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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一向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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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一向如此

看清楚門外的人之後不由得斂了斂眉。

門外不止一個人,季初時還帶了些兵。

見到是慕非魚以後,季初時也皺了皺眉,半點沒有猶豫,扭頭就走了。

他本來是想借著今天的事情和承桑景道個歉的,哪知道一開門看見了這麽個人。

不過今天這件事他來解決,和其他事情無關。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拿愛情當命的蠢貨?

他承認,承桑景占了他愛意的全部,只是拋開這個,他還是晟遇的帝王。

在自己的地盤被人愚弄,由著別人指揮自己的臣民,真當他季初時這個瘋子的名頭是自己閑來無聊派人宣傳的嗎?

承桑景看到門口留著的兵的時候沒說什麽。

後來的幾日有陸陸續續的來過幾波人,都被人擋了回去。

謀劃這事的人不知是目的達成了,還是沒了興趣,一時也沒出旁的變動。

慕非魚待了十幾天之後回容瀛族處理事情去了。

他走後差不多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時疫問題就被徹底解決了。

聽說是有人研制出了解藥,加上季初時的鐵血手段,查出了一系列勾結外敵的官員,又頒布了一系列政策,浮動的民心漸漸趨於平靜。

先前其他地方因為這件事出現的暴動也沒了動靜。

這件事好似就這麽過去了。

恍然回過神來,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入了秋,院中的樹也變得多彩了些,半綠半褐之間,隱約是透亮的紅色。

地上落了遍地枯葉。

踩在上面沙沙作響。

承桑景聽到外面的響動之後朝外面看了看,就見寧淮正仰頭看著樹上的葉子。

許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那人朝他看了過去。

承桑景微不可見的偏了偏頭,沒說什麽,將視線移到了棋盤上。

等他的一盤棋下完,寧淮才進了房間。

承桑景給人倒好的茶如今溫度正好。

寧淮在承桑景對面坐下,某人自覺的伸出了手,寧淮也沒說什麽,給人探了探脈,不由得斂了斂眉。

承桑景自顧自的收回了手,“你次次探脈都這個臉色,會讓我以為我沒幾天活頭了。”

“不會。”

承桑景頓了一瞬,輕笑出聲,沒有反駁,“師叔解了時疫,剩下的時間是要回落風谷?”

時疫早晚會過去的,這一點他一直清楚,只是收局的方法千種萬種,解藥是由寧淮制出來的這一種,說實話,他確實沒想到。

不過看樣子寧淮不打算過多的說,他也就不強人所難了。

寧淮搖了搖頭,“溯。”

“去溯宇,我師父同意了?”

“嗯。”

承桑景微不可見的輕瞇了下眼,他師父那個老頑固都同意了,他也就沒有多管。

寧淮留了兩天,幫人調理了次身體才離開。

他走的時候秋雨連綿,天地之間由霧氣築起了一層屏障,幾分朦朧。

雨水瞬著房檐向下躍動,倒也成了難得的景色。

承桑景在走廊裏待了會兒,漸覺寒氣才起身回了房間,“紀塵。”

一直待在一旁的紀塵應了聲。

“派些人去暗中跟著寧淮吧。”

那人解了時疫,就難保不會有被人盯上的可能。

紀塵應了個是就去安排了。

又過了兩天的時間,季初時大約是處理完了剩下的事情,大張旗鼓的就準備回去了。

承桑景看著門口的儀仗時不由得斂了斂眉,罪魁禍首沒事人一般,揚了揚唇。

他們過來的時候因著他的安排,外人並不知道他從皇宮中帶出了個人,如今回去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他得讓所有人知道,他帶了個人回去。

時疫過去之後,京中又多了些新的談資。

登基還沒一年的新帝帶了個男人回宮。

他們還沒回到皇城的時候,就有官員差點撞死在皇宮門口。

承桑景有時實在理解不了季初時在想些什麽。

不過事情也鬧不到他面前,頭疼的只能是季初時,雖然大臣頭疼的可能性更大。

他們剛回到皇宮,季初時將承桑景送回住處之後就離開了。

本來沒有旁人的房間等季初時離開之後突然出現了別人的氣息。

承桑景稍稍瞇了瞇眼,那人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出現到了他面前。

“你來做什麽?”

莫欽誠打量了他兩眼,“前些日子,承桑景從晟遇回去沒幾天就病死了,喪事都辦完了,我來看看,運氣不錯的話應該能撞到鬼。”

“這兒又不是鬧鬼的地方,來這兒看什麽?”

