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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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蘇蘇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身處在一個白茫茫的車站裏，到了哪裏，而前方是哪裏，卻不得而知。
她在腦海裏喊了一聲：“有人嗎？”
系統：“我在。”
蘇蘇繼續問：“這是哪兒？”
系統：“淩殺在用噬靈劍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因此你還留了一縷完整的神魄在枯蘭殺裏。”
蘇蘇無力地笑了一下：“既然白衍沒有仙身，我也不用修改盜仙骨，偷神物的劇情了，那我算不算提前完成任務了？”
系統沈默了一會，似乎在翻閱以往的劇情，半晌才回覆：“差不多吧。”
蘇蘇：“那我現在要做什麽？我該不會永遠以這一屢神魄的身份活下去吧。”
說完之後她沈默了一下，語氣近乎自言自語：“如果是這樣也沒辦法了，終究還是我自己的選擇。”
系統卻問：“如果現在給你一個回到現代的機會，你會回去嗎？”
蘇蘇沈默。
系統：“……你還想等他？”
她垂下眸子，眼睛裏的光似乎暗淡了一下：“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徒勞，我覺得我還是從沒有走進過他的心裏。”
系統卻問：“是麽？”
說完，它調出一小段畫面出來。
是她傷了唐櫻淺跪在他面前請罪的畫面。
那時候蒼吾傳了不少關於她的謠言，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她傷害同門，不重罰不足以洩眾憤。
那時候她為了修改結局在他門前躺了一天一夜，可是全蒼吾上下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尤其是離君師尊，他能夠通過神識感受到臨淵閣門前的場景，若蘇蘇真被看到躺在那裏一天一夜，她怎麽可能安然無恙地過往後的一個月？
那時白衍只當她太累了，便用幻境捏了一個虛幻的蘇蘇在那裏罰跪，無論是離君，還是禦劍而過的弟子，都以為蘇蘇在門口跪了一天一夜。
後面關她的那一個月緊閉，不過是為了讓她離大家遠一點，離君就也不好再插手這件事了。
幻像產生的時間有限，因此每隔一段時間，白衍都要重新擺一個陣法，她睡了多久，白衍便幫她護了多久。
蘇蘇看完這部分內容，有些怔怔地問：“你想說，他心裏有我？”
系統：“嗯，我帶過許多女主，對男主心裏活動最熟悉不過，小師妹在他的印象裏太遙遠了，與其說他把你當成小師妹的替身，不如說，他喜歡上的是現在的你，他對小師妹更多的是虧欠，但對你並不虧欠，是付出過真心。”
蘇蘇沈默了一下，目光流轉間，像秋水搖蕩：“他現在還好嗎？”
系統：“淩殺遲了一步，他已經破了境，如今在尋找修補神魄的方法。”
蘇蘇：“淩殺遲疑了？”
系統：“是他們兩人的妹妹救了他。”
蘇蘇疑惑：“妹妹？”
系統：“淩殺原名叫白楓，是白衍的雙生子弟弟，那年蒼吾掌門循著神脈的光找到他家，說這雙生子中有一人天生仙骨，能修大道，往日繼任蒼吾掌門，肩負蒼生大業。”
蘇蘇：“所以白衍更有天賦嗎？”
系統：“並不是這樣，其實兩人天賦相當，只不過這個使命給了白衍。”
蘇蘇楞了一下。
她很難不和淩殺產生共情。
明明出生於同樣的家庭，還是體型相貌天賦都不甚差異的雙生子，卻有人告訴你，你不如他。
這種從小便低人一頭的感受，不是那樣就能坦然接受的。
可是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
