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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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關於月檀知道葉姝會來這件事，也是君羽推演出來的。
他當初因為一些原因去天機門學了看星象命盤，原本沒想過用在這上面，但是最近看多了葉姝的小冊子，裏面出現很多他不懂的陌生詞語，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他忍不住開始好奇她的來歷，於是用命盤推演了一番，發現她的命盤是一片模糊且遙遠的圖。
這種現象他往日只在明月身上看到過，只不過明月的是分成了兩半，一半是清晰可見的魔尊傻女兒的一生，另一半就是和葉姝的一樣，遙遠又模糊。
原本魔尊傻女兒的一生將終結在跌入萬魔窟，所以明卿當時才跟去萬魔窟試圖救她，但沒想到萬魔窟並不是一個真正的窟窿，它的最深處有不同的空間出口，分別連接不同的地方。
他進入萬魔窟以後沒有遇到明月，反而是落在了萬佛宗的境內，自此被他們發現當了佛子。
明卿再次聽說明月的消息，便是她不傻了，他於是又打開明月的命盤，發現那兩半融合成了一張圖，但是依然有一些部分是模糊看不見的。
這種奇特的現象讓他好奇了許久，也曾去與新的明月碰面，發現她的魂魄不僅是完整了，魂魄上也多了一些很陌生的氣息。
那時明月對他也很生疏，他沒法再進一步了解，便暫時放下了疑惑。直到後來他發現，與明月息息相關的周元白的命盤上也開始出現了一團模糊不清的東西。
明卿根據周元白和明月當時的境遇和情況猜測，他們大抵是去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所以在這個世界的命盤裏，看不到關於它的痕跡。
既如此，月檀強撐著那一口氣不死的原因就不難猜了。她是月之一族經歷天災多年以後，終於又出生的唯一一個會推演未來的人。
作為霞月宗最小也最受疼愛的弟子，她無法眼睜睜看著宗門如此消失，明知身體早已支離破碎也要強行推演未來。在這種情況下，她預測到將有一人改變霞月宗的未來，所以哪怕只剩下一口氣，她也會活著等待。
聽到這裏，葉姝忍不住問道：“等等，所以說，她果然也知道這三個小家夥的身份？”
君羽挑眉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道：“比起她在等你，你更在意這三個小的？”
“她在等我這件事，我其實大概猜到了。”葉姝回憶道，“她當時那個樣子和死沒什麽區別了，但還是把我撿了回來，還費那麽大勁救我，想來一定是有什麽必須要這麽做的理由。”
只不過葉姝有些不理解，霞月宗只餘下月檀一人了，就算葉姝真有能力，她一個人又能如何？月檀到底看到了什麽樣的未來，才能有那麽強大的意志力撐下來？
君羽攤開手：“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剛才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你，她大約並不知道這三個孩子的身份，只是模糊地能看出來他們與霞月宗有淵源。”
“你怎麽知道？”聽到這裏，先前一直難得保持安靜的月星遙忍不住問，“我以前推演過，他們三個的命盤什麽都看不到呢！”
君羽：“……你不看到，並不意味著別人看不到。”
月星遙：“……”
對不起，是我自取其辱了。
“就是，我義父那麽厲害，你怎麽比！”
貓貓聽了一圈雲裏霧裏，雖然不是很懂大人們在聊什麽，但是月星遙犯傻了他還是看得出來的，趕緊過來嘲笑。
“月哥哥還年輕嘛，等他也成了這樣的老菜幫……等他將來一定也會變得很厲害的！”蘇輕輕貼心地站出來捍衛表哥尊嚴。
“表妹還是你最好了！”某表哥選擇性地無視了蘇輕輕脫口而出的那句“老菜幫”，兀自感動。
某被說到臉上的“老菜幫”疑惑地轉過頭：“何謂老菜幫？”
葉姝：“……”
不是，哥，你真的假的？
“就是老東……”體貼的大徒弟明深下意識地開口解釋，然後葉姝急忙沖過去捂住了他的嘴。
“就是說你老驥伏櫪，老當益壯的意思，哈哈！孩子誇你呢！”
她一邊說一邊擡頭沖君羽尬笑了兩聲，正對上君羽似笑非笑的眼神，她頓時後知後覺這家夥多半是故意這麽問，就想看幾個孩子失言，然後她慌忙找補的樣子。
她有點不高興了，不高興的時候突然想起，先前他已經讓她不高興一次了，而且她似乎還把他拉黑了來著……
“話說回來，君道友來此是？”她緊急地板著臉問。
