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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青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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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青梨

猝不及防的見到伍明緯真的在天臺站著,發現是她來了,他便轉身下樓,要朝她走來,“外婆,要不我今天還是先走了?”溫琰心跳劇烈,不適的想要快些離開。

這些年她很喜歡到這棟舊別墅來,因為這裏的時光總是慢外面不止有半拍。

從大學時被伍明緯帶到這裏來做客的第一天起,溫琰心裏其實一直都很羨慕杜昀跟江訓洲。

後來,她跟伍明緯分手,她就更羨慕這對老夫妻了。

因為杜昀陪一個被毒販逼迫吸過毒,打傷了腿的緝毒警白頭到老了,這是二十來歲的溫琰沒有做到的事。

勇敢陪一個有信仰的人在艱難坎坷的路上九死一生,最後迎來屬於二人風平浪靜的幸福。

三年前,伍明緯剝奪了溫琰的這個資格。

“琰琰,為什麽要走?”杜昀拉住忐忑不安的溫琰,笑著挽留說,“小伍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們趁今天坐下來,一起吃頓飯。”

在一旁抽水葉煙的江訓洲也出言挽留溫琰。

“溫姑娘留下,今晚上老婆子給小伍做喜歡的菜,小伍喜歡吃的也是你喜歡吃的。”

現在時間是中午兩點,來的時候,溫琰在津開大學附近的快餐店裏吃過午飯,原計劃是打算在這個古舊的小別墅裏度過一個下午。

聽到伍明緯走過來的腳步聲,“外公,還是不用了,我有個學長跟我說等一下要來接我。”溫琰臉頰紅了,訕訕的,不知道現在該不該走。

本來她原計劃是今天留在這裏陪杜昀做些瑣碎的家務,跟老太太一起做一頓晚餐,這是後來的她舒緩壓力的方式。

來到這棟古樸安靜的小別墅裏,陪伴兩個經過曲折坎坷才能在一起白頭到老的人,可以讓她忘掉很多的焦慮,工作上承受的那些壓力到這裏來都可以被釋放。

杜昀會種各種各樣的中草藥跟花,就在小院子裏,需要人每一天都不辭辛勞的打理,溫琰每次過來,都會跟在她身邊幫忙,聽人生閱歷豐富的她講以前在邊境上當醫生的事。

溫琰沒想到今天過來會遇上伍明緯。早知道他在這兒,她就不來了。

“溫姑娘不是說要來幫我好好看看腿傷的嗎?”江訓洲挽留溫琰,“留下,在這兒吃過晚餐再走。”

“還是不了,我明天還要上班,下午要早點走。”

“沒事,天黑了我讓人送你回北城,難得來一次,好好呆呆再走。”

江訓洲知道這些年溫姑娘不容易,能為伍明緯寸步不離的等在原地。

他們分手了,即使重逢之前,不知道伍明緯為何冷漠無情的忽然跟她提分手,溫琰這三年也選擇孑然一身的度過。

為何她喜歡在心情慌亂的時候到江訓洲的別墅裏來,是因為她懷念在這個小別墅裏度過的那些舊時光。

怕溫琰真的走了,“小伍,趕緊過來留人啊。琰琰來了,現在又說要走。”杜昀沖緩步朝他們走來的青年招手。

他站在大太陽裏,輕滾喉結,應了一聲,加快了步伐。

今天津城天氣晴朗,春日氣溫上升,是快要到夏天了。

他穿一件寬松的淺灰粗針薄毛衣,下身是破洞純黑修身牛仔褲,頭發沒打理,黑碎發蓋在寬闊的額前,慵懶隨性。

冷白的面孔,漆黑的眸,殷紅的唇,模樣跟年少時一樣潮跟拽。

跟他相比,溫琰倒顯得穿得很老氣,襯衫加包臀裙,還有高跟鞋,因為這幾天跟著科室裏的麻醉師去見醫藥公司代表,她習慣了這種打扮。

現在在江訓洲的小別墅裏遇見,溫琰感到她跟伍明緯真的處在兩個不同的時空。

在這種認知下,溫琰沒有主動跟伍明緯打招呼,見他一步步的走近,溫琰把臉避開,去跟杜昀說話。

等伍明緯站定,兩個長輩都在,他們一直不攀談很奇怪,溫琰正在苦惱的想著跟他說什麽好的時候。

站到她身邊的伍明緯忽然伸手,要幫她把頭發上的沾染的碎杏花撿掉。

溫琰不知道他要幹嘛,還是像年少時那樣,她一跟他有肢體接觸,她就臉紅心慌,再怎麽故作鎮定都無法做到。她慌亂的退了兩步。

“頭發上有東西。”伍明緯給她撿了,很稀松平常的說。

“哦。”溫琰應了一聲,見杜昀要進屋去,溫琰就找借口離開了,“我去給外婆打下手。”

