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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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他居然要親自當前鋒，盡管眾人阻攔，他的決定是不會改的，我聳聳肩，裝沒看見眾人投來的求助目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何況這麽大個人了，又不是小石頭，說起這小子，聰明伶俐，嘴巴也甜，連眼界頗高的三個向家老太婆，也被吃的死死的，還正兒八經的說要把他寫進向家族譜。
留了他們繼續商討，我蕩蕩悠悠往屋裏走去，忽然身後響起個沈沈笑意的嗓音：“無水，你又走錯院子了。”
呵，還真是，我吐吐舌回身對著上官連城道：“這裏的院子都差不多。咦，他們怎麽放你走了？”
“我說我擔心你，他們二話不說，就讓我走了。”他灑然一笑，見我面露鄙夷之色，難得認真的解釋道：“我確實想和你好好說說話。”
是要交代後事嗎？因為我是掛名夫人？我摸摸下巴，跟著他一路往回走。
“我想送你走。”他話一出口，我猛的停住了腳步，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的背影，怔怔道：“你說什麽？”
他微微側身，面色在暗影中有些晦暗不清，垂下眼眸：“你不是一直想要離開嗎？”
我悻悻的撓撓頭，隨即重重的點點頭。
他靜默了一會，道：“好，我安排明天一早送你離開。”
“真的？”我驚喜萬分，他出面送我走，向家三個老太婆肯定沒話說。
“那好，你準備準備。”他說完，似乎下定決心般大步離去。
上官的決定不僅讓我想不到，也讓向九合她們始料不及，我還沒走，她們已經圍著我審問起來，搞得我好像被休離下堂一般。
“十嵐，你和上官姑爺怎麽了？他怎麽想要送你走？”三人中，向九味最是激動，大有我不交待清楚她們絕不罷休之勢。
我翻了個白眼，別說我不是向十嵐，就是真的她，也該有想去哪就去哪的自由，見我不答話，向九合一把拉住我收拾包袱的手道：“上官姑爺怎麽待你，我等都看在眼裏，十嵐你也不是鐵石心腸，為什麽不能安心留下。”
我甩開她的手，掃了她們一圈，冷冷回道：“你們想我留下來，有幾分是覺著他是向十嵐的良人，還不是覺得他有問鼎天下，與白家一爭長短的能力。”
猝不及防的發問讓她們都楞住了，向九難轉轉渾濁的眼珠，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向家如今勢弱，上官姑爺確實是我們的希望，但是，十嵐，你才是我們最大的希望。曾經的你雄心勃勃，如果不是十三年前為他人所害，如今豈會落到這般田地。”
向十嵐早死了，你們的希望早沒了，但說了她們也不會信，我懶得理睬，拿了包袱就走，外間羅岐拉長著臉已經在等著我。
阿紫拉了小石頭等在車前，兩眼紅通通，顯然已經是哭過一場，小石頭吃著手指，懵懵懂懂，看到我就喊著娘娘要抱。
我頓時有些邁不開腳步了，胸口悶悶的，抱了小石頭親了又親，給他擦擦長牙流下的口水，放柔了聲道：“無念，聽你爹爹和紫姨的話。”
阿紫已經接受向十嵐就是無水，無水就是向十嵐，哽咽道：“一定要走嗎？”
我點點頭，把小石頭抱了給她，一咬牙，掀簾上車。
上官沒來，我知道他應該已經整裝待發了，他的心在天下，而我的心只有合歡。