君羽挑眉：“不是你邀請我去霞月宗做老師？怎麽不帶我？”
葉姝面色一滯，她先前把他拉黑以後過於氣憤，一時忘了這事了，不過……
“那不是你說你過一陣子再來嗎？”
“話是這麽說，既然已經達成共識，以後也是同僚了，難道你們離開不該知會我一下？至少手牌知會一下？”
“手牌”兩個字還特意加重了音。
葉姝：“……”
你想從黑名單出來就直說唄。
想著這人大老遠跑來找她，就為了出黑名單，葉姝心中不免有些失笑，她其實早就已經不氣了。只是當時看他那麽一說，情緒一下到了頂，順手就拉黑了。
現在想想，這家夥身為萬事樓的主上，明明自己啥也不幹，但底下一堆能掙錢的人天天給他送錢，這種感覺雖然光用想的就挺爽，但……也許人家真的有什麽旁人體會不到的煩惱呢！
葉姝猜得倒也沒錯，君羽……不，明卿眼下確實有些煩惱，不過卻不是為了錢了，而是烏龍那個傻缺又惹出事來了。
先前烏龍為了給明深拉票把地牢裏的幾個魔將放出來了，還專門又跑到邊陲去，結果他自己一個沒看住，有幾個趁機逃跑了，帶頭的就是當初把明深丟進萬魔窟的沙鹿。
現在烏龍正在手牌的另一段瘋狂滴滴求助，本來明卿不想理他的，但是他看了一眼飛舟上正在認真揮劍的大外甥……
明卿：你給明深拉票，為什麽放沙鹿出來？她怎麽可能給明深投票？
烏龍：冤枉啊尊上！我怎麽可能放她出來，我唯獨留下她沒放出來，是她和欲魔換了身份出來的。
欲魔，顧名思義是會引起人的欲望的魔族，這一族生來沒什麽戰鬥力，有些類似於合歡宗，只能靠雙修進行修煉。
他們又不僅僅滿足於魔族，偶爾也會勾搭人類甚至妖族，為了迎合其他種族的擇偶標準，他們一族進化出了可以窺測他人喜好而改變自己樣子的天賦，當然也有厲害的欲魔，能做到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樣子。
魔族地牢裏關押的就是這樣一只欲魔，至於她會被關進去的原因……
明卿：……是當初變成明月勾引你那只？
烏龍：……主上！屬下錯了！求主上指點開恩！
明卿：不必管她，發公告將她驅逐出魔族，關註一下她之後與誰聯系。
烏龍：尊上的意思是……
明卿：你趁機會把那幫不老實的一網打盡吧。
烏龍：我？？那尊上您不出手嗎？
明卿：我忙著呢，你不是替我約了幾十場決鬥？
烏龍終於沒再滴滴滴了。
此時飛舟已經抵達霞月宗上空，葉姝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建築，心情難免激動起來。
終於要到家了！
說到“家”，葉姝不僅末世的時候顛沛流離，在遭遇末世以前，她也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家。
葉姝的父母商業聯姻——他們自稱商業聯姻，但在葉姝看來就是兩個中層資產合作而已，畢竟也就是有點家底，算不得什麽豪門。
夫妻二人事業做得並不怎麽樣，夫妻感情就更不怎麽樣了，貌合神離多年，各自有自己的事業與“感情”，對女兒的關註很少，要求卻很多。要求她成績名列前茅，要求她氣質出眾引人註目，要求她多才多藝為他們爭光。
葉姝在這樣畸形的家庭長大，自小養成了做什麽都追求最好的習慣，這也導致後來就業後她一度成為卷王。
葉姝剛畢業沒兩年，還在公司當卷王的時候，她的父親和離婚的初戀舊情覆燃出軌了，並試圖偷偷轉移財產後離婚，被母親發現。四十多歲的兩口子打起了官司鬧離婚，最後弄得太難看，雙方都想徹底舍棄這段關系，不願再面對唯一的女兒。
反正葉姝已經成年，他們心安理得地丟下這個包袱，給她分了一點財產，各自又很快再婚了。短短幾個月，葉姝從一個卷王社畜，變成了手握一套房，幾十萬的大齡孤兒。
她嘴上喊著終於自由可以躺平了，但又似乎有那麽一點失落。
當然，說要躺平的人，依然堅持卷王本色，拿著父母給的“遣散費”開始投資做生意，想要奮鬥一番事業，然而時運不濟，被合作人背刺，很快賠得一無所有。
於是她又重新加入卷王行列，直到末世到來。
經歷了末世那幾年，葉姝才隱隱覺得自己挺堅強的，她好像對很多負面的事情都能平靜以待，失敗，失落，失望……失去好友。
沒關系，每個人最終離開的時候都是孑然一身的。
她一直這麽告訴自己，所有遇到人和事在她看來都是生命的某個插曲，也許只是擦肩而過，並沒有必要太在意。直到突然穿越到這個世界，莫名其妙欠了月檀一份天大的救命恩情，不得不背負起霞月宗這個擔子，還要養三個孩子。
葉姝重新做回卷王，但這一次，她回來後面對的再也不是空曠冰冷的房子。每一天，一定會有一個小男孩站在門口替她掌著燈，一個小女孩睡眼惺忪地撲進她的懷裏，有一只小黑貓沖過來趴在她的肩上。
無需血緣，無需因果，他們彼此互相溫暖，共同生活，這便是“家”。
