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上天了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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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七截停了顧塵鋒。
“怎麽樣了?”
“麻煩不斷。”顧小七心中嘆氣,這回顧家可算是遇上大麻煩了。
“從開鎮救回來的那二十個護衛,已經全部陷入了暈迷。醫不好變成半屍人就算了,但麻煩的是和這一批接觸過的人正常人,也有了傳染的癥狀。”
“我們一路上接觸了這麽多類型的活死人,並沒有被傳染的現象。”顧塵鋒眉頭緊皺,有些不解。身上的冷氣無形中有些加重。
一路上的殺的活死人多了,最先迷霧林的那一批會爆炸,伏牛山上也隱藏了一批,不過那一批似乎是草藥煉制的。蜂巢地下的那一批,不會暴炸,但按安未楚的說法,這批人很可能是從饑荒中死去的一批,被人提煉成的。
這些人雖然恐怖,但還是有弱點,殺得死,也不會傳染。這也是他們不太擔心的原因。不解的是,這幾批人,看似一樣,但本質上還是有區別的。到底是什麽原因?
“把這批人全部隔離,和他們有過接觸的全部一起。找一處安全之地,全部轉移。”顧塵鋒眼眸暗了下去,沈聲道。
“這個小七已經按排好了。可是有一個問題。少爺,有沒有可能,這一批人是故意讓楚姑娘救走的?”顧小七垂著頭,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質疑道。他們這幾天是踏著死人的屍體過來的,都沒有被傳染,為什麽偏偏是他們救走的這一批出事了?
顧塵鋒的額頭擰成了川字:“查到背後的人了嘛?”
“暗閣的人全部動了起來,但是線索到李丞相身上就斷了。小七懷疑對方一定懂楚姑娘身上的東西。”
暗閣的高手全部出動了,但只要接觸到對方的領地,人就會莫名其妙的被發現了。這樣的情況,讓顧小七想起了砂石村蜂巢迷宮裏,安未楚全屏監控指揮的情景。
安未楚的聲音從通迅器裏傳來,詳細的指揮整一批人的行動步驟。當時覺得是一場及時雨,現在想起來,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那種被人監控的感覺,給人一種無處可逃的心驚。
“這個我來想辦法。”顧塵鋒很不想讓安未楚參與進來。她的身份太過特殊。但是偏偏只有她會。
“砂石村和周邊被淹埋的村莊,一共給安辰希送了多少銀兩?”顧塵鋒又問。
飛龍峰坍塌加上沒日沒夜的大雨,附近的居民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而衣食住問題,卻是個難題。當日安辰希連夜趕回中都,並親自派發了災糧和日常用品,送過砂石村。因為安未楚的自責,顧塵鋒也給那裏的人捐了不少錢財。
退開這件事件不說。今年的洪災比往年竟然提前了一個月。雖然朝庭一直在準備,但是存糧確實不多。中鼎的各大世家,表面上支持朝庭的震災。但是年年災害,資本家的那點良心早就磨光了。
這幾年下來,中鼎的幾大有錢世家,都捂緊了自己的口袋。震災幾乎都是做的表面文章。朝庭當然也知道,但這也沒辦法,大家都心知肚明。
“回少爺,這個數。”顧小七比了比手勢,隨後搖頭。
“少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顧家家業雖大,但年年上繳朝庭的錢財和私下震災的款項,數量龐大。再這樣下去,只會吃力不討好。”
顧小七說得隱晦。顧家每年好心捐出去的災款,現在成了別人眼中的理所當然。這樣還不算,有些勢力還起了吞並顧家的想法。
吃力不討好不說,還給自己招災。
179 一次相七個
顧塵鋒沈默。年年都如此,這真的正常嘛?但誰有能力在背後制造這麽大的陰謀?
那一次在砂石村上空,他看到了那一片地域的整體地勢。一圈一圈像一滴水註入水面裏的圓形波浪,以中都為中心,朝四周蕩漾開來。
總覺得中鼎的地勢太過於奇怪,不正常。山脈、洪溝、渠道、砂石像一個巨大的面紗蓋住了這片大地下的隱藏的陰暗面。
“這些不要在她面前提。”顧塵鋒沈聲叮囑。
“如果手上的現銀不夠,估量一下,賣掉一些經營不好的產業。”
“少爺,這麽大的事是否要和那幫人商量?”顧小七急了,賣掉部分產業雖小,但被有心人傳成破產,自家少爺的家主之位就很難說了。
“先這麽辦,後面的事,我會親自和顧老爺子商量。”
“少爺,楚姑娘醒了嘛?”顧小七見自家少爺現在的臉色似乎比前幾天軟了一些,猜測是安未楚醒了。
“嗯,派人照顧好她。”
說到這,果然顧塵鋒臉上的線條,柔和了不少。
顧塵鋒說完很快出顧府,顧小七盯著自家少爺的背影,心情覆雜的搖了搖頭。轉身朝顧老爺子的庭院而去。
……
安未楚在空間裏,大量制作了可根據環境色隱形的小蜜蜂移動監控器。並再一次打開了那一塊芯片。她不知道以她現在的精神力能推動時間軸上的刻度到了一個什麽程度。
不過她很想知道機甲到底是在未來的哪個時間出現的。這樣多少可以推算出糖豆和炎緒的事件。
所有的事件,她都沒辦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似乎是因為大腦中鎖住的部分還沒有打開。
但是她也發現了規律。每一次動用精神力,就會沖擊一次腦域。時間軸上的刻度又會更一步。
這次的時間軸推進了很多,腦中的知識點已經出現了半機械人。但離糖豆的水平還是差一截。
安未楚抹了一把臉。她一直以來都突略了一個問題。黑色芯片的時間軸在推進的同時,她大腦的知識也在解封。竟然是一個同步現象,這是一個什麽道理?
安未楚沒敢往深處想。起身拿著那一批監控器出了空間。這時已經半晚。顧塵鋒還沒有回來。她心情稍稍有些失落。這時小丫頭,把飯菜送進屋,打斷了她的心緒。
小丫頭將菜飯一一擺放好後,沒有過多的言語,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顧塵鋒還沒回來嘛?”
“姑娘,少爺這幾天比較忙,很少回府。”
“哦,那顧小七呢?”
“顧總管,被顧老爺子叫去辦事了。”
“這樣呀。”安未楚臉上一陣失望,心裏空得慌,卻沒再問什麽。
吃了飯直接躺床上,思考人生。很快入夜,安未楚趁著夜色,把手中的小蜜蜂全部放飛後,再一次進入了空間。
顧塵鋒一夜未歸,安未楚也在空間忙了一夜,早晨四點多才出來小休一下。
可是才瞇了會。小丫寰推門進來送水。安未楚皺了一下眉,現在才幾點。天才朦朦亮,估摸早上六點鐘。而且進房間怎麽不敲門?她很不習慣這種有外人入侵到她生活的感覺。
“放哪裏,你去忙你的吧。”安未楚朝丫鬟擺手,示意她出去。
“姑娘,今天要不要到處走動一下?”小丫頭腳步即將邁出門坎時,突然回頭問了一句。
“走動?”安未楚眉眼上揚,這丫頭一直對她有些莫名的敵意,怎麽突然好心起來了。
“小菊見姑娘,昨日一整天都呆在房間內,怕姑娘悶壞了。”小丫頭微微低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好呀!”安未楚嘴角上揚,附和道。
“那等姑娘用餐會,小菊帶姑娘在府上逛一逛。”小丫頭似乎很高興連忙點頭。
“我到處走,頭發是不是要打理一下?”安未楚無辜的小眼睛看著小菊。在人家地盤上走動,頭發亂七八糟的確實不太禮貌。
“那我幫姑娘把頭發挽起來吧?”