莫欽誠沒有接話,自顧自的轉移了話題,“連自己的身份都不要了,你倒是舍得。”

承桑景眸色如舊,“一向如此。”

先前他需要南鄴丞相的身份,自然不會由著別人擋他的路,如今南鄴丞相的身份會阻礙他行事,倒不如現在這樣來的輕松。

“你這人真沒意思。”

承桑景不以為意,“本就是個無趣的人,快到解蠱的時間了吧?”

莫欽誠眸色輕變,“連自己什麽時候死的都不知道,還記得這些?”

“總歸忘了什麽都不能忘了這個,你應當沒時間在這裏久待吧。”

“目前也沒什麽要緊的事,留在這裏看場好戲也未嘗不可。”

承桑景恍若未聞,“慢走不送。”

莫欽誠輕嗤了聲,也沒有久留,畢竟他也不是真的閑著沒事做。

過了七八天左右的時間,準備撞墻的大臣才少了許多,不知季初時做了什麽,又過了兩三天,那些大臣似乎接受了這件事。

承桑景對這件事情沒什麽興趣,只是得空的時候將易容簡化了幾分。

倘若太過普通,免不得要讓別人生疑。

季初時先前大概能猜到承桑景會換換易容,等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楞了一瞬。

水澈的藍眸太過顯眼,承桑景還是將其遮了起來,成了不見底的褐色,似是含著秋水,映著幾分亮意。

狐貍眼似乎也做了變動,清冷不再,禍水撩人。

此外似乎看不出來太多的變化,卻沒人會將他和承桑景想在一起。

季初時垂眸遮住了眸中的思緒,這人比現在更惑亂人心的樣子他見過。

當年承桑景剛從皇宮搬出去的那一段時間,他也去過承桑景住的地方。

大概還是歸於當時這人的狀態不是很好,離開皇宮後見到他時也有著幾分笑意,水澈的眸子中晦河翻滾,似是不見底的幽井一般,映著碎星銀光。

笑意帶動睫毛微垂,漸漸顯現的病氣讓人如破碎的清冰一般。

強壓住不斷翻湧的思緒,季初時輕笑出聲,“承桑若是這般模樣出去,我可是會擔心的。”

承桑景面不改色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要應聲的打算。

季初時都習慣了,“下午的時候季淩崎想見見你,要去嗎?”

“除了他還有誰?”

他大概是服了些輕微的毒,嗓音也與先前不同了。

“幾個大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臨安也會過去。”

他說完又想起了什麽,“宿樆應當也會去,承桑問這個做什麽,有你要見的人?”

“沒有。”

只是覺得季初時和季淩崎的關系沒有好到心平氣和的程度。

季初時也只是隨口一說,從袖子中掏出了幾張紙放到了承桑景面前,“到時候你不想回答的問題可以不用理他們,季淩崎應當會試探些什麽,這上面是些你的身份過往。”

承桑景隨意翻了翻,上面寫的還頗為詳細。

從父輩到先祖都有介紹,又包括了日常的生活習慣。

季初時先前已經看過了,自然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麽,“你若是不想照做也不妨事。”

承桑景本就沒打算完全照做,事事皆準就顯得假了。

季淩崎這個人,看到他的時候會用他給季初時找氣,沒見到他時根本就不會想起他這麽個人,看到季初時身邊出現新的人,也不會聯想到他身上。

季臨安對這種事情向來不上心,也不會多問。

那些大臣就更不用說了,只餘下一個宿樆。

做偽裝對那種人來說根本就沒有用,不過他也不需要非得瞞著宿樆。

兩個人沒有舊仇,也沒有利益沖突,那人也不是個愛管閑事的性子。

所以他也不覺得需要費多大力氣去應付那些人。

過了午時,承桑景就和季初時一起出了宮。

這次似乎是季初時擺的宴,不過除了他自己擺宴也沒什麽別的方法,畢竟誰人設宴能請的動他?

離皇宮不是很遠的地方,有個馬場,是平日裏皇室子孫閑來消遣的去處。

等他們到的時候,其餘人都已經到齊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議論著些什麽。

見季初時到了之後才連忙噤了聲。

站在季初時身旁的承桑景淡淡地看了一眼下面的人,依禮這些人是不能擡頭看他的,只是很顯然,這條規矩沒什麽用。

若非礙於季初時,下面的那些大臣可以爭搶著上來把他砍了。

季初時簡單說了幾句,就讓人去自行活動了。

等人散去之後,季初時偏頭看了看身旁的人,“走吧,帶你去別處看看。”

承桑景沒有應聲,邁步跟上了自顧自地往前走的人。

走了半刻鐘左右的時間,就到了馬術表演的地方。

周圍原本還有幾個其他看客,見季初時來了都往遠處移了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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