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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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聽到這裏，鈞天似乎察覺到月玄機想說什麽，他本來想要阻攔，但是看著月玄機的樣子，他最終還是收回手保持了沈默。
“鈞天，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你命犯將星，註定在這場天災裏為部落而死。我一直都在尋找破解你命格的辦法，可是真古怪啊，明明一直能看到一線希望，卻始終尋不到……直到看到葉姑娘我才知道，你的天命之女與你相隔何止萬裏，那大概是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葉姝一臉懵，還有一點細思極恐。
她完全沒透露過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月玄機居然這都看得出來？可是什麽天命之女是什麽鬼啊？她的穿越難道還被賦予了什麽了不起的使命不成？
“你自己都活不過二十五，為何要執著於改變我的命格？”這是鈞天，也是君羽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月玄機苦笑了一下：“你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命格不同，卻有著相似的悲慘。我改變不了月之一族的使命，便想著至少要改變你的命格，讓你連著我的份一起活下去，只是可惜……”
可惜鈞天的命運實在特殊，一個破解命格的天命之女，竟與他隔開在一個完全無法觸及的世界。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可是本不可能出現的人真的出現了。我便想著，若是能留下她，是不是就可以改變這一切，至少這秘境裏會變得不一樣……”說到這裏，他的聲音已經幾近虛無，隱隱又帶著幾分悲切，“可我忘了，這裏本來就是假的啊……”
哪怕葉姝自末世以後已經見了太多次生離死別，此刻聽到月玄機的話，心中也沈甸甸的。
鮮血不斷地從他的口中湧出，月玄機終於擡起手想要擦一擦臉，只是他手上本就有血，越擦臉越臟得厲害。葉姝看不下去正要伸手幫他擦一擦，鈞天的手指動了動，月玄機的臉上便又重新變得幹凈無暇。
這是最低級的清塵術，卻讓月玄機垂死的渾濁眼眸忽然亮了一下。
生命最後一刻，這張娃娃臉上終於不再是強撐著的成熟沈穩，反而透出一種孩子看到魔術一般的新奇與欣喜。
“這就是神術嗎？真好……”
說完這話，他臉上帶著笑閉上了眼，而在他閉眼的那一刻，周圍的一切都在逐漸消散。
就像是用什麽強行擦掉了油畫上的圖像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悄無聲息地消散開。
山川，河流，草木，以及遙遠卻似乎依稀可見的，已經開始墜落的彗星……
天災又一次來臨了，只不過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被困在這裏了。
很快，彗星從葉姝的眼前消失了，地上的月玄機也不見了，徒留鈞天還保持著蹲在地上，雙手往外伸出似乎想抓住什麽的姿勢。
“外面的機關開了，走吧。”葉姝看了看旁邊透出亮光的門，似乎漫不經心地問了聲，“君羽，你說被秘境困住的那些殘魂，現在應該可以去投胎了吧？”
君羽的身形微乎其微地頓了一下，他轉過頭看了葉姝一眼，正對上她眼神中一閃而逝的擔憂。
那抹擔憂她很快就收了起來，似乎以為他並沒發現。
君羽無聲地搖了搖頭，站起來走到她旁邊，兩人一起沿著光亮的方向決然而去。
陵墓的石門在他們身後緩緩合攏，隨即便整個消失於他們眼前。
