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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與李威皆被秘密處決，向雁山已經派出他的親信部隊前去截殺徐將軍與王嫣，這場棋局的勝負均壓在了塞外一戰，成便是你們歸國之日，敗便是趙亦良他一人屍骨無存，而你八成會因著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獲得一個逍遙與自在。真是沒想到幾年未見，五殿下倒是成了一個癡情種。”
日落夜升，楚楚看似陰陽怪氣的的一番話卻在周嵐韻腦子中回蕩了一遍又一遍，同時出現的還有她與趙亦良過去的種種。
從一開始的避而不及，到最後戲劇性重逢，趙亦良其實從未做任何對周嵐韻有危害的事情，反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幫了自己。
周嵐韻也曾考慮過楚楚是在說謊這個可能，畢竟趙亦良是皇家的人，她不相信他會因著一個女子放棄心中謀略。
但心中又有一個聲音在無時不刻的告訴著她，這是真的。
趙亦良不過因為她的一句話，豁出了命。
這一晚似乎格外的漫長，桌上燭芯忽明忽暗，周嵐韻幾乎一夜未眠，鐵青的一張小臉坐在桌邊，眼角眉梢流竄著的不過相思二字。
天邊半月西去，東方即白，似木雕般的女子豁然站起了身，臀下木凳隨著動作磨蹭地板，發出了吱嘎一聲。
暖床上的楚楚因著聲音睜開眼睛時，瞧見的就是周嵐韻像一陣風，飄向了鐵門邊。
她慵懶的用胳膊肘支起了上半身，悄聲道：“又是一場好戲呢。”
“來人！有沒有人在！”
牢房的寂靜打破，好在兩人所在地方偏僻，沒什麽人附和，大多女囚不過翻個身罵幾聲瘋子便堵上耳朵繼續睡。
而瘋子本人周嵐韻的動作看似很瘋癲，但眼神卻很是堅定。
當她發現叫喊半天見無人應答後，便隨手拿起楚楚的木凳子用力敲擊鐵門，發出悠遠的打鐵聲。
王家倆兄弟驚異的趕到，屬實被周嵐韻這一番動作嚇壞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她面前。
“周姑娘，您，您這是怎麽了？”王小猴看看周嵐韻，又瞄了瞄裏邊一臉高深莫測的楚楚，一臉錯愕，小心翼翼的問道。
周嵐韻見人來，仍舊禮貌的很，“打擾到二位大哥的休息我感到很抱歉，不過情況太過緊急，還望兩位能夠幫忙。”
王大牛從猴子身後探出頭，眨眨眼道，“這個你先說是什麽忙，我們再考慮幫不幫。”
“替我給攝政王送句話。”
“替你給...”王大牛重覆了一句之後聲音驟停，瞪著眼珠大聲問道，“你說什麽！？”
“替我給當今攝政王向雁山帶句話。”周嵐韻平靜的很，又重覆了一遍，“當日屏風後得見王爺容光，如今甚是懷念，還望有機會一敘。”
王家兩兄弟聞言，面面相覷，像是聽見了什麽似的，瞪著四只滾圓的眼睛一時無言，反而是楚楚不知什麽時候湊到了三人面前，笑盈盈的開了口。
“妹妹，你確定那位紅顏無數的攝政王會記得一個婢女？”
周嵐韻回過頭，眼神平靜道：“我確信。”
“可，可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先不說我們兄弟二人能不能見到攝政王，就算見到了說出這番話，以那位大人的性子，怕是要被砍頭的！”王大牛膽子小的很，這番行動實在超過了他所能及的範圍之內。
周嵐韻聞言，垂眸思索片刻：“那二位能否聯系到胡大哥？說不定他會有辦法。”
“虎兄的話......”兩人對視片刻，似乎仍是很為難，不是很願意幫這個忙。
周蘭雲見狀貝齒輕咬下唇，正欲再次開口勸說，不料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兩位，這位姑娘是鴻臚寺卿之女王嫣的閨中密友，小女子只能說這份買賣不虧哦。”