人生百年，同天鬥，同人鬥，終究還是鬥不過自己的內心。
系統接著說：“那時掌門便看出了淩殺的不服，因此專門叮囑他們的父母，這孩子也有天賦，但他的道不在這裏，另尋他路自會立一番事業。淩殺無意中聽到這件事，無論如何不願意接受自己更差這個事實，在白衍進入蒼吾之後，他易容成其他人的模樣，拜入了千種一派的門下，他的天賦也很高，暗器的水平一流，很受萬仞山的青睞。”
“他潛心修煉很多年，想著終於一日修為能超過白衍，不巧的是，那段時間雲紋再次出現在江湖，四處腥風血雨，因為白衍掌門弟子的身份，妹妹白笙在這場紛爭中去世了。而那時候的白衍，因為跟隨掌門去關外平亂，十日之後才趕回家。兩人的關系就在那時候破裂了，淩殺不忍白笙就這樣去世，墜魔後分裂了自己的靈魂，把白笙的一半靈魂留在了自己體內。”
蘇蘇：“所以，淩殺也算是蒼吾的弟子？難怪那股魔氣可以順應蒼吾的劍意。”
系統：“淩殺的靈力來自蒼吾，墜魔後的魔氣也算是和蒼吾同根同源，他雖不是劍修，但自小學習的也是蒼吾的劍法，因此盡管你體內三股內力相撞，但是練習蒼吾劍法時卻也能得心應手。”
蘇蘇：“那他又如何成為魔君？又如何得到了雙鏡和噬靈劍這樣的上古神物？”
系統：“這些年來，他的執念越來越深，但是因為靈魂分裂，他能修到的境界十分有限，白衍的修為越來越高，他已經不能從正面和白衍抗衡，偶然的機會，你和白衍進入怨生幻境，他將五分神魄留在了裏面，這也讓淩殺萌發了重新煉制噬靈劍的想法，用噬靈劍將白衍剩餘的五分神魄打散，然後再全部囚禁起來。”
蘇蘇:“囚禁起白衍的神魄，他的執念便能達成嗎？”
系統:“執念不是那麽輕易便能放下的東西。”
蘇蘇：“所以是因為白笙，淩殺才在最後時刻猶豫了？”
系統：“對。”
蘇蘇怔了一下：“既然我的神魄可以修補，那白笙是不是也可以覆活？”
系統：“白笙凡軀肉體，淩殺能留住她一半的靈魂，已經是盡了全力了，但也只能將這一半的靈魂留在世上，其他的方法淩殺尋找了多年，都是於事無補。”
蘇蘇：“那這些年，淩殺都在何處？”
系統：“他因為墜魔遭蒼吾追殺多年，重鑄噬靈劍讓他殺了不少人，魔氣也因此大增。”
良久的沈默。
而後，系統再一次發出了邀請：“現在系統已經完全判定宿主完成任務了，回去的通道將為宿主打開一次。”
蘇蘇：“如果我回去了，白衍會怎麽樣？”
系統：“劇情會繼續推進。”
蘇蘇怔然：“那他……是不是再也找不到我了？或者說，修補神魄失敗？”
系統：“是的。”
蘇蘇：“那我就再等等他吧。”
大道三千，紅塵又是萬千，這輩子，總該有些羈絆吧。
這個想法剛一在蘇蘇的腦海裏閃現，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少女的身影。
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清楚了，畢竟一縷神魄用起來的效果要比完整的神魄差許多。
直到她聽到一個喚她名字的聲音。
那聲音很輕很溫柔，還帶著一絲少女的稚嫩。
“是蘇蘇嗎？”
蘇蘇楞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哪裏的直覺告訴讓她回了一句：“你是白笙？”
白笙回答：“是我。”
她一點一點走近，完整的出現在蘇蘇面前。
少女好看的眉眼，清秀又舒展，仔細一看那雙眼睛，和白衍和淩殺都很像。
蘇蘇楞神：“你怎麽會來這裏？”
白笙笑了一下，語氣裏似乎有些無奈：“我沒有軀體，可以在這人世間自由游蕩。”
這些年來她也沒有長大，依然保持著小女孩的模樣。
她有兩個淺淺的小梨渦，笑起來的時候好看極了。
白笙：“你在等他？”
蘇蘇：“嗯。”
白笙：“他要去無稽崖取無稽草，你可以陪他嗎？”
蘇蘇楞了一下：“你說的是蠻荒處的無稽崖？”
白笙：“要走九百九十九階臺階才能到無稽崖，這麽些臺階，可不是那麽容易上的。”
