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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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路錦眠和佟律聞一行人在出發後第二日的傍晚來到了羯國邊境。
天色漸晚，日影西斜，佟律聞的屬下前來報告，說夜晚不便趕路，最好在附近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投宿。
佟律聞卻猶豫了。
他看向路錦眠，道：“此處地廣人稀，雖然零星散落著幾戶人家，但是環境艱苦條件簡陋，不如再往前繼續走一個時辰，到小鎮上再投宿。”
路錦眠從未來過羯國，自然是聽憑佟律聞安排。
於是車隊又往前行駛了一段路程，不料天色完全黑下來以後，趕路更為艱辛，前進速度也慢了許多。
忽然，馬車車輪仿佛撞上了什麽堅硬的東西，車廂陡然顛簸了一下，瞬間歪倒向一側。
茜柳反應極快，立即伸手去拉路錦眠，擔心她因車廂翻倒滾落出去。
而另一邊，佟律聞知道茜柳會武，路錦眠卻是一介弱女子，他也伸臂過來想要保護路錦眠。
黑暗中，茜柳和佟律聞的手一不留神碰在了一起，隨後兩人又趕緊放開對方的手，佟律聞順勢扶住路錦眠右臂，而茜柳握住了路錦眠左肩。
茜柳沒理會佟律聞，朝著路錦眠的方向問道：“眠眠，你沒事吧？”
路錦眠被他們倆夾在中間，被兩雙手同時死死攥著，只好哭笑不得道：“我沒事。”
佟律聞松開了扶著路錦眠的手，安慰了路錦眠一句：“路老板不必驚慌，想來是天太黑馬車撞上了石頭。”
隨即，佟律聞高聲問外面的車夫：“發生何事了？”
車夫回應：“請三王子恕罪，天黑路滑，小人不慎翻了車。”
佟律聞對車夫並無怪罪之意：“無妨，檢查一下翻車原因。”
車夫正在察看情況，早有隨從過來將路錦眠三人都扶下馬車，然後又點燃了火把靠近馬車，為車夫照明。
“啊！”細看之下，車夫大驚失色，“馬車輪圈怎麽斷了！”
佟律聞聽聞後立刻過去看了一眼馬車車輪，只見馬車左側的車輪斷裂，損毀情況嚴重。
這樣的情況，這輛馬車是無法再繼續使用了。
怎會如此嚴重？佟律聞眉頭緊鎖，臉上籠罩著一抹烏雲。
車夫見闖下大禍，臉色大變，急忙跪地求饒：“三王子饒命，三王子饒命啊！”
佟律聞問車夫：“你方才駕車時可曾註意到什麽不尋常的動靜？”
車夫驚得話都說不全了，緩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沒有，小人正在駕車，忽然感覺車輪硌到什麽東西，趕緊勒馬，車卻已經翻在了地上。”
佟律聞繼續問道：“依你所見，如何才能造成車輪這樣的損傷？”
車夫畏畏縮縮道：“大概，大概，小人不知，小人什麽都沒有幹啊。”
“我是問你，正常情況下碰到石頭會把車輪撞成這樣嗎？”佟律聞又重新問了一遍。
車夫似乎明白了過來：“小人也覺得奇怪，車輪損傷嚴重，應當受到極大的沖擊力才對，僅僅是碾上一塊石頭車輪不會碎成這樣。”
佟律聞沈默了一會兒，叫來護衛：“這附近可有歇腳的地方？”
護衛稟報：“此地偏僻，沒有人煙，不遠處倒是有一座破廟，可以暫時歇息。”
路錦眠聽到此處，忍不住說道：“還是不要去破廟了，哪怕就在此處停留一晚也好。”
不是路錦眠封建迷信，實在是破廟那種地方不太吉利。
總感覺去了破廟就會發生點什麽不太好的事情。
佟律聞猶豫了一下，本想答應，不料此時天空竟然飄起了細密的小雨。
雨勢不大，但是天氣嚴寒，在這裏淋上一夜雨，明日定會感染風寒。
佟律聞只好說道：“還是去破廟避一避雨吧。放心，今夜我會帶領護衛為你們守夜，保證你們的安全。”
於是，一行人轉移到破廟避雨。
