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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二十八寰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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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二十八寰10

說來牧言死得也巧,讓人都傳學生會會長這個位置不太吉利,誰當誰死。

學生的死亡幾乎完全沒有規律,平均分布在每個年級、性別。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怎麽回事,就算封印破了,也不至於這樣啊!”劉思佳躲在被窩裏不敢出來,好像這樣就能安全了似的。

推理社消滅怨鬼們的功績傳開後,這群人成了學校裏的英雄。社員們也不再每天出於仿徨、賭一把的不確定之中,他們把自己當成了救世主。

因此群裏主動有人問道:【咱們能做點什麽不,必須找出無緣無故死人的原因啊。】

【詹如星:現在只有一個辦法。】

【宋肆青:什麽?】

【詹如星:先把所有人召集到操場上按照班級排隊試試,這樣如果還有什麽規律,我們也方便找到。】

【宋肆青:好!我讓柳淑去開廣播室的門。】

現在柳淑是學生會的會長,管著學校內的大小適宜。除去銀川大學淪陷的重災區時期,她是唐郁風之後第一個真正執行學生會事物的會長。

李曉婷和楊付駿魂飛魄散後,校內的危機解除,她對規則力量的渴求也隨之減弱。加上今早牧言意外暴斃,她比之前收斂了許多,認真打理起學生會。

【宋肆青:會長,我們想把所有人聚到操場上,借廣播室用用唄。】

對方幾乎秒回。

【柳淑:好,你們最近有什麽要幫忙的聯系我。要是方便,有什麽消息也跟我說一說,大家一起合作把學校整頓起來。】

不一會兒,幾千名學生按照全體師生晨會的陣容在操場上排好。冷風蕭瑟,陽光煞白,他們忐忑地等待著下一名受害者出現。

幸存的老師也聚在講臺上,俯瞰臺下學生們的狀況。

“肆青……”劉思佳扯了扯她的袖子。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宋肆青緊緊盯著她,怕死亡的預兆留下蛛絲馬跡。

江衍站在講臺下一片陰影中,靜默地等待著一切結束。

“啊!”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

“怎麽了怎麽了?”

她松開劉思佳的手,飛速向聲源處狂奔而去。在分針即將靠近“12”時,王五渾身僵直地往後倒去,毫無預兆地摔在柳六身上。

宋肆青擠到人群內部,沈行一、詹如星和柳淑等一行人也在。

柳六被那雙不瞑目的眼睛嚇到七八米遠,柔軟無力的觸感像蛛絲一樣沾在手上、胸前:“他他他突然就死了,連喊都沒喊一聲。”

“第十七人,大一導演專業,導演專業第二個,大一第六個。”沈行一點開手機備忘錄,邊做修改說道。

大一死亡比例相對較高,是因為大一新生的存活人數目前最多。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規律。

“這樣下去不行,難道要等再死一個,再死兩個,被動地這樣下去嗎?”詹如星焦急地低著頭查看他身體是否留下任何傷痕,直到看到腳底,“你們快看!”

所有人隨她的話看去。

王五的腳底,也是他生前站過的那塊草地上有淡淡的焦痕,撥開草皮,下面的紅光正往地底逃竄,並被一層淺淺的金光覆蓋。

“紅光,金光。”宋肆青將撥在兩邊的草壓平,迎上沈行一嚴肅的目光。

“兩股力量。”沈行一的目光穿過她,直達很遠的遠方。

“什麽?”

“紅光是解開封印的石頭花在尋找下一任規則宿主,金光……是我們布下的三煞鬼殺陣,這個陣還在運轉,解不了。”他說道。

眾人聽著他的話,臉色一變。

“糟了。”宋肆青脊背一涼,頓時想到這個被他們忽視的問題。

規則源頭會殺人制造魂體,但是新產生的魂體會立馬被三煞鬼殺陣吞噬,導致規則源頭必須重新制造魂體,如此往覆,不斷死人。

“石頭花和陣法都毀滅不了。”宋肆青想道,“我們把石頭花扔到很遠的地方去怎麽樣?”

這時候江衍走了過來:“全球大概有二十八處規則源頭,每一處覆蓋著巨大的範圍,產生範圍割據。銀川、甚至中區以外的地方都在它的掌握內,你們無法扔掉它。”

宋肆青擡起頭,看到他的長發與陽光融在一起,耀眼又隔著好遠的距離。她不禁瞇起眼睛,回味這個在他口中很尋常的秘密。

“這背後到底是什麽原因,為什麽不能告訴我們。”沈行一來到他面前,聽著彼此的呼吸聲,他冷然質問道。

這個問題,也是所有人想問的問題。

“好了,當務之急是我們怎麽擺脫。”柳淑見他不想說,匆忙轉移話題。

從這個金發神秘人嘴裏套話是與虎謀皮,老虎都不願意,也就她這個不相幹的人識趣。他不是江衍,真正的江衍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那天和她、牧言分享完奪取規則大計的少年氣勢昂揚地出了辦公室,去執行他的迎接新生規則了。隨後人性情大變。

是沒有完成那個“殺死一名新生”的規則,還是被他殺害取而代之,是個無證的謎。

柳淑看他的臉色,咽了口唾沫道:“反正規則結界沒有了,我們各回各家,都離開這裏會安全嗎?”