“嗯。”安未楚覺得無所謂。她的頭發被剪成了中短發,有些卷,放在現代,往頭上噴點發膠,妥妥的潮流。在這裏,太零亂。
安未楚身上還是穿著昨天的那一身長錦衣,坐在銅鏡前任小菊綰發。眼睛半嗑著,一副睡不醒的模樣。
小菊在安未楚身後看不到的地方,眼裏帶上鮮明厭惡之感。
半晌後,小菊的聲音響起:“姑娘,好了。”
安未楚睜開眼睛,漫不經心的打量著鏡中的自己。小菊幫她挽的是雙螺髻。
安未楚電子眼一掃,這種發髻的資料很快在腦中出現。
雙螺髻是明代比較流行的一種發髻,其狀類似於春秋戰國時期的螺髻。時稱“把子”,是江南女子偏愛的一種簡便大方的發式。但卻是丫環梳理此髻者較多。其髻式豐富、多變,比流行於民間女子。這是在說她是民女,外加丫頭命?
“挽得挺好。”安未楚樂呵呵的誇了一句。可真特麽的醜,挽起的頭發,顯得她的臉面線條很生硬。再加上她的身高,怎麽看怎麽別扭。
“姑娘喜歡就好。”小菊不動生色的應了。
“呵呵…”
飯後,小菊果然積極的拉著安未楚逛院子。安未楚興趣缺缺的跟在身後。其實顧宅她早就從小蜜蜂監控裏看了個大概。
顧宅很大,分有幾處庭院。她現在住的這個小院離主院挺遠的。她現在住的小院叫清菊院。不知道是不是前主人喜歡的是菊花的原因。名字挺高雅?
顧塵鋒最近好像在肯定她就是原來住在這裏的人。她卻挺排斥原身的記憶,但是之前卻忽略了一個問題,原身是長公主不是住在皇宮嘛?怎麽就和顧塵鋒有十年的相處記憶了?
安未楚腦子亂七八糟的想著一些問題。但很快註意到了小菊的帶的路有些問題。
“不是說隨便逛一下嘛,怎麽走這麽遠?”
“姑娘,前方的庭院裏可以欣賞到海棠,要不要去看一下?”帶路的小菊突然停住了腳步,指了指前方的花閣。
花閣是顧府種植各種花卉供顧家人閑時,賞花休閑的地方。
“啊,好吧。去看看。”神游太虛的安未楚後知後覺的應了一聲。
安未楚腳步剛跨入庭院,就聽到裏面傳來了說話聲,腳步頓了一下,瞟了一眼小菊。小菊慌忙低下頭。
“裏面有人,我們下次再來吧。”
安未楚心裏嘆了一口氣,轉頭就想往回走。一小丫頭,心眼真多。
“哎,姑娘來都來了。我們就進去看一眼吧。”小菊擋到了安未楚身前,勸說道。
“外面是什麽人?”
花閣裏傳來了一婉轉悠揚的女聲,聽聲音是位婦人。
“回夫人,是奴婢小菊。”
聽到裏面傳來的聲音,小菊趕忙福身回答。
“小菊,何事在那裏?”
“回夫人,奴婢帶楚姑娘到處走走。”
“哪來的楚姑娘?”婦人聲音略帶質疑。
“回夫人,是少爺從外面帶回來的楚姑娘。”
“哦,少爺什麽帶過人回府了?讓她進來。”顧夫人在花閣庭內,眉頭皺了起來。自家兒子什麽時候開巧了,竟然自己帶姑娘家回府了。
“姑娘,夫人叫你進去。”小菊一臉得意。
安未楚就這麽定定的看著小菊,最後冷笑一聲:“你叫小菊?”
“回姑娘,我是叫小菊。”
“以後離我遠點。”安未楚嗤的一聲,跨步朝裏面走去。
小菊臉色刷的一下難看起來,沒想到安未楚會這麽不給她面子。不就是一個下人嘛,竟然一入府就入住清菊院。真以為自己是少夫人嘛?
安未楚在自己的小院住了兩天,以清靜的程度,推算顧塵鋒把帶她回府並沒有告訴其它人。不然,顧家大爺將一個女人帶回府,不可能沒人好奇。
安未楚不知道顧塵鋒想以什麽身份把她安置在府內。她沒問,是因為自己完全沒有想和顧家其它人打交道的想法。她和顧塵鋒這段感情,她也沒想明白,會不會有結果。
畢竟相愛容易相處太難,她自認脾氣不好,也受不了氣呢。
安未楚穿過海棠花,發現後方的冷亭裏不只是一個人,而是很多個。一群如花似玉的少女,圍坐亭內。桌上放著琴、棋、書、畫和各式糕點。這是在聚會?
一群人都扭頭朝她看了過來。
安未楚內心大翻白眼,這些人靜悄悄的在幹嘛?
安未楚大概掃了一眼,小菊口中的夫人,應該是正中位的那位婦人。一身淡綠長裙,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櫻唇不點而赤,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如果不是從裝扮上看,完全看不出實際年齡。
她不會是顧塵鋒的親娘吧?不過顧塵鋒到底有幾個娘呢?他的家裏的事,她似乎從來沒問過。
“夫人。”安未楚有樣學樣的福了福身子,然後站立著不動,並半低著頭。
“你是…”顧夫人擡了擡眸,一臉平靜的問道。
“回夫人,我是…”
“是你!”人群中,一尖銳女聲,一聲驚呼。
安未楚隨聲看去,心裏罵了一句:臥了個大操,竟然還有熟人。
柳靜柔!
出宮當日在繡緣閣幫吵架那位。
麻麻,世界真特麽小呀。
柳靜柔身上的衣服正是當日繡緣閣繡的那一件。衣服上的那兩只古紋雙蝶雲形,金燦燦很引人註意。
“你怎麽在這裏?還一身這樣的打扮?”柳靜柔刷的一下站了起來,手指指著安未楚上下掃著。看頭飾是丫頭的裝扮,這身上的衣服怎麽都是價值不菲。
“靜柔,你認識她?”顧夫人朝柳靜柔看去。
“姑姑,她就是一騙子。我就著了她的道。”
“怎麽說?”
“靜柔做的這件衣服,缺少金絲線,結果這丫頭仗著我不懂行,把靜柔身上的錢財全部騙了去。姑姑,你不信你問她。”柳靜柔扭著手帕,跺著腳,憤憤的看著瞪著她。
“柳姑娘,你這話說得太不中聽了。你願買,我願賣,何來欺騙之說?”安未楚無語的攤了攤手。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顧夫人打量安未楚。
“回夫人,我叫未楚。”
“你是哪裏人士,家住哪裏?家中有何人?”顧夫人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漫不過心的問道。
“我四海為家,說不上哪裏人。我現在一個人。”
“你是孤兒?”
“不是。”
安未楚打太極的回答,讓顧夫人直皺眉。好一個有心機的丫頭。
“你和塵鋒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安未楚咬著這句話反問自己,他倆到底什麽關系呢?她也不知道呀。上下級關系?還是男女朋友?不過這個世界沒有男女朋友之說。
情人?炮友?安未楚心中苦笑。
“未楚在顧塵鋒手下做事。”安未楚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大膽,你竟然直接顧大少的名字。顧少爺的名字也是你們這些下人叫的嘛?”柳靜柔嬌斥一聲。
安未楚直了直身體,沒有接話,直接無視。
“楚姑娘在塵鋒手下做些什麽事?為何從來沒聽說過?”