楚楚又是一聲嬌笑，甚至對著王大牛拋了個媚眼。
未經情的純情獄卒頓時失去了思考能力。
王小猴還算撐得住，搖搖頭思索，片刻向周嵐韻問道：“你真的認識鴻臚寺的王姑娘？”
周嵐韻有些驚訝王小猴態度的轉變，更沒想到身後這個女人會幫忙，不過事態緊急也無從多問，只得點點頭，餘光瞄了一眼楚楚：“沒錯。我們還曾一同乘船游玩。多虧了王姑娘帶我見識了這鄴城的風土人情。”
楚楚見事成，滿不在乎的聳聳肩，回了自己的高級桌邊享用葡萄。
王家兩兄弟再次低聲商討片刻，最終轉身對周嵐韻說：“好，這個忙我們盡力幫！還請姑娘耐心等候消息。”
“那就勞煩二位了。”周嵐韻微微一笑，矮了矮身。
待目睹猴子拉著七葷八素的老牛離開，周嵐韻這才回身。
如今的少女沒了昨夜的猶豫，一夜未眠，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態度卻很是堅定。
周嵐韻望著楚楚道，“我不會對你道謝。”
“就算你道謝，我也不會領情。”楚楚擡頭瞄了一眼後，將剝好的葡萄放入嘴中品鑒片刻後繼續道，“不過嘛，我很好奇，你確定要這麽做？如果換做是我，我一定會先保住我自己這條命。”
周嵐韻望著那雙深邃的狐貍眼道：“或許這就是我們的不同吧。”
向雁山最近心情十分不好，本來早晨他接到了個好消息，那位被稱為戰神的徐將軍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現在只要等待他自己的親兵歸來，管他的順不順民意，先以他國質子之血祭天，宣戰南秦，到時候兩國開戰百姓沒了依靠，自然會讓他黃袍加身。
可誰知不過提前除掉了幾個礙眼的雜碎，卻激起了民憤，言官煽動百姓大罵他不忠不義難以繼承大統，更有甚國子監的學生竟然集體罷學，堵在忠義門前請求太子回歸，最終竟讓他出動了禁衛才勉強鎮壓。
向雁山如今表面上穩如老狗，實際上這心中七上八下的，之前怒斬李威之舉的確是怒火攻心，有失分寸，但到底是李威有錯在先，沒成想竟讓幾乎所有謀士與他離了心，無人肯為他出謀劃策，這一番民怨他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王爺，周姑娘到了。”
心中憋屈之際，門外傳來下人通報的聲音，向雁山這才反應過來今個兒，有人要求見自己。
向雁山是個九尺大漢，心中有怨氣一定要第一時間發洩出來才行，可如今身在京城無法上陣廝殺，那便是只有床第之歡尋求解壓。
本是想著地牢中有個尤物楚楚，可那女人懷了孕自然不能盡興，正巧一個沒吃到嘴裏的姑娘送上了門。
算算時間，那小娘子的確是應該到了。
果不其然，幾息之間，便是周嵐韻穿著一身從楚楚那裏淘來的青色紗裙出現在了向雁山門前。
“奴婢見過攝政王。”
“起。”向雁山坐於主位，一雙鷹眼來回打量著周嵐韻，最終目光落在拿不堪盈握的腰肢。
向雁山一手摩擦小指上的尾戒，一邊起身，緩步來到周嵐韻面前，面目戒備的說道：“你叫人傳話給我意欲何為？”
周嵐韻擡眼對上向雁山一雙駭人的眸子，毫無畏懼，反而落落大方，扯了扯嘴角：“回王爺，得知王爺近日心憂，民女不才，但自認為有辦法解決王爺現下的困境。”
向雁山手上的動作驟停，鈍了兩秒，眼神閃爍之際撲哧一聲，轉過身哈哈大笑三聲，“還真是什麽樣的主子，什麽樣的狗啊！”
習武之人自然懂得調動內勁，這兩聲笑蘊含內力，震得周嵐韻暈了三分，動作遲緩，待反應過來時，已是向雁山猛的伸出手，捏住了她瘦弱的下顎。
哢嚓一聲關節的脆響，還有席卷而來的疼痛，周嵐韻瞬間被強迫擡起頭與向雁山對視。
只見男人惡狠狠道，“趙亦良難道沒跟你說過這招他已經用過了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這次我不可能......”