江衍聞言回頭,烏黑的眸子盯著她時,她打了個寒戰。

“會,它會從距離這裏最近的地方尋找魂體。”會有人替他們死。

有人歡呼起來,有人依舊面色凝重。

好消息是他們可以逃離,壞消息是以後銀川附近每小時隨機死一個人。銀川大學會成為一處空曠的廢墟,帶著神秘與血腥的面紗永遠存在下去。

宋肆青睜大眼睛,去抓住江衍的手,把他帶離人群。

兩人在崎嶇不平的草地上越走越快,從人潮裏帶出一陣渾濁的風。

“真的沒有辦法徹底擺平這一切嗎?你到底還知道什麽,為什麽不能告訴我?”

“這不是你的責任,不是這裏每一個人的。你不需要擺平。”他像一尊莊嚴靜默地教堂雕像,說出冷漠又最客觀的神旨。

“什麽?”

“總有人要非自然死亡,你把這看得太重了。

在遠古時期,人類的天敵數不勝數,它們完成對一個種族的篩選。隨著種族的進化,這種危機感短暫消失了。可應召大自然的決定,天敵一定還會出現。它不會滅絕一個種族,它會被習慣。這不是問題,不需要被解決。”

“太荒唐了,說得好像你就是這個天敵一樣!”她的憤怒像林中槍響,擊碎他古井無波的眼睛。

“那個天敵不是我。”他關切地看著她,走進幾步說道。

幾分關切喚起了兩人曾經的惺惺相惜。宋肆青冷靜下來,江衍對人類的態度一貫冷漠,她沒有權力改變他。

“對不起,我知道。是我想要幫助他們,我在人群中感到熱鬧,感到快樂,不希望死亡奪走這些快樂……”

“幫助了他們,你未必會再覺得快樂。”江衍問。

“怎麽會,你不知道思佳有多害怕規則,不知道沈行一多想改變這裏……”

詹如星和柳淑一起遣散了眾人,他們在風中吹了會兒,也匆匆離開。

學生們紛紛收拾行李,拋棄不重要的東西,輕裝準備離開。老家遠的回老家,在本地的舉家遷離。

他們說這也是件好事。由於世界各地規則危險程度不同,搬遷行為屢見不鮮,密集城市不斷增加,官方聯合部正在商議限制人口流動。要不是剛好要離開,他們未必能趕上搬遷的最後一趟快車。

“江衍,我要回北區了,你老家在哪兒?”

“我沒有老家,能跟你一塊兒走嗎?”校門口,江衍幫她提著行李問。

“好啊,我帶你去祭拜那個跳了崖的女孩兒……我已經不打算住回山裏了,這次出來,想多留幾年。但我在猶豫要不要把真相告訴爸媽……”

宋父宋母的誤會是個契機,現在她對人世間的生活有所向往,也不該繼續強占別人的身份。尤其想到那個女孩兒死後被父母遺忘,都是她沒有及時澄清的錯。她絮絮叨叨地說著,江衍默默傾聽。

“可是我感覺我爸媽的脾氣有些奇怪,嗯……比一般人要強勢,我怕忽然說出真相,他們要麽接受不了,要麽覺得我瘋了。

你說我怎麽辦?”

“我不會讓他們把你抓進精神病院。”

“……”

遠處劉思佳還沒分別多久,又拖著行李跑回來:“這次走得匆忙,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見了。班長說想大家再吃頓飯,他還聯系到小貴了,就在銀川沒離開。去不去?放心,沈公子有錢,出了學校有事他擔著。”

她用大拇指往身後指了指,沈行一站在馬路對面註視著他們,他第一次戴上隱形眼鏡,露出清澈的桃花眼。吐一口冬日濁氣,眼神濕潤模糊了。多少聲沈公子也沒法把他叫紈絝似的。

“去吧。”宋肆青笑一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江衍。

校園外人山人海,有往外逃的,有往外擠的。那群記者也不知是真膽大八怪還是受合格記者實事報道規則的脅迫。

不多時,校園內恐怖的後遺癥就會被報道出來了,也不知會引起什麽樣的連鎖反應。

因此學生們離開大多匆忙,有些行李都沒整理,一路跑得像個瘋子。

這樣的瘋子有很多,其中一個就撞在劉思佳背上,險些把她撞到了。

她也沒聽到道歉,便不滿地轉過頭去:“我說你走路——棠、冀?”

這一回頭不要緊,脫口而出的名字聽得所有人一楞。一群人停在馬路中間,三三兩兩回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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