“夫人,這屬於機密,未楚無可奉告。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下去了。”安未楚含首,語氣不卑不亢。
“等一等。”
“夫人。”安未楚停住腳步應了聲,等她的後話。
“哎…”顧夫人卻長嘆一聲道:
“塵鋒,今年雙十有四,一直未有心儀的女子。與他同齡的,兒子都可以上私孰了。我這個當母親,為他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你在他身邊做事,可知道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夫人的意思是讓未楚問顧大少爺喜歡什麽樣的女人?”安未楚嘴角勾起幾分玩味的笑。
“你若直接問他,他肯定會生氣。你看在場的幾位大家閨秀,有沒有他喜歡的類型。”顧夫人擡手指了指在座的幾位低頭一臉嬌羞的女子。
安未楚眨了眨眼,還以為真是在賞花呢,原來是給顧塵鋒按排媳婦的。一二三四五六七,一次還按排七個。
顧塵鋒,你夠可以呀。是不是想一夜七次。
安未楚突然笑了,陰測測的笑了。
“顧夫人,您稍等。未楚現在就幫你去問,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答案。”安未楚心裏堵著一口氣,扭身就朝外走。
“站住!哪來的野丫頭,真沒規矩。這就是你和夫人說話的態度?別以為你在顧少爺手下做事,就可以對夫人不敬。”柳靜柔一臉氣憤的指著安未楚。
180 你可真是好樣的
“好了。你們都不用吵了。一個個都這樣沒規矩。如何能勝任顧家少夫人之位。”顧夫人目光變成十分犀利,嘴裏指責著柳靜柔,卻漫不經心的轉頭地看向安未楚。
“姑姑,靜柔一時氣憤看不過去,才…”柳靜柔撒嬌,嘟了嘟嘴。
“行了。”顧夫人拍了拍柳靜柔的手:“你這丫頭一向心直口快。一會鋒兒來了,千萬不可如此。”
“顧夫人,我先下去了。”安未楚突然心裏那股氣無聲無息的消散了。
顧夫人不就是拐彎抹角的提醒她,無門無戶的人,不要肖想顧少夫人的位置嘛。以前一直心裏有這個梗。試問一個現代女子對古代人的三妻四妾有什麽想法?
這種事發生在顧塵鋒身上,她又會做出什麽樣的舉動。現在想想,鴻溝就是鴻溝,現在不用再想誰跨越的問題了。
她和顧塵鋒也許真的是一聲嘆息了,安未楚心裏有些不快。
顧夫人冷眼看著安未楚的背影,一聲冷哼。她從進院就開始不動聲色的估測安未楚。
安未楚回話敢跟她打馬虎眼,態度其極敷衍。猜了個七八分,想必是因為受到了顧塵鋒的寵愛,恃驕而寵。兒子開竅是件好事,但少夫人這個位就由不他胡來了。
恃驕而寵的丫頭,現在就是要給她打打預防針,不要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如顧塵鋒真有點喜歡她,留做通房丫頭,也未常不可。但顧家少夫人之位,如不是如此輕浮的人能做的。
顧夫人不知道,今日的側聽旁推的提醒,讓自家兒子追妻之路遙遙無期。
安未楚前腳剛出了花閣,顧塵鋒右腳就踏了進去。
“母親,找我來所謂何事?”顧塵鋒冷著一張臉。
顧塵鋒踏進花閣有著和安未楚一樣的沖動,只想調頭就走。但是眼尖的顧母無時無刻的盯著大門,生怕顧塵鋒走了過去。
“鋒兒,這麽久沒有回家,一回來也不知道來看娘親,像話嘛?”顧夫人佯裝生氣的斥了一句。
“到底什麽事,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顧塵鋒站在亭外,掃視一圈,就明白了自家娘親打的什麽主意。心裏更加不耐煩了。
“小菊你怎麽在這?”顧塵鋒心裏咯噔一跳。剛剛進來除了正眼看了顧母,其他人沒放在眼裏,自然沒註意到角落的小菊。
“表…表哥。”柳靜柔微微顫顫的站了起來,面對顧塵鋒不怒自威的強大又冰冷氣場,有些膽怯。
顧塵鋒餘光都奉欠給柳靜柔。
“問你話呢,你怎麽在這裏?”顧塵鋒本就是一身生人勿近的氣場,這一聲帶著怒氣的質問直接把小菊嚇跪下了。其它請來的大家閨秀,臉上刷的一下全白了。
這個男人真的好可怕。身材異於常人的高大,給人致命的壓迫感。發起怒起來,臉上的那道疤猙獰時如閻王爺勾魂。
“鋒兒!”顧母憤怒的站起了身:“你這脾氣是對為娘發嘛?真是長本事了。”
顧塵鋒絲毫不理會顧母,鋒利的眼睛盯著小菊。
“奴…奴婢是和楚姑娘一起來的。”
“她人呢?”
“顧塵鋒!我正在和你說話!”
顧塵鋒心裏一跳,沒等小菊回話。一個閃身就消失在花閣,朝清菊院沖。
而安未楚這一邊,心裏堵著一些事,半通不通的想著,心裏卻莫名的失落和愁暢。沿著小道一直神游的往前走,見彎就拐,見路就走。很快發現自己迷路了。
回神之時,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了。這裏非常幽靜,讓安未楚雜亂的心,平靜了一些。不遠處設有一處閣樓。好奇心起的安未楚朝閣樓走了進去。
環顧閣樓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致的刻著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著古色古香又莊重的感覺。
靠近窗邊,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臺上擱著幾只毛筆,宣紙上是畫的是一副山水畫。
畫上優美逶迤的山嶺,蜿蜒盤旋,猶如一條正在酣睡的巨龍。俯瞰足下,白雲彌漫,環觀群峰,雲霧繚繞,一個個山頂探出雲霧處,似朵朵芙蓉出水。
安未楚在畫前駐足許久。
“姑娘,對老夫的畫,可有什麽見解?”一道蒼老有力的聲音從安未楚身體響起。
安未楚嚇了一跳,連忙擡頭,一位老人從閣樓的另一處走了出來。四方的臉,頭上黑白摻半的青絲挽在腦後,老者雖然沒有白胡掛頷,卻有那種鶴發童顏的相貌。
“老人家。”安未楚朝老頭半鞠了個躬。
“丫頭,方才見你見盯這畫如此出神。你覺得如何?”顧老爺子面帶微笑,一臉慈祥。
“額…”安未楚尷尬的笑了笑。
“老人家,其實小輩不太懂畫。”
“哎,丫頭但說無防。”顧老爺子捋了捋並不存在的白胡。
“畫得很好。”呵呵,我真的是外行。
“哎…”顧老爺子擺手,似乎不滿安未楚的敷衍。
“墨筆丹青,如行雲流水繞素箋,展瀚海崇山依舊顏,一個字好。”安未楚腦袋轉了轉,把腦中形容畫的好詞搜了搜。
“哈哈哈…”顧老爺子開懷大笑,指著安未楚笑道:“你這小丫頭,就會敷衍老夫。”
“……”安未楚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傻笑。
顧老爺子移開上方的宣紙,執筆又開始在空白宣紙上畫畫。安未楚很識相的移到一邊站立著。
這次顧老爺子,畫的是竹子。寥寥幾筆把竹子的神韻勾勒出來。連安未楚不懂畫的人都覺得好。
“老人家,你喜歡竹子?”
“嗯,閑時隨便畫畫。小丫頭,你為何在此?”