“到家啦到家啦！”
看到飛舟已經在霞月宗門口落下，貓貓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一記貓貓頭錘把大門錘開了。
蘇輕輕雖然嘴上喊著“你慢點”，但是她自己的腳步也很快，嘴上還念叨著她種的藥草不知道還活著沒。
明深比師弟師妹矜持多了，還謹慎地在門口的陣法痕跡上掃視了一圈，像是出門後回來檢查家裏有沒有進過賊，認真的樣子越來越像無趣的成年人了，葉姝忍不住伸手揉亂了他的頭發。
“好了，進去吧，不用檢查了，有什麽不對勁的話我一早就會感覺到的。”
“好的，師父。”明深點點頭，跟在蘇輕輕身後踏進了霞月宗。
葉姝轉向飛舟上的其他人，這些是此行的客人，也是接下來幾年要住在霞月宗的人。盡管宗門如今破落荒蕪不少，但她還是想認真介紹一下。
“三位，歡迎來到霞月宗！”她一邊說一邊獨自熱情地鼓起了掌，但是單個的巴掌聲聽起來實在有些寂寞，甚至略有點冷場的感覺。
“這掌聲不夠熱烈啊，要不我借你幾個傀儡一起拍？”君羽失笑。
“不必客氣，我也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姜白芷板著臉一本正經道，她負責教蘇輕輕，所以束脩是鳳鳶負責的，同時因為蘇輕輕是他們新族長的女兒，這趟也可以說是家族使命。
“葉道友客氣了！不如先帶我們逛逛？”月星遙倒是很給面子，順便給葉姝遞了個臺階。
葉姝也覺得自己猛回到家過於感動，剛才有點犯傻了，這會見有梯子，立刻接了過來。
“可以，三位隨我來，我先安排一下你們接下來的住宿……”
霞月宗如今雖然已經落魄無人，但作為修界第一個宗門，也是曾經的第一大宗門，它的占地面積還是非常大的。門內分很多小院，分門也很齊全，只是相對其他新興宗門要古老很多。
走過這些院子的時候，那些門匾上的字清晰可見，諸如“鑄劍閣”“輕羽堂”“霞月會”“無敵院”“靈渺閣”等，每一個院子裏還有各自特色的一些工具。
鑄劍閣就是打鐵和鍛造法器用的，院子裏擺放著鍛鐵的工具和熔爐，只不過這個常年需要高熱的地方如今是一片冰冷的。
輕羽堂應該是做法衣的地方，院子裏搭著很多晾曬用的架子，上面空無一物，旁邊還有好幾個染缸，染缸裏空空如也，倒是染缸外面殘留一些色斑，隱約能窺視到它曾經存放過什麽染料。
霞月會是用來集中議事的地方，院中種植了一些花草，還有小橋流水的裝飾，置身其中聽到流水的聲音，看著敞開的大門裏那擺放整齊的議事桌，仿佛能想象出當初霞月宗正盛的時候，這小院裏會有多熱鬧。
以前沒有三個孩子的時候，葉姝一個人無聊經常在整個霞月宗亂逛，這裏每一個地方她閉著眼都能找到。偶爾想起月檀清醒時說的那些大話，葉姝也曾經試圖想象過往日這裏有多熱鬧多輝煌，但……時間久了，她就不願意去這樣想了。
她倒是情願這裏從來沒有熱鬧過，一直都如此荒涼，月檀說的那些都是吹牛，否則她難以想象獨自被留下的月檀，當初一個人是如何撐下去的。
“無敵院”這個充滿了中二感的名字曾經一度引起葉姝的好奇，不過一推開門她就猜到了，十有八九是男生宿舍——小院裏七零八落地擺放著許多修界健身器材，日曬雨淋後已經斑駁不堪的木樁，還有疑似是男人用來沖涼的大水缸和水瓢，以及……不知道哪位先輩落下的一條紅褲衩孤零零地掛在晾衣桿上。
也是神奇，它居然經歷了幾百年都沒壞，也沒被風吹掉，就在那掛著隨風搖擺。
這也成功地讓葉姝和姜白芷同時停下了腳步。
“總之，我把路帶到了，你們自己選房子住吧。”葉姝敷衍地跟兩個男人如此道，然後熱情體貼地轉向姜白芷，“姜老師我們繼續往前，我帶你去找女宿。”
姜白芷點點頭擡腳離開，葉姝也跟著走了，留下兩個男人面面相覷。
確切地說，月星遙小心翼翼地偷瞧著君羽。
“師叔……”
君羽的手牌恰在此時響了起來，他一邊看一邊隨口“嗯”了一句示意月星遙說下去。
“你真的也要留在這裏當老師？你不是應該很忙的嗎？哪有時間當老師啊？”月星遙急忙問到。
君羽擡頭瞅了他一眼：“你在擔心什麽？我與你教的不是同一種東西。”
“啊！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月星遙重重地松了口氣，“差點以為師叔來搶我的學生呢！”
“你想多了。”君羽挑眉，“這裏並沒有你的學生。”
“什麽？怎麽可能？”月星遙震驚。
“天機門的授業是最看天賦資質的，從你自己的例子你也知道吧？”君羽合上手牌，難得耐心地解釋道，“霞月宗這三個孩子雖然各有千秋都很聰慧，但是很遺憾他們都不適合天機門。”
“這不還沒試呢……”月星遙不服氣地嘀咕起來。
“姜白芷跟過來，顯然是和鳳鳶還有那個小姑娘通過氣的，那小鳳凰要學醫，小貓兒跟我學法術……”
