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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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被壓上刑臺時，瓊雲才見到楚澤。看著被用木塞堵住嘴巴的楚澤，瓊雲心底泛起一陣苦澀。她只覺不應這樣，定北侯君若是死在宴國，一切局面都沒辦法再挽回。
“堵住她的嘴巴，防止這兩人在百姓面前胡言亂語。”站在刑臺一側的獄差，朝押送瓊雲的人喊道。
劊子手聞言，見周圍的人都不敢動彈，便從那些人手中拿過木塞，堵住了瓊雲的嘴。待劊子手端起身旁的一碗酒，喝下一口後，他將剩下的酒水灑在了刀面上。
瓊雲並沒有掙紮，周圍都是宴國的人，她即便是掙紮，也不會有任何用。
“將這兩人捆在木樁上，等時辰到時，立即問斬。”獄差又道。
劊子手搓了搓手臂，見周圍依舊沒有人動彈，心底有些疑惑。瞧見獄差朝他看過來，劊子手會意了獄差的意思，替押送這兩人的獄卒，將兩人捆在了木樁上。
瓊雲偏頭看向身旁的楚澤，見他也正看著她，心底原本還有的慌亂，忽然平靜下來。
在劊子手朝她靠近時，瓊雲在楚澤的註視下閉上了眼。原本她以為她就要先走一步，但劊子手卻遲遲沒有動手。
時辰還未到嗎？瓊雲正想著，就覺塞進口中的木塞被人拔了出來。
瓊雲輕皺了一下眉，她不想睜開眼，她擔心再次睜開時，會畏懼即刻到來的死。
“瓊雲。”宴池看著眉宇輕蹙的人，淡淡道。
他從飄香樓趕到皇宮，片刻未曾休息。他擔心多停下的那一刻，瓊雲會死在皇宮。
聽到宴池的聲音傳來，瓊雲詫異的睜開眼眸，瞧見方才朝她靠近的劊子手被宴池擋在了身後，瓊雲微微一頓，“你來做什麽？”
宴池眼眸微微一暗，偏頭看了一眼被捆在木樁上的楚澤，又偏頭看向不遠處捂著腰站在刑臺下面的王貴，低聲道:“我不想讓你死，只要你承認你是我的人，父皇就不會對你動手。而我會告訴所有人，是有人辦事不力抓錯了人。”
“宴池，你到底在想什麽？”瓊雲冷笑了一聲，垂眸看著刑臺下朝她和楚澤扔各種東西的百姓，冷聲繼續道:“你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欺騙自己，欺騙擁護你的人，只會讓旁者厭惡你。”
宴池微微一楞，眼底盡是不解，“你說出這些話，是想告訴我，你只是一個旁者？”
“你眼中看的人不是我，我不是旁者又是誰？”瓊雲心底抽痛了一下，她平生最不願意做的事情，便是因為她自己，讓別人染上平白無故的鮮血。
“你眼中看著的是練雲裳。”瓊雲輕咬了一下唇，盡力讓自己保持冷漠的神情，待沈默了片刻後，見宴池還未開口，瓊雲繼續道:“早聽聞練雲裳公主溫柔和善，那你看我可是那種人？”
“你可知我為何初遇你時，會給你一種很像練雲裳的感覺嗎？”瓊雲被捆在木樁後面的手緊緊攥起，看到宴池臉色發白，似乎幾近崩潰，瓊雲合上眼眸，繼續道:“那是因為我想利用你，我得知練雲裳的死，與我墜水是在同一天，所以我想借這次機會，利用你對練雲裳的在意。”
“我想你打探過同我有關的事情吧？我害死的人很多，之所以這麽久了，還沒有再害別人，是因為侯君告訴我，若是我再闖禍，再害人，就休了我。”瓊雲說完，只覺心底好受了一些。她想，宴池應該不會再管她的事情了吧。
“是嗎？”過了良久，宴池看到劊子手持刀靠近，宴池輕嘆了一口氣，繼續道:“那你就繼續裝成練雲裳的模樣，利用我。”
“太子殿下，時辰就快到了，若是耽擱下去，皇上會生氣……”劊子手話還未說完，就被宴池瞪了一眼。他聽許多人提起過太子殿下，殿下的脾氣不好，若是被他記住了，日後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劊子手看了看四周，他本想朝帶著瓊雲和楚澤來的獄卒求助，但那些獄卒早就跑遠了。