破廟年久失修，門窗搖搖欲墜，地面也橫七豎八堆放著許多落滿了灰塵的雜物。
連廟中供奉的神像都不知所蹤了。
護衛帶人在破廟附近搜尋一番，沒有發現可疑的痕跡。
佟律聞便道：“今晚我們在這裏將就一晚，辛苦路老板了。”
路錦眠擺手，笑道：“沒事。”
茜柳在地上勉強收拾出一小塊幹凈的地方，讓路錦眠能夠坐下來休息。
佟律聞帶著護衛隊長守衛在門口，其餘護衛分布在破廟四周。
夜深了，人困馬乏，護衛們按約輪流休息，佟律聞卻一直堅守在門口，絲毫不敢放松。
茜柳見路錦眠閉上了眼休息，便走到門口，對佟律聞說道：“你若是困了，就先去休息片刻。這裏有我在。”
“不必了，茜柳姑娘，你進去休息吧，”盡管佟律聞已經很困倦了，但是他哪裏好意思讓茜柳替他守夜，“快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明日還要面見我父王。”
茜柳看佟律聞執意不肯，也沒勉強，只是在佟律聞身邊坐下來，和他一起守夜。
出門在外，茜柳可不放心把路錦眠的性命交給佟律聞這個嬌生慣養的三王子。
茜柳早年間在外吃過很多苦，身體素質鍛煉得比常人好一些，偶爾一夜不睡也沒關系。
佟律聞出身富貴，雖然練武練得勤，但到底是沒經歷過磨練的公子哥，很快就支持不住了。
茜柳發覺佟律聞沒過多久就歪著腦袋昏昏欲睡，倒也沒想要去叫醒他。
她只是更加警覺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確保一有情況馬上發現敵人。
茜柳想，佟律聞這兩日來回趕路也很辛苦，讓他睡一會兒也不妨事，這裏還有這麽多護衛呢，反正她也沒指望佟律聞能保護她和路錦眠。
半夜氣溫驟降，於是就有護衛低聲商量著點火堆烤火取暖。
茜柳的註意力集中在門外，沒有過多理會這些事情。
火堆點起來，四面漏風的破廟竟然真的暖和不少。
茜柳往手上呵了一口熱氣，搓了搓手，下意識往火堆所在的方向挪了挪身子。
頭頂上方隱約傳來一陣窸窣聲，茜柳以為是老鼠發出的聲音。
她擡起頭看了一眼，一股寒意撲面而來，眼前霍然閃過一道劍光。
茜柳瞳孔驟縮，往身周瞥一眼，沒發現稱手的兵器，隨手便拔出佟律聞的佩劍，揮劍向刺客撲來的方向一劍刺出，氣貫長虹。
其餘護衛反應雖然慢了半拍，但是也紛紛和刺客纏鬥在一起。
這一批刺客人數不少，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訓練有素，都用布巾蒙著面，佟律聞的護衛一時之間難以取勝。
佟律聞驚醒，看清眼前情況，連忙呼喝：“不要亂，保護路老板！”
路錦眠被一層護衛嚴嚴實實地護在中間，暫時沒有危險。
與此同時，人手都去了路錦眠身邊，佟律聞身邊的防衛圈便薄弱起來。
佟律聞早已察覺己方力量分散，他想要往路錦眠身邊移動，好把力量集中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衣刺客倏地從斜刺裏竄出，巧妙地避過了擋在佟律聞身前的護衛，劍尖直指佟律聞胸口。
佟律聞的佩劍在茜柳手裏，此刻他手無寸鐵，慌亂下躲避不及，眼看劍就要刺到他身前。
茜柳飛身而至，佟律聞只覺得眼前飛快地滑過一個身影，緊接著耳邊傳來連續不斷的刀劍碰撞聲。
佟律聞擔心茜柳受傷：“你們快去幫茜柳姑娘！”
護衛都牢牢守衛在佟律聞身邊，卻沒有立即跟到茜柳與刺客交戰的方向。
佟律聞急了：“茜柳你快回來！不要戀戰！這些人歹毒得厲害！”
和茜柳對戰的那人從袖口摸了一把銀針，擡手朝茜柳幾個關鍵要害撒出去，茜柳及時後撤，躲過了銀針，卻收勢不住，直直撞向另一個刺客迎上來的長刀。
佟律聞緊張得快要忘記呼吸，他以此生最快的速度飛撲過去，情急之下居然直接伸手去抓長刀。
