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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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這次宗門大比後的挑戰賽可謂是精彩紛呈，不僅明深和郁慈相繼爆了冷門，連中層階段的比賽也有一些小宗門戰勝大宗門的事情發生。
四大宗門顏面掃地不說，還要體面地出來收場，宗主們上臺給挑戰賽獲勝的選手頒獎的時候，恨得牙齦都快咬斷了。
面對臺下眾人或嘲笑或質疑的眼神，他們開始回憶到底這件事是怎麽發生的，最後想起來是當初他們因為有些事找萬事樓幫忙，這條件是萬事樓的主上提出來的。
然而找到了罪魁禍首又怎樣，這萬事樓的主上一如既往地不見人影，先前還聲勢浩大地對外宣稱這次一定會來，結果還不是沒有出現？
四大宗門的宗主們不免開始懷疑這次的事是萬事樓故意的，但……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對方真是故意的，這次挑戰賽的結果，又何嘗不是在警醒四大宗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們是四大宗門，但並不一定是最強宗門。
這一點，不僅四大宗門想到了，所有參與了或者參觀了這場比賽的修士都想到了。他們震懾於四大宗門的威嚴已久，總以為那是四個不可逾越的天塹，但霞月宗的橫空出現讓他們知道，什麽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昔日的霞月宗也是修界第一大宗，後來還不是落魄到在修界無人知曉，連仙盟的費用都欠了幾十年，但若說霞月宗就此不行了，人家又英雄出少年，橫空出世了一個明深，一下又將霞月宗的名號打響了。
總之，事在人為，只要功夫深，沒有什麽事是不能改變的。
關於郁慈的熱門消息在論壇上又熱鬧了幾天，後來眾人就發現郁慈不知何時成為了論壇禁忌，提起來就會被刪除，甚至封號，於是漸漸再沒人提起這個名字了，他也成為了繼魔尊明卿之後的另一個“那個誰”。
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沒了這個樂子，世人的視線又再一次聚焦在葉姝師徒身上，再加上蘇輕輕多次和鳳鳶共同出現在一些公眾場合，又引起了一陣關註，這個一直被忽視的“魔尊之女”也很快被眾人悉知。
小姑娘在拍賣樓寄賣的丹藥一下價格暴漲，拍賣樓賺得多，分給她的傭金也多，於是蘇輕輕趁機賺了一筆，然後又無比激情地投入新的丹藥制作去了。
葉姝向來不太在意外界的聲音，這會兒她的眼裏只有明深剛捧回來的淩雲飛舟。當初月檀為了給她治病拿去典當的時候，葉姝本人還昏迷著根本不知情，所以她也是第一次見這東西。
她沒見過幾個飛舟，只能拿自己當初買的那個二手的，還有上次在新安乘坐的雲浮生的廉價飛舟對比了一下，頓時就覺得……淩雲飛舟能拍到一百二十萬的價格不是沒有道理的。
大概就是小漁船和豪華游艇的區別吧。
價值一百二十萬的飛舟被葉姝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了，她決定回霞月宗之前再買個普通點的飛舟，盡管這被付錢錢吐槽這種行為無異於脫了褲子放屁，一副小家子氣的窮鬼做派。
窮鬼葉姝義正言辭：“一百二十萬呢！夠我做多少懸賞了！萬一再磕著碰著不知道要花多少錢修，我可舍不得。”
“你傻呀，它之所以價值這麽貴，就因為足夠堅固，而且附著修覆符咒，一般的擦傷撞傷都可以自動恢覆的。”
葉姝恍然地點點頭，然後又忍不住問：“那不一般的擦傷撞傷呢？”
“據說至少要化神期的一擊才會真正傷到它，哪有那麽多化神期無聊去襲擊人家飛舟啊？放寬心，沒事的。”付錢錢隨意地揮了揮手，然後又似乎不太確定地補充了一句，“壞了也沒事，你可以投保險，這是我們萬事樓剛出的新項目……哎！你別走啊！”
“再見了您吶！”聽到“保險”兩個字，葉姝頭皮一緊，麻溜地揮了揮手飛快離開。
她還記得末世來臨前保險界惡臭的名聲，“一人幹保險，全家不要臉”。雖然付錢錢不差錢，但是根據葉姝的了解，這位姐喜歡業績達成的那種成就感，保不準為了業績好看會強行給她塞一堆保險，為了以防萬一，她先撤為敬。
不過萬事樓怎麽忽然搞起保險了，難道是君羽也開始缺錢了？
葉姝猜對了一半，萬事樓擴展的保險業務是因為錢，但並不是因為缺錢，是君羽忽然發現……錢太多了。