“那……那我先下去了，還希望殿下能夠在皇上問起時，不要責備小的。”劊子手說完，縮了縮肩膀，當著百姓的面從刑臺上走了下去。
“太子殿下，為什麽不殺了北國的人？”劊子手離開，百姓瞧見宴池想解開綁住瓊雲的韁繩，怒道。
“她不是北國的人。”宴池淩厲的聲音響起，刑臺下的百姓半信半疑。
瓊雲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絲怒意，但在想到楚澤也不願被別人當成北國人後，她心底的怒意消散了幾分，聲音不大不小，但周圍的百姓都能夠聽到，“對，我不是北國的人，但楚澤也不是北國的人。”
“誰說楚澤不是北國的人了？他可是定北侯君。”楚寧從刑臺下走上來，眉眼帶笑道。
“她不是被捉了嗎……”瓊雲楞了楞，疑惑道。
楚寧像是看出瓊雲心底所想的一般，輕聲笑編出謊話道:“表哥早在抵達宴國之前，便已經休了原本的夫人。”
等走到瓊雲身旁後，楚寧偏頭看著面露疑惑的瓊雲，故作可惜道:“只怪你是殿下的人了，我不能再動你了。不過也沒事，只要表哥是我一個人的就好。”
原本她想取回楚行雲的屍身，再找到瓊雲殺了她，但宴國的皇帝居然沒死。楚寧心底泛起一陣恨意，若是宴國皇帝死了，她就不會連楚行雲的屍身都沒看到，就被壓到了別處。
好在，宴國的皇帝帶給她的不止恨意。楚寧擡起手，想取下楚澤口中的木塞，但她又擔心楚澤在這時會說出對她們不利的話。
猶豫了半晌，楚寧收回手，看著刑臺下面站著的百姓，冷聲道:“找人刺殺宴國皇帝的人，並非是定北侯君，而是北國的皇帝。”
“你說出這些話，又有什麽證據？”刑臺下站著的百姓，大聲問道。
“我手中的聖旨，可以證明楚澤的清白。”楚寧從懷中取出聖旨，遞給宴池後，低聲繼續道:“這確定是北國皇帝所寫，只不過，你父皇答應過我，只要你按我所說的，讀出聖旨上面的內容，他就放了刑臺上的所有人。”
宴池聞言，眼底掠過一絲錯愕，待接過楚寧手中的聖旨，看清上面的內容後，楞在了原地。
“你真瘋。”宴池攥緊聖旨，忍住將它扔到楚寧身上的欲望，冷聲說道。
“不瘋，我敢來宴國嗎？”楚寧低笑了一聲，淡淡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宴國越來越盛，其帶給我們的威脅將會越來越大。”楚寧說著，側眸看了眼瓊雲，見宴池不順著她方才說的話說，輕聲問道:“你想瓊雲死嗎？”
宴國眼眸微微一暗，繼而收斂起神色，朝楚寧輕笑了一下，轉身看向百姓多的地方，淡淡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宴國……”
“於此，特地從民間找出一些身手高的人，去行刺宴國皇帝，事後，賞每個人萬兩黃金。”楚寧垂眸看著宴池手中的聖旨，繼續道。
宴池猶豫了片刻，正想順著楚寧的話讀出來，就看到刑臺下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看到他的父皇站在下面，朝他搖了搖頭。宴池輕蹙了一下眉，他父皇並沒有殺意，在楚寧出現在邢臺上時，他就覺有不對勁的地方。
思來想去，他自然是相信他的父皇，宴池淺淺一笑，轉身擋在瓊雲身旁，正對著楚寧，繼續道:“於此，朕很欣賞楚寧勇於獻計，不顧危險，自願想要到宴國施行刺殺。事成，賞萬兩黃金，特封為定北侯君妾室。”
楚寧在聽到一半時，便察覺宴池並不想按照她方才所說的讀。此事於她而言本就有險，但她是相信了宴國皇帝的話，才拿出聖旨作為交換，這是她和楚澤離開宴國的最後機會，但卻因為宴池，毀了……
因宴池是背對著她，瓊雲很輕易就能看到聖旨上面寫的是什麽。宴池讀的，同聖旨上所寫的一模一樣。
站在刑臺下的皇帝，聽清宴池所說的話，欣慰的笑了笑。在楚寧混進大牢準備帶走楚行雲的屍身時，他的人早就在那兒等著了。
不過皇帝並沒有立即殺了楚寧，他不想讓楚澤死，這人還有用處，他便只能找一個人替代楚澤。而楚寧便是最合適的人，這人先是在暗地殺了楚行雲，又找人在他沐浴時刺傷了他的手臂……