“攝政王...果然好記性...”周嵐韻的下巴像被鐵攥住一樣，生疼，若不是聲音不可控制的在顫抖，怕是都看不出來她也知道疼。
周嵐韻說著，仍舊保持著若有若無的微笑，“即然您還記得民女，那對我突然離開趙亦良，出現在醉仙樓，當真一點都不好奇嗎？”
話音剛落，下巴處的疼痛一緩，只見向雁山微瞇起眼睛思索半刻，退後了一步，“你該知道你能來這裏是因為什麽。”
周嵐韻的下巴一片血紅，卻仍舊費力的扯出一絲微笑，“陛下盡興之時應當不願意面對這樣一張臉吧，倒不如今日先聽上小女一言，剩下的事情我們來日方長不是嗎？”
周嵐韻說完，學著楚楚的模樣附身，再擡起一雙杏目自認為‘含情脈脈’的註視著向雁山，直到男人審視的目光收斂，不知是因為稱呼的變化，還是周嵐韻的‘惺惺作態’打動了他，向雁山直接回到了主坐處，揮了揮手示意。
周嵐韻心領神會，微微頷首，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看上去是個老練的博弈高手，實際上卻沒人知道她的後背上已是濕了一大片。
“陛下有所不知，我出身西楚，本是戶部侍郎的女兒，因著一腔愛慕隨五皇子背井離鄉來到鄴城，他曾承諾過我，只要我替他想出歸國法子，一招回到南秦便封我為妃。只是沒想到我盡心盡力輔佐，竟最終換得他將我當做一顆棄子。您當時也看見了，我被發現時趙亦良不曾幫襯過一句，若不是您格外開恩，恐怕嵐韻已經成了一具焦屍。”
周嵐韻說的如此直白，怕是個傻子也能聽出她的意圖，向雁山雖然莽撞易怒，但智商要比傻子強個千倍百倍，自然是聽明白了周嵐韻話中之意。
內閣陷入了短暫的沈默，向雁山居高臨下的望著周嵐韻，只是女子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唯有下巴一片通紅惹人註目。
過了半刻，向雁山渾厚如鐘的聲音響起：“照你所說，趙亦良那些錦囊妙計皆出自你手？”
“是。”周嵐韻聞言，略微擡起頭，卻見男人的目光中帶著些微的諷刺。
“呵。你覺得我會相信，一個貴族小姐愛上一個瘸子的話本故事？”
果然，向雁山不能信任她，想要達成目的，不得不再添一把柴。
周嵐韻迎上向雁山的目光，朗聲道：“那陛下又曾經想過自己會對一個異邦平凡女子感興趣？”
“嘭！”的一聲，回應周嵐韻的，是是開裂的龍紋椅。
這女人在向雁山眼中簡直可以用不知天高地厚來形容了。
大殿上再次沈默良久，向雁山一雙鷹眼來回打量女子，目光劃過纖弱的腰肢時，眼中多了一絲玩味：“人之所欲必有所求，說說，你想從孤這裏得到些什麽？”
“奴婢想要再見趙亦良一面。”
周嵐韻註視著向雁山逐漸挑起的眉毛，嘴角也隨之一挑，櫻唇輕啟道，“然後親手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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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中又有一個聲音在無時不刻的告訴著她，這是真的。
趙亦良不過因為她的一句話，豁出了命。
這一晚似乎格外的漫長，桌上燭芯忽明忽暗，周嵐韻幾乎一夜未眠，鐵青的一張小臉坐在桌邊，眼角眉梢流竄著的不過相思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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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床上的楚楚因著聲音睜開眼睛時，瞧見的就是周嵐韻像一陣風，飄向了鐵門邊。
她慵懶的用胳膊肘支起了上半身，悄聲道：“又是一場好戲呢。”
“來人！有沒有人在！”
牢房的寂靜打破，好在兩人所在地方偏僻，沒什麽人附和，大多女囚不過翻個身罵幾聲瘋子便堵上耳朵繼續睡。
而瘋子本人周嵐韻的動作看似很瘋癲，但眼神卻很是堅定。
當她發現叫喊半天見無人應答後，便隨手拿起楚楚的木凳子用力敲擊鐵門，發出悠遠的打鐵聲。
王家倆兄弟驚異的趕到，屬實被周嵐韻這一番動作嚇壞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她面前。
“周姑娘，您，您這是怎麽了？”王小猴看看周嵐韻，又瞄了瞄裏邊一臉高深莫測的楚楚，一臉錯愕，小心翼翼的問道。
周嵐韻見人來，仍舊禮貌的很，“打擾到二位大哥的休息我感到很抱歉，不過情況太過緊急，還望兩位能夠幫忙。”
王大牛從猴子身後探出頭，眨眨眼道，“這個你先說是什麽忙，我們再考慮幫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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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給當今攝政王向雁山帶句話。”周嵐韻平靜的很，又重覆了一遍，“當日屏風後得見王爺容光，如今甚是懷念，還望有機會一敘。”
