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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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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賀蘭循嘿嘿笑著看向劉辰季:“朝公子只是心情不大好,太傅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

言罷,賀蘭循湊到掰他手的朝鳳耳旁:“你還想不想考雙狀元了?得罪太傅對你有好處?”

朝鳳只是氣不過,但也還是閉了嘴。

劉辰季伸手撫了撫呂碧瑤的腦袋,對二人道:“無妨,正巧我有些事,我看碧瑤妹妹似乎很喜歡二位,二位不如帶碧瑤妹妹玩會兒燈謎如何?”

呂碧瑤含淚依依不舍地拽了拽劉辰季的袖子:“太傅哥哥去哪兒呀?是不是碧瑤讓太傅哥哥煩心了?”

劉辰季笑道:“沒有,碧瑤莫要多想,等我辦好事來尋你,送你回府。”

聞言,呂碧瑤頓然破涕為笑,一把抱住賀蘭循的胳膊:“好呀好呀,太傅哥哥記得早點來接我回家哦。”

賀蘭循:“???”

朝鳳:“????”

………

唐漪看見只才分開幾日,劉辰季身旁就多了另一個姑娘,本該不在意的她,心卻像是被一塊大石驚擾的湖泊,久久不能平靜。

周圍無比熱鬧,可仿佛街道之上只有她一人。

於熱鬧中的獨孤,為最孤獨。所有人的歡快和融洽都從眼角眉梢生出醉意來,燈光的彌漫都成了動人心魄的景色。世間萬物似乎都匯成了一杯孤獨的酒。

不飲自醉,無我無他。

唐漪頗為落寞地走了許久,忽然有一個拿著糖人的玩鬧的小孩撞到了她身上,那孩子猛地就哇哇大哭起來。

唐漪停下了步伐蹲下,看他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就是自己心裏的一個小人在哭,頓時眼底也染了一層淚光,她溫柔地伸手替他擦眼淚,問他:“是撞疼了嗎?”

小男孩眼淚啪啪地掉,一擡頭,發現是一個仙女姐姐,頓時止了哭聲破涕為笑,用自己黏糊糊的一只手拉著唐漪的手:“姐姐我不疼,我是被姐姐美貌美哭了的,姐姐你是來保護我的仙女姐姐嗎?”

唐漪揉了揉他的腦袋,不置可否。

小男孩忽然問她:“仙女姐姐,你眼睛怎麽紅了呀,是我撞疼了仙女姐姐了嗎?”

唐漪道:“沒有,不疼的。”

小男孩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忽然把手上舔了一半的糖人遞給唐漪:“仙女姐姐吃這個,我每次想哭,吃一口就不會哭了哦。”

忽然,一串糖葫蘆從唐漪身後伸了過來,一道冷沁的聲音道:“給你,換你的仙女姐姐。”

說完,不等那小男孩拒絕,那人就將糖葫蘆塞他手裏,拉走了唐漪。

因著那男子是一身白衣翩然,戴著冰玉面具,唐漪並沒有拒絕他。

一直到一處猜燈謎的攤子,二人才停了下來,唐漪這才尋著機會開了口,卻是哄小孩的語氣:“少俠是要猜燈謎麽?”

燈謎的頭籌的獎品是一個做工極好的鴛鴦河燈。男子點頭。

唐漪問他:“少俠可否告知蔚然你的名字?”

男子道:“不可。”

唐漪:“……”

男子不是錦衣纏身,全身充滿著江湖氣息,腰間掛著竹簫,他指了一下那鴛鴦河燈,說道:“我想同姑娘放一盞鴛鴦燈。”

唐漪誇他:“有志氣。”

然而,男子卻與鴛鴦燈失之交臂,只得了一個沒有花飾的孔明燈。

看著他拿天燈時落寞的身影,唐漪安慰道:“天燈也是可以的,不比鴛鴦河燈差,我們一起放吧。”

男子道:“蔚然姑娘喜歡就好。”

春水河邊有許多人在放天燈和河燈,唐漪和白衣男子一同點燃了孔明燈,在男子的建議(逼迫)下,唐漪十分幼稚地跟他一並許了願,才放走了孔明燈。

二人看著那載著他們心願的孔明燈越飛越遠,成了天上無數孔明燈中的一點,才低下了頭,如同沈重的心事忽然釋放,心下愉快得很,躺在草地上開始閑談。

白衣男子問她:“你方才許的什麽願?”

唐漪雙手枕著頭看著漫天的燈光,嘴角不禁彎起:“許下的願望說出來會被天官聽到,到時候可就不靈了。”

白衣男子笑了笑:“我吹曲子給你聽吧。”

唐漪點頭:“會鳳求凰麽?”

“會。”

………

賀蘭循因為手邊掛著一個人,所以臉拉得似馬臉長。

朝鳳心思全都在“唐漪去哪兒了”上,壓根沒空理賀蘭循,若不是幾次想走被他發現了,他早走了。

唐漪與白衣男子走了不久,三人隨後就來了這猜燈謎的鋪子。

呂碧瑤道:“賀蘭哥哥,那個鴛鴦河燈好漂亮呀,我們去猜河燈好不好?”

賀蘭循扶額,汗顏滾滾:“我猜燈謎不行啊。”

呂碧瑤忽然似乎忘記了朝鳳對她的嫌棄,笑盈盈道:“那朝鳳哥哥猜燈謎一定很厲害吧,我想要那個鴛鴦河燈。”

朝鳳正想開口懟,賀蘭循一只手又捂上他的嘴,仿佛猜透他的心思,他看著朝鳳的雙眼,說道:“不,你不想。”

朝鳳:這話你該對她說!