天高雲淡，我坐在疾馳的馬車上，半喜半憂，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耳邊傳來漸漸清晰的金戈喊殺聲。
馬車驟然停下，我竄出來一看，天殺的羅岐肯定是惦記著上陣殺敵，居然把我拉到了戰場邊，沖我喊了聲：“你自己走吧。”就從巨石下跳了下去，與人廝殺起來。
我扯了韁繩打算自己走，馬兒兜兜轉轉，不知是聞到血腥氣，還是被震天殺聲給嚇著了，任我又哄又勸就是不肯走。
於是我拿了包袱打算撇了馬走，忽然跟前跳出來兩個西蜀兵士，目露兇光，手持滴血的兵刃，朝我逼來。
“羅岐，你個死混蛋，等我再見了阿紫定讓她休了你這個笨蛋。”我喃喃念著，步步後退，眼瞅著已無路可走，忽的隱隱聽到一陣狼嚎，還有蒼鷹的呼叫。
是狼大？它們莫不是也被這血腥氣吸引來了，可我還來不及高興，那兩人已經朝我撲了過來。
“嘩啦。”半邊衣袖被生生扯了，王八蛋，我反手就給了動手的那個一巴掌：“啪！”
他們楞了楞，許是沒想到戰場裏冒出個女人，還這麽兇悍，趁他倆沒回過神，我撒腿就跑，邊跑邊召喚狼大、狼二，這時候只能靠它們了。
驀地身子一輕，我下意識想驚叫一聲，就聽上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坐穩了。”
風聲嘯嘯，塵沙滾滾，他把我護在身前，策馬疾馳，一路劈殺砍刺，就見血肉橫飛、人仰馬翻。
他的手腿似乎也受了傷，因為護著我，另只手使不太上力，眼看著周遭的西蜀兵如潮水般湧來，我感覺到他的手緊了一緊，散發出無畏攝人的氣勢。
“嗷～～”
來了，我本提著的心瞬間落回原位，再擡頭看了看頭頂越聚越多的蒼鷹，已然是遮天蔽日。
他們戰得正酣，直到這時才發現異常，不知何人最先喊了句：“狼，是狼！”
那尖叫聲裏滿是惶恐和驚嚇，卻迅即被其他聲音淹沒了。
戰場上怎會有狼？！很多人都不以為意，廝殺不停，可下一刻被一匹接著一匹的狼奔跑著撲倒了。
戰馬受到刺激，完全不受控制，連上官的坐騎踏雪都有些焦躁不安起來，我急忙摸摸它的頭，低語安撫幾聲。
“啊，啊！”俯沖下來的蒼鷹，與以往吃死屍不同，反而朝著西蜀兵沒命的叮琢。
之前還死死纏鬥的都顧此失彼，根本分不出心來，趁勢上官連城提韁躍馬，朝著敵方中心而去。
我回頭看看他，見那目光沈定決絕，唇角緊抿，倒也不覺驚慌，再一低頭，狼大、狼二疾奔伴在馬側，頭頂一撮白毛隨風飄蕩。
勢如破竹，廝殺過後，西蜀兵大敗，牧州侯旗下大將幾乎被斬殺殆盡，而狼群蒼鷹的出現更是在兵士中傳的神乎其神，上官連城有神助力，乃天命之人，也在百姓間流傳開來。
看他們圍著上官給他包紮，我百無聊賴，一會瞪瞪羅岐，一會回瞪向九離，經過這次，他應該越發覺得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妖女。
上官的傷不重，都是些皮外傷，不少是他為了擋住刺向我的兵刃硬生生接住的，我晃了晃，從人縫裏偷偷瞅，被他發覺，嘴角微揚，投給我一個安撫的眼神。
“不是我不走，要怪你怪羅岐。”我毫不客氣在他倆間點燃戰火，果不其然，向九離朝他冷哼一聲，說了句：“跟我來。”便帶了他出去問罪去了。
我幸災樂禍，哼，誤了我的事，差點讓我送命，要不是不想讓阿紫當寡婦，哪會這麽便宜你。
“無水。”當眾人離去，他出聲喚道。
我嗯了聲轉頭看去，但見他手、腿包紮得嚴嚴實實，整個人活像個白包子，忍不住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上官不以為忤，搖搖頭，勾起唇角，緩緩道：“無水，你過來。”