茜柳眼疾手快，趁勢轉了方向，拽過佟律聞的手臂，帶著他往旁邊空曠的地方騰挪。
力道太大，佟律聞重重跌倒在茜柳身上，茜柳後背撞在地上，好在兩人都沒有受傷。
兩人鼻尖貼著鼻尖，一個極近的距離，茜柳先別開了臉，佟律聞楞了楞，趕緊從茜柳身上起來，走到一邊。
茜柳也起了身，此時場中刺客死傷大半，餘下的也是負隅頑抗了。
茜柳目光掃過場內，見路錦眠站在斜後方，便急忙跑到路錦眠身邊。
自雙方開始交戰以來，路錦眠就乖乖站在原地沒動。
路錦眠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因此只能盡量做到不給別人添亂。
她憂心茜柳的安危，視線不由自主就緊緊跟隨著茜柳的位置移動，所以她也看見了驚險一刻佟律聞和茜柳的互救。
兩人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路錦眠分明看見茜柳的臉紅了紅。
直到茜柳來到她身邊，茜柳臉頰的紅暈還未完全散去，說話的聲調也不似平日冷硬。
路錦眠沒有多問其他，確定了茜柳沒有受傷以後，就靜靜立於原地，看佟律聞帶領屬下進行善後工作。
這批刺客應該都是死士，剩下僥幸未死的刺客們眼見反攻無望，就紛紛拔刀自盡了。
佟律聞冷冷地看著地上的死屍，聽著屬下的匯報。
身為羯國王子，佟律聞經歷過不少暗殺事件，面上看不出任何驚訝的情緒。
路錦眠雖然聽不懂羯國的內外紛爭，但是她看佟律聞此刻垂手站立，身姿挺拔，面部表情不怒自威，周身散發著身居高位的王者氣場，與之前隨意親切的形象判若兩人。
路錦眠默默地想，羯國的未來，還不知道會在誰手中呢。
看來要多花點心思在佟律聞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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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日影西斜，佟律聞的屬下前來報告，說夜晚不便趕路，最好在附近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投宿。
佟律聞卻猶豫了。
他看向路錦眠，道：“此處地廣人稀，雖然零星散落著幾戶人家，但是環境艱苦條件簡陋，不如再往前繼續走一個時辰，到小鎮上再投宿。”
路錦眠從未來過羯國，自然是聽憑佟律聞安排。
於是車隊又往前行駛了一段路程，不料天色完全黑下來以後，趕路更為艱辛，前進速度也慢了許多。
忽然，馬車車輪仿佛撞上了什麽堅硬的東西，車廂陡然顛簸了一下，瞬間歪倒向一側。
茜柳反應極快，立即伸手去拉路錦眠，擔心她因車廂翻倒滾落出去。
而另一邊，佟律聞知道茜柳會武，路錦眠卻是一介弱女子，他也伸臂過來想要保護路錦眠。
黑暗中，茜柳和佟律聞的手一不留神碰在了一起，隨後兩人又趕緊放開對方的手，佟律聞順勢扶住路錦眠右臂，而茜柳握住了路錦眠左肩。
茜柳沒理會佟律聞，朝著路錦眠的方向問道：“眠眠，你沒事吧？”
路錦眠被他們倆夾在中間，被兩雙手同時死死攥著，只好哭笑不得道：“我沒事。”
佟律聞松開了扶著路錦眠的手，安慰了路錦眠一句：“路老板不必驚慌，想來是天太黑馬車撞上了石頭。”
隨即，佟律聞高聲問外面的車夫：“發生何事了？”
車夫回應：“請三王子恕罪，天黑路滑，小人不慎翻了車。”
佟律聞對車夫並無怪罪之意：“無妨，檢查一下翻車原因。”
車夫正在察看情況，早有隨從過來將路錦眠三人都扶下馬車，然後又點燃了火把靠近馬車，為車夫照明。
“啊！”細看之下，車夫大驚失色，“馬車輪圈怎麽斷了！”
佟律聞聽聞後立刻過去看了一眼馬車車輪，只見馬車左側的車輪斷裂，損毀情況嚴重。