呂碧瑤搖了搖賀蘭循的手臂,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

賀蘭循立即哭喪著對朝鳳說:“小鳳鳳幫幫忙。”我不想被她抱著哭。

看著賀蘭循的模樣,朝鳳心軟了,道:“可以。”

呂碧瑤立馬躥到朝鳳身旁,但由於朝鳳之前對她太兇,她並不敢抱著他的手,只輕輕拉了他的袖子,指向一個燈謎。

“能生萬千物,能毀萬千民,過谷見河川,遇風千尺浪。”打一自然物。

朝鳳:“水。”

“一旬見日,一旬見月。”打一字。

朝鳳:“朝。”

“兒行千裏,路已行盡。”打一中藥。

朝鳳:“當歸”

………

朝鳳如同一個神奇的物種,毫無壓力將所有燈謎解開,最後只剩下老板自出的迷題。

老板深深看了朝鳳一眼:“天下皆知,唯汝不知。”無提示。

霎時間猜燈謎的人群安靜下來,只有細微的低語聲。

朝鳳眸子一瞇,嘴角微微勾起。

老板:為何看到這位少年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看著朝鳳不說話,呂碧瑤便以為猜不出,隨即憤憤然:“朝鳳哥哥,這燈謎是什麽鬼嘛,他們簡直就是在耍賴嘛,太可惡了。”

賀蘭循一把拉開呂碧瑤,正要湊過去問朝鳳如何了,就見朝鳳擡手止了他的動作,朝那鴛鴦河燈走去,邊走邊說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猜燈謎的人群爆發出一串掌聲。

他拿起了鴛鴦河燈,遞給賀蘭循。

賀蘭循呆楞住,自動腦補:………我好像是被表白了?

正在這時,呂碧瑤一把奪過賀蘭循手上的鴛鴦河燈,甜甜笑著看向朝鳳:“謝謝朝鳳哥哥,我們一起去放河燈好不好?”

賀蘭循扯出一抹笑來:“好啊。”

朝鳳皺眉:“你們放河燈我就不湊熱鬧了。”

呂碧瑤:“朝鳳哥哥跟著我們一起嘛,碧瑤想和朝鳳哥哥一起放河燈。”

賀蘭循一把拉過朝鳳:“朝鳳哥哥會和我們一起的。”

呂碧瑤仰起笑臉,連連點頭。

不過一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兒,不和她計較就是。

三人走到春水河邊,白衣男子的鳳求凰正吹了半曲,這曲子著實引人註目,朝鳳看了過去,因為夜色,他並沒有發覺白衣男子身旁那坐在草地上的是唐漪。

而和唐漪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賀蘭循一眼發現,他震驚地看著吹簫的男子,問道:“男的誰?怎麽和蔚然在一起?”

如此一說,朝鳳也看出草地上坐著的是唐漪,臟話差點就出口了。

賀蘭循仔細看了看,揣測道:“這是不是上次馬猴山莊搭救的?”

這時,身後的呂碧瑤傳來痛苦的“哎呀”聲,二人轉過頭,見她摔倒在地,鴛鴦河燈摔落一旁,正可憐兮兮含淚看著他們:“朝鳳哥哥,賀蘭哥哥,好疼呀。”

這樣的平草地也能摔倒,賀蘭循扶額。

朝鳳壓根不會屈身去扶一個丫頭,他只淡淡瞥了一眼賀蘭循,示意他去解決。

而賀蘭循,畢竟呂碧瑤哥哥長哥哥短地叫他,他也不好意思不去扶,單純的小姑娘,不能計較!

然而,賀蘭循正要低身去扶,忽然就有一個人搶先將呂碧瑤扶了起來。

賀蘭循定睛一看,是楊殊。

那位賀蘭循看著就恨得牙癢癢的世子爺。

他不僅扶起了呂碧瑤,還幫她撿起了鴛鴦河燈,揉了她的膝蓋,關切問她:“碧瑤妹妹,怎麽摔倒了?腿還疼不疼?”

呂碧瑤笑道:“世子哥哥揉了就好了,不疼了。”

而這時,楊殊猛地站起身擡眼看向朝鳳和賀蘭循:“你們兩個混蛋,居然當著我的面欺負碧瑤,簡直找死!”

朝鳳&賀蘭循:………能說臟話嗎?

看著暴跳的楊殊,呂碧瑤立馬拉住他,委屈巴巴地說:“世子哥哥,是我自己摔倒的,和朝鳳哥哥賀蘭哥哥沒關系,他們只是沒有扶我起來。”

末了,添上一句:“世子哥哥最好了,不要怪朝鳳哥哥和賀蘭哥哥好不好?”

楊殊氣得跳腳:“碧瑤,他們那麽欺負你,你怎麽還護著他們?”

呂碧瑤一把撲到賀蘭循懷裏,一手拉著朝鳳,說道:“因為我喜歡賀蘭哥哥和朝鳳哥哥呀。”

賀蘭循:這確定不是為我們拉仇恨嗎?

楊殊恨恨地看著和呂碧瑤親近的賀蘭循與朝鳳,咬牙切齒想一拳掄上去,就聽著呂碧瑤拿著河燈笑瞇瞇看著他:“我們一起去放河燈吧。”

一時間,楊殊什麽氣都沒了。

賀蘭循與朝鳳相視一眼,很默契地趁機雙雙溜走,也不管唐漪跟那白衣男子怎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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