王家兩兄弟聞言，面面相覷，像是聽見了什麽似的，瞪著四只滾圓的眼睛一時無言，反而是楚楚不知什麽時候湊到了三人面前，笑盈盈的開了口。
“妹妹，你確定那位紅顏無數的攝政王會記得一個婢女？”
周嵐韻回過頭，眼神平靜道：“我確信。”
“可，可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先不說我們兄弟二人能不能見到攝政王，就算見到了說出這番話，以那位大人的性子，怕是要被砍頭的！”王大牛膽子小的很，這番行動實在超過了他所能及的範圍之內。
周嵐韻聞言，垂眸思索片刻：“那二位能否聯系到胡大哥？說不定他會有辦法。”
“虎兄的話......”兩人對視片刻，似乎仍是很為難，不是很願意幫這個忙。
周蘭雲見狀貝齒輕咬下唇，正欲再次開口勸說，不料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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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見事成，滿不在乎的聳聳肩，回了自己的高級桌邊享用葡萄。
王家兩兄弟再次低聲商討片刻，最終轉身對周嵐韻說：“好，這個忙我們盡力幫！還請姑娘耐心等候消息。”
“那就勞煩二位了。”周嵐韻微微一笑，矮了矮身。
待目睹猴子拉著七葷八素的老牛離開，周嵐韻這才回身。
如今的少女沒了昨夜的猶豫，一夜未眠，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態度卻很是堅定。
周嵐韻望著楚楚道，“我不會對你道謝。”
“就算你道謝，我也不會領情。”楚楚擡頭瞄了一眼後，將剝好的葡萄放入嘴中品鑒片刻後繼續道，“不過嘛，我很好奇，你確定要這麽做？如果換做是我，我一定會先保住我自己這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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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要等待他自己的親兵歸來，管他的順不順民意，先以他國質子之血祭天，宣戰南秦，到時候兩國開戰百姓沒了依靠，自然會讓他黃袍加身。
可誰知不過提前除掉了幾個礙眼的雜碎，卻激起了民憤，言官煽動百姓大罵他不忠不義難以繼承大統，更有甚國子監的學生竟然集體罷學，堵在忠義門前請求太子回歸，最終竟讓他出動了禁衛才勉強鎮壓。
向雁山如今表面上穩如老狗，實際上這心中七上八下的，之前怒斬李威之舉的確是怒火攻心，有失分寸，但到底是李威有錯在先，沒成想竟讓幾乎所有謀士與他離了心，無人肯為他出謀劃策，這一番民怨他當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王爺，周姑娘到了。”
心中憋屈之際，門外傳來下人通報的聲音，向雁山這才反應過來今個兒，有人要求見自己。
向雁山是個九尺大漢，心中有怨氣一定要第一時間發洩出來才行，可如今身在京城無法上陣廝殺，那便是只有床第之歡尋求解壓。
本是想著地牢中有個尤物楚楚，可那女人懷了孕自然不能盡興，正巧一個沒吃到嘴裏的姑娘送上了門。
算算時間，那小娘子的確是應該到了。
果不其然，幾息之間，便是周嵐韻穿著一身從楚楚那裏淘來的青色紗裙出現在了向雁山門前。
“奴婢見過攝政王。”
“起。”向雁山坐於主位，一雙鷹眼來回打量著周嵐韻，最終目光落在拿不堪盈握的腰肢。
向雁山一手摩擦小指上的尾戒，一邊起身，緩步來到周嵐韻面前，面目戒備的說道：“你叫人傳話給我意欲何為？”
周嵐韻擡眼對上向雁山一雙駭人的眸子，毫無畏懼，反而落落大方，扯了扯嘴角：“回王爺，得知王爺近日心憂，民女不才，但自認為有辦法解決王爺現下的困境。”
向雁山手上的動作驟停，鈍了兩秒，眼神閃爍之際撲哧一聲，轉過身哈哈大笑三聲，“還真是什麽樣的主子，什麽樣的狗啊！”
習武之人自然懂得調動內勁，這兩聲笑蘊含內力，震得周嵐韻暈了三分，動作遲緩，待反應過來時，已是向雁山猛的伸出手，捏住了她瘦弱的下顎。
哢嚓一聲關節的脆響，還有席卷而來的疼痛，周嵐韻瞬間被強迫擡起頭與向雁山對視。
只見男人惡狠狠道，“趙亦良難道沒跟你說過這招他已經用過了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這次我不可能......”
