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關燈


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

站成永恒。沒有悲歡的姿勢,

一半在塵土裏安詳,

一半在風裏飛揚;

一半灑落蔭涼,

一半沐浴陽光。

非常沈默,非常驕傲。

從不依靠,從不尋找。

——三毛

——————

正當那斧頭砍向白及時,傳來一個女聲:“住手!”

隨即是當啷一聲,少女將斧頭擊飛,並且將劍放在那書生脖子上。

朱佑司用那折扇發出暗器似天女散花般,叮叮的打在木樁上,他的眼睛中散出寒光:“下次,這不知道紮到你們誰身上,這暗器可都是淬了毒的。”

村民紛紛作鳥獸散。

他看向蕭煌;“呂嫻怎麽樣?”

蕭煌帶朱佑司到了呂嫻的床前,他伸出手把了脈,然後從身後的箱籠中拿出幾味草藥;“其實我的醫術並不精湛,這些草藥勉強能幫她度過難關,根治還得去找名醫金響月才行,其實這瘟疫於人身上影響各有不同,呂嫻的身子較弱,換做旁人不會像她病情這麽嚴重,不過不用擔心,死不了人。拿去煎藥吧。”說罷將草藥包給了蕭煌。

蕭煌出了廂房,悄悄地拿起一枚暗器,收進囊中。蕭煌去了廚房,拿著扇子煎著藥。她突然間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這村民照理說不應該這樣極端,平白無故說拿人肉來作藥,殺氣騰騰,此事,必有古怪。

羽軍上山,帶頭的蕭晚吟將鬧市的村民都抓了起來,用麻繩捆住。蕭晚吟走到廚房,看到煎藥的蕭煌道:“公主,我早就讓您少出來,您這次,當真是危險,不過說來也奇怪,這些明白無故的村民,為何普遍發病?以至於鬧到殺人的地步。”

他們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除非,有鬼!”

司徒菁將決明與白及的繩子解開,然後奔著呂嫻的方向走去。

剩下白及和朱佑司幾人,白及推了推手說道;“施主請吧,夜色長,我們可以一聊。”

【廂房】

司徒菁看著呂嫻,還是自己走時候的模樣,此時蕭煌走進屋子,端著藥碗。

“羽軍,蕭煌公主,這一切發生在我們身邊,不可為不奇特,公主是一開始就有意接近呢還是僅僅用一句意外就可以說明這一切的呢?而字母翁一事,相比也和你們宮廷之中的事有關吧?”

“公主!公主!”門口突然進來一個士兵,手裏拿了一份卷軸。蕭煌看了卷了卷軸後,不露聲色的將它燒掉了。

呂嫻此時的臉色很不好看,司徒菁拿湯匙餵的藥全部吐了出去。

“這病,倒是來的兇,怕是時疫,有可能會傳染。公主可要小心。”蕭晚吟在門口說道,拿起一塊面巾給蕭煌蒙住。蕭煌的手落在面巾上頓了頓,但是又堅定的拿了起來。

司徒菁說道;“公主真是萬金之軀,就算是嫻兒病了,公主也是先考慮自己的安危啊!是啊,我們這些人命輕賤,在公主您的眼中算得了什麽呢?這幾日相處,不過是陪您玩的過家家罷了!”

蕭晚吟拔劍喝到;“放肆!”被蕭煌拿手支柱了,她輕輕笑道;“是啊,我就是這麽一個貪生怕死的女流之輩”,她站在門口,一只腳邁出去,想要說什麽似得,但終究沒有開口。

司徒菁看到呂嫻一直不肯吃藥,索性將藥含在自己嘴裏,然後用嘴向呂嫻餵藥。

【大殿】

蕭煌和蕭晚吟來到佛像面前,白及和朱佑司已經坐在那裏。

白及問問起決明。

決明道;“是芥蛤,這一切都是他煽動村民做的,其實那些村民很善良的,平時下山的時候,還會給我饃饃吃,只是身處饑荒和疫病,不得不這樣做。”

白及嘆口氣,原本看那小孩,冬日雪地中,奄奄一息,喘口氣,向著救他,沒成想平時默默無聞,善妒也人之常情,但是在煽動人心這一方面,芥蛤這是第一次,沒成想這威力竟然這麽大。

朱佑司拿起折扇說道;“人是經不起煽動的,大家內心都想著掠奪,這是刻在骨子裏面,不能否定的東西,但是有倫理綱常為繩,不能輕易逾越,因為回歸正常生活之後,大家還要正常相處。但是只要有第一個人踏出去第一步,做了那個領頭人,其他的人所做的事情,就不會引起註意,不論是好事也是,壞事也是。”

蕭煌拿起那枚暗器,給了白及;“大師,這上的蝴蝶圖案,許是和嘯林盟主朱佑司有關?”