“這我知道，那不是還有明深嘛！”月星遙趕緊道，“你倆一人一個，總要給我留一個吧？”
君羽看著月星遙一根筋的傻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鼻梁。
“想什麽呢，那小子比他爹還劍癡。”
所以連他也沒法教明深……沒辦法，他幾輩子都沒對劍生出過興趣。
月星遙只覺大受打擊：“誰都不讓我教？那我來幹什麽的？”
“不是你自己要來的？”君羽皺眉。
月星遙：“……我去找葉道友問問，她需不需要看大門的。”
君羽懶得理他，隨意選了個房間，用法術整理了一下坐下來歇息，沒一會兒月星遙又跟了進來。
“不對啊師叔，葉道友說過她不會教劍術，那明深的老師……”
正說著，君羽的手牌又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唇角微微上揚。
“他到了。”
幾秒鐘記憶的月星遙：“誰到了？”
“這裏就是靈渺閣了，以前就是女老師們住宿的地方，姜老師可以住這裏，除了門口有個藥杵和門外放了一把木劍的，其他的都空著，你隨便挑房間。”
葉姝推開靈渺閣的院門，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馨香，是以前住這裏的女修費心思弄來的各種靈花。這些靈花沒有藥用價值，雖然並不珍貴，但是味道清新，花葉各有特色的好看。
花圃裏有內置的陣法，可以將積雪轉化成水澆灌土壤，不用澆水它們也一直活得很好，在無人的小院裏爭奇鬥艷，是如今的霞月宗裏少有的生機盎然的一片地方。
原本葉姝和三個徒弟都住這院裏，但現在孩子們大了，男女有別，再加上也有新的老師來了，她決定留下蘇輕輕，讓兩個男孩搬出去和月星遙君羽住一起。
姜白芷雖然性情冷漠，但是並不挑剔，甚至她對眼下的環境似乎頗為滿意，選了花圃正對面的房間進屋收拾去了，葉姝這才退出來開始滿宗找幾個撒歡跑出去的孩子。
一如既往，她在藏書閣找到了正埋頭看書的明深，在凈水院的水池旁邊找到了趴在池邊對僅有的錦鯉垂涎欲滴的貓貓，在百草閣的藥草園裏找到了正在哀悼她的藥草的蘇輕輕。
“就是這個情況，明深和明瑜你們待會去無敵院重新選一間房搬進去住。”
葉姝把三個孩子湊到一起，簡要說明了一下情況。
兩個男孩對此都沒有什麽意見，他們原本也是習慣了獨立的。以前是整個宗門太空沒什麽人，他們為了熱鬧點才住進同一個院子，現在人逐漸多了起來也是好事。
“好，我待會搬過去。”明深點點頭。
“這樣也好，女宿也終於有女宿的樣子了！”蘇輕輕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期待。
“太好了！那我可以和義父住一間嗎？”貓貓舉起爪子，激動地問。
“這個你需要問你義父的意願。”葉姝略微皺眉，“不過我不建議你和他住一起，因為你若是過分依賴他，等他離開了你會很難過。”
“嗯？義父會離開嗎？”貓貓歪著腦袋不解。
“天下無不散筵席，總會有那一天的，所以早點學會獨立比較好。”葉姝擡手摸了摸貓貓的頭，“但是他短時間內不會離開的，所以也不用現在就為此難過。”
貓貓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傻乎乎地點了點頭。
“嗯！反正明天義父不走就行！”他向來是過一天算一天的，超過明天的事都不在他考慮範圍。
傻貓的天真言論讓葉姝忍不住搖了搖頭，隨即看向明深。
“關於你的劍術，你也知道為師我不會教人，本來我為你物色了幾個劍術師父……”
“滴滴滴”
葉姝話還沒說完，手牌忽然響了起來，她下意識地舉起來點開，一個意外的聯系人發來一條消息。
肚子不騰：葉道友，聽說你還缺一位劍術老師？
葉不窮：對啊！杜道友你有什麽推薦嗎？
肚子不騰：我有一個朋友，他從出生開始就一心劍道，修行幾百年，修出了劍心，可惜被扒了靈根。不過他如今自己另尋他法修行，單論劍術造詣，他還是挺高的。
葉不窮：這聽起來正合適！不過你介意我問一個問題嗎？
肚子不騰：你問。
葉不窮：你說的那個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肚子不騰：你怎麽知道的？
葉不窮：你姓杜，而且你說的這個人被扒了靈根。
肚子不騰：……首先聲明，我壓根不認識那個瘋女人，更不是什麽愛慕者，我是純純的被害人。
葉不窮：……哦。
肚子不騰：……你在失落什麽？
葉不窮：沒瓜吃啊！
肚子不騰：……杜正元不是杜家血脈。
葉不窮：杜老師什麽時候入職？
杜子騰：你根本不是想找老師，你只想吃瓜。
