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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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歲
老陸最近一遍一遍和趙女士說“我愛你”。
肉麻死了。
或許趙女士的更年期這麽結束了，她又和老陸甜甜蜜蜜了。他們甜甜蜜蜜，路過的陸穆生都像是被踹了一腳。
不想找對象。
不想相親。
秋天要結束了，今年要結束了，陸穆生的二十六要結束了。
二十六歲裏，做過有些後悔的事就是沒去何家的晚宴。但何明月反反覆覆提到他，導致她回歸何家的宴會所有人只記得陸穆生沒來。
一場相當抽象的晚宴。
陸穆生那天病了。
他很久都不記得生病什麽滋味的。
白天在天橋上吹風，穿著一件風衣，天上下雨。天橋下面有一堆小情侶蹲著說話，他和相親對象聊股市。
陸穆生當時還不覺得自己生病了，正好小朱總從國外回來，扯著陸穆生一起去看電影。
陸穆生被他帶進包場了的電影院，才知道他參與的片子已經上映。
劉導他們在國外忙。
就連在劇組，也好像是已經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陸穆生這一年一直在忙，不過他已經離退休越來越近。
親戚家的孩子，也有讀書認真人也聰明的孩子，適合被陸總抓來壓榨。
“我的陸總啊，今天看電影你還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該難受的是我好吧。”小朱總搭著他肩，“別想工作。”
小朱總才和對象分手，還有些垂頭喪氣。
走到空蕩蕩的電影院裏，他拉著陸穆生在中間的位子坐下。
“陸穆生，你為什麽比你二十六的你更帥了？”他把爆米花往陸穆生懷裏一塞。
“因為我是老男人。”陸穆生對此接受良好，“叫我叔叔。”
“不跟你說了，我對象不要我了。”他小朱總在電影開頭gg的時候，就哭得稀裏嘩啦，“看著你我更糟心。”
大屏幕上放花裏胡哨的房產gg。不是陸氏集團的，陸穆生感到十分不滿。
“別哭了。”他給小朱總遞紙巾。
“你懂什麽啊？”小朱總伏在他胸口，“你母胎單身。”
“節哀。”
“你這沒良心的東西。”小朱總不哭了，有些惱火地看著他，“兄弟，你都沒談過。”
“你根本不知道戀愛中的我是什麽感受啊！你懂嗎？她時差黨，我熬夜和她一起聊天，說人生說理想說自己喜歡什麽款式的棺材，最後她就輕飄飄一句要和我分手。”小朱總吸了吸鼻子，“在外面我是讓人聽了就聞風喪膽的朱總，其實我就是個小男孩。”
“兄弟！我媽都沒這麽對我過！”
“別小男孩了。”陸穆生端著紅酒杯，“三十了，媽寶男。”
“我有沒有和你說我我網戀的第一個對象，特別甜的一個妹妹，我們兩個天天晚上打游戲。後來她說我總是喜歡立富二代人設，覺得我這個人好做作，就把我拉黑了。”小朱總一直哭到了電影開始，“陸哥，我難受。”
陸穆生的黑西裝被他哭濕了一片，他輕輕嘆了口氣。
電影開始。
梁安拎著一把又破又爛的劍。
“這你啊？”小朱總睜大了眼，也不記得掉眼淚了，“我說陸哥…”
“再說談你全家。”陸穆生一句話堵住他的嘴。
“那算了。”小朱總都不敢靠近他，“你的有錢和你的變態程度是一起增長的麽？”
“你別和我談 ，我害怕被騙財騙色 。”小朱總說，“你上次就要走了我一大筆私房錢。奶奶的，我成你的ATM機了。”
“你父親最近身體怎麽樣？”陸穆生轉移了話題。
