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鏡（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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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光鏡（三十）
許若玄的臉已經完全紅了。他立刻制止沈知鸞：“胡說什麽！怎麽能這麽叫，也太沒有禮數了。”
謝行舟皺眉擡頭，略帶不滿地看著許若玄。沈知鸞縮了縮脖子，但是眼中卻沒有一絲害怕的神色：“怎麽了？難道我說錯了嗎？”
許若玄剛想說話，葉薇卻跟著說道：“知鸞妹妹說的很好，我願意。”
沈知鸞得意地對著許若玄擡了擡臉，說：“師哥，怎麽樣，你看，薇姐姐都同意了，你為什麽不同意？”
許若玄的目光帶著試探看向葉薇。過了好久，他試探般地說了一句：“薇兒？”
葉薇的臉立刻紅了。等待了一會兒，她說：“若玄。”
雖然場面略微有些尷尬，但是沈知鸞知道，這破冰的行為總是要做的。而對於許若玄和葉薇來說，改變稱呼就是第一步，代表著他們現在已經不是朋友，並且成為有情人的第一步。
而且，現實來看，他們對彼此改變稱呼並沒有什麽抗拒。沈知鸞又笑了起來，說：“沒關系，多叫叫就習慣了。你看我和謝行舟，不是很快就適應了嗎？”
“你叫我謝行舟。”
“什麽？”這句話叫的沈知鸞有點發楞。
謝行舟放下了手裏的粥碗，轉頭看向沈知鸞。他似乎正在很認真的思考。又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再次肯定了自己剛才的結論。
“我叫我謝行舟。”
沈知鸞立刻聽出了謝行舟的弦外之音，看來他對目前沈知鸞對他的稱呼有些不滿意。但是不這麽叫，讓沈知鸞叫謝行舟什麽呢？叫行舟嗎？
不行不行。那樣也肉麻了。沈知鸞想了想，笑著說：“可是叫你行舟會不會也不太合適，你喜歡嗎？”
謝行舟想了想。一想到自己要和許若玄分享相同的稱呼，他就覺得有些不太高興了。他說道：“那還是不要了。”
沈知鸞跟著說道：“對吧，所以你要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該給你起個什麽獨一無二的稱呼比較好。”
雖然沈知鸞自己心裏知道，她這只是托詞，但是轉頭看看謝行舟，她卻發現他的表情很是認真，明顯是真的相信了。看到他這樣的表情，沈知鸞又覺得有些愧疚起來了。
四人吃過早飯，就很快找馬車趕往天墟境了。許若玄和葉薇一起上了馬車，在前面引路，沈知鸞和葉薇的這個馬車上，還多了一個車夫。
沈知鸞則是跟謝行舟一起坐在馬車上。謝行舟一直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沈知鸞坐在了謝行舟旁邊，她覺得謝行舟今天肯定是因為自己拉近許若玄和葉薇關系的時候，他肯定不高興了。
沈知鸞歪了歪頭，試探般地問了一句：“謝行舟，你剛才生氣了嗎？”
謝行舟這才睜開了眼睛。他忽熱問沈知鸞：“你想好了嗎？”
沈知鸞搖了搖頭：“什麽？”她根本沒聽明白謝行舟話裏的意思。
謝行舟再次問道：“你打算一直叫我謝行舟嗎？”
原來謝行舟要問的這個。但是沈知鸞覺得，這並不是謝行舟心裏最介意的，或許，他只是說服自己讓他覺得自己是最在意這件事的而已。
沈知鸞並沒有想要抱怨什麽。畢竟，從根源上來說，自己才是那個外來者。這段時間，謝行舟的表現雖然也讓沈知鸞明白了她的心，但是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沈知鸞看了看謝行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說：“謝行舟，你去趙薇姐姐聊聊吧。”
謝行舟很快回答道：“我們沒什麽好聊的。”
沈知鸞說道：“有些話還是說清楚一點比較好，不管是對你還是對她。”
謝行舟再次搖頭：“她什麽都不需要知道，所以我也沒必要跟她解釋什麽。”
沈知鸞嚴肅認真地說：“可是我不這麽覺得。雖然你可能認為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你知道嗎？我們只是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完全揣測別人的想法。但是，去跟別人把話說開，也不一定是完全為了別人。也是為了自己。”
謝行舟輕笑了一下：“若是為了自己，豈不是更沒必要說了？”
沈知鸞搖了搖頭：“不是。很多時候，把話說清楚，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雖然很多事情都會給人造成心結。但是人最重要的心結，不是在別人那裏，而且在自己這裏。心結打開了，不僅是給別人，也是解開自己的心結。要不然，這割心的刀子就一天不會消失。”