葉姝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最初她擺攤的地方，並且攤位和東西都還好好的，仿佛從未有人離開過。
這當然不是修界的人素質多高，多半是秘境裏的時間與外面不同，她實際上的確剛離開這裏。
就是……
“墓室門關了，我徒弟他們待會要從哪出來？”雖然不是很想破壞君羽此刻的心情，但葉姝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該出現時自會出現。”君羽的聲音又恢覆了先前的隨性，面具下的眼神也恢覆平靜，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葉姝對他的心性實在嘆為觀止。
根據她的猜測，君羽雖是鈞天轉世，但他本人原本是完全不記得的，正是這次意外跌進這個秘境，他恰好與鈞天融合，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前世——她有十足的理由懷疑，正是因為君羽，她才會被牽連進去。
可是這一連串的事情，哪怕葉姝作為一個旁觀者都覺得實在心痛與震驚，而君羽想起了前世那些過往，甚至眼睜睜看著前世摯友消失，還能這麽快恢覆平靜，意志力當真很強。
話說回來，月玄機說的什麽天命之女的雖然聽起來讓人有點尷尬，但是葉姝自己從不是會聽從“天命”之人，而眼前這人顯然也一樣，所以她也並沒當回事。
硬要說的話，對於秘境裏發生的事，她如今唯一還比較耿耿於懷的是……“那個，我能不能問一下……”
君羽轉過頭，面具下的雙眼平靜地望著她，一點也沒有什麽面對天命之女該有的激動或者欣喜的情緒，只是冷漠中透著幾分好奇。
像是好奇她此刻會想說什麽。
葉姝在想什麽呢？那當然是——“憨憨和鐵子後來怎麽樣了啊？”
君羽：“……”
看他不說話，葉姝的表情超緊張，想到自己在秘境裏摸過的那兩個小……哦不大可愛，她實在是不願意接受它們也會死在那場天災裏。
尤其是，月玄機還提到過蒹葭曾經為了救鐵子死過。
不過想來也是她奢求了，明明是足以滅絕恐龍的災難……
“被馴服的戰馬，為自己而生，卻為主人而死……”
君羽忽然開口，只不過這次聲音明顯低沈了許多，像是呢喃著懷念，又像是在……後悔。
後悔不該馴服它們嗎？
葉姝聽得心裏猛一顫，正要再問什麽，那人卻驀地朝她伸出手，遞給她一樣東西。
葉姝疑惑地接過來，隨即瞪大眼。
這是……十萬上品靈石在萬事樓銀號的票單？他為什麽給她這個？
“周家這些年一直分為兩派，周元白是元初轉世，當初有許多擁護他的人在周家等待他，所以他一出生就被內定為下一任家主。但是周家也有一些得了他好處卻想過河拆橋的老東西認為，轉世而來周元白並不算真正的周家血脈，一直反對他成為家主。如今他不見，那些擁護他的人逐漸離開周家都去追隨他了，周家現如今就是那些老東西在做主。”
君羽忽然耐著性子說了很多話，葉姝被這突來的錢弄得有點懵，話也聽得雲裏霧裏，不太明白他想表達什麽，不過這筆數字剛好的錢讓她想起了久違的一件事……
“所以，那個讓我去周家的懸賞是你發布的？”
君羽微微頷首：“你現在就算有辦法證明明深是周元白的兒子，他們也不會承認，反而很可能會帶來災禍。這個懸賞到此結束，雖然你沒有按照要求去做，但是我要的目的應該已經達到了，所以賞金我還是支付給你。”
葉姝大概聽明白了，君羽的這個懸賞就是和她當初猜測的一樣，知道周元白還活著，想引他出來。
不過她又有些新的疑問。
“你如今和周元白什麽關系？”雖然秘境裏的前世他和周元白是對家，但是在進入秘境之前這個人應該也不記得才對，不然哪裏會為了周元白費那麽多心思。
君羽楞了一下，他本欲說沒什麽關系，但是他想了想秘境裏那些前塵往事，以及蒹葭和明月前世今生都栽在一個人手裏……還有周元白那個傻帽和元初如出一轍的討人嫌的樣子。
“怎麽看他都不順眼的關系。”他說，“如果可以，想讓他死遠點。”
最好離蒹葭和明月都遠點。
啊？你認真的？
葉姝不理解，葉姝大為震撼，葉姝忍不住小聲碎碎念：“……看他不順眼還給他兒子送錢花，你人還怪好嘞。”