下一章開始有個時間跨度哈～崽子們該長大一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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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月檀知道葉姝會來這件事，也是君羽推演出來的。
他當初因為一些原因去天機門學了看星象命盤，原本沒想過用在這上面，但是最近看多了葉姝的小冊子，裏面出現很多他不懂的陌生詞語，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他忍不住開始好奇她的來歷，於是用命盤推演了一番，發現她的命盤是一片模糊且遙遠的圖。
這種現象他往日只在明月身上看到過，只不過明月的是分成了兩半，一半是清晰可見的魔尊傻女兒的一生，另一半就是和葉姝的一樣，遙遠又模糊。
原本魔尊傻女兒的一生將終結在跌入萬魔窟，所以明卿當時才跟去萬魔窟試圖救她，但沒想到萬魔窟並不是一個真正的窟窿，它的最深處有不同的空間出口，分別連接不同的地方。
他進入萬魔窟以後沒有遇到明月，反而是落在了萬佛宗的境內，自此被他們發現當了佛子。
明卿再次聽說明月的消息，便是她不傻了，他於是又打開明月的命盤，發現那兩半融合成了一張圖，但是依然有一些部分是模糊看不見的。
這種奇特的現象讓他好奇了許久，也曾去與新的明月碰面，發現她的魂魄不僅是完整了，魂魄上也多了一些很陌生的氣息。
那時明月對他也很生疏，他沒法再進一步了解，便暫時放下了疑惑。直到後來他發現，與明月息息相關的周元白的命盤上也開始出現了一團模糊不清的東西。
明卿根據周元白和明月當時的境遇和情況猜測，他們大抵是去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所以在這個世界的命盤裏，看不到關於它的痕跡。
既如此，月檀強撐著那一口氣不死的原因就不難猜了。她是月之一族經歷天災多年以後，終於又出生的唯一一個會推演未來的人。
作為霞月宗最小也最受疼愛的弟子，她無法眼睜睜看著宗門如此消失，明知身體早已支離破碎也要強行推演未來。在這種情況下，她預測到將有一人改變霞月宗的未來，所以哪怕只剩下一口氣，她也會活著等待。
聽到這裏，葉姝忍不住問道：“等等，所以說，她果然也知道這三個小家夥的身份？”
君羽挑眉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道：“比起她在等你，你更在意這三個小的？”
“她在等我這件事，我其實大概猜到了。”葉姝回憶道，“她當時那個樣子和死沒什麽區別了，但還是把我撿了回來，還費那麽大勁救我，想來一定是有什麽必須要這麽做的理由。”
只不過葉姝有些不理解，霞月宗只餘下月檀一人了，就算葉姝真有能力，她一個人又能如何？月檀到底看到了什麽樣的未來，才能有那麽強大的意志力撐下來？
君羽攤開手：“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剛才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你，她大約並不知道這三個孩子的身份，只是模糊地能看出來他們與霞月宗有淵源。”
“你怎麽知道？”聽到這裏，先前一直難得保持安靜的月星遙忍不住問，“我以前推演過，他們三個的命盤什麽都看不到呢！”
君羽：“……你不看到，並不意味著別人看不到。”
月星遙：“……”
對不起，是我自取其辱了。
“就是，我義父那麽厲害，你怎麽比！”
貓貓聽了一圈雲裏霧裏，雖然不是很懂大人們在聊什麽，但是月星遙犯傻了他還是看得出來的，趕緊過來嘲笑。
“月哥哥還年輕嘛，等他也成了這樣的老菜幫……等他將來一定也會變得很厲害的！”蘇輕輕貼心地站出來捍衛表哥尊嚴。
“表妹還是你最好了！”某表哥選擇性地無視了蘇輕輕脫口而出的那句“老菜幫”，兀自感動。
某被說到臉上的“老菜幫”疑惑地轉過頭：“何謂老菜幫？”
葉姝：“……”
不是，哥，你真的假的？
“就是老東……”體貼的大徒弟明深下意識地開口解釋，然後葉姝急忙沖過去捂住了他的嘴。
“就是說你老驥伏櫪，老當益壯的意思，哈哈！孩子誇你呢！”
她一邊說一邊擡頭沖君羽尬笑了兩聲，正對上君羽似笑非笑的眼神，她頓時後知後覺這家夥多半是故意這麽問，就想看幾個孩子失言，然後她慌忙找補的樣子。
她有點不高興了，不高興的時候突然想起，先前他已經讓她不高興一次了，而且她似乎還把他拉黑了來著……
“話說回來，君道友來此是？”她緊急地板著臉問。
君羽挑眉：“不是你邀請我去霞月宗做老師？怎麽不帶我？”