謝行舟睜開了眼睛，目光專註地看著沈知鸞。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笑了一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承認，你說的很對。而且，你真的很聰明。”
沈知鸞自信地揚了揚眉毛；“放心吧，你以後就盡管好好跟著我，我保證你也會跟我一樣，變得越來越聰明的。”
謝行舟也學著沈知鸞的樣子，揚起了眉：“那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和許若玄預料的差不多，他們用了大概十日的時間來到了天墟境。這一次，他們一刻都沒敢耽誤，用最快的速度沐浴更衣，然後換好衣服到了門派。
天墟境門口，師兄們已經早早地站在門口等待他們了。一看到四個人的身影踏上石階，慢慢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一看到他們出現，師兄們很快就迎了上去。
沈知鸞也喜出望外，很快跑到了眾人身邊。二師哥意玄拍了拍沈知鸞的肩膀，眼睛裏面的喜色控制不住地溢了出來：“鸞兒，這趟出去幾個月，出落的這麽好，一看上去就是個大姑娘了。”
沈知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低下了頭。沈知鸞的三師哥緊跟著說道：“鸞兒看上去瘦的多了，這次回來好好補補，等到把法器收集好了，就再也別出去了。”
謝行舟抱著長刀，默默地看著他們。不過，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太自然。沈知鸞和許若玄也不敢耽誤，很快就回去找自己的師父青虛子了。
許若玄和沈知鸞去找青虛子的時候，葉薇和許若玄又被安排到了客房。謝行舟剛一坐下，又很快想到了前幾日沈知鸞在馬車上跟自己說的話。
謝行舟嘆了口氣，還是走到了葉薇的房間門口，慢慢地敲了敲房門。
葉薇很快打開了房門，謝行舟出現在了她的房門口。他沒有帶長刀，但還是抱著雙臂。謝行舟的神色看起來很平靜。他對自己開了口：“出去走走？”
雖然有點不明白是為什麽，但是葉薇還是點了點頭，跟著謝行舟一塊走了出去。兩人走了很久，最後來到了一條河邊。謝行舟看了看前面的草地，忽然想起來，這是他和沈知鸞上次一起到過的地方。
謝行舟擡頭看了看天。不知道從哪裏飄過來了很多雲團，漸漸地把所有陽光都遮蔽了。兩人還是一前一後地往河邊走，葉薇感嘆一般地說了一句：“好像快要下雨了。”
兩人靠在了石頭邊。可是他們天生都不是那種很愛說話的人，所以站在一起之後，也很久都沒有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謝行舟先開了口。
“你喜歡的人是許若玄，對嗎？”
葉薇楞住了。但是過了很久，她還是老實地承認了：“是的。我確實喜歡他。”
謝行舟靜靜地註視著面前的溪流。他轉頭看向葉薇，說：“葉薇，我覺得你心裏也很清楚，我當初為什麽要毅然決然地跟你離開盈月山莊吧。”
葉薇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從小到大，我都清楚的。”
謝行舟卻搖了搖頭。
“你對許若玄的感情，其實我一開始也知道了。不過實話說，我離開盈月山莊，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你，但也不全是為了你。但是跟著你想保護你的安全，當初也不想讓你和許若玄在一起。但是，這些都是以前的想法了。”
葉薇看向謝行舟，反而反問他：“是鸞兒讓你看清楚這些的嗎？”
謝行舟笑了一下：“算是。遇到了沈知鸞，才讓我看清楚，喜歡，依賴，親情和友情，這些感情都是不一樣的。只是之前我分不清。不過現在，我覺得我大概可以分辨清楚了。”
葉薇再次看著謝行舟，她的目光很是真誠：“對不起。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我沒有註意到你的情緒。”
謝行舟也轉身看向葉薇。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這麽坦然地看著自己的師姐。從前，他的目光總是追隨著她，都快忘了和她對視的自己，該是什麽樣子了。
他釋然的笑了笑，覺得自己背了這麽多年的擔子卸下來之後，他忽然覺得無比輕松。