看她做出怪表情後又小聲絮叨的樣子，君羽忽然心情不錯，忍不住調侃道：“你怎麽知道，這錢不是送給我的天命之女的聘禮？”
葉姝忽地僵住，抓著票單的手下意識收緊，但是又猶豫了一下，艱難地往前伸出去遞了遞。
“那我不收。”
“逗你的，這錢，你可以當成是周元白存放在我這裏的，拿給他兒子花，也是理所應當。”事實上，倒也沒說錯。
“哦哦，那就好。”葉姝松了口氣，拍了拍胸口，然後珍重地把票根放在空間囊的最角落裏。
她其實腦子裏還有很多疑問，比如君羽如何知道明深是周元白的兒子，比如死去的月檀到底知不知道明深的身世，但是話快出口都又覺得自己好像對眼前的人好像有點交淺言深了——雖然，他們都已經是喝過交杯酒的關系了。
不過那畢竟是假的，事實上直到現在她還是覺得眼前這人對她來說也就是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些，哪怕他帶給她一種仿佛無所不知什麽都能回答她的感覺……那也不可能把自己所有隱私的事情都拿來問吧？
她不問了，君羽反而是難得有了傾訴的欲望，和她閑聊了起來。
“你養的另外兩個……”他緩緩開口。
葉姝一個激靈，驀地擡頭看著他，不明白話題怎麽轉到蘇輕輕和烏明瑜身上了。
難道他真的還知道些別的？
君羽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葉姝背後忽然傳來一陣貓貓抓狂的聲音，她立刻把他丟在原地轉身朝著那方向狂奔。
君羽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看到她撲過去把驚慌尖叫的黑貓攬在懷裏小聲安撫，不知為何，腦子裏閃過她和憨憨抱在一起的場景。
揮之不去。
那兩只食鐵獸其實是蒹葭撿到的，當時它們的母親已死，蒹葭看它們可憐，初時只是帶回去養著。是鈞天看那兩個小家夥頗為兇猛，適宜作戰，便有意馴化它們成為“戰馬”……
若是當時的鈞天早知道，天災來臨之際，它寧願死也不願離開他身邊，他是否還會為了救那些人而死？是否會後悔用忠誠馴化了它的野性本能？
然而鈞天已經沒有機會再選擇，而君羽……哪怕不曾記得那個所謂的前世，此生也沒有養過靈獸。
眼看明深也從秘境出口跑了出來，君羽想了想剛才沒來得及說的話似乎也沒機會開口了，便準備離開，忽然見明深背後，一只小鳥渾身纏繞著火焰一路追在明深背後，不時沖他噴火。
認出小鳥正是蘇輕輕進秘境前的靈獸模樣，葉姝疑惑：“這是……輕輕？”
“是她！師妹好像受什麽刺激，暫時失去神智了！”
明深顯然不願傷害蘇輕輕，手中明明拿著元初留給他的傳世名劍也不拔出來，只是用劍柄艱難地擋著。
葉姝急忙上前喊了幾聲，但是蘇輕輕變成的小鳥完全聽不進她的聲音，還在拼命沖明深噴火，淩厲的鳳眼仿佛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葉姝懷裏的貓貓則是心有餘悸地抱住自己被燒著的尾巴，一邊委屈巴巴一邊又忍不住地有一點點羨慕。
“師姐居然能噴火哎……”
君羽忽然閃身出現，無視了小鳥身上的火焰，直接徒手放在它的頭頂。
火焰很快熄滅，小鳥出乎意料地平靜了下來，它閉上眼，然後在君羽的臂彎裏慢慢地變成了小姑娘本來的樣子。
君羽走過來將昏睡的蘇輕輕遞給葉姝，隨口道：“她的……”
他剛開口就被葉姝疑惑的聲音打斷了：“她受刺激為什麽會變成超鳥啊？”
君羽：“……”
有沒有可能，這是鳳凰幼鳥？
一個小說明：這個秘境原本是元初弄的，但是蒹葭投胎以後他也去轉世了，本來秘境應該坍塌的，是月玄機的執念重新撐起了它，換句話說這個現在反而是月玄機的遺願秘境了，他遺願已了或者說執念消散了，秘境就跟著消散了。
因為這個前世的故事太虐了，我不想寫得太詳細，就這樣粗略地掠過吧！玄機去投胎啦~