白笙沒有給蘇蘇反應的時間，直接道：“我們做個交易好了，我帶你去找白衍，你幫我一個忙。”
蘇蘇：“什麽忙？”
白笙：“等你修補好了神魄，我會告訴你。”
蘇蘇沒有任何猶豫：“好。”
白笙似乎在拉她的手：“快走吧，現在淩殺在休息，我能出來的時間不多了。”
告別蕭十三娘後，白衍來到了無稽崖。
無稽崖公九百九十九階，無稽崖最頂處有一株無稽草，傳說中有修補神魄的作用。
自蕭十三娘後，來求這株無稽草的修士有如過江之鯽，卻從未有人真正成功過。
這九百九十九階臺階，每一步踏上去都要經歷風刀劍霜，須要忍常人不能所忍，才能踉踉蹌蹌地踏上那麽幾步。
去無稽崖甚至成了江湖上一種競賽般的存在。
當世這樣多的大能，能走到一半的也不過三五人而已。
站在臺階外望著那無稽崖倒是平靜，皚皚白雪鋪就在石階上，多的是一層古樸的詩意。
這讓人有種錯覺，拾級而上，你會走到一個寂靜的寺廟裏。
白衍望了一眼，卻徒然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他修道這麽多年，沒有一刻敢松懈，沒有一刻想著休息，只要前面還有需要翻越的山坡，他便會一刻不停地前進，不知道什麽是適可而止，也不知道什麽是見好就收。
他從來沒有覺得這世上有什麽是做不到的，也從沒有因為任何險境而退縮一步。
但這日他卻有些怕了。
若是得不到那無稽草，如果不能修補蘇蘇的神魄，該如何？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把淩殺當成長不大的小孩，卻第一次回味了他說過的話。
“既然如此，飛升和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這樣想著，他邁上了無稽崖的第一步，於此同時，他一直戴在手上的枯蘭殺突然緊了緊，開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陪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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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身處在一個白茫茫的車站裏，到了哪裏，而前方是哪裏，卻不得而知。
她在腦海裏喊了一聲：“有人嗎？”
系統：“我在。”
蘇蘇繼續問：“這是哪兒？”
系統：“淩殺在用噬靈劍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因此你還留了一縷完整的神魄在枯蘭殺裏。”
蘇蘇無力地笑了一下：“既然白衍沒有仙身，我也不用修改盜仙骨，偷神物的劇情了，那我算不算提前完成任務了？”
系統沈默了一會，似乎在翻閱以往的劇情，半晌才回覆：“差不多吧。”
蘇蘇：“那我現在要做什麽？我該不會永遠以這一屢神魄的身份活下去吧。”
說完之後她沈默了一下，語氣近乎自言自語：“如果是這樣也沒辦法了，終究還是我自己的選擇。”
系統卻問：“如果現在給你一個回到現代的機會，你會回去嗎？”
蘇蘇沈默。
系統：“……你還想等他？”
她垂下眸子，眼睛裏的光似乎暗淡了一下：“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徒勞，我覺得我還是從沒有走進過他的心裏。”
系統卻問：“是麽？”
說完，它調出一小段畫面出來。
是她傷了唐櫻淺跪在他面前請罪的畫面。
那時候蒼吾傳了不少關於她的謠言，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她傷害同門，不重罰不足以洩眾憤。
