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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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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假

然後陸穆生就病倒了。

有點積勞成疾的緣故,一年沒生病,一年的病同時生了。

公司一團糟,老陸和趙女士急得要死,他大姨更是直接找了個道士在他耳朵旁邊念經。這個道士不知道是不是有個音樂夢,念經像唱rap。

陸穆生連何家的晚宴也沒來得及去。

後來陸穆生睡了幾天,病就好了。他又像過去一樣很能幹活。

陸穆生現在想起來記得不是那麽清楚,只模模糊糊記得在天橋上吹風。

他現在二十七了。

老男人很快就要三十歲了。

今天是陸穆生的二十七歲生日。

來了很多人站在他的樓下。

劉導不知道送什麽,送了他一套陸穆生的表情包打印件,每一張都足夠抽象。何明月送了他一筆大單,小朱總帶著他才覆合的女朋友和孩子,請陸穆生做孩子幹爹。陳默覺得自己沒什麽錢,他給陸穆生拍了個短片,片名是“父愛如山”……

新面孔和舊面孔都有。

送棺材的祝他升官發財。

門下都是人,像是過年的時候一群親戚都來了。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又是敬酒,又是送禮。

老陸也是不知道送什麽,就送了陸穆生一只王八,最會滋水的那只,祝願自己的兒子能像烏龜一樣長命百歲。

陸穆生就這麽稀裏糊塗地二十七了。

他現在已經不穿不成熟的黑西裝了,現在他要開始穿成熟的黑西裝。香水不再執著於亞寒帶針葉林某種樹的味道,習慣了使用古龍水。

“兒子,有沒有什麽願望?”

願望已經許過了。

要是還有什麽想要得到的,就是能一輩子不用上班,躺在床上也能掙錢。

另外一個理想是不用世界上有人加班。陸總的思想覺悟很高,理想都拉到了世界高度。

“媽媽也不知道到底要送你什麽。你的東西都是你自己爭取來的。”趙女士在宴會結束後找到陸穆生。

陸穆生正坐在椅子上,撥弄一枝去了刺的紅玫瑰。

宴會早結束了。

最後一道菜是長壽面,給陸穆生的,祝陸穆生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大家喝得醉醺醺,陸穆生很有先見之明安排醉鬼們提前給手機關機,以免再發送什麽離譜言論。

“錢是你掙來的,公司原本都要破產,你讓它起死回生。讀書也沒讓媽媽操心,我們的小陸想要什麽?”

陸穆生聞言道:“公司是不是該拓展新業務…”

“不談生意。”

“獎勵你一個假期吧。”趙女士微微一笑,說出了極其動人的一句話。

“是真的麽?”陸穆生保持懷疑。

“這次是什麽?我愛發明還是非誠勿擾?”

“都不是。”

“難道是…爸爸去哪兒?”他又想到他的好兒子陳默。

趙女士每次都能做出讓他大跌眼鏡的事。

“怎麽會?去年不是要老金和你一起去上戀愛的綜藝嘛。”趙女士說,“老金已經在樓下等你了。”

“是您想看吧?”

趙女士的小心思就這麽明白白寫在臉上。

她眉眼彎彎:“給你枯燥無聊的生活加點趣味,我們家的鸚鵡不是也這麽說麽?”

“去了不談戀愛也是好事啊。”趙女士說,“你去認識認識同齡朋友,也算是拓展拓展人脈關系。”

“可以不去麽?”

“那你去相親。你去不去相親?媽媽明天就給你安排好,一天相親二十四個。你不是有段時間是達芬奇作息麽?每個小時工作四十五分鐘睡十五分鐘那種,媽媽說,你一個小時和一個人相親。”

“多好的事,跟看展覽似的。”趙女士看樣子是認真的,“甄嬛傳選妃都沒你排場大。”

“那我還是去節目。”

“節目裏很多都是你熟人。上次打電話找你的李導,他女兒也去,還有老金。反正男女性別都有,冰淇淩性別和購物袋性別的都有。”

陸穆生可能是最近和小朱總待太久了。

聽趙女士的描述不知怎麽回事像是開銀趴,還是比較混亂的那種。

他接下了趙女士的禮物。

“那我就沒負擔地去了。”

“媽媽是擔心你會憋壞。你這年紀的人,不少都是孩子的爺爺了,你還是一個人孤零零的,身邊都是那些大爺大媽的。”

陸穆生起身,將紅玫瑰別在趙女士胸口:“您總操心這些。”

趙女士喝多了酒,臉也紅:“不操心你那操心老陸?你追誰都行。”

“但不能喜歡劉導,劉導不吃香菜,是不能進入我們家門的。”