杜昀進屋了,很快帶著除草,翻土跟澆花的工具出來,還讓仆傭拿出兩頂遮陽帽出來,分給溫琰一頂,笑說:“走吧,我們去幹活。你每次來最喜歡幹這個。”

杜昀深知這是溫琰給自己解壓的一個方式。

溫琰會心一笑,跟杜昀去了院子的種植園。

伍明緯在江訓洲身邊坐下,支開一雙長腿,靜靜的遠目,觀看溫琰跟杜昀在墻角處蹲下,用小鐵鍁給花翻土。

杜昀栽的繡球花開花了,大朵大多的,冰藍色跟白色簇擁在一起,溫琰蹲在那些花堆裏,人比花嬌。

她身上沒帶包,把手機放在院子裏布置的矮桌上。

嗡嗡兩聲,伍明緯瞇眼看她的時候,掛了珠鏈的手機來了微信,發信人是陳時樾。

【拜訪完了嗎?校友會已經結束了。把位置發過來,我去接你,我在津開附近的西餐廳定了位置。】

伍明緯看到了微信內容,眸色忽的一暗。

溫琰在花園裏幫忙種花跟摘花,用園丁剪剪了許多盛開得正好的繡球花,要拿到廳裏去插。

別墅裏的老仆傭阿琴的小外孫見他們勞作,跟著他們胡鬧,用小水桶給花澆水,玩到興頭上,沒看清楚,結果澆了溫琰一身的水。

溫琰的杏色雪紡襯衫胸前濕了一大片。

順著流下去,把包臀裙子也弄濕了。

“哎呀,豆豆你幹嘛啊?怎麽這麽調皮,把溫琰姐姐的衣服都弄濕了。”大人們訓斥調皮的小男孩,已經為時已晚。

伍明緯見狀,立刻進屋拿了條薄毯出來,披在她身上。

溫琰低聲道謝:“謝謝。”

“都弄濕了,小伍快帶琰琰去換衣服。小心著涼,趕緊的。”杜昀催他們進屋。

本來還想罵孩子不懂事,現在倒覺得是在給這對小情侶創造相處機會了。

三樓臥室以前他們寒暑假都在那裏住過,還放著溫琰的衣物。

伍明緯帶溫琰去換,嫌她走路太慢,身上都淋濕了,怕她著涼,幹脆將她打橫抱起來,邁上樓梯,直奔三樓臥室。

到了之後,他將她放在床上,打開衣櫃,問她意見。

“換哪件?”

溫琰一眼望過去,看到那些以前的舊衣,發現她心裏的那個潘多拉盒子再次被打開了,她渾身酥軟的想起在這個臥室裏跟伍明緯有過的癡纏。

外公跟外婆就睡在樓下的夜晚,他讓溫琰叫小聲點。

他是那種對前戲極有耐心的人,一路會貼著她敏感的耳朵,啞嗓跟她說很多溫柔騷話,弄得溫琰很有感覺的為他叫出來之後,他自己才願意像一片靜謐的深潭,一聲不吭,專註的淹沒她。

暗湧流動,直到某個想要帶溫琰抵達的甜蜜幻境來到,他鋒利無比的眉眼才願意變得溫和。

卻苦了溫琰,怕被兩個德高望重的長輩知道,有時候在這張床上,咬唇咬得難受。

“想穿哪件?”