“我呀…我剛入府做事,結果走著走著迷路了。”安未楚撓了撓頭,一臉的不好意思。
“哦,丫頭在何人手下做事?”顧老爺筆下動作不停,問得漫不經心。
“在顧總管手下做事。”安未楚笑道。
“哦?看你這一身不太像呀。”
“哦,我這體形,一時沒有合適的下人裝,顧總管就隨便找了件。”安未楚臉不紅心不跳的鬼扯。
顧老爺子心中好笑,這丫頭應該還不知道她身穿這一身衣服雖然素雅,但卻是由上等的彩色絲線制成。府上只有女主人才會穿如此好的布料。
“老人家,你這副畫,畫的是哪裏的呀,這地形,這山脈,怎麽有點眼熟?”鬼扯的安未楚感覺自己的鬼話就要被接穿,直忙把話題叉到了剛剛的畫上。
“這是中鼎的比較有特點的山脈,怎麽小丫頭你也曾經游歷過?”
“中鼎?老人家,你說這是中鼎?”安未楚有些詫異,再一次看了一下畫中還描的山脈。
“這一座聳入雲宵的,不會是飛龍峰吧?”
“好眼力。”
“但是飛龍峰附近的地勢不是這樣的呀。”安未楚指著圖上的山脈不解道。
“老人家,你畫的是憑自己想像的嘛?”
“哎…丫頭,你不知道了吧。”顧老爺子放下筆,走到安未楚前拿起了畫。
“這其實是我模仿的一幅古畫,據說那幅畫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幾百年的中鼎地勢其實不是這樣的。有山有水,合適人生活居住。只是不知道從什麽開始,災害越來越多了。”
顧老爺子拿起畫,搖頭輕嘆了一聲。
“這樣呀…”安未楚輕點頭,若有所思。
“現在飛龍峰又發生了自然災害,以後這畫上的內容,就更加變得面目全非了。”顧老爺子感慨道。
安未楚:“……”
山是她炸的,她想過安辰希幾人肯定對外壓下了消息。而且不止如此,一路上發生的事,似乎中都的人都不太了解。應該是全部壓下來了。
這樣也好,可以暫時壓制了民眾的恐慌。但是源頭沒有找到,就怕更大的陰謀在某一天破土而出。
“老人家,我先走了。”安未楚習慣性的站直了身體,行了禮,打算回去。昨天飛出去的監控,這個時間,應該可以差不多到位了。顧塵鋒沒和她細說的東西,她只能憑自己手段了解了解了。
“丫頭,這種耿直的性格深得老夫喜歡。好久沒有人來我這靈竹院了,要不要留下來陪我這糟老頭聊幾句?”顧老爺子擱下筆,捋了捋那幾根不存在的胡子。
安未楚輕笑:“老人家,你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不用埋汰我了。”
“你果然聰明,那老夫就有挑明了。丫頭,你是不是會雕刻?”顧老爺子眼神斜向安未楚的手掌。
安未楚取出雙手,攤開:“老人家,你一看手就能看出來嘛?”
她昨天確實是又動了雕刀的,手上還有幾個沒愈合的小口子,但是不是很明顯。但相對於女子的手,她的手真的拿不出手,糙得可以。手上還有層粗繭。但是並不是全是雕刻,有部分原因是最近拼裝了很多零件,手才變成這樣的。
不過這老頭到底想幹嘛?
“你果然會。”顧老爺子臉上透著驚喜。
“會一點點。”安未楚也不否認。
“丫頭你看這把扇子怎麽樣?”顧老爺子從衣袖中拿出了一把安未楚熟悉的扇子。
“日月乾坤扇!”
安未楚伸手接過。顧老爺子手上這把扇子,不就是顧塵鋒手上的那把扇子嘛。
“你認得這把扇子?”
“!”我怎麽不認識。就是因為這把破扇子,才被資本家壓榨的好麽。安未楚打開扇子。扇子上的墨點已經被洗幹凈了。
“老人家你拿這個來給我看幹嘛?”
“第一根扇骨上面有一處劃痕,丫頭,你能修飾一下嘛?”
“你為什麽要找我?”話說我只是一個路過的吧,而且老爺子,你就光看一雙手上的痕跡你就讓一個陌生人來修補,腦子真的沒事嘛?再說這把扇子顧塵鋒當初和她叫價叫到一百萬兩。這個很貴吧,不怕她整壞了?
“你就說能不能修吧,老夫我急用。”
急用?安未楚不著痕跡的打量眼前的人,急在哪裏?
“修是可以,不過您能和我說這扇子怎麽會在你手裏嘛?”
顧塵鋒不會一邊扣她的錢,一邊清洗後又二次出售給別人吧。太過份了有沒有。
……
“那邊…你你還有你,哪邊去看下…”
閣樓外傳來了慌亂的腳步和嘲雜聲。
“府上有發生什麽事嘛?我去看看。”安未楚有些小擔心的示意。卻被顧老按住了,並沖大門處喚了一聲:“阿福,去看下外面發生了什麽事?”
“回老爺,是大少爺正在找一位姑娘。”
“臭小子,真把人帶回府了。”顧老低聲罵了一句。
前幾日,顧塵鋒突然折回府裏,並和他說自己看上了一位姑娘。但是娶她,顧家百年基業可能會毀於一旦,讓他做好準備。
顧老一聽急了,這是娶的喪門星嘛?有人這麽說話的嘛?還讓他做好準備。是準備要氣死他嘛?顧老想也沒想就反對了。什麽也沒問,直接把人給轟了出去。
只是沒過幾日,顧塵鋒又來了,這一次送來了日月乾坤扇,這把扇子是他喜歡很久的東西。顧老以為他想通了,正想收下。
結果顧塵鋒還是那句,非她不可。氣得他一個沒忍住,拿起扇子砸到顧塵鋒的身上,誰知皮糙肉厚的某人,把扇子反彈回來摔到了墻上,留下了這麽一道劃痕。可把他心疼死了。顧塵鋒留下扇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塵鋒現在是顧家的主心股,雖然還沒有正式接過家主之位。但是現在行使的卻是家主的權力。他這麽一說,顧老知道他其實想放棄家主之位。
也許以後有可能脫離顧家。具體的事情他也聽說了一些。他這個孫子似乎真喜歡上了中鼎的長公主。
但顧家祖訓,不得與官宦朝庭通婚,更別說是個公主了。顧小子想真要在一起,怕是得吃足苦頭了。雖然,這是命數。
“大少爺在找姑娘?找什麽姑娘?”安未楚磨了磨牙垢,心底沒來由的冒出一股憤懣之氣,攪得她心亂如麻的,特想罵人。
這特麽的,他老娘給他一下找了七個,還不夠,自己一回府就找姑娘?他們兩還沒分手呢!王八蛋!
阿福擡頭仰望老爺子身邊的女人,這女子什麽時候進入的閣樓的?又看了看老爺,眼神求證。
“聽他們說大少爺,找的是一位漂亮…”
漂亮一詞一出,安未楚頭上就開始冒火星子了,飛快的摸出通訊器一按,咬牙切齒的吼了一句:“顧塵鋒,你可真是好樣的!”
181 想撒潑
漂亮,找漂亮的幹嘛和她暧昧,她就不漂亮。
吼完,啪一下按掉了通訊器。
顧塵鋒自回到中都,就沒有用過通信器。第一因為環境關系。第二他記得給安未楚換衣服時,沒發現她衣服帶有。所以當他沖回清菊院找不到人的時候,直接怒了,以為是顧母給他挑妻子的行為,把人給氣走了。
通信訊滋的響起的一刻,顧塵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罵了一句。緊接著直接掛斷。再按過去,安未楚沒接。
顧總這會急了,安未楚一定是誤會什麽了。急忙發動精神力入侵通信系統,查安未楚的所在位。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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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了?”