“他身體挺好的。那天回去之後被我爺爺奶奶揍了，我爸年輕的時候身體好，中年一不註意，身體就垮了。他現在都坐輪椅，爺爺奶奶推他。”
電影要開始了。
在電影院看和在片場看是不一樣的感受。
陸穆生再看這部片子，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找不到什麽形容的詞。
就像擡頭去了公司，回頭的時候就到了下班的時間點，他工作卻還沒開始。
“陸哥，你出來了。”小朱總這會兒不哭了，他含著口爆米花，“你這人根本不是演的嘛，你這人就是這樣的。”
“劉導只是把你記錄下來了。你得獎沒？”他起了好奇心，“陸總，你說話啊？”
“噓。”陸穆生伸出手指豎了豎，“電影院裏註重素質，不要大吵大鬧。”
“陸總今天好溫柔。平常我說你兩句你已經勒索我錢了。”
“不能大吵大鬧我包場做什麽？跟你玩奇怪的play麽？”小朱總反駁他，“你今天感覺不太清醒。”
“你得獎沒？”
“應該得獎了。”陸穆生揉了揉太陽穴。
就是前幾天的事。
陸穆生上午接了劉導的電話，只是腦子有些遲鈍，暈乎乎沒轉過圈來。
老陸和趙女士這幾天都在看仙俠劇。
家裏親戚組織拍攝的那部有賀乾的。
公司裏員工都問是不是真是陸總親戚。陸穆生把這些都騙去劇組當演員了，當幾天轉換一下心情。亂子已經夠多了，多幾個也沒關系。
總之陸穆生不想再從熱搜上看到自己的親戚掛在上面了。
還是胡扯頭花的那種新聞。
那部仙俠劇從青春愛情故事變成大女主再變成大男主再變成群像，融合豪門娛樂圈穿越系統金手指等元素，最後哪位神人大改特改，聽說是無限流選秀。
成分太覆雜，陸穆生看不懂。
這玩意看起來比西方經濟學覆雜，卻意外地火，可能正因沒人拍得如此離譜，它數據居然奇好。
小賺一筆。
“我今天推掉了一個會議。”陸穆生想起這事。
小朱總欲言又止：“行吧。”
“挺好看的。劉導的審美好，人都是合適的角色，真不錯的。”他乖乖去看熒幕了，“是實景麽？”
“你還會用劍？”他問。
陸穆生想叫他閉上嘴。
但想到對方只是個失戀的可憐孩子，還是選擇閉上了他的嘴。
“臨時學的。”
“我小時候覺得劍特別特別帥，後來我學會如何想拎著劍一樣拎著拖把。”小朱總繼續絮絮叨叨。
陸穆生看得入神。
和現場看還是很不一樣的。
有種看自己作品的感覺，又有一種觀賞他人人生的感覺。
好奇怪。
說不上舒服，一眼看過去就忘不掉。稍微有點明白母親怎麽會狗血片子翻來覆去想的
“拍得真好啊。”小朱總給他鼓掌。
他伸手去掏爆米花，只在空罐子裏揮手：“真的挺好的。”
“看得我好難過。太煽情了，你們劇組怎麽弄出這麽煽情的東西來？”
屏幕很大，在巨大的屏幕之下，陸穆生和小朱總都顯得很小。
熒幕上的光落在他們身上。
小朱總沒說話了。
陸穆生一回過頭，發現他掉眼淚了。
哭得稀裏嘩啦，也不知到底是為了自己的愛情，還是為了這場電影。
那天他們看到很晚，走出去電影院都只有幾個人了。
“陸穆生，賠我眼淚。”他抓著陸穆生的肩膀，“你這家夥讓我眼睛都哭腫了。你幹嘛要死啊？給你錢能不能活過來啊？”
陸穆生沒搭理小朱總。
“拿一杯冰可樂。”他和小賣部門口說。
“這個五塊錢 。”工作人員說，“可以直接掃碼的。”
“我刷卡。”陸穆生掏出黑卡刷了，再將冰可樂遞給小朱總。
“陸穆生，你不是他。”小朱總吸了吸鼻子，“說起來怎麽像是狗血劇的臺詞。演得挺好。”
“你知不知道過幾天是你的生日？”小朱總扯著他。
他們兩個站在馬路邊上。
這個點也沒什麽車了。
陸穆生有些茫然。
他記不清自己的生日到底是什麽時候的。
“過幾天就是了。你肯定不記得，畢竟我們的陸總日理萬機，要是記得才奇怪。過幾天肯定很多人都一直纏著你。”
