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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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應龍巨大的身軀盤踞在劍冢外的半空中，幾乎遮蔽了一半的天，玄鱗在身後日光的照耀下泛著光華，四爪張開著，像是隨時都可能撲上來一樣，蓄勢待發。
見郁長臨現身，應龍那張本就令人望而生畏的臉露出更加猙獰的表情，問道：“枕雪呢？枕雪在哪裏？”
藍瀾註意到，郁長臨將那串冰晶項鏈掩在了衣袖裏，藏到了身後。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應龍怒氣更盛，道：“當年你的破日都沒能奈何我，你以為如今你還是我的對手？”
一震劇烈的地動山搖，藍瀾下意識地扶住郁長臨。
辟天劍突然從郁長臨手中飛了出去，一道白光劃空而過，直刺向那龐然大物。
更強烈的光線隨後迸發，郁長臨第一時間轉身將藍瀾抱住，護她在懷裏。
腳下的震動因著這一番突然的交鋒變得更加明顯，藍瀾下意識地伸出一條手臂回抱著郁長臨，另一只手將扶光劍立在身邊，借以穩住身形。
氣勁消散，原先因為應龍被遮去日光而留下的陰影跟著消失了，藍瀾感受到周圍的光線明亮起來，她從郁長臨懷裏推開，這才發現那應龍不見了，轉而出現一個陌生的黑衣男子正握著辟天劍。
“他就是流衍。”郁長臨還攬著藍瀾的後腰，保留著防禦的姿態，將她護在身旁。
聽見郁長臨近乎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藍瀾意識到，他曾經佯裝的雲淡風氣多麽令她不甘。
那一頭流衍正和辟天劍較量，扶光劍便趁機又要對付郁長臨。
藍瀾一覺察到手中寶劍的異動，便將它壓低下去，劍尖刺入地中，已列出了好幾道地縫。
“小瀾兒果真長進了。”郁長臨說得欣慰，大有種心願已了的釋然。
藍瀾卻回瞪了他一眼，姣好的面容上不知何時沾了塵土，說不清是對他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的不滿還是因為其他。
總之生氣是顯而易見的，還毫不掩飾，這讓郁長臨有些發楞。
“我去幫辟天。”藍瀾說著，拔出扶光劍就要上前。
一聲巨響傳來，驚動了二人。
從劍冢內突然湧出大量劍氣，如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奔騰著向同一個地方撲湧而去——辟天劍。
這情形郁長臨太熟悉了，六百年前的昆侖山上，當他將破日劍刺入應龍身體時就是這番景象。
他已經失去了自己最珍惜的法器，絕對不能在六百年後讓劈天重蹈破日的覆轍。
郁長臨從藍瀾手中奪過扶光劍，一個箭步錯開，站在劍冢出口中心的位置。
藍瀾被奔湧的劍氣逼退到一邊，用手臂擋在臉前才能勉強睜眼去看郁長臨究竟要做什麽。
扶光劍不服郁長臨驅使一直在試圖抵抗，但此時郁長臨集中元神之力，硬是壓制著它的反抗，並且執劍在劍冢入口處設下劍氣屏障，阻止劍冢內的劍氣湧出。
剛勁的劍氣氣流由此停止，辟天劍無法獲得更多的支持便將已經聚集起來的劍氣全部灌入劍體，強行震開流衍的鉗制，飛入空中再立即調轉方向，直刺流衍。
即便郁長臨有意控制，但元神之力的流失還是對藍瀾產生了影響。她唯有靠著石壁才能勉強站立，目光始終停留在郁長臨身上。
辟天劍想通過在短時間內聚集超過劍身負荷的劍氣對流衍發動有力攻擊，即便成功了，劍體也會因為無法承受太多的力量而斷裂被毀，至於靈體更會因此而奔潰。當年破日劍便是因為想要助他對付流衍而強行吸收昆侖山上的靈力，最後就此被毀。