另外澄清一下，女主不笨，她就是。。。嗯不太喜歡思考，真遇上事了才會去想，不會提前想太多，所以壓根沒想到什麽鳳凰……她真以為是超鳥嘞！畢竟她也沒見過鳳凰幼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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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鈞天似乎察覺到月玄機想說什麽，他本來想要阻攔，但是看著月玄機的樣子，他最終還是收回手保持了沈默。
“鈞天，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你命犯將星，註定在這場天災裏為部落而死。我一直都在尋找破解你命格的辦法，可是真古怪啊，明明一直能看到一線希望，卻始終尋不到……直到看到葉姑娘我才知道，你的天命之女與你相隔何止萬裏，那大概是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葉姝一臉懵，還有一點細思極恐。
她完全沒透露過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月玄機居然這都看得出來？可是什麽天命之女是什麽鬼啊？她的穿越難道還被賦予了什麽了不起的使命不成？
“你自己都活不過二十五，為何要執著於改變我的命格？”這是鈞天，也是君羽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月玄機苦笑了一下：“你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命格不同，卻有著相似的悲慘。我改變不了月之一族的使命，便想著至少要改變你的命格，讓你連著我的份一起活下去，只是可惜……”
可惜鈞天的命運實在特殊，一個破解命格的天命之女，竟與他隔開在一個完全無法觸及的世界。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可是本不可能出現的人真的出現了。我便想著，若是能留下她，是不是就可以改變這一切，至少這秘境裏會變得不一樣……”說到這裏，他的聲音已經幾近虛無，隱隱又帶著幾分悲切，“可我忘了，這裏本來就是假的啊……”
哪怕葉姝自末世以後已經見了太多次生離死別，此刻聽到月玄機的話，心中也沈甸甸的。
鮮血不斷地從他的口中湧出，月玄機終於擡起手想要擦一擦臉，只是他手上本就有血，越擦臉越臟得厲害。葉姝看不下去正要伸手幫他擦一擦，鈞天的手指動了動，月玄機的臉上便又重新變得幹凈無暇。
這是最低級的清塵術，卻讓月玄機垂死的渾濁眼眸忽然亮了一下。
生命最後一刻，這張娃娃臉上終於不再是強撐著的成熟沈穩，反而透出一種孩子看到魔術一般的新奇與欣喜。
“這就是神術嗎？真好……”
說完這話，他臉上帶著笑閉上了眼，而在他閉眼的那一刻，周圍的一切都在逐漸消散。
就像是用什麽強行擦掉了油畫上的圖像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悄無聲息地消散開。
山川，河流，草木，以及遙遠卻似乎依稀可見的，已經開始墜落的彗星……
天災又一次來臨了，只不過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被困在這裏了。
很快，彗星從葉姝的眼前消失了，地上的月玄機也不見了，徒留鈞天還保持著蹲在地上，雙手往外伸出似乎想抓住什麽的姿勢。
“外面的機關開了，走吧。”葉姝看了看旁邊透出亮光的門，似乎漫不經心地問了聲，“君羽，你說被秘境困住的那些殘魂，現在應該可以去投胎了吧？”
君羽的身形微乎其微地頓了一下，他轉過頭看了葉姝一眼，正對上她眼神中一閃而逝的擔憂。
那抹擔憂她很快就收了起來，似乎以為他並沒發現。
君羽無聲地搖了搖頭，站起來走到她旁邊，兩人一起沿著光亮的方向決然而去。
陵墓的石門在他們身後緩緩合攏，隨即便整個消失於他們眼前。
葉姝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最初她擺攤的地方，並且攤位和東西都還好好的，仿佛從未有人離開過。