“所以要早一點抓住我們這個大忙人，不然就要從手心裏溜走了。”
陸穆生的頭疼。
他今天一整天都有些暈乎乎的。
上午在公司裏也是，一整天工作狀態都不是很好，他將這些事都歸咎於他最近累了。
他沒說他的生日其實在大約半年之後。
小朱總看上去還挺開心的。這就是他媽一直期望的陽光開朗大男孩吧。
“陸穆生，我是不是第一個跟你說生日快樂的人。”小朱總喝著冰可樂，“我可是提前了幾天就和你說生日快樂了。”
“你有沒有什麽欲望？你現在有沒有什麽很想要的？”
“我想過給你送車，可是你總開著直升機跑路。有想過給你買房，你又不是沒房住的人。還想過要不要直接給你找個對象，你好像什麽都不需要。”
“我說陸總，還有什麽是你想要有沒有的？你這種人想要什麽別人都會送上來的吧，根本都不用你勾勾手指的。”
“你跟著我去看煙花，今天晚上會有煙花。”
小朱總看著實在高興。
陸穆生算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吧。他們沒有太多交心的朋友，交朋友這種事本來就像是拆盲盒，還不一定能拆對。
有這麽一個朋友就不錯了。
“我知道的，今天是他們中學生的畢業典禮，一年就這麽一次。”小朱總牽著他的手，“陸哥，記得一會兒許願。”
陸穆生要許一個願望。
誰也不告訴。
就算是知心朋友、是關註自己的父母。
“你的手怎麽這麽燙？是不是發燒了？陸穆生……你醒醒…”
小朱總不知撥通了誰的電話：“媽！陸穆生暈了，怎麽辦…”
這是陸穆生在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話。
該死的媽寶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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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陸最近一遍一遍和趙女士說“我愛你”。
肉麻死了。
或許趙女士的更年期這麽結束了，她又和老陸甜甜蜜蜜了。他們甜甜蜜蜜，路過的陸穆生都像是被踹了一腳。
不想找對象。
不想相親。
秋天要結束了，今年要結束了，陸穆生的二十六要結束了。
二十六歲裏，做過有些後悔的事就是沒去何家的晚宴。但何明月反反覆覆提到他，導致她回歸何家的宴會所有人只記得陸穆生沒來。
一場相當抽象的晚宴。
陸穆生那天病了。
他很久都不記得生病什麽滋味的。
白天在天橋上吹風，穿著一件風衣，天上下雨。天橋下面有一堆小情侶蹲著說話，他和相親對象聊股市。
陸穆生當時還不覺得自己生病了，正好小朱總從國外回來，扯著陸穆生一起去看電影。
陸穆生被他帶進包場了的電影院，才知道他參與的片子已經上映。
劉導他們在國外忙。
就連在劇組，也好像是已經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陸穆生這一年一直在忙，不過他已經離退休越來越近。
親戚家的孩子，也有讀書認真人也聰明的孩子，適合被陸總抓來壓榨。
“我的陸總啊，今天看電影你還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該難受的是我好吧。”小朱總搭著他肩，“別想工作。”
小朱總才和對象分手，還有些垂頭喪氣。
走到空蕩蕩的電影院裏，他拉著陸穆生在中間的位子坐下。