葉姝面色一滯，她先前把他拉黑以後過於氣憤，一時忘了這事了，不過……
“那不是你說你過一陣子再來嗎？”
“話是這麽說，既然已經達成共識，以後也是同僚了，難道你們離開不該知會我一下？至少手牌知會一下？”
“手牌”兩個字還特意加重了音。
葉姝：“……”
你想從黑名單出來就直說唄。
想著這人大老遠跑來找她，就為了出黑名單，葉姝心中不免有些失笑，她其實早就已經不氣了。只是當時看他那麽一說，情緒一下到了頂，順手就拉黑了。
現在想想，這家夥身為萬事樓的主上，明明自己啥也不幹，但底下一堆能掙錢的人天天給他送錢，這種感覺雖然光用想的就挺爽，但……也許人家真的有什麽旁人體會不到的煩惱呢！
葉姝猜得倒也沒錯，君羽……不，明卿眼下確實有些煩惱，不過卻不是為了錢了，而是烏龍那個傻缺又惹出事來了。
先前烏龍為了給明深拉票把地牢裏的幾個魔將放出來了，還專門又跑到邊陲去，結果他自己一個沒看住，有幾個趁機逃跑了，帶頭的就是當初把明深丟進萬魔窟的沙鹿。
現在烏龍正在手牌的另一段瘋狂滴滴求助，本來明卿不想理他的，但是他看了一眼飛舟上正在認真揮劍的大外甥……
明卿：你給明深拉票，為什麽放沙鹿出來？她怎麽可能給明深投票？
烏龍：冤枉啊尊上！我怎麽可能放她出來，我唯獨留下她沒放出來，是她和欲魔換了身份出來的。
欲魔，顧名思義是會引起人的欲望的魔族，這一族生來沒什麽戰鬥力，有些類似於合歡宗，只能靠雙修進行修煉。
他們又不僅僅滿足於魔族，偶爾也會勾搭人類甚至妖族，為了迎合其他種族的擇偶標準，他們一族進化出了可以窺測他人喜好而改變自己樣子的天賦，當然也有厲害的欲魔，能做到可以隨意改變自己的樣子。
魔族地牢裏關押的就是這樣一只欲魔，至於她會被關進去的原因……
明卿：……是當初變成明月勾引你那只？
烏龍：……主上！屬下錯了！求主上指點開恩！
明卿：不必管她，發公告將她驅逐出魔族，關註一下她之後與誰聯系。
烏龍：尊上的意思是……
明卿：你趁機會把那幫不老實的一網打盡吧。
烏龍：我？？那尊上您不出手嗎？
明卿：我忙著呢，你不是替我約了幾十場決鬥？
烏龍終於沒再滴滴滴了。
此時飛舟已經抵達霞月宗上空，葉姝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建築，心情難免激動起來。
終於要到家了！
說到“家”，葉姝不僅末世的時候顛沛流離，在遭遇末世以前，她也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家。
葉姝的父母商業聯姻——他們自稱商業聯姻，但在葉姝看來就是兩個中層資產合作而已，畢竟也就是有點家底，算不得什麽豪門。
夫妻二人事業做得並不怎麽樣，夫妻感情就更不怎麽樣了，貌合神離多年，各自有自己的事業與“感情”，對女兒的關註很少，要求卻很多。要求她成績名列前茅，要求她氣質出眾引人註目，要求她多才多藝為他們爭光。
葉姝在這樣畸形的家庭長大，自小養成了做什麽都追求最好的習慣，這也導致後來就業後她一度成為卷王。
葉姝剛畢業沒兩年，還在公司當卷王的時候，她的父親和離婚的初戀舊情覆燃出軌了，並試圖偷偷轉移財產後離婚，被母親發現。四十多歲的兩口子打起了官司鬧離婚，最後弄得太難看，雙方都想徹底舍棄這段關系，不願再面對唯一的女兒。
反正葉姝已經成年，他們心安理得地丟下這個包袱，給她分了一點財產，各自又很快再婚了。短短幾個月，葉姝從一個卷王社畜，變成了手握一套房，幾十萬的大齡孤兒。
她嘴上喊著終於自由可以躺平了，但又似乎有那麽一點失落。
當然，說要躺平的人，依然堅持卷王本色，拿著父母給的“遣散費”開始投資做生意，想要奮鬥一番事業，然而時運不濟，被合作人背刺，很快賠得一無所有。
於是她又重新加入卷王行列，直到末世到來。
經歷了末世那幾年，葉姝才隱隱覺得自己挺堅強的，她好像對很多負面的事情都能平靜以待，失敗，失落，失望……失去好友。
沒關系，每個人最終離開的時候都是孑然一身的。
她一直這麽告訴自己，所有遇到人和事在她看來都是生命的某個插曲，也許只是擦肩而過，並沒有必要太在意。直到突然穿越到這個世界，莫名其妙欠了月檀一份天大的救命恩情，不得不背負起霞月宗這個擔子，還要養三個孩子。
葉姝重新做回卷王，但這一次，她回來後面對的再也不是空曠冰冷的房子。每一天，一定會有一個小男孩站在門口替她掌著燈，一個小女孩睡眼惺忪地撲進她的懷裏，有一只小黑貓沖過來趴在她的肩上。
無需血緣，無需因果，他們彼此互相溫暖，共同生活，這便是“家”。
“到家啦到家啦！”
看到飛舟已經在霞月宗門口落下，貓貓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一記貓貓頭錘把大門錘開了。