他開創這個萬事樓是一時興起，因為當時自己想做的事需要一個這樣的組織來實現，但沒有這種組織，所以他就自己建了一個。
為此他開始四處尋找合適的人選，這些人有被他隨手救下的，有他覺得有意思可以一用的，還有一些是直接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的。他對這些來者不拒，或者說當時的他來說，對方是誰都沒關系，反正在他看來都是一樣的。
然後就開始玩鬧似地滿修界構建萬事樓的雛形。
各地安排上人手以後，他就不怎麽管事了，除了會做做懸賞，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放著萬事樓自生自滅。後來他發現不需要萬事樓他好像也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事，這萬事樓的存在並不那麽緊要，但就是在他準備解散萬事樓的時候，它自己悄悄地壯大了起來，比當初他所預想的還要大。
每次途徑萬事樓的據點，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那些人都會親切地湊上來。
“主上，這是今年的營收。”
“主上，您看看這是我們本年度的業績。”
“主上，我們又新招了三名員工，都是您喜歡的那種名字！”
君羽不解他們對自己的這份忠心從何而來，但看著那一張張熱情的，帶著期待與憧憬的面孔，他的心底某處忽然感覺到釋然。
離開天機門的時候盤旋在心中的那種不甘也一下消散了，這修界早已千瘡百孔，人性經歷過天道的各種考驗以後醜態百出。有惡毒至極之人，有隨波逐流之人，但也依然有一些討人喜歡待人真誠的人。
他們有時候或許區分得並不是那麽明顯，善與惡也並非界限分明，但……人性本來就是覆雜的。
覆雜才意味著真實。
因為這份感觸，他才開始將萬事樓真心當做一個事業，那些年也一直奔波在這個身份上。明月生明深的時候，他只匆匆看了一眼，留了點東西就走了，再後來幾年見面都少。
他與明月感情並不深刻，不如說，自從明月不傻了以後，他明顯能感覺到她對他是有些生疏的，剛好他也覺得變聰明了的明月陌生許多，所以那些年都少有聯系。
直到在元初秘境裏得到了前世記憶，他才察覺自己錯過了很多。
後來他成為魔尊，萬事樓便去的少了，他有心放萬事樓的員工自由，走時還交代了幾個主要管事人以後不必找他，有什麽事他們可以自己決定，賺的錢也不用分給他。
但……這幫家夥一如既往地喜歡在手牌上騷擾他，賺了錢也一股腦地給他分，盡管他許久不用一次那個手牌。這次準備宗門大比上讓四大宗門出醜，久違地拿出萬事樓身份用一用的時候他才忽然發現，他好像找了一窩會下金蛋的母雞。
這錢怎麽花都不見少。
事實上他當初在拍賣樓的時候就隱隱察覺了，他有時興致一來隨意給人擡價，擡失敗最後自己買單的事也時有發生，錢花出去不少，但他每次查看自己存款，又覺得好像它壓根沒變。
這些天他無聊翻看葉姝的小冊子，看到她記錄自己的飛舟被“魔尊小妾”撞壞了，不免引起了他的註意，然後他看到了一個飛舟被撞爛的簡筆圖，旁邊有個小註釋寫的“早知道投個保險了”。這給他帶來了靈感，於是他決定在萬事樓開創保險業務。
賺不賺錢的不要緊，主要是想把錢花出去一些。
於是，當葉姝忽然發來消息詢問他為什麽要開始賣保險的時候，他便真誠地如此回答了。
對面久久沒有回話，他不免皺眉疑惑。
君羽：葉道友？
一個鮮紅的叉出現在手牌上方：您已經不是對方的好友，請重新添加後再對話。
君羽：“……”
我做錯什麽了嗎？
君羽做有錢人太久了，完全不理解窮逼葉姝的痛苦，驟然被拉黑後有些茫然，細細品味竟然還有些委屈，然後他在手牌裏扒拉了一圈，最終找到了前不久因為他出現說了句話就一直沈默無聲的懸賞部的群。
君羽：突然被拉黑了，有人知道為什麽嗎？
這句發出去好一會兒，群裏才有動靜，而且是一下子噴湧而出的那種動靜。
夏紫-飛雲城：等會！我是不是真的變成瞎子了？為什麽看到主上在說話？而且這看起來很像是舔狗的發言？
杜子騰-霞月鎮：主上怎麽了？難道被葉道友拉黑了？
梅有錢-茫城：瞎說什麽大實話！我們主上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怎麽有人忍心拉黑他？我梅有錢第一個不同意！
郝仁-萬啟城：就是就是，我也不允許！
郝建-華彩鎮：我為主上肝腦塗地死而不悔！主上，你說是誰？我郝建這就去替你教訓她！
闞一刀-新安城：啥啊啥啊？主上也來傾訴戀愛煩惱了？哈哈哈終於不是我獨自一人當舔狗了！
君羽握著手牌，臉皺成一團，然後無視了那群湊熱鬧的人，回覆了唯一看似正經的人。
君羽回覆杜子騰-霞月鎮：嗯。