“陸穆生，你為什麽比你二十六的你更帥了？”他把爆米花往陸穆生懷裏一塞。
“因為我是老男人。”陸穆生對此接受良好，“叫我叔叔。”
“不跟你說了，我對象不要我了。”他小朱總在電影開頭gg的時候，就哭得稀裏嘩啦，“看著你我更糟心。”
大屏幕上放花裏胡哨的房產gg。不是陸氏集團的，陸穆生感到十分不滿。
“別哭了。”他給小朱總遞紙巾。
“你懂什麽啊？”小朱總伏在他胸口，“你母胎單身。”
“節哀。”
“你這沒良心的東西。”小朱總不哭了，有些惱火地看著他，“兄弟，你都沒談過。”
“你根本不知道戀愛中的我是什麽感受啊！你懂嗎？她時差黨，我熬夜和她一起聊天，說人生說理想說自己喜歡什麽款式的棺材，最後她就輕飄飄一句要和我分手。”小朱總吸了吸鼻子，“在外面我是讓人聽了就聞風喪膽的朱總，其實我就是個小男孩。”
“兄弟！我媽都沒這麽對我過！”
“別小男孩了。”陸穆生端著紅酒杯，“三十了，媽寶男。”
“我有沒有和你說我我網戀的第一個對象，特別甜的一個妹妹，我們兩個天天晚上打游戲。後來她說我總是喜歡立富二代人設，覺得我這個人好做作，就把我拉黑了。”小朱總一直哭到了電影開始，“陸哥，我難受。”
陸穆生的黑西裝被他哭濕了一片，他輕輕嘆了口氣。
電影開始。
梁安拎著一把又破又爛的劍。
“這你啊？”小朱總睜大了眼，也不記得掉眼淚了，“我說陸哥…”
“再說談你全家。”陸穆生一句話堵住他的嘴。
“那算了。”小朱總都不敢靠近他，“你的有錢和你的變態程度是一起增長的麽？”
“你別和我談 ，我害怕被騙財騙色 。”小朱總說，“你上次就要走了我一大筆私房錢。奶奶的，我成你的ATM機了。”
“你父親最近身體怎麽樣？”陸穆生轉移了話題。
“他身體挺好的。那天回去之後被我爺爺奶奶揍了，我爸年輕的時候身體好，中年一不註意，身體就垮了。他現在都坐輪椅，爺爺奶奶推他。”
電影要開始了。
在電影院看和在片場看是不一樣的感受。
陸穆生再看這部片子，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找不到什麽形容的詞。
就像擡頭去了公司，回頭的時候就到了下班的時間點，他工作卻還沒開始。
“陸哥，你出來了。”小朱總這會兒不哭了，他含著口爆米花，“你這人根本不是演的嘛，你這人就是這樣的。”
“劉導只是把你記錄下來了。你得獎沒？”他起了好奇心，“陸總，你說話啊？”
“噓。”陸穆生伸出手指豎了豎，“電影院裏註重素質，不要大吵大鬧。”
“陸總今天好溫柔。平常我說你兩句你已經勒索我錢了。”
“不能大吵大鬧我包場做什麽？跟你玩奇怪的play麽？”小朱總反駁他，“你今天感覺不太清醒。”
“你得獎沒？”
“應該得獎了。”陸穆生揉了揉太陽穴。
就是前幾天的事。
陸穆生上午接了劉導的電話，只是腦子有些遲鈍，暈乎乎沒轉過圈來。
老陸和趙女士這幾天都在看仙俠劇。
家裏親戚組織拍攝的那部有賀乾的。
公司裏員工都問是不是真是陸總親戚。陸穆生把這些都騙去劇組當演員了，當幾天轉換一下心情。亂子已經夠多了，多幾個也沒關系。
總之陸穆生不想再從熱搜上看到自己的親戚掛在上面了。
還是胡扯頭花的那種新聞。
那部仙俠劇從青春愛情故事變成大女主再變成大男主再變成群像，融合豪門娛樂圈穿越系統金手指等元素，最後哪位神人大改特改，聽說是無限流選秀。
成分太覆雜，陸穆生看不懂。
這玩意看起來比西方經濟學覆雜，卻意外地火，可能正因沒人拍得如此離譜，它數據居然奇好。
小賺一筆。
“我今天推掉了一個會議。”陸穆生想起這事。
小朱總欲言又止：“行吧。”
