥師看。

蘇月禾便跟著他回了中藥鋪,中藥鋪的老藥師姓蔡,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他一看這人參,眼睛瞬間亮了。

蔡師傅激動道:“我的天啊,這可是頭等好貨,幾十年都收不到一根,你確定是七品葉嗎?”

“我確定,我拍了照片。”蘇月禾說著取出她拍的七品葉以及山參剛出土還沒曬幹時的照片。

老藥師看了後,重重點頭:“要得,確實是七品葉。那這根人參沒有千年也有大幾百年。這賣了可值不少錢,安逸咯。”

蘇月禾問:“能賣多少錢?”

蔡師傅也不好作價:“這個我還真不好說。肯定不是我們這裏的收購價。你要不要賣,如果賣,我幫你問問人。”

蘇月禾想了想,賣不賣另說,她還是想知道現在的市場價,便道:“麻煩您了蔡師傅。”

“不客氣,那我幫你問問。”

李經理聽見是幾十年難遇的好參,也不甘人後:“我這邊人脈多,我也幫你問問人。保證幫你賣出去。”

蘇月禾把她爸的地址留給了他們:“我不住縣城,你們有消息,可以先找我爸,他會給我稍信。”

“要得。”

回到她爸蘇運昌的宿舍,老爸正在切洋芋。

蘇運昌今天下午也被警察叫去問話了,他比蘇月禾早回來,看女兒才進門,忙問道:“警察沒為難你吧?”

“為難我幹啥?他們感謝我都還來不及呢,幫他們完成了今年的指標。”蘇月禾放下背簍和挎包,看見桌上放了一大包東西,不禁多看了幾眼,以為是她爸買了什麽,讓她帶回家的。

蘇運昌指著桌面的東西:“梁正烽的姐姐上午送來的,說是給你做新衣服的布料,還有一些餅幹。”

是梁正烽表姐啊?蘇月禾還沒見過她,沒想到對方這麽有心。

打開布包,裏面是兩塊簇新的時興棉布料,每塊都至少有一丈三尺六,可以做兩件衣服。

除了衣服,還有兩包餅幹,一包這邊很少見的腌制欖角。

裏面還有一封信,蘇月禾拆開來看,萬秀敏在信上寫道,衣服布料是她作為姐姐送給弟妹的新婚禮物,希望她和正烽結婚以後能一直幸福,白頭到老。

萬秀敏還告訴她,正烽這次任務比較特殊,可能沒辦法給家裏寫信,等他年底回來,小兩口再一起到姐姐家作客。

最後,萬秀敏期盼著早日能與月禾見面。

末尾還附了通訊地址。

從字裏行間,可以感受到姐姐的熱情周到和關懷備至。

蘇月禾也不敢怠慢,她在抽屜裏找出紙筆,馬上給萬秀敏回了一封信,告知禮物已經收到,謝謝姐姐的關心,她也期待能早日跟姐姐姐夫和孩子們見面。

寫好信,貼好郵票,打算明天一早出去郵寄。

其實這裏去部隊駐地不算遠,騎自行車估計二十多分鐘就能到,只是蘇月禾一個人也不太好去叨擾,不然她倒想親自登門拜訪的,想著還是等正烽回來再說吧。

晚飯很快做好了,燈光下,一張小小的四方桌,蘇運昌宿舍的廚房也就只有一個煤爐,他把米飯和菜一鍋蒸熟。

一大盤豆豉蒸洋芋,一屜米飯,兩個人吃。

無辣不歡的蘇月禾吃著老媽給她爸腌的辣椒醬,配著洋芋,雖然沒有肉,但也吃得很歡。

蘇運昌生性怕事,他不讚同蘇月禾去舉報得罪人,從派出所回來,他就一直惴惴不安。

他擔心道:“你把事情鬧得那麽大,怎麽收場?”

蘇月禾滿不在意地道:“用不著我收場,那是警察的事。”

“他們會給你賠錢嗎?”

