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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在上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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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在上7

宿時漾並未因曲零濯的這次無意舉動而想太多,他只當對方不過是隨意尋了處位置,哪有太多的深思熟慮。

何況他的師弟常苦修,又不像是他這般沈溺於享樂,如何會刻意去坐那蠶絲榻呢。

“師兄,不問問我嗎?”曲零濯坐下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宿時漾發懵,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青年劍修眼睛低垂著,睫毛就好似稚鳥的翅膀,無助地扇動著,他言說:“我自出關以來,也不見師兄的身影。方才見到師兄的第一面,也是有要事方能尋你。”

“之後就好像你我之間也只剩下淮停一個可以言談的內容,你我不是師兄弟嗎,怎麽會生疏至此呢?”

他許久不曾說過這麽長的一段話,可到了最後卻愈發熟練,所有的話自然而然就脫口而出了。

只是句句都在控訴他這個師兄的冷漠無情。

單聽曲零濯這一席話,他好像確實是在見色忘親了。

宿時漾慚愧了一秒,忙說:“此事是我之錯。只不過師弟如今功成名就,實力也在我之上,師兄總覺得你用不上我多操心。”

“師弟,你比誰都要懂事堅毅,從不叫別人為你憂心,非是我不在意你。”

你總在往前走,又何苦要回頭。

曲零濯的眼睫猛然一顫,此時他才深刻領悟道旁人所言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是何意,不過是叫人操心更多,用的心也更甚。

以往嗤之以鼻的道理,在此刻卻深深地糾纏著他迷茫無助的心臟。

胡思亂想也不過一息,曲零濯依舊是心如明鏡的青年劍修,眼中除了劍和修行就再無其他。

最自傲者最易傷,只是當時年少輕狂,不知事。

“師兄所言極是,師弟此番來也是多謝師兄對我那不成器之弟子的看顧。”曲零濯舉劍稱謝。

到了他這個位置,能讓他低頭的人少之又少,掌門師尊是一人,師兄是一人。

“師弟何必客氣,你我皆為師尊的嫡親弟子,我與你關系匪淺。你的事師兄自然應當在意,便是不說客氣話也當如此。”

宿時漾不甚在意,就算主角受還贈予他修成大道之後的一道劍意,他也並未放在心上,放在旁人眼中能欣喜若狂的一道劍意對他而言作用不大,左右不過是能護身又能更進一階的東西,對鹹魚來說如同雞肋一般。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他在這時也撿起了自己的任務,趕緊在主角受面前誇讚主角攻:“你那弟子根骨奇佳,為人雖說孤僻了些,但對你這個師尊還算關心。平日裏你要多教多照顧那孩子,他還是很聽話的,日後定然也會孝順你。”

最後一句就是在昧著良心說瞎話了,他那位弟子不但沒能孝順對方,反倒是欺師滅祖,幹了不可饒恕之事。

曲零濯聽著宿時漾的讚美,不知為何心中就像是紮了一根小刺,就好像是一劍劈向妖魔,而那劍氣卻進退不得時的抑郁,還夾雜著幾許倉皇無措,而他要做的就是勉力克制住這種感情,絕不讓懦弱壓倒自己。

這是他日日做的,也是此後一直要做的。

曲零濯是這麽想的,可是一些話卻不受控制地從嘴裏說出:“既然是這樣,那零濯就將徒弟帶在自己身邊悉心教誨,師兄看如此可好?”

宿時漾楞了幾秒,聽了對方的話之後反應過來,旋即狂喜。

好,實在是太好了!

任務已經朝著正確的軌道發展,而宿時漾到時候只要坐等主角攻受在一起就行。

不過他不能高興得太明顯了,以免讓人看出不對勁。

宿時漾這樣想著,唇角還是翹起的,他想自己實在是做不了影帝這個人設,因為他根本就演不出想要的戲。

就連曲零濯這樣於感情上遲鈍的人都瞧出了些許不對勁,狐疑地換了一句:“師兄?”