天上的雲團終於散開，一陣陽光灑落下來，給不遠處的草叢上面鍍上了一層金光。他轉頭面對著葉薇，笑著說：“師姐，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葉薇先是一楞，繼而也跟著笑了：“好，他們也該出來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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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若玄的臉已經完全紅了。他立刻制止沈知鸞：“胡說什麽！怎麽能這麽叫，也太沒有禮數了。”
謝行舟皺眉擡頭，略帶不滿地看著許若玄。沈知鸞縮了縮脖子，但是眼中卻沒有一絲害怕的神色：“怎麽了？難道我說錯了嗎？”
許若玄剛想說話，葉薇卻跟著說道：“知鸞妹妹說的很好，我願意。”
沈知鸞得意地對著許若玄擡了擡臉，說：“師哥，怎麽樣，你看，薇姐姐都同意了，你為什麽不同意？”
許若玄的目光帶著試探看向葉薇。過了好久，他試探般地說了一句：“薇兒？”
葉薇的臉立刻紅了。等待了一會兒，她說：“若玄。”
雖然場面略微有些尷尬，但是沈知鸞知道，這破冰的行為總是要做的。而對於許若玄和葉薇來說，改變稱呼就是第一步，代表著他們現在已經不是朋友，並且成為有情人的第一步。
而且，現實來看，他們對彼此改變稱呼並沒有什麽抗拒。沈知鸞又笑了起來，說：“沒關系，多叫叫就習慣了。你看我和謝行舟，不是很快就適應了嗎？”
“你叫我謝行舟。”
“什麽？”這句話叫的沈知鸞有點發楞。
謝行舟放下了手裏的粥碗，轉頭看向沈知鸞。他似乎正在很認真的思考。又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再次肯定了自己剛才的結論。
“我叫我謝行舟。”
沈知鸞立刻聽出了謝行舟的弦外之音，看來他對目前沈知鸞對他的稱呼有些不滿意。但是不這麽叫，讓沈知鸞叫謝行舟什麽呢？叫行舟嗎？
不行不行。那樣也肉麻了。沈知鸞想了想，笑著說：“可是叫你行舟會不會也不太合適，你喜歡嗎？”
謝行舟想了想。一想到自己要和許若玄分享相同的稱呼，他就覺得有些不太高興了。他說道：“那還是不要了。”
沈知鸞跟著說道：“對吧，所以你要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該給你起個什麽獨一無二的稱呼比較好。”
雖然沈知鸞自己心裏知道，她這只是托詞，但是轉頭看看謝行舟，她卻發現他的表情很是認真，明顯是真的相信了。看到他這樣的表情，沈知鸞又覺得有些愧疚起來了。
四人吃過早飯，就很快找馬車趕往天墟境了。許若玄和葉薇一起上了馬車，在前面引路，沈知鸞和葉薇的這個馬車上，還多了一個車夫。
沈知鸞則是跟謝行舟一起坐在馬車上。謝行舟一直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沈知鸞坐在了謝行舟旁邊，她覺得謝行舟今天肯定是因為自己拉近許若玄和葉薇關系的時候，他肯定不高興了。
沈知鸞歪了歪頭，試探般地問了一句：“謝行舟，你剛才生氣了嗎？”
謝行舟這才睜開了眼睛。他忽熱問沈知鸞：“你想好了嗎？”
沈知鸞搖了搖頭：“什麽？”她根本沒聽明白謝行舟話裏的意思。
謝行舟再次問道：“你打算一直叫我謝行舟嗎？”
原來謝行舟要問的這個。但是沈知鸞覺得，這並不是謝行舟心裏最介意的，或許，他只是說服自己讓他覺得自己是最在意這件事的而已。
沈知鸞並沒有想要抱怨什麽。畢竟，從根源上來說，自己才是那個外來者。這段時間，謝行舟的表現雖然也讓沈知鸞明白了她的心，但是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沈知鸞看了看謝行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說：“謝行舟，你去趙薇姐姐聊聊吧。”
謝行舟很快回答道：“我們沒什麽好聊的。”
沈知鸞說道：“有些話還是說清楚一點比較好，不管是對你還是對她。”
謝行舟再次搖頭：“她什麽都不需要知道，所以我也沒必要跟她解釋什麽。”
沈知鸞嚴肅認真地說：“可是我不這麽覺得。雖然你可能認為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你知道嗎？我們只是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完全揣測別人的想法。但是，去跟別人把話說開，也不一定是完全為了別人。也是為了自己。”
謝行舟輕笑了一下：“若是為了自己，豈不是更沒必要說了？”
沈知鸞搖了搖頭：“不是。很多時候，把話說清楚，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雖然很多事情都會給人造成心結。但是人最重要的心結，不是在別人那裏，而且在自己這裏。心結打開了，不僅是給別人，也是解開自己的心結。要不然，這割心的刀子就一天不會消失。”