杜子騰-霞月鎮：那個，葉道友脾氣很好的，難見有人惹她生氣，不過我猜，主上你是不是……在她面前炫富了？
君羽：你怎麽知道？
杜子騰-霞月鎮：葉道友這些年一直為錢所困，雖然不討厭有錢人，但是討厭別人在她面前凡爾賽。
夏紫-飛雲城：何謂“凡爾賽”？
杜子騰-霞月鎮：葉道友以前和我說過，大概就類似於，有錢人在窮人面前說他錢太多很苦惱之類的。
君羽：……
郝建-華彩鎮：這誰幹的啊？比我還賤。
郝仁-萬啟城：就是就是，說這話的人也太欠抽了！
夏紫-飛雲城：……我看你倆才是瞎子吧？
闞一刀-新安城：沒關系的主上，葉道友一時氣頭上而已，你送點東西說兩句軟話她就會把你加回來了！
賈富貴-木天鎮：過於主上可以把自己覺得苦惱的錢送給她，這樣她就會知道主上是真的為此苦惱，不是那個什麽凡爾賽了。
郝建-華彩鎮：……等會，我剛才罵的人是主上？撤回還來得及嗎？
郝仁-萬啟城已撤回一條消息。
郝建-華彩鎮：兄弟你！我時間超過了不能撤了……
郝仁-萬啟城：建啊，自求多福吧。
君羽已退出群聊。
夏紫-飛雲城：（拍肩）你保重。
杜子騰-霞月鎮：祝你平安。
梅有錢-茫城：希望下次懸賞部年會還能看見你。
付錢錢-平淵城：我剛才都沒敢說話，先前葉道友一聽我要推銷保險就跑了，她最近是不是又沒錢了？主上一句話戳她肺管子了。
闞一刀-新安城：言歸正傳，主上老鐵樹開花不容易，弟兄們都機靈點，全力以赴替主上做好後勤工作！
眾人：什麽後勤？
闞一刀-新安城：幫未來的主上夫人多掙點錢啊！葉道友和主上不一樣，她很喜歡賺錢的！
闞一刀這話，給眾人提了醒，想到他們主上嫌棄錢這麽久，如今卻看上了一個愛錢而且缺錢的女人，也算是他們萬事樓韜光養晦至今，終於能派上用場。
於是懸賞部乃至整個萬事樓自此鉚足了勁開始賺錢，就為了賺夠主上的彩禮錢，此為後話。
葉姝一時氣憤把君羽拉黑以後，本來還有些後悔，畢竟對方幫了她不少忙，人家說這話也可能是真的為錢煩惱，並不是有意凡爾賽。
她手都點上手牌準備把他放出來了，又臨時接到蘇輕輕的聯系，小姑娘紅著眼說富貴爺爺快不行了，葉姝就趕緊帶著另外兩個徒弟出發去鳳家了。
完全忘記君羽這事了。
富貴是帶著很滿足的笑意離開的，臨死前很珍惜地掏出一方手帕放在胸前，據說是當初月夫人救他的時候用的。
他珍藏了一輩子，一直覺得不解救鳳鳶就沒臉見她，因此也撐著一口氣不願去死，此時一切心願已了結，終於可以安心去見故人了。
葉姝不知道富貴對月夫人是什麽感情，愛嗎？但也許富貴本人都說不上來。
這個世界上弱者似乎是沒有資格談愛的，因為連自己活著都很艱難，也保護不了所愛的人，可富貴憑借這副凡人的軀體做到了普通修士都做不到的事情，誰又能說他是弱者？
富貴的葬禮舉行得很低調，除了鳳鳶一家三口，她只邀請了葉姝姜白芷等人，還有當初提醒她富貴活不久的月星遙。
大漏勺大抵是被師門教訓了一頓，又或許是為了表達對富貴的敬重，這次全程保持安靜。連烏明瑜這小家夥也收起了自己的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陪著師父一起乖巧地給富貴送上了花。
“師父，你說我們貓如果死了也可以輪回轉世嗎？”離開鳳家以後，貓貓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個他疑惑很久的問題。
“當然能了。”葉姝道，“眾生平等，貓也是眾生的一員啊，哪怕活著的時候因為各種原因分出個高低貴賤，但是死了都是黃土一堆，沒什麽區別。貓死後當然也可以輪回，不過說不好會輪回成什麽，就像豬八戒可以投胎成豬，貓說不定下輩子能當人呢。”
貓貓聽罷認真的思索了一會，然後道:“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是想做貓。出來這麽久，遇到的這些人，不管好的壞的，我覺得他們都活得好累哦，不像我們貓，吃飽喝足就沒什麽想法了。”
葉姝：“……”
誰不想做貓啊。
送走老人以後，葉姝就開始準備回霞月宗的事了。
畢竟這一次出來太久了，孩子們也從一開始的無人關註現在走入大眾視野了，再繼續在外面晃悠難免會有些危險，他們還小，還是抓緊修行提升更重要。
說到修行，葉姝自然又想起找老師的事了。這事早先她和鳳鳶提過，沒多久鳳鳶就聯系她說，富貴都幫她安排好了，一共請了兩個老師，都是富貴根據多年觀察選出來的好老師。
——這也是葉姝現在缺錢的主要原因了。
盡管鳳鳶說了兩位老師都不是在意金錢的人，但葉姝也並不想委屈對方。她準備把手頭的大部分存款都給這兩位老師，所以一時間又覺得有些捉襟見肘了，才會在回程的工具上斤斤計較。
