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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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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

寧夏送肖小年到酒店大廳,肖小年的手裏也多了一袋子從華國帶來的土特產。

“還得拜托你,幫我給家裏帶些東西回去。”

“沒問題,我們是什麽關系,這點小事舉手之勞,你盡管拿來就是。”寧夏笑著將人送走。

正好一群出去觀光的人回來,學校領導也把學生召集到一起,給他們安排了活動。那七八個跟團的人不會英文,讓會英文的學生跟他們一塊出門,也省得出去了回不來。

挺好,學生成了免費勞力,學校領導還賣了好。不過學生自己倒是無所謂,他們也是要出去玩的,跟誰出門都一樣。

寧夏跟副社長一塊出去,一個去給女朋友買禮物,一個去書店,約好碰頭的時間和地點,就在街道上分開。寧夏去了書店,選購雜志和通俗小說,順便親眼看看自己的書,受不受歡迎。

一本書的銷量好不好,看書店把它擺在什麽位置就知道。一進書店正中間最好的位置上,主推的書籍跟花朵一樣擺開,而寧夏的三本書就放在花蕊的位置,可以說是獨占C位。

她稍站一會兒,已經看到至少三個人過去抽出一本,然後去付款。

抱著自己選好的雜志和小說去付款,寧夏順帶問了一句,“那三本書銷量很好嗎?是不是真的好看。”

收銀員看了她一眼,不鹹不淡說道:“銷量很好。”

這就是米國人的服務意識,他們最好的服務只針對一看就是中上層階級的白人,其次才是有錢的少數族裔,如果即是少數族裔,穿著還很普通,那你根本不可能得到微笑服務,愛搭不理都是輕的。

服務行業少有不以貌取人的,哪個國家哪個行業都一樣。只不過,在米國這個移民國家,以貌取人可以是字面意思。

嘴裏說著平等,但有錢人和沒錢人,白人和少數族裔的待遇千差萬別,屬於沒人挑破,但卻存在的事實。

包括少數族裔自己,都已經習慣了被這樣對待,不甘心又怎麽樣,挑破又怎麽樣呢,整個社會氛圍都是如此,不是你站出來說一句就能改變的。

寧夏抱著雜志和小說,到了約定的時間,卻沒等到黃旗開。

還以為是和他錯開了,寧夏回了酒店,放下東西再一問,黃旗開壓根沒回。聽到動靜的團長趕過來,第一句話就是,“把他的行李打開。”

行李裏頭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什麽都沒有。

寧夏心尖發涼,不敢相信黃旗開會想要黑在米國,他是國內最好大學的學生,畢業之後前途無量。

“黃旗開回來了。”

“回來了。”

好幾個人喊著,然後黃旗開拎著一盒巧克力進來,一臉莫名其妙道:“出什麽事了?”

看到寧夏,抱歉道:“我剛才看錯了時間,等找過去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晚了,傻等了一氣才發現,你沒等很久吧。”

“回來就好,以後出去,記得看好時間。”既然是虛驚一場,團長沒說什麽便走。

寧夏沖他點點頭,“剛才嚇死我了,幸好沒事。”

黃旗開團團作揖,“抱歉抱歉,我對象喜歡吃巧克力,我以為簡單買買就行,沒想到光巧克力就有上百種,我挑得眼都花了。”

知道是個誤會,大家松一口氣的同時,也開始打趣他以後是個標準的妻管嚴。

寧夏將小說收到行李裏,拿出雜志打發時間。

看著看著,就看到了熟人,一張經典的名媛大合影直接占據了滿滿一頁。豪華的大廳裏,一群身著晚禮服,佩戴珠寶的少女擺出造型站在樓梯上,利用樓梯的臺階,擺出錯落有致的造型,確保每個人的禮服和珠寶都能完美體現在畫面中。

女同學湊過來,“成人禮?這麽豪華的成人禮?”

“這不是一般的成人禮,是豪門千金的成人禮。”能站在畫面中的,無一不是出身豪門。

豪門這個詞,在米國很合適,為什麽,因為他們政商不分家,有錢自然就有權,有權自然會有錢。哪裏有什麽賄選,只有合法的政治獻金,哪裏有什麽賄賂,人家有合法的游說集團。

女同學“哇”了一聲,看的更仔細了,然後眼睛慢慢睜大,她不確定寧夏看出來了沒有,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說不出的可愛。

“一直聽說柳家在米國發展的很好,看樣子確實如此。”柳涵都混成豪門千金了,柳家在這邊應該差不了。

女同學訕訕道:“也沒什麽了不起的,你別生氣。”

寧夏笑了起來,“她走她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嫉妒的人又不是我,我有什麽好氣的。”