“要等法官判。”

“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拿到手,你這次得罪的人可不少,這事做得……就怕他們報覆你。”

蘇月禾性格不隨她爸,“我如果不舉報他們,他們只會繼續為所欲為,欺負我們老百姓。我明明知道可以舉報,我卻自己躲起來,那我就是助紂為虐。”

“你說的沒錯,爸爸認可,我就是怕他們找你麻煩,就像那個白建國,之前不還拿鋤頭要打你,就怕遇到這種不要命的。”

“你放心,他打不過我,到時候誰打誰還不一定呢。爸,這個世界只要拳頭夠硬,別人就不敢輕易欺負你。一味退讓,只會讓別人以為你怕他,然後得寸進尺。”

蘇月禾扒著米飯,繼續道:“抗美援朝的時候,偉人說什麽來著?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如果白家人下次來找我,肯定是來找我求情的。你信不信?他們得給我跪下。”

蘇運昌拿女兒沒辦法,他又問:“你媽說,土坯磚被狗蛋砸了,換用青磚,單單青磚就要兩百多,我這邊剛付了木梁、樓板和瓦片的錢,工人師傅也都要錢……”

蘇月禾聽出老爸的言外之意,她爸就還是想省錢建土磚房,但土磚就算馬上做,也來不及曬幹,時間只能往後拖。

蘇運昌起身拿鑰匙打開了抽屜,他從抽屜裏拿了五張大團圓出來。

“剛發了工資,你都拿回去給你媽,先把師傅的錢給了。”

蘇月禾把錢放一邊,答應了一聲,依舊專心吃飯,她這次賣的藥材加起來有263.5元,完全足夠買青磚了。

她爸今天在派出所估計也聽說她賺了不少錢,她道:“青磚的事,我來想辦法。”

蘇運昌知道女兒在大雁山挖藥材賺錢,這藥材哪是那麽好挖的呀,如果好挖,大家都去挖,都發財了。

“大雁山太危險了,你現在能賺到錢,那也是運氣好。這次先建好三間瓦房,以後再慢慢建慢慢想辦法,不要再進山挖藥了。小雁山走走可以,大雁山還是不要去。”

蘇月禾明白老爸只是關心自己,她不可能答應不再進山挖藥,但她也不想多爭論,只點點頭,“曉得。”

吃了晚飯,蘇月禾去招待所住宿,她帶了小半斤餅幹送給招待所服務員。

她住宿不用花錢,大夥兒有額外的餅幹吃,也都高興,皆大歡喜。

起床後,蘇月禾出去吃了一碗抄手,之後回招待所拿背簍準備去集市買點東西,再回家。

回到招待所,就看到李經理帶著兩個人等在外面。

“小蘇同志。”李經理遠遠看到她了。

蘇月禾走過去:“李經理……”

“我生怕你已經回去了,服務員說你還沒走,我就在這裏等。我給你介紹一下。”

李經理指著旁邊一位穿淺灰色中山裝,看起來就挺有領導氣質的人,說道:“這位是省城藥研所的馬所長,這位是林秘書。馬所長,這就是小蘇同志。”

馬所長笑著伸出手來:“您好啊,蘇同志,想不到是這麽年輕的孩子。”

這麽漂亮的小姑娘!

李經理馬上誇讚起來:“別看蘇同志年輕,那是相當年輕有為!那個小蘇,馬所長剛好到我們青城縣出差,他聽說你手裏有七品葉山參,他非常有興趣,想見見。”

外面說話不方便,蘇月禾便道:“到二樓,我住的房間聊。”

上了二樓蘇月禾的房間,招待所的房間比較簡陋,只有一把藤椅,藤椅讓馬所長坐了,李經理和林秘書都站著。

蘇月禾拿出山參給馬所長看,李經理還提醒她:“還有照片。”

馬所長是識貨之人,他還特意戴上手套才拿起人參來細看,“什麽時候挖的?”

“就上個月。”

“在大雁山?”

蘇月禾微笑著含糊道:“不曉得什麽山。”

馬所長看出了蘇月禾的警惕,他笑道:“沒想到青城縣的大山還有這等好貨。這種七品葉人參一般只在東北有,就算東北也很少,最近幾年沒聽說哪家藥鋪有收到過。”

李經理馬上跟著口若懸河:“我昨天一看,就知道,看到寶貝了。這種千年人參,都說價比黃金,比黃金還值錢……”

說話的聲音忽然弱了下去,李經理看到了馬所長投來不甚高興的目光。

李經理是明白人,他說比黃金還值錢,那他馬所長還怎麽買,誰出得起比黃金還要高的價錢。

“當然那是解放前,”李經理轉圜轉的很快,“現在也貴,我們店裏一等品的山參七塊多一兩,這個肯定不止七塊一兩。”