我擦擦笑出來的眼淚，湊過去細細打量，遏制不住的笑道：“你知道嗎，無念最喜歡的就是包子，就是你。哈哈哈哈哈。”
驀的他拉住我的手，定定道：“那你喜歡嗎？”
我一怔，以為他說的是包子，也點點頭，笑道：“當然喜歡了。”
“那你別走了，好嗎？”清雋的面容絲毫不見倦怠，他眸光閃閃，望著我道。
喜歡包子和走不走有關系嗎，我虛應了聲：“等你好了再說吧。”
“我以為我可以瀟灑的讓你走，卻發現不光無念離不開你，我也一樣。”
啊，我呆楞住了，正在這時，向九離急急走了進來，目光落在我們拉在一起的手上，毫不掩飾的皺了皺眉，對上官說道：“六爺，牧州候送來口信，邀您一聚。”
上官並未松手，看了看我，垂下眼，斂去一閃而過的覆雜神色，淡淡道：“聚就不用了，念在父子一場，給他一天，明日辰時他若不出降，我們就攻城。”
讚同的點點頭，向九離又看了眼我們相握的手，哼了哼，轉身離去。
我抽出手，不解道：“牧州侯不是你爹嗎？”
眸中劃過一抹銳痛，他面不改色，也不隱瞞，直言道：“自我知道他把我生母當禮物送給雍帝，他就不是我父侯了。”
啊，見我面露驚色，他繼續道：“我生母月氏名舒儀，據說容貌姝麗，能歌善舞，深的我父侯喜愛，生下我不久，雍帝巡獵，路過牧州，在父侯設的夜宴時看中了她，被他毫不猶豫送給了雍帝，至此再也沒人見過她。”
原來如此，所以當日他才會依了假冒的白眠雨，只為了能從她嘴裏知道母親的去向。
事後我悄悄問了向九合，才知道歷代以來，白家搜集了天下消息，幾乎沒什麽是他們不掌握的。
一天後，牧州侯送來降書，大開城門。自此黃河以南已盡歸上官連城，與景帝隔江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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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要親自當前鋒，盡管眾人阻攔，他的決定是不會改的，我聳聳肩，裝沒看見眾人投來的求助目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何況這麽大個人了，又不是小石頭，說起這小子，聰明伶俐，嘴巴也甜，連眼界頗高的三個向家老太婆，也被吃的死死的，還正兒八經的說要把他寫進向家族譜。
留了他們繼續商討，我蕩蕩悠悠往屋裏走去，忽然身後響起個沈沈笑意的嗓音：“無水，你又走錯院子了。”
呵，還真是，我吐吐舌回身對著上官連城道：“這裏的院子都差不多。咦，他們怎麽放你走了？”
“我說我擔心你，他們二話不說，就讓我走了。”他灑然一笑，見我面露鄙夷之色，難得認真的解釋道：“我確實想和你好好說說話。”
是要交代後事嗎？因為我是掛名夫人？我摸摸下巴，跟著他一路往回走。
“我想送你走。”他話一出口，我猛的停住了腳步，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的背影，怔怔道：“你說什麽？”
他微微側身，面色在暗影中有些晦暗不清，垂下眼眸：“你不是一直想要離開嗎？”
我悻悻的撓撓頭，隨即重重的點點頭。
他靜默了一會，道：“好，我安排明天一早送你離開。”
“真的？”我驚喜萬分，他出面送我走，向家三個老太婆肯定沒話說。
“那好，你準備準備。”他說完，似乎下定決心般大步離去。
上官的決定不僅讓我想不到，也讓向九合她們始料不及，我還沒走，她們已經圍著我審問起來，搞得我好像被休離下堂一般。