當年他沒能及時制止，今時今日，他便是拼個重傷，也要阻止辟天自毀，那是枕雪最後交托給他的事。
郁長臨暫時穩住了劍冢內的劍氣，辟天和流衍也在僵持，藍瀾知道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便立即給雲笈和須宜傳訊，再上前想要收回失控的辟天劍。
辟天劍此時正懸浮空中和流衍僵持，兩方都是靈力深厚神物，這番較量勢均力敵，所產生的餘勁也蘊含有足夠有力的沖擊。
藍瀾沖過外圍阻力，一把握住辟天劍，身體在頃刻間感受到強大劍氣的反震，仿佛有無數只手從四面八方抓著她，要將她就地撕碎。
“你瘋了！”辟天怒斥道，“趕緊走！”
藍瀾雙手死死抓著劍柄，將辟天劍一點一點地從力量中心抽回來。
劍氣侵入體內，沖撞著心劍，連帶著此時每一次的心跳都像是受刑一樣折磨著她，從身體到意識。
準建穩住周圍的劍氣，藍瀾也探出了流衍靈力的核心位置，她一擰手中的辟天劍，再用盡全力提劍，蓄力多時的劍氣像是終於等到出擊命令的千軍萬馬那般在頃刻間沖向流衍。
仿佛是毀天滅地的一聲巨響，刺目的白光將藍瀾和流衍都籠罩其中。
過於剛猛的劍氣震得藍瀾脫力，終於再握不住辟天劍。
身體在不受控制的劍氣中被侵襲，藍瀾的意識卻已經模糊不清，她只是看見滿眼的白，就像是那一次在昆侖山上遭遇了雪崩後那樣，身體疼得麻木，最後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再醒來的時候，藍瀾發現自己又進入了那個白得詭異也安靜得詭異的空間。
“你醒了。”蒼老的聲音再度傳來。
“前輩。”藍瀾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那樣驚喜，對著虛空喊道，“前輩，你能幫我出去嗎？”
“身體感覺如何？”老者答非所問。
藍瀾這才註意到，身上的傷似乎都好了。
“運動試試，看看內傷恢覆得怎麽樣。”
藍瀾立即盤膝打坐，內息運轉了一個周天，竟沒有一點兒不暢，甚至在真氣匯聚向心劍時，那一處的反應比以前更加清晰有力。
“怎麽會這樣？”藍瀾驚奇，問道，“前輩，是你幫我療傷的嗎？多謝前輩。”
老者沒有回答。
“前輩，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樣才能出去。我想回去看看我師父。”藍瀾擔心道。
“郁長臨沒事，你放心吧。”
哪怕知道老者不會欺騙自己，可不能親眼確定郁長臨的情況，藍瀾到底不能放心，堅持不懈道：“我還是得盡快回去。”
四周靜悄悄的。
藍瀾知道老者沒有離開，繼續道：“前輩兩次相救，晚輩不勝感激。但我真的要回去見師父，等確定師父安然無恙，前輩有任何要求，我一定萬死不辭。”
“既然出手，何須你萬死不辭，這是我欠她的，也是我欠郁長臨的。”蒼老低沈的聲音裏滿是遺憾和悔恨。
藍瀾猜想，自己大概是沒辦法立刻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而這老人應該知道很多過去的事，她不放借此打聽打聽，解開心中疑惑。
“前輩，你說的那個她，是不是枕雪上仙？”
四下無聲。
藍瀾不知是不是冒犯了老者，當下不再做聲。
“是。”
不等藍瀾從驚訝中回神，一道白影落在她身邊，是個須發皆白卻看起來依舊年輕的……老人？
“我是枕雪的師父。”
藍瀾一時不知應該如何接受眼前的一切，迅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曾經柳辰跟自己說過的話，失聲道：“逸華元尊？”
逸華點頭。
腦海中又是一片空白，藍瀾楞了很久才回神，立即跪在逸華面前，道：“弟子拜見……師尊……”