那時候她為了修改結局在他門前躺了一天一夜，可是全蒼吾上下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尤其是離君師尊，他能夠通過神識感受到臨淵閣門前的場景，若蘇蘇真被看到躺在那裏一天一夜，她怎麽可能安然無恙地過往後的一個月？
那時白衍只當她太累了，便用幻境捏了一個虛幻的蘇蘇在那裏罰跪，無論是離君，還是禦劍而過的弟子，都以為蘇蘇在門口跪了一天一夜。
後面關她的那一個月緊閉，不過是為了讓她離大家遠一點，離君就也不好再插手這件事了。
幻像產生的時間有限，因此每隔一段時間，白衍都要重新擺一個陣法，她睡了多久，白衍便幫她護了多久。
蘇蘇看完這部分內容，有些怔怔地問：“你想說，他心裏有我？”
系統：“嗯，我帶過許多女主，對男主心裏活動最熟悉不過，小師妹在他的印象裏太遙遠了，與其說他把你當成小師妹的替身，不如說，他喜歡上的是現在的你，他對小師妹更多的是虧欠，但對你並不虧欠，是付出過真心。”
蘇蘇沈默了一下，目光流轉間，像秋水搖蕩：“他現在還好嗎？”
系統：“淩殺遲了一步，他已經破了境，如今在尋找修補神魄的方法。”
蘇蘇：“淩殺遲疑了？”
系統：“是他們兩人的妹妹救了他。”
蘇蘇疑惑：“妹妹？”
系統：“淩殺原名叫白楓，是白衍的雙生子弟弟，那年蒼吾掌門循著神脈的光找到他家，說這雙生子中有一人天生仙骨，能修大道，往日繼任蒼吾掌門，肩負蒼生大業。”
蘇蘇：“所以白衍更有天賦嗎？”
系統：“並不是這樣，其實兩人天賦相當，只不過這個使命給了白衍。”
蘇蘇楞了一下。
她很難不和淩殺產生共情。
明明出生於同樣的家庭，還是體型相貌天賦都不甚差異的雙生子，卻有人告訴你，你不如他。
這種從小便低人一頭的感受，不是那樣就能坦然接受的。
可是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
人生百年，同天鬥，同人鬥，終究還是鬥不過自己的內心。
系統接著說：“那時掌門便看出了淩殺的不服，因此專門叮囑他們的父母，這孩子也有天賦，但他的道不在這裏，另尋他路自會立一番事業。淩殺無意中聽到這件事，無論如何不願意接受自己更差這個事實，在白衍進入蒼吾之後，他易容成其他人的模樣，拜入了千種一派的門下，他的天賦也很高，暗器的水平一流，很受萬仞山的青睞。”
“他潛心修煉很多年，想著終於一日修為能超過白衍，不巧的是，那段時間雲紋再次出現在江湖，四處腥風血雨，因為白衍掌門弟子的身份，妹妹白笙在這場紛爭中去世了。而那時候的白衍，因為跟隨掌門去關外平亂，十日之後才趕回家。兩人的關系就在那時候破裂了，淩殺不忍白笙就這樣去世，墜魔後分裂了自己的靈魂，把白笙的一半靈魂留在了自己體內。”
蘇蘇：“所以，淩殺也算是蒼吾的弟子？難怪那股魔氣可以順應蒼吾的劍意。”
系統：“淩殺的靈力來自蒼吾，墜魔後的魔氣也算是和蒼吾同根同源，他雖不是劍修，但自小學習的也是蒼吾的劍法，因此盡管你體內三股內力相撞，但是練習蒼吾劍法時卻也能得心應手。”
蘇蘇：“那他又如何成為魔君？又如何得到了雙鏡和噬靈劍這樣的上古神物？”
系統：“這些年來，他的執念越來越深，但是因為靈魂分裂，他能修到的境界十分有限，白衍的修為越來越高，他已經不能從正面和白衍抗衡，偶然的機會，你和白衍進入怨生幻境，他將五分神魄留在了裏面，這也讓淩殺萌發了重新煉制噬靈劍的想法，用噬靈劍將白衍剩餘的五分神魄打散，然後再全部囚禁起來。”
蘇蘇:“囚禁起白衍的神魄，他的執念便能達成嗎？”
系統:“執念不是那麽輕易便能放下的東西。”
蘇蘇：“所以是因為白笙，淩殺才在最後時刻猶豫了？”
系統：“對。”
蘇蘇怔了一下：“既然我的神魄可以修補，那白笙是不是也可以覆活？”
系統：“白笙凡軀肉體，淩殺能留住她一半的靈魂，已經是盡了全力了，但也只能將這一半的靈魂留在世上，其他的方法淩殺尋找了多年，都是於事無補。”
蘇蘇：“那這些年，淩殺都在何處？”
系統：“他因為墜魔遭蒼吾追殺多年，重鑄噬靈劍讓他殺了不少人，魔氣也因此大增。”