他也不知道說多少價格合適,只好拿自家店鋪來說事。

李經理見蘇月禾只笑笑不說話,馬上又後悔,他後面補的這些話,把這價格說太低,又把蘇月禾給得罪了。

他真是,老鼠鉆風箱,兩頭不討好。

馬所長放下手裏的放大鏡:“蘇同志,你這根人參不要再給其他人看了,每個人手上都有汗,看的人多了,這人參也會變質。你這人參如果當初一挖出來就賣給我們,那確實還比較值錢,現在是曬的不好,保存的也不佳,嚴重影響它的價值。”

馬所長說的這番話,明顯是想為接下來的壓價做準備。

蘇月禾沒接話,李經理趕緊訕笑道:“農村人自己進山挖的,當然不專業,那跟藥研所是沒辦法比的。但是能保持地這麽完整,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馬所長把山參還給蘇月禾,“好好保存吧。我先去上個洗手間。”

說完他站起來,就往外走。

李經理急了:“馬所長,您不出個價?”

他秘書追出去,到了門口,回過頭道:“我去問問,你們在這兒等消息。”

李經理和蘇月禾面面相覷,蘇月禾更是莫名其妙,她就想知道對方在有意打壓她手上七品葉山參的價值後,想玩什麽把戲。

李經理有些不好意思,他只能笑著埋汰對方:“可能買不起。窮酸。”

未必!

果然,沒多久,林秘書回來了。

他一進來就道歉:“不好意思,人有三急。”

李經理問:“馬所長怎麽說。”

“我剛問了領導,他說貨是好貨,不過保存的不好,他以前收過類似的,每兩28元,蘇同志這個他只能出每兩25元,這是行價。”

這個價格,李經理都聽尷尬了,他張了張嘴,想說話又不好說。

蘇月禾則是聽笑了,“也就是說,我這棵千年人參也就值一百塊?還不如我們家一頭豬值錢呢?”

林秘書順著蘇月禾的話語,笑著說道:“您要是賣給李經理他們,也就每兩7塊錢,在中藥鋪,您這棵人參只值二十多元,還不如一只豬腿。”

蘇月禾看向李經理:“李經理,您怎麽看?”

李經理尷尬笑了,小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這個嘛,我怎麽說好。你自己怎麽想的?”

林秘書以為李經理會勸蘇月禾賣參,沒想到這人那麽不識趣,“就這麽說吧,小蘇同志,你拿出去,不管是藥店還是收購站,都不可能出價比我們所長高。你考慮考慮。”

蘇月禾搖頭,態度堅決:“這個價格,不值得我考慮。”

林秘書:“或者你還一個價?28元,你可以接受嗎?如果你可以接受,我去跟領導談。”

出這樣的價格,還想蘇月禾還價,結果就加了3塊!

就這?

就這樣對待她的七品葉千年人參?

蘇月禾輕蔑一笑:“不用還價了,我要的價格,你們給不起。”

林秘書並不相信:“妹子,你不要著急拒絕,我看你年紀也不大,你不如回家跟家裏人商量商量。”

說著林秘書拿出一個小本子,快速寫了一串數字,之後撕下來遞給蘇月禾,“你想清楚了,可以打這個電話給我。在山裏隨便挖一挖找到的人參,轉手就能賺到一百塊錢,比養豬輕松多了。”

蘇月禾接過林秘書遞來的紙,瞄了一眼,當著他的面直接撕了。

林秘書當即變了臉色:“你幹什麽?”

“我說了,我要的價錢,你們給不起。你把電話號碼留給我,你不會指望我給你們打電話吧?不可能。這張紙留著也礙地方,撕了就撕了。”說著,她把撕碎的紙扔進了垃圾簍裏,語氣平和得道:“不送了,林秘書。”

林秘書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跳起來了,他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有朝一日……竟然被一個鄉下姑娘給壓制了。

李經理馬上堆出笑臉:“小林,走走走,我送你下去,我送你下去,別生氣。蘇同志,我們先走了。”

蘇月禾滿臉都是不屑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她揮了揮手,等人走了,才關上門,收了臉上的笑。

她把人參用麻布包好,放回挎包裏。

收拾好東西,背好背簍下樓,又遇到李經理回來了。

李經理滿臉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小蘇同志,我沒想到現在的人,都這麽貪。你放心,你這根七品葉山參包我身上……”

蘇月禾倒不怪李經理,畢竟人家剛才也沒幫著對方誆她,這就很難得了。

“沒關系,李經理,賣不出去,我就先收藏著,我不急。還得謝謝您幫忙張羅。”

“謝什麽,都沒幫上忙。這個馬所長我也不熟,是老蔡介紹的,來頭這麽大,我還以為能成呢。”李經理後悔不已,本來今天老蔡要一起來的,但老蔡要上班,他沒批老蔡的假,而是自己跟著來了。

滿以為能促成生意,還能跟領導攀個關系,誰曉得都是套路。

“你放心,你的賠償我已經幫你申請了,年前應該能下來。到時候我通知你父親。”

“要得,謝謝你李經理。”

“謝什麽,我還得感謝你呢!”