鳳鳶不知道賣什麽關子，非要等葉姝臨走時才介紹老師給她，葉姝雖然不解，但也沒有懷疑。畢竟鳳家目前還是有些亂，鳳鳶並不想把女兒置身在危險之中，蘇輕輕也是要跟著回霞月宗的。
鳳鳶愛護女兒，選老師只會比葉姝更慎重，所以葉姝非常安心地做好了回去的準備工作，終於來到啟程這一日——
“葉道友，給你介紹一下我說的兩位老師，姜老師，月老師。”
“幸會。”姜老師一如既往板著臉。
“葉道友！又見面啦！”月老師還是那副熱情似火的傻樣子。
葉姝呆楞了好一會兒。
“哈哈你看葉道友高興得都說不出話了！我就說她會很驚喜吧！”月星遙得意地說。
“不是，”葉姝回過神，捏了捏鼻梁道，“姜老師我是認可的，這位月老師什麽情況？他能教什麽？我的徒弟沒有學星象命盤的。”
“他當然不止會這些，以後你會知道的。”鳳鳶笑道，“而且哪怕不作為老師，他也會想辦法跟著你們回去的，你就當他是個打雜的也行，反正不用開什麽束脩。”
“啊？為什麽？”貓貓不解地問，“你跟著我們回去幹嘛？”
“那個……”月星遙忽然尷尬地撓了撓腦袋，小聲道，“我好像一直忘了說……月檀是我的姑姑。”
葉姝：“……”
果然，姓月的都是坑貨！
回程的路上，幾個小家夥纏著月星遙問起了月檀的事，月星遙也沒見過月檀，很多事都是從父母那裏聽來的，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月檀出身月家，和月星遙的父親月桓都是當今月家家主的嫡孫輩。月家是傳承千年的月之一族，天生具有預測未來的能力，只是每一代只一人有這能力，而此人註定早夭。
聽到這裏的葉姝忍不住開口：“可月之一族不是已經斷在月玄機了？”
“你怎麽知道月玄機？”月星遙頂著那張和月玄機一樣的臉，好奇地問道。
葉姝：“……機緣巧合。”
“哦，其實月之一族只有覺醒了預測能力的人才會早夭，其他人活得久著呢。後來天災以後，月之一族存活了不少人，只是很多年都沒買再出有預測能力的人了，所以月家開始修其他法術了，直到我爹和我姑姑這一輩……”
月檀出生的時候，月家上空天降異象，一輪血月出現在產房上方，月家已經失去觀測星象的能力，對此也各有自己的見解。
有人覺得這是異象，證明此女生來不凡，有人覺得這是兇象，此女會為月家帶來災禍。
兩派人爭論不休，且主張兇象的那一派地位更高，最終家主為了息事寧人，決定將月檀一支放逐到邊遠小鎮，待她長大了若是父母親人都無礙，再把他們接回來。
當時月檀的父母雖然舍不得女兒，但是更不想耽誤兒子的前途，所以他們把兒子留在月家，帶著女兒離開了，而這也造就了這對兄妹此後死生不覆相見的結局。
然後故事的發展就是這麽狗血，月檀十八歲那年，她的父母雙雙去世了，雖然遠在月家的月桓無礙，但是自此月檀出生時的異象似乎也足以確定是兇象了。
月桓得知消息以後，就立刻出發去找月檀，然而還是晚了一步，月檀把雙親埋葬以後就此消失了，無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他試圖尋找妹妹，但他並不知道月檀後來長什麽模樣——因為他們的父母也並不是完全相信月檀無害，怕月檀影響了兒子，哪怕月桓過去看望他們，他們也不讓兄妹相見。
月桓那時年紀不大，雖然覺得父母的行為不妥，但是又說不上來什麽，直到父母去世，妹妹失蹤，他才後知後覺父母的這種方法是錯誤的。
所以他有了兒子以後，哪怕月星遙在別人眼中再不正常，他也從不放棄，也為了不讓自己犯和父母同樣的錯誤，他並沒有再試圖生其他孩子。
當然月桓也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妹妹，後來發現月星遙對星象命盤很感興趣，他帶著兒子去求學，抱著一線希望去求訪天機老人，這才終於找到了月檀的消息。
只是終歸遲了太久，那時月檀已經只剩一口氣了。
“等等，你加入天機門是什麽時候的事？”聽到這裏，葉姝忽然問。
“大概十五年前吧。”月星遙撓了撓腦袋，“我五歲去的天機門，今年二十啦！”
雖然根本沒人在意他幾歲，但他就是想表達一下他還很年輕，還有無限可能。
“那你爹為什麽不帶月檀走？”葉姝困惑，“那時候霞月宗只有她一人了。”
放一個生命垂危的人自己在那合適嗎？
“因為她在等你。”飛舟上忽然多出一道熟悉的聲音，來自被葉姝拉黑無果只能自己跑來的某人，“她知道你會來。”
君羽：【紅包】能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嗎？