良久的沈默。
而後，系統再一次發出了邀請：“現在系統已經完全判定宿主完成任務了，回去的通道將為宿主打開一次。”
蘇蘇：“如果我回去了，白衍會怎麽樣？”
系統：“劇情會繼續推進。”
蘇蘇怔然：“那他……是不是再也找不到我了？或者說，修補神魄失敗？”
系統：“是的。”
蘇蘇：“那我就再等等他吧。”
大道三千，紅塵又是萬千，這輩子，總該有些羈絆吧。
這個想法剛一在蘇蘇的腦海裏閃現，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少女的身影。
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清楚了，畢竟一縷神魄用起來的效果要比完整的神魄差許多。
直到她聽到一個喚她名字的聲音。
那聲音很輕很溫柔，還帶著一絲少女的稚嫩。
“是蘇蘇嗎？”
蘇蘇楞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哪裏的直覺告訴讓她回了一句：“你是白笙？”
白笙回答：“是我。”
她一點一點走近，完整的出現在蘇蘇面前。
少女好看的眉眼，清秀又舒展，仔細一看那雙眼睛，和白衍和淩殺都很像。
蘇蘇楞神：“你怎麽會來這裏？”
白笙笑了一下，語氣裏似乎有些無奈：“我沒有軀體，可以在這人世間自由游蕩。”
這些年來她也沒有長大，依然保持著小女孩的模樣。
她有兩個淺淺的小梨渦，笑起來的時候好看極了。
白笙：“你在等他？”
蘇蘇：“嗯。”
白笙：“他要去無稽崖取無稽草，你可以陪他嗎？”
蘇蘇楞了一下：“你說的是蠻荒處的無稽崖？”
白笙：“要走九百九十九階臺階才能到無稽崖，這麽些臺階，可不是那麽容易上的。”
白笙沒有給蘇蘇反應的時間，直接道：“我們做個交易好了，我帶你去找白衍，你幫我一個忙。”
蘇蘇：“什麽忙？”
白笙：“等你修補好了神魄，我會告訴你。”
蘇蘇沒有任何猶豫：“好。”
白笙似乎在拉她的手：“快走吧，現在淩殺在休息，我能出來的時間不多了。”
告別蕭十三娘後，白衍來到了無稽崖。
無稽崖公九百九十九階，無稽崖最頂處有一株無稽草，傳說中有修補神魄的作用。
自蕭十三娘後，來求這株無稽草的修士有如過江之鯽，卻從未有人真正成功過。
這九百九十九階臺階，每一步踏上去都要經歷風刀劍霜，須要忍常人不能所忍，才能踉踉蹌蹌地踏上那麽幾步。
去無稽崖甚至成了江湖上一種競賽般的存在。
當世這樣多的大能，能走到一半的也不過三五人而已。
站在臺階外望著那無稽崖倒是平靜，皚皚白雪鋪就在石階上，多的是一層古樸的詩意。
這讓人有種錯覺，拾級而上，你會走到一個寂靜的寺廟裏。
白衍望了一眼，卻徒然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他修道這麽多年，沒有一刻敢松懈，沒有一刻想著休息，只要前面還有需要翻越的山坡，他便會一刻不停地前進，不知道什麽是適可而止，也不知道什麽是見好就收。
他從來沒有覺得這世上有什麽是做不到的，也從沒有因為任何險境而退縮一步。
但這日他卻有些怕了。
若是得不到那無稽草，如果不能修補蘇蘇的神魄，該如何？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把淩殺當成長不大的小孩，卻第一次回味了他說過的話。
“既然如此，飛升和死了又有什麽區別？”
這樣想著，他邁上了無稽崖的第一步，於此同時，他一直戴在手上的枯蘭殺突然緊了緊，開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陪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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