這當然不是修界的人素質多高，多半是秘境裏的時間與外面不同，她實際上的確剛離開這裏。
就是……
“墓室門關了，我徒弟他們待會要從哪出來？”雖然不是很想破壞君羽此刻的心情，但葉姝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該出現時自會出現。”君羽的聲音又恢覆了先前的隨性，面具下的眼神也恢覆平靜，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葉姝對他的心性實在嘆為觀止。
根據她的猜測，君羽雖是鈞天轉世，但他本人原本是完全不記得的，正是這次意外跌進這個秘境，他恰好與鈞天融合，這才想起來自己的前世——她有十足的理由懷疑，正是因為君羽，她才會被牽連進去。
可是這一連串的事情，哪怕葉姝作為一個旁觀者都覺得實在心痛與震驚，而君羽想起了前世那些過往，甚至眼睜睜看著前世摯友消失，還能這麽快恢覆平靜，意志力當真很強。
話說回來，月玄機說的什麽天命之女的雖然聽起來讓人有點尷尬，但是葉姝自己從不是會聽從“天命”之人，而眼前這人顯然也一樣，所以她也並沒當回事。
硬要說的話，對於秘境裏發生的事，她如今唯一還比較耿耿於懷的是……“那個，我能不能問一下……”
君羽轉過頭，面具下的雙眼平靜地望著她，一點也沒有什麽面對天命之女該有的激動或者欣喜的情緒，只是冷漠中透著幾分好奇。
像是好奇她此刻會想說什麽。
葉姝在想什麽呢？那當然是——“憨憨和鐵子後來怎麽樣了啊？”
君羽：“……”
看他不說話，葉姝的表情超緊張，想到自己在秘境裏摸過的那兩個小……哦不大可愛，她實在是不願意接受它們也會死在那場天災裏。
尤其是，月玄機還提到過蒹葭曾經為了救鐵子死過。
不過想來也是她奢求了，明明是足以滅絕恐龍的災難……
“被馴服的戰馬，為自己而生，卻為主人而死……”
君羽忽然開口，只不過這次聲音明顯低沈了許多，像是呢喃著懷念，又像是在……後悔。
後悔不該馴服它們嗎？
葉姝聽得心裏猛一顫，正要再問什麽，那人卻驀地朝她伸出手，遞給她一樣東西。
葉姝疑惑地接過來，隨即瞪大眼。
這是……十萬上品靈石在萬事樓銀號的票單？他為什麽給她這個？
“周家這些年一直分為兩派，周元白是元初轉世，當初有許多擁護他的人在周家等待他，所以他一出生就被內定為下一任家主。但是周家也有一些得了他好處卻想過河拆橋的老東西認為，轉世而來周元白並不算真正的周家血脈，一直反對他成為家主。如今他不見，那些擁護他的人逐漸離開周家都去追隨他了，周家現如今就是那些老東西在做主。”
君羽忽然耐著性子說了很多話，葉姝被這突來的錢弄得有點懵，話也聽得雲裏霧裏，不太明白他想表達什麽，不過這筆數字剛好的錢讓她想起了久違的一件事……
“所以，那個讓我去周家的懸賞是你發布的？”
君羽微微頷首：“你現在就算有辦法證明明深是周元白的兒子，他們也不會承認，反而很可能會帶來災禍。這個懸賞到此結束，雖然你沒有按照要求去做，但是我要的目的應該已經達到了，所以賞金我還是支付給你。”
葉姝大概聽明白了，君羽的這個懸賞就是和她當初猜測的一樣，知道周元白還活著，想引他出來。
不過她又有些新的疑問。
“你如今和周元白什麽關系？”雖然秘境裏的前世他和周元白是對家，但是在進入秘境之前這個人應該也不記得才對，不然哪裏會為了周元白費那麽多心思。
君羽楞了一下，他本欲說沒什麽關系，但是他想了想秘境裏那些前塵往事，以及蒹葭和明月前世今生都栽在一個人手裏……還有周元白那個傻帽和元初如出一轍的討人嫌的樣子。
“怎麽看他都不順眼的關系。”他說，“如果可以，想讓他死遠點。”
最好離蒹葭和明月都遠點。
啊？你認真的？
葉姝不理解，葉姝大為震撼，葉姝忍不住小聲碎碎念：“……看他不順眼還給他兒子送錢花，你人還怪好嘞。”
看她做出怪表情後又小聲絮叨的樣子，君羽忽然心情不錯，忍不住調侃道：“你怎麽知道，這錢不是送給我的天命之女的聘禮？”