沒錯男主來送錢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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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宗門大比後的挑戰賽可謂是精彩紛呈，不僅明深和郁慈相繼爆了冷門，連中層階段的比賽也有一些小宗門戰勝大宗門的事情發生。
四大宗門顏面掃地不說，還要體面地出來收場，宗主們上臺給挑戰賽獲勝的選手頒獎的時候，恨得牙齦都快咬斷了。
面對臺下眾人或嘲笑或質疑的眼神，他們開始回憶到底這件事是怎麽發生的，最後想起來是當初他們因為有些事找萬事樓幫忙，這條件是萬事樓的主上提出來的。
然而找到了罪魁禍首又怎樣，這萬事樓的主上一如既往地不見人影，先前還聲勢浩大地對外宣稱這次一定會來，結果還不是沒有出現？
四大宗門的宗主們不免開始懷疑這次的事是萬事樓故意的，但……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對方真是故意的，這次挑戰賽的結果，又何嘗不是在警醒四大宗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們是四大宗門，但並不一定是最強宗門。
這一點，不僅四大宗門想到了，所有參與了或者參觀了這場比賽的修士都想到了。他們震懾於四大宗門的威嚴已久，總以為那是四個不可逾越的天塹，但霞月宗的橫空出現讓他們知道，什麽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昔日的霞月宗也是修界第一大宗，後來還不是落魄到在修界無人知曉，連仙盟的費用都欠了幾十年，但若說霞月宗就此不行了，人家又英雄出少年，橫空出世了一個明深，一下又將霞月宗的名號打響了。
總之，事在人為，只要功夫深，沒有什麽事是不能改變的。
關於郁慈的熱門消息在論壇上又熱鬧了幾天，後來眾人就發現郁慈不知何時成為了論壇禁忌，提起來就會被刪除，甚至封號，於是漸漸再沒人提起這個名字了，他也成為了繼魔尊明卿之後的另一個“那個誰”。
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沒了這個樂子，世人的視線又再一次聚焦在葉姝師徒身上，再加上蘇輕輕多次和鳳鳶共同出現在一些公眾場合，又引起了一陣關註，這個一直被忽視的“魔尊之女”也很快被眾人悉知。
小姑娘在拍賣樓寄賣的丹藥一下價格暴漲，拍賣樓賺得多，分給她的傭金也多，於是蘇輕輕趁機賺了一筆，然後又無比激情地投入新的丹藥制作去了。
葉姝向來不太在意外界的聲音，這會兒她的眼裏只有明深剛捧回來的淩雲飛舟。當初月檀為了給她治病拿去典當的時候，葉姝本人還昏迷著根本不知情，所以她也是第一次見這東西。
她沒見過幾個飛舟，只能拿自己當初買的那個二手的，還有上次在新安乘坐的雲浮生的廉價飛舟對比了一下，頓時就覺得……淩雲飛舟能拍到一百二十萬的價格不是沒有道理的。
大概就是小漁船和豪華游艇的區別吧。
價值一百二十萬的飛舟被葉姝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了，她決定回霞月宗之前再買個普通點的飛舟，盡管這被付錢錢吐槽這種行為無異於脫了褲子放屁，一副小家子氣的窮鬼做派。
窮鬼葉姝義正言辭：“一百二十萬呢！夠我做多少懸賞了！萬一再磕著碰著不知道要花多少錢修，我可舍不得。”
“你傻呀，它之所以價值這麽貴，就因為足夠堅固，而且附著修覆符咒，一般的擦傷撞傷都可以自動恢覆的。”
葉姝恍然地點點頭，然後又忍不住問：“那不一般的擦傷撞傷呢？”
“據說至少要化神期的一擊才會真正傷到它，哪有那麽多化神期無聊去襲擊人家飛舟啊？放寬心，沒事的。”付錢錢隨意地揮了揮手，然後又似乎不太確定地補充了一句，“壞了也沒事，你可以投保險，這是我們萬事樓剛出的新項目……哎！你別走啊！”
“再見了您吶！”聽到“保險”兩個字，葉姝頭皮一緊，麻溜地揮了揮手飛快離開。
她還記得末世來臨前保險界惡臭的名聲，“一人幹保險，全家不要臉”。雖然付錢錢不差錢，但是根據葉姝的了解，這位姐喜歡業績達成的那種成就感，保不準為了業績好看會強行給她塞一堆保險，為了以防萬一，她先撤為敬。
不過萬事樓怎麽忽然搞起保險了，難道是君羽也開始缺錢了？
葉姝猜對了一半，萬事樓擴展的保險業務是因為錢，但並不是因為缺錢，是君羽忽然發現……錢太多了。
他開創這個萬事樓是一時興起，因為當時自己想做的事需要一個這樣的組織來實現，但沒有這種組織，所以他就自己建了一個。