逸華將藍瀾扶起，道：“郁長臨雖喚枕雪師父，但確實沒有正式拜入門下，這一聲師尊可免。”
“但元尊畢竟救了我兩次，這一拜也是應該的。”
逸華淺笑，深表欣慰，道：“你可比郁長臨收斂多了，若不是親眼瞧見，我真不敢相信他那樣的
性子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
藍瀾苦笑道：“師父變了，我卻不知道他究竟變了多少。元尊，我能問一問當年的事情嗎？”
“當年很多事，你要問哪一件？”
她想知道每一件事，關於郁長臨的，關於他和枕雪的，可話到嘴邊，她又頓住了。
“我來說吧。”逸華娓娓道來，“枕雪是我的徒弟，是中界天裏最有希望進入上界天成神的人選之一。但是因為我，她放棄了化神，招惹了流衍，這也導致了郁長臨的破日被毀。”
藍瀾想不到往事的起源竟然是在這位已經在上界天化神數萬年的半神身上。
“只有真正進入上界天開始化神，才能體會那是怎麽樣一個漫長枯燥甚至是痛苦的過程。”逸華感慨道，“人和仙都是需要肉身寄存元神，區別在於是否能夠自主控制元神。而要從仙成為神，便是要脫離金身，完全以元神存在，最終與天地相融，方為真神。”
“這個過程需要汲取足夠的天地靈氣，但越是純粹的靈契，對元神的沖擊越大，即便是半神也無法不間斷地承受這些靈氣，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元神會回到金身中，並且回到中界天甚至是下界天修養調整，成為修元。枕雪，就是我在修元時收的徒弟。”
故事伴隨著逸華的講述緩緩展開，藍瀾心頭一緊，那個被郁長臨傾慕、被辟天尊重、被所有人交口稱讚的女仙形象在她心裏逐漸成型，那才是完整的枕雪，是她介意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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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龍巨大的身軀盤踞在劍冢外的半空中，幾乎遮蔽了一半的天，玄鱗在身後日光的照耀下泛著光華，四爪張開著，像是隨時都可能撲上來一樣，蓄勢待發。
見郁長臨現身，應龍那張本就令人望而生畏的臉露出更加猙獰的表情，問道：“枕雪呢？枕雪在哪裏？”
藍瀾註意到，郁長臨將那串冰晶項鏈掩在了衣袖裏，藏到了身後。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應龍怒氣更盛，道：“當年你的破日都沒能奈何我，你以為如今你還是我的對手？”
一震劇烈的地動山搖，藍瀾下意識地扶住郁長臨。
辟天劍突然從郁長臨手中飛了出去，一道白光劃空而過，直刺向那龐然大物。
更強烈的光線隨後迸發，郁長臨第一時間轉身將藍瀾抱住，護她在懷裏。
腳下的震動因著這一番突然的交鋒變得更加明顯，藍瀾下意識地伸出一條手臂回抱著郁長臨，另一只手將扶光劍立在身邊，借以穩住身形。
氣勁消散，原先因為應龍被遮去日光而留下的陰影跟著消失了，藍瀾感受到周圍的光線明亮起來，她從郁長臨懷裏推開，這才發現那應龍不見了，轉而出現一個陌生的黑衣男子正握著辟天劍。
“他就是流衍。”郁長臨還攬著藍瀾的後腰，保留著防禦的姿態，將她護在身旁。
聽見郁長臨近乎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藍瀾意識到，他曾經佯裝的雲淡風氣多麽令她不甘。
那一頭流衍正和辟天劍較量，扶光劍便趁機又要對付郁長臨。
藍瀾一覺察到手中寶劍的異動，便將它壓低下去，劍尖刺入地中，已列出了好幾道地縫。