“十嵐，你和上官姑爺怎麽了？他怎麽想要送你走？”三人中，向九味最是激動，大有我不交待清楚她們絕不罷休之勢。
我翻了個白眼，別說我不是向十嵐，就是真的她，也該有想去哪就去哪的自由，見我不答話，向九合一把拉住我收拾包袱的手道：“上官姑爺怎麽待你，我等都看在眼裏，十嵐你也不是鐵石心腸，為什麽不能安心留下。”
我甩開她的手，掃了她們一圈，冷冷回道：“你們想我留下來，有幾分是覺著他是向十嵐的良人，還不是覺得他有問鼎天下，與白家一爭長短的能力。”
猝不及防的發問讓她們都楞住了，向九難轉轉渾濁的眼珠，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向家如今勢弱，上官姑爺確實是我們的希望，但是，十嵐，你才是我們最大的希望。曾經的你雄心勃勃，如果不是十三年前為他人所害，如今豈會落到這般田地。”
向十嵐早死了，你們的希望早沒了，但說了她們也不會信，我懶得理睬，拿了包袱就走，外間羅岐拉長著臉已經在等著我。
阿紫拉了小石頭等在車前，兩眼紅通通，顯然已經是哭過一場，小石頭吃著手指，懵懵懂懂，看到我就喊著娘娘要抱。
我頓時有些邁不開腳步了，胸口悶悶的，抱了小石頭親了又親，給他擦擦長牙流下的口水，放柔了聲道：“無念，聽你爹爹和紫姨的話。”
阿紫已經接受向十嵐就是無水，無水就是向十嵐，哽咽道：“一定要走嗎？”
我點點頭，把小石頭抱了給她，一咬牙，掀簾上車。
上官沒來，我知道他應該已經整裝待發了，他的心在天下，而我的心只有合歡。
天高雲淡，我坐在疾馳的馬車上，半喜半憂，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耳邊傳來漸漸清晰的金戈喊殺聲。
馬車驟然停下，我竄出來一看，天殺的羅岐肯定是惦記著上陣殺敵，居然把我拉到了戰場邊，沖我喊了聲：“你自己走吧。”就從巨石下跳了下去，與人廝殺起來。
我扯了韁繩打算自己走，馬兒兜兜轉轉，不知是聞到血腥氣，還是被震天殺聲給嚇著了，任我又哄又勸就是不肯走。
於是我拿了包袱打算撇了馬走，忽然跟前跳出來兩個西蜀兵士，目露兇光，手持滴血的兵刃，朝我逼來。
“羅岐，你個死混蛋，等我再見了阿紫定讓她休了你這個笨蛋。”我喃喃念著，步步後退，眼瞅著已無路可走，忽的隱隱聽到一陣狼嚎，還有蒼鷹的呼叫。
是狼大？它們莫不是也被這血腥氣吸引來了，可我還來不及高興，那兩人已經朝我撲了過來。
“嘩啦。”半邊衣袖被生生扯了，王八蛋，我反手就給了動手的那個一巴掌：“啪！”
他們楞了楞，許是沒想到戰場裏冒出個女人，還這麽兇悍，趁他倆沒回過神，我撒腿就跑，邊跑邊召喚狼大、狼二，這時候只能靠它們了。
驀地身子一輕，我下意識想驚叫一聲，就聽上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坐穩了。”
風聲嘯嘯，塵沙滾滾，他把我護在身前，策馬疾馳，一路劈殺砍刺，就見血肉橫飛、人仰馬翻。
他的手腿似乎也受了傷，因為護著我，另只手使不太上力，眼看著周遭的西蜀兵如潮水般湧來，我感覺到他的手緊了一緊，散發出無畏攝人的氣勢。
“嗷～～”
來了，我本提著的心瞬間落回原位，再擡頭看了看頭頂越聚越多的蒼鷹，已然是遮天蔽日。
他們戰得正酣，直到這時才發現異常，不知何人最先喊了句：“狼，是狼！”
那尖叫聲裏滿是惶恐和驚嚇，卻迅即被其他聲音淹沒了。
戰場上怎會有狼？！很多人都不以為意，廝殺不停，可下一刻被一匹接著一匹的狼奔跑著撲倒了。
