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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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藍瀾在昆侖山修行的日子十分簡單，甚至說得上枯燥。
一天十二個時辰裏，她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打坐吐納，融匯山中靈體進入自己體內，身體雖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麽變化，但內息有了明顯的提升，已經能夠看見洞口設下的結界了。
郁長臨依照約定，每十天來一次清雪洞，有時會帶上雲笈或須宜，而且每次必會帶上辟天，讓辟天以劍靈之力直接為藍瀾滋養心劍，兩個月下來，已初有成效。
“你的神仙筋長得不錯，對心劍成形很有幫助。”辟天道，“狗東西在這點上還真是挺費心的。”
藍瀾未置可否，目光落在洞口那道頎長沈默的背影上，心情驀地低落起來。
“到底還要多久才能離開這鬼地方，我都快悶死了。”虞鳶不滿道。
辟天橫了她一眼，道：“狗東西在藍瀾的神仙筋裏灌註了雙倍靈力，加上他們本就元神相通，只要不出岔子，她這心劍養得比一般人快一倍。”
“那師父不會有事嗎？”藍瀾擔心起來。
“他？”辟天神色莫名道，“他不是自以為強得很，裂元術都敢隨便用，多給你點修為靈力，他還在乎？”
藍瀾只以為一切都只是按部就班地進行，卻沒料到郁長臨提前幫自己做了考慮，為了幫她完成心願，拿出了雙倍的修為。
郁長臨此時才信步回來，道：“你也知道我和小瀾兒元神相通，我的不就是她的，她的自然也就是我的。”
這一回，辟天和虞鳶倒是出奇一致地給了郁長臨白眼，道：“不要臉。”
郁長臨往雪床邊一坐，辟天跟虞鳶倒也識趣，這就回避。
藍瀾還盤膝坐著，郁長臨觀察著她，只見她低垂著眼，十根手指絞在一起似是不知應該往哪兒。
他笑了一聲，道：“怎麽開始跟師父生疏了呢？”
藍瀾偏過頭，道：“沒有。”
“哎，以往要是分開這幾天，你一早撲進我懷裏訴苦了，可嘆是從六重天下來之後，你就不跟我親近了。”郁長臨看來委屈又無奈，不時去看藍瀾的反應。
藍瀾從雪床上下來，倉皇解釋道：“人總要長大的嘛，我現在已經是大姑娘了，還開始修行，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樣總粘著師父。”
他知道藍瀾一直在成長，但心裏對他的依賴從小到大都未改變過，他也以為他們之間會一直保持這樣親近的關系，彼此守候。
可不知不覺裏，藍瀾學會了隱瞞心事，甚至可以下意識地控制心念隱藏最深處的想法，這顯然令他感到不安，但此時此刻他沒有辦法打破這樣的僵局。
“好吧，那你在這裏好好修行，我下次再來看你。”
聽出了郁長臨的落寞，藍瀾慌忙拉住正要離開的他。
目光相觸的那一刻，郁長臨清楚地看見了藍瀾眼底依舊未改的對他的不舍，他這才稍稍感到安慰，道：“我得去人界處理點公務，可能會有比較長的一段時間沒辦法過來看你，到時候我讓雲笈和須宜來。”
“十天還不夠嗎？”藍瀾有些急了，更多的是擔心，因為以往郁長臨沒有去人界那麽久的。
“這次的事比較棘手，也比較麻煩。你安心修行，等我回來檢查。”就像是過去每一次留藍瀾在星君府看家一樣，郁長臨說完便帶著辟天離開了清雪洞。
分明是過去兩百年經常會有的情景，這一次，藍瀾卻不像從前那樣安心，連修行的時候都不比之前專註，總是數著日子期盼著郁長臨出現，也總是看著洞外那白皚皚的雪原，生怕錯過了郁長臨到來的身影。