宿時漾輕咳一聲:“想來淮停這一直都盼著自己師尊的孩子會很歡喜吧。”

到底是為了旁人的喜悅而歡欣麽,難道他就純然至此,不會有半點落寞不甘嗎?

曲零濯和玄度瞥見宿時漾的眼睛,都道月光和雪色最美最亮,實際上宿時漾那眼中的瞳光才是最好看的。

這樣叫人心動。

玄度在這忽然之間就萌生出了某個奇妙的心思,不過現下他沒有急著將這個想法付諸於實踐。

他瞧著另外一個人類在撞進了漂亮小修士眼中時,兀自驚惶顫動的眸光。

修仙之人淬煉心性,成就大道,千百年也不過彈指一揮間。百歲於凡世間或許是老壽星,可對修士來說依然是黃口小兒。

曲零濯一生都在同劍打交道,誠然他的性格堅毅純粹,然而心性卻依然稚嫩,斷不清人間情愛。

玄度更加不會去做提醒他們的蠢事,這樣纏纏繞繞,理也理不清的紅線對他而言真是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葉淮停很快也得知了他二人這一消息,聽罷簡直喜笑顏開,淡然的面容這一下竟然全都是喜悅歡愉。

他的師尊素負盛名,這一切並非吹噓妄言,而是實打實自己一步一步練出來的,揮一萬次的劍,得不知多少次的機緣。

有朝一日,他能否踩著自己師尊的腳印一步一步登上天梯,踏上無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高途。

明明是在展望自己的野心,可葉淮停腦子裏卻闖入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影,他的一顰一笑,他的風流恣意,全都急不可耐地鉆進腦海裏,偏生就是要跟他作對一般,任憑葉淮停如何逃都逃不開。

色是少年第一關,此關不過,任他高才絕學,都無受用。*

這是他在凡間禹禹求生時,從賣書的書鋪子那兒聽來的,那時候他不識字,只聽得旁人嘻嘻哈哈念出來,彼時並不知此意,還嗤之以鼻,道紅顏枯骨乃皮相,世間情愛也抵不過利益。

可笑可笑。

如今自己走上這一遭,方才知曉此關厲害。

葉淮停逼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若是情劫都過不去,日後再難再困的關道也過不了,他要及時斬斷不該有的感情。

他往前走,不願回頭。

修者不懼歲月漫長,壽元不過只是數字,兩年時間隨之過去。

十年一次的交流大會又到了。

宿時漾可算是過了一段時間的好日子,主角攻受那裏不需要他操心,任務自有進度,二人本就是師徒,常常待在一起日久生情也不足為怪。

反正他的劇情是沒什麽重要的地方,相反,因為提前促進了師徒二人感情的升溫,之後幾乎都沒有他的劇情了,有也是在他們的回憶中。

現在這師徒二人要交流,要修煉,他若是特地橫插一腳反倒不美。

因此宿時漾便自請去了劍冢修煉,那裏全是前輩們留下來的劍,人有情劍有靈,主人隕落,寶劍此後也墮了光華。

未碎,卻無法再用,便只能存於劍冢之中。積攢愈多,最後成了無數劍意凝練之地,專供劍修弟子使用,越往前越厲害,全是攜著劍修前輩們劍法的劍靈們。

他修煉劍法也是為了之後的劇情做準備,總不能再遇上那個魔修之後,再體驗一下毫無自保之力的痛苦吧。

要是系統再跟他鬧脾氣,他也能憑自己的能力解決,反正修真無歲月,他耗得起。

小蛇就是在這時被他放生的。

宿時漾舍不得,而玄度更是還懵著。

他萬萬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被面前這個修士拋棄,還是兩次!

第一次他捧著稀世珍寶到修士面前,被棄之如敝履。

第二次他放下身段,變回了弱小不堪的白蛇模樣,沒想到還是被這個小修士丟棄了!