戰馬受到刺激，完全不受控制，連上官的坐騎踏雪都有些焦躁不安起來，我急忙摸摸它的頭，低語安撫幾聲。
“啊，啊！”俯沖下來的蒼鷹，與以往吃死屍不同，反而朝著西蜀兵沒命的叮琢。
之前還死死纏鬥的都顧此失彼，根本分不出心來，趁勢上官連城提韁躍馬，朝著敵方中心而去。
我回頭看看他，見那目光沈定決絕，唇角緊抿，倒也不覺驚慌，再一低頭，狼大、狼二疾奔伴在馬側，頭頂一撮白毛隨風飄蕩。
勢如破竹，廝殺過後，西蜀兵大敗，牧州侯旗下大將幾乎被斬殺殆盡，而狼群蒼鷹的出現更是在兵士中傳的神乎其神，上官連城有神助力，乃天命之人，也在百姓間流傳開來。
看他們圍著上官給他包紮，我百無聊賴，一會瞪瞪羅岐，一會回瞪向九離，經過這次，他應該越發覺得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妖女。
上官的傷不重，都是些皮外傷，不少是他為了擋住刺向我的兵刃硬生生接住的，我晃了晃，從人縫裏偷偷瞅，被他發覺，嘴角微揚，投給我一個安撫的眼神。
“不是我不走，要怪你怪羅岐。”我毫不客氣在他倆間點燃戰火，果不其然，向九離朝他冷哼一聲，說了句：“跟我來。”便帶了他出去問罪去了。
我幸災樂禍，哼，誤了我的事，差點讓我送命，要不是不想讓阿紫當寡婦，哪會這麽便宜你。
“無水。”當眾人離去，他出聲喚道。
我嗯了聲轉頭看去，但見他手、腿包紮得嚴嚴實實，整個人活像個白包子，忍不住捧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上官不以為忤，搖搖頭，勾起唇角，緩緩道：“無水，你過來。”
我擦擦笑出來的眼淚，湊過去細細打量，遏制不住的笑道：“你知道嗎，無念最喜歡的就是包子，就是你。哈哈哈哈哈。”
驀的他拉住我的手，定定道：“那你喜歡嗎？”
我一怔，以為他說的是包子，也點點頭，笑道：“當然喜歡了。”
“那你別走了，好嗎？”清雋的面容絲毫不見倦怠，他眸光閃閃，望著我道。
喜歡包子和走不走有關系嗎，我虛應了聲：“等你好了再說吧。”
“我以為我可以瀟灑的讓你走，卻發現不光無念離不開你，我也一樣。”
啊，我呆楞住了，正在這時，向九離急急走了進來，目光落在我們拉在一起的手上，毫不掩飾的皺了皺眉，對上官說道：“六爺，牧州候送來口信，邀您一聚。”
上官並未松手，看了看我，垂下眼，斂去一閃而過的覆雜神色，淡淡道：“聚就不用了，念在父子一場，給他一天，明日辰時他若不出降，我們就攻城。”
讚同的點點頭，向九離又看了眼我們相握的手，哼了哼，轉身離去。
我抽出手，不解道：“牧州侯不是你爹嗎？”
眸中劃過一抹銳痛，他面不改色，也不隱瞞，直言道：“自我知道他把我生母當禮物送給雍帝，他就不是我父侯了。”
啊，見我面露驚色，他繼續道：“我生母月氏名舒儀，據說容貌姝麗，能歌善舞，深的我父侯喜愛，生下我不久，雍帝巡獵，路過牧州，在父侯設的夜宴時看中了她，被他毫不猶豫送給了雍帝，至此再也沒人見過她。”
原來如此，所以當日他才會依了假冒的白眠雨，只為了能從她嘴裏知道母親的去向。
事後我悄悄問了向九合，才知道歷代以來，白家搜集了天下消息，幾乎沒什麽是他們不掌握的。
一天後，牧州侯送來降書，大開城門。自此黃河以南已盡歸上官連城，與景帝隔江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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