蘇輕輕雖然嘴上喊著“你慢點”，但是她自己的腳步也很快，嘴上還念叨著她種的藥草不知道還活著沒。
明深比師弟師妹矜持多了，還謹慎地在門口的陣法痕跡上掃視了一圈，像是出門後回來檢查家裏有沒有進過賊，認真的樣子越來越像無趣的成年人了，葉姝忍不住伸手揉亂了他的頭發。
“好了，進去吧，不用檢查了，有什麽不對勁的話我一早就會感覺到的。”
“好的，師父。”明深點點頭，跟在蘇輕輕身後踏進了霞月宗。
葉姝轉向飛舟上的其他人，這些是此行的客人，也是接下來幾年要住在霞月宗的人。盡管宗門如今破落荒蕪不少，但她還是想認真介紹一下。
“三位，歡迎來到霞月宗！”她一邊說一邊獨自熱情地鼓起了掌，但是單個的巴掌聲聽起來實在有些寂寞，甚至略有點冷場的感覺。
“這掌聲不夠熱烈啊，要不我借你幾個傀儡一起拍？”君羽失笑。
“不必客氣，我也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姜白芷板著臉一本正經道，她負責教蘇輕輕，所以束脩是鳳鳶負責的，同時因為蘇輕輕是他們新族長的女兒，這趟也可以說是家族使命。
“葉道友客氣了！不如先帶我們逛逛？”月星遙倒是很給面子，順便給葉姝遞了個臺階。
葉姝也覺得自己猛回到家過於感動，剛才有點犯傻了，這會見有梯子，立刻接了過來。
“可以，三位隨我來，我先安排一下你們接下來的住宿……”
霞月宗如今雖然已經落魄無人，但作為修界第一個宗門，也是曾經的第一大宗門，它的占地面積還是非常大的。門內分很多小院，分門也很齊全，只是相對其他新興宗門要古老很多。
走過這些院子的時候，那些門匾上的字清晰可見，諸如“鑄劍閣”“輕羽堂”“霞月會”“無敵院”“靈渺閣”等，每一個院子裏還有各自特色的一些工具。
鑄劍閣就是打鐵和鍛造法器用的，院子裏擺放著鍛鐵的工具和熔爐，只不過這個常年需要高熱的地方如今是一片冰冷的。
輕羽堂應該是做法衣的地方，院子裏搭著很多晾曬用的架子，上面空無一物，旁邊還有好幾個染缸，染缸裏空空如也，倒是染缸外面殘留一些色斑，隱約能窺視到它曾經存放過什麽染料。
霞月會是用來集中議事的地方，院中種植了一些花草，還有小橋流水的裝飾，置身其中聽到流水的聲音，看著敞開的大門裏那擺放整齊的議事桌，仿佛能想象出當初霞月宗正盛的時候，這小院裏會有多熱鬧。
以前沒有三個孩子的時候，葉姝一個人無聊經常在整個霞月宗亂逛，這裏每一個地方她閉著眼都能找到。偶爾想起月檀清醒時說的那些大話，葉姝也曾經試圖想象過往日這裏有多熱鬧多輝煌，但……時間久了，她就不願意去這樣想了。
她倒是情願這裏從來沒有熱鬧過，一直都如此荒涼，月檀說的那些都是吹牛，否則她難以想象獨自被留下的月檀，當初一個人是如何撐下去的。
“無敵院”這個充滿了中二感的名字曾經一度引起葉姝的好奇，不過一推開門她就猜到了，十有八九是男生宿舍——小院裏七零八落地擺放著許多修界健身器材，日曬雨淋後已經斑駁不堪的木樁，還有疑似是男人用來沖涼的大水缸和水瓢，以及……不知道哪位先輩落下的一條紅褲衩孤零零地掛在晾衣桿上。
也是神奇，它居然經歷了幾百年都沒壞，也沒被風吹掉，就在那掛著隨風搖擺。
這也成功地讓葉姝和姜白芷同時停下了腳步。
“總之，我把路帶到了，你們自己選房子住吧。”葉姝敷衍地跟兩個男人如此道，然後熱情體貼地轉向姜白芷，“姜老師我們繼續往前，我帶你去找女宿。”
姜白芷點點頭擡腳離開，葉姝也跟著走了，留下兩個男人面面相覷。
確切地說，月星遙小心翼翼地偷瞧著君羽。
“師叔……”
君羽的手牌恰在此時響了起來，他一邊看一邊隨口“嗯”了一句示意月星遙說下去。
“你真的也要留在這裏當老師？你不是應該很忙的嗎？哪有時間當老師啊？”月星遙急忙問到。
君羽擡頭瞅了他一眼：“你在擔心什麽？我與你教的不是同一種東西。”
“啊！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月星遙重重地松了口氣，“差點以為師叔來搶我的學生呢！”
“你想多了。”君羽挑眉，“這裏並沒有你的學生。”
“什麽？怎麽可能？”月星遙震驚。
“天機門的授業是最看天賦資質的，從你自己的例子你也知道吧？”君羽合上手牌，難得耐心地解釋道，“霞月宗這三個孩子雖然各有千秋都很聰慧，但是很遺憾他們都不適合天機門。”
“這不還沒試呢……”月星遙不服氣地嘀咕起來。
“姜白芷跟過來，顯然是和鳳鳶還有那個小姑娘通過氣的，那小鳳凰要學醫，小貓兒跟我學法術……”
“這我知道，那不是還有明深嘛！”月星遙趕緊道，“你倆一人一個，總要給我留一個吧？”