為此他開始四處尋找合適的人選，這些人有被他隨手救下的，有他覺得有意思可以一用的，還有一些是直接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的。他對這些來者不拒，或者說當時的他來說，對方是誰都沒關系，反正在他看來都是一樣的。
然後就開始玩鬧似地滿修界構建萬事樓的雛形。
各地安排上人手以後，他就不怎麽管事了，除了會做做懸賞，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放著萬事樓自生自滅。後來他發現不需要萬事樓他好像也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事，這萬事樓的存在並不那麽緊要，但就是在他準備解散萬事樓的時候，它自己悄悄地壯大了起來，比當初他所預想的還要大。
每次途徑萬事樓的據點，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那些人都會親切地湊上來。
“主上，這是今年的營收。”
“主上，您看看這是我們本年度的業績。”
“主上，我們又新招了三名員工，都是您喜歡的那種名字！”
君羽不解他們對自己的這份忠心從何而來，但看著那一張張熱情的，帶著期待與憧憬的面孔，他的心底某處忽然感覺到釋然。
離開天機門的時候盤旋在心中的那種不甘也一下消散了，這修界早已千瘡百孔，人性經歷過天道的各種考驗以後醜態百出。有惡毒至極之人，有隨波逐流之人，但也依然有一些討人喜歡待人真誠的人。
他們有時候或許區分得並不是那麽明顯，善與惡也並非界限分明，但……人性本來就是覆雜的。
覆雜才意味著真實。
因為這份感觸，他才開始將萬事樓真心當做一個事業，那些年也一直奔波在這個身份上。明月生明深的時候，他只匆匆看了一眼，留了點東西就走了，再後來幾年見面都少。
他與明月感情並不深刻，不如說，自從明月不傻了以後，他明顯能感覺到她對他是有些生疏的，剛好他也覺得變聰明了的明月陌生許多，所以那些年都少有聯系。
直到在元初秘境裏得到了前世記憶，他才察覺自己錯過了很多。
後來他成為魔尊，萬事樓便去的少了，他有心放萬事樓的員工自由，走時還交代了幾個主要管事人以後不必找他，有什麽事他們可以自己決定，賺的錢也不用分給他。
但……這幫家夥一如既往地喜歡在手牌上騷擾他，賺了錢也一股腦地給他分，盡管他許久不用一次那個手牌。這次準備宗門大比上讓四大宗門出醜，久違地拿出萬事樓身份用一用的時候他才忽然發現，他好像找了一窩會下金蛋的母雞。
這錢怎麽花都不見少。
事實上他當初在拍賣樓的時候就隱隱察覺了，他有時興致一來隨意給人擡價，擡失敗最後自己買單的事也時有發生，錢花出去不少，但他每次查看自己存款，又覺得好像它壓根沒變。
這些天他無聊翻看葉姝的小冊子，看到她記錄自己的飛舟被“魔尊小妾”撞壞了，不免引起了他的註意，然後他看到了一個飛舟被撞爛的簡筆圖，旁邊有個小註釋寫的“早知道投個保險了”。這給他帶來了靈感，於是他決定在萬事樓開創保險業務。
賺不賺錢的不要緊，主要是想把錢花出去一些。
於是，當葉姝忽然發來消息詢問他為什麽要開始賣保險的時候，他便真誠地如此回答了。
對面久久沒有回話，他不免皺眉疑惑。
君羽：葉道友？
一個鮮紅的叉出現在手牌上方：您已經不是對方的好友，請重新添加後再對話。
君羽：“……”
我做錯什麽了嗎？
君羽做有錢人太久了，完全不理解窮逼葉姝的痛苦，驟然被拉黑後有些茫然，細細品味竟然還有些委屈，然後他在手牌裏扒拉了一圈，最終找到了前不久因為他出現說了句話就一直沈默無聲的懸賞部的群。
君羽：突然被拉黑了，有人知道為什麽嗎？
這句發出去好一會兒，群裏才有動靜，而且是一下子噴湧而出的那種動靜。
夏紫-飛雲城：等會！我是不是真的變成瞎子了？為什麽看到主上在說話？而且這看起來很像是舔狗的發言？
杜子騰-霞月鎮：主上怎麽了？難道被葉道友拉黑了？
梅有錢-茫城：瞎說什麽大實話！我們主上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怎麽有人忍心拉黑他？我梅有錢第一個不同意！
郝仁-萬啟城：就是就是，我也不允許！
郝建-華彩鎮：我為主上肝腦塗地死而不悔！主上，你說是誰？我郝建這就去替你教訓她！
闞一刀-新安城：啥啊啥啊？主上也來傾訴戀愛煩惱了？哈哈哈終於不是我獨自一人當舔狗了！
君羽握著手牌，臉皺成一團，然後無視了那群湊熱鬧的人，回覆了唯一看似正經的人。
君羽回覆杜子騰-霞月鎮：嗯。
杜子騰-霞月鎮：那個，葉道友脾氣很好的，難見有人惹她生氣，不過我猜，主上你是不是……在她面前炫富了？