玄度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可就算他再怎麽不能接受現實,也依然還是被宿時漾放在了地上,小修士戳著他的身體,輕輕摸了摸他滑膩的鱗片,依依不舍地說:“此次放生,前路坦蕩,望君珍重。”

“小白,我估計你也聽不懂那些話吧,還是說簡單點,我就要放你歸山,日後你都不必再於囚籠中過日子啦。你應該會挺高興的吧,畢竟以後也再無人約束你了。”

他自顧自地說著,也沒管小白蛇究竟能聽不聽得懂。

玄度怒火沖天地望著他,牙齒有點癢,這一回倒是真的有了想咬一口這小修士的沖動了。

好似只有這般才能讓宿時漾痛,才能叫他知道不識好歹的下場。

他真想鉆進小修士的腦子,好好地仔細看一看才能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

“我就知道你也是舍不得我的呀,可是不行的。”宿時漾嘆氣,“我要去那危險重重的劍冢歷練,屆時就沒法再撫養你了,要是將你交托給旁人我又不放心。”

“小白,你是屬於這天地的,不該被我困於方寸囹圄之中,誰也不能。”他雙眼盯著玄度看,說出來的話出自真心,“天下之大,你合該肆意游弋。我盼你好,望你日後歲歲平安,喜樂平安。”

平安……

這種淳樸簡單的願望,誰對他說過?

也就只有小修士了。

玄度發楞,心湖漾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波瀾。

他如宿時漾所願,爬行在滿是落葉的樹林之中,遁入後就消失不見,期間連回過頭都不曾有。

宿時漾撇了撇嘴,哼了一聲:“小沒良心的。”

他以為早早溜得不見影子的小白蛇此刻幻化成人形,正穩穩地靠立於樹幹枝頭上,深深地盯著他看,不發一言,此後也一直跟在他身邊,不曾離去。

宿時漾安置好自己的愛寵之後,就一頭紮進了劍冢,掌門很痛快地就同意了。

他摸著胡子道:“劍冢裏的劍靈們都是你們的前輩,最能磨礪你們的心性。想來你也能在裏面領悟幾分劍意大道,不過莫要在裏面強撐,受不住就出來吧。”

宿時漾老實應道:“是,師尊。”

掌門有些疲憊,好似真的露出了幾分老態:“不知為何,近些時日倒是出現了幾分魔氣,修.真.界從來都不太平。你去提升自己的修為,倒也是好事。”

宿時漾微微睜大眼,他還想說些什麽,掌門就已經揮手讓他離開了。

他不知道自己走之後,掌門眼中滿是憂傷,還背著手沈沈嘆了口氣:“自古情關最難過,子午卯酉,桃花煞。”

掌門苦笑道:“都是孽。”

宿時漾志滿意得地持劍進了劍冢,雖然嘴上一直說著要養精蓄銳變強,要自己揮劍成大道,實際上還是拜托的系統托管,形成了肌肉記憶之後就不必他再操心。

誰讓他剛進去時就被裏面的劍氣給嚇得抱頭亂竄。

劍光急如奔雷,又帶著不可一世的氣勢,顯然就是沒打算給他留情面,若不是他閃得及時,當時削斷的恐怕就不是一縷墨發了吧。

然這只不過是剛開始,一道劍氣驟然而至,接下來就是百道、千道,就仿佛是許久不曾見過活人,所以這些劍靈亢奮、躍躍欲試。

鹹魚一開始還能抵擋得住,到了後面就沒法招架了。

他不知道身後有一人正跟著自己,不像他這樣戰戰兢兢,面對這些強勢兇悍的劍意根本不屑一顧。

玄度沒想到宿時漾居然連這種小兒科的劍靈都抵不過,差點就出手了,好在關鍵時刻還是忍耐住。

他靜靜地看著平日裏在他面前疲懶,不愛歷練也不願努力的小正道逐漸持穩手中的劍,揮下的劍氣越來越有撼天動地的能耐,不再是此前那樣搖搖欲墜的孱弱後,一顆心才落回了肚子裏。