君羽看著月星遙一根筋的傻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鼻梁。
“想什麽呢，那小子比他爹還劍癡。”
所以連他也沒法教明深……沒辦法，他幾輩子都沒對劍生出過興趣。
月星遙只覺大受打擊：“誰都不讓我教？那我來幹什麽的？”
“不是你自己要來的？”君羽皺眉。
月星遙：“……我去找葉道友問問，她需不需要看大門的。”
君羽懶得理他，隨意選了個房間，用法術整理了一下坐下來歇息，沒一會兒月星遙又跟了進來。
“不對啊師叔，葉道友說過她不會教劍術，那明深的老師……”
正說著，君羽的手牌又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唇角微微上揚。
“他到了。”
幾秒鐘記憶的月星遙：“誰到了？”
“這裏就是靈渺閣了，以前就是女老師們住宿的地方，姜老師可以住這裏，除了門口有個藥杵和門外放了一把木劍的，其他的都空著，你隨便挑房間。”
葉姝推開靈渺閣的院門，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馨香，是以前住這裏的女修費心思弄來的各種靈花。這些靈花沒有藥用價值，雖然並不珍貴，但是味道清新，花葉各有特色的好看。
花圃裏有內置的陣法，可以將積雪轉化成水澆灌土壤，不用澆水它們也一直活得很好，在無人的小院裏爭奇鬥艷，是如今的霞月宗裏少有的生機盎然的一片地方。
原本葉姝和三個徒弟都住這院裏，但現在孩子們大了，男女有別，再加上也有新的老師來了，她決定留下蘇輕輕，讓兩個男孩搬出去和月星遙君羽住一起。
姜白芷雖然性情冷漠，但是並不挑剔，甚至她對眼下的環境似乎頗為滿意，選了花圃正對面的房間進屋收拾去了，葉姝這才退出來開始滿宗找幾個撒歡跑出去的孩子。
一如既往，她在藏書閣找到了正埋頭看書的明深，在凈水院的水池旁邊找到了趴在池邊對僅有的錦鯉垂涎欲滴的貓貓，在百草閣的藥草園裏找到了正在哀悼她的藥草的蘇輕輕。
“就是這個情況，明深和明瑜你們待會去無敵院重新選一間房搬進去住。”
葉姝把三個孩子湊到一起，簡要說明了一下情況。
兩個男孩對此都沒有什麽意見，他們原本也是習慣了獨立的。以前是整個宗門太空沒什麽人，他們為了熱鬧點才住進同一個院子，現在人逐漸多了起來也是好事。
“好，我待會搬過去。”明深點點頭。
“這樣也好，女宿也終於有女宿的樣子了！”蘇輕輕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期待。
“太好了！那我可以和義父住一間嗎？”貓貓舉起爪子，激動地問。
“這個你需要問你義父的意願。”葉姝略微皺眉，“不過我不建議你和他住一起，因為你若是過分依賴他，等他離開了你會很難過。”
“嗯？義父會離開嗎？”貓貓歪著腦袋不解。
“天下無不散筵席，總會有那一天的，所以早點學會獨立比較好。”葉姝擡手摸了摸貓貓的頭，“但是他短時間內不會離開的，所以也不用現在就為此難過。”
貓貓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傻乎乎地點了點頭。
“嗯！反正明天義父不走就行！”他向來是過一天算一天的，超過明天的事都不在他考慮範圍。
傻貓的天真言論讓葉姝忍不住搖了搖頭，隨即看向明深。
“關於你的劍術，你也知道為師我不會教人，本來我為你物色了幾個劍術師父……”
“滴滴滴”
葉姝話還沒說完，手牌忽然響了起來，她下意識地舉起來點開，一個意外的聯系人發來一條消息。
肚子不騰：葉道友，聽說你還缺一位劍術老師？
葉不窮：對啊！杜道友你有什麽推薦嗎？
肚子不騰：我有一個朋友，他從出生開始就一心劍道，修行幾百年，修出了劍心，可惜被扒了靈根。不過他如今自己另尋他法修行，單論劍術造詣，他還是挺高的。
葉不窮：這聽起來正合適！不過你介意我問一個問題嗎？
肚子不騰：你問。
葉不窮：你說的那個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肚子不騰：你怎麽知道的？
葉不窮：你姓杜，而且你說的這個人被扒了靈根。
肚子不騰：……首先聲明，我壓根不認識那個瘋女人，更不是什麽愛慕者，我是純純的被害人。
葉不窮：……哦。
肚子不騰：……你在失落什麽？
葉不窮：沒瓜吃啊！
肚子不騰：……杜正元不是杜家血脈。
葉不窮：杜老師什麽時候入職？
杜子騰：你根本不是想找老師，你只想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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