君羽：你怎麽知道？
杜子騰-霞月鎮：葉道友這些年一直為錢所困，雖然不討厭有錢人，但是討厭別人在她面前凡爾賽。
夏紫-飛雲城：何謂“凡爾賽”？
杜子騰-霞月鎮：葉道友以前和我說過，大概就類似於，有錢人在窮人面前說他錢太多很苦惱之類的。
君羽：……
郝建-華彩鎮：這誰幹的啊？比我還賤。
郝仁-萬啟城：就是就是，說這話的人也太欠抽了！
夏紫-飛雲城：……我看你倆才是瞎子吧？
闞一刀-新安城：沒關系的主上，葉道友一時氣頭上而已，你送點東西說兩句軟話她就會把你加回來了！
賈富貴-木天鎮：過於主上可以把自己覺得苦惱的錢送給她，這樣她就會知道主上是真的為此苦惱，不是那個什麽凡爾賽了。
郝建-華彩鎮：……等會，我剛才罵的人是主上？撤回還來得及嗎？
郝仁-萬啟城已撤回一條消息。
郝建-華彩鎮：兄弟你！我時間超過了不能撤了……
郝仁-萬啟城：建啊，自求多福吧。
君羽已退出群聊。
夏紫-飛雲城：（拍肩）你保重。
杜子騰-霞月鎮：祝你平安。
梅有錢-茫城：希望下次懸賞部年會還能看見你。
付錢錢-平淵城：我剛才都沒敢說話，先前葉道友一聽我要推銷保險就跑了，她最近是不是又沒錢了？主上一句話戳她肺管子了。
闞一刀-新安城：言歸正傳，主上老鐵樹開花不容易，弟兄們都機靈點，全力以赴替主上做好後勤工作！
眾人：什麽後勤？
闞一刀-新安城：幫未來的主上夫人多掙點錢啊！葉道友和主上不一樣，她很喜歡賺錢的！
闞一刀這話，給眾人提了醒，想到他們主上嫌棄錢這麽久，如今卻看上了一個愛錢而且缺錢的女人，也算是他們萬事樓韜光養晦至今，終於能派上用場。
於是懸賞部乃至整個萬事樓自此鉚足了勁開始賺錢，就為了賺夠主上的彩禮錢，此為後話。
葉姝一時氣憤把君羽拉黑以後，本來還有些後悔，畢竟對方幫了她不少忙，人家說這話也可能是真的為錢煩惱，並不是有意凡爾賽。
她手都點上手牌準備把他放出來了，又臨時接到蘇輕輕的聯系，小姑娘紅著眼說富貴爺爺快不行了，葉姝就趕緊帶著另外兩個徒弟出發去鳳家了。
完全忘記君羽這事了。
富貴是帶著很滿足的笑意離開的，臨死前很珍惜地掏出一方手帕放在胸前，據說是當初月夫人救他的時候用的。
他珍藏了一輩子，一直覺得不解救鳳鳶就沒臉見她，因此也撐著一口氣不願去死，此時一切心願已了結，終於可以安心去見故人了。
葉姝不知道富貴對月夫人是什麽感情，愛嗎？但也許富貴本人都說不上來。
這個世界上弱者似乎是沒有資格談愛的，因為連自己活著都很艱難，也保護不了所愛的人，可富貴憑借這副凡人的軀體做到了普通修士都做不到的事情，誰又能說他是弱者？
富貴的葬禮舉行得很低調，除了鳳鳶一家三口，她只邀請了葉姝姜白芷等人，還有當初提醒她富貴活不久的月星遙。
大漏勺大抵是被師門教訓了一頓，又或許是為了表達對富貴的敬重，這次全程保持安靜。連烏明瑜這小家夥也收起了自己的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陪著師父一起乖巧地給富貴送上了花。
“師父，你說我們貓如果死了也可以輪回轉世嗎？”離開鳳家以後，貓貓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個他疑惑很久的問題。
“當然能了。”葉姝道，“眾生平等，貓也是眾生的一員啊，哪怕活著的時候因為各種原因分出個高低貴賤，但是死了都是黃土一堆，沒什麽區別。貓死後當然也可以輪回，不過說不好會輪回成什麽，就像豬八戒可以投胎成豬，貓說不定下輩子能當人呢。”
貓貓聽罷認真的思索了一會，然後道:“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是想做貓。出來這麽久，遇到的這些人，不管好的壞的，我覺得他們都活得好累哦，不像我們貓，吃飽喝足就沒什麽想法了。”
葉姝：“……”
誰不想做貓啊。
送走老人以後，葉姝就開始準備回霞月宗的事了。
畢竟這一次出來太久了，孩子們也從一開始的無人關註現在走入大眾視野了，再繼續在外面晃悠難免會有些危險，他們還小，還是抓緊修行提升更重要。
說到修行，葉姝自然又想起找老師的事了。這事早先她和鳳鳶提過，沒多久鳳鳶就聯系她說，富貴都幫她安排好了，一共請了兩個老師，都是富貴根據多年觀察選出來的好老師。
——這也是葉姝現在缺錢的主要原因了。
盡管鳳鳶說了兩位老師都不是在意金錢的人，但葉姝也並不想委屈對方。她準備把手頭的大部分存款都給這兩位老師，所以一時間又覺得有些捉襟見肘了，才會在回程的工具上斤斤計較。
鳳鳶不知道賣什麽關子，非要等葉姝臨走時才介紹老師給她，葉姝雖然不解，但也沒有懷疑。畢竟鳳家目前還是有些亂，鳳鳶並不想把女兒置身在危險之中，蘇輕輕也是要跟著回霞月宗的。