“攝政王...果然好記性...”周嵐韻的下巴像被鐵攥住一樣，生疼，若不是聲音不可控制的在顫抖，怕是都看不出來她也知道疼。
周嵐韻說著，仍舊保持著若有若無的微笑，“即然您還記得民女，那對我突然離開趙亦良，出現在醉仙樓，當真一點都不好奇嗎？”
話音剛落，下巴處的疼痛一緩，只見向雁山微瞇起眼睛思索半刻，退後了一步，“你該知道你能來這裏是因為什麽。”
周嵐韻的下巴一片血紅，卻仍舊費力的扯出一絲微笑，“陛下盡興之時應當不願意面對這樣一張臉吧，倒不如今日先聽上小女一言，剩下的事情我們來日方長不是嗎？”
周嵐韻說完，學著楚楚的模樣附身，再擡起一雙杏目自認為‘含情脈脈’的註視著向雁山，直到男人審視的目光收斂，不知是因為稱呼的變化，還是周嵐韻的‘惺惺作態’打動了他，向雁山直接回到了主坐處，揮了揮手示意。
周嵐韻心領神會，微微頷首，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看上去是個老練的博弈高手，實際上卻沒人知道她的後背上已是濕了一大片。
“陛下有所不知，我出身西楚，本是戶部侍郎的女兒，因著一腔愛慕隨五皇子背井離鄉來到鄴城，他曾承諾過我，只要我替他想出歸國法子，一招回到南秦便封我為妃。只是沒想到我盡心盡力輔佐，竟最終換得他將我當做一顆棄子。您當時也看見了，我被發現時趙亦良不曾幫襯過一句，若不是您格外開恩，恐怕嵐韻已經成了一具焦屍。”
周嵐韻說的如此直白，怕是個傻子也能聽出她的意圖，向雁山雖然莽撞易怒，但智商要比傻子強個千倍百倍，自然是聽明白了周嵐韻話中之意。
內閣陷入了短暫的沈默，向雁山居高臨下的望著周嵐韻，只是女子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唯有下巴一片通紅惹人註目。
過了半刻，向雁山渾厚如鐘的聲音響起：“照你所說，趙亦良那些錦囊妙計皆出自你手？”
“是。”周嵐韻聞言，略微擡起頭，卻見男人的目光中帶著些微的諷刺。
“呵。你覺得我會相信，一個貴族小姐愛上一個瘸子的話本故事？”
果然，向雁山不能信任她，想要達成目的，不得不再添一把柴。
周嵐韻迎上向雁山的目光，朗聲道：“那陛下又曾經想過自己會對一個異邦平凡女子感興趣？”
“嘭！”的一聲，回應周嵐韻的，是是開裂的龍紋椅。
這女人在向雁山眼中簡直可以用不知天高地厚來形容了。
大殿上再次沈默良久，向雁山一雙鷹眼來回打量女子，目光劃過纖弱的腰肢時，眼中多了一絲玩味：“人之所欲必有所求，說說，你想從孤這裏得到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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