皇帝捋了捋有些褶子的衣袖，不緊不慢的走到刑臺上，看著滿臉殺意的楚寧，皇帝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認為宴國的人都很蠢，可以隨便讓你擺布？”
皇帝話音落下，方才故作害怕離開的獄卒，重新回到了刑臺。他們的神色不同先前，這些人面容一個比一個寒冷。
“來人，將楚寧拉下去，擇日斬首示眾。”皇帝說著，偏頭看向楚澤和瓊雲，繼續道:“至於這兩人，他們本無罪，現在即可放了。”
瓊雲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替她解開韁繩的宴池，沈默了好一陣，才道:“這些都是你們商議好得嗎？只為讓楚寧自願上鉤。”
“不是，我不清楚此事。”宴池搖頭道。
“這是皇上同我商議好的。”楚澤被松開綁後，他拿出木塞，看向瓊雲，繼續道:“那天我同皇帝一起見了你，蒙住面紗的人是我。”
“這不是為了試探你，我本想著你能說出離開的話，但你竟要同我一起死。”楚澤說著，聲音不由變得有些低沈，待沈默了片刻後，楚澤一邊轉身離開刑臺，一邊道:“我想給你新的身份，我先前說過，我不是北國的人，那我應何去何從？”
楚澤正走著，想著就這樣離開宴國，但他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步伐聲。
“所以侯君要去哪兒？”瓊雲拉住楚澤的手腕，輕嘆了一口氣後，繼續道:“我們沒事便好，你說你是那天蒙住面紗的人，那你一定聽到我蹭說過的話，我很疑惑……”
“我帶你去皇宮查。”楚澤接道。
瓊雲楞了楞，過了半晌，才輕聲應道:“好。”
“不論如何，今日多謝你，等我清楚練雲裳的死因後，我會找人給你一個答覆。”瓊雲轉身看向一步步跟著她的宴池，認真道。
宴池手指微微一動，過了好一陣，才點了點頭。他雖不想讓瓊雲離開，但他確實很在意，練雲裳究竟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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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住她的嘴巴，防止這兩人在百姓面前胡言亂語。”站在刑臺一側的獄差，朝押送瓊雲的人喊道。
劊子手聞言，見周圍的人都不敢動彈，便從那些人手中拿過木塞，堵住了瓊雲的嘴。待劊子手端起身旁的一碗酒，喝下一口後，他將剩下的酒水灑在了刀面上。
瓊雲並沒有掙紮，周圍都是宴國的人，她即便是掙紮，也不會有任何用。
“將這兩人捆在木樁上，等時辰到時，立即問斬。”獄差又道。
劊子手搓了搓手臂，見周圍依舊沒有人動彈，心底有些疑惑。瞧見獄差朝他看過來，劊子手會意了獄差的意思，替押送這兩人的獄卒，將兩人捆在了木樁上。
瓊雲偏頭看向身旁的楚澤，見他也正看著她，心底原本還有的慌亂，忽然平靜下來。
在劊子手朝她靠近時，瓊雲在楚澤的註視下閉上了眼。原本她以為她就要先走一步，但劊子手卻遲遲沒有動手。
時辰還未到嗎？瓊雲正想著，就覺塞進口中的木塞被人拔了出來。
瓊雲輕皺了一下眉，她不想睜開眼，她擔心再次睜開時，會畏懼即刻到來的死。
“瓊雲。”宴池看著眉宇輕蹙的人，淡淡道。
他從飄香樓趕到皇宮，片刻未曾休息。他擔心多停下的那一刻，瓊雲會死在皇宮。
聽到宴池的聲音傳來，瓊雲詫異的睜開眼眸，瞧見方才朝她靠近的劊子手被宴池擋在了身後，瓊雲微微一頓，“你來做什麽？”
宴池眼眸微微一暗，偏頭看了一眼被捆在木樁上的楚澤，又偏頭看向不遠處捂著腰站在刑臺下面的王貴，低聲道:“我不想讓你死，只要你承認你是我的人，父皇就不會對你動手。而我會告訴所有人，是有人辦事不力抓錯了人。”