這樣的情況，這輛馬車是無法再繼續使用了。
怎會如此嚴重？佟律聞眉頭緊鎖，臉上籠罩著一抹烏雲。
車夫見闖下大禍，臉色大變，急忙跪地求饒：“三王子饒命，三王子饒命啊！”
佟律聞問車夫：“你方才駕車時可曾註意到什麽不尋常的動靜？”
車夫驚得話都說不全了，緩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沒有，小人正在駕車，忽然感覺車輪硌到什麽東西，趕緊勒馬，車卻已經翻在了地上。”
佟律聞繼續問道：“依你所見，如何才能造成車輪這樣的損傷？”
車夫畏畏縮縮道：“大概，大概，小人不知，小人什麽都沒有幹啊。”
“我是問你，正常情況下碰到石頭會把車輪撞成這樣嗎？”佟律聞又重新問了一遍。
車夫似乎明白了過來：“小人也覺得奇怪，車輪損傷嚴重，應當受到極大的沖擊力才對，僅僅是碾上一塊石頭車輪不會碎成這樣。”
佟律聞沈默了一會兒，叫來護衛：“這附近可有歇腳的地方？”
護衛稟報：“此地偏僻，沒有人煙，不遠處倒是有一座破廟，可以暫時歇息。”
路錦眠聽到此處，忍不住說道：“還是不要去破廟了，哪怕就在此處停留一晚也好。”
不是路錦眠封建迷信，實在是破廟那種地方不太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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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廟年久失修，門窗搖搖欲墜，地面也橫七豎八堆放著許多落滿了灰塵的雜物。
連廟中供奉的神像都不知所蹤了。
護衛帶人在破廟附近搜尋一番，沒有發現可疑的痕跡。
佟律聞便道：“今晚我們在這裏將就一晚，辛苦路老板了。”
路錦眠擺手，笑道：“沒事。”
茜柳在地上勉強收拾出一小塊幹凈的地方，讓路錦眠能夠坐下來休息。
佟律聞帶著護衛隊長守衛在門口，其餘護衛分布在破廟四周。
夜深了，人困馬乏，護衛們按約輪流休息，佟律聞卻一直堅守在門口，絲毫不敢放松。
茜柳見路錦眠閉上了眼休息，便走到門口，對佟律聞說道：“你若是困了，就先去休息片刻。這裏有我在。”
“不必了，茜柳姑娘，你進去休息吧，”盡管佟律聞已經很困倦了，但是他哪裏好意思讓茜柳替他守夜，“快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明日還要面見我父王。”
茜柳看佟律聞執意不肯，也沒勉強，只是在佟律聞身邊坐下來，和他一起守夜。
出門在外，茜柳可不放心把路錦眠的性命交給佟律聞這個嬌生慣養的三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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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律聞出身富貴，雖然練武練得勤，但到底是沒經歷過磨練的公子哥，很快就支持不住了。
茜柳發覺佟律聞沒過多久就歪著腦袋昏昏欲睡，倒也沒想要去叫醒他。
她只是更加警覺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確保一有情況馬上發現敵人。
茜柳想，佟律聞這兩日來回趕路也很辛苦，讓他睡一會兒也不妨事，這裏還有這麽多護衛呢，反正她也沒指望佟律聞能保護她和路錦眠。
半夜氣溫驟降，於是就有護衛低聲商量著點火堆烤火取暖。
茜柳的註意力集中在門外，沒有過多理會這些事情。
火堆點起來，四面漏風的破廟竟然真的暖和不少。