“挺好看的。劉導的審美好，人都是合適的角色，真不錯的。”他乖乖去看熒幕了，“是實景麽？”
“你還會用劍？”他問。
陸穆生想叫他閉上嘴。
但想到對方只是個失戀的可憐孩子，還是選擇閉上了他的嘴。
“臨時學的。”
“我小時候覺得劍特別特別帥，後來我學會如何想拎著劍一樣拎著拖把。”小朱總繼續絮絮叨叨。
陸穆生看得入神。
和現場看還是很不一樣的。
有種看自己作品的感覺，又有一種觀賞他人人生的感覺。
好奇怪。
說不上舒服，一眼看過去就忘不掉。稍微有點明白母親怎麽會狗血片子翻來覆去想的
“拍得真好啊。”小朱總給他鼓掌。
他伸手去掏爆米花，只在空罐子裏揮手：“真的挺好的。”
“看得我好難過。太煽情了，你們劇組怎麽弄出這麽煽情的東西來？”
屏幕很大，在巨大的屏幕之下，陸穆生和小朱總都顯得很小。
熒幕上的光落在他們身上。
小朱總沒說話了。
陸穆生一回過頭，發現他掉眼淚了。
哭得稀裏嘩啦，也不知到底是為了自己的愛情，還是為了這場電影。
那天他們看到很晚，走出去電影院都只有幾個人了。
“陸穆生，賠我眼淚。”他抓著陸穆生的肩膀，“你這家夥讓我眼睛都哭腫了。你幹嘛要死啊？給你錢能不能活過來啊？”
陸穆生沒搭理小朱總。
“拿一杯冰可樂。”他和小賣部門口說。
“這個五塊錢 。”工作人員說，“可以直接掃碼的。”
“我刷卡。”陸穆生掏出黑卡刷了，再將冰可樂遞給小朱總。
“陸穆生，你不是他。”小朱總吸了吸鼻子，“說起來怎麽像是狗血劇的臺詞。演得挺好。”
“你知不知道過幾天是你的生日？”小朱總扯著他。
他們兩個站在馬路邊上。
這個點也沒什麽車了。
陸穆生有些茫然。
他記不清自己的生日到底是什麽時候的。
“過幾天就是了。你肯定不記得，畢竟我們的陸總日理萬機，要是記得才奇怪。過幾天肯定很多人都一直纏著你。”
“所以要早一點抓住我們這個大忙人，不然就要從手心裏溜走了。”
陸穆生的頭疼。
他今天一整天都有些暈乎乎的。
上午在公司裏也是，一整天工作狀態都不是很好，他將這些事都歸咎於他最近累了。
他沒說他的生日其實在大約半年之後。
小朱總看上去還挺開心的。這就是他媽一直期望的陽光開朗大男孩吧。
“陸穆生，我是不是第一個跟你說生日快樂的人。”小朱總喝著冰可樂，“我可是提前了幾天就和你說生日快樂了。”
“你有沒有什麽欲望？你現在有沒有什麽很想要的？”
“我想過給你送車，可是你總開著直升機跑路。有想過給你買房，你又不是沒房住的人。還想過要不要直接給你找個對象，你好像什麽都不需要。”
“我說陸總，還有什麽是你想要有沒有的？你這種人想要什麽別人都會送上來的吧，根本都不用你勾勾手指的。”
“你跟著我去看煙花，今天晚上會有煙花。”
小朱總看著實在高興。
陸穆生算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吧。他們沒有太多交心的朋友，交朋友這種事本來就像是拆盲盒，還不一定能拆對。
有這麽一個朋友就不錯了。
“我知道的，今天是他們中學生的畢業典禮，一年就這麽一次。”小朱總牽著他的手，“陸哥，記得一會兒許願。”
陸穆生要許一個願望。
誰也不告訴。
就算是知心朋友、是關註自己的父母。
“你的手怎麽這麽燙？是不是發燒了？陸穆生……你醒醒…”
小朱總不知撥通了誰的電話：“媽！陸穆生暈了，怎麽辦…”
這是陸穆生在失去意識前最後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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