“宴池，你到底在想什麽？”瓊雲冷笑了一聲，垂眸看著刑臺下朝她和楚澤扔各種東西的百姓，冷聲繼續道:“你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欺騙自己，欺騙擁護你的人，只會讓旁者厭惡你。”
宴池微微一楞，眼底盡是不解，“你說出這些話，是想告訴我，你只是一個旁者？”
“你眼中看的人不是我，我不是旁者又是誰？”瓊雲心底抽痛了一下，她平生最不願意做的事情，便是因為她自己，讓別人染上平白無故的鮮血。
“你眼中看著的是練雲裳。”瓊雲輕咬了一下唇，盡力讓自己保持冷漠的神情，待沈默了片刻後，見宴池還未開口，瓊雲繼續道:“早聽聞練雲裳公主溫柔和善，那你看我可是那種人？”
“你可知我為何初遇你時，會給你一種很像練雲裳的感覺嗎？”瓊雲被捆在木樁後面的手緊緊攥起，看到宴池臉色發白，似乎幾近崩潰，瓊雲合上眼眸，繼續道:“那是因為我想利用你，我得知練雲裳的死，與我墜水是在同一天，所以我想借這次機會，利用你對練雲裳的在意。”
“我想你打探過同我有關的事情吧？我害死的人很多，之所以這麽久了，還沒有再害別人，是因為侯君告訴我，若是我再闖禍，再害人，就休了我。”瓊雲說完，只覺心底好受了一些。她想，宴池應該不會再管她的事情了吧。
“是嗎？”過了良久，宴池看到劊子手持刀靠近，宴池輕嘆了一口氣，繼續道:“那你就繼續裝成練雲裳的模樣，利用我。”
“太子殿下，時辰就快到了，若是耽擱下去，皇上會生氣……”劊子手話還未說完，就被宴池瞪了一眼。他聽許多人提起過太子殿下，殿下的脾氣不好，若是被他記住了，日後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劊子手看了看四周，他本想朝帶著瓊雲和楚澤來的獄卒求助，但那些獄卒早就跑遠了。
“那……那我先下去了，還希望殿下能夠在皇上問起時，不要責備小的。”劊子手說完，縮了縮肩膀，當著百姓的面從刑臺上走了下去。
“太子殿下，為什麽不殺了北國的人？”劊子手離開，百姓瞧見宴池想解開綁住瓊雲的韁繩，怒道。
“她不是北國的人。”宴池淩厲的聲音響起，刑臺下的百姓半信半疑。
瓊雲微微一頓，眼底閃過一絲怒意，但在想到楚澤也不願被別人當成北國人後，她心底的怒意消散了幾分，聲音不大不小，但周圍的百姓都能夠聽到，“對，我不是北國的人，但楚澤也不是北國的人。”
“誰說楚澤不是北國的人了？他可是定北侯君。”楚寧從刑臺下走上來，眉眼帶笑道。
“她不是被捉了嗎……”瓊雲楞了楞，疑惑道。
楚寧像是看出瓊雲心底所想的一般，輕聲笑編出謊話道:“表哥早在抵達宴國之前，便已經休了原本的夫人。”
等走到瓊雲身旁後，楚寧偏頭看著面露疑惑的瓊雲，故作可惜道:“只怪你是殿下的人了，我不能再動你了。不過也沒事，只要表哥是我一個人的就好。”
原本她想取回楚行雲的屍身，再找到瓊雲殺了她，但宴國的皇帝居然沒死。楚寧心底泛起一陣恨意，若是宴國皇帝死了，她就不會連楚行雲的屍身都沒看到，就被壓到了別處。
好在，宴國的皇帝帶給她的不止恨意。楚寧擡起手，想取下楚澤口中的木塞，但她又擔心楚澤在這時會說出對她們不利的話。
猶豫了半晌，楚寧收回手，看著刑臺下面站著的百姓，冷聲道:“找人刺殺宴國皇帝的人，並非是定北侯君，而是北國的皇帝。”
“你說出這些話，又有什麽證據？”刑臺下站著的百姓，大聲問道。
“我手中的聖旨，可以證明楚澤的清白。”楚寧從懷中取出聖旨，遞給宴池後，低聲繼續道:“這確定是北國皇帝所寫，只不過，你父皇答應過我，只要你按我所說的，讀出聖旨上面的內容，他就放了刑臺上的所有人。”
宴池聞言，眼底掠過一絲錯愕，待接過楚寧手中的聖旨，看清上面的內容後，楞在了原地。
“你真瘋。”宴池攥緊聖旨，忍住將它扔到楚寧身上的欲望，冷聲說道。
“不瘋，我敢來宴國嗎？”楚寧低笑了一聲，淡淡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宴國越來越盛，其帶給我們的威脅將會越來越大。”楚寧說著，側眸看了眼瓊雲，見宴池不順著她方才說的話說，輕聲問道:“你想瓊雲死嗎？”