“麻煩不斷。”顧小七心中嘆氣,這回顧家可算是遇上大麻煩了。
“從開鎮救回來的那二十個護衛,已經全部陷入了暈迷。醫不好變成半屍人就算了,但麻煩的是和這一批接觸過的人正常人,也有了傳染的癥狀。”
“我們一路上接觸了這麽多類型的活死人,並沒有被傳染的現象。”顧塵鋒眉頭緊皺,有些不解。身上的冷氣無形中有些加重。
一路上的殺的活死人多了,最先迷霧林的那一批會爆炸,伏牛山上也隱藏了一批,不過那一批似乎是草藥煉制的。蜂巢地下的那一批,不會暴炸,但按安未楚的說法,這批人很可能是從饑荒中死去的一批,被人提煉成的。
這些人雖然恐怖,但還是有弱點,殺得死,也不會傳染。這也是他們不太擔心的原因。不解的是,這幾批人,看似一樣,但本質上還是有區別的。到底是什麽原因?
“把這批人全部隔離,和他們有過接觸的全部一起。找一處安全之地,全部轉移。”顧塵鋒眼眸暗了下去,沈聲道。
“這個小七已經按排好了。可是有一個問題。少爺,有沒有可能,這一批人是故意讓楚姑娘救走的?”顧小七垂著頭,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質疑道。他們這幾天是踏著死人的屍體過來的,都沒有被傳染,為什麽偏偏是他們救走的這一批出事了?
顧塵鋒的額頭擰成了川字:“查到背後的人了嘛?”
“暗閣的人全部動了起來,但是線索到李丞相身上就斷了。小七懷疑對方一定懂楚姑娘身上的東西。”
暗閣的高手全部出動了,但只要接觸到對方的領地,人就會莫名其妙的被發現了。這樣的情況,讓顧小七想起了砂石村蜂巢迷宮裏,安未楚全屏監控指揮的情景。
安未楚的聲音從通迅器裏傳來,詳細的指揮整一批人的行動步驟。當時覺得是一場及時雨,現在想起來,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那種被人監控的感覺,給人一種無處可逃的心驚。
“這個我來想辦法。”顧塵鋒很不想讓安未楚參與進來。她的身份太過特殊。但是偏偏只有她會。
“砂石村和周邊被淹埋的村莊,一共給安辰希送了多少銀兩?”顧塵鋒又問。
飛龍峰坍塌加上沒日沒夜的大雨,附近的居民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而衣食住問題,卻是個難題。當日安辰希連夜趕回中都,並親自派發了災糧和日常用品,送過砂石村。因為安未楚的自責,顧塵鋒也給那裏的人捐了不少錢財。
退開這件事件不說。今年的洪災比往年竟然提前了一個月。雖然朝庭一直在準備,但是存糧確實不多。中鼎的各大世家,表面上支持朝庭的震災。但是年年災害,資本家的那點良心早就磨光了。
這幾年下來,中鼎的幾大有錢世家,都捂緊了自己的口袋。震災幾乎都是做的表面文章。朝庭當然也知道,但這也沒辦法,大家都心知肚明。
“回少爺,這個數。”顧小七比了比手勢,隨後搖頭。
“少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顧家家業雖大,但年年上繳朝庭的錢財和私下震災的款項,數量龐大。再這樣下去,只會吃力不討好。”
顧小七說得隱晦。顧家每年好心捐出去的災款,現在成了別人眼中的理所當然。這樣還不算,有些勢力還起了吞並顧家的想法。
吃力不討好不說,還給自己招災。
179 一次相七個
顧塵鋒沈默。年年都如此,這真的正常嘛?但誰有能力在背後制造這麽大的陰謀?
那一次在砂石村上空,他看到了那一片地域的整體地勢。一圈一圈像一滴水註入水面裏的圓形波浪,以中都為中心,朝四周蕩漾開來。
總覺得中鼎的地勢太過於奇怪,不正常。山脈、洪溝、渠道、砂石像一個巨大的面紗蓋住了這片大地下的隱藏的陰暗面。
“這些不要在她面前提。”顧塵鋒沈聲叮囑。
“如果手上的現銀不夠,估量一下,賣掉一些經營不好的產業。”
“少爺,這麽大的事是否要和那幫人商量?”顧小七急了,賣掉部分產業雖小,但被有心人傳成破產,自家少爺的家主之位就很難說了。
“先這麽辦,後面的事,我會親自和顧老爺子商量。”
“少爺,楚姑娘醒了嘛?”顧小七見自家少爺現在的臉色似乎比前幾天軟了一些,猜測是安未楚醒了。
“嗯,派人照顧好她。”
說到這,果然顧塵鋒臉上的線條,柔和了不少。
顧塵鋒說完很快出顧府,顧小七盯著自家少爺的背影,心情覆雜的搖了搖頭。轉身朝顧老爺子的庭院而去。
……
安未楚在空間裏,大量制作了可根據環境色隱形的小蜜蜂移動監控器。並再一次打開了那一塊芯片。她不知道以她現在的精神力能推動時間軸上的刻度到了一個什麽程度。
不過她很想知道機甲到底是在未來的哪個時間出現的。這樣多少可以推算出糖豆和炎緒的事件。
所有的事件,她都沒辦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似乎是因為大腦中鎖住的部分還沒有打開。
但是她也發現了規律。每一次動用精神力,就會沖擊一次腦域。時間軸上的刻度又會更一步。
這次的時間軸推進了很多,腦中的知識點已經出現了半機械人。但離糖豆的水平還是差一截。
安未楚抹了一把臉。她一直以來都突略了一個問題。黑色芯片的時間軸在推進的同時,她大腦的知識也在解封。竟然是一個同步現象,這是一個什麽道理?
安未楚沒敢往深處想。起身拿著那一批監控器出了空間。這時已經半晚。顧塵鋒還沒有回來。她心情稍稍有些失落。這時小丫頭,把飯菜送進屋,打斷了她的心緒。
小丫頭將菜飯一一擺放好後,沒有過多的言語,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顧塵鋒還沒回來嘛?”
“姑娘,少爺這幾天比較忙,很少回府。”
“哦,那顧小七呢?”
“顧總管,被顧老爺子叫去辦事了。”
“這樣呀。”安未楚臉上一陣失望,心裏空得慌,卻沒再問什麽。
吃了飯直接躺床上,思考人生。很快入夜,安未楚趁著夜色,把手中的小蜜蜂全部放飛後,再一次進入了空間。
顧塵鋒一夜未歸,安未楚也在空間忙了一夜,早晨四點多才出來小休一下。
可是才瞇了會。小丫寰推門進來送水。安未楚皺了一下眉,現在才幾點。天才朦朦亮,估摸早上六點鐘。而且進房間怎麽不敲門?她很不習慣這種有外人入侵到她生活的感覺。
“放哪裏,你去忙你的吧。”安未楚朝丫鬟擺手,示意她出去。
“姑娘,今天要不要到處走動一下?”小丫頭腳步即將邁出門坎時,突然回頭問了一句。
“走動?”安未楚眉眼上揚,這丫頭一直對她有些莫名的敵意,怎麽突然好心起來了。
“小菊見姑娘,昨日一整天都呆在房間內,怕姑娘悶壞了。”小丫頭微微低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好呀!”安未楚嘴角上揚,附和道。
“那等姑娘用餐會,小菊帶姑娘在府上逛一逛。”小丫頭似乎很高興連忙點頭。
“我到處走,頭發是不是要打理一下?”安未楚無辜的小眼睛看著小菊。在人家地盤上走動,頭發亂七八糟的確實不太禮貌。
“那我幫姑娘把頭發挽起來吧?”