溫琰走神了。

“想穿哪件?”伍明緯又問了一次。

蒸騰著熱氣的漆黑眼神掠過她胸前映出的牛奶白蕾絲內衣輪廓。

察覺到男人帶欲的視線,溫琰咽了咽口水,說:“隨便找件裙子。”

伍明緯於是給她選了一件唯美溫婉的公主風連身紗裙,以前的溫琰總穿這種風格的衣服。

長手遞給她,溫琰接過,小聲說:“內衣也要換。”

於是伍明緯抽開衣櫃的抽屜,給她找內衣。

一條清涼的布料遞過來,溫琰快速接過後,將它藏到背後,說:“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伍明緯起身,要走了,想想又覺得這樣哪裏不對,他喉頭為她發燥到極點,想著陳時樾適才給她發的微信,忽然很想對她不顧一切的撒野。

回轉身來,黑眸睨見溫琰羞答答的手裏捏著一條胸罩,在等他出去。

他不發一語的,瞧了瞧她。

溫琰小鹿般澄澈的杏眼水靈靈的回望過來,伍明緯感到下腹很緊,想上去幫她脫衣服,然後觸唇吻遍她的全身。

然而,還是忍住了。

等男人走了,溫琰快速換好衣服,再出來,已經是炊煙裊裊,拿到自己的手機,陳時樾的微信她才看到。

看看時間,現在已經不適合叫他過來了。

【抱歉,我來不了。我還要幫我同學的外公看傷。】

溫琰回完信息,杜昀叫她去吃晚飯。

餐桌上,四個人聊了現在的時事,杜昀種在院子裏長的花跟藥草,江訓洲的腿跟水葉煙,還有溫琰在醫院的工作,就是一直沒人提伍明緯在邊境緝毒的事。

那是個很沈重的話題,他們四個人的情商很高,全都避開了。

飯後,溫琰幫忙收拾廚房,提垃圾去倒的時候,路過書房,聽到江訓洲在跟伍明緯聊天。

他們在說伍明緯的哥哥在給伍明緯介紹相親對象的事,已經在南市找了好幾個豪門望族的千金小姐,用意在於想讓伍明緯早日成家,有妻兒以後,他就不會把命看得那麽輕,天天在邊境上過刀尖舔血的日子。

“外公,我自己我都管不了,我還去相親,他們煩不煩。”伍明緯抗拒的聲音傳來。

“那你自己給你哥說,他成天煩我,讓我勸勸你。”江訓洲笑意悠長的說。

“我不用說。他把家裏的事管好就行了,別管我。”伍明緯做了決定。

“你沒興趣相親?是,有溫姑娘在,你怎麽可能去相親。”江訓洲問。

“你小聲點。”伍明緯呵斥故意吼得大聲的江訓洲,深怕他的小溫軟聽到。

“那你打算怎麽辦?”

“等隊裏的任務完成。”

“你這個任務已經執行多少年了?溫姑娘還能有多少個三年?”江訓洲嘆氣。

其實後來的他們即使分手,心還是在一起了,現在的年輕人談戀愛都是無縫銜接。

舊的剛分手,下一個新的馬上來頂上。

可是這三年,溫琰一直一個人過日子。

伍明緯更是不碰任何女人。

江訓洲當初希望的溫琰陪伍明緯走下去,其實是如願了的,即使在物理距離上他們沒有在一起,他們的心是一直在一起的。

杜昀走過來給在書房裏的江訓洲送裹好的水葉煙煙卷,瞧見溫琰楞怔在書房門口,揚聲問了她一聲,“琰琰,怎麽站那兒不動?”

偷聽別人說話的溫琰被抓個正著,她落荒而逃。

伍明緯聞聲,出來打開門一看,只看到她的裙擺擦過走廊的拐角。

夜深以後,江訓洲跟杜昀留宿溫琰,想讓她像過去那樣,在小別墅裏住下過夜,跟伍明緯一起。

江訓洲知道伍明緯現在有任務在身,不可能給溫琰什麽承諾,可是煎熬的時間已經太久了,對溫琰太不公平了。

最起碼,溫琰該從伍明緯的口中知道,當初分手,不是因為伍明緯對她始亂終棄,風流任性的去找了蘇婕予解寂寞。

溫琰卻說什麽都不願意留下來。

特別是在路過書房時,她聽到伍明緯家裏在逼他去相親以後。

溫琰拿起包,跟杜昀告別:“外婆,我走了,最近科室主任給我派了見醫藥外表的任務,我跟同事明早約了九點去見他們。我不能再耽擱了。”

杜昀嘆氣,“好。那我讓老周送你。”老周是他們的老司機,江訓洲腿不方便,伍家給他配了司機,好讓他平時外出輕松。

伍明緯卻說:“我送吧,正好我也要趕回北城處理一些案子的事。”

