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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身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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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身童子

芥蛤對著這婦人道;“這乃聖身童子,不知施主可否聽說過金蟬子轉世?”

夫人搖搖頭,不明白眼前小僧那莫名的微笑,但是讓她覺得莫名有些滲人。

“金蟬子轉世之肉身,食肉者,包——治——百——病。

施主下山去,和村子裏的人商量一下,寺廟這些人啊,想著拿他死後的舍利子,那樣的話,施主您家孩子怕是等不到時候了,現在最近的藥鋪山下那徐老頭,如果沒有藥材,您家孩子高燒,怕是很難超過今晚,而佛家講究,即自身是泥菩薩難過江,也得渡人。小僧相信,他們一定會理解的!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那夫人聽罷起先有些猶豫,但是小僧提到家中孩童因高燒不退的痛苦模樣,不由得紅了眼睛,目露兇光。

這亂世,不兇狠一點就活不下去,都是佛門了,犧牲掉自己來成全別人不是應該的嗎?不是聖身童子嗎?不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這麽多命,你拿一條命來換,造多少浮屠?

夫人拿著空空地籃子下了山,腳步卻異常沈重,嘴裏嘟嘟囔囔道;“七級浮屠,七級浮屠。。。”

【村鎮】

司徒菁此時咬咬牙,抽出青竹劍,想脅迫那大夫拿出些藥來,她擠走兩步,看到前面排隊人悻悻離開的樣子,頓時間萎了下來。自己不應該這樣做,否則自己和山大王,那些仗著權力欺壓百姓的人有什麽區別呢?

板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永遠不知道痛,而極端條件下,才是考驗人的時候。自己恰好卡在這不三不四的境地上,她起身上馬,需要立馬找到下一個藥鋪,但是下一個藥鋪不知道到底在什麽地方,那時候呂嫻還撐得住嗎?

她疾馳而過,思緒像雪花般飄飛。渾然不知和一白色身影擦肩而過。

“司徒菁?”

她怔然回頭,這時候,會是誰在這香佛寺?

而在她面前的,卻是她不願意看見的那個人,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求他。

當司徒菁看到朱佑司以諸葛勿孤的身份站在呂嫻身邊時,錯愕,怨恨的情緒將她裹挾,明明和他說過以後不要在出現在她們身邊,這麽多年,師傅等了他這麽多年,裝作書生模樣,笑嘻嘻的,這一切就能蒙混過關嗎?

勿孤勿孤,他這人負了那麽多人,還取這名號?

在他走出靜初房前時,自己那一劍是替師傅刺的,這負心漢,為什麽師傅走了,他才回來。

晚風瑟瑟,司徒菁的手放在刀鞘上。朱佑司淡淡的說道:“你這麽焦急的出來,怕是呂嫻出事了。我可以救她,有什麽事,等救人再說吧。”

【香佛寺】

白及大師知道,香佛寺有一場劫難,聖身童子和與邪童子本是相伴相生。即陰與陽相伴相生。而外邊的點點火光預兆著今夜的不太平。

白及有些後悔,也有些懷疑,將普度眾生的擔子交到一個孩子身上,是否是正確的。

村民拿著火把,火光沖天,這苛捐雜稅,官兵流寇,哪件不是大山壓在她們身上?瘟疫無異於最後一顆稻草,很輕,很輕,但是落下的瞬間,某些東西就塌掉了。

村民的眼中無不充滿了血絲,這些人中,多是婦孺和老人,還有孩童,有些人挎著籃子,有些人抱著孩童。

為首的村長吼道:“我們只要聖身童子!只要叫出來,其他人一概不會傷害,我們和流寇官兵不同,只想救我們的孩子!”

蕭煌聽到外邊的吵嚷聲,她看到眼前的村民怒氣沖沖,似是要吃人一般,趕忙趕到呂嫻的屋內,看到她面色凝重,嘴角發白,只冒冷汗。

這一夜註定不太平,她拿起刀站在門口,突然聽到輕聲的呼喚聲,“司徒菁,司徒菁。。。”蕭煌看著呂嫻的方向,低低的說道:“到現在還想著那小白臉,這就是你叫司徒闊太的原因?”隨即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這些村民開始按個門戶的搜尋廂房,蕭煌聽到村民的吵嚷聲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刀,早知道帶幾個貼身侍衛來了。

“找到了!聖身童子!”

決明依舊端坐在那,被村民用繩子綁了起來,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殺身成仁,如果自己自己的死真的能換來很多人活,也未嘗不可。

“你們做的事情,即使救活了自己的孩子,他們不會一輩子愧疚著活著嗎?”白及喊道。

“那是之後的事情,現在孩子活了,就好了,我的丈夫已經被拉去當兵了,家裏就這麽一個孩子。

婆婆在出門的路上就因為兜裏的幾塊炊餅,被山賊以為藏了什麽寶貝給活活打死!當我遲遲不見她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涼透了,那幾塊炊餅散落在地上。

上天對我這麽不公,我為什麽要善待別人。都說好人有好報,那些貪官汙吏,山寨流寇,刀口相向的時候,什麽時候想過別人?我為什麽要考慮別人???誰來考慮我?就算是佛來了,我也照殺不誤!”

在人群中出來一位消瘦的婦人,身著灰色衣裳,打著幾處補丁,粗布條裹著頭發。她手裏拿著鐮刀,眼神中滿是殺意。

“這本是秋收的鐮刀,收不到糧食,拿來收人頭也是好的!要是吃不上飯了,吃人也是好的。”說罷她咯咯地笑了起來。

周圍的村民看著女人,臉色開始凝重起來,轉而面面相覷,隨機握緊了手中的柴刀,鋤頭,棒槌。

蕭煌看著外邊的景象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史書上說的,在饑荒的時候易子而食,甚至有人趁夜晚偷走臨下葬老人的屍體,等到人發現的時候,早已經整村的人圍著大鍋喝起人肉湯,拿人骨做柴火,活生生的擺在自己面前。她將門鎖好,然後拿起身上的信號彈,從後窗放了出去。

寂靜的夜色中,一聲響亮的聲音劃過,夜幕被撕裂了一角,閃現出六瓣花的圖案。

只能寄希望於羽軍比這幫村民來的更快些。

這些村民也看到煙火爆裂開來,一個身著鬥篷的人說道;“這是金百合!趕緊都抓起來,不然一會他們的救兵就來了。”

此時有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拿著斧頭,兩股戰戰;“我我我我,一直求你們寺廟,求我能高中,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

我香也燒了,佛了拜了,算命的說我官運亨通,我求啊求啊,就是中不了,憑什麽他唐尹能高中,憑什麽!我還不虔誠嗎?我老婆都說我瘋魔了,我,我,我總嫌她煩,成天嚷嚷著著我吃飯。

這下好了,她死了,也沒人叫我吃飯了,呵呵,呵呵呵呵。你們這破廟,他們都說我是上錯了墳,拜錯了佛,我看啊,都是你們的錯,呵呵呵呵,都是你們這破廟!這破佛!我要你們死,你們都得死!”

說著拿起斧頭砍向了白及。

而此時,村民也一腳踢開一處廂房,看見一個女子拿著劍守在床前,月光灑在她身上,清冷清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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