“我也不吃香菜。”陸穆生說。

“我呢,能夠包容自己的兒子不吃香菜,可絕對不能容許兒子的對象不吃香菜,這樣會克你爸爸。”

陸穆生還沒理通其中關系。

這事和老陸是又有什麽什麽關系。

老陸的身體挺好的,每天還在餐桌上議政,年紀大了就是喜歡議政,不過他年輕的時候也喜歡議政。

“玩得開心。”趙女士說,“媽媽會在電視機旁看你。”

“你的事你的秘書們會好好處理的,你每天抽空看看要緊事就好。”

陸穆生走下臺階。

臺階很長很長,趙女士今天穿了一身旗袍,襯得她整個人都溫婉了起來。老陸穿著他的中山裝。

陸穆生回頭的時候,他看見趙女士和老陸在酒店的音樂裏跳舞,趙女士說自己以前跳這種舞是很厲害的。

最後一首鋼琴曲,他聽不出來是什麽曲子,意外地溫柔。

人走得差不多,頭頂的歐式燈是暖黃的,大概是最後一首曲子。

他們兩個又想過二人世界了,兒子這時候就很多餘,需要打包丟出去。出差的時間太短,索性給陸總放個長假。

陸穆生在最後一個臺階上停下來。

今天的天氣也意外地好,前幾天還下雨,到今晚,整個夜空裏一絲雲都望不見,只有那些星子亮著。

“小陸啊,你終於來了。”

陸穆生擡眼望去,是老金坐在他家的直升機上對他揮手。

他甚至戴了一副墨鏡:“陸總,幹站著做什麽?”

“怕來接我們陸總的氣勢不夠,特意坐你的直升機還戴著黑墨鏡。”

陸穆生上了直升機,手裏就被塞了一朵玫瑰花。

金屬材質的,柄上還刻著一行英文。

“喏,你的。”老金咧開嘴對他笑笑,“你小子拿獎了。”

陸穆生端詳著這朵玫瑰:“我怎麽不知道?”

“給你小子發郵件,你小子也沒空。還是劉導幫你領獎的。”老金說,“你是第一個以這種形式拿獎的演員。”

“什麽形式?”陸穆生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那時候你在生病,發高燒,我們總不能要你一個燒得快死的人飛過來拿。劉導本來想跟你打一個視頻通話的,何明月說還是算了,她家的宴會你都沒去。”

“劉導在臉上貼了你的照片替你上去的。”老金說到後來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劉導幹這事也不算稀奇,他本來做事就不講邏輯的。”

直升機升起來,地面上的燈變成小小的一點。

“你不知道到底有多好笑,評委都繃不住了。”老金繼續說,“陸穆生,你真是好大的架子。”

陸穆生啞然失笑。

“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

“給你的生日禮物。”老金說,“還不是小朱總記錯了你生日。”

“他說陸穆生很快就要二十七大壽了,誰知道今天才是。”

“我自己都記不住。”陸穆生收好玫瑰,“他倒是記得。”

“他記得我也記得,我本來記得清清楚楚不是那天,結果他們都說是那天,弄得我也記不清楚了。”老金靠著他肩膀,“陸總,新一年祝你賺得比去年更多,最好沒事去拍拍戲。”

“那謝謝您。”陸穆生收下了祝福。

今年要比去年好很多。

賺了很多錢,認識了很多朋友。一切向好。

老金忽然又問:“你知道我們一會兒去哪麽?”

“趙女士不會什麽都沒說吧?”

按照趙女士的描述還是一個相親節目。只是從一邊相親一邊工作變成了一邊相親一邊放假。

重要的不是相親,重要的是陸穆生高興。

“你就當作玩玩,嘉賓也不是什麽正經人。梁安,我,何明月,還有李導的女兒。她現在挺出名的,去年演了一部什麽劇,反正挺火的。一個滿身黑料的歌手,名字我記不清。一個你家公司仙俠劇的演員,看上去就比較幽默的。一個情感節目主持人。還一個素人。”

“素人?”

“空降的。也是哪個有錢人家裏的小少爺吧。養老節目,反正有你在節目效果應該可以。”老金對他表示肯定,“有我們陸總呢,不至於無聊。”

“聽說那個素人是為你來的。”

“不知道。”陸穆生說。

“也是,為我們小陸總來的人太多,誰知道是哪位呢?”

“總之生日快樂。”老金對他說,“看外面。”

陸穆生一轉頭,就看見夜空裏五顏六色的幾個大字。

天黑,愈發讓這幾個字奪人眼球。

“慶祝陸穆生二十七大壽”

無人機的,還挺時髦。

“公司安排的?”他問老金。

“不是的,節目組安排的。要他們提前學習了一下我們劇組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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