“小瀾兒果真長進了。”郁長臨說得欣慰，大有種心願已了的釋然。
藍瀾卻回瞪了他一眼，姣好的面容上不知何時沾了塵土，說不清是對他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的不滿還是因為其他。
總之生氣是顯而易見的，還毫不掩飾，這讓郁長臨有些發楞。
“我去幫辟天。”藍瀾說著，拔出扶光劍就要上前。
一聲巨響傳來，驚動了二人。
從劍冢內突然湧出大量劍氣，如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奔騰著向同一個地方撲湧而去——辟天劍。
這情形郁長臨太熟悉了，六百年前的昆侖山上，當他將破日劍刺入應龍身體時就是這番景象。
他已經失去了自己最珍惜的法器，絕對不能在六百年後讓劈天重蹈破日的覆轍。
郁長臨從藍瀾手中奪過扶光劍，一個箭步錯開，站在劍冢出口中心的位置。
藍瀾被奔湧的劍氣逼退到一邊，用手臂擋在臉前才能勉強睜眼去看郁長臨究竟要做什麽。
扶光劍不服郁長臨驅使一直在試圖抵抗，但此時郁長臨集中元神之力，硬是壓制著它的反抗，並且執劍在劍冢入口處設下劍氣屏障，阻止劍冢內的劍氣湧出。
剛勁的劍氣氣流由此停止，辟天劍無法獲得更多的支持便將已經聚集起來的劍氣全部灌入劍體，強行震開流衍的鉗制，飛入空中再立即調轉方向，直刺流衍。
即便郁長臨有意控制，但元神之力的流失還是對藍瀾產生了影響。她唯有靠著石壁才能勉強站立，目光始終停留在郁長臨身上。
辟天劍想通過在短時間內聚集超過劍身負荷的劍氣對流衍發動有力攻擊，即便成功了，劍體也會因為無法承受太多的力量而斷裂被毀，至於靈體更會因此而奔潰。當年破日劍便是因為想要助他對付流衍而強行吸收昆侖山上的靈力，最後就此被毀。
當年他沒能及時制止，今時今日，他便是拼個重傷，也要阻止辟天自毀，那是枕雪最後交托給他的事。
郁長臨暫時穩住了劍冢內的劍氣，辟天和流衍也在僵持，藍瀾知道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便立即給雲笈和須宜傳訊，再上前想要收回失控的辟天劍。
辟天劍此時正懸浮空中和流衍僵持，兩方都是靈力深厚神物，這番較量勢均力敵，所產生的餘勁也蘊含有足夠有力的沖擊。
藍瀾沖過外圍阻力，一把握住辟天劍，身體在頃刻間感受到強大劍氣的反震，仿佛有無數只手從四面八方抓著她，要將她就地撕碎。
“你瘋了！”辟天怒斥道，“趕緊走！”
藍瀾雙手死死抓著劍柄，將辟天劍一點一點地從力量中心抽回來。
劍氣侵入體內，沖撞著心劍，連帶著此時每一次的心跳都像是受刑一樣折磨著她，從身體到意識。
準建穩住周圍的劍氣，藍瀾也探出了流衍靈力的核心位置，她一擰手中的辟天劍，再用盡全力提劍，蓄力多時的劍氣像是終於等到出擊命令的千軍萬馬那般在頃刻間沖向流衍。
仿佛是毀天滅地的一聲巨響，刺目的白光將藍瀾和流衍都籠罩其中。
過於剛猛的劍氣震得藍瀾脫力，終於再握不住辟天劍。
身體在不受控制的劍氣中被侵襲，藍瀾的意識卻已經模糊不清，她只是看見滿眼的白，就像是那一次在昆侖山上遭遇了雪崩後那樣，身體疼得麻木，最後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再醒來的時候，藍瀾發現自己又進入了那個白得詭異也安靜得詭異的空間。
“你醒了。”蒼老的聲音再度傳來。
“前輩。”藍瀾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那樣驚喜，對著虛空喊道，“前輩，你能幫我出去嗎？”
“身體感覺如何？”老者答非所問。
藍瀾這才註意到，身上的傷似乎都好了。
“運動試試，看看內傷恢覆得怎麽樣。”