鳳鳶愛護女兒，選老師只會比葉姝更慎重，所以葉姝非常安心地做好了回去的準備工作，終於來到啟程這一日——
“葉道友，給你介紹一下我說的兩位老師，姜老師，月老師。”
“幸會。”姜老師一如既往板著臉。
“葉道友！又見面啦！”月老師還是那副熱情似火的傻樣子。
葉姝呆楞了好一會兒。
“哈哈你看葉道友高興得都說不出話了！我就說她會很驚喜吧！”月星遙得意地說。
“不是，”葉姝回過神，捏了捏鼻梁道，“姜老師我是認可的，這位月老師什麽情況？他能教什麽？我的徒弟沒有學星象命盤的。”
“他當然不止會這些，以後你會知道的。”鳳鳶笑道，“而且哪怕不作為老師，他也會想辦法跟著你們回去的，你就當他是個打雜的也行，反正不用開什麽束脩。”
“啊？為什麽？”貓貓不解地問，“你跟著我們回去幹嘛？”
“那個……”月星遙忽然尷尬地撓了撓腦袋，小聲道，“我好像一直忘了說……月檀是我的姑姑。”
葉姝：“……”
果然，姓月的都是坑貨！
回程的路上，幾個小家夥纏著月星遙問起了月檀的事，月星遙也沒見過月檀，很多事都是從父母那裏聽來的，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月檀出身月家，和月星遙的父親月桓都是當今月家家主的嫡孫輩。月家是傳承千年的月之一族，天生具有預測未來的能力，只是每一代只一人有這能力，而此人註定早夭。
聽到這裏的葉姝忍不住開口：“可月之一族不是已經斷在月玄機了？”
“你怎麽知道月玄機？”月星遙頂著那張和月玄機一樣的臉，好奇地問道。
葉姝：“……機緣巧合。”
“哦，其實月之一族只有覺醒了預測能力的人才會早夭，其他人活得久著呢。後來天災以後，月之一族存活了不少人，只是很多年都沒買再出有預測能力的人了，所以月家開始修其他法術了，直到我爹和我姑姑這一輩……”
月檀出生的時候，月家上空天降異象，一輪血月出現在產房上方，月家已經失去觀測星象的能力，對此也各有自己的見解。
有人覺得這是異象，證明此女生來不凡，有人覺得這是兇象，此女會為月家帶來災禍。
兩派人爭論不休，且主張兇象的那一派地位更高，最終家主為了息事寧人，決定將月檀一支放逐到邊遠小鎮，待她長大了若是父母親人都無礙，再把他們接回來。
當時月檀的父母雖然舍不得女兒，但是更不想耽誤兒子的前途，所以他們把兒子留在月家，帶著女兒離開了，而這也造就了這對兄妹此後死生不覆相見的結局。
然後故事的發展就是這麽狗血，月檀十八歲那年，她的父母雙雙去世了，雖然遠在月家的月桓無礙，但是自此月檀出生時的異象似乎也足以確定是兇象了。
月桓得知消息以後，就立刻出發去找月檀，然而還是晚了一步，月檀把雙親埋葬以後就此消失了，無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他試圖尋找妹妹，但他並不知道月檀後來長什麽模樣——因為他們的父母也並不是完全相信月檀無害，怕月檀影響了兒子，哪怕月桓過去看望他們，他們也不讓兄妹相見。
月桓那時年紀不大，雖然覺得父母的行為不妥，但是又說不上來什麽，直到父母去世，妹妹失蹤，他才後知後覺父母的這種方法是錯誤的。
所以他有了兒子以後，哪怕月星遙在別人眼中再不正常，他也從不放棄，也為了不讓自己犯和父母同樣的錯誤，他並沒有再試圖生其他孩子。
當然月桓也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妹妹，後來發現月星遙對星象命盤很感興趣，他帶著兒子去求學，抱著一線希望去求訪天機老人，這才終於找到了月檀的消息。
只是終歸遲了太久，那時月檀已經只剩一口氣了。
“等等，你加入天機門是什麽時候的事？”聽到這裏，葉姝忽然問。
“大概十五年前吧。”月星遙撓了撓腦袋，“我五歲去的天機門，今年二十啦！”
雖然根本沒人在意他幾歲，但他就是想表達一下他還很年輕，還有無限可能。
“那你爹為什麽不帶月檀走？”葉姝困惑，“那時候霞月宗只有她一人了。”
放一個生命垂危的人自己在那合適嗎？
“因為她在等你。”飛舟上忽然多出一道熟悉的聲音，來自被葉姝拉黑無果只能自己跑來的某人，“她知道你會來。”
君羽：【紅包】能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嗎？
沒錯男主來送錢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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