他轉身即走,小正道有了自己的路,他自是不能落於人後,不然之後可就沒有樂子找了。

宿時漾在劍冢待了兩年之久,餐風飲露,披星戴月,倒真是做了一回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好在腦子裏還有系統同他說話,累了還能勉強在夾縫中歇息,打打游戲看看電視,再用積分換點美食嘗嘗,也不是不能宅個兩三年。

只是掌門一道傳令就把他喚回了宗門之中,劍冢無法長待。

至此,他也出關。

兩年未曾出來,宿時漾也不覺得有何變化,修者容顏永駐,宗門也還是那個布局,他甚至一點感觸都沒有。

一出關他就先去拜見掌門,他身上的變化不大,只是比起之前的吊兒郎當,愈發內斂,可那本性還是難以完全糾正過來的。

掌門見了他,臉上浮現出欣慰之色,“倒是比之從前更為出色,你也是用心了,之後希望你在交流大會上也不落了宗門的臉就好。”

雖然是使用的托管,可宿時漾也不怎麽心虛,畢竟他是正兒八經揮了劍,也在夙負盛名的劍宗之地苦修了兩年的。

“也是師尊您教的劍法好,弟子自會勉勵自己的。”宿時漾難得謙虛了一兩句。

掌門看他那樣子就知他是坐不住的,就揮揮手說:“我也就不留你了,再回自己的洞府去看看吧。”

宿時漾正經了沒幾秒,就笑嘻嘻地說:“好嘞,多謝師尊。”

他就像是只孫猴子遁地離開,沒個莊重樣兒。

掌門就笑罵道:“臭小子。”

洞府和他之前出去的無甚兩樣,依然是石床,一張木桌,幾根板凳,一張蠶絲榻,一方書桌。至於屏風幾案掛畫這些他是一概沒有的,就連附庸風雅的玉壺杯子都不見幾個。

還不是錢財靈石都拿去養劍,吃喝玩樂去了,半點身家都攢不住,又何談裝點門面一事呢。

宿時漾本來以為他這麽久不回來,洞府中都該積灰了,不過只需要一個清塵訣就能幹凈如新,他也不太擔心,卻沒想到在洞府中竟然不見一絲塵灰。

那應當是有人在他離開時細心清理過,興許是雜役弟子,宿時漾不是很在意這點細節。

他本來還想在自己的洞府裏鹹魚癱個一兩日,不曾想主角攻受竟然來找自己了。

那一對師徒忽然登門拜訪,差點讓宿時漾沒反應過來,他從落了灰的記憶中一點點翻找出相關劇情,也是兩年的摸魚時間太長,讓他對倆人竟產生了些許陌生感。

但畢竟是修者的記憶力,太差了也不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於是他很快就找回了跟那二人相處的感覺,換上了笑盈盈的模樣去見他們。

只是讓打工人又得工作,臉上維持的微笑到底是有些許勉強了。

曲零濯長身玉立,定定看向他時還不曾註意到,可常常觀人臉色行事的葉淮停卻是一眼就發覺了師伯面色的難看。

為什麽?

是因為他和師尊一同出現嗎。

他在心裏胡亂猜測著,目光不自覺飄向宿時漾手腕時卻忽然滯住。

凝白似霜雪的手腕伶仃,青筋蜿蜒而上,是極美極好看的腕子。

唯獨突兀的是師伯的那條蛇不見了蹤影。

意識到這一點時,葉淮停的腦子其實是空白的,只因這蛇在他師伯看來,也是極重要的一條小寵,甚至地位將將趕上於他。

說這話並非毫無根據,實乃在那條白蛇張開口咬上自己的手指時,這位師伯的第一反應不是對那小畜生動手,而是將蛇藏至身後,叫他不要跟普通靈獸置氣。

“小白什麽也不懂,他見你持劍靠近我,便以為你是要動手傷我,所以才動口傷你,你莫要跟它計較。”宿時漾字斟句酌地說,不過他覺得主角攻多半是不會放下身段跟一只小蛇斤斤計較的。