溫琰輕輕擡頭,瞧他,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那讓小伍送?”杜昀試探的問溫琰。

領悟到當著這兩位老人的面拒絕伍明緯,會讓他們很擔心溫琰跟伍明緯這對小年輕,溫琰答應了。

“晚上有點兒冷,我上樓去換一身衣服。”

為了不讓這趟同行顯得溫琰在對伍明緯充滿什麽期待,溫琰去三樓臥室裏把下午伍明緯給她遞來的紗裙換下,穿上一件薄款針織毛衣,和一條休閑牛仔褲,趿上半跟漆皮皮鞋,把自己本來的臟衣服收拾起來,帶著坐上了伍明緯的G500。

杜昀送他們到車邊,舍不得溫琰,也舍不得伍明緯,更舍不得從大學畢業後他們就分開了,希望他們能好好的敞開心扉談一談。

杜昀把花園裏收割的一捧繡球遞給溫琰,“看花心情好,帶回住的地方插上。”

“嗯,謝謝外婆。”溫琰點頭接過。

伍明緯點燃引擎,杜昀叮囑他:“小心開車。註意安全。”

“昂。”伍明緯輕滾喉結,應了一聲。

津城回北城的路途要四個小時。

伍明緯沒走高速,走了一條風景比較優美的道路。

溫琰坐到車上以後一言不發,心裏憋著無盡的酸澀,說不出來的很難受,她本來去見江訓洲跟杜昀,是為了散心,結果碰見伍明緯在那裏。

他的存在讓溫琰渾身不自在,她真的不想再做高中時那個巴巴的望著他求回應的人了。

可是為什麽明明有一個優秀俊雅的陳時樾擺在那兒,溫琰不珍惜,還要跟伍明緯在這兒不清不楚的浪費時間。

車行一段路,溫琰的手機響了,是陳時樾給她打電話。

雖然今天在校友會上沒有見到溫琰,也沒有約到她吃飯,陳時樾依然不起不餒的給她打來電話,詢問怎麽她怎麽還沒回到津城跟吳盈雲合租的公寓,他很擔心她的安全。

溫琰有些困倦了,坐在副駕,聲音軟軟的說:“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老先生跟老太太好客,留我吃了晚飯,就弄晚了。對,明早還要見醫藥公司的銷售,他們的麻醉藥你們醫院采購了嗎?我們院的秦主任讓先接觸一下……嗯,好,等我到了我給你發到達的消息。”

這樣的談話讓一旁沈默開車的伍明緯聽見了,以為他們真的在一起了,陳時樾是醫生,跟溫琰很有共同語言,且對她很體貼,即使下午沒有約到她共進晚餐,夜裏還是對她噓寒問暖。

伍明緯如果瀟灑一點,有風度一點,就不該再去幹擾溫琰任何的生活,包括感情生活。

他心裏深深的明白這一點,然而卻無法辦到。

溫琰把電話掛了,伍明緯輕咳了一聲,問:“跟他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要是早就在一起了,在夕嵐古鎮的那個晚上,伍明緯跟溫琰做了,如果被陳時樾知道,會出亂子。

溫琰怔了怔,故意撒謊騙他:“上次情人節他送我花,然後下一個周末他到北城來看我,我們就在一起了。”

伍明緯推算了一下時間,發現自己好像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破壞了小溫軟的幸福。

“那在夕嵐的那個晚上,我跟你的事,他知道嗎?”伍明緯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甕著濃烈的頹敗。

“我不打算告訴他。”溫琰繼續編造謊言。

“昂。”伍明緯昂了一聲,不再說話,沈默著開車,十根冷白的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黑色真皮包裹的方向盤上。