藍瀾立即盤膝打坐，內息運轉了一個周天，竟沒有一點兒不暢，甚至在真氣匯聚向心劍時，那一處的反應比以前更加清晰有力。
“怎麽會這樣？”藍瀾驚奇，問道，“前輩，是你幫我療傷的嗎？多謝前輩。”
老者沒有回答。
“前輩，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樣才能出去。我想回去看看我師父。”藍瀾擔心道。
“郁長臨沒事，你放心吧。”
哪怕知道老者不會欺騙自己，可不能親眼確定郁長臨的情況，藍瀾到底不能放心，堅持不懈道：“我還是得盡快回去。”
四周靜悄悄的。
藍瀾知道老者沒有離開，繼續道：“前輩兩次相救，晚輩不勝感激。但我真的要回去見師父，等確定師父安然無恙，前輩有任何要求，我一定萬死不辭。”
“既然出手，何須你萬死不辭，這是我欠她的，也是我欠郁長臨的。”蒼老低沈的聲音裏滿是遺憾和悔恨。
藍瀾猜想，自己大概是沒辦法立刻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而這老人應該知道很多過去的事，她不放借此打聽打聽，解開心中疑惑。
“前輩，你說的那個她，是不是枕雪上仙？”
四下無聲。
藍瀾不知是不是冒犯了老者，當下不再做聲。
“是。”
不等藍瀾從驚訝中回神，一道白影落在她身邊，是個須發皆白卻看起來依舊年輕的……老人？
“我是枕雪的師父。”
藍瀾一時不知應該如何接受眼前的一切，迅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曾經柳辰跟自己說過的話，失聲道：“逸華元尊？”
逸華點頭。
腦海中又是一片空白，藍瀾楞了很久才回神，立即跪在逸華面前，道：“弟子拜見……師尊……”
逸華將藍瀾扶起，道：“郁長臨雖喚枕雪師父，但確實沒有正式拜入門下，這一聲師尊可免。”
“但元尊畢竟救了我兩次，這一拜也是應該的。”
逸華淺笑，深表欣慰，道：“你可比郁長臨收斂多了，若不是親眼瞧見，我真不敢相信他那樣的
性子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
藍瀾苦笑道：“師父變了，我卻不知道他究竟變了多少。元尊，我能問一問當年的事情嗎？”
“當年很多事，你要問哪一件？”
她想知道每一件事，關於郁長臨的，關於他和枕雪的，可話到嘴邊，她又頓住了。
“我來說吧。”逸華娓娓道來，“枕雪是我的徒弟，是中界天裏最有希望進入上界天成神的人選之一。但是因為我，她放棄了化神，招惹了流衍，這也導致了郁長臨的破日被毀。”
藍瀾想不到往事的起源竟然是在這位已經在上界天化神數萬年的半神身上。
“只有真正進入上界天開始化神，才能體會那是怎麽樣一個漫長枯燥甚至是痛苦的過程。”逸華感慨道，“人和仙都是需要肉身寄存元神，區別在於是否能夠自主控制元神。而要從仙成為神，便是要脫離金身，完全以元神存在，最終與天地相融，方為真神。”
“這個過程需要汲取足夠的天地靈氣，但越是純粹的靈契，對元神的沖擊越大，即便是半神也無法不間斷地承受這些靈氣，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元神會回到金身中，並且回到中界天甚至是下界天修養調整，成為修元。枕雪，就是我在修元時收的徒弟。”
故事伴隨著逸華的講述緩緩展開，藍瀾心頭一緊，那個被郁長臨傾慕、被辟天尊重、被所有人交口稱讚的女仙形象在她心裏逐漸成型，那才是完整的枕雪，是她介意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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