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雪亮的劍光，自我衣間騰出。

熠王猝不及防，掌下用力，人頭砰然而碎，飛濺起的不是血肉，而是木屑。

木屑中唯有一張卷紙，白紙黑字寫著，“吾玄熠擁兵自重，作惡多端，現被發現。唯有自裁一路，只望陛下念在兄弟情份，留王府上下一命。玄熠，親筆。”

熠王大驚，趁他尚未回神，我腳下一動，騰空掠出，手中長劍揮灑，如毒蛇捕食，直取熠王咽喉。

許是常年征戰經驗使得他對危險有著最敏銳的反應，腰間一抹，竟是一把軟劍纏於腰上。

“本王手握兵權可不是單單憑著這王爺身份。”

劍與劍交擊，紫蕓隨心而動，與我淺藍身影相融合。

熠王一劍點向我眉間，我身子一側，輕易避過。見狀，熠王腳下用力又是一劍劈來，我嘴角露出嘲諷之意，足尖輕點，三千秋尺橫空一劈，玄熠右手經脈頓時皆斷。

“啊！”熠王忍痛封住斷手穴位，強行止血，後退數步，轉身欲逃。

“走哪裏去。”我身姿輕挪，劍舞伶俐，眼中盡是冷冽。

玄熠不得已左手持劍，兩股劍鋒錚然相抵，發出令人齒寒的金鐵摩擦聲。

失去一臂的玄熠又怎是我的對手，片刻間便束手就範。

“好，好得很，”熠王咬牙切齒，神態癲狂，“你竟敢背叛本王。”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蹲在玄熠面前一字一句，“玄熠，熠王爺，自己制造的惡果，不然不會有如此下場。”

“什麽惡果，什麽災禍，不過是偽善之人的說法。”玄熠怒目圓睜，“不對，你究竟是誰，蘇海硯不過一介儒生，不可能有此等劍法，難道你是蘇……”

“可惜，沒有其他人會知道了。”輕飄飄的劍，瞬間斷喉。

玄熠瞪大雙目，不可置信地倒落在地面。

“主子，”一道紅衣單足點地，無聲飄落地面。

“九黎，多謝。”大仇得報，我嘶啞著嗓，“外面的人都處理幹凈了嗎？”

“是的，主子。”

“我說過，不需要叫我主子。”我擡頭看著九黎，“當年我不過是順手買下了你，你也為我做了這麽多事情，足夠了。”

“不，還不夠。”他突然說，“九黎無父無母，是主子教九黎學會人應該怎麽活。如今熠王已逝，身為貼身侍衛的我如果不隨他而去反而惹人懷疑。現在九黎便將這條命還給主子。”

我聽此言頓感不對，正要上前阻止，九黎的匕首寒光一閃，頸血沖天。

他竟自刎於此。

我走至九黎身邊，輕柔地幫他合上雙目，“我不值得你如此啊……”

那日他來傳達熠王消息時，留下的密信上是熠王多年收買之人的名字。

那一夜，我獨自提劍收了名單上所有的人頭。

那一夜，我的劍被血浸紅。

那一夜，我的衣袍染成緋色。

有人痛苦流涕，求我原諒；有人默不作聲，上吊自盡；有人欲收拾金銀，逃離此地。

但沒有一人活著離開臨水城。

我就如同地獄歸來的魔鬼，斬盡一切背叛者，以慰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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