車窗外的樹木跟田野飛速流過,暗夜無星,一直是一片漆黑。

終於路過一群民居,看到一個燈光明亮的超市,伍明緯把車停在路邊,去超市裏買了幾瓶水,還有青梨,問老板找水龍頭洗幹凈了,上來遞給溫琰。

溫琰說:“謝謝。”接過後,咬了一個小青梨,梨子水分重,味道甜。

她早上很早就坐車從北城到津城,去了津開的校園轉悠,然後又去江訓洲的別墅裏幫杜昀幹活種花,晚餐又在乖巧懂事的幫忙,這麽多時間過去,其實連水也沒有好好的喝一口。

如今的溫琰依舊是那個溫琰,性子軟,寧願自己累跟倦,也要極力的讓身邊的每個人舒服。

伍明緯瞧見她連水都沒喝半杯,才給她買梨。

車子再次啟動,開了一絲縫的車窗外傳來撲撲的風,在那些風聲裏,“外公的腿,有外婆給她看,以後不用專門從北城大老遠的跑過來。”他說。

伍明緯是心疼溫琰縮在越野車寬大的駕駛座上,小臉疲倦的模樣。

但是溫琰聽來好像是男人又在跟她若即若離的將她推遠。

他適才聽溫琰說,她早就在情人節後跟陳時樾在一起了,領悟到再勾搭溫琰,會為他制造不必要的麻煩,就這樣說話了。

溫琰繼續咬著口裏的梨,本來是甜的,忽然就不甜了。

“……嗯。”溫琰悶聲想了許久,答應了。

他絕對不會知道在分手後這三年,溫琰去江訓洲的別墅裏,就是想他的方式。

每次想他想得受不了,覺得自己的日子在跟他分開後,寂寞得快要過不下去的時候,溫琰就去那個舊別墅裏見江訓洲夫婦。

順著門口那條河道無數次的走,走到那盞曾經溫琰說要做伍明緯燈的那盞路燈下,她把眼眶裏翻湧出來的眼淚壓回去。

這樣,就沒有人知道溫琰在跟伍明緯分手後過得有多頹多敗。

嗯完這一聲後,溫琰感到已經再也沒有跟伍明緯交談的必要,更不必找他對證當初分手到底是為了什麽要找蘇婕演那場戲。

就算當初分開的原因有無奈,現在時過境遷了,再把那些無奈拿出來細數,也無法改變他們已經分開三年的事實。

溫琰從一開始就錯了,根本不該迷戀一個離經叛道的不安分靈魂,他讓溫琰暗戀成真,這是溫琰命裏的劫難,不是圓滿。

車停在路邊是淩晨兩點。

溫琰睜開眼,目見的是男人硬朗下顎線條,已經全然成熟的喉結微微滑動,帶動修長的脖頸,兩道凜冽的鎖骨參差,鎖骨窩深得迷人心竅。

是溫琰看一眼,心裏就會為他產生想要感覺的欲態。

上大學時候,這些部位都是屬於溫琰的。

不止這些部位,還有其它,風流痞帥的刑院校草總是被其它女生蠢蠢欲動的覬覦著,然而不管身還是心,他卻獨屬於溫琰一個人。

問溫琰大學時代為什麽事而閃耀,溫琰第一個想起的,絕對是這件事。

可惜分手以後,不是了。

適才他外公跟他在舊別墅的書房裏聊去他家裏在安排他相親。

溫琰想到就心裏難受,臉貼在他硬胸上,不自覺的掉了兩顆眼淚,心裏太酸了。

當初,他推遠她,是因為他要去執行任務,溫琰現在已經懂了,可是現在為何又要開始相親了。

他去相親了,溫琰怎麽辦,溫琰連接受一個陳時樾都辦不到。

溫琰緩過那陣酸澀,深怕男人發現她縮在他懷裏哭了。

她用軟的語調沙啞說:“放我下來,別抱我。”

伍明緯滑動喉結,不讓她下地,“馬上到了。”

他知道她累了。

毛衣上有輕微的濡濕,他感覺到了她掉眼淚了。

溫琰在他強壯有力的臂彎裏扭了兩下,他不松,溫琰也只能讓他抱她上樓。

吳盈雲早睡了,溫琰用指紋開了鎖,伍明緯把溫琰抱進她的房間,放到她鋪著碎花床單的床上,才轉身離去。

溫琰見到他真的走了,心裏空得無以為繼,又想起了分手那天津城跟北城落下的雪,染得她心裏一片雪白。

回到停在她樓下的車上,伍明緯也沒走,就那麽坐在駕駛座的那個位置,抽了一整夜的煙,在樓下見到溫琰的房間裏一直亮著燈。

不知道她在幹什麽,是在太委屈的為伍明緯哭,還是在跟陳時樾巨甜蜜的煲電話粥。

下更或者下下更(我還沒具體看過存稿進度)和好,do,反正快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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