茜柳往手上呵了一口熱氣，搓了搓手，下意識往火堆所在的方向挪了挪身子。
頭頂上方隱約傳來一陣窸窣聲，茜柳以為是老鼠發出的聲音。
她擡起頭看了一眼，一股寒意撲面而來，眼前霍然閃過一道劍光。
茜柳瞳孔驟縮，往身周瞥一眼，沒發現稱手的兵器，隨手便拔出佟律聞的佩劍，揮劍向刺客撲來的方向一劍刺出，氣貫長虹。
其餘護衛反應雖然慢了半拍，但是也紛紛和刺客纏鬥在一起。
這一批刺客人數不少，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訓練有素，都用布巾蒙著面，佟律聞的護衛一時之間難以取勝。
佟律聞驚醒，看清眼前情況，連忙呼喝：“不要亂，保護路老板！”
路錦眠被一層護衛嚴嚴實實地護在中間，暫時沒有危險。
與此同時，人手都去了路錦眠身邊，佟律聞身邊的防衛圈便薄弱起來。
佟律聞早已察覺己方力量分散，他想要往路錦眠身邊移動，好把力量集中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衣刺客倏地從斜刺裏竄出，巧妙地避過了擋在佟律聞身前的護衛，劍尖直指佟律聞胸口。
佟律聞的佩劍在茜柳手裏，此刻他手無寸鐵，慌亂下躲避不及，眼看劍就要刺到他身前。
茜柳飛身而至，佟律聞只覺得眼前飛快地滑過一個身影，緊接著耳邊傳來連續不斷的刀劍碰撞聲。
佟律聞擔心茜柳受傷：“你們快去幫茜柳姑娘！”
護衛都牢牢守衛在佟律聞身邊，卻沒有立即跟到茜柳與刺客交戰的方向。
佟律聞急了：“茜柳你快回來！不要戀戰！這些人歹毒得厲害！”
和茜柳對戰的那人從袖口摸了一把銀針，擡手朝茜柳幾個關鍵要害撒出去，茜柳及時後撤，躲過了銀針，卻收勢不住，直直撞向另一個刺客迎上來的長刀。
佟律聞緊張得快要忘記呼吸，他以此生最快的速度飛撲過去，情急之下居然直接伸手去抓長刀。
茜柳眼疾手快，趁勢轉了方向，拽過佟律聞的手臂，帶著他往旁邊空曠的地方騰挪。
力道太大，佟律聞重重跌倒在茜柳身上，茜柳後背撞在地上，好在兩人都沒有受傷。
兩人鼻尖貼著鼻尖，一個極近的距離，茜柳先別開了臉，佟律聞楞了楞，趕緊從茜柳身上起來，走到一邊。
茜柳也起了身，此時場中刺客死傷大半，餘下的也是負隅頑抗了。
茜柳目光掃過場內，見路錦眠站在斜後方，便急忙跑到路錦眠身邊。
自雙方開始交戰以來，路錦眠就乖乖站在原地沒動。
路錦眠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麽忙，因此只能盡量做到不給別人添亂。
她憂心茜柳的安危，視線不由自主就緊緊跟隨著茜柳的位置移動，所以她也看見了驚險一刻佟律聞和茜柳的互救。
兩人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路錦眠分明看見茜柳的臉紅了紅。
直到茜柳來到她身邊，茜柳臉頰的紅暈還未完全散去，說話的聲調也不似平日冷硬。
路錦眠沒有多問其他，確定了茜柳沒有受傷以後，就靜靜立於原地，看佟律聞帶領屬下進行善後工作。
這批刺客應該都是死士，剩下僥幸未死的刺客們眼見反攻無望，就紛紛拔刀自盡了。
佟律聞冷冷地看著地上的死屍，聽著屬下的匯報。
身為羯國王子，佟律聞經歷過不少暗殺事件，面上看不出任何驚訝的情緒。
路錦眠雖然聽不懂羯國的內外紛爭，但是她看佟律聞此刻垂手站立，身姿挺拔，面部表情不怒自威，周身散發著身居高位的王者氣場，與之前隨意親切的形象判若兩人。
路錦眠默默地想，羯國的未來，還不知道會在誰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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