謝行舟睜開了眼睛，目光專註地看著沈知鸞。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笑了一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承認，你說的很對。而且，你真的很聰明。”
沈知鸞自信地揚了揚眉毛；“放心吧，你以後就盡管好好跟著我，我保證你也會跟我一樣，變得越來越聰明的。”
謝行舟也學著沈知鸞的樣子，揚起了眉：“那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和許若玄預料的差不多，他們用了大概十日的時間來到了天墟境。這一次，他們一刻都沒敢耽誤，用最快的速度沐浴更衣，然後換好衣服到了門派。
天墟境門口，師兄們已經早早地站在門口等待他們了。一看到四個人的身影踏上石階，慢慢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一看到他們出現，師兄們很快就迎了上去。
沈知鸞也喜出望外，很快跑到了眾人身邊。二師哥意玄拍了拍沈知鸞的肩膀，眼睛裏面的喜色控制不住地溢了出來：“鸞兒，這趟出去幾個月，出落的這麽好，一看上去就是個大姑娘了。”
沈知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低下了頭。沈知鸞的三師哥緊跟著說道：“鸞兒看上去瘦的多了，這次回來好好補補，等到把法器收集好了，就再也別出去了。”
謝行舟抱著長刀，默默地看著他們。不過，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太自然。沈知鸞和許若玄也不敢耽誤，很快就回去找自己的師父青虛子了。
許若玄和沈知鸞去找青虛子的時候，葉薇和許若玄又被安排到了客房。謝行舟剛一坐下，又很快想到了前幾日沈知鸞在馬車上跟自己說的話。
謝行舟嘆了口氣，還是走到了葉薇的房間門口，慢慢地敲了敲房門。
葉薇很快打開了房門，謝行舟出現在了她的房門口。他沒有帶長刀，但還是抱著雙臂。謝行舟的神色看起來很平靜。他對自己開了口：“出去走走？”
雖然有點不明白是為什麽，但是葉薇還是點了點頭，跟著謝行舟一塊走了出去。兩人走了很久，最後來到了一條河邊。謝行舟看了看前面的草地，忽然想起來，這是他和沈知鸞上次一起到過的地方。
謝行舟擡頭看了看天。不知道從哪裏飄過來了很多雲團，漸漸地把所有陽光都遮蔽了。兩人還是一前一後地往河邊走，葉薇感嘆一般地說了一句：“好像快要下雨了。”
兩人靠在了石頭邊。可是他們天生都不是那種很愛說話的人，所以站在一起之後，也很久都沒有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謝行舟先開了口。
“你喜歡的人是許若玄，對嗎？”
葉薇楞住了。但是過了很久，她還是老實地承認了：“是的。我確實喜歡他。”
謝行舟靜靜地註視著面前的溪流。他轉頭看向葉薇，說：“葉薇，我覺得你心裏也很清楚，我當初為什麽要毅然決然地跟你離開盈月山莊吧。”
葉薇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從小到大，我都清楚的。”
謝行舟卻搖了搖頭。
“你對許若玄的感情，其實我一開始也知道了。不過實話說，我離開盈月山莊，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你，但也不全是為了你。但是跟著你想保護你的安全，當初也不想讓你和許若玄在一起。但是，這些都是以前的想法了。”
葉薇看向謝行舟，反而反問他：“是鸞兒讓你看清楚這些的嗎？”
謝行舟笑了一下：“算是。遇到了沈知鸞，才讓我看清楚，喜歡，依賴，親情和友情，這些感情都是不一樣的。只是之前我分不清。不過現在，我覺得我大概可以分辨清楚了。”
葉薇再次看著謝行舟，她的目光很是真誠：“對不起。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我沒有註意到你的情緒。”
謝行舟也轉身看向葉薇。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這麽坦然地看著自己的師姐。從前，他的目光總是追隨著她，都快忘了和她對視的自己，該是什麽樣子了。
他釋然的笑了笑，覺得自己背了這麽多年的擔子卸下來之後，他忽然覺得無比輕松。
天上的雲團終於散開，一陣陽光灑落下來，給不遠處的草叢上面鍍上了一層金光。他轉頭面對著葉薇，笑著說：“師姐，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葉薇先是一楞，繼而也跟著笑了：“好，他們也該出來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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