從樓上下來,蘇月禾別過李經理,去了一趟市場。

在市場買了五斤橘子,十只小鴨子和四只小鵝崽子。

她今天想買肉,但沒肉票,她就在食品站外面轉悠。

等了好一會兒,看見一個老太太捏著票在排隊,老太太手裏拿著的肉票是兩張綠色的大票,她瞅準機會跟在老太太後面。

“婆婆!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老太太擡頭看蘇月禾,漂亮的女孩對人都有迷惑性,迷惑對象也包括老太太。

老太太問她:“怎麽了娃兒?”

“我沒有票,但我認識那個賣肉的,你兩斤的票給我去買,我可以買四斤的肉。錢我們各出各的,但要用你的票,事成之後,我送你一斤橘子,好不好婆婆?”

老太太沒聽懂,蘇月禾又詳細說了一遍,最後她指了指旁邊店鋪的門墩:“你就在這裏坐著等我,我背簍押在你這裏,你看看我框裏有鴨有鵝,值不少錢,我不可能騙你,是不是?”

“我家裏爺爺和妹妹沒得肉吃,太想吃肉了,你什麽都不損失,事成了我送你一斤橘子。”

老太太終於聽明白了,“你認識那個賣肉的,你是不是能買到五花肉?”

蘇月禾也不敢保證還有五花肉,她點頭:“我盡量。”

老太太把錢和票給蘇月禾,蘇月禾沒拿錢只拿了票:“買到肉,你再給我錢。”

“要得。”

蘇月禾拿著老太太的兩斤肉票繼續排隊,老太太則坐在石墩上守著她的背簍等著。

輪到蘇月禾的時候,她看到還有五花肉,忙把票遞過去:“師傅,我要兩斤五花肉。”

賣肉師傅剛想說,不能兩斤全買五花肉,只能搭配著買。

結果他一擡眼,看見蘇月禾,他記起來了,這是上次部隊司務長拜托他留肉的那位姑娘。

這姑娘長得實在太好看了,上次跟她一起來的小夥子也帥,所以他印象深刻。

“是你啊。”

蘇月禾沒想到對方還記得她,忙笑道:“是我。”

那賣肉師傅給蘇月禾挑了個最好的部位,割了兩斤五花肉,還賣了點不要票的豬肝給她。

買好的豬肉,用竹篾挽著,蘇月禾離開食品站之後,趁著彎腰的機會,把五花肉膨脹了一倍,兩斤變四斤。

老太太看她提了五花肉回來,很是高興:“真買了五花肉?還得是要有關系。”

“那是。”蘇月禾神秘一笑,她拿出折疊小刀,“我來分一下。”

“這種五花肉做成臘肉最安逸咯。”老太太說完,又感嘆了一下,“還得是要有關系。”

蘇月禾把五花肉,一分為二,讓老太太先選,之後又送了她好幾個橘子,雙方合作愉快。

老太太走了幾步,又回來問蘇月禾:“妹子,你姓啥?”

“我姓蘇。”

“我姓彭,就住在這條街後面的銅錢街12號,我們家每個月二十號有兩斤肉票,下次你還來找我,我們再合作,好不好?”

蘇月禾求之不得:“銅錢街12號是不是?”

彭老太拉了拉蘇月禾的手:“記得來找我。”

蘇月禾點頭:“二十號之後的第一個趕集日,我來找你。”

“要得。”

蘇月禾回到家,把七品葉人參鎖起來了。

之後才把小鴨小鵝放到雞圈裏。

她去借了趙青霞的自行車,騎車去磚廠,把之前定下的青磚尾款給付了。

付完賬,蘇月禾手裏,還剩下四十元。

等她從磚廠回來,老媽已經在家切了一半的肉準備紅燒,她問蘇月禾:“你這次怎麽住了兩晚?”