白及拿起暗器端詳起來。

朱佑司拿了過來;“公主殿下,找我有何事嗎?”

蕭煌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廂房】

呂嫻喝了藥之後,意識慢慢地恢覆起來,身後是漆黑的深淵,而自己直直的墜落下去,周圍什麽都沒有,朦朦朧朧中,好像有一只手,抓住了她。

細小的光斑投了過來,喃喃的呼喚聲傳來,還有細密的呼吸聲,在吟誦著她的名字,小嫻兒,呂嫻,阿嫻,嫻兒,嫻。。。

她覺得自己也許是燒糊塗了,好像司徒菁用嘴巴給自己餵藥,不禁有些好笑,這不是電視劇裏面男女主經常做的事情嗎?奇怪的是,自己卻也沒有感覺奇怪,而是想著,有個人這樣陪自己,也很好,童話故事裏面浪漫的開頭,不是都是陪伴嗎?不論那個人到底是人,是鬼,是妖,是男,是女。

呂嫻又感覺冷了起來,牙關打顫,“好冷,好冷。。”

隨機,她感覺,有個人將自己抱了起來,柔軟的雙手,背後的某個位置稍微有些硌得慌,但是很軟,很軟。耳朵邊傳來的呼吸的味道,很熟悉。呼吸散發出的蒸汽蒸騰,落在她發紅的耳朵上,凝結成水滴。

而身後這個人也好像不老實,開始咬起了耳朵,整潔的牙齒,綿軟的舌頭,舔舐著自己的耳朵,溫柔繾綣。

蕭煌曾經聽說這這位嘯林盟主朱佑司的事跡,與江湖中人結成異姓兄弟,四處懲奸除惡,江湖中很多人敬仰這位前輩,甚至街邊小孩,說出人,也在一遍遍演繹他的事跡,其中攜兄弟懲處強搶民女的惡霸劉紅三最為著名,一度傳到宮中,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位朱佑司一手成立起來的容納天下寒門落魄人的嘯林卻解散了,從此江湖上沒有了朱佑司,而江湖惡霸也不在害怕他的名聲繼續欺男霸女起來。

年少的蕭煌,拖著不合身的長裙,走在宮內,她走進母後的屋內,說起朱佑司的故事,小小年級,她不知何為官府衙門,在讀書後,她問母後,為何百姓不找衙門伸冤,不是有包拯嗎?為什麽所有人都要求人,為什麽寄希望於大俠拯救自己,為什麽自己不能救自己。

母後也只是焚香,笑笑,摸摸蕭煌的頭。不同於萬娘娘鞭笞三哥哥,母後說,她們這些女人,在後宮裏面,不僅僅要長的好看,溫柔鄉軟,用女人的手段和女人鬥,還得有雷霆手段,和男人鬥。這輩子如果能找個男人做自己的避風港,那是好的,如果沒有,那必須自己紮根,並且紮的很深,有時候你的枝丫不得不被減掉的時候,你的根你的繼續往深裏面紮。

有些人生來就是要別人救的,他們的根在那,走不了,他們要做的就是等人來澆水,這樣才能活,一旦他們想離開,將根從土裏面拔出來的時候,他們就死了。

所有的人都以為,皇宮中的兒女最幸福,他們生下來什麽都有了,他們是世界上最尊貴的人。但是蕭煌看到,先生在教授哥哥們學識的時候,那左右為難的樣子,宮裏的最好的糕點,永遠輪不在自己這裏的時候,蕭煌又跑去問母後。

母後,為什麽,人要爭,要搶?

母後說,這些孩子裏蕭煌最像她,先生眼中的不學無術,在母親這裏,卻總能夠得到撫慰,母後說,她也不知道,望著那燭火怔怔地出神。後來,母後說,在她這裏,如果她不爭,那麽她手裏的東西就會被搶走,她問蕭煌,如果她的棗子糕被三哥哥搶走了,她會怎麽樣。

蕭煌搖搖頭,區區棗子糕而已,我不在乎。

母親又問她,那,天下呢?蕭煌在乎嗎?

蕭煌不知道什麽是天下。

母親告訴她,天下就是父皇身下的那把椅子。

蕭煌又說,椅子而已,為什麽天下人都想坐那把椅子。

母親卻突然間想起什麽似得,高興的握住蕭煌的胳膊,煌兒,這椅子,你要坐!你得坐給他們看,坐給母後看,坐給你自己看!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