如此熬過了十天，藍瀾終於等來了客人，但來的不是郁長臨而是須宜。
看藍瀾滿面失望的樣子，須宜玩笑道：“小瀾兒你好歹裝一下，表現得這麽直白很打擊人的。”
藍瀾一時羞愧，低下了頭，道：“對不起，師叔。”
須宜笑道：“我就是喜歡小瀾兒你這老實樣，雖然偶爾也會被師兄帶歪，但總還是個好孩子。”
“我不是孩子了。”
她已經兩百歲了，身量已足，也有了自己對整個天地世間的認識，會自己思考，能自己判斷是非，她已經不是孩子了。
見藍瀾說得認真，那神情裏滿是迫切地想要證實這話，須宜一時怔忡，失笑道：“是，小瀾兒長大了。”
意識到自己失禮，藍瀾又低下頭去，因著心裏實在記掛郁長臨，便問道：“師叔，師父他還沒從人界回來？他還要多久才回來？這次公幹怎麽會那麽長時間？他有沒有事？”
須宜耐心聽藍瀾說完這一連串問題，知道：“還沒回來。歸期未知。人……應該沒事。”
“應該？”藍瀾緊張起來，“什麽叫應該？是不是代表他還是遇到危險了？”
須宜招呼藍瀾坐下，道：“危險說不上，只是的確這次情況特殊。畢竟是公務上的事，他不能透露，咱們也不能問，否則被中界天知道了是要降罪的。不過你放心，不會有你想的那麽嚴重，他有分寸的。”
須宜沒告訴藍瀾，郁長臨根本沒離開過星君府，而是一直在修護元神。
旁人都以為，藍瀾提升了修為有助於穩固元神，和郁長臨是共贏的局面。但郁長臨這個裂元的人自己知道，元神的強弱在乎元神本主的修為，裂體宿主的所有元神需求只可能是從本體轉移的。
藍瀾如今修行需要更多的元神靈力，那便是郁長臨從自身分取給她的，等同於郁長臨一個人的元神要養兩把心劍，這種此消彼長的現狀只可能讓郁長臨的情況越來越糟。他這才不得不想辦法修補元神，以免發生意外，影響藍瀾修行。
須宜這次前來，就是安撫藍瀾的。他必須承認，郁長臨到底是最了解藍瀾的人，哪怕他嘴上說著藍瀾與他不比過去親密了，但也知道自己一旦有些異動，最關心自己的還會是藍瀾。
沈默之際，須宜問道：“其實我想不明白，小瀾兒你留在師兄身邊修行不好嗎？為什麽跑來清雪洞？可別說什麽這裏靈氣充盈。你是我看著長大的，真話假話我分得清。告訴師叔，究竟為什麽？”
那些心思哪能讓旁人知道呢，她連郁長臨都沒有告訴。
但藍瀾不會撒謊，便只是低頭，比之前更加沈默。
須臾見問不出結果，也不勉強藍瀾，道：“那我回去了，你好好修行，安心等師兄回來吧。”
然而又十天後，來清雪洞的依然不是郁長臨。
“師叔？”藍瀾不死心地往須宜身後看去，期盼著郁長臨會突然從洞外出現。
然而天地皆白，不見人影。
見藍瀾失落，須宜暗道，郁長臨不光對自己狠，對這口口聲聲的寶貝徒弟也狠。想他幫著郁長臨費了不少功夫總算是暫時解決了元神靈力的事，郁長臨的身子也恢覆得差不多了，可那狗神仙居然又讓他跑腿，還美其名曰能者多勞。
能他郁長臨個鬼頭的者，還不是怕又被藍瀾冷落了無地自處，這會兒肯定又自己偷偷開著水鏡在星君府偷窺他和藍瀾的這次見面呢。
須宜四下張望了一眼，果真在一道冰棱子上發現了連接水鏡的靈力。
藍瀾見須臾盯著冰棱看，好奇問道：“師叔，你在看什麽？”
須宜靈機一動，指著那道冰棱子，道：“這根冰棱不簡單，我看是這洞裏最有靈氣的一根了。”
藍瀾奇怪道：“還有這說法？”
“昆侖山嘛，天地靈氣匯聚之地，一切皆有可能嘛。不信你走近去看看，它是不是跟其他冰不一樣。”
藍瀾對須臾同樣信任，雖然還是將信將疑的，卻還是走上前要去仔細看一看這跟神奇的冰棱。
她倒真是發現了那剔透的冰體上有其他冰棱沒有的靈力，雖然只是小小的一點。
“師叔，真的有靈氣！”藍瀾驚喜道。
“你要不伸手摸一摸？”
“這裏的東西，師父不讓隨便碰的。”