對哦,女同學想起來了,嫉妒的人分明是柳涵。在米國可以上雜志的千金大小姐,卻因為嫉妒寧夏幹那麽下作的事。這麽一想,寧夏確實沒有生氣的理由。

“對了,我聽說老黃出什麽事了?”女同學回來的晚一點,聽到一點動靜,所以問道。

“沒有,誤會。”寧夏擺擺手,說了看錯時間的事。

“巧克力嗎?可是老黃跟他對象分了呀?”女同學想了想,“可能是想挽回吧,我感覺老黃真的特別喜歡他對象。”

寧夏印象中他們感情很好,沒想到竟然會分手,“我看他對女朋友挺上心的,大老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給她買東西,真分了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又和好了吧。”女同學聳聳肩。

不是他們不想八卦,無奈是沒有更多信息,寧夏分給她一本雜志慢慢看。

“我還以為我看不懂呢,沒想到,他們的雜志用詞沒有我想的那麽覆雜。”既然看得懂,女同學的興趣大增。

“他們的媒體是寫給老百姓看的,講究的就是通俗易懂。”再加上米國的快樂教育,很多成年人的讀寫水平都不高,你用太過高級的詞匯,就是為難人。

女同學笑了起來,“哪咱們的媒體是寫給誰看的。”

“寫給領導看的唄。”何止現在啊,多少年以後也差不多。

媒體的戰鬥力從來都沒有雄起過,非要形容,倒有一句極為貼切。內宣內行,外宣外行。

所謂的內行,就是官樣文章寫的飛起,寫給領導看的嘛,領導喜歡就成功了。

所謂的外行,就是外宣為零,所有涉及國外的報道,統統都是引用,采用,轉用,就好像我們沒有涉外記者一樣。哪怕是詆毀我們的新聞,引用之後連一句該有的態度都不會加,嘖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端的是別人家的飯碗呢。

他們的時間安排的很緊湊,第二天就開始排練,而且只有一天的排練時間,第三天就得上場正式表演。不過表演之後,會有兩天時間給他們放松觀光,難得出國一趟,多少是要講點人情的,總不能連張照片都不留,景點都不看,便趕人回家。

演員在正式舞臺演出都有半年,這一日排練就是找找狀態,再一個就是修正語調,力圖更加標準。

兩個社長負責演員的後勤工作,學校領導留下輔導員,便相約出了門,他們一樣難得出國一趟,親朋好友這個請托那個請求,基本是化身購物狂,拿著長長的購物單,買買買。

寧夏感覺到坐在自己身邊的黃旗開似乎心神不寧,就跟椅子上長了一千根針一樣,坐立不安。

“你怎麽了?”寧夏幹脆挑明了問他,“這是我們表演社第一次出國,只要表現的好,我相信以後肯定還有機會,說不定會形成慣例。”

比如說交流項目,會優先考慮他們平大的表演社,甚至接到演出任務也為可知。

黃旗開眼神飄忽,“我,我知道。”

寧夏微微蹙住眉頭,黃旗開是個健談的人,他們在一處,通常都是由對方找話題,可這回卻是寧夏找話題。

“老黃,別做傻事。”寧夏開門見山跟他挑明。

“我沒有,沒有。”黃旗開的聲音漸小。

“真想出國,就光明正大,眼前看起來最容易的路,未來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最多。也會因為這樁醜聞,毀掉整個表演社,毀掉所有懷抱著夢想為之努力的人。”

“這麽明顯嗎?”黃旗開閉上眼睛,寧夏說的太直白了,幾乎就是直接掀開他的面皮,一點情面都沒留。

“我們可是搭檔,這麽久的搭檔,你真當我心這麽大嗎?”寧夏輕輕嘆氣。

根本不需要猜,在國內還好好的,出國之後猶豫忐忑成這樣,想幹什麽,一猜一個準,幾乎沒有例外。

如果是別的事情,寧夏可能不好意思說這麽直白,但這件事太嚴重了,一旦黃旗開真這麽做,會連累到團裏所有人。尤其是這一次表演社的學生,恐怕回去等著他們的,不是表揚不是鮮花,而是檢討甚至是處分。

而這年代,每個人還有一份檔案,人走到哪兒,檔案跟到哪兒,之前幹過的好事不一定有人在乎,受過的處分,那就是如影隨行一輩子。

有個提拔的機會,就要被人當成汙點提一嘴,上大學的時候背過處分呢?然後提拔的機會,可能就溜走了。

所以,寧夏必須把這個可能性直接掐滅在搖籃裏,壓根就不允許他這麽幹,表露出這個意思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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