“嗯。”安未楚覺得無所謂。她的頭發被剪成了中短發,有些卷,放在現代,往頭上噴點發膠,妥妥的潮流。在這裏,太零亂。
安未楚身上還是穿著昨天的那一身長錦衣,坐在銅鏡前任小菊綰發。眼睛半嗑著,一副睡不醒的模樣。
小菊在安未楚身後看不到的地方,眼裏帶上鮮明厭惡之感。
半晌後,小菊的聲音響起:“姑娘,好了。”
安未楚睜開眼睛,漫不經心的打量著鏡中的自己。小菊幫她挽的是雙螺髻。
安未楚電子眼一掃,這種發髻的資料很快在腦中出現。
雙螺髻是明代比較流行的一種發髻,其狀類似於春秋戰國時期的螺髻。時稱“把子”,是江南女子偏愛的一種簡便大方的發式。但卻是丫環梳理此髻者較多。其髻式豐富、多變,比流行於民間女子。這是在說她是民女,外加丫頭命?
“挽得挺好。”安未楚樂呵呵的誇了一句。可真特麽的醜,挽起的頭發,顯得她的臉面線條很生硬。再加上她的身高,怎麽看怎麽別扭。
“姑娘喜歡就好。”小菊不動生色的應了。
“呵呵…”
飯後,小菊果然積極的拉著安未楚逛院子。安未楚興趣缺缺的跟在身後。其實顧宅她早就從小蜜蜂監控裏看了個大概。
顧宅很大,分有幾處庭院。她現在住的這個小院離主院挺遠的。她現在住的小院叫清菊院。不知道是不是前主人喜歡的是菊花的原因。名字挺高雅?
顧塵鋒最近好像在肯定她就是原來住在這裏的人。她卻挺排斥原身的記憶,但是之前卻忽略了一個問題,原身是長公主不是住在皇宮嘛?怎麽就和顧塵鋒有十年的相處記憶了?
安未楚腦子亂七八糟的想著一些問題。但很快註意到了小菊的帶的路有些問題。
“不是說隨便逛一下嘛,怎麽走這麽遠?”
“姑娘,前方的庭院裏可以欣賞到海棠,要不要去看一下?”帶路的小菊突然停住了腳步,指了指前方的花閣。
花閣是顧府種植各種花卉供顧家人閑時,賞花休閑的地方。
“啊,好吧。去看看。”神游太虛的安未楚後知後覺的應了一聲。
安未楚腳步剛跨入庭院,就聽到裏面傳來了說話聲,腳步頓了一下,瞟了一眼小菊。小菊慌忙低下頭。
“裏面有人,我們下次再來吧。”
安未楚心裏嘆了一口氣,轉頭就想往回走。一小丫頭,心眼真多。
“哎,姑娘來都來了。我們就進去看一眼吧。”小菊擋到了安未楚身前,勸說道。
“外面是什麽人?”
花閣裏傳來了一婉轉悠揚的女聲,聽聲音是位婦人。
“回夫人,是奴婢小菊。”
聽到裏面傳來的聲音,小菊趕忙福身回答。
“小菊,何事在那裏?”
“回夫人,奴婢帶楚姑娘到處走走。”
“哪來的楚姑娘?”婦人聲音略帶質疑。
“回夫人,是少爺從外面帶回來的楚姑娘。”
“哦,少爺什麽帶過人回府了?讓她進來。”顧夫人在花閣庭內,眉頭皺了起來。自家兒子什麽時候開巧了,竟然自己帶姑娘家回府了。
“姑娘,夫人叫你進去。”小菊一臉得意。
安未楚就這麽定定的看著小菊,最後冷笑一聲:“你叫小菊?”
“回姑娘,我是叫小菊。”
“以後離我遠點。”安未楚嗤的一聲,跨步朝裏面走去。
小菊臉色刷的一下難看起來,沒想到安未楚會這麽不給她面子。不就是一個下人嘛,竟然一入府就入住清菊院。真以為自己是少夫人嘛?
安未楚在自己的小院住了兩天,以清靜的程度,推算顧塵鋒把帶她回府並沒有告訴其它人。不然,顧家大爺將一個女人帶回府,不可能沒人好奇。
安未楚不知道顧塵鋒想以什麽身份把她安置在府內。她沒問,是因為自己完全沒有想和顧家其它人打交道的想法。她和顧塵鋒這段感情,她也沒想明白,會不會有結果。
畢竟相愛容易相處太難,她自認脾氣不好,也受不了氣呢。
安未楚穿過海棠花,發現後方的冷亭裏不只是一個人,而是很多個。一群如花似玉的少女,圍坐亭內。桌上放著琴、棋、書、畫和各式糕點。這是在聚會?
一群人都扭頭朝她看了過來。
安未楚內心大翻白眼,這些人靜悄悄的在幹嘛?
安未楚大概掃了一眼,小菊口中的夫人,應該是正中位的那位婦人。一身淡綠長裙,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櫻唇不點而赤,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如果不是從裝扮上看,完全看不出實際年齡。
她不會是顧塵鋒的親娘吧?不過顧塵鋒到底有幾個娘呢?他的家裏的事,她似乎從來沒問過。
“夫人。”安未楚有樣學樣的福了福身子,然後站立著不動,並半低著頭。
“你是…”顧夫人擡了擡眸,一臉平靜的問道。
“回夫人,我是…”
“是你!”人群中,一尖銳女聲,一聲驚呼。
安未楚隨聲看去,心裏罵了一句:臥了個大操,竟然還有熟人。
柳靜柔!
出宮當日在繡緣閣幫吵架那位。
麻麻,世界真特麽小呀。
柳靜柔身上的衣服正是當日繡緣閣繡的那一件。衣服上的那兩只古紋雙蝶雲形,金燦燦很引人註意。
“你怎麽在這裏?還一身這樣的打扮?”柳靜柔刷的一下站了起來,手指指著安未楚上下掃著。看頭飾是丫頭的裝扮,這身上的衣服怎麽都是價值不菲。
“靜柔,你認識她?”顧夫人朝柳靜柔看去。
“姑姑,她就是一騙子。我就著了她的道。”
“怎麽說?”
“靜柔做的這件衣服,缺少金絲線,結果這丫頭仗著我不懂行,把靜柔身上的錢財全部騙了去。姑姑,你不信你問她。”柳靜柔扭著手帕,跺著腳,憤憤的看著瞪著她。
“柳姑娘,你這話說得太不中聽了。你願買,我願賣,何來欺騙之說?”安未楚無語的攤了攤手。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顧夫人打量安未楚。
“回夫人,我叫未楚。”
“你是哪裏人士,家住哪裏?家中有何人?”顧夫人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漫不過心的問道。
“我四海為家,說不上哪裏人。我現在一個人。”
“你是孤兒?”
“不是。”
安未楚打太極的回答,讓顧夫人直皺眉。好一個有心機的丫頭。
“你和塵鋒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安未楚咬著這句話反問自己,他倆到底什麽關系呢?她也不知道呀。上下級關系?還是男女朋友?不過這個世界沒有男女朋友之說。
情人?炮友?安未楚心中苦笑。
“未楚在顧塵鋒手下做事。”安未楚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大膽,你竟然直接顧大少的名字。顧少爺的名字也是你們這些下人叫的嘛?”柳靜柔嬌斥一聲。
安未楚直了直身體,沒有接話,直接無視。
“楚姑娘在塵鋒手下做些什麽事?為何從來沒聽說過?”