“那是我們不能隨便碰，你是他徒弟，他疼你還來不及，就摸一下不會有事的。”
“哦。”藍瀾終於發現這昆侖山的奇妙之處，居然連一根冰棱都能聚集靈氣。
只是她依然記得郁長臨的話，生怕破壞了晴雪洞中的一絲一毫，便是伸手去碰那冰棱子都格外小心，伸著一根指頭，慢慢地靠近那個靈氣點。
指尖觸到冰棱子的一剎那，藍瀾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拽住，硬是拖進了冰棱裏。
天旋地轉後，藍瀾感到自己被摔到了什麽軟軟的東西上，還會動，還是暖的。
眼前這樹眼熟，這樹上那飄飄悠悠的東西看著也眼熟，藍瀾再定睛一看，正是辟天。
“清瘦了不少，辛苦了。”
郁長臨的聲音近在耳邊，那抱住自己的雙臂竟是連用的力道都是藍瀾熟悉的那樣，溫柔中藏著克制。
“師……師父？”藍瀾從郁長臨頸窩裏退開，鼻尖擦過他臉頰時，心跳快得像要從腔子裏蹦出來那樣。
呼吸在這一刻凝滯，藍瀾不可思議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從眉眼到鼻再到唇，無一不是她熟悉和想念的模樣，可偏偏這樣猝不及防地再見，實在是讓她不知所措。
繞在郁長臨頸後的手不禁收攏，藍瀾“身不由己”地往郁長臨面前靠了靠。
那一雙有些濕漉漉的眼眸裏混合著莫名的喜悅和驚訝，烏溜溜地嵌在此時滿是紅霞的臉上，又嬌又憨，煞是俏麗動人。
心頭劇顫，縱使郁長臨修為高深也沒能壓制住這突來的驚喜，活了這六百多歲，竟是頭一回完全將定力拋去了腦後，專心欣賞著眼前嬌俏羞怯的景色。
“師父，你臉紅了？不舒服嗎？我去找須宜師叔幫你看看吧。”
感嘆這丫頭實在不解風情，郁長臨卻下意識一手抓住藍瀾的手，一手仍摟在她腰際，默不作聲地看著她，似是著了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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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瀾在昆侖山修行的日子十分簡單，甚至說得上枯燥。
一天十二個時辰裏，她有一大半的時間都在打坐吐納，融匯山中靈體進入自己體內，身體雖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麽變化，但內息有了明顯的提升，已經能夠看見洞口設下的結界了。
郁長臨依照約定，每十天來一次清雪洞，有時會帶上雲笈或須宜，而且每次必會帶上辟天，讓辟天以劍靈之力直接為藍瀾滋養心劍，兩個月下來，已初有成效。
“你的神仙筋長得不錯，對心劍成形很有幫助。”辟天道，“狗東西在這點上還真是挺費心的。”
藍瀾未置可否，目光落在洞口那道頎長沈默的背影上，心情驀地低落起來。
“到底還要多久才能離開這鬼地方，我都快悶死了。”虞鳶不滿道。
辟天橫了她一眼，道：“狗東西在藍瀾的神仙筋裏灌註了雙倍靈力，加上他們本就元神相通，只要不出岔子，她這心劍養得比一般人快一倍。”
“那師父不會有事嗎？”藍瀾擔心起來。
“他？”辟天神色莫名道，“他不是自以為強得很，裂元術都敢隨便用，多給你點修為靈力，他還在乎？”
藍瀾只以為一切都只是按部就班地進行，卻沒料到郁長臨提前幫自己做了考慮，為了幫她完成心願，拿出了雙倍的修為。
郁長臨此時才信步回來，道：“你也知道我和小瀾兒元神相通，我的不就是她的，她的自然也就是我的。”
這一回，辟天和虞鳶倒是出奇一致地給了郁長臨白眼，道：“不要臉。”
郁長臨往雪床邊一坐，辟天跟虞鳶倒也識趣，這就回避。