宴國眼眸微微一暗，繼而收斂起神色，朝楚寧輕笑了一下，轉身看向百姓多的地方，淡淡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宴國……”
“於此，特地從民間找出一些身手高的人，去行刺宴國皇帝，事後，賞每個人萬兩黃金。”楚寧垂眸看著宴池手中的聖旨，繼續道。
宴池猶豫了片刻，正想順著楚寧的話讀出來，就看到刑臺下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看到他的父皇站在下面，朝他搖了搖頭。宴池輕蹙了一下眉，他父皇並沒有殺意，在楚寧出現在邢臺上時，他就覺有不對勁的地方。
思來想去，他自然是相信他的父皇，宴池淺淺一笑，轉身擋在瓊雲身旁，正對著楚寧，繼續道:“於此，朕很欣賞楚寧勇於獻計，不顧危險，自願想要到宴國施行刺殺。事成，賞萬兩黃金，特封為定北侯君妾室。”
楚寧在聽到一半時，便察覺宴池並不想按照她方才所說的讀。此事於她而言本就有險，但她是相信了宴國皇帝的話，才拿出聖旨作為交換，這是她和楚澤離開宴國的最後機會，但卻因為宴池，毀了……
因宴池是背對著她，瓊雲很輕易就能看到聖旨上面寫的是什麽。宴池讀的，同聖旨上所寫的一模一樣。
站在刑臺下的皇帝，聽清宴池所說的話，欣慰的笑了笑。在楚寧混進大牢準備帶走楚行雲的屍身時，他的人早就在那兒等著了。
不過皇帝並沒有立即殺了楚寧，他不想讓楚澤死，這人還有用處，他便只能找一個人替代楚澤。而楚寧便是最合適的人，這人先是在暗地殺了楚行雲，又找人在他沐浴時刺傷了他的手臂……
皇帝捋了捋有些褶子的衣袖，不緊不慢的走到刑臺上，看著滿臉殺意的楚寧，皇帝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認為宴國的人都很蠢，可以隨便讓你擺布？”
皇帝話音落下，方才故作害怕離開的獄卒，重新回到了刑臺。他們的神色不同先前，這些人面容一個比一個寒冷。
“來人，將楚寧拉下去，擇日斬首示眾。”皇帝說著，偏頭看向楚澤和瓊雲，繼續道:“至於這兩人，他們本無罪，現在即可放了。”
瓊雲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替她解開韁繩的宴池，沈默了好一陣，才道:“這些都是你們商議好得嗎？只為讓楚寧自願上鉤。”
“不是，我不清楚此事。”宴池搖頭道。
“這是皇上同我商議好的。”楚澤被松開綁後，他拿出木塞，看向瓊雲，繼續道:“那天我同皇帝一起見了你，蒙住面紗的人是我。”
“這不是為了試探你，我本想著你能說出離開的話，但你竟要同我一起死。”楚澤說著，聲音不由變得有些低沈，待沈默了片刻後，楚澤一邊轉身離開刑臺，一邊道:“我想給你新的身份，我先前說過，我不是北國的人，那我應何去何從？”
楚澤正走著，想著就這樣離開宴國，但他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步伐聲。
“所以侯君要去哪兒？”瓊雲拉住楚澤的手腕，輕嘆了一口氣後，繼續道:“我們沒事便好，你說你是那天蒙住面紗的人，那你一定聽到我蹭說過的話，我很疑惑……”
“我帶你去皇宮查。”楚澤接道。
瓊雲楞了楞，過了半晌，才輕聲應道:“好。”
“不論如何，今日多謝你，等我清楚練雲裳的死因後，我會找人給你一個答覆。”瓊雲轉身看向一步步跟著她的宴池，認真道。
宴池手指微微一動，過了好一陣，才點了點頭。他雖不想讓瓊雲離開，但他確實很在意，練雲裳究竟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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