“夫人,這屬於機密,未楚無可奉告。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下去了。”安未楚含首,語氣不卑不亢。
“等一等。”
“夫人。”安未楚停住腳步應了聲,等她的後話。
“哎…”顧夫人卻長嘆一聲道:
“塵鋒,今年雙十有四,一直未有心儀的女子。與他同齡的,兒子都可以上私孰了。我這個當母親,為他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你在他身邊做事,可知道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夫人的意思是讓未楚問顧大少爺喜歡什麽樣的女人?”安未楚嘴角勾起幾分玩味的笑。
“你若直接問他,他肯定會生氣。你看在場的幾位大家閨秀,有沒有他喜歡的類型。”顧夫人擡手指了指在座的幾位低頭一臉嬌羞的女子。
安未楚眨了眨眼,還以為真是在賞花呢,原來是給顧塵鋒按排媳婦的。一二三四五六七,一次還按排七個。
顧塵鋒,你夠可以呀。是不是想一夜七次。
安未楚突然笑了,陰測測的笑了。
“顧夫人,您稍等。未楚現在就幫你去問,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答案。”安未楚心裏堵著一口氣,扭身就朝外走。
“站住!哪來的野丫頭,真沒規矩。這就是你和夫人說話的態度?別以為你在顧少爺手下做事,就可以對夫人不敬。”柳靜柔一臉氣憤的指著安未楚。
180 你可真是好樣的
“好了。你們都不用吵了。一個個都這樣沒規矩。如何能勝任顧家少夫人之位。”顧夫人目光變成十分犀利,嘴裏指責著柳靜柔,卻漫不經心的轉頭地看向安未楚。
“姑姑,靜柔一時氣憤看不過去,才…”柳靜柔撒嬌,嘟了嘟嘴。
“行了。”顧夫人拍了拍柳靜柔的手:“你這丫頭一向心直口快。一會鋒兒來了,千萬不可如此。”
“顧夫人,我先下去了。”安未楚突然心裏那股氣無聲無息的消散了。
顧夫人不就是拐彎抹角的提醒她,無門無戶的人,不要肖想顧少夫人的位置嘛。以前一直心裏有這個梗。試問一個現代女子對古代人的三妻四妾有什麽想法?
這種事發生在顧塵鋒身上,她又會做出什麽樣的舉動。現在想想,鴻溝就是鴻溝,現在不用再想誰跨越的問題了。
她和顧塵鋒也許真的是一聲嘆息了,安未楚心裏有些不快。
顧夫人冷眼看著安未楚的背影,一聲冷哼。她從進院就開始不動聲色的估測安未楚。
安未楚回話敢跟她打馬虎眼,態度其極敷衍。猜了個七八分,想必是因為受到了顧塵鋒的寵愛,恃驕而寵。兒子開竅是件好事,但少夫人這個位就由不他胡來了。
恃驕而寵的丫頭,現在就是要給她打打預防針,不要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如顧塵鋒真有點喜歡她,留做通房丫頭,也未常不可。但顧家少夫人之位,如不是如此輕浮的人能做的。
顧夫人不知道,今日的側聽旁推的提醒,讓自家兒子追妻之路遙遙無期。
安未楚前腳剛出了花閣,顧塵鋒右腳就踏了進去。
“母親,找我來所謂何事?”顧塵鋒冷著一張臉。
顧塵鋒踏進花閣有著和安未楚一樣的沖動,只想調頭就走。但是眼尖的顧母無時無刻的盯著大門,生怕顧塵鋒走了過去。
“鋒兒,這麽久沒有回家,一回來也不知道來看娘親,像話嘛?”顧夫人佯裝生氣的斥了一句。
“到底什麽事,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顧塵鋒站在亭外,掃視一圈,就明白了自家娘親打的什麽主意。心裏更加不耐煩了。
“小菊你怎麽在這?”顧塵鋒心裏咯噔一跳。剛剛進來除了正眼看了顧母,其他人沒放在眼裏,自然沒註意到角落的小菊。
“表…表哥。”柳靜柔微微顫顫的站了起來,面對顧塵鋒不怒自威的強大又冰冷氣場,有些膽怯。
顧塵鋒餘光都奉欠給柳靜柔。
“問你話呢,你怎麽在這裏?”顧塵鋒本就是一身生人勿近的氣場,這一聲帶著怒氣的質問直接把小菊嚇跪下了。其它請來的大家閨秀,臉上刷的一下全白了。
這個男人真的好可怕。身材異於常人的高大,給人致命的壓迫感。發起怒起來,臉上的那道疤猙獰時如閻王爺勾魂。
“鋒兒!”顧母憤怒的站起了身:“你這脾氣是對為娘發嘛?真是長本事了。”
顧塵鋒絲毫不理會顧母,鋒利的眼睛盯著小菊。
“奴…奴婢是和楚姑娘一起來的。”
“她人呢?”
“顧塵鋒!我正在和你說話!”
顧塵鋒心裏一跳,沒等小菊回話。一個閃身就消失在花閣,朝清菊院沖。
而安未楚這一邊,心裏堵著一些事,半通不通的想著,心裏卻莫名的失落和愁暢。沿著小道一直神游的往前走,見彎就拐,見路就走。很快發現自己迷路了。
回神之時,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了。這裏非常幽靜,讓安未楚雜亂的心,平靜了一些。不遠處設有一處閣樓。好奇心起的安未楚朝閣樓走了進去。
環顧閣樓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致的刻著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著古色古香又莊重的感覺。
靠近窗邊,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臺上擱著幾只毛筆,宣紙上是畫的是一副山水畫。
畫上優美逶迤的山嶺,蜿蜒盤旋,猶如一條正在酣睡的巨龍。俯瞰足下,白雲彌漫,環觀群峰,雲霧繚繞,一個個山頂探出雲霧處,似朵朵芙蓉出水。
安未楚在畫前駐足許久。
“姑娘,對老夫的畫,可有什麽見解?”一道蒼老有力的聲音從安未楚身體響起。
安未楚嚇了一跳,連忙擡頭,一位老人從閣樓的另一處走了出來。四方的臉,頭上黑白摻半的青絲挽在腦後,老者雖然沒有白胡掛頷,卻有那種鶴發童顏的相貌。
“老人家。”安未楚朝老頭半鞠了個躬。
“丫頭,方才見你見盯這畫如此出神。你覺得如何?”顧老爺子面帶微笑,一臉慈祥。
“額…”安未楚尷尬的笑了笑。
“老人家,其實小輩不太懂畫。”
“哎,丫頭但說無防。”顧老爺子捋了捋並不存在的白胡。
“畫得很好。”呵呵,我真的是外行。
“哎…”顧老爺子擺手,似乎不滿安未楚的敷衍。
“墨筆丹青,如行雲流水繞素箋,展瀚海崇山依舊顏,一個字好。”安未楚腦袋轉了轉,把腦中形容畫的好詞搜了搜。
“哈哈哈…”顧老爺子開懷大笑,指著安未楚笑道:“你這小丫頭,就會敷衍老夫。”
“……”安未楚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傻笑。
顧老爺子移開上方的宣紙,執筆又開始在空白宣紙上畫畫。安未楚很識相的移到一邊站立著。
這次顧老爺子,畫的是竹子。寥寥幾筆把竹子的神韻勾勒出來。連安未楚不懂畫的人都覺得好。
“老人家,你喜歡竹子?”
“嗯,閑時隨便畫畫。小丫頭,你為何在此?”