藍瀾還盤膝坐著，郁長臨觀察著她，只見她低垂著眼，十根手指絞在一起似是不知應該往哪兒。
他笑了一聲，道：“怎麽開始跟師父生疏了呢？”
藍瀾偏過頭，道：“沒有。”
“哎，以往要是分開這幾天，你一早撲進我懷裏訴苦了，可嘆是從六重天下來之後，你就不跟我親近了。”郁長臨看來委屈又無奈，不時去看藍瀾的反應。
藍瀾從雪床上下來，倉皇解釋道：“人總要長大的嘛，我現在已經是大姑娘了，還開始修行，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樣總粘著師父。”
他知道藍瀾一直在成長，但心裏對他的依賴從小到大都未改變過，他也以為他們之間會一直保持這樣親近的關系，彼此守候。
可不知不覺裏，藍瀾學會了隱瞞心事，甚至可以下意識地控制心念隱藏最深處的想法，這顯然令他感到不安，但此時此刻他沒有辦法打破這樣的僵局。
“好吧，那你在這裏好好修行，我下次再來看你。”
聽出了郁長臨的落寞，藍瀾慌忙拉住正要離開的他。
目光相觸的那一刻，郁長臨清楚地看見了藍瀾眼底依舊未改的對他的不舍，他這才稍稍感到安慰，道：“我得去人界處理點公務，可能會有比較長的一段時間沒辦法過來看你，到時候我讓雲笈和須宜來。”
“十天還不夠嗎？”藍瀾有些急了，更多的是擔心，因為以往郁長臨沒有去人界那麽久的。
“這次的事比較棘手，也比較麻煩。你安心修行，等我回來檢查。”就像是過去每一次留藍瀾在星君府看家一樣，郁長臨說完便帶著辟天離開了清雪洞。
分明是過去兩百年經常會有的情景，這一次，藍瀾卻不像從前那樣安心，連修行的時候都不比之前專註，總是數著日子期盼著郁長臨出現，也總是看著洞外那白皚皚的雪原，生怕錯過了郁長臨到來的身影。
如此熬過了十天，藍瀾終於等來了客人，但來的不是郁長臨而是須宜。
看藍瀾滿面失望的樣子，須宜玩笑道：“小瀾兒你好歹裝一下，表現得這麽直白很打擊人的。”
藍瀾一時羞愧，低下了頭，道：“對不起，師叔。”
須宜笑道：“我就是喜歡小瀾兒你這老實樣，雖然偶爾也會被師兄帶歪，但總還是個好孩子。”
“我不是孩子了。”
她已經兩百歲了，身量已足，也有了自己對整個天地世間的認識，會自己思考，能自己判斷是非，她已經不是孩子了。
見藍瀾說得認真，那神情裏滿是迫切地想要證實這話，須宜一時怔忡，失笑道：“是，小瀾兒長大了。”
意識到自己失禮，藍瀾又低下頭去，因著心裏實在記掛郁長臨，便問道：“師叔，師父他還沒從人界回來？他還要多久才回來？這次公幹怎麽會那麽長時間？他有沒有事？”
須宜耐心聽藍瀾說完這一連串問題，知道：“還沒回來。歸期未知。人……應該沒事。”
“應該？”藍瀾緊張起來，“什麽叫應該？是不是代表他還是遇到危險了？”
須宜招呼藍瀾坐下，道：“危險說不上，只是的確這次情況特殊。畢竟是公務上的事，他不能透露，咱們也不能問，否則被中界天知道了是要降罪的。不過你放心，不會有你想的那麽嚴重，他有分寸的。”
須宜沒告訴藍瀾，郁長臨根本沒離開過星君府，而是一直在修護元神。
旁人都以為，藍瀾提升了修為有助於穩固元神，和郁長臨是共贏的局面。但郁長臨這個裂元的人自己知道，元神的強弱在乎元神本主的修為，裂體宿主的所有元神需求只可能是從本體轉移的。
藍瀾如今修行需要更多的元神靈力，那便是郁長臨從自身分取給她的，等同於郁長臨一個人的元神要養兩把心劍，這種此消彼長的現狀只可能讓郁長臨的情況越來越糟。他這才不得不想辦法修補元神，以免發生意外，影響藍瀾修行。
須宜這次前來，就是安撫藍瀾的。他必須承認，郁長臨到底是最了解藍瀾的人，哪怕他嘴上說著藍瀾與他不比過去親密了，但也知道自己一旦有些異動，最關心自己的還會是藍瀾。