葉姝忽地僵住，抓著票單的手下意識收緊，但是又猶豫了一下，艱難地往前伸出去遞了遞。
“那我不收。”
“逗你的，這錢，你可以當成是周元白存放在我這裏的，拿給他兒子花，也是理所應當。”事實上，倒也沒說錯。
“哦哦，那就好。”葉姝松了口氣，拍了拍胸口，然後珍重地把票根放在空間囊的最角落裏。
她其實腦子裏還有很多疑問，比如君羽如何知道明深是周元白的兒子，比如死去的月檀到底知不知道明深的身世，但是話快出口都又覺得自己好像對眼前的人好像有點交淺言深了——雖然，他們都已經是喝過交杯酒的關系了。
不過那畢竟是假的，事實上直到現在她還是覺得眼前這人對她來說也就是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些，哪怕他帶給她一種仿佛無所不知什麽都能回答她的感覺……那也不可能把自己所有隱私的事情都拿來問吧？
她不問了，君羽反而是難得有了傾訴的欲望，和她閑聊了起來。
“你養的另外兩個……”他緩緩開口。
葉姝一個激靈，驀地擡頭看著他，不明白話題怎麽轉到蘇輕輕和烏明瑜身上了。
難道他真的還知道些別的？
君羽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葉姝背後忽然傳來一陣貓貓抓狂的聲音，她立刻把他丟在原地轉身朝著那方向狂奔。
君羽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看到她撲過去把驚慌尖叫的黑貓攬在懷裏小聲安撫，不知為何，腦子裏閃過她和憨憨抱在一起的場景。
揮之不去。
那兩只食鐵獸其實是蒹葭撿到的，當時它們的母親已死，蒹葭看它們可憐，初時只是帶回去養著。是鈞天看那兩個小家夥頗為兇猛，適宜作戰，便有意馴化它們成為“戰馬”……
若是當時的鈞天早知道，天災來臨之際，它寧願死也不願離開他身邊，他是否還會為了救那些人而死？是否會後悔用忠誠馴化了它的野性本能？
然而鈞天已經沒有機會再選擇，而君羽……哪怕不曾記得那個所謂的前世，此生也沒有養過靈獸。
眼看明深也從秘境出口跑了出來，君羽想了想剛才沒來得及說的話似乎也沒機會開口了，便準備離開，忽然見明深背後，一只小鳥渾身纏繞著火焰一路追在明深背後，不時沖他噴火。
認出小鳥正是蘇輕輕進秘境前的靈獸模樣，葉姝疑惑：“這是……輕輕？”
“是她！師妹好像受什麽刺激，暫時失去神智了！”
明深顯然不願傷害蘇輕輕，手中明明拿著元初留給他的傳世名劍也不拔出來，只是用劍柄艱難地擋著。
葉姝急忙上前喊了幾聲，但是蘇輕輕變成的小鳥完全聽不進她的聲音，還在拼命沖明深噴火，淩厲的鳳眼仿佛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葉姝懷裏的貓貓則是心有餘悸地抱住自己被燒著的尾巴，一邊委屈巴巴一邊又忍不住地有一點點羨慕。
“師姐居然能噴火哎……”
君羽忽然閃身出現，無視了小鳥身上的火焰，直接徒手放在它的頭頂。
火焰很快熄滅，小鳥出乎意料地平靜了下來，它閉上眼，然後在君羽的臂彎裏慢慢地變成了小姑娘本來的樣子。
君羽走過來將昏睡的蘇輕輕遞給葉姝，隨口道：“她的……”
他剛開口就被葉姝疑惑的聲音打斷了：“她受刺激為什麽會變成超鳥啊？”
君羽：“……”
有沒有可能，這是鳳凰幼鳥？
一個小說明：這個秘境原本是元初弄的，但是蒹葭投胎以後他也去轉世了，本來秘境應該坍塌的，是月玄機的執念重新撐起了它，換句話說這個現在反而是月玄機的遺願秘境了，他遺願已了或者說執念消散了，秘境就跟著消散了。
因為這個前世的故事太虐了，我不想寫得太詳細，就這樣粗略地掠過吧！玄機去投胎啦~
另外澄清一下，女主不笨，她就是。。。嗯不太喜歡思考，真遇上事了才會去想，不會提前想太多，所以壓根沒想到什麽鳳凰……她真以為是超鳥嘞！畢竟她也沒見過鳳凰幼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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