事情果然跟他設想的大差不離,葉淮停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卻也一字一句地說:“不通人性的野獸罷了,我沒有小氣成這樣,師伯不必如此。”

而他的師伯呢,聽了這句話竟還小小的松了口氣,居然第一時間沒有去關註他的傷口,而是安撫蛇的情緒,這是他第一回感到莫名的詭吊和不悅。

“它方才應該是被嚇到了,我憂心它再次出口傷人,便先把它哄住。”宿時漾安慰好蛇之後,就來跟葉淮停解釋。

葉淮停臉色緊繃著,不冷不熱地說:“我知道,師伯,不過小傷而已,你也不必介懷。”

他的師伯面色有些許的慌亂和尷尬,匆匆地說:“還是要的,我去為你尋些藥膏來。小白的尖牙裏還帶著點毒呢,若是你出了什麽事,我於心有愧。”

也是,能將一名修士的皮肉刺破,自然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

這蛇並非凡物,葉淮停心中自然也清楚。

不過他當時不願再繼續跟這位師伯糾纏,語氣便也帶了幾分不耐:“師伯不必多言,我到現在也沒出什麽事,想來這蛇毒對我影響不大,之後我再去尋些藥膏敷上便是,不用叫你多憂心。”

他當時註視著那條蛇,心中儼然非常不喜,那蛇看他的眼神陰毒冷漠,好似淬了毒液。而他也不知怎麽的,竟對一不懂人話的畜生生出幾分敵意。

現在一想,莫非當日針對厭煩的並非是蛇,而是人?

可此事不也證實了那條蛇在師伯心中地位之高麽,但今日一見,怎麽蛇就消失在對方身邊了。

才不過兩年,就已經物是人非了嗎?

這還是那個千百年都不堪一提的修.真.界麽,莫不是叫他記錯了。

許是師伯沒有把蛇帶出來呢,他猜想著。

葉淮停的師尊,曲零濯卻先一步問出了他心中的疑問,他的視線同樣放在了宿時漾的腕子上邊,道的是:“師兄,你的那條小寵呢?”

那條蛇他也見過,白身紅目,眼珠子總是暗含惡意地盯著他們,盯得人總有不適之感,只是他師兄喜歡,左右不過一條小蛇而已,也不必再去讓他師兄煩擾。

宿時漾想到自己的小白,也有點兒感傷,懨懨道:“在去劍冢之前,我將它放生了,現在也不知在何處,只盼它能過得好吧。”

曲零濯平日少見旁人直白的喜怒哀樂,一來是他這個位置別人都得小心翼翼的,哪裏敢在他這個仙君面前放縱,二來則是他從不在意別人的情緒。

現下他師兄的黯然神傷倒叫他一時無措起來,思索著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葉淮停身為曲零濯唯一的弟子,自然得為自己的師尊排憂解難:“師伯,左右不過是一條小蛇,若是喜歡,再養一條便是。實在在意的話,還能去尋它一回。”

宿時漾聽罷,搖了搖頭:“既然放了它自由,就該讓它自在些地活著,何苦再去擾亂它的生活。何況我也怕……”

至於怕什麽,他卻驟然止聲,無非也就是生老病死一類的。

未開化,沒有靈智的蛇下場便只有那些,他只能不去看不去想。

然而宿時漾心心念念的蛇卻和他們設想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對方不但沒有在哪處山林之中捕獵打窩生蛋,老婆孩子炕頭熱,反倒是幻化成人形,混入了此次來交流大會的合歡宗弟子中,正直朝天門宗而來。

不日便又要相會了。

*出自《壽康寶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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