“我呀…我剛入府做事,結果走著走著迷路了。”安未楚撓了撓頭,一臉的不好意思。
“哦,丫頭在何人手下做事?”顧老爺筆下動作不停,問得漫不經心。
“在顧總管手下做事。”安未楚笑道。
“哦?看你這一身不太像呀。”
“哦,我這體形,一時沒有合適的下人裝,顧總管就隨便找了件。”安未楚臉不紅心不跳的鬼扯。
顧老爺子心中好笑,這丫頭應該還不知道她身穿這一身衣服雖然素雅,但卻是由上等的彩色絲線制成。府上只有女主人才會穿如此好的布料。
“老人家,你這副畫,畫的是哪裏的呀,這地形,這山脈,怎麽有點眼熟?”鬼扯的安未楚感覺自己的鬼話就要被接穿,直忙把話題叉到了剛剛的畫上。
“這是中鼎的比較有特點的山脈,怎麽小丫頭你也曾經游歷過?”
“中鼎?老人家,你說這是中鼎?”安未楚有些詫異,再一次看了一下畫中還描的山脈。
“這一座聳入雲宵的,不會是飛龍峰吧?”
“好眼力。”
“但是飛龍峰附近的地勢不是這樣的呀。”安未楚指著圖上的山脈不解道。
“老人家,你畫的是憑自己想像的嘛?”
“哎…丫頭,你不知道了吧。”顧老爺子放下筆,走到安未楚前拿起了畫。
“這其實是我模仿的一幅古畫,據說那幅畫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幾百年的中鼎地勢其實不是這樣的。有山有水,合適人生活居住。只是不知道從什麽開始,災害越來越多了。”
顧老爺子拿起畫,搖頭輕嘆了一聲。
“這樣呀…”安未楚輕點頭,若有所思。
“現在飛龍峰又發生了自然災害,以後這畫上的內容,就更加變得面目全非了。”顧老爺子感慨道。
安未楚:“……”
山是她炸的,她想過安辰希幾人肯定對外壓下了消息。而且不止如此,一路上發生的事,似乎中都的人都不太了解。應該是全部壓下來了。
這樣也好,可以暫時壓制了民眾的恐慌。但是源頭沒有找到,就怕更大的陰謀在某一天破土而出。
“老人家,我先走了。”安未楚習慣性的站直了身體,行了禮,打算回去。昨天飛出去的監控,這個時間,應該可以差不多到位了。顧塵鋒沒和她細說的東西,她只能憑自己手段了解了解了。
“丫頭,這種耿直的性格深得老夫喜歡。好久沒有人來我這靈竹院了,要不要留下來陪我這糟老頭聊幾句?”顧老爺子擱下筆,捋了捋那幾根不存在的胡子。
安未楚輕笑:“老人家,你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不用埋汰我了。”
“你果然聰明,那老夫就有挑明了。丫頭,你是不是會雕刻?”顧老爺子眼神斜向安未楚的手掌。
安未楚取出雙手,攤開:“老人家,你一看手就能看出來嘛?”
她昨天確實是又動了雕刀的,手上還有幾個沒愈合的小口子,但是不是很明顯。但相對於女子的手,她的手真的拿不出手,糙得可以。手上還有層粗繭。但是並不是全是雕刻,有部分原因是最近拼裝了很多零件,手才變成這樣的。
不過這老頭到底想幹嘛?
“你果然會。”顧老爺子臉上透著驚喜。
“會一點點。”安未楚也不否認。
“丫頭你看這把扇子怎麽樣?”顧老爺子從衣袖中拿出了一把安未楚熟悉的扇子。
“日月乾坤扇!”
安未楚伸手接過。顧老爺子手上這把扇子,不就是顧塵鋒手上的那把扇子嘛。
“你認得這把扇子?”
“!”我怎麽不認識。就是因為這把破扇子,才被資本家壓榨的好麽。安未楚打開扇子。扇子上的墨點已經被洗幹凈了。
“老人家你拿這個來給我看幹嘛?”
“第一根扇骨上面有一處劃痕,丫頭,你能修飾一下嘛?”
“你為什麽要找我?”話說我只是一個路過的吧,而且老爺子,你就光看一雙手上的痕跡你就讓一個陌生人來修補,腦子真的沒事嘛?再說這把扇子顧塵鋒當初和她叫價叫到一百萬兩。這個很貴吧,不怕她整壞了?
“你就說能不能修吧,老夫我急用。”
急用?安未楚不著痕跡的打量眼前的人,急在哪裏?
“修是可以,不過您能和我說這扇子怎麽會在你手裏嘛?”
顧塵鋒不會一邊扣她的錢,一邊清洗後又二次出售給別人吧。太過份了有沒有。
……
“那邊…你你還有你,哪邊去看下…”
閣樓外傳來了慌亂的腳步和嘲雜聲。
“府上有發生什麽事嘛?我去看看。”安未楚有些小擔心的示意。卻被顧老按住了,並沖大門處喚了一聲:“阿福,去看下外面發生了什麽事?”
“回老爺,是大少爺正在找一位姑娘。”
“臭小子,真把人帶回府了。”顧老低聲罵了一句。
前幾日,顧塵鋒突然折回府裏,並和他說自己看上了一位姑娘。但是娶她,顧家百年基業可能會毀於一旦,讓他做好準備。
顧老一聽急了,這是娶的喪門星嘛?有人這麽說話的嘛?還讓他做好準備。是準備要氣死他嘛?顧老想也沒想就反對了。什麽也沒問,直接把人給轟了出去。
只是沒過幾日,顧塵鋒又來了,這一次送來了日月乾坤扇,這把扇子是他喜歡很久的東西。顧老以為他想通了,正想收下。
結果顧塵鋒還是那句,非她不可。氣得他一個沒忍住,拿起扇子砸到顧塵鋒的身上,誰知皮糙肉厚的某人,把扇子反彈回來摔到了墻上,留下了這麽一道劃痕。可把他心疼死了。顧塵鋒留下扇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顧塵鋒現在是顧家的主心股,雖然還沒有正式接過家主之位。但是現在行使的卻是家主的權力。他這麽一說,顧老知道他其實想放棄家主之位。
也許以後有可能脫離顧家。具體的事情他也聽說了一些。他這個孫子似乎真喜歡上了中鼎的長公主。
但顧家祖訓,不得與官宦朝庭通婚,更別說是個公主了。顧小子想真要在一起,怕是得吃足苦頭了。雖然,這是命數。
“大少爺在找姑娘?找什麽姑娘?”安未楚磨了磨牙垢,心底沒來由的冒出一股憤懣之氣,攪得她心亂如麻的,特想罵人。
這特麽的,他老娘給他一下找了七個,還不夠,自己一回府就找姑娘?他們兩還沒分手呢!王八蛋!
阿福擡頭仰望老爺子身邊的女人,這女子什麽時候進入的閣樓的?又看了看老爺,眼神求證。
“聽他們說大少爺,找的是一位漂亮…”
漂亮一詞一出,安未楚頭上就開始冒火星子了,飛快的摸出通訊器一按,咬牙切齒的吼了一句:“顧塵鋒,你可真是好樣的!”
181 想撒潑
漂亮,找漂亮的幹嘛和她暧昧,她就不漂亮。
吼完,啪一下按掉了通訊器。
顧塵鋒自回到中都,就沒有用過通信器。第一因為環境關系。第二他記得給安未楚換衣服時,沒發現她衣服帶有。所以當他沖回清菊院找不到人的時候,直接怒了,以為是顧母給他挑妻子的行為,把人給氣走了。
通信訊滋的響起的一刻,顧塵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罵了一句。緊接著直接掛斷。再按過去,安未楚沒接。
顧總這會急了,安未楚一定是誤會什麽了。急忙發動精神力入侵通信系統,查安未楚的所在位。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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