蘇月禾陪著老媽在側門外削洋芋皮和洗大蒜苗,她把自己在縣城舉報的事說了。

莊順蘭詫異:“你膽子怎麽那麽肥!”

“我又不是做賊,我是去抓做賊的了。”

“那人是白建國二哥?”

“是呀,姓白的,一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她女兒還誣陷我偷了她的手表。”

“啥?”

蘇月禾把這事簡單說了一下,莊順蘭連連搖頭:“幸好你清醒得及時,沒嫁給那個白建國。要不然,還不得進賊窩了。”

蘇月禾適時拍了拍老媽的馬屁,“是啊,還是老媽你眼光毒辣。”

莊順蘭把蒜苗拿起來,甩了甩水,得意笑了:“當然,婚姻大事,聽媽的準沒錯。”

幺妹從屋裏跑出來,驚喜道:“今天吃紅燒肉?”

蘇月禾:“是啊,小饞蟲。”

挑水回來的三妹站在一旁感嘆:“大姐趕集跟老媽趕集就是不一樣!老媽每次都空手回來,大姐從不空手,從來不讓我們失望。”

莊順蘭罵她:“你除了吃就會放屁,我不省著,誰給你建房子?”

三妹知道是大姐挖藥材買的青磚,“媽你給我的是土胚房,我大姐給我建的是青磚房。”

莊順蘭也不生氣,“你大姐那麽好誰生的?還不是我生的?同一個媽生的,怎麽你大姐幹啥啥行,你幹啥啥不行?挑水都只能挑半桶,遠不如四妹。”

三妹不說話了,再說話就自取其辱,想了想,她還是不憤氣,又嘟囔了一句:“我讀書厲害。”

“你厲害,你考了高中,還不得我供你讀書。”

“誰讓你生的我。”

“快去挑水,挑了半天,一缸水都沒挑滿。”

剁好豬菜的四妹知道她三姐力氣實在不如她,“我去挑水,三姐你幫我把豬食煮了。”

“還是雙胞胎妹妹疼我。”

蘇月禾挑她:“我不疼你?那今晚的紅燒肉……”

“當然,誰都沒我大姐疼我。疼我的人還是很多的,除了我媽。”三妹繼續貧嘴。

莊順蘭不耐煩了,“趕緊去煮豬食,天都要黑咯。”

三妹吐了吐舌頭,去柴草間抱柴火去了。

青磚到位之後,蘇月禾家的新房子,建的很快,安門後,開始砌墻,三個師父不過五六天時間,就把墻都砌好了。

砌好墻,開始裝房梁和椽條,然後開始鋪瓦。

鋪瓦之前,按照這邊的習俗,要請師父和工人吃頓好的。

莊順蘭想來想去,盯上了蘇老三家養的豬。

因為幺妹的事,蘇老三之前答應賣豬後,還她家38元的,她也不要錢,只要蘇老三家四十斤豬肉。

蘇老三也精明,他一算賬,自己去食品站買豬肉,差不多一元錢,但大豬收購價也就七毛左右一斤,他要賣五十多斤肉才能有三十八元啊。

莊順蘭沒有肉票也買不了這麽多肉,所以這是兩家便宜的事,最後便定下來在鋪瓦前一天殺豬。

趙二福和趙青霞一起殺的豬,他們給莊順蘭稱了一個前腿,一大塊五花肉和一個豬耳朵。

蘇月禾跟老媽商量了一下,決定把豬前腿送去給梁正烽的表姐萬秀敏。

親戚之間,就是要有來有往才行。

因為趙二福想通了,要養良種豬,這天他讓趙青霞去縣城買豬苗。

趙青霞是騎自行車去的,聽說蘇月禾要把豬前腿送去雁北軍營給男方家親戚,她非常熱心幫忙。

“我幫你送。”

三個小時之後,雁北軍營大門口,劉勝利去門衛拿東西。

他看見一彪悍女子從自行車上取下一個估計有二十斤重的豬大腿遞給門衛。

等那女的騎自行車走後,劉勝利才問:“誰啊?那麽大一只豬腿。”

“梁團對象送給萬主任的。”

“啥?”

梁正烽對象?

剛進門的軍屬大姐聽聞後,不由好奇看向那騎著自行車的背影。

豁!婦女隊長果然與眾不同,不止牛高馬大,還很彪悍有力。

雙杠自行車騎得那叫一個飛快!

千年人參:都想低價盤我,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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