沈默之際，須宜問道：“其實我想不明白，小瀾兒你留在師兄身邊修行不好嗎？為什麽跑來清雪洞？可別說什麽這裏靈氣充盈。你是我看著長大的，真話假話我分得清。告訴師叔，究竟為什麽？”
那些心思哪能讓旁人知道呢，她連郁長臨都沒有告訴。
但藍瀾不會撒謊，便只是低頭，比之前更加沈默。
須臾見問不出結果，也不勉強藍瀾，道：“那我回去了，你好好修行，安心等師兄回來吧。”
然而又十天後，來清雪洞的依然不是郁長臨。
“師叔？”藍瀾不死心地往須宜身後看去，期盼著郁長臨會突然從洞外出現。
然而天地皆白，不見人影。
見藍瀾失落，須宜暗道，郁長臨不光對自己狠，對這口口聲聲的寶貝徒弟也狠。想他幫著郁長臨費了不少功夫總算是暫時解決了元神靈力的事，郁長臨的身子也恢覆得差不多了，可那狗神仙居然又讓他跑腿，還美其名曰能者多勞。
能他郁長臨個鬼頭的者，還不是怕又被藍瀾冷落了無地自處，這會兒肯定又自己偷偷開著水鏡在星君府偷窺他和藍瀾的這次見面呢。
須宜四下張望了一眼，果真在一道冰棱子上發現了連接水鏡的靈力。
藍瀾見須臾盯著冰棱看，好奇問道：“師叔，你在看什麽？”
須宜靈機一動，指著那道冰棱子，道：“這根冰棱不簡單，我看是這洞裏最有靈氣的一根了。”
藍瀾奇怪道：“還有這說法？”
“昆侖山嘛，天地靈氣匯聚之地，一切皆有可能嘛。不信你走近去看看，它是不是跟其他冰不一樣。”
藍瀾對須臾同樣信任，雖然還是將信將疑的，卻還是走上前要去仔細看一看這跟神奇的冰棱。
她倒真是發現了那剔透的冰體上有其他冰棱沒有的靈力，雖然只是小小的一點。
“師叔，真的有靈氣！”藍瀾驚喜道。
“你要不伸手摸一摸？”
“這裏的東西，師父不讓隨便碰的。”
“那是我們不能隨便碰，你是他徒弟，他疼你還來不及，就摸一下不會有事的。”
“哦。”藍瀾終於發現這昆侖山的奇妙之處，居然連一根冰棱都能聚集靈氣。
只是她依然記得郁長臨的話，生怕破壞了晴雪洞中的一絲一毫，便是伸手去碰那冰棱子都格外小心，伸著一根指頭，慢慢地靠近那個靈氣點。
指尖觸到冰棱子的一剎那，藍瀾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拽住，硬是拖進了冰棱裏。
天旋地轉後，藍瀾感到自己被摔到了什麽軟軟的東西上，還會動，還是暖的。
眼前這樹眼熟，這樹上那飄飄悠悠的東西看著也眼熟，藍瀾再定睛一看，正是辟天。
“清瘦了不少，辛苦了。”
郁長臨的聲音近在耳邊，那抱住自己的雙臂竟是連用的力道都是藍瀾熟悉的那樣，溫柔中藏著克制。
“師……師父？”藍瀾從郁長臨頸窩裏退開，鼻尖擦過他臉頰時，心跳快得像要從腔子裏蹦出來那樣。
呼吸在這一刻凝滯，藍瀾不可思議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從眉眼到鼻再到唇，無一不是她熟悉和想念的模樣，可偏偏這樣猝不及防地再見，實在是讓她不知所措。
繞在郁長臨頸後的手不禁收攏，藍瀾“身不由己”地往郁長臨面前靠了靠。
那一雙有些濕漉漉的眼眸裏混合著莫名的喜悅和驚訝，烏溜溜地嵌在此時滿是紅霞的臉上，又嬌又憨，煞是俏麗動人。
心頭劇顫，縱使郁長臨修為高深也沒能壓制住這突來的驚喜，活了這六百多歲，竟是頭一回完全將定力拋去了腦後，專心欣賞著眼前嬌俏羞怯的景色。
“師父，你臉紅了？不舒服嗎？我去找須宜師叔幫你看看吧。”
感嘆這丫頭實在不解風情，郁長臨卻下意識一手抓住藍瀾的手，一手仍摟在